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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久的嘆息(15)女皇的新裝

    【悠久的嘆息】(十五)女皇的新裝

    2021年11月4日

    字數(shù):11102

    黑云壓城城欲摧,林蔭大道四十六號的前院大門外,人影卓卓,秣馬厲兵,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這棟代表著權(quán)利和欲望的古堡,這棟在神圣聯(lián)盟歷史上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腥風血雨洗禮的宅邸,是否還能像以往那般屹立不倒?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那兩個對弈了半輩子的老人到底留了幾手后著,沒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可人活著,總得試著去做一些事,一些值得托付生命去完成的事。

    白發(fā)老者,中年劍士,兩騎并肩,徐徐而入,羅伯特所率領(lǐng)的護衛(wèi)像潮水般井然有序地散開兩側(cè),讓出一條大道,順便拖走地上那二十余具死不瞑目的尸體。

    神圣聯(lián)盟的卡爾議長在一片蕭殺中依舊西裝筆挺,將每一縷銀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神色閑適,笑道:「老伙計,上次你殺上門來,就是在這里被女皇陛下勸住的?」

    禁軍統(tǒng)領(lǐng),【大劍師】布萊頓不置可否,淡然道:「我想那一回應(yīng)該是你給陛下報的信對吧?」

    卡爾:「我還能不了解你?從接到海倫娜重傷線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接下來要干什么了,雖然你對她總是擺出一副嚴父的架子,可我知道海倫娜在你心中的份量?!?/br>
    布萊頓:「所以你應(yīng)該明白我現(xiàn)在有多憤怒,今晚過后,我要把玩弄過她的那些男人全宰掉,一個不剩!」

    卡爾:「對不起,老伙計,我不得不走這步棋,此事過后,我會盡力彌補巴頓家族的損失?!?/br>
    布萊頓:「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永遠無法恢復(fù)成原來的模樣,看,咱們的老對頭出來了,瞧瞧這酒足飯飽的樣子可沒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里?!?/br>
    卡爾:「他終究會為他的傲慢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br>
    在悠長的歲月中不知吞噬多少女子靈魂的沉重大門緩緩開啟,杵著手杖而出,如同尋常老紳士一般的彼得家族族長明頓,爽朗一笑,對眼前重重合圍的衛(wèi)兵視若無物,熱情洋溢地招呼起明顯來者不善的客人。

    明頓:「喲,這不是議長大人卡爾和統(tǒng)領(lǐng)大人布萊頓嗎?今晚這場颶風把你們也吹來了?有失遠迎,來,里邊請,難得你們來一趟,我們?nèi)齻€一定得好好喝上幾杯。」

    卡爾:「謝過公爵大人美意,但今晚我們不請自來,倒不是蹭酒來的?!?/br>
    「不是來蹭酒的,那是……」

    明頓瞇了瞇眼,旋又作恍然大悟狀,戳著指頭壞笑道:「噢,我懂了,好你個卡爾,平日里裝得一本正經(jīng),沒想到也是個會玩的,說吧,看上我家哪位性奴了?是艾瑪和蒂法那兩個小護士,還是羅伯特家的千金奧黛?又或者是……巴頓家的海倫娜小姐?」

    布萊頓眼中迸發(fā)出憤怒的火花,右手便向腰間佩劍摸去,卻被身旁的議長大人伸手攔下。

    卡爾:「公爵大人,我們今晚拜訪貴府乃是為了公務(wù),沒有尋歡作樂的意思。」

    明頓:「議長大人這就見外了,元老院那邊一個議程拖個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公務(wù)什么的,不著急,如果今晚怠慢了貴客,傳了出去說我彼得家族不懂待客之道,這讓老夫這張臉以后往哪擱?不成不成,今晚怎么也得讓二位盡興,嗯……莫非議長大人喜歡鮮嫩的貨色?好吧,前些天羅斯和馬洛爾恰巧派人送回來一個小處女,我自己還沒享用過呢,今晚老夫就忍痛割愛,留給大人你開苞吧?!?/br>
    說著便朝后頭拍了三下手掌。

    卡爾:「明頓,不用再玩這種拖延時間的把戲了,你那幾個盟友今晚來不了,羅斯和馬洛爾此刻也不在城內(nèi),你就不必等……」

    遲暮老人,頓住話頭,身子微顫,額上青筋驟起,如鷹眼般銳利的雙眸布滿血絲,卡爾認得那抹從昏暗燭光中現(xiàn)出身形的玲瓏嬌軀,他認得那對總喜歡拔他花白胡子的柔荑小手,他認得那個低頭按著裙鋸的委屈少女,她叫安妮,是他最疼愛的孫女……也是唯一的孫女……明頓一手搭上安妮香肩,笑道:「有耐心些,總是好的,您說對么?議長大人?」

