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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言邊荒時在線閱讀 - 番一:背道而馳

番一:背道而馳

    

番一:背道而馳



    (如璇&祝振綱的故事,介意者慎點!

    (建議與   <71.死亡>   配合

    A市。

    因著那一紙離婚證明書,如璇沒回祝家,而是帶著女兒回到了娘家。

    她悄無聲息地回了,沒驚動左鄰右舍,畢竟不算光彩,如璇素來高傲,不愿意以這樣一面示人。如家的木門閉了幾日,無人走動,偶爾有路過閑聊的人對里面指點,聽說是出嫁的女兒回來了,還帶著個孩子,至于為什么避而不見外,那些長舌婦說什么的都有。

    如璇只說是劇團領(lǐng)導(dǎo)特批了要回聘她,這機會實在不錯。如母深知女兒的心性,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三言兩語下就問出了大概。

    夫妻間確實鬧了矛盾,只是一對雙胞胎分給兩邊養(yǎng),怎么想都覺得虧欠另一個。

    “我會想辦法和領(lǐng)導(dǎo)申請的?!边@是當務(wù)之急。

    到最后,如璇沒告訴母親自己離婚的事,更沒想去公證走程序,這本就是權(quán)宜之計,她并不是真和祝振綱分道揚鑣。

    她放不下的何止是孩子,還有他。

    初回劇團后,如璇的業(yè)務(wù)水準并不如意料中的驚為天人,真要在團里面排個名次,不過爾爾。

    她多年未練,若不是底子好基礎(chǔ)扎實,只怕更出丑。

    空出來的位置舞團里誰不眼紅,突然天降一個傳聞中那么了不起的人,以為有多大的能耐,跳得也就那樣。

    類似這樣的是非議論在如璇回團后的一周里,由背后竊竊私語變?yōu)樘枚手袊獭?/br>
    她技不如人,寡不敵眾,連叫她回來的領(lǐng)導(dǎo)都掛了臉,神色冷淡。

    記掛著遠在西北的孩子,如璇抹開臉面低聲下氣找過他們幾回,意思是能不能再申請一個名額,得到的答復(fù)大多是搪塞和不耐煩。

    直到一日,劇團管理將她叫到身邊:“把你喊回來是救急的,現(xiàn)在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還申請名額呢,簡直癡人說夢,你還是想想辦法怎么才能留在劇團?!?/br>
    劇團管理是個見風使舵的品行,比如璇還小了兩歲,這會兒趾高氣揚地數(shù)落著,字眼赤裸難聽。

    她是多么要強的人,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當下卻反駁不出半個字,能力差就是能力差,沒什么可說的。

    如今她30歲了,柔韌性和協(xié)調(diào)性甚至最基礎(chǔ)的體態(tài)都遠不如那些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要想在這占一席之地,付出的努力是成百上千倍的。

    從那以后,如璇沒日沒夜地投入進練習里,將整個人都泡在劇場的排練室里,早出晚歸,回到家了,女兒已經(jīng)睡下了,天蒙蒙亮時便出門了,女兒還沒醒,早安吻和晚安吻都是在孩子的睡夢里。

    是想象不到的辛苦啊,腳尖磨出血泡的痛,淤青發(fā)黑的膝蓋,摔倒后爬起的累累傷痕,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思念孩子的苦楚,這些都算不了什么。

    兩月后,在一次月底評比里,她終于站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在眾說紛紜里獲得了絕大多數(shù)的支持和認可。

    從前的冷嘲熱諷少了,那些實打?qū)嵉姆庾屓玷幸环N重回當年的錯覺,令人揚眉吐氣的爽快。

    先前定下的演出有她撐起里場面,站在舞臺最中心的位置,順理成章的出色,座無虛席。

    不出幾日,當年那個享譽盛名的芭蕾少女已然蛻變成天鵝皇后,一出場,驚艷四座。

    這一次如璇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地走進劇團辦公室,字句鏗鏘說出自己長久來的夙愿。

    再增加一個申請名額,將她的孩子接回來。

    劇團領(lǐng)導(dǎo)支支吾吾打著官腔,到最后不得不說出實情:“要不是鞏雯君指明要你接她的位置,其實團里本打算在現(xiàn)有的團員里挑一個拔尖的出來頂上,上回的報告已經(jīng)算破格了,擱誰身上都不能再來一遍,你再想想別的路數(shù)吧?!?/br>
    鞏雯君是之前執(zhí)意要走的劇團臺柱子,她為什么點名要自己,如璇不知道緣由。

