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chapter1-5
1 我在水果攤上挑榴蓮。陳賢賢說他想吃榴蓮。 陳賢賢在對面挑魚,挑一只青魚,回去我們做紅燒魚塊吃。 老板把榴蓮裝進一只黃色塑料網(wǎng)兜遞給我,刺從網(wǎng)眼里四面八方漏出來。我小心地接過來,提著去找對面的陳賢賢。 那一陣真的很擠,大家左擠右擠,我手里的榴蓮撞上了一只透明塑料袋。 透明塑料袋里裝著熱帶魚,提著塑料袋的是個穿白襯衫的男人。 我瞥見了他黑色長褲濕了一塊,是被塑料袋上的小孔噴出來的小水柱澆濕了。 這個人轉(zhuǎn)過身看我,臉色不太好。 我的天。水在往外滋,熱帶魚在塑料袋里亂撞。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蔽揖o張地出了一頭的大汗。 我剛想伸手去堵那個塑料袋上的小孔,白襯衫就皺著眉,說,“沒事?!?/br> 白襯衫轉(zhuǎn)過身,提著一個裝著熱帶魚的漏水塑料袋擠進了人群里。 我不是第一次見這個白襯衫。 “余霽?” 陳賢賢喊我好幾遍了,我往他那邊走。 “怎么了,掉魂了?” “cao,還說呢,遇到個警察?!?/br> 我們做鴨的一怕客人變態(tài),二怕經(jīng)理抽水,三就怕警察掃黃。 陳賢賢和我是同行,做賊心虛,他也怕的不行,“他說什么了?問你什么了?” 我們臉上沒寫“鴨”這個字,但鴨怕警察還是天生的。 我后來想了想,我可能不是怕這個警察,我是喜歡這個警察。 一個星期前,在警察局的走廊里,我見過這個白襯衫。 陳賢賢在的場子被掃了,他被掃黃的警察當場拿下帶回了市局。陳賢賢身上掏不出五百塊的行政處罰金,我去送錢給他。 在走廊上,我看見一道影子,就是這個白襯衫。 白襯衫那天穿的也是白襯衫,他肩很寬,襯衫下擺扎進褲腰里,那雙腿修長筆直,他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抽煙。 白襯衫那天的白襯衫很干凈,干凈得要反光。我對干凈的人和東西沒有抵抗力,可能因為我不干凈,而人越缺什么,就越被什么吸引。我站在走廊上看了他很久。 白襯衫可能發(fā)覺到有人在看他,回了頭,他應該看到我了,雖然我很快離開了走廊。 我記住了這個白襯衫,我向人打聽他,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林梟魚。 啊,原來是叫林梟魚。林梟魚啊。 2 吃完晚飯,陳賢賢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消食,我在洗碗。 陳賢賢這人挺喜歡和人家聊天的,尤其是在他閑的時候,比如現(xiàn)在。 “余霽,你最近生意怎么樣啊?!?/br> “還行?!?/br> “你有固定客戶就相當于有穩(wěn)定收入?!标愘t賢嘆了口氣,拿著手機刷微博,“我這個月又搭進去五百,經(jīng)理還要抽水,我還要不要活了?!?/br> “趕緊多轉(zhuǎn)發(fā)幾條錦鯉,有時候玄學真的蠻有用的?!?/br> 陳賢賢笑起來,扔下手機,問我,“余霽,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出來做這個呢?!?/br> 這個是哪個?就是賣屁股咯。 見我不說話,陳賢賢先交代他自己了,“我是養(yǎng)父母對我不好,我跑出來了??偛荒莛I死,我就跟著經(jīng)理進了夜場,你呢?” 我和陳賢賢成為室友已經(jīng)三個月,他忍到現(xiàn)在才問我,真的是蠻辛苦的。 “你也是家里人對你不好嗎?” 我沒說話,因為我家里人對我很好。我賣屁股沒什么苦衷,純粹是因為賤,這是我媽說的。 “算了,余霽,你不想說就別說啦?!标愘t賢又去刷他的手機。 