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無言慕垂柳(同人)08、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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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5日 、落井下石 兩年后。 沈毅和江淑影面對面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兩個人都是愁眉不展。 家中大得像一堵墻的LED顯示屏上正在播報著最新新聞:「本臺訊:近期大華國反腐工作持續(xù)落實中。做為華海市政法界要員的傅氏家族日前對軍政界著手調(diào)查,不少軍政要員的勢力紛紛落網(wǎng)。華海市國資委主席秦子華先生也在本次調(diào)查對象中……」 沈毅一把摁滅了電視,說:「最近整個華海市風(fēng)起云涌,各方勢力伺機待發(fā)。在反腐大潮中被拉下馬的空缺,勢必有人要頂替上去?!?/br> 江淑影說:「沈毅,如今這個時候,傅家勢力大增,你還是小心為是。」 沈毅安慰嬌妻道:「沒事,這事我自有應(yīng)對的法子?!?/br> 江淑影說:「兩年前,我就已經(jīng)提醒你,要小心秦子華這個人?,F(xiàn)在果然不出我所料,開始被傅家調(diào)查。你該怎么辦?」 沈毅說:「秦子華這個人我還不清楚嗎?我從小跟他青梅竹馬,雖然喜歡占一些小便宜,但絕對不會是巨貪。你放心好了!」 江淑影說:「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他的那些小便宜,很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沈毅說:「這事我也勸過他很多次了,他最近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了。」 江淑影不無憂愁地說:「恐怕……他的那些舊賬,會很快被人翻出來的。」 沈毅點起了一支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淑影,我有件事要和你商議一下。」 江淑影「嗯」 了一聲,抬頭望著丈夫。 沈毅吐出一口云霧,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他說:「說實話,現(xiàn)在華海市的形勢,我也有些捉摸不透,為了以防萬一。我想……我想把子澈送到國外去讀書?!?/br> 江淑影沒有作聲,不置可否。 沈毅感到很驚奇,繼續(xù)問道:「你難道沒有任何話要說嗎?」 江淑影說:「這事你安排就好了。只是……這事還需要謹(jǐn)慎和保密。如果被傅家的人事先得到了消息,恐怕子澈會走不成?!?/br> 沈毅很是意外,沒想到妻子竟會同意他的要求。 事實上,江淑影也很無奈。 華海市如今的局勢,她當(dāng)然也是心知肚明。 在這次的大浪中,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沈家安然度過。 沈毅的想法,當(dāng)然也是出于對兒子的保護。 雖然江淑影很舍不得自己的這個掌上明珠,可是也不得不同意下來。 沈毅點點頭說:「你放心,這事我會妥善處理的?!?/br> 江淑影端起桌上的紅酒杯,細(xì)細(xì)地啜了一口,隱隱地感覺到有些不安。 與此同時,許強駕著他的寶馬,穩(wěn)穩(wěn)地駛進了紀(jì)委的大院。 正在接受調(diào)查的秦子華正被關(guān)押在紀(jì)委的滯留室內(nèi)。 許強緩緩地將車停好,從車上下來,春風(fēng)得意,邁步進了辦公大樓。 兩年前在和沈家的斗爭中落敗,讓他一直耿耿于懷,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可以再和沈家一較高低,讓他志得意滿。 「強哥!」 前來迎接他的是一個長得油膩膩的中年男人,梳著倒背頭,光亮的臉上幾乎隨時可以掐住油脂來,「秦子華已經(jīng)在接見室等著你了?!?/br> 中年男人不僅是傅家的人,還是傅老的弟子。 如今由于大華國反貪運動如火如荼,也讓低迷的傅家一下子掌控了全國要員的生殺大權(quán),如日中天。 中年男人遞給許強一只裝得鼓鼓的公文包,說:「都在里面了!」 許強接過公文包,點點頭,沒有說話,跟著那中年男人進了大樓。 紀(jì)委的大樓一塵不染,就像紀(jì)委本身一樣。 但是在里頭辦公的人,要么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要么是像中年男人那樣,一副油膩的模樣,令人時而感到厭惡,時而感到恐懼。 滴!中年男人用門禁卡刷開了一層鐵門,將許強引進了其中。 進了鐵門,是一條長長的走道,走道兩側(cè)有許多小房間,房間門口的牌子,清一色的都是訊問室。 唯有走道盡頭,是一個大辦公室,工作人員和訊問員都在那個辦公室里上班。 「強哥,這邊!」 許強和傅家的關(guān)系密切,因此身為傅家弟子的中年男人,對許強很是客氣。 他把許強引到其中一間訊問室里,摸出一大串鑰匙,打開了門,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許強走進訊問室,室內(nèi)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左右各釘著一副手銬。 