    這些七七八八還沒來得及思考,最后一句話將她的希望全部擊潰。

    想想別的路數(shù),她哪里還有別的路數(shù),沒轍了,什么辦法都沒有了。

    心里的最后一點光亮都滅了,如璇絕望至極。

    無形中有一個聲音仿佛在說,那個被遺留在西北荒漠里的孩子,她的小福,此生怕是無緣相見了。

    當晚,如璇難得早回家。

    雖說早,時鐘過了7點才進門,較之先前那段魔鬼訓(xùn)練比起來確實早了。

    孩子還沒睡,家里難得來了客,是祝振綱的一雙父母。

    如璇與他們并不親厚,結(jié)婚后沒怎么相處就跟著丈夫去了西北,這會兒遇見了,比陌生人還尷尬幾分。

    祝家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人,在如母的端莊凝視下更顯促狹,如坐針氈,拿著茶盞的手都是哆嗦的。

    前些天從別人口中聽說如璇回城了,這才不顧身份帶著家里的雞鴨和幾袋子新鮮蔬果就趕來拜訪。

    他們來這不為別的,就是想看看媳婦兒和孫女,如果能接回家去住,更好。

    如璇知道老人家的心思,將孩子從里屋抱出來,不過半個鐘頭,如母變佯裝天色已晚便婉言謝客了,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歡這門親家,裝都裝不出來。

    祝家父母面色微曬,搓著手站起來,嘴上說著告辭的話,眼里卻瞧著孩子舍不得走。

    如母說了句慢走,起身將孩子抱回了里屋休息,留下如璇和一對老兩口面面相覷。

    如璇將祝家父母送出門,滿臉歉意:“對不起啊,我母親她近來休息不好,脾氣也不大好?!?/br>
    這話聽過就算,誰都知道是說辭,祝家父母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沒計較。

    祝母握著兒媳婦的手:“綱子脾氣犟,阿璇你別往心里去,娘家住幾日就算了,早些回家吧?!?/br>
    她總以為是兒子媳婦拌嘴了,才會氣得跑回娘家,遠不知道這一趟回得多不容易。

    在婆婆的懇切里,如璇不自覺紅了眼眶,心里的苦壓了又壓,卻無處可訴,只是應(yīng)承了幾句住在娘家挺好的,先不回去了。

    送走了老兩口,如璇回屋,看到母親坐在梳妝臺前面色深沉凝重。

    她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質(zhì)問。

    “媽,你對他們太刻薄了?!?/br>
    如母一聽就來氣了:“我刻?。磕闫偶疑祥T要人了,我還要擺個好臉色開門歡迎嗎。他們打著什么心思你看不出來,不就是想要孩子?!?/br>
    如璇不吭聲了,只是糯糯地支吾了一句:“我知道?!?/br>
    “哪天孩子真跟著他們走了,我看你怎么活?!比缒高€在喋喋不休地說教。

    她已經(jīng)沒有小福了,若愿愿也留不住……如璇想都不敢想。

    她不再說話,眸光有片刻失神,母親的話在耳畔咋呼,隔壁間是孩子鬧覺的哭啼,生活真的可以將人催老。

    如璇深切體會到,失敗的婚姻確實會磨去一個女人最好的光芒,徒留下粗制濫造和不堪重負。

    是前所未有的疲憊,在無形的十字路口前,她踟躕不前。

    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她和祝振綱寸步難行的愛情,是不是還要一個人死扛到底。

    或許是如母的冷漠,祝家父母先前那會兒還頻頻造訪,后來就慢慢不來了,只是隔三差五托人捎帶些瓜果蔬菜,這是他們僅有且最拿得出手的東西,全緊著媳婦和孫女這邊。

    愛不分貴賤貧富。

    如璇手握著那張離婚申明,對祝家是受之有愧的,她想過要不要將事實全盤托出,又始終下不了決心。

    是不甘心吧,總覺得沒有到非說不可的時候,就這么得過且過,年復(fù)一年。

    ///

    在A市的第四年,如璇重逢了王偉誠,當年對她窮追不舍的人。

    從劇團回家吃午飯,進了院就聽到廳里言笑奕奕,一派祥和,她推門而入,差點認不出來眼前的人。

    “好久不見,我是王偉誠?!彼髯晕医榻B,舉手投足間雍容大度。

    如璇點頭示意,當年無感的人這么多年依舊如此,并無變化。

    如母卻是一反常態(tài)的熱絡(luò),留人在家吃飯,王偉誠婉拒:“伯母,我下午的飛機就要走,下次有機會?!?/br>
    這一句有機會讓如母的笑又深了幾道褶子:“好,那下次,阿璇你去送送王先生。”