我哦了一聲,因為我確實不想說,干嘛要自虐,干嘛要去追憶那么不愉快的過去呢,我好不容易才忘記了一點。 我是在一個足療店里上班,我不幫別人捏腳,因為我好逸惡勞,好吃懶做。我?guī)蛠碜惘煹甑哪腥耸謞in,koujiao,也和他們性交。 足療店的老板肯定有什么硬關系,不然掃黃打非力度這么大,這家足療店怎么還沒關門。 我也給別人提供色情電話服務,比如今天晚上十點,我就要給那個F打電話,服務他。 我不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我叫他F。他是我的穩(wěn)定客戶之一,排在他前面的還有ABCDE,我猜以后還會有GHIJK,希望會有,希望我的生意紅火。 這個F在電話里不怎么和我互動,也不怎么和我說話,但他壓抑的喘聲很好聽,好聽到我聽一會就能硬了,射了。我不知道是他在服務我,還是我在服務他。 我很盡力地念臺詞,那些臺詞其實很好笑,來來回回就是什么“爸爸的大吉吧”,“好癢”,“流水了”,“狠狠cao我”,“爸爸用力”,“啊”,“輕一點,慢一點”…… 我有時候念到一半,聽到電話那邊他喘息的聲音,他射了,我就不再念了,再念下去就沒意思了,他也不會再想聽。 就好像你被舔射了,你不會想再讓別人繼續(xù)舔你的guitou,因為那有點痛,還有點疲乏,差不多是一樣的道理。 我今天念了很久,聲情并茂,我自己都快射了,那邊還是沒什么動靜。 我一整套臺詞念完了,我問他,“可以了?” F嗯了一聲,說,“今天很累?!?/br> “工作嘛,都是這樣的,錢難掙,屎難吃。” F笑了,說,“你工作也很累嗎?!?/br> 這是屁話,只要是工作哪有不累的,我們性工作者也會累的,“那掛電話了?晚安。” “和我聊天吧,可以嗎。” 我印象中的F不會是喜歡和人聊天的人,“聊什么?!?/br> “隨便什么都可以?!?/br> 我覺得F心情不太好,直覺而已,我們這行擅長察言觀色,我看不到F的臉,但我聽得到F的聲音。 隨便,那就隨便吧。 我和他說我小時候的事情,說我小時候爬樹劃破了肚皮,說我小時候喜歡吃某種軟糖,牙都蛀了好幾顆,說我爸媽是醫(yī)生,他們一心想讓我當醫(yī)生,我卻暈血,說我高中和同班同學談戀愛,弄得很不愉快。 “初中呢,初中沒有談戀愛嗎。” 我說,初中印象不太深刻,什么都忘了。 F在電話那邊笑了,說,你記性還蠻差的。 如果我記性不差,我不會活下去。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繼續(xù)說,說我給家里人丟臉,所以我跑出來,我再回去,他們好像不認識我,我就再出來,永遠不回家,說我下大雨那天忘帶傘,結(jié)果在路上撿到一把傘,說我劃破了人家裝著熱帶魚的塑料袋,說我在警察局看見了一個挺帥的警察,說我今晚吃的鹵rou飯很難吃…… 我說了很久,他才開始還有回應,后來電話那邊就沒有聲音了,我以為他睡著了,我也困了,想要掛斷電話。 F先我一步掛了電話。 3 陳賢賢在夜場的工作很不好做,經(jīng)理抽水太過分,客人也動不動就要3p5p的,很累人,陳賢賢到足療店來工作了,掙得少一點,但也輕松一點。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遇上的總是些爛人,可能因為我爛吧,同性相吸,爛人招爛人,這樣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我喜歡一個叫阿飛的人,他原本真的是來足療店按腳的,后來他在足療店的廁所里看見了我。 可能我腦門上真的寫著男婊子這三個字,見第一面,阿飛就把我按在足療店的小按摩床上打炮,他親我的腳,我覺得他不是什么壞人。 阿飛有個耳屏釘,和耳釘接觸的那塊皮膚總是紅紅的,阿飛的眼睛真漂亮,很像豹子,他一身邪氣,我就是喜歡這么邪的人。 阿飛給我錢,我不要,我把他當成我的男朋友。阿飛真好。 