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商家。 左虹玉看著一臉疲憊的商嫣回到臥室,她心疼地走過去抱住她。商嫣一直這樣,毫無保留地站在她身后,默默付出。她做出這樣讓人難以理解的決定,她也沒半句話。 “嫣兒?!?/br> 她們從海城回來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可以控制住,她們用了點小技巧,騙過了家里四位老人,報警的時候,四位老人并不知道,這種事,一般會壓著,先不刺激老人,所以左虹玉只說,夜里商子寧發(fā)了病,送去了療養(yǎng),過些天再回來,四位老人聽了雖然著急要去看孫女,但還是能哄的住的。 不料第二天的時候,不知道哪些家傭在閑談,說半夜跑出去其實是去找葉芮歡了,第二天還報了警,這話被四位老人給聽了去,他們頓時覺得自己被蒙在鼓里,大發(fā)雷霆,弄得商家炸開了鍋。 吃頓飯就是長長一頓輪批,商家老人態(tài)度強硬,左家老人講講道理,總之橫豎不過要去找商子寧,左虹玉和商嫣硬著頭皮,堅持說商子寧現(xiàn)在正在療養(yǎng)中不適合探望,過幾日再帶回來,她們報警,那也是因為事態(tài)緊急,并不是商子寧去找了誰,隱瞞長輩也是為了不讓他們有不必要的擔(dān)心,這種茶余飯后的沒有依據(jù)的傳言該止于智者。 三番五次的堅持否認,并沒有讓左商兩家的老人們動搖,人們往往很難不去在意白色衣服上的污漬,四位老人開始強逼,硬的軟的通通來,左家爸爸年事已高,第四天的時候,罵她們罵的血壓上去直接送了急診,家里的長輩,表面看上去稍微脆弱點的,連連哭起家門不幸,長輩們橫眉豎眼,商嫣和左虹玉在醫(yī)院壓抑沒地方躲,又不想離開,一方面心里擔(dān)心難過,一方面為了躲另外一撥人。 躲是躲不過的。 自四位老人聽到風(fēng)聲后,他們也不敢張揚,只給左虹玉與商嫣施壓,但傳言仍是在左商兩家之間迅速傳開了,遠離市區(qū)的商宅每天來客不停,恰巧是正月親戚走訪,加上老頭子住院,凡是和左家商家稍有點關(guān)系的,族譜里能說得上話的都來了,商嫣和左虹玉成了酒店里的經(jīng)理,不停招待來客,客套話重復(fù)說個幾遍,把族譜上記得的不記得的名字嚼一遍,聊一聊老頭子目前情況,模樣做一做,再一一給來客解答,請他們放寬心,宅子大了難免有口舌,都是些莫須有的,無礙,因為凡是來者必問,傳言是真是假,關(guān)心商子寧病情的倒是沒幾個。 十天了。 從海城回來十天。左商闔府,上下沒安寧。 左虹玉和商嫣好幾天沒好好地休息過。左爸爸已可回來休養(yǎng),卻不愿意回家,只能在醫(yī)院觀察,仍生著她們的氣,時不時便說“待著好,省的來回跑”的話,她們無奈,只能白天在醫(yī)院好好陪著,晚上回了家,兩家的人便會找來,來的目的如出一轍,歇氣的機會都不給她們。 這也不賴他們,事關(guān)重大,波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權(quán)貴圈子就那些個家,那些個人,走出去報上自家的姓就能順藤摸瓜,摸出一堆東西,所以頂著自己姓,走出去的人們,對自己這個姓勢力范圍內(nèi)的事情有著特別的知覺,一點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驚擾到他們,像蛇一樣。 大家族好也好在這點,壞也壞在這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顧忌著,生怕往日走出去帶著的那點榮光,那點便利、特權(quán),頃刻間化成灰,沒用,還得被掃開。 商嫣抱抱懷里的人,摸了摸她的發(fā),笑說,“阿虹,沒事。我們不是要做好mama,好岳母嗎?” “嫣兒。對不起。”自己都累成這樣了,商嫣還能安慰自己,左虹玉眼眶一紅,埋進商嫣的胸脯,話里帶著鼻音。 “說什么呢,傻話,那是我們的女兒。