    “叫我偉誠就好?!?/br>
    “好,偉誠,阿璇你愣著作什么,起身送送?!?/br>
    如璇慢悠悠起身,送到巷子口都不見聲響。

    她也聽到了那句,他說下次有機會,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王偉誠有風度地請她留步:“送到這里就好了?!?/br>
    如璇點頭,正要轉(zhuǎn)身走,他又忍不住留:“你不問我為什么會來嗎?!?/br>
    如璇并不關(guān)心他為什么來,但還是出于禮貌問了:“為什么?!?/br>
    “我來找你?!?/br>
    “我知道?!彼窃趩?,為什么來找她。

    “我沒有結(jié)婚,家里人催得挺急的,整好有機會回國,就想著來看看你?!?/br>
    又是驢唇不對馬嘴的一番話,如璇不想聽下去了。

    “一路順風,再見?!彼龘]了揮手,轉(zhuǎn)身便走。

    王偉誠看著女人窈窕的身影,輕輕念叨著:“再見?!?/br>
    他知道,會再見的。

    回了屋,如母臉上的笑顏還未褪去,好些年頭沒見她笑得如此歡暢了,如璇也跟著松快來些,轉(zhuǎn)而想起她是為了什么事這么開懷,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知道母親打著什么如意算盤,當年不愿意的事,在隔多少年仍是不愿意。

    見女兒斂下神色,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如母的笑就塌落下來了,語氣也變得犀利決絕。

    “那位王先生,我看著很是不錯,癡癡盼著你這么些年沒娶,這份情深多少人都及不上?!?/br>
    如璇埋頭吃飯,并不搭腔。

    “他家里雖說站錯隊敗了仕途,可關(guān)系還在,政界走不通了就走商界,你看看他現(xiàn)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白手起家不易,若是個腦子里沒二兩貨的,斷不會有今日的成就?!?/br>
    如璇吃不下了,將碗筷一收,往廚房走。

    “哎,你不為自己想,也想想我,一把年紀我還能替你看幾年孩子,前些天抱孩子扭傷了腰,酸痛了幾日。我這把老骨頭沒關(guān)系,愿愿還小,你難不成就看著她小小年紀沒了爸……”

    “她有爸爸?!比玷滩蛔×?,面色一冷,“她爸爸叫祝振綱,在西北?!?/br>
    “你也說西北了,有跟沒有一個樣,這么多年了他有關(guān)心過你們娘倆嗎?!?/br>
    如璇又不說話了,他關(guān)心的,很關(guān)心,雖是字面上的。

    他們會通信,半年一來半年一回,一整年就一封,卻也是個念想。

    她會把孩子的照片寄過去,而他會寫信告訴她小福的近況,有多調(diào)皮,大多時候都令他束手無策。

    字句間的柔腸百轉(zhuǎn),如璇都妥善安放在心里,不與人多言。

    如母見她又一副深思難解的神色,心里又急又氣。

    以往也隨她了,這一回多好的機會,她結(jié)婚了,還帶著一個孩子,這樣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不抓出就真的沒了。

    “這事我做主了,若他下回來家里,你別擺個臭臉,跟欠你錢似的?!?/br>
    如璇不愿意:“我不會和他一起,從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br>
    如母大怒:“你到底在不滿意什么,你以為自己還是黃花閨女,媽會害你不成。好,你誰都不想,但你想想自己女兒,她見著王先生并不排斥,還乖乖收了人家?guī)淼亩Y物……”

    “什么!”如璇真的生氣了:“愿愿見他了?你為什么帶愿愿見他,我同意你這樣做了嗎?!?/br>
    話未說完,她扔下碗筷走進房間。

    門關(guān)上,連帶著如母的不孝女之說也被擯諸在外。

    ///

    坐在書桌前的小女孩,四歲的年紀,穿著蕾絲白襪的小腿直直垂在木腳椅子邊。

    只因為姥姥說了,不可以來回蕩腳,要坐有坐相,她從前總會忘記,練了許久終于記住了。

    母親的教育是嚴苛的,她就是如此過來的,如璇知道卻無可奈何,她要上班,要生活,沒有辦法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陪著,很現(xiàn)實。

    “mama?”小女孩輕聲叫喚,將發(fā)呆的母親叫回了神。

    “mama在?!比玷χ鴳?yīng)聲,見她正在玩積木,想來是王偉誠送的。

    將孩子從椅子上抱起來放到腿上:“我們不玩積木了好不好,愿愿想去動物園嗎,mama明天放假,我們?nèi)游飯@好嗎?!?/br>
    小女孩的眼里閃過一瞬驚喜,又壓下了,搖了搖頭:“姥姥說mama要上班,不可以纏著mama?!?/br>
    突如其來的痛感在心口綻開,如璇連忙搖頭:“放假不用上班,mama喜歡被愿愿纏著,一輩子都纏著mama?!?/br>
    “真的嗎?”懷里的女孩怯生生地反問。