可是我忘了,我是個爛人,阿飛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阿飛有天拿出個很小的透明袋,里面裝了些白色粉末,他說能不能藏在我的后面,幫幫他??吹轿要q豫,阿飛說不行就算了,無所謂。阿飛不太高興。 阿飛帶我去喝酒,帶我去賓館,還帶來了他的一個朋友。我不知道酒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弄得我很暈,暈的看不清阿飛的臉。 我被他的朋友插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看到阿飛在給我拍照,我之前告訴過他,不要在床上給我拍照,cao,他怎么不聽呢。 我很想站起來,搶過阿飛的手機踩爛,可是我的腰被人按著,我起不來。 我太暈了,想要睡,睡前聽到有敲門聲。 阿飛被抓了,他販毒。 我坐在桌子后面,小警察一邊問我話,一邊記筆錄。 審訊室里還坐著一個人,是那個白襯衫。 林梟魚不是一直穿白襯衫的,他還會穿黑襯衫。 我抬頭看林梟魚,他眉目英挺,眼梢有顆小痣。他鼻梁很高,嘴唇很軟。他穿著黑襯衫,雙手交疊著,手腕上帶著表。他一身正氣,而我不喜歡正派的東西,正派的人。 林梟魚在皺眉。 我也皺了皺眉,有點想吐。小警察給我遞了杯水,我說了聲謝謝,喝了口水才好一點。 有個警察進到審訊室,給了林梟魚一份檢查報告,低語了幾句,我還是聽到了,什么氟地西泮,苯二氮平。 林梟魚始終沒說話。 “那是什么啊。”我問,“感冒藥還是消炎藥?。炕蛘吣c胃藥?” 小警察頭也不抬,接過報告在上面勾畫,說,“迷jian藥?!?/br> 啊,迷jian藥。阿飛給我吃的嗎,他是覺得我不會答應他3p嗎,他覺得我這么善良純潔嗎。其實阿飛不用這么費力,還給我吃什么迷jian藥,真是抬舉我了,我不答應幫他藏東西,但我會答應和他,和他朋友zuoai的,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林梟魚在一旁看著我,好像對我的反應很感興趣,但我沒什么反應。 我沒有什么大問題,沒有藏毒販毒,再說已經(jīng)快超過二十四小時,警察就放了我。 我出了警察局,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有人來扶我。 我以為扶我的人是林梟魚,不是,是那個小警察。林梟魚怎么可能會扶我呢。 “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小警察從口袋抓了幾塊糖出來給我,“你有點低血糖?!?/br> 哦,原來我是在低血糖嗎。 我打開糖紙,粉紅色小魚形狀的軟糖,我放進嘴里,好甜的草莓味。 阿飛被抓了,我失魂落魄,連足療店都不想再去。 足療店老板痛心疾首,說,做你們這一行,最不能的就是動感情,你怎么就是不聽,這么缺愛???余霽你二十九歲了,不是十九歲。 我說,哦,原來我二十九歲了。 足療店老板給我一個微信號,說,有新客人找,如果想去,就加這個微信號聯(lián)系。 足療店老板提醒我去做個檢查,我們這行是高危職業(yè)。 我回住處躺了一天,陳賢賢一直都不在,可能他的生意來了,我祝他遇見的永遠都是好人。 我給自己下了一鍋方便面,等熱水燒開的時候,我加了那個微信號。我扔開手機,往面里放了火腿腸和鹵蛋,好香。 加了微信,那人很簡短地發(fā)了條消息過來。沒有寒暄,開門見山。 xx酒店,1103房。 我還在想去不去,那人就給我轉(zhuǎn)了一千塊,那就去吧。 我吃完面,睡了一大覺, 4 第二天下午,我洗了澡,去那個xx酒店送外賣。 我坐電梯到了11樓,敲開1103房門。 那人給我開了門。 原來他不僅會穿白襯衫,黑襯衫,也會穿酒店浴袍。 我進了房間就開始脫衣服。 林梟魚說,“洗個澡先啊?!?/br> 這個聲音好熟悉,我心跳到極限。