小舟從此逝
小舟從此逝
程一燁領(lǐng)著她來到了程家,給眾人介紹,“這是白靖的女兒白笙,他在臨終前將阿笙托付給了我,以后她就同我一起生活了?!彼麖纳砗罄霭Ⅲ蟻恚钢碳胰私o她認識。 白笙沒有絲毫怯場,微微低著頭,一口一句地叫著“程爺爺,程奶奶好”,黑裙襯得她面色雪白。 兩位老人身上帶著濃重的書墨氣息,完全沒有商人的那種精明算計。他們含著笑望著阿笙,程奶奶更是親切地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只有一個孫女,可惜是個不成器的丫頭。如今看著你,乖乖巧巧的模樣,可比她討人喜歡多了。阿笙,在我們家,定要開開心心的過,不要拘束了?!?/br> 白笙紅著眼眶,也握住了老人的手,“謝謝奶奶。”她沒有姥姥,也沒有奶奶,只是看著老人花白的兩鬢,不自覺的有些難過。 “阿笙,我是一燁的大哥,你叫我大伯就好了,這是你大伯母。”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口,指著身旁的雍容的女人說道。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心疼。 被叫做“大伯母”的女人,不停地用手擦著淚,嘴里喚著“阿笙,我可憐的孩子啊” 白笙沒想到程家這么的和藹可親,一時間心中酸澀無比。程一燁攬上她的肩膀,“阿笙,做了這么久的車,累了吧?我?guī)闳バ菹?。”還未等他們點頭,他牽著白笙的手就走了出去。 程家很大,雖說是商賈大家,家里卻布置得古色古香。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樹木,白墻綠瓦,點綴著翠綠的芭蕉,還有隨處可見的竹林和假山。 去休息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個女孩。她站在假山后面,約摸十八九歲的樣子,燙著時髦的卷發(fā),看見白笙后神情慌張。卻還是顫巍巍的朝她伸出手來,“你叫阿笙對么?” 白笙點點頭,伸出的手卻被程一燁一把握住,他將白笙摟進懷里,面對著少女的眉眼瞬間冰冷,薄唇輕啟,“滾?!?/br> “小叔叔,我……我來看看阿笙不行嗎?”被斥責(zé)的少女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白笙猜想她就是程奶奶說的孫女了。 程一燁不再開口,只是抱起白笙就走,不再看她。 少女擦著眼淚,朝他們的背影喊道,“阿笙,我叫程蕓?!?/br> 被男人抱起的白笙有些不適應(yīng),過了許久才紅著臉說話,“您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程一燁將她放下來,蹲下來和她平齊,瞧著她紅紅的面頰,又露出了溫柔的笑,“阿笙,你想在這里生活嗎?” 白笙低著頭,雙手絞著裙邊,聲如蚊吶,“謝謝您。可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我父母給我留了筆遺產(chǎn),我可以……可以付給你……” 他摸著她的頭,語氣依然溫柔,“阿笙,不要怕,就當(dāng)這里是你家。你爸爸以前也很照顧我,他是相信我,才把你托付給我。如果我不能好好照顧你,我就無顏面對他了?!?/br>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信任程一燁,只是莫名的點了點頭。從此以后,她就在程家生活了下來。 程家所有的人幾乎都將她當(dāng)親生的一樣對待,最好的吃穿用度,不曾有半分虧待。她不明白的是程蕓每次想來找她玩,總是被攔著,好像是擔(dān)心她被帶壞一樣。 可終歸是寄人籬下,她不能無拘無束的撒嬌和胡鬧,本就不愛說話的她更加沉默寡言。白天看著程蕓和父母打鬧,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微笑,夜里捧著和父母的合照,淚如雨下,常常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