    “真的。”她哄著孩子,眼睛酸澀極了。

    “那……我想和mama和姥姥一起去動物園。”

    如璇愣了一下,沒來得及作聲。

    “姥姥去嗎?!比缭秆a充道。

    “那愿愿去問姥姥想不想去?!?/br>
    “好?!?/br>
    小姑娘從mama腿上爬下來,小碎步跑到姥姥房間,依舊是一聲細語的。

    “姥姥,你想去動物園嗎?!?/br>
    如母看著孫女跑過來,急忙拭去眼角的淚花,重新帶上老花眼鏡:“姥姥是不是說過,進門前要先敲門,得到允許了才能進門?!?/br>
    如愿縮了縮脖子,她高興得忘了形,又走到門外,似模似樣地敲了門。

    門內(nèi)響起一聲“請進”,她進門,將方才的話又問了遍:“姥姥,我們一起去動物園吧?!?/br>
    如母笑著摟過寶貝孫女:“姥姥不去了,你和mama去吧?!?/br>
    “為什么啊?!彼肴齻€人一起去,這會兒扭著身子在懷里鬧。

    “姥姥年紀大咯,走一會兒就累了,囡囡乖,你和mama去。”

    小姑娘怏怏不樂地窩在姥姥懷里玩著旗袍上的紐扣,好半晌不吭聲。

    又想去,又不愿撇下姥姥,小小的臉褶成了包子,矛盾極了。

    ///

    半年后,如璇更著劇團去往英國演出,不出意外又遇上了王偉誠。

    他們一行幾人來看演出,結(jié)束后,由鞏雯君作東攛了局,劇團里幾個與她交好的姐妹和早些年移民的英國華僑。

    如璇是臨時被叫去的,她和鞏雯君沒什么交情,是點明要她的情分在前,不好推脫便去了。

    泰晤士河上的郵輪晚餐,他們齊聚一堂,觥籌交錯,男人賣弄學(xué)識,女人不假仰慕之色。

    這一切都讓如璇不適應(yīng),借口去洗手間,失陪片刻。

    洗個手的工夫,身后就有人走近,她轉(zhuǎn)身,見是鞏雯君。

    收斂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如璇的揚起一個璀璨的笑容:“還未親口和你道謝,當年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今日也不會站在這里?!?/br>
    鞏雯君原就是來攀談一二,聽她如此大方說起當初,也不著急了,轉(zhuǎn)身對著鏡子補唇色,滿意了才轉(zhuǎn)過身,巧笑倩兮:“我道是什么大事呢,也就是隨口一句,況且你確實足夠出色啊,我沒看錯人?!?/br>
    “不管怎么說,還是多謝你了?!辈徽撍钦媲榧僖?,如璇是發(fā)自肺腑的。

    “你這聲謝謝啊,不光是對我一個人,噥……那位王先生可是出了不少力。”鞏雯君那雙勾人魂的眉眼往身后的方向。

    如璇轉(zhuǎn)身,正對上王偉誠的臉,那對眸子隔著金邊眼鏡并不分明。

    他說的再見,卻是兌現(xiàn)了。

    “我夫家雖說幫了點忙,也只是嘴上功夫,全靠著王先生前后打點,這事才能成。”

    語畢,鞏雯君還不忘替人討個甜頭:“你真該好好謝謝他呢,方才我見他頻頻看你,卻瞧你懶得搭理的模樣,這可不像道謝的樣子?!?/br>
    “我不知道是他?!比玷栈啬抗?,再面對鞏雯君,也不見先前的熱絡(luò)了。

    “嗬,那是我不知趣了,你可別說是我說漏嘴的,說不準人家就是特意不告訴你呢?!痹撜f的話說完了,鞏雯君合上精致的手包往餐位上走,絲毫不在意身后人是什么反應(yīng)。

    如璇不知道自己該有什么反應(yīng),若她說的是真的,那確實該謝謝那個出錢出力的人。

    可是為什么,她隱隱覺得事情發(fā)生到這一步并不簡單,而自己,就像是一顆被人算計在內(nèi)的棋子,任人擺布。

    甲板上的晚風吹得正好,將她的昏頭吹醒了不少。

    她骨架小,長袖裙裝穿在身上被風吹得鼓起,膨脹又瘦弱。

    肩上被披上一件男士西裝,分量不輕,將她壓的身子一沉。

    身后一雙手禮貌扶住她,待她站穩(wěn)了又松開,并不會讓她感覺不快,也找不到理由甩臉離去。

    如璇沒有走,見到是他,眸色淡了許多,也冷靜了。

    好像只除了對祝振綱歇斯底里外,她對其他任何都是冷靜自持一絲不茍的。

    “謝謝你?!?/br>
    鞏雯君說她欠他一句謝謝,那她還了便是。

    王偉誠不傻,他是個商人,斷然不會吃虧:“我可不只圖你一句謝謝?!?/br>
    如璇不卑不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了?!?/br>
    王偉誠無奈笑了,罷了,他在她面前當傻子的回數(shù)還少嗎,不差多這一次了。

