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醉
隔天,夜晚,一輛通體漆黑的車停在尚景酒店前,在這夜色中車燈亮的刺眼,一位保鏢從駕駛員的位置下來,拉開了副駕駛座位的車門,一位身穿西裝的紳士從下面走下來。 接過一旁扶吉遞過來的雨傘,這會兒外面正在下小雨,鼻尖環(huán)繞著外面清新的空氣,涌動著樹木的清新。 抬眼看了眼燈火通明的酒店,傅言看了眼手上帶的手表,時針指在八點上。 這個點了,外面行人很少,尤其是在郊外,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那大車的車燈照的酒店前的溫泉閃亮。 腦海中浮起那張潔凈的臉,傅言朝酒店邁步走去。 左手背后,還握著一朵單一的花,雖然單一,卻帶著尖銳的刺,一不小心就會被扎到,而這其中的滋味他如今也在慢慢體驗... 希望她喜歡吧,能明白他的心意。 ... 酒店柜臺 “是傅先生嗎?” 身穿深藍色員工服的前臺露出了標準的職業(yè)微笑。 “恩?!?/br> 傅言點了下頭。 “520房間,這是您的鑰匙,請您保管妥善,之前已經(jīng)有一位蘇小姐來了。” 傅言眼神閃過一抹詫異,將小巧的鑰匙放在西裝上的口袋。 “她在哪里?來多久了?” “從今早就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VIP休息區(qū)?!?/br> 長眉入鬢,面上浮起十分詫異。 這丫頭居然這么傻,來的這樣的早。 “VIP區(qū)在那邊,請帶這位先生去?!?/br> 跟在服務(wù)員身后,傅言走向另一邊,沒想到她居然在這里等了這么長時間,卻那么安靜地,未聞地,什么也不說不問,也沒有一個電話。 想了想,傅言看了眼兜里的手機,劃開屏幕,今日未接電話:零。 等他到達VIP休息口,就見門口的暖色沙發(fā)上坐了一個熟悉的人,穿著休閑裝,短體恤,牛仔褲,手撐著臉無聊地看著外面,她額頭白凈,兩邊垂落下柔順的黑發(fā),沒帶任何耳飾。 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轉(zhuǎn)頭過,眼中浮起明顯的喜悅。 “傅言!” 然而開心之后,蘇沁突然有點小尷尬,不敢去看門口斜倚的他。 今天,他穿的好正式,正式的讓她不由得多想,他把這個約定當成什么,把她當成什么,這想法讓她不禁臉頰發(fā)燙,但仍然假裝鎮(zhèn)定自若。 她甚至主動走上前,故作輕松地說。 “你怎么穿成這樣?” “這不是約會嗎,第一次,都很正式,倒是你...” 把她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邊,從烏漆漆的頭頂?shù)桨咨膙erse鞋,傅言的意思不言而喻。 和她并排走著,他稍稍前她一點,為她引路,沒拿花的手隨意地牽過她的手指,只是那樣松垮垮地牽著,有試探,也想在確認什么。 她就這樣讓他牽著,隨走路輕輕晃動,沒有推開,沒有任何舉動,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僵了一下,然后就反應(yīng)過來。 偷偷用側(cè)眸掃過他的眼神,似乎沒有半分不悅,他的側(cè)顏也很好看,笑起來帶著一個很大的酒窩,給人沉穩(wěn)安心的感覺,只是他的心思也實在難猜... 常常讓她搞不清他,可以漸漸搞不清自己。 就這樣糊涂下去吧,蘇沁腦子里想,就這樣陷入吧。 “你怎么來這么早?可以告訴我聲?!?/br> 任由她偷看,待她的目光轉(zhuǎn)向其他出,傅言開口,帶著她走向一個轉(zhuǎn)角。 二人走進電梯,更緊密地站在一起。 “我還不是怕錯過你?!?/br> 話一出口,連想都沒想,這種沖動也算是十分難得了。蘇沁面上一愣,白嫩的臉頰以看得見的速度染上紅暈。 “再說了我今天也沒事,這酒店風景也不錯,一直待在VIP休息室也不錯,有不少好吃的,我還喝了三杯奶茶,香草味的...” 忍不住和他說了起來,更像是一種傾訴,蘇沁受不得這股感覺,但她能感覺到,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 似乎感受到她的迷茫,傅言笑了起來,棕色的眸子掃向她,帶著溫和的安撫,她自己不覺得,可他感覺她的指頭攥他更緊了呢。 “你喜歡香草奶茶?” 傅言隨意找了個話題,將她的窘態(tài)收入眼底,心里卻多了一份憐惜。 電梯緩緩上升,等到了五樓和幾個客人擦肩而過,二人便出了去。 “對,你不喜歡嗎?香草,其實不是很甜,帶著點淡淡清香?!?