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信息

    她剛放下手機，一則新消息就進來。

    好巧不巧。

    是程岸的信息：

    「幫我請個假？」

    可希盯著手機屏幕有半晌，才晃過神來。

    終歸是上輩子那些不堪的經歷太刻骨銘心了，也是她太脆弱敏感了，一丁點牽扯她就很容易回想起來，進而心里會不受控制地難受。

    她把心里所有的不好受都歸結于前世的緣故，不關程岸和誰怎么樣。她這么想，自然也沒有在怪程岸，只是怎么也沒有勇氣打開和他的聊天界面。

    還是他的信息再發(fā)過來：

    「在嗎」

    「可以嗎」

    她再三深呼吸，才抖著手拿起手機，回復了個「好」。

    年級主任聽到她給程岸請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問：“他怎么了？事假？病假？”

    “不知道?！?/br>
    “你沒問？”年級主任又問。

    可希抿了抿嘴，“嗯”了聲。

    她沒問，回復了個「好」之后就沒有了。他沒主動說，她便不問了，她自認為和他的關系斷沒有好到可以隨便過問他的私事。

    幫他請好假，可希回到自己座位，專心地繼續(xù)錄入成績。

    剛坐下，她手機提示音又響起，竟還是程岸的信息：

    「今天的任務多嗎？」

    她想了想，打了行字過去：「還行，正忙?！?/br>
    不一會，他秒回：「好，你忙，晚點聊。」

    可?？吹剿貜?，不禁微微皺起了眉，晚點聊是什么鬼。

    等午飯時間，他的“晚點”到點來了。

    程岸：「吃飯了嗎」

    可希剛拿起飯勺的手不由得停下，回他信息：「正在吃?！?/br>
    他又問：「又是招牌面？」

    她回：「不是。」

    「那是什么？」

    「辣子雞飯?！?/br>
    「校門口還賣這個？」

    「嗯?！?/br>
    「好吃嗎？」

    「還行?！?/br>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一個問答結束，他下一個問句又來。

    「今天的任務是什么？」

    「錄入成績?！?/br>
    「那豈不是提前知道成績了？」

    「嗯?！?/br>
    「下午幾點開始」

    「兩點?！?/br>
    「那現(xiàn)在還早，你還能休息會?！?/br>
    「嗯，打算睡會?！?/br>
    「好，兩點我叫你。」

    可希忽地想到了什么，忙回復：「不用了，自己醒?！?/br>
    看他回復了個「行」，她才松了口氣。

    可希有午睡的習慣，有準備午飯后趴桌上小瞇一會兒。他這話，是讓她勾起一些久遠的回憶。

    高一那會兒，有次她正在教室午睡，睡得正迷糊，被不知道誰的手機鈴聲吵醒。她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坐她旁邊的程岸，他長腿一伸就踢了前座一個男生的背一腳。

    看到他踢自己的同班同學，可希嚇到，忙怒問他：“你干嘛?。俊?/br>
    他則不慌不忙，用腳繼續(xù)踢前桌的椅子，語氣淡淡卻透著不善，“同學，以后午睡時間手機請關靜音，知道嗎？”

    被踢的男同學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了聲“知道”。

    程岸卻還不罷休，讓他轉過身給可希道歉。

    可希見那個同學被嚇得說話結巴，她忙擺手讓他不用道歉，可程岸不依不饒，非得讓那個男同學道完歉才肯算數。

    那會兒程岸自由進出她教室，隨意霸占她同桌的位置，那時她同桌還不是譚杰，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沒什么人想和她同桌，都是怕程岸突然來"借座"他們就沒得坐。自此一鬧后，她旁邊的位置更是干脆被空出來，默認給程岸坐的。像午休這種時段，他如果在學校的話，就時不時來她教室，坐一旁看她睡，到點就把她叫醒。開始的時候她干脆不午睡，但他坐在一旁礙眼，她就拿了件校服外套，趴桌上就把自己的頭蓋得嚴實，不讓他看。

    那會兒的他真的說多討厭就有多討厭，她那時可謂半句話都不愿和他多說。

    而現(xiàn)在……

    是他變得不那么討厭了，還是她變得沒那么討厭他了呢。

    下午兩點的時候，他的信息竟跟她的鬧鐘準點到。

    他問：「醒了嗎？」

    「早醒了。」

    「這么準？」

    可希望了眼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回道：「被曬醒?！?/br>
    程岸：「開始干活了？」

    她簡單回了個「嗯」。

    然后他就發(fā)來一個打氣的表情。

    一只豬手握拳，喊了聲"加油"，然后轉了個身，動圖就變成了一塊巧克力。

    她反應了有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那個很舊的笑話--朱古力（豬鼓勵），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

    許夢兒在一旁，好奇：“笑什么？”

    可希搖了搖頭，收起笑容，答了聲“沒什么”，繼續(xù)工作。

    午后的窗外，冬陽高照，陽光正好。

    光線穿過省軍醫(yī)高層病房的窗戶，悠揚暖和。

    傭人準備拉上窗簾，卻被程岸叫?。骸熬瓦@樣吧?！?/br>
    黃春卻想拉上，“岸哥，很曬欸。”

    程岸倚在病床上，揚了揚眉，神色愉悅，一點兒也不像病人，只語氣不予拒絕，“我想曬?！?/br>
    “好好好，你是病號你最大?！秉S春說完，朝聶子軒使了個眼色，但聶子軒卻不為所動。

    黃春走過去，悄聲問他：“不繼續(xù)套話了？”

    “那你套了一早上套出什么來了嗎？”聶子軒問。

    黃春自認理虧，啞住。

    程岸腸胃很挑，程家一直精養(yǎng)著，很少讓他接觸外面不干不凈的吃食，昨天他一個人不知道出外吃了什么，第二天腸胃炎犯了，程家對此問責。黃春和聶子軒套了一早上的話也套不出原因。

    程岸勸他們不用猜了。

    聶子軒卻隱約知道了什么，在黃春出外買水的空檔，問程岸：“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李可希？”

    程岸一手打著點滴，另一手拿著游戲機在玩，單手玩游戲很專注，聽見聶子軒的問話，嗯了一聲，頭也沒抬，態(tài)度懶洋洋。

    果然。

    聶子軒就知道，能讓程岸這么護著的，就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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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是補昨天沒更的，今天的份晚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