我在腦里飛快搜尋,我在哪里聽過這個聲音。 啊,林梟魚和F的聲線很像呢。 “我在家洗過了。” 我有點生氣,慪火,可是我怎么有資格生氣,F(xiàn)付了錢,林梟魚也付了錢,只不過F和林梟魚恰好是同一個人。 林梟魚笑了,過來抱我,“好久不見了,小魚?!?/br> “別這么叫我,好惡心?!闭娴暮脨盒摹?/br> 林梟魚若有所思,松開了我,他手足無措。 我不會緊張,我怎么可能臨陣脫逃,“體檢報告我忘記帶了,下次吧?!?/br> 林梟魚不肯下次,他捉住我的手腕。 我?guī)土謼n魚手yin,我動作很粗魯,好幾次都弄痛了他,我只想快點結(jié)束,可他就是不射。 “可不可以輕點……我給過錢的?!?/br> 我尷尬,用手心包住林梟魚的guitou,我明明很熟練,接下來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林梟魚讓我握著他,他又用手包著我的手,開始擼,反正最后他射出來了。 我說,“你擦擦?!?/br> 林梟魚不說話,拿著紙巾擦自己,又拉過我的手,給我擦手。 我把手抽回來,林梟魚又拉住我的手,他咬我指尖,“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可能吧,這個地方就這么大點兒,見面很容易?!?/br> 我的意思是,見面是很容易,但最好別見面。 “那就好。” “原來你們警察也出來嫖啊?!?/br> 林梟魚笑了笑,“基本不會,但遇上實在喜歡的會。” 我無話可說。 林梟魚從衣服里找火機,他把煙叼在嘴里,一邊找一邊說,“你們這樣很危險,什么人叫都來,提高防范意識,要小心?!?/br> 火機還沒找到,林梟魚接了個電話,他低聲罵了一句,開始穿褲子。 “局里有點事,陳隊叫我回去。” “你們當警察很累哦,需要隨叫隨到,連打炮都是抽空打?” 林梟魚嗯了一聲,他在扣皮帶,一邊扣,一邊笑著說,“關鍵是抽空炮也沒打成,自己擼一發(fā),白叫人拿了一千塊?!?/br> 他說的也沒錯。我打開手機,準備把他之前轉(zhuǎn)給我的錢還給他,順便多轉(zhuǎn)點給他,就當是我嫖了他。 “不過是我心甘情愿,錢你留著買點吃的。”林梟魚走了,走之前又說,“改天吧,改天出來吃個飯?!?/br> 這人真是神經(jīng)病。 我站在酒店的窗戶前抽煙,抽完一支煙再抽一支,我想起很多事。 5 我和林梟魚是小學初中同學,到了高中就不是了。在初四的最后一個月之前,我們關系不錯,很不錯,我常常懷念從前。 我們吃同一根油條,抄同一份作業(yè),穿同一件外套,在我和老師的事被發(fā)現(xiàn)之前,我們好得穿同一條褲子。 林梟魚的mama叫他小魚,我也跟著叫。林梟魚覺得窘,覺得不好意思,說,“余霽,我看你叫小魚也行啊,小余?小魚?小魚!” 我和林梟魚還有其他的男生一起打籃球,有女生給我送水,那女生之前和林梟魚告白,林梟魚拒絕了她。 林梟魚那天發(fā)神經(jīng)病。女孩給我遞紙巾遞水,林梟魚把紙巾推開,問女生想不想和他談戀愛。 女生被問懵了,支支吾吾說想,林梟魚說,你要想的話就離余霽遠點。 林梟魚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林梟魚問我。 因為老師的原因,我什么都懂,可我還是說不知道。 我有時候心情不太好,林梟魚就陪著我吃東西。離學校很近的一家面包店賣芝士蛋糕,明明那么好吃的一種蛋糕,卻被他們做的那么膩,好膩,吃一口就被膩得不行。 林梟魚不理解我,為什么我常常會不開心,又為什么我化學學得很好,卻還要找那個化學老師補習。他后來知道了,但他沒打算理解我。 “小魚,你不開心啊?怎么了?” 啊,他那個時候還叫我小魚,問我,小魚,你怎么了?我多想在以后的那些日子里還有林梟魚在身邊,問我,小魚,你怎么了。 我要怎么說呢,怎么開口呢。 我初一的時候和學校里的一個男化學老師談戀愛。