/br> 緊緊跟在他身后,被他牽著,蘇沁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香草?挺好,不過我更喜歡嫩草?!?/br> 在唇間琢磨了琢磨,傅言輕飄飄地看了蘇沁一眼,她內(nèi)心狂跳。 手微微放在心口上,每個男人都有劣根 而他的,她知道總在出其不意的一時之中。 “?。渴裁??沒有這個口味呀。” 不知是懂了還是沒懂他的意思,稚嫩的嗓音染上了幾分著急。 “有?!?/br> 帶她走到掛有520房間號的門,推開門,傅言先請?zhí)K沁先進去,關(guān)上門后,他站在那里,順手拿下領(lǐng)帶掛在一旁的衣架上,視線聚集在她身上,帶著暗藏的深意。 脫了外套,才想起來拿了一路上的花。 “來的時候路過康樸的花店,見這枝在外面風吹雨曬,想來想去,倒不如買回家好好栽培,溫室嬌花,這個就給你了?!?/br> “給我?” 沒想到還有禮物,蘇沁伸手打算接過來。 卻沒想到那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花枝上。 “小心,這上面有刺,這樣拿著比較好?!?/br> 他拿了一路才尋得這個方法。 “恩,謝了...” 松手,細嫩白皙的手上還留有他的溫度,很少。 將花暫時放置在客廳的一個花瓶中,蘇沁牢記在心,走的時候千萬別忘了帶走。 看向四周的布局,她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隱藏的娛樂中心。就好比一個大房間套著好幾個小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游樂設(shè)施,不同的主題,為不同的人提供不一樣的嗜好。有放著慢音樂復(fù)古風的電影院,有泡著玫瑰花瓣的浴池獨占一個房間,還有自然風派木系的客廳。 換上酒店的拖鞋,換好衣服的男人已經(jīng)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沙發(fā)的一角。 他的外套脫了,里面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微微開著領(lǐng)子,此時正示意蘇沁過去。 朝他走去,就被他拉著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蘇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找不到身體的重心。所幸,她微微直了直背,維持一個比較端莊的姿勢,也在轉(zhuǎn)過頭看向他時,避免掉到他的懷抱里去。 然而,傅言突然坐直了點身體,雙手松松地從背后環(huán)過她,圈出一個屬于二人的獨立空間似乎。 他身上的溫熱似乎也流動在她身上。 頭微微偏向后,再次凝視著那雙棕色的眼睛,這次這張臉離她近了十倍。 “額...我....” 也不敢將頭完全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在半空中,頭發(fā)向后,蘇沁覺得頸椎有點疼。 望進那雙眸子,她有很多話想說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我記得你說過看過我演的戲?!?/br> 掃過她臉上的慌張,抱著她,也不是很緊密,傅言很好地找到一個話題。 可他說話時卻離她近極了,在她耳朵邊細語著。 不知為何,他似乎很享受她的慌張和稚嫩。 “是的,我還蠻喜歡你演的戲,00年的兩部我都看過,我最喜歡洪秋那個角色?!?/br> 感受著耳邊如春風的氣息,臉不自然地微微紅了,蘇沁雙眸有些羞怯地盯著那雙棕色眸子,想看出些倪端來,可惜那眸子里恒久不變的是他的沉穩(wěn)。 將她往懷里撈了撈,擁的更緊密,傅言正好靠在她頸上吸氣。 似乎感到她的肌膚為此輕輕顫栗。 緊緊貼著細嫩的皮膚,傅言輕聲詢問。 “我?guī)Я?8年的一個電影,我們可以一起看,好么?” 在征詢她的意見后,松開她。 傅言起身去放DVD,順便調(diào)節(jié)室內(nèi)的光線,直到很暗。 蘇沁則坐在巨大的電影院的沙發(fā)上等待。 他放完后,又去了趟廚房給二人端來兩杯紅酒和馬卡龍,正是蘇沁喜歡吃的那幾樣甜點。 靠在沙發(fā)上,脫了鞋,享受著他提供的安寧,蘇沁拿起高酒杯,在暗色中抿了一口。 “別喝太多,會醉的?!?/br> 淡淡勸了她一聲,也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傅言做這些時,十分優(yōu)雅。 沒吭聲,蘇沁的臉色越發(fā)紅潤,好像是紅酒染的。 