    “那好吧,不客氣,如璇小姐。”他行了一個俏皮的紳士禮,氛圍輕松了不少。

    如璇松了口氣,只是對著他仍是拘謹,卻不如一開始那般劍拔弩張了。

    如果他沒有別的非分之想,她并不排斥與他當個普通朋友。

    結(jié)束了巡演,如璇跟著劇團回到A市,她沒想到的是,王偉誠也回國了。

    美名其曰是擴充國內(nèi)事業(yè)版圖,可實際為誰,明眼人都看得出。

    劇團的同事看如璇的眼神皆是五彩斑斕,什么意思都有,總逃不開那些情愛橋段。

    如璇只覺得兩眼一黑,裝著不知情蒙混過去,遮掩了劇團,卻遮掩不過家里人。

    王偉誠近來越加隨意了,來她家跟回自個兒家似的,比她還勤快,別說如母了,連如愿都肯開口喊他一聲叔叔。

    如璇知道,這其中又母親大半功勞,她心有不快,每每抱著孩子躲進屋里,眼不見為凈。

    “阿璇,偉誠要走了,你出來送送。”如母輕叩房門。

    如璇緩緩起身,卻不急著走,而是將女兒安置好:“白雪公主吃了蘋果以后發(fā)生了什么呢,等mama回來講給愿愿聽?!?/br>
    如愿乖乖點頭,抱著故事書坐在床沿上,雙腳也是端正垂著,不敢晃蕩一下。

    為了避嫌,以往如璇只送王偉誠到院子口,今天卻破例送到了馬路邊。

    王偉誠知道,她有話對他講,想必不是他愛聽的。

    “王先生,我覺得……”

    “阿璇,你太生分了?!彼缒附兴㈣袔兹樟?,先前碰不到面叫不出幾聲,她不計較,現(xiàn)在毫不避諱地如此親昵,如璇蹙眉不適。

    “還是生分些好,”如璇面色未暖,“王先生,你幫過我的事,我是萬分感謝的,如果真要補償什么,我可以付錢?!?/br>
    她的潛臺詞是,往后沒事就別上她們家了,不合適。

    “你知道我不缺錢。”

    喲,他今天倒不裝傻充愣了,能把話說開了也好。

    如璇深吸一口氣,“那你要什么,別說我給不了的東西?!?/br>
    王偉誠頷首淺笑,她給得了,只是不愿給罷了,為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山野匹夫,這么多年竟也值得。

    “我這次來,是帶了個消息?!?/br>
    “什么?!?/br>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留在西北?!?/br>
    “是?!?/br>
    如璇心口一顫,這么些年不敢碰的那份思念,被他輕易挑起。

    “現(xiàn)在有個時機,可以將她接回來,只要……”

    他故作欲言又止,如璇卻等不及他賣關(guān)子了:“只要什么。”

    王偉誠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你找他,說不定有辦法?!?/br>
    名片上印著的頭銜,農(nóng)科院,金彼院士。

    如璇一愣,她記得祝振綱的研究所就是分署這個院系下面,就這么一點微弱的聯(lián)系,好像燃起了殘存的火星子。

    “真的嗎?!?/br>
    她不敢信,也不敢斷定能不能成。

    王偉誠寬慰笑著:“試試吧?!?/br>
    次日,如璇和劇團請假去了趟農(nóng)科院,等了大半日也沒見到名片上的人,她先是坐在辦公室等,后來索性站在門口等,凡是年長些的都被她拽著問了遍:請問是不是金院士。

    好在院士頭銜的人不多,否則找她這么無頭蒼蠅的問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許是天可憐見,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眼前走來一個中山裝的銀發(fā)長者。

    “請問您是金院士嗎。”

    來人聞言止步,“你哪位。”

    太好了,她知道找對了人。

    “我是……”如璇拿出捏在手心的名片,已經(jīng)有些皺了:“我是王偉誠先生的朋友,有件事情想托您想想辦法。”

    金彼低頭看了看手表,還有些時間:“去我辦公室談吧?!?/br>
    進了辦公室,他坐下第一句便問:“你說是偉誠的朋友?!?/br>
    “是?!?/br>
    金彼看著她審視了幾秒,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什么事,說來聽聽。”

