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是殺人犯
第二章 她是殺人犯
女人靠在門外的墻上,周圍黑色一圈包裹著她,只有她指尖的點點星火依舊跳躍運動。 她有時覺得自己跟身邊的空氣都無法相處融洽,無論外表如何的耀眼干凈,內(nèi)里都已經(jīng)壞的徹底。 隔著一層薄薄的皮囊,她才能堪堪呼吸著,堪堪存活著。 懷川不喜歡浪費煙,撐著幾口氣吸完,卻因為想岔了一瞬間,被一口煙嗆到,原地咳了咳。 她連咳嗽都很安靜,像是自然的呼吸一般,沒有急促的轉(zhuǎn)音與停頓,連貫而干脆。 這條街都很熱鬧,她從后面的寂靜中繞出來,被耀眼如白晝的燈光打著,落在懷川的身上,掉下一些陰影。 不遠處傳來嘈雜的引擎聲,即刻幾輛跑車就停在了這條街邊,車門幾乎同時打開,懷川瞇了瞇眼,看清車牌后怔了一瞬,停在原地沒有上前。 為首的跑車車型很漂亮,流暢而筆挺的車身上閃爍著灰色的亮光,車上的人卻遲遲沒有下來。 葉懷川又點了支煙,把煙盒放回口袋的動作有點僵硬。 一煙畢,她上前,停在車側(cè),敲了敲窗。 門開了,里面露出一張她熟悉的臉。 “葉少,好久不見?!?/br> 他說的好久不見和之前朋友的敘舊不同,是那種沾了毒藥的一字一句,里面浸滿了不悅與厭惡。 懷川不言,比了個下車的手勢。 她原本就不愛說話,這幾年后,顯得越發(fā)沉默了。 里面的人依言下了車,穿的是隨意的休閑裝,個子不高,但卻有一張極其妖冶的臉,邪氣滿滿。 他叫齊航,比她小兩歲。 一群人跟著葉懷川進了門,里面氣氛正熱,見一群來者不善的人進來后都漸漸停了聲響。 齊航上前冷笑道:“大家玩的開心?” 他說話有一股嘲諷的意味在其中,尾音微微上翹,帶著冷。 見無人回應,他冷哼一聲,上前掄起桌上擺著的巨型酒瓶,還沒有開封,里面灌滿棕褐色的液體。 “砰——”液體流了出來,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 周圍的人見狀向后退了幾步,捂嘴、尖叫、或是瞪著他。 音樂完全停了,四周聽不見任何聲音,齊航雙手拎起酒瓶準備大理石的噴泉壁上砸去。 “你他媽是有病嗎齊航?!” 季棋剛從衛(wèi)生間補妝回來就撞到這一幕,蹬著十厘米高跟鞋往前走,落下擲地有聲的響。 齊航回頭,墨鏡擋住了大部分的臉,卻沒有遮住譏誚的嘴角。 “怎么著,現(xiàn)在這里面說得上話的人就只有你了?” 他環(huán)視一周,眼底含著冷漠與芒刺。 尤其是看著葉懷川的時候。 “有病就他媽去治病,這里不是托兒所,不收大齡幼童?!?/br> 季棋站在了懷川一步的地方,微微前側(cè),護住她。 齊航見狀摘下墨鏡,浮夸的看了幾遍,道:“我沒看錯吧,這什么年頭?” “殺人犯被人當作寶貝供起來?這么多人給殺人犯辦歡迎會?” “她,葉懷川,是他媽的殺人犯??!” 他冷嘲熱諷的說著話,一字一句的釘在眾人的心上。 段嶺道:“門在那,這不歡迎你和你的人?!?/br> 他比齊航高一個頭,和齊航說話的時候故意睥睨。 齊航沉默冷笑,掀開眼皮朝葉懷川那掃了眼,嘴角譏誚而冷酷。 “葉懷川,我要是你,我就去死,哪有臉回來?” “你是忘不掉這種感覺嗎?” “你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葉少嗎?!” 她卻始終沉默著,對周圍或仰視或貶低的視線視若無睹。 季棋幾次想上前出手都被她沉默的拉住。 季棋道:“齊航,阿川是不是以前的葉少你說了不算,今天是我組的局,你自個掂量掂量清楚,別在這上躥下跳的,叫人看了惡心?!?/br> 齊航好像壓根不在意她說了什么,如蛇蝎的眼神一直死死盯著葉懷川。 “今個這么熱鬧,怎么不見棋姐邀請我呢?” “咱們不是同路人?!?/br> 季棋回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微微弱了一些。 可齊航的表情里卻沒有她預想的失落,而是冷漠無情的無謂一瞥。 咱們不是同路人,咱們曾是同路人。 “算了,我也不想看見殺人犯,連假意的相處都做不到。” “畢竟,我覺得惡心?!?/br> 他說的很慢,而且是看著葉懷川說。 言畢齊航重新帶上墨鏡,往門口走,途中撞到葉懷川的肩膀。 力道很大,把她往左側(cè)死死的抵去。 在她耳側(cè)輕語道:“再見,殺人犯?!?/br> 葉懷川的左手在微微顫抖,聽到那句殺人犯后,她就在控制不住的痙攣,直到被季棋握住。 四周在季棋的要求下恢復了熱鬧,她的耳朵卻悶悶的,聽不見任何聲響。 只留下寂靜如水的深海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