嗯,是叫談戀愛吧。 這個男老師有家庭的,有老婆,也有孩子。這個老師不怎么在乎,我也不能在乎。我們談了有四年,我想分手,可是分不掉。 我覺得他是真的愛我的,雖然我們談戀愛的地點常常是在學校的實驗室桌上,小旅店的單人床上,一切便捷的可以zuoai的地方。 我有時候在想,這個男化學老師為什么愛我呢?我有什么值得他愛呢。第一次他掐著我的脖子插進來的時候,我痛得要死,我在反抗。這個老師的唾沫沾在我的臉上,他舔著我的臉對我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告訴大家我是個男婊子。 真奇怪啊,那時候我明明不是男婊子,我卻非常怕被人家喊男婊子?,F(xiàn)在真正成了男婊子,我又不怕被人喊了。 老師說要補償我,給我買了新的手機,這或許算是嫖資的一種溫和形式,我收下了。我開始享受和老師談戀愛,因為爸媽的工作太忙了,醫(yī)院的病人分去了他們大部分的精力,他們無暇關注我,我在老師這里可以得到一些愛,雖然這種愛我不太喜歡。 我在實驗桌上趴著,男老師從后面插進來,他不忘了照顧我的yinjing,他幫我擼,我空出手來,用手指去摳桌上的小洞。 實驗臺很老舊了,桌面被酸堿腐蝕出了一個個不平的小坑,我摳著那些小坑,用手指挖出一個小洞,眼淚掉進那個小洞里。這里每張實驗臺上的小洞里,都盛滿了我的眼淚。 “小魚?” 啊,我本來是想說的,可是芝士蛋糕好膩,膩得我說不出話。 林梟魚給我買了茶,用吸管戳破塑封蓋,他把茶遞給我,“那么膩還要吃,哪有男的像你一樣這么愛吃甜啊?!?/br> 林梟魚還不是陪我來吃嗎,那就夠了。 初四那年,我和男老師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老師的老婆鬧到學校里來,從我書包里翻出了老師買給我的MP4手表手機,我坐實了男婊子的稱號。 師母抓著我的頭發(fā),有人幫著她拽下了我的褲子,用腳踩我的yinjing。 林梟魚和其他人站在一邊看著,看著我被踩在地上。他沒有來扶我。我好想他來扶我。 我好難過,我一下失去了兩個愛人,一個是林梟魚,一個是老師。小屁孩懂什么愛,真是早熟。 我被打了很多耳光,有老師的,有師母的,還有爸媽的。 我媽也抓著我的頭發(fā),我明明比她高很多了,我還是要彎下腰來承接我媽的耳光。 我媽哭著說,怎么這么賤。怎么會這么賤。變態(tài)。怎么不去死。丟人。惡心。神經(jīng)病。男同性戀。勾搭老師,怎么會這么惡心。人家有家庭的。你讓我們怎么辦。諸如此類。 我爸拿皮帶抽我,問我改不改。 太疼了,不是皮帶抽在身上疼,是唾沫打在臉上疼,那么多人的唾沫星子打在我臉上,好疼。 我說,我改,我會改的。 事實證明我改不了。而這次鬧劇讓我徹底害怕女人,我怕女人的眼淚和歇斯底里。 我轉(zhuǎn)去了新的學校,我又有新的男生喜歡。 那個男生可能覺得很好玩,我們上床的時候,他拍了我的照片,傳到了貼吧里。那幾張照片瘋了一樣流傳,其實有什么好看的,他們沒有yinjing,沒有屁股嗎?還是說我的臉更好看? 男生的家長來學校里鬧,這次我很聰明,我躲起來了,我沒有被抓著頭發(fā)踩在地上。 我不會給我爸媽丟臉了,我這個變態(tài),死同性戀。 我離開了我住了很多年的城市,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我去動物園當飼養(yǎng)員,喂了五年的長頸鹿,長頸鹿死掉了,我就再去喂孔雀,孔雀沒死,但是動物園倒閉了。 我來到現(xiàn)在這個城市,我在這里做了三個月的男婊子,因為我想知道什么叫男婊子,他們總是罵我男婊子,我想知道男婊子是什么樣的。 我發(fā)誓,我來之前我不知道林梟魚也在這個城市,如果他在,我絕對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