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氧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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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說吧說吧

    即使誓言明天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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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漾落下的課程很多，語數(shù)她還能跟得上，但物理化學(xué)如同天書，她又不只是在課上低頭撿了塊橡皮，上起課來既聽不懂又不想聽，為了老師好，也為了她好，她在上課之前離開了教室。

    綜合二樓五層的洗手間還是這幾天她練舞的大發(fā)現(xiàn)，過去是洗手間的屋子堆滿了廢舊的桌椅和雜物，儼然變成了一間廢棄的雜物室，空氣總是有輕舞飛揚的陳屑，連光影都變得昏黃老舊了幾分。

    這里極隱蔽，適合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打發(fā)時間。楚漾來這想抽根煙排解排解對鄭回的想念，順便逛逛他們學(xué)校的貼吧。她煙癮本就不大，再者鄭回知道她抽煙后一直在管著她，為了督促她，他在跟她一起戒煙。他戒煙比她遭罪多了，這幾天他口袋里總裝著口香糖和金嗓子喉寶還有真知棒，一想了就往兩個人嘴里塞。

    她推門后，一個纖細(xì)的身子背對著自己，上身穿著一個吊帶，沒有骨頭似的貼在墻上，一半身子探出了窗外，透過窗戶能看到她散下來的卷發(fā)被風(fēng)吹的四散開來。

    楚漾心里有些失望，還以為這里就她一人發(fā)現(xiàn)了呢。

    那人聽到門嘎吱開了的聲音，扭過頭，半闔著的濕潤眼角張開了。柯嫚兒眼睛里一開始是驚喜，又被淡淡的失望代替。

    看來不止楚漾一個人失望。兩個人的失望就不是很孤單，反而有惺惺相惜。

    楚漾也很驚訝，沒想到今早轟動全校新聞里的主角早一步來了這里。說來柯嫚兒也是牛人一個，占用了今早全校高一到高三三十分鐘的英語聽力時間，在全校面前念了封寫給江景年的情書。

    也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從她現(xiàn)在的行為舉止來看，楚漾估計是不盡人意的。

    柯嫚兒側(cè)著的身子露出她夾在細(xì)長手指之間的煙，從裊裊升起又消弭的煙霧里，楚漾忽而感受到了來自另一個人的寂寞，很輕，卻悠遠(yuǎn)又綿長，就像空氣里怎么也散不掉的煙草味。

    柯嫚兒燦爛地笑起來：“嗨，楚學(xué)妹?！?/br>
    楚漾不知道該進(jìn)還是離開，只是沖柯嫚兒點了點頭?？聥爟阂娝粍硬粍樱瑳_她招招手：“來呀，不嫌有煙味兒就過來陪陪我。”

    楚漾心里贊她說話有技巧，很懂人際交往，既給了她走的機(jī)會，又留了她進(jìn)去的余地。

    人獨處的時間是必不可少的，但在有些孤單的時候，有朋友和戀人的陪伴，那也是一種人人都有的訴求。柯嫚兒像是還未找到能讓她完整的人，楚漾也懂獨自等待的寂寞，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同情，想要陪陪柯嫚兒，讓她的寂寞孤獨少一些。

    她掏出煙說：“借個火？”

    柯嫚兒“噗”一聲笑得“咯咯”的，十分張揚。她從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枚打火機(jī)，上面刻著一只憨憨的招財貓，涂著黃色的指甲油的指甲剪得短短的，利落地按在按壓板上，“噌”一聲，打火機(jī)跳出了一道藍(lán)色火焰。

    點完煙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柯嫚兒吐了口煙，語氣十分八卦地問：“鄭回欺負(fù)你了？”

    楚漾之前就覺得二人熟識，聽柯嫚兒開口，倒像是十分熟稔，她忍住心中的酸勁兒，搖搖頭答道：“沒有?！?/br>
    “那他今天來問我除了玫瑰森林還有什么香水比較好？”

    楚漾先是愣了愣：“??？”又想到自己凌晨發(fā)的qq空間，她不敢自戀地深究，但又按捺不住心中涌起的希望。

    柯嫚兒饒有趣味地觀察著楚漾欲言又止的神情，好笑地說：“你們倆也真是一對活寶。你不是今早說什么玫瑰很俗？他幾個月前讓我?guī)退I瓶玫瑰森林，現(xiàn)在又說要瓶不是玫瑰香味兒的。怎么，用著玫瑰森林不喜歡？幾個月前不是還說喜歡，這么快就變心啦？”

    “他買了幾瓶玫瑰森林啊？”楚漾問。

    柯嫚兒抓了抓波浪卷的頭發(fā)，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一瓶??？怎么？”

    “你誤會了，他不是買給我的，是買給韓寐的?！背裾J(rèn)道。

    “怎么可能？”柯嫚兒像是聽了什么驚天大笑話，笑的眼淚都飆出來，道：“不是吧？你不知道鄭回喜歡你嗎？”

    楚漾皺著眉，柯嫚兒真的很愛笑啊，但她自己是笑不出來的：“他現(xiàn)在跟韓寐在一起?！?/br>
    “唔，”柯嫚兒仍舊彎著眼睛，她轉(zhuǎn)了個身，背靠著窗戶，側(cè)頭看著她，沒拿煙的手玩世不恭地?fù)崦怂念^幾下，語氣卻極其溫柔：“在一起又不等于喜歡，我最能分辨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欲望和占有的眼神，鄭回他看你的眼神，嘖嘖，恨不得把你拆骨入腹，膩得我都受不了。再說，我那天不是讓你和鄭回去聽蔣昭南和韓寐的墻角了嗎？這么四個人也真是有趣?！?/br>
    “啊？那是你發(fā)的短信？”楚漾不可置信地問，又不能理解地說：“那鄭回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學(xué)妹，有些事鄭回怕是沒跟你講過，那我也不方便說，可以告訴你的是，他這么做也是保護(hù)你吧?！笨聥爟郝柭柤?，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fā)，語氣又轉(zhuǎn)回輕快活潑：“不過，我很庸俗地跟鄭回推薦了el   coco   noir，雖然中調(diào)也有玫瑰，但希望你喜歡我的品味哦。我朋友約我了，我走啦！記得儲存我的手機(jī)號，有什么問題你打給我啊。”

    楚漾看著她拎起桌子上的校服襯衫搭在肩膀上，一副社會小太妹的樣子，很難想象她是怎么留在安華這種地方還沒被開除的。

    “學(xué)姐？”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

    “嗯？干什么？”柯嫚兒疑惑地回頭。

    “你很....你在難過嗎？”楚漾有些后悔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但她很感激柯嫚兒跟她說的那些話，也想回報一點點溫暖回去。

    柯嫚兒先是瞪大了眼睛似是想不通她在說什么，但了然，她擺擺手：“無所謂啦，人生在世，總要一點點挫折啦，只有這樣才好玩兒嘛?！?/br>
    柯嫚兒往前走了幾步又嬉笑著回過頭，語氣認(rèn)真：“謝謝你，楚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