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下課鈴聲一響，教室里便哄鬧了起來，已有幾位同學(xué)背著書包率先跑了出去。

    秦晫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與同桌聊天，當(dāng)她整理完課桌上的演算紙后，同桌已率先一步起身：

    “我先走一步，我爸最近每天都會來校門口接我。”

    秦晫笑著朝她揮手：“那就明天見。”

    “嗯，明天見?！?/br>
    同桌離開后，秦晫刻意放慢了速度，僅是翻找需要帶回家的習(xí)題冊就耗費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直到最后一個同學(xué)離開的時候，甚至還好心地提醒了秦晫一句別忘了在離開教室時鎖門。

    等到那位同學(xué)走遠后，秦晫便聽見了從身后傳來的清晰可聞的腳步聲。

    她不必轉(zhuǎn)頭都能認出他是誰。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仰就坐在了她前桌的座位上，側(cè)過身與她對視著。

    他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像個傻小子一樣。

    他說：“感覺仿佛做夢一般?！?/br>
    聞言，秦晫整理書包的動作一頓，不知為什么，她竟感到有些心酸。

    她無法知道他究竟暗戀了自己多久，也不知他獨自一人在這些年里做了多少次的掙扎，他懵懂地體會著愛情的甜與苦，同時還得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姐弟應(yīng)有的邊界，將那熾熱的情感偷偷藏起來。

    想到這里，她握住了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笑著道：“現(xiàn)在你抓住了我，就不再是夢了?！?/br>
    若說愛情是場博弈，那么她已輸?shù)脧氐住?/br>
    在這段看不見未來的禁斷之情中，若上天要對此降下責(zé)罰的話，懲罰她一人便足矣，她愿意帶著弟弟的那份一同承受。

    畢竟她是jiejie。

    她握緊他的手，堅定地承諾道：“秦仰，未來的路我會陪你一起走?！?/br>
    聽見這話，秦仰顯然愣住了一瞬。

    而后便見秦晫輕笑著抬起上半身，緩緩靠近他，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2.

    這個吻十足地柔軟，也十足地短暫。

    秦仰只覺得自己仿佛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嘗秦晫的味道，她就已抽身離去。

    更何況這是jiejie第一次主動吻他，過去的他在夢里也不敢生出這樣的幻想。

    自打他記事起，秦晫就成了他永遠也追趕不上的榜樣，她雖然是他的親生jiejie，卻讓他總覺得自己離她很遠。

    當(dāng)訴說出藏在心底的愛戀后，秦仰本以為自己那些欲擒故縱的招數(shù)需得持續(xù)一生，甚至未曾想象過，這位可望不可即的榜樣終有一天也會被他打動，為他獻吻。

    “你稍等一下。”

    秦仰突然站起身，面色通紅，仿佛驀地想起了什么。

    秦晫因他的離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沒等她問出聲，秦仰便已經(jīng)來到教室門口摁滅了所有的燈。

    教室的每個角落都在這一瞬間陷入了黑暗，空蕩蕩的走廊上沒有任何人影經(jīng)過，四周一片寂靜。

    這個夜晚沒有月光，窗外也沒有燈光。

    這里唯有黑色與他們二人。

    秦晫靜坐于座椅上，一動不動，她已無法分清自己此刻劇烈的心跳是出自慌亂或是緊張，亦或二者皆有。

    她隱約能猜到秦仰想要做什么，卻不打算出言阻止。

    換做以往，她必定認為自己已然瘋了。然而現(xiàn)在她反倒覺得，如果能有秦仰相陪的話，就算瘋了也沒有關(guān)系。

    他曾說過一句話，若論及真摯坦蕩地喜歡一個人，他自問無愧于父母，無愧于天地，更無愧于己心。

    她認為他說得沒錯。她也想要像他一樣，能夠真摯坦蕩地喜歡一個人。

    據(jù)說在視覺無效的時候其他的感官會敏銳起來，就好比此時此刻，秦晫已經(jīng)察覺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她知道他在她的身側(cè)停住，知道他彎下身環(huán)住了她的腰，她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與心跳。

    秦晫向后仰著被秦仰攬在懷里，而他某條腿的膝蓋抵在她的腿心，他們二人的腦袋越湊越近，彼此呼吸交纏，動作青澀卻隱含著興奮。

    最先被吻住的是脖頸。

    她能感受到他的唇在頸間緩慢地游移，甚至在他舔舐的那一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秦仰悶笑了一聲，待他的吻移至下頜處時，他停了下來。

    仿佛在忍耐著什么，他的聲音低沉沙?。?/br>
    “我既然抓住了你，豈不是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秦晫最后的矜持讓她選擇不作回答。

    而秦仰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深深吻住她的唇瓣，不停地吸吮著，他用舌尖抵開她的齒關(guān)，強勢將自己熾熱的氣息侵入每個角落，他的動作生澀又笨拙，卻帶著一股侵占意味極強的狂熱。

    他吸取著她唇腔內(nèi)所有的水分，饑渴得仿佛永遠也無法被填飽，這般瘋狂的架勢令身下的秦晫生出了一種會被他吃掉的錯覺。

    秦晫被他吻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只能仰著腦袋斷斷續(xù)續(xù)地念著他的名字，試圖喚回他的理智，卻不知道此刻她所發(fā)出的任何聲音都會催得他愈加瘋狂。

    她無法知道，秦仰為了這個吻究竟等待了多久。

    “秦……秦仰……”她無力地喘息著，想要盡力逃開他的控制：“秦仰……求你……停下……”

    秦仰的身子突然僵住。他仿佛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可他此刻只覺得自己身下漲得發(fā)疼，盡管停下了這個吻，他依然無法克制地湊到秦晫耳邊，沙啞著聲音對她撒嬌：