    如璇將心里所求都說了,神情懇切,大有為之付出一切的決心。

    來托人辦事的多是這副刀山火海不畏懼的氣勢,金彼見多了,并不太感同身受,只說回去等消息吧。

    這種敷衍的話,在最初的那一年里,如璇從劇團領(lǐng)導(dǎo)嘴里聽到無數(shù)遍。

    以為這次能不一樣,大抵還是令人失望的結(jié)果,難免泄氣。

    又過了幾日,王偉誠親自去劇團找她。

    其他人的眼神能在如璇身上燒出幾個洞了,大多艷羨,估計是猜不透她一個已婚帶孩子的女人,是有什么特異功能將那么優(yōu)秀的黃金單身漢收入囊中,還整天一副不待見的清高樣子。

    如璇又受了一遭莫須有的罪行,到劇團的休息室,見到王偉誠時,臉上的不自在還沒褪盡。

    “你找我?”

    “我約了金叔叔,他只有半個小時的工夫,你有空的話和我一起去。”

    頓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的如璇忙點頭。

    離下班還有兩小時,她顧不上是否合時宜,和團長請了假后就坐上了王偉誠的車。

    這下子,劇團里茶余飯后又能傳出新的版本了。

    金院士是王家世交,也是王偉誠自小喊到大的伯父,總歸有幾分情面。

    王偉誠領(lǐng)著如璇到了約好的茶室,約的人還沒到,他給她點了明前龍井,香氣清高,很像她。

    如璇不是來喝茶的,自入了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出入口,就怕錯漏什么。

    王偉誠的約,金院士自然不會爽約,果不其然,極隱蔽的側(cè)邊口門簾被拉起,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

    人未走近,如璇便急忙起身,連站姿都是恭敬的。

    王偉誠也跟著站起來,倒不是因為金彼,而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試圖緩解她的緊張。

    這些事放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是她辦不到罷了。

    金彼看到眼前的人,頓時了然,隨后又忍不住對如璇重新探究起來。

    也看不出有世侄口中的神乎其神,只是比尋常百姓家的多了幾分姿色,要說驚艷更是談不上,怎么就將他制得死死的,這么多年過去,還要用那么多招數(shù)來誘。

    夠不上吧,金彼搖了搖頭,眼里的笑意不減。

    如璇在邊上看得真切,他一搖頭,她就覺得又沒什么指望了,頓時肩膀一塌沒了精神。

    王偉誠開口:“金叔叔,她是我的朋友,先前托您的事還有沒有轍。”

    金彼是過來人,不急著回,反而問道:“朋友?”

    王偉誠沒想遮掩什么:“嗯,您務(wù)必要上心,我們反正都指望你了?!?/br>
    他這話一挑明,金彼就知道該怎么回了:“按理說這事也不難辦,只不過……”

    “不過什么,”如璇率先問了。

    “如小姐,請見諒啊,我就直言不諱了?!?/br>
    “您盡管說?!?/br>
    “申請?zhí)崛诉@事說到底算是走后門,那位叫……祝振綱是吧,他在一線是個好苗子,現(xiàn)在好幾個科研項目都指著他呢,我這冒然要人,不合規(guī)矩,況且那邊也不會放的。我聽說他醉心科研,好像也沒有想轉(zhuǎn)回來的意思,這萬一弄巧成拙,我兩頭討人嫌?!?/br>
    如璇默了聲,不再爭取什么。

    金院士說得有理有據(jù),大半都是事實,連祝振綱的性情都打聽了,想必是真的有心幫忙。

    是他,眼睛里只有那份科研成果,沒有她,沒有女兒,好像全世界都非得上趕著遷就他。

    如璇一瞬心涼,什么話都說不出了。

    金彼接著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轍,這看如小姐怎么選了,你是大小都要呢,還是選其一也可?!?/br>
    如璇的眼里又有了光亮:“我女兒還在那里,能不能……”

    “院里念著祝工一個人帶孩子,倒是可以申請家里人將孩子領(lǐng)出來,只是這又算是不合規(guī)cao作,如果開了先例,難保堵不住悠悠眾口?!?/br>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告訴我該怎么做,我都配合?!彼热惶岢鰜?,必然是提要求,多少錢都可以。

    “我就賣個老臉去申請,院里多少會給我個薄面,只是這得師出有名才好,你說是吧?!?/br>
    如璇沒懂,卻還是點了點頭。

    “如小姐和我非親非故,若不是偉誠牽頭,咱們還坐不上一張桌子談到這份上?!?/br>
    如璇有些懂了,她低著頭不吭聲。

    “你說偉誠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們是多大的交情能讓他來求這份情,到我這兒,我只能是幫自家人,外面的人才無話可說?!?/br>
    如璇不說話了。