秦子華就坐在桌子后面,但是他的雙手依然是自由的,正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秦子華是一個看上去很干凈的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雖然下巴上已經(jīng)長得了泛著青光的胡茬,但他整個人依然給觀者一種舒服的感覺。 中年男人見許強進了屋子,打著招呼笑道:「強哥,你們慢聊!」 說著,就把門帶上了。 許強拉開秦子華對面的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一旁。 秦子華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他的眼睛里雖然波瀾不驚,但臉色卻蒼白無比。 「秦子華?」 許強裝模作樣地問道。 秦子華點點頭,說:「我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強又問。 秦子華忽然撲哧一笑,說:「華海市鼎鼎大名的公安局局長,我怎么會不認(rèn)識?」 許強說:「那就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秦子華抬起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說!」 許強說:「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沈家的過節(jié)吧?」 秦子華說:「當(dāng)然。兩年前,要不是那樁強jian案和綁架未遂,恐怕現(xiàn)在國資委主席的位置,是許局長您的?!?/br> 許強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說:「秦主席,你過謙了。即使我不退出競選,勝負(fù)也是猶未可知的?!?/br> 秦子華笑笑,低下了頭。 許強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沈毅暗中相助,指使江淑影逼迫許強放棄競選,現(xiàn)在他能不能坐上這個位置,實屬難料。 許強把剛剛丟到一邊的公文包移到自己面前,拉開皮包的拉鏈,從里面拿出厚厚的一迭文件來。 (蘋果手機使用 Safari 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 chre 谷歌瀏覽器) 他翻開文件的第一頁,念道:「2016年月,華海市第一建筑在市郊華海灣地皮競拍勝出。事成之后,該項目王總將新建樓盤的一套公寓劃到你的名下?!?/br> 念完,許強又抬起頭望著秦子華,「可有此事?」 秦子華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但還勉強笑了笑,說:「許局長,這事不該有你管吧?」 許強點點頭,又翻閱到下一份文件:「大華鐵路建設(shè)局在2017年3月份的時候,修建華海段鐵路。在征用土地資源時,建設(shè)局支出宴請費五千多萬,另外還有一千多萬下落不明,想必秦主席可以告訴我答案吧?」 秦子華的身子晃了晃,但還是面帶微笑,沒有作聲。 許強把文件又往后翻了翻,其中列著一張張各大國有企業(yè)的賬單和國資委的資金記錄,偶爾還夾著幾張照片。 他沒有再往下念,卻越翻臉上的笑意越明顯。 末了,他重新將這截合上,推到秦子華的面前,說:「你看看,這里面記錄的東西,是否屬實?」 秦子華抬起手,隨意地翻看了幾下,目光所及之處,無不觸目驚心。 但他似乎早已作好了心理準(zhǔn)備,很快將文件還給了許強,問:「許局長,你給我看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許強說:「這里的文件如果一旦呈交到國家紀(jì)檢委,你可能面臨十年的牢獄之災(zāi)?!?/br> 秦子華笑笑。 大華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度。 隨著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從全國各地乃至全世界的資金紛紛往華海市涌來,只要身上有個一官半職的人,過手的資金,總會沾上許多油水。 相對于其他人來說,身為國資委主席的秦子華,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他自己也不相信,此時坐在他對面的許強,難道就真的兩袖清風(fēng)?但是國有國法,現(xiàn)在既然紀(jì)委調(diào)查到了他的頭上,他只能認(rèn)栽。 許強說:「秦子華,你還年輕,將來必然有大好前程。這件事只要我打個招呼,就能讓你全身而退,繼續(xù)當(dāng)你的國資委主席。」 秦子華說:「許局長,你如此幫我,必定是想讓我做什么吧?許局長不用再賣關(guān)子了,但說無妨。只要秦某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br> 許強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秦子華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到時候開庭的時候,只要你在法庭上指證沈毅向你行賄,我現(xiàn)在就可能保證你無罪開釋……」 秦子華忽然抬起眼,說:「許局長,我和沈毅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要是有事找我?guī)兔?,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何須向我行賄?」 許強拍了拍秦子華的肩膀說:「法不容情,你們私下之間的交情,當(dāng)然是不會作為呈堂證供的。