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醉

    粉紅色的液體盛在晶瑩的圓形敞口酒杯里，隨著手腕輕輕晃動冰塊，淺淺搖曳。

    頂燈灑落的光線暗得恰到好處，襯衫是低調(diào)而高級的灰色，黑發(fā)散發(fā)著柔軟的光澤，低垂的眼總是沉靜而毓秀，一切都讓對面的人看起來有種介于真實(shí)和朦朧之間的心醉。

    服務(wù)生在一旁彎下腰，殷勤地為他們解釋每一道菜的來歷，

    席文擺擺手，表示可以自己來。

    林貝蒂單手托腮，嘴角噙著淺笑。

    受她影響，席文也不自覺地笑起來，問她，“笑什么？”

    林貝蒂搖頭，“不重要?！?/br>
    這種氣氛，說什么都不太重要。

    于是他們只是閑聊。

    上次的游戲可以繼續(xù)玩。

    “曼谷和東京，你更喜歡哪里？”

    “曼谷?！?/br>
    “三明治和剛出爐的法棍？”

    “三明治?！?/br>
    “古典樂或者搖滾樂？”

    “搖滾樂?！?/br>
    “過節(jié)還是獨(dú)處？”

    “獨(dú)處。”

    “下過雨的湖邊，陽光下的草地?！?/br>
    “湖邊?！?/br>
    “那今天算什么，約會？還是工作餐？”

    在她狡黠的幾乎忍不住要出聲的笑意中，他搖頭失笑，鄭重而輕松地吐出兩個(gè)字，“約會?！?/br>
    中途手機(jī)響了好幾次，都被林貝蒂摁掉。氣氛因此有些凝滯。

    “借一晚可以嗎？”席文突然開口。

    林貝蒂不解。

    “從我們往后的生活里，先借一晚的額度?！?/br>
    還能這樣嗎？

    林貝蒂沒想到他也能這樣狡猾。制定規(guī)則的人，往往也正是那個(gè)巧妙玩弄規(guī)則的人。

    這等于宣告了他今晚想要做什么。

    “你想問我嗎？”指尖撥了撥酒杯的吸管，林貝蒂低頭啜了一口，掩飾臉上的燥熱。

    席文目光落在她臉上，有些意念不明。

    “溪流的聲音和壁爐里柴火的聲音，你更喜歡哪個(gè)？”

    “柴火?！?/br>
    “喜歡開車還是公共交通？”

    “開車?！?/br>
    “看一部電影，或者做一頓飯?！?/br>
    “看一部電影?！?/br>
    “有風(fēng)的晚上，還是下雨的清晨?！?/br>
    唔，這一題好難。

    “手鐲，或者耳環(huán)？”

    “手鐲?！?/br>
    席文從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只黑絲絨面的首飾盒，放在兩人中間的桌面上。

    林貝蒂抿嘴笑，“如果我選耳環(huán)呢?！?/br>
    “幸好我也買了。”他又摸出另一只更小一點(diǎn)的首飾盒，放在旁邊，跟大的那只是同一出品的。

    林貝蒂探身先打開大的那個(gè)，黑絨面上，白膩的玉石間，一抹血紅極為出挑。

    耳墜是兩顆小小的羊脂玉糖豆，金鑲玉，她很喜歡。

    “是很珍貴的東西嗎？”她抬頭問。

    席文靜靜望著她，“你戴上了才珍貴?！?/br>
    她抬手摘下耳朵上的鉆石耳釘，將耳墜戴上。側(cè)過臉時(shí)，耳墜垂晃，與修長的脖頸和清晰的鎖骨形成了美麗的動線。

    “好看嗎？”林貝蒂盈盈問道。

    席文凝視著她，燈光下，他的眼睛里全是她搖曳的倒影。

    林貝蒂滿意地笑了。比起美麗的首飾，她更喜歡被他如此凝視。

    手鐲的手寸很小，需要濕手才能戴上，林貝蒂先收了起來。

    席文招來服務(wù)生買單。

    夜風(fēng)溫柔，沿著坡道一階一階往下走，街邊的巨幅海報(bào)上在宣傳新電影。

    “看一部電影吧。”

    走進(jìn)電影院，比利林恩在橄欖球賽觀眾席上開小差，他們也在開小差。

    吻不完。

    濕熱的唇完全黏在一起，靈活的舌頭互相挑動嬉戲。舔過柔嫩的耳后，糖豆和她的耳垂一起被他含在嘴里，堅(jiān)硬與溫軟并存。

    席文的手指撫摸著她另一邊的耳垂，輕聲說：“你很軟。”

    林貝蒂在黑暗中將嘴唇貼在他喉結(jié)上，摟住了他結(jié)實(shí)的腰，壓制住輕輕喘息，她很清楚，自己是如何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得更軟的。

    重新又吻上了，他吮吸著她的唇瓣，舌尖輕輕撩過她的上顎，林貝蒂被撩得腳底板都發(fā)麻，難耐到抓著他背后的襯衫嚶嚀出聲。

    電影看不下去了，跳上出租車，回到他下榻的酒店。

    再次站在3316房門口，林貝蒂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那一天站在這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萬分郁結(jié)的心情還在眼前，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當(dāng)時(shí)她只是想要一次放縱。

    現(xiàn)在不止一次，她還想要第二次，她從身到心，從內(nèi)到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這個(gè)人。

    這算什么，她的婚姻尚在存續(xù)期。她法律上的丈夫正在離她不到一公里的另一個(gè)酒店。

    亂了亂了，一切都早就亂了。

    席文從背后吻著她的脖子，她半裸的背藏在他的西服里，他用手臂從衣服底下?lián)碜×怂?，手心貼在她腰上，騰出另一只手開門。

    房門打開，這個(gè)姿勢像是他推著她往里面走，推著她繼續(xù)一起墜落。

    林貝蒂在綿延不斷的吻中側(cè)過身，纖細(xì)的胳膊攀住了席文的脖子，踮起腳，披在肩頭的西服落在地毯上。

    算了，什么都不必想了，也沒余力再想了。

    一切留到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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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gè)只想打打擦邊球不想正經(jīng)寫rou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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