阿虹,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再堅持幾天。等大家都冷靜后,我們就把寧兒接回來一趟,傳言便會不攻自破,新的一年新的治療也要開始了。我們把她送去聯(lián)邦,讓她做最后一次治療,等寧兒完全康復(fù)了,我們就送她再去進修,想去哪進修,想往哪方面進修都可以,沒人會反對的,再等寧兒學(xué)有所成,我們就讓她們悄悄地結(jié)婚,她們會幸福地生活,當(dāng)然,如果她們想更早結(jié)婚也是可以的。其他的,我會想辦法,你放心,阿虹,我愛你,愛寧兒。這輩子,下輩子,都只想愛你們?!?/br> 商嫣抱著左虹玉安慰她,規(guī)劃未來的藍圖,她總覺得自己欠阿虹,自商子寧遇害后,所有發(fā)生的事情,皆由她一手造成,因她當(dāng)年輕狂,目中無人,她明明發(fā)過誓,許阿虹一生幸福,卻是親生給她的心扎上了鐵釘子,讓她痛苦了數(shù)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她又回到自己的身邊,當(dāng)初犯的錯可以彌補,寧兒能健康快樂,笑容能重返阿虹未經(jīng)見老的容顏上,商嫣說什么也要守住,決不能再一次失去。 她們已經(jīng)是錦衣玉食,剩下的便是那懸浮著的光環(huán),只要維護好這個,她一定守得住她們母女,商嫣有計劃,她要瞞天過海,拖住左家和商家里所有人,直到商子寧成家生下新一任繼承人,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加上有新的繼承人他們無話可說,寧兒就可以完全脫掉左商兩家給她的對她而言是枷鎖的命運,讓新的繼承人繼承。這把鎖,總會套在一個人身上,縱然寧兒套上,她的下一代也得續(xù)上,脫不掉,倒不如,護寧兒一生,新的繼承人,也未必覺得是枷鎖。 未來一切,世事難料,只能在沙灘上不斷規(guī)劃。 幸好,她和阿虹還年輕,還能再等個幾年。 “嫣兒.....”商嫣的話,左虹玉聽了哭得更大聲起來。她抱緊商嫣,嗚咽地哭泣,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很任性,一直如此,想要的,想做的,從來一意孤行,不論如何便要得到,做到,就像當(dāng)初她執(zhí)意要喜歡商嫣,就像當(dāng)初她執(zhí)意要離婚,不管一切,說怎樣就怎樣,到底還是深宅大院慣出來的毛病,商嫣呢,她卻不怪,總站在她的身后,她隨隨便便一個決定,嫣兒便千方百計為她去做。 二十多年了,嫣兒從來如此,不曾變過,許多事情,她真的已經(jīng)達到了完美,許多人不論性別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卻為她做了二十多年,左虹玉感動也心疼,她心疼嫣兒,她的痛苦總是那么多,寧兒的事,她們彼此互相折磨了十年,論最痛的是嫣兒最痛,那些年,左虹玉一直期盼她們能和好,她在心里早原諒商嫣,但心里那關(guān)過不去,現(xiàn)在好不容易寧兒好轉(zhuǎn),命運給了她們一個機會和好如初,她怎么舍得讓嫣兒再次承擔(dān)那么多,左虹玉不忍心,她不愿這樣,她有她的決策,她不想讓嫣兒太難。 “阿虹,別哭。不要亂想。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也一定要有我,我們就是這樣一對,幸福的一對,所以不要哭,阿虹,”商嫣安慰懷里哭泣的女人,她的聲音哽咽,相戀二十載有余,她太了解阿虹了,她肯定是覺得她在牽著自己走,真傻的夫人,倔強的牛自己不愿意走的話有人能牽的走嗎? “嫣兒。吻我,我想,想開心一點。”左虹玉在商嫣的胸襟上蹭了蹭擦臉上的咸咸的液體,她抬起臉,紅潤的臉蛋說含淚的眼眸望著商嫣,她微揚下巴,輕啟嬌嫩欲滴的紅唇,湊近商嫣的唇邊低語,呼吸里都透著信息素的甘甜迷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