    遲暮老人,愈發(fā)遲暮,本來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發(fā)梢,也在夜風中揚起凌亂了幾分。

    以往在家中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無法無天,調(diào)皮搗蛋的嬌俏少女,此刻卻像一頭受驚后的溫順羔羊,低眉順眼,服服帖帖地佇立在明頓身側(cè),不敢有絲毫異動,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才會讓這位膽大包天的貴族千金恐懼成這樣。

    她穿得有些單薄,僅有一套色氣暴露的粉紅抹胸短裙遮掩春光,抹胸極低,堪堪蓋住燕乳紅梅,裙擺極短,內(nèi)褲蕾絲隱隱可見,一些經(jīng)常在溫柔鄉(xiāng)中買醉的男人自然認得出,這正是彼得家族中的雛奴裝束,穿上這身短裙的女子越是扯住裙擺害怕走光,其實就越是引誘男人盯住那處私密花園,正如眼前這位粉凋玉琢的青春少女。

    少女泫然欲哭:「爺爺……爺爺救我,我好害怕,爺爺快帶我回家吧,我保證以后都聽您的話,再也不任性了……」

    卡爾沉默片刻,咬了咬牙,高聲決然道:「安妮此刻在千年王國度假,明頓,你不會以為老夫老眼昏花到連自家孫女都認不出來吧?隨便找個人來就想冒充?」

    布萊頓皺眉悄聲道:「安妮她……」

    卡爾:「老伙計,我知道你想說什

    么,但我們今晚既然來到這里,就不可能退讓?!?/br>
    明頓輕撫少女臻首,笑道:「你爺爺不認得你了,這個怎么辦?唔,把裙子掀起來吧,興許他老人家能認得你的sao屄呢?」

    少女驚恐搖頭道:「不……不行,求求您,別讓我把裙子掀起來……」

    明頓:「被調(diào)教了這么些天,你應(yīng)該明白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罰的哦?!?/br>
    少女聞言,打了個冷顫,縱然萬般不情愿,最終還是乖乖捻住兩側(cè)裙擺,緩緩?fù)咸崞穑瑢?nèi)里真相大白于天下。

    曖昧的粉色丁字褲將少女玉臀曲線勾勒得無比妖嬈,少得可憐的三角布料邊緣雜草叢生,便連這僅有的一小塊緊貼在私處上的遮羞布料,竟也是幾經(jīng)透明的蕾絲薄紗布料,直教人一探究竟,然而讓少女羞赧的,又何止這條穿了等于沒穿的色氣內(nèi)褲?一圈柱狀輪廓從xiaoxue位置凸起,將本來就已經(jīng)收緊的布料微微頂起一小片,等于告訴所有人這個小處女的sao屄內(nèi)還塞進了一根尺寸不短的魔法振動棒,無怪乎她一再懇求明頓放過自己。

    明頓嘲弄一笑,似乎很滿意少女的服從,緊接著,他殘忍地打了一個響指……嫵媚的yin叫打碎了少女所有的矜持,魔法振動棒撩起情思,融化陽春白雪,化作一縷清泉,浸染胯下僅剩的一小片布料,沿稚嫩的大腿內(nèi)側(cè)簌簌而下,以往在公開場合總是不忘保持著溫婉形象的小淑女,第一次在至親眼前展露作為一個女人放蕩的一面,無地自容卻又無處可逃,她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她多么希望在熟悉的床榻上睜開美眸,慶幸這一切從未發(fā)生,可這就是現(xiàn)實,冷冰冰的現(xiàn)實,她在眾目睽睽下發(fā)情yin叫的現(xiàn)實,小淑女開始墮落為小性奴的現(xiàn)實。

    淚珠子在美眸內(nèi)氤氳打轉(zhuǎn),楚楚可憐的少女明知徒勞無功,仍是哀求道:「嗯,嗯,啊,不……不要看,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看,啊,啊,爺爺,安妮不想這樣的,安妮不想這樣叫喚的……」

