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秋
幾個秋
林懷瑾望了眼先下樓的下人,又睨莫佳青一眼,冷聲回道「誰同妳吵了?」 說罷,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走下樓,回到耳朵長繭的狀態(tài),對身后一連串的怒罵一概不理。 能耐,真有能耐。戰(zhàn)斗力不足卻把莫佳青氣得夠嗆。 // 林宅今日難得,午飯時間林父也回來了。照理說,林母林父昨晚又大吵一架,今日本是不會出現(xiàn),那么這份難得,就明顯地是有所圖謀。 在座的三人皆知這一點(diǎn),于是誰都保持著沉默,等林父開口,而三人也都明白,待林父開口,又定會招林母的一番罵。 林父先是清了嗓子,又似輕嘆一口氣。他雖同林母吵慣了,卻每吵一次,都如同耗費(fèi)所有體力一樣,累的慌。 可壓不下她的脾氣,也逃不過一吵,他就想著,早吵晚吵都是相同,逃不過的,不如早些來,晚上好出去買醉。 林父對林懷瑾道「韓小公子近日就要?dú)w滬,到時有個接風(fēng)宴,妳與我一道去,這幾日可練首曲子,再學(xué)學(xué)時新的舞,許派得上場,別到時丟了臉面」 不出意料,林母一聲譏笑,不顧及林懷瑾在場「大中午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拜得還是自己女兒,打算要去給人送禮呢!」 說林母脾氣不好歸不好,林父自也是輕易動怒的「滿口煳言,也不看看懷瑾還在這!」 倆人爭吵幾句,林懷瑾靜靜地聽著,像往常那般,等到他們稍稍停下,她說道「知道了」 不待他們開口,林懷瑾擱下吃沒幾口的飯,起身回房。 莫佳青看在眼里,知她其實(shí)是難受的,一時間,莫佳青很是懊悔方才那些激烈的話,想道歉,此時又有些拉不下面子,只好問道「那分明是個相親宴,難道妳真要去?」 她沒想林懷瑾會回她,可林懷瑾出其不意,淡淡地回了句「去了他也不一定看上我,比我好的人多了去」 莫佳青想了想「說得不錯,但有備無患,要不妳到時候琴彈得差些,妝化的丑些好了」 林懷瑾聞言,嘆氣道「莫佳青,妳不僅招人煩,還有些蠢」 她絕不是想再同莫佳青吵起來,她說的全是無奈心情,可在莫佳青耳里,聽得又是一把火,冷哼了好幾次,虧得把方才那份歉意放在心上,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才把難聽話通通憋了回肚子里。 樓上戰(zhàn)火暫時是滅了,樓下依然炮聲響亮,隔了層樓,再隔一扇門,仍是擋都擋不住那模煳聲響。 林懷瑾躺在床上,閉眸假寐,什么韓小公子,什么接風(fēng)宴,什么爭吵,其實(shí)壓根都不在她的煩憂范圍。 林懷瑾的心思啊,全放在那個五日不曾見過的人身上了。 莫佳青問,她想不想溫如生。 她想道,想的,很想,想得都要癡狂,她想他放假都在做些什么,是在教阿康,還是在下棋,亦或是是去那條安靜的街淘書了。 想得恨不得天天去王家,也好過天天待在這悶死人又僵冷的林宅。 瞧,莫佳青說得,又何嘗不是她所想呢?她卻也只能心道一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真所言不假。 待樓下的戰(zhàn)火不知何時熄了,林懷瑾聽見房門又被敲了兩下,下人進(jìn)來報(bào),蘇婉之打電話來,讓她接電話去。 原來是蘇婉之又得了票子,找她去看戲。 莫佳青貼著話筒偷聽,一下就樂得歡唿,兩眼都在祈求林懷瑾答應(yīng)。 林懷瑾不是什么無情無趣之人,于是應(yīng)了,但若要說這其原因,絕不是看在莫佳青要悶死的份上。 她猜想,蘇婉之不定也同上回一樣,邀了溫如生,然而電話中,林懷瑾不能多問,蘇婉之也不提。 傍晚時分,林懷瑾幾乎是揣著一顆緊張又思念的心前去,而莫佳青比起林懷瑾,關(guān)了五日的鬼,可以說是撒了歡地到處笑到處跑。 做鬼做得如此,想是唯有莫佳青了罷。 直到到了劇院,入了包廂落座,開場的音樂響起,莫佳青看了看林懷瑾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妳別難過啊」 林懷瑾的心沉了下去。 今日只有林懷瑾與蘇婉之二人,朱靜姨媽家有事不來,而溫如生是直接拒了蘇婉之。 「我本想藉此機(jī)會替妳試探他的想法,都派了人堵在他家門口接他,結(jié)果呢,他不來就是不來」蘇婉之在林懷瑾耳旁,抱怨似地道「妳說這個人是不是太小氣了點(diǎn),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 是了,溫如生說過,他不會再來,這回就真的不來,蘇婉之的面子倒也省了,也好在溫如生沒來,否則探了他的口風(fēng),若是壞消息,蘇婉之這人怕是藏不住,林懷瑾聽了也要難受。 林懷瑾曉得蘇婉之的好意,硬是撐起唇角,淡淡笑了笑,蘇婉之見了,也不再多說。 雖興致缺缺,林懷瑾又懷著心思頻頻走神,一齣戲算是看到了結(jié)尾,而莫佳青自上次聽完西廂記后就對聽?wèi)蛞皇戮芏h(yuǎn)之,但能出門已是好事,老早就跑得不見人影。 待她回來,林懷瑾正同蘇婉之下樓,只聽她忽然大聲嚷嚷「林懷瑾,溫如生來了!快往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