    王偉誠接了話茬:“金叔叔,您就當她是我meimei,那孩子就是我侄女?!?/br>
    金彼沒脾氣地笑了,里面還帶了幾分小看人的天真:“meimei,三十好幾突然冒出個meimei,你爸媽能認,說出去誰能信?!?/br>
    茶桌上一片靜謐,誰都沒有說話。

    在座的三人,金院士是最悠閑的,他是順應(yīng)人情的那個人,一紙申請并不是難事。

    王偉誠是焦灼的,如璇安靜一分,他的心就沉下一分,越來越?jīng)]底氣。

    如璇倒是沒那么多思量,看著眼前這杯沒了熱氣的茶水,像極了她和祝振綱過眼即逝的情愫。涼了半截就少了最初的清香,哪怕汁水滿滿,里頭的味道也會透著澀。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之間,總是她在著急忙慌地爭取和努力,而他好像只顧得上自己,也只愿意顧自己。

    說自私都輕了。

    那日依舊沒個結(jié)果,如璇只說考慮一下。

    多有意思的神轉(zhuǎn)折,她去求人辦事,最后主動權(quán)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她真是恨透了選擇題。

    茶館一敘后,也不算沒有進展。

    王偉誠再登門拜訪,如璇也不再說什么讓他別來的話,一是說了沒用,二是她懶得管了。

    某次,王偉誠走后,如璇破天荒地問了女兒:“愿愿覺得王叔叔好嗎?!?/br>
    小女孩捧著故事書,并不放在心上,她被灌輸了許久,這會兒直觀說答案就好:“王叔叔好啊?!?/br>
    如璇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轉(zhuǎn)念一想明白過來,大約又是母親的意思。

    抽走女兒手中的故事書,她正正經(jīng)經(jīng)又問了遍。

    “你喜歡王叔叔嗎。”

    如愿沒聽懂,搖搖頭又點頭,最后還是搖頭。

    如璇不問了,她又何必去逼迫一個四歲半的孩子呢,自己拿不定的主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彎下身子,抱著女兒深深嘆息,太沒用了。

    片刻后,后腰處搭上一只小手沒順著背脊上下拍著安撫,像姥姥拍她入睡那般。

    如璇鼻酸了,正要起身親親她,又聽見奶聲奶氣地問:“mama喜歡王叔叔嗎?!?/br>
    如愿想,如果mama喜歡,那她也可以喜歡。

    如璇的眼淚頃刻間汪洋一片,這么多年獨自硬扛的艱辛在這一刻都化為女兒手中的一拍一停,瞬間潰敗無形。

    她許久沒有這樣痛哭過了,心里的答案輕松浮上岸了。

    她太知道自己了,她不喜歡王偉誠,她還是無可救藥地愛著祝振綱。

    那個不愿意回家來的混蛋,那個屢屢逼她陷入困境的王八蛋,她又恨了他幾分,只是再恨多少都抵消不了她愛他的事實。

    她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隔了幾日,如璇親自找了王偉誠,這是他們相識多年里的第一次。

    她很直接,像是談一樁公事:“我還沒離婚?!?/br>
    王偉誠早算到這一出:“分居時間到了兩年以上,單方申請書也可以辦理離婚?!?/br>
    他連申請書都知道,如璇早該想到,這么多年了,自然瞞不了母親。

    “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想瞞著他,等我寫信與他說一聲?!?/br>
    王偉誠不介意,只是難免覺得好笑:“寫一封信寄過去半年,等他回復(fù)又是半年,你確定要讓孩子多受苦一年?!?/br>
    如璇無話可說了。

    王偉誠又說:“這么多年了,他對你們都關(guān)心有多少,阿璇,你心知肚明,何必耗著時間自欺欺人呢。更何況,金叔叔到底是外人,能幫到這份上也得看時機,錯過就難了。”

    如璇發(fā)了狠:“王偉誠,你知道我心里有他,一直有他?!?/br>
    王偉誠反而釋懷一笑:“你不也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彼此彼此。”

    他是逼她,只看你愿不愿意成全了。

    “好,我答應(yīng)你?!比玷降资谴饝?yīng)了。

    時至今日她仍會夢到這樣一個畫面,自己安逸享樂時,她的孩子在西北的風沙里度日如年,醒來時枕頭都是濕的,她受不了。

    王偉誠以為自己出了幻聽,愣了一瞬又當真了。

    哪怕是假的,他也只當是真的:“阿璇,你該知道,既然答應(yīng)了,我絕不會放開你?!?/br>
    她知道,這也是她倍感絕望的緣由,答應(yīng)了他,她和祝振綱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這和那紙?zhí)搹埪晞莸碾x婚申明不一樣,從今以后,如璇和祝振綱,再也回不去了。