    卡爾沉聲道:「夠了!明頓,就算你怎么折磨她,也改變不了今晚的結(jié)局。」

    明頓似笑非笑:「噢?老夫倒是想知道今晚有什么結(jié)局,還請議長大人明示?」

    卡爾:「你被審判的結(jié)局!」

    明頓:「老夫何罪之有?」

    卡爾朝一旁作了個手勢,一位事務(wù)官仰首挺胸走上前來,打開卷軸,開始一條一條地細數(shù)彼得家族的滔天罪行,鏗鏘有力,字字誅心,每一條罪狀均附有詳實佐證,所有指控都指向眼前這位彼得家族的族長。

    明頓瞇了瞇眼,他不奇怪卡爾能數(shù)出他的這些罪狀,他奇怪的是卡爾是如何獲取那些證據(jù)的,要知道其中一些隱秘就連家族內(nèi)的核心成員都未必得知,那作為外人的議長大人又是怎么查到的?可有些罪狀未免太可笑,例如jian污女子,對一個貴族來說,這也算事?明頓臉上不動聲色,悠然道:「不知議長大人向元老院提交了訴訟申請了沒?審判一位公爵應(yīng)該走什么流程,向來最守規(guī)矩的議長大人應(yīng)該比老夫更清楚吧?」

    卡爾:「今晚在這里,我的話就是規(guī)矩?!?/br>
    明頓聞言也是一呆,他和卡爾打了數(shù)十年交道,從未見過這個溫文爾雅的老人還有這般不講規(guī)矩的一面,沉聲道:「議長大人這是打算毀了自己半輩子的清譽?」

    卡爾:「你覺得我會在意那些虛名?看著你這個神圣聯(lián)盟頭號惡棍活得這么稱心如意,老夫也想過得輕松些。」

    明頓終于斂去笑意,環(huán)顧四周,說道:「可議長大人今晚帶來的籌碼似乎不太夠?!?/br>
    說完又自顧自地拍了三下手掌。

    一隊隊裝備精良的精英護衛(wèi)從城堡暗處現(xiàn)身,迅速組成陣列,與外圍禁軍形成對峙之勢,布萊頓略感意外地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明頓身邊必然暗藏著戰(zhàn)力驚人的護衛(wèi),可沒想到這些本應(yīng)是散兵游勇的高手居然還訓練過布陣合擊之術(shù),看他們身上所用的護具和武器,簡直是用金幣砸出來的軍隊。

    卡爾:「公爵大人這私兵配備,貌似僭越得太過分了些?!?/br>
    明頓:「讓議長大人見笑了,都是便宜貨,沒什么值得夸耀的,倒是布萊頓統(tǒng)領(lǐng)手下禁軍不愧是聯(lián)盟中的精銳,想必花了不少賦稅吧?」

    語氣誠懇得好像自家那些裝備真的就是一堆爛銅破鐵。

    在場禁軍都不由有些佩服公爵大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彼得家族護衛(wèi)身上隨便一套附魔護甲,都夠得上尋常人家半年的吃喝用度了。

    布萊頓:「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我知道羅斯和馬洛爾此刻都不在城中,公爵大人也是時候叫那位門房出來見見人了吧?藏著掖著這么多年,恐怕他也不甘寂寞吧?」

    明頓:「你們知道的還真不少,這么說,前陣子我拔掉的那顆釘子,果然就是你們的人?不過布萊頓統(tǒng)領(lǐng)是不是忘了此刻我家中還有另一位圣級強者?」

    深褐色的瀑發(fā)流瀉在琉璃月色下,混雜著柔情與英氣兩種截然不同的獨特魅力,那張教人一見傾心,繼而一見難忘,最后難免一見鐘情的絕美俏臉就是如此霸道地占據(jù)了所有人的視線,靈動的星眸醞釀著絲絲無奈,粉白的臉蛋透露著點點紅暈,婀娜的身姿撩起旖旎幻想,清高的氣質(zhì)沉淀著歲月靜好。

    布萊頓眼瞳微縮,心中一痛,眼角似乎添了些許皺紋,十指不自覺地扯緊了手中的韁繩,他很想拋下一切,

    就這么把她帶回去,再也不理會這骯臟的政局,因為,她是他的女兒,戰(zhàn)略圣級劍士,【荊棘玫瑰】海倫娜。

    禁軍中少有不認得海倫娜的,甚至很多自負身手的年輕人正是為了這朵醉人的玫瑰而加入禁軍,可他們見慣了她英姿颯爽的形象,何曾見過這樣的海倫娜?見過穿得這樣色氣的海倫娜……完全透明的薄紗燕尾裙下,竟是一套凋刻著精美紋路的三點式護甲,且不論這護甲用的是何種稀有材質(zhì)打造,只看這僅遮住敏感部位的復(fù)蓋范圍,就可以判定它的防護能力無限接近于零,與其說是護甲,倒不如說是一件裝飾物,一件華麗的,暴露的,色氣的,只有妓女才會穿戴的……裝飾物。