    “jiejie，我好想要?！?/br>
    秦晫的臉色立即變得通紅，理智讓她趕緊從他的懷里退開，起身后立在他的三步遠外。她拍了拍自己guntang的兩頰，盡力忽視唇瓣上傳來的又密又麻的余感，似痛似癢，她讓自己的聲音恢復(fù)自然，用一副平常的口吻道：

    “秦仰，我們該回家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爸媽會擔(dān)心的?！?/br>
    秦仰知道秦晫的底線，于是聽話地哦了一聲，低下頭問道：

    “可我這里怎么辦？”

    秦晫惱羞成怒，即使教室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她仍然羞得背過身，簡言意駭?shù)溃骸跋然丶以僬f?！?/br>
    秦仰回味著方才的吻，又問她：“回家了你會幫我嗎？”

    秦晫冷下聲：“不會。”

    3.

    秦晫從浴室里走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靠在門上了思考了一會兒，直到手腳發(fā)涼，才終于回過神。

    拋開腦海里的種種思緒，她走到床邊，準(zhǔn)備睡覺。

    不料才剛坐上床，就被棉被里的一雙手臂給緊緊摟住。

    秦晫下意識地想要一腳踹過去，卻被那人先一步壓住了腿，緊接著，那人笑著問她：

    “jiejie，你干嘛呢？”

    秦晫捶了他一拳，用了十成力氣，沒好氣道：“你跑到我床上做什么？”

    挨了打的秦仰也不喊疼，只放開她，翻身在旁邊躺下，聽話地解釋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很清楚秦晫的底線，無論她有多么喜歡他，都絕對無法接受未成年性愛，因此在她成年之前，他都不會提出這類要求。

    “我很想和你一起睡覺，就像小時候一樣?！鼻匮瞿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秦晫，說：“我希望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見你?！?/br>
    聽完這些話，秦晫覺得十分rou麻，她不動聲色地向另一頭挪動些許，盡量拉遠了兩人的距離：“秦仰，你都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這么黏糊？”

    秦仰沉默了片刻，又說：“我保證不會動手動腳?！?/br>
    秦晫咬著唇，沒有出聲。

    “姐?！?/br>
    秦仰喚了她一聲，抬手將她圈進懷中，身子緊貼著秦晫的后背，下巴擱在她的頸彎：“我只是害怕你離開我，我害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怕第二天醒來你就不是我女朋友了。”

    秦晫被他箍得動彈不得，卻在聽過這番話后沒再掙扎。

    “我想抱抱你，好嗎？”秦仰在她的腮邊親了一口，輕聲問道。

    秦晫閉上眼，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說：

    “下不為例。”

    4.

    自第二日起，為了避免自己的床上多出一個男人，秦晫想了很多辦法。

    卻偏偏耐不住秦仰站在門外裝可憐。

    他只要一撒嬌，她便沒轍了。

    說到底，秦仰能拿來用的招數(shù)也就那么一個，無非是搬出他那段心酸的暗戀史來勾起她的同情與不忍，即便秦晫已經(jīng)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仍然屢試不爽。

    到后來，秦晫索性不再做任何反抗。

    他想來就來，想抱就抱。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做這些也無可指摘。

    5.

    七月初，秦晫的高二生涯終于結(jié)束，再過兩個月，她將進入最緊張的高三階段。

    為了配合她的學(xué)習(xí)計劃，家人放棄了原本安排的旅游行程。

    秦仰不再像過去一樣時常跑過去sao擾她，而是跟著mama去廚房學(xué)了一手好廚藝，mama為此開心得每天都合不攏嘴。

    自他出師后，秦晫的伙食便開始由他全權(quán)掌管。

    前一天晚上還躺在床上咬著秦晫的耳朵問她明天想吃什么。

    秦晫想了想，說：“我想吃剁椒魚頭。”

    秦仰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說：“你親我一口，我就做給你吃?！?/br>
    “你煩不煩人？”秦晫翻了個身，不想理他。

    秦仰卻不達目的不罷休，朝她身邊又湊了些許，繼續(xù)游說道：“親一口的話想吃什么都行，只要親一口?！?/br>
    秦晫怕他一個人能因為這么件事嘀咕整晚，只好轉(zhuǎn)身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一會兒。

    他們倆談了兩個多月的戀愛，平日里沒少這樣親親抱抱，因而秦晫十分了解秦仰的秉性，他是個經(jīng)不起撩撥的人，只要稍微親一會兒就容易擦槍走火，身下那根陽具硬邦邦的，嘴上卻仍不肯停下。

    而今日的秦晫過于疲累，就想早點睡覺，因而沒敢撩起他的火，僅安撫性地親了兩三秒就分開了。

    “現(xiàn)在滿意了嗎，秦大廚？”秦晫拉了個哈欠。

    秦仰本想搖頭繼續(xù)同她撒嬌央著她多親一會兒，可一對上她那雙帶著警告意味的眸子，只好硬生生地點了頭：“滿、滿意了?！?/br>
    *

    好不容易熬過了考試月后，沒想到這一章寫得特別卡，怎么寫也找不到手感，所以在原計劃的基礎(chǔ)上拖了很長時間，總而言之還是謝謝讀者們沒有放棄我這種龜速作者，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會盡可能加快更新速度，一周至少也要寫個兩更，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附：由于更新時間不穩(wěn)定，再加上我平時不常上po18看留言，如果有讀者朋友想要催更的話可以來微博找我，或者也可以隨便聊聊天，私信和評論我看見了都會回復(fù)，微博@文盲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