眼前巨大的屏幕開始出現(xiàn)畫面。 電影正式開始,是復(fù)古風,一開始就是1980年的跑車場景。 往他那邊坐了坐,靠在傅言的肩膀上,這次靠過來,可比剛才放松多了,可能是因為酒吧。 又一杯下肚,火辣的滋味。 嘗試忘掉自己,蘇沁不禁想著,忘記她和傅言的那層關(guān)系。 他是她的大伯,如果她就這樣和他在一起,會不會算欺騙了他? 想著,她又舉起了酒杯,冰涼的高腳杯上除了她的手,又出現(xiàn)一雙大手將她握緊,然后堅定地將酒杯從她手中奪出,放下,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這一舉動,蘇沁知道自己是醉不了了。 無所謂地笑了笑,也奪過傅言正手中的酒杯,拿走,學他的樣子放在茶幾上。往他懷里一松,整個人就被他穩(wěn)穩(wěn)接住,靠在他的胸膛前,瞇著眼,聽著面前電影古老經(jīng)典的歌曲,心情也不禁好地跟著哼了起來。 倆人默默享受著,直到電影放映尾聲,伴隨著激盎的音樂巨大的屏幕放映著演員名單。 “幾點了?我該走了。” 橫躺在他腿上,電影只記得個開頭,結(jié)局她完全沒看,好像有一半的時間她都在他腿上。努力地睜開眼,去扒他手上的手表看,可她什么都看不見,像瞎子一樣,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酒腔的嘟囔。 好像人在水中,前面是岸,身體不停地撲騰。 突然一抹光線閃現(xiàn),感覺他托住了要掉落的她,抱了起來,給她看了看手表,可她卻又不肯睜不開眼。 “真是醉了,幾杯就不行了?!?/br> “我要回家了。” 嗡嗡——手機響了幾聲,蘇沁不顧連滾帶爬的從沙發(fā)上下來,摸索著走到門口,拿出大衣的口袋里的手機,來信顯示是老公傅姚。 “傅....傅姚...” 喃喃說了幾句,瞳孔放大,好像醒酒了一樣,看到這個名字,蘇沁將手機按在心口說了幾句。 “叫我嗎?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嗎?” 傅言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簡單收拾了一下地上弄掉的酒杯,扶住搖搖欲墜的人,關(guān)切地問。 他的眉皺著,眼神不離開她。 讓蘇沁覺得比四周的燈還要亮上幾分。 “你是傅言...” 答非所問。 似不明白什么似的,蘇沁瞇起眼睛看向他。 “我要回家?!?/br> 他一手扶著她的腰。 使勁搖動著他的胳膊,蘇沁撒嬌似的請求。 “等我一下,我拿點飲品給你醒酒。” 將她扶去沙發(fā),看她躺好,傅言去小廚房,一會兒的功夫回來后,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清亮的飲品,再適合不過。 “我不需要?!?/br> 歪歪扭扭地坐起身,蘇沁搖頭拒絕這些,如撥浪鼓一般,攥著手機的右手卻顫抖地將那幾條信息刪除。 “你喝了后,我可以送你回家,醒醒酒再走。” 遞給她其中一杯,傅言十分溫和地看著她,宿醉會很難受。 “我不..你不能送我?!?/br> 挑挑眉,他沒再沒說什么,只當她是醉了,胡話罷了。 畢竟,他和她有什么不能的? 小口抿了抿飲品,入口清涼,也解渴,蘇沁頭開始疼,她慢慢坐起身,眼睛黎帶著濕潤的亮光,朦朧地望向他。 心口愣了愣,傅言從來沒有被她這樣凝視過。 似乎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脆弱。 “我真的該走了?!?/br> 她更沉穩(wěn)地說,好像整個人有力氣多了。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沒直接回答,他問。 蘇沁沒說話,只是搖頭。 她覺得自己清醒了,其實她只是醉的更厲害了。 撐著沙發(fā),她站起身,剛邁出步伐便是一個踉蹌,還好傅言放下飲品,在一旁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 看她閉著眼,面色通紅,頭腦也不太清楚,他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抱著她走向另一邊,在她耳邊細語著也許她根本聽不見的話語 “外面下雨了,再等等吧?!?/br> ---- 最近好忙,下星期一周的事,哎。很感謝大家給我的留言,在我很累的時候看一看又有了繼續(xù)前進的力量,謝謝大家鼓勵我,讓碼字寫作沒有那么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