    年輕的士兵們不知為何會把心中的偶像和妓女聯(lián)系在一起,但他們胯下的roubang已誠實地抬起了頭……原來海倫娜小姐的身材,真的很棒啊……只是為什么她會站在彼得家族那邊?又為什么會穿成這樣?她不是病了么?明頓笑道:「布萊頓統(tǒng)領(lǐng)不會不知道,令千金已經(jīng)淪為我彼得家族的性奴隸了吧?哎,說來慚愧,今天早上我還剛cao過她呢,只是年紀大了,比不得從前,也就馬馬虎虎cao了兩個小時而已?!?/br>
    布萊頓終于忍無可忍,怒吼道:「老匹夫,你給我閉嘴!」

    明頓:「哎?我這是在拯救她的性命啊,你這人真是的,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惡言相向?!?/br>
    「給她下套的是你,說要救她的也是你,父親大人,怎么好人惡人都讓您一個人給當了呢?」

    一位金發(fā)青年身穿睡袍,打著哈欠,旁若無人地來到眾人面前,說道:「對不起啊,剛在馬車上睡過頭了……」

    能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中睡過頭,真虧這位公子能找出這么蹩腳的借口,等等,父親?他在喊明頓公爵父親?明頓:「普頓,果然是你在背后cao縱,只是我不明白,你已經(jīng)是我最得寵的兒子之一,我自問待你不薄,又何必鋌而走險,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普頓:「是啊,我是您最得寵的兒子……之一,錯就錯在父親大人您的兒子實在太多了呀……」

    明頓沉吟片刻,說道:「好吧,有道理,可你今天到這兒來,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逆子?!?/br>
    普頓:「其實也沒什么,你們這些大人物們勾心斗角,我就是來湊數(shù)看看熱鬧的,也就鼓鼓掌助興罷了?!?/br>
    說著也學起父親的做派拍了三下手掌。

    彼得家族中馬上有數(shù)十人離開隊列,掉轉(zhuǎn)槍頭,本來嚴密的陣型頓時八面漏風,破綻百出。

    明頓臉色陰晴不定:「沒想到你暗中還真收買了不少人?!?/br>
    普頓:「花著你的錢,收買你的人,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明頓:「可是這并不足以要我的命,我還有海倫娜,還有……」

    普頓從懷中摸出一張契約,隨手撕成碎片,價值千金的高階附魔羊皮紙就這么散落在夜風中化作一片片一文不值的廢紙。

    明頓瞇了瞇眼:「難道你手上的那張才是真的?你是怎么瞞過我的?」

    普頓:「噢,您猜錯了,英明的父親,我和你手上的靈魂契約都是真貨,我還沒天真到用假貨來欺騙您,只是我另外花錢制作了共享契約,一旦銷毀其中一份,另一份也會隨之失效,美麗的海倫娜小姐,你自由了……」

    彼得家族的護衛(wèi)們被這一連串的變故轉(zhuǎn)暈了頭,就算明頓大人請出那位隱藏在暗處的圣級高手,以一對二的情況下勝算可想而知,就算他能拖住布萊頓與海倫娜兩位圣級劍士,以己方這殘缺的陣容仍然很難與對面訓練有素的禁軍相抗衡,彼得家族開出的薪酬是高,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一些護衛(wèi)已生出異心,暗自謀求脫身的機會。

    海倫娜久違地重獲自由,深呼一口氣,緩緩抽出腰間的那柄細劍【落瓣】,遙指彼得家主明頓。

    一代梟雄明頓,眼看便要大勢已去,卻詭異地一笑,那是明了一切后勝券在握的笑意。

    普頓心生警兆,他了解他的這位父親,他知道他父親的笑意并非為了安撫人心而虛張聲勢,可自己明明已經(jīng)算無遺漏,父親手上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底牌?明頓好整以暇地從懷中掏出一張嶄新的靈魂契約,毫不在意那隨時可能插入自己心臟的劍鋒,上前將羊皮紙遞到衣著清涼的海倫娜面前。