只要你照著我說的辦,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回家?!?/br> 秦子華說:「許局長,你想多了。你要是出賣沈毅?雖然我秦子華不是什么圣人,但這種事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你要關(guān)我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哪怕讓我牢底坐穿,我也不會做對不起沈毅一家的事來。」 許強說:「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秦子華說:「其實許局長大可不必cao這份心,沈毅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他向來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你或許可以在我身上找到這么多污點,但是在他的身上,我敢保證,你連一條都找不到?!?/br> 秦子華說著,又嘆了口氣,說,「并非是我不想被開釋,實在是他無懈可擊,恕我無能為力!」 秦子華婉轉(zhuǎn)地拒絕了許強。 許強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兇相畢露:「秦子華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子華說:「許局長,你要是有這份心,還不如好好管管華海市的治安。前幾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今年的犯罪率又上升了,城市居民的安全感正在下滑……」 「哼!」 許強憤而提起皮包,將桌子上的那堆公文拼命地塞進包里,說,「秦子華,我既然能搜羅到這些證據(jù),當(dāng)然也能將你置于死地。這些文件一旦呈交到國紀(jì)委,你就等著坐牢吧!」 說著,走到鐵門邊,按響了裝在鐵門旁的門鈴。 不一會兒,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將門打開。 許強把那個公文包交給中年男人,說:「按正常流程處理!」 一般說按正常流程處理的,往往都是不留情面了。 中年男人點點頭,馬上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進來幾名法警,沖進訊問室,一左一右按住了秦子華的雙手,咔擦一下,一副手銬銬在了他的手上。 秦子華像個木頭人一般,連無表情,被兩名法警架了起來,提出了訊問室。 等到秦子華走遠(yuǎn),中年男人說:「靜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搜羅到了秦子華這么多犯罪證據(jù)……」 他口中的靜姐,正是許強的表姐譚靜。 譚靜一直以來都是幕后指使者,現(xiàn)在親自搜羅秦子華的貪污證據(jù),想來勢必要在華海市搞出一番巨大的動靜來。 許強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 那個中年男人趕緊將他送到門口,揮手告別。 許強走進紀(jì)委的院子,院子里正是春花綻放,花團錦簇。 但是他的心里卻一點也不開心不起來,和剛才進去的時候,截然不同。 許強坐進車子,摸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喂?靜姐?」 「怎么樣?」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甜美的聲音,但不知為何,這聲音雖然甜美,卻總有些令人感到陰森森的。 「秦子華那小子不肯配合?」 許強說。 「是嗎?」 譚靜顯得有些吃驚,「看來,我是小看了這個國資委主席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秦子華如果不肯配合,我們怎么扳得倒沈家?」 許強有些焦急地問。 譚靜說:「想要讓秦子華配合你,也不是不好辦。只是……還要仰仗你這位大局長的幫忙!」 「哎喲!靜姐,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你倒是說呀!」 許強本來就是自己的事,自己怎么會不幫自己的呢?「秦子華不是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嗎?」 譚靜顯得十分平靜地說,「我想,如果她的女兒忽然失蹤了,他一定不會安心坐牢了……」 許強急忙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另一串號碼。 這串號碼在他的手機上顯示為蛟龍會。 「喂?強哥?」 電話很快被接起,一個聽上去很是兇惡,但語調(diào)又極為客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有事要你們幫忙……」 許強說。 「強哥,你說!」 許強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開始教訓(xùn)起對方:「這一次,如果你們再把事情辦砸了,我想在華海市留著你們也沒有什么用了!」 「強哥,這一次,保證不會出岔子了!」 對方說。 「好!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要秦子華的妻子和女兒,明天一早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許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