    ///

    他們用史上最快的速度確定了夫妻關(guān)系。

    金院士的申請報上去等了兩月,審批結(jié)果下來了,通過了,只是需要院里派人過去接孩子。

    如璇想親自去,王偉誠不同意,倒是金院士說了句折中的話:“你當初從那里出來也費了不少力,何必再自投羅網(wǎng),我會派院里的同志去接,保準辦成?!?/br>
    有他這句話,如璇安心不少,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派出去的人過了一個月灰頭土臉地回來,說是孩子沒見著,祝振綱倒是見到了,脾氣兇的很,說不讓帶走。

    如璇不信,他只是執(zhí)拗單純,絕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來人還帶了一封信,說是祝振綱親自交代給她。

    如璇打開信,另一張由他保管的離婚申明從信封里掉出來,落款處多填了四個字:同意離婚。

    想當初他死活不愿意寫的字,這會兒被人妥善保管親自送到她手里。

    她覺得世界都魔幻了,劇情發(fā)展得可笑失衡。

    答應(yīng)王偉誠的條件前,如璇給祝振綱寫過一封信。

    她很坦誠,將結(jié)婚的前因后果講清楚,最后也說了接祝福回城的意思。

    也想過他會不同意,她另嫁他人,還將唯一的女兒接走,留他孤身一人在那荒蠻之地。

    可是,如璇知道,他是沒辦法才眼睜睜讓孩子陪他吃苦,但凡有門路,他也希望孩子能回家,至少活得舒心些。

    想過很多結(jié)果,始料未及這一種,那么決絕,冷酷,劃清界限。

    怎么可能不傷心,如璇恨不得插上翅膀到他面前好好質(zhì)問一番,然后想想又覺得沒意思。

    是她先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又有什么資格先聲奪人。

    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如璇的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直到王偉誠將公司總部定在Z市,如璇帶著如愿跟過去。

    辭去了劇團的工作,新的生活重新開始,剛到Z市的那幾年,也是如愿這一生最無憂的時光。

    有mama陪在身邊,叔叔對mama很好,對自己也很好。

    如愿也做到了當時所說。

    如果mama開心,她愿意接納這個陌生的叔叔,如果mama不喜歡他,她應(yīng)該也不會喜歡了。

    ///

    關(guān)于那封信,如璇永遠不會知道。

    在她投放進家門口的郵箱后,如母收回了,隨即又親自寫了一封抄著地址寄給祝振綱。

    她寫的也句句屬實,將王偉誠近半年來的關(guān)照寫得清除詳細,以及這些年的癡心等候。

    信的最后,如璇答應(yīng)了王偉誠的求婚,而她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希望他可以放手,放過她的女兒。

    她本不該過著這樣的一生,已經(jīng)耽誤了最美好的十五年,剩下的日子就放過她吧。

    祝振綱收到信時,正是他擬好調(diào)職報告之際。

    他沒奢望如璇會等自己,那么多年,她苦苦撐著已經(jīng)不容易。

    如母的話句句在理,只是最后得知是王偉誠時,他還是迷糊了。

    那個人并非正氣凜然,斷然不是阿璇會中意的人,或許五年真的太久了,原來,她們已經(jīng)分開五年了。

    縱是再不舍,祝振綱還是簽下了“同意離婚”的字樣。

    不久后,院里派人下來,口口聲聲說接祝福走。

    來的人支支吾吾,報不上具體工號,連哪個所哪個院系都說不清,祝振綱哪里放心。

    讓吳沛山帶著祝福找了個僻靜地躲了幾日,等人被攆走了才算過了這茬。

    自此之后,祝振綱再沒提過回城的事,祝福跟著爸爸在額縣生活長大。

    ///

    不接祝福回來,也是王偉誠的一次算計。

    祝振綱的性子他清楚,有點能耐卻不變通,永遠都處在不痛不癢的位置。

    他看似沒脾氣,那是沒將他逼到份上,但凡不留余地了,他可不是吃素的兔子。

    他是被捻了胡須的狼。

    王偉誠不敢接祝福回來,總不能讓他什么都沒落著。

    再者,所里離不開他又怕拴不住他,留下祝福,祝振綱就能安心在一線任勞任怨,絕無二話。

    這也是他一開始選擇的路,不算逼迫,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王偉誠的確足夠了解祝振綱,就好像祝振綱也同樣心知他的底細。

    如愿的自殺,無疑是將祝振綱逼上了絕境,那可不是被捻了胡須的事,是直接連血帶rou地拔了整張狼皮。

    祝振綱不負所望,親手將他送進監(jiān)獄,用那些個無關(guān)痛癢的罪名,輕輕松松定了個死緩和無期。

    王偉誠的后半輩子,勢必要在鐵窗里度過余生,再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