    看似滑稽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生出一種做夢的荒誕感,這就是明頓大人你的后著?妄想讓巴頓家族的千金重新淪為你的性奴隸?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啊……確實,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因為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圣級劍士,【荊棘玫瑰】海倫娜,緊咬下唇,幾度糾結(jié),終于還是顫抖著接過那張羊皮紙,默念咒文,激活了契約上的魔法陣列。

    這位神圣聯(lián)盟軍中的年輕偶像,無數(shù)青年俊杰的夢中情人,就這樣主動地,再次淪為彼得家族的……性奴隸……布萊頓雙眼布滿血絲,拔劍高聲吼道:「明頓,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么!」

    明頓:「從你們把她送到我這兒的時候,就應(yīng)該知道我會對她做什么?!?/br>
    海倫娜顫聲道:「父親,

    對……對不起……,女兒已經(jīng)……已經(jīng)離不開明頓大人了……」

    這一下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來一邊倒的形勢瞬間逆轉(zhuǎn)。

    議長卡爾一直冷眼旁觀,見狀馬上當機立斷下令道:「布萊頓,拖住海倫娜,所有人準備沖鋒,老夫在此承諾,奪頭功者,可賜封男爵!」

    他要趁著彼得家族那位圣級高手出手之前,快刀斬亂麻搶那一線生機。

    男爵雖然是最低等的爵位,可好歹也是個貴族了,是許多平民一輩子都無法奢望的高度,禁軍的年輕士兵們紛紛挺直長矛,躍躍欲試,就等布萊頓一聲令下。

    可又一個意外擊碎了議長大人最后的希望。

    魔法紋路從腳邊向外延伸,手杖上的暗啞寶珠閃爍著幽深的光芒,圣級氣勢破體而出,震懾住蠢蠢欲動的禁軍,彼得家族的族長明頓輕蔑一笑,似在嘲弄在場所有蒙在鼓里的棋子或棋手。

    所有的一切,已然毫無懸念,原來明頓本身就是一位圣級暗影術(shù)士,就是那位在彼得家族中隱忍多年的高手,他自己就是那張最后的底牌,所有的謎底均已解開,為什么身為圣級強者的海倫娜會被魔物詛咒,為什么意志堅如磐石的女劍士會最終屈服在明頓胯下……可真的就毫無懸念么?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了么?議長大人忍辱負重,苦心經(jīng)營了數(shù)十年的布局就這么付諸東流?誰知道呢?一身驚艷的裙甲自夜空中降臨,華麗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球,卡爾微微一笑,來了,終究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煥發(fā)出流光溢彩的裙甲,高高盤起的金色發(fā)髻,睥睨天下的凌人氣勢,除了那位披上神意武裝【圣者之心】的女皇陛下,還能有誰?洋溢著攝人光芒的權(quán)杖,掃向前一刻還在洋洋自得,須臾間毫無防備的明頓,數(shù)種魔法紋路同時顯現(xiàn)在杖首,人族女皇愛娜,竟是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她有擊敗明頓的自信,可她沒有留下明頓的把握,如果今晚不能一舉誅殺明頓,那明天神圣聯(lián)盟就會不可避免地陷入內(nèi)亂和分裂。

    她清楚眼前這個富家翁一般的老者,有著怎樣可怕的手段……那是足以顛復(fù)聯(lián)盟的存在。

    可就當權(quán)杖觸及明頓前的一瞬間,一切都變了……人族女皇愛娜,已身處一個莫名的空間內(nèi),她警覺地四處打量著,周圍空無一人,像是一座宮殿,她依稀認得那些氣勢恢宏的建筑,此處赫然是女神露娜的神國?就在要擊殺明頓的瞬間,她的靈魂被召喚到女神的國度?在愛娜以往的認知中,女神露娜極少直接干預(yù)現(xiàn)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朦朧的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身著圣袍,頭復(fù)斗笠,看不清面容,一上來就自顧自地說道:「我是至高女神露娜的神使,我說的話可代表女神?!?/br>
    愛娜不動聲色地施禮道:「敢問神使大人,不知偉大的女神召我前來所為何事?」

    神使:「愛娜,你為什么要意圖擊殺彼得家族的族長明頓?」

    愛娜:「為了履行我身為人族女皇的職責,為了讓人族的子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br>
    神使:「你應(yīng)該明白一個道理,正確的選擇有時候會導致錯誤的結(jié)果,你現(xiàn)在所做的事也許會與你的目的背道而馳?!?/br>
    愛娜:「不剪除明頓這個惡賊,人族是不會有希望的。」

    神使:「光影相依,有光明就會有黑暗,你毀滅了黑暗,現(xiàn)世仍然會滋生出新的黑暗,平衡之道才是萬物存續(xù)的真理。」

    愛娜:「可他該死!」

    神使:「你現(xiàn)在是人族的女皇,應(yīng)該站在族人的高度考慮,你到底是為了人族誅殺明頓,還是為了自己的過往而誅殺明頓?」

    愛娜臉色劇變。

    神使:「在仁愛的女神面前,不需要隱瞞,女神知曉一切,包括彼得家族在暗中引導讓你獲得神意武裝的認可這件事。」

    愛娜:「明頓他一介臣民意圖要挾本皇,僅此一條就罪該萬死?!?/br>
    神使:「可是他也沒讓你做出危及人族的利益的決定,不是么?」

    愛娜:「可是他要我穿上那些……」

    神使:「沒有哪一任女皇可以隨心所欲,你既然選擇成為女皇,就必須承受作為女皇的代價?!?/br>
    愛娜:「荒謬!」

    神使:「荒謬么?那我就讓你看看今晚擊殺明頓的后果吧,傲慢的女皇。」

    眨眼間,景致一變,愛娜發(fā)現(xiàn)自己身著平時常穿的宮廷華服,漫步在臨海城的集市街頭,只是曾經(jīng)車水馬龍的鬧市,如今卻顯得分外冷清,稀稀落落的攤檔中,坐落著垂頭喪氣的商販,時不時揮舞著拍子驅(qū)趕蚊蠅。

    愛娜峨嵋高蹙,她的神圣聯(lián)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破落至此?兩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孩子結(jié)伴來到愛娜跟前,一男一女,匍匐跪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輪流說了幾句討喜的吉祥話,男孩畏畏縮縮地遞上一個破舊的瓷碗,看樣子是求幾個賞錢。

    愛娜解下腰間錢囊,掏出一枚銀幣,遞入碗中,銀幣在碗中打轉(zhuǎn),清脆的響動落在兩個孩子耳中猶如天籟。

    女孩喜道:「謝謝大jiejie,謝謝大jiejie,今晚我和哥哥終于可以吃上面包了,我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br>
    男孩點頭道謝,小心翼翼地將銀幣藏入懷中,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眼,生怕被誰看去。

    愛娜輕撫女孩發(fā)梢,溫柔地問道:「你們怎么獨

    自出來了?你們父母呢?」

    男孩細聲道:「爸爸和mama,都……都死了。」

    愛娜:「怎么去世的?」

    男孩:「我們一家本是旅行商人,半年前回皇都的路上碰到劫匪,同行的人都被殺了,只有我們兩兄妹趁亂逃了出來……」

    愛娜:「劫財常見,劫色無德,可還要性命的卻不多見啊。」

    男孩:「從前那些劫匪,受彼得家族庇護,上交分成,不敢把事情做絕,一般商旅準備一筆過路費,也就平安通過了,可如今彼得家族四分五裂,再也無暇顧及這些匪幫,沒了掣肘,這些惡徒行事便越發(fā)肆無忌憚,看不順眼的,錢和命都要一并交代?!?/br>
    愛娜:「你們父母死后,沒有親戚管你們?」

    男孩:「那些人賄賂了法官,霸占了我家產(chǎn)業(yè),把我們兄妹趕了出來,我們只好做些短工圖個溫飽,可最近都在傳言又要打仗了,生意越發(fā)難做,老板也付不起工錢,我們便只好出來行乞,如果沒有大jiejie你的這枚銀幣,我少不得要把meimei送到……送到妓院去了,總比跟著我餓死強……」

    愛娜:「你……你說什么?妓院有妓院的規(guī)矩,你meimei這么小,看著還不滿十四周歲吧?妓院怎么也不會答應(yīng)收留的……」

    男孩:「那條規(guī)矩是彼得家族定下的,現(xiàn)在彼得家族已經(jīng)不管了……有些貴族老爺……就喜歡這些……」

    愛娜:「可你怎么忍心讓meimei去干那種事!」

    男孩:「我更不忍心看著她餓死,現(xiàn)在臨海城里每天都有人餓死!城里的事務(wù)官只會叫人把那些尸體運到城郊,扔進野外的土坑里,連埋都不埋,任由野狗啃食?!?/br>
    愛娜呆立原地,無言以對。

    兄妹二人再次彎腰道謝,哥哥拉著meimei一路小跑著向面包店跑去,他們餓得實在太久了。

    愛娜失魂落魄,像幽靈般游蕩在街頭,看著這座在晨曦照耀下卻了無生氣的皇都,生出一陣無奈的嘆息,難道是她錯了么?一輛馬車呼嘯而過,眼看就要撞上一位杵著拐杖正要路過的佝僂老嫗,愛娜手疾眼快,幾下起落,輕盈地將她拉往一旁,避免了一起慘禍,驚魂未定的老婦人聽出動靜,知道是有好心人路過相救,千恩萬謝。

    愛娜這是才看出老婦人雙眼無光,已然失明,難怪差點迎面撞上馬車。

    愛娜細聲問道:「老婆婆,剛才沒傷著吧?您眼睛看不見怎么也沒人帶著出門?」

    老婦人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家里幾口人了,只剩下兒媳照顧老身?!?/br>
    愛娜:「就算只剩下兒媳,也不該由著您一個人出門啊,像剛才那樣多危險?!?/br>
    老婦人:「不怪兒媳,她……她在家里做……做工,維持一家的生計,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愛娜:「那您一個人出來又是做什么?」

    老婦人:「我……我不忍心聽到兒媳做工的聲音,所以一個人出來透透氣,走著走著,就走遠了,我住的那邊,路窄,沒馬車經(jīng)過的?!?/br>
    維持生計,在家做工,不忍聽到,愛娜已經(jīng)猜到老婦人的兒媳到底做的什么工了……愛娜:「老婆婆,您兒子呢?你兒子哪去了?」

    老婦人黯然道:「我兒子……我兒子……我可憐的兒子打仗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啊,那群狗官還把撫恤金也貪墨了,一個銅板……一個銅板都沒分給我們家,我兒媳忍著悲痛去跟他們理論,結(jié)果……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啊……我雖然看不見,可……可我知道那群狗官對我兒媳干了什么……」

    愛娜:「打……打仗?怎么忽然就打仗了?」

    老婦人:「姑娘你不知道?自從女皇陛下鏟除彼得家族后,南方兩個暗中與彼得家族勾結(jié)的領(lǐng)主,馬上就要求獨立,然后……然后就打起來了呀……」

    愛娜一驚:「這……這怎么可能……」

    老婦人:「姑娘,謝謝你了,我兒媳那邊也應(yīng)該完事了,我認得路回去,姑娘不必擔心?!?/br>
    目送佝僂老嫗遠去,愛娜心中百感交集。

    一位女官急匆匆地趕過來,一邊喘氣一邊說道:「陛下,可找到您了,時間快到了,請馬上回宮吧,儀式就要開始了。」

    愛娜疑惑道:「儀式?什么儀式?我怎么沒聽說過?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么?」

    女官:「陛下,今天不是什么節(jié)日,今天是你公開謝罪的日子呀,您……您不會反悔了吧?元老院那群老頭子可不會善罷甘休。」

    愛娜:「謝罪?謝什么罪?本皇何罪之有?」

    女官:「陛下,您就別戲弄我們了,如今神圣聯(lián)盟這烽煙四起的糜爛局勢,不就是從陛下執(zhí)意鏟除彼得家族開始的么?您還問謝什么罪?趕快吧,不然那幾個領(lǐng)主又嚷著要發(fā)兵了。」

    愛娜:「他們敢?我還是人族的女皇,我還有神意武裝!」

    女官:「陛下,您也就剩下神意武裝了,民眾和士兵都……都不再信任您了……」

    愛娜默然,怎么會這樣,她鏟除了那個無惡不作的家族,本應(yīng)受到臣民的愛戴,怎么會變成這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女官帶回宮中的,等她回過神來,已經(jīng)站在了平日里發(fā)表演講的露臺上,然而臺下并沒有往常的歡呼雷動,只有死一般的沉寂,那一對對失去了希望的眼眸,彷佛盼著她墜入地獄的

    深淵。

    愛娜接過女官遞過來的演講稿,剛看了幾行,朝女官憤然道:「誰讓你們這么寫的?這怎么能讀出來?」

    女官委屈道:「陛下你都忘啦?這稿子都修過多少遍了,昨晚是您親自定下的,你看,那上邊還蓋了您的印章,都這個時候了,求您別再為難我們了好么?」

    愛娜一看右下角的落款與印章,果然正如女官所言,是自己親自批復(fù)的,可自己又怎么會同意宣讀這種稿子?神使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身側(cè),緩聲道:「別緊張,除了你,沒人看得見本神使,照著讀吧,他們可都看著呢,他們都要看著你懺悔,不信你聽聽?」

    說著指了指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懺悔,懺悔,懺悔,懺悔,懺悔,臺下明明寂靜無聲,愛娜卻彷佛無比清晰地聽到所有人的心聲。

    她無奈地清了清嗓子,開始讀出了第一個字。

    愛娜:「諸位神圣聯(lián)盟的子民們,我是現(xiàn)任人族女皇,神意武裝的傳承者愛娜,非常感謝諸位從百忙中抽出時間觀摩本人的謝罪儀式,本皇自僥幸獲得神意武裝認可,繼任女皇以來,疏于政務(wù),貪圖玩樂,奢靡度日,不思進取,致使國力衰退,民不聊生,罪大惡極,然本人仍不知悔改,為一己私欲,動用女神賜予的國之重器神意武裝,擊殺明頓公爵,剪除彼得家族的勢力,釀成巨禍,本皇正是如今聯(lián)盟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是神圣聯(lián)盟最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我的理應(yīng)被釘在人類歷史的恥辱柱上,今天,本皇在此鄭重宣布,人族女皇愛娜,對元老院提出的所有指控,不作辯護,認罪伏法,本皇會以人族女皇的身份,無條件服從元老會的命令,盡一切可能補償諸位的創(chuàng)傷,神圣聯(lián)盟的子民們,請你們……盡情地……懲罰我吧……」

    愛娜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愧疚,彷佛她真的做過口中所說的那些惡行,真的就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女皇。

    難道我真的錯了么?她再一次這樣向自己的內(nèi)心問道。

    一位尖嘴猴腮的事務(wù)官走向前來,干咳兩聲,提起嗓門高聲喊道:「女皇認罪伏法,本人謹代表元老院,賜予人族女皇愛娜【圣娼婦】稱號!」

    愛娜一驚,連忙道:「不……不行,你們沒說過要更改我的稱號……」

    愛娜的稱號本是【圣者】,如今卻被強行冠以【圣娼婦】這等粗鄙不雅的字眼,讓向來自傲的女皇陛下如何能接受?事務(wù)官斜眼道:「陛下,你剛還說無條件服從元老會的命令,這會兒就全忘掉啦?」

    愛娜:「我……我是說過,可這個稱號實在……實在……太難聽……」

    事務(wù)官:「現(xiàn)在就算我們叫你母豬你也只有答應(yīng)的份,誰讓你把神圣聯(lián)盟攪和成現(xiàn)在這副爛攤子?讓你繼續(xù)坐在女皇的寶座上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還有臉在這挑三揀四?你以為穿上神意武裝就真的天下無敵了么?」

    愛娜:「好……好……我是……我是人族女皇,【圣娼婦】愛娜……」

    臺下掌聲雷動,一片歡呼,還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我……我原來是這般不得人心么?他們就這么希望看著我出丑?愛娜心中悲切萬分。

    事務(wù)官:「來人啊,為【圣娼婦】愛娜套上特制的合金枷鎖刑具!」

    曾經(jīng)侍奉女皇的女官們從錦盒中取出一枚反射著暗啞青銅色光芒的奴隸項圈,套在愛娜如雪玉頸上鎖定,一副同樣材質(zhì)的手銬分別拷住左右腕口,以細鏈系在項圈下,腳鐐拖動著沉重的節(jié)奏,要教這位身手敏捷的圣級美人再難進退自如,四位矯健的獄卒分立四角方位,將扣在項圈上的四根鐵鏈緊緊扯成直線,人族女皇,四肢被縛,階下之囚,插翅難飛。

    愛娜當然知道這種鐐銬是貴族家中用于調(diào)教性奴所用的器具,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戴上這種枷鎖,可她已經(jīng)完全興不起抗拒的念頭,就這么任憑女官和士兵擺布自己。

    事務(wù)官伸手虛托,高聲道:「請女皇陛下更衣!」

    愛娜茫然四顧,問道:「更衣?上哪更衣?更換的衣服在哪?」

    事務(wù)官陰惻惻地笑道:「陛下難道沒看見?衣服就在微臣的手上啊……」

    只見事務(wù)官手上空空如也,連個托盤都沒有,哪來的什么衣裳?愛娜忽然想起一則在民間流傳的童話,那則童話名為……,元老院那群可惡的老頭子,為了羞辱她,難道要逼迫她在民眾面前穿上女皇的新裝?「不……不要!」

    女皇的悲鳴,響徹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