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之母(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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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日 憤怒的情緒一旦爆發(fā),得體便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如同大多數(shù)陷入崩潰的人一樣,若蘭大聲怒斥著、譴責(zé)著、不留任何情面的與其爭吵,大聲發(fā)表粗俗又癲狂的言論。 喧嘩,吵嚷,令人厭惡。越說越氣,越罵越急,空氣猛顫動。音浪起伏間,仿佛有辛辣與酸楚彌漫。每隔一陣,咆哮便會停息,然后轉(zhuǎn)為抽泣。若蘭無助地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地宣泄著心底的厭惡、憎意、以及委屈。 隨著言語的堆積,一個鮮活的,渾身散發(fā)著惡臭的,令人作嘔的畜生逐漸清晰。 同理心作祟,生理性的不適讓聽者皺眉,聞?wù)呦訔墶?/br> 可是,即便如此,那個一直在她身旁圍繞的,略顯輕浮的聲音依舊保持著相當(dāng)?shù)臒崆?,像只嗅到體溫的蚊蠅,在夏夢熟睡時嗡嗡不停,無論若蘭如何努力,都徹底無法驅(qū)逐這惱人的噪音,在她的罵聲間急速穿行。 “若蘭,你別生氣,那真的只是誤會而已,你聽我解釋!” “滾開!” 仿佛要把憎恨從她體內(nèi)抽離了出來,若蘭怒不可遏的回?fù)???墒?,他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保持著良好的心態(tài),不斷重復(fù)著略顯蒼白的辯白。 “若蘭,我們私下說好不好,這么多人看著呢…….” 他的言辭親昵,語氣始終保持平緩,像是真的被誤解了似的,滿滿都是委屈。顯然,若蘭對他的抨擊雖然讓他覺得面上無光,但依舊不足以讓他退去。 帶著令人作嘔寵溺與笑意,他的得心應(yīng)手地化解掉眼前的危機(jī),不論真心還是謊言,他都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別鬧了,這么多人看著呢?!彼M顯無辜地說?!坝惺裁词挛覀兯降紫铝暮貌缓茫磕憧茨愣伎蕹墒裁礃幼恿?。” 啪! 遠(yuǎn)處傳來清脆的拍打聲。 聽上去,像是男人想要上手以動作來強(qiáng)調(diào)他安撫的意愿,但是被若蘭無情地打斷。 “別碰我!”若蘭冷語咆哮,帶著溢出的厭惡,嗓音嘶啞,以半嘲諷的語氣說。“我和你很熟嗎?別蹬鼻子上臉啦!” “你看你,又使性子?!彼麩o奈地笑起來?!岸荚谝黄疬@么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 若蘭本以為口頭上的攻勢會讓他知難而退。不曾想正中男人下懷,不但沒有擺脫他的糾纏,反而在其中越陷越深。 “好了,先不哭了行嗎?”他和聲細(xì)語地說。“你看你,妝都花了?!?/br> 憤怒,龐大到無法表達(dá)的憤怒。 躁火越來越旺,一個可怕的猜想光速占據(jù)了我的思想,讓我無法呼吸,無法眨眼,甚至無法思考。 他是誰?為什么會和若蘭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被虛構(gòu)出來的猜疑折磨得沒有一絲力氣,像一臺制動系統(tǒng)完全癱瘓掉的汽車,杵在原地,顫抖不已。 難道說,從一開始我就被她騙了?我不只是個替代品而已,還是她拿來取樂的玩具? 我怒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任由情緒游歷在暴走的邊緣,雙目燃燒著熊熊烈焰。骨節(jié)爆響,我的拳頭已完全攥緊,雙腿的肌rou也充血完成。 頃刻間,我已充分做好了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準(zhǔn)備??墒?,就在我即將付之行動的時候,蘇玨忽然用聲音勾住了我即將陷入崩潰的理智,在把它從翻涌的怒海中掉了回來。 “放開我!” 我狠狠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崩出來似的。蘇玨死死抓住我的手,雙臂像是要脫臼般不住的顫抖。 “別沖動!”蘇玨低低地哀求道?!扒笄罅?,你冷靜點行嗎?這樣做不值得的!” 我掙扎起來,試著將蘇玨甩開,反被她抓的更緊。為了攔下我,她已傾盡了全身的力量,幾乎是掛在我身上似地,用力抱住我的胳膊,竭盡所能來遏制我暴漲的殺意。 “話才聽了半句,搞不清前因后果,你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沖過去,這里人這么多,萬一鬧出人命了怎么辦?。俊?/br> 她說的很快,也很勉強(qiáng),語氣就如同她的肢體一樣,處于極端不定的顫抖狀態(tài)。 “我管不了那么多!” “那你有沒有為你父母考慮過!?” 我與蘇玨之間的撕扯讓圍觀的眾人陷入恐慌。僵持間,我看到人群中有兩三個人已經(jīng)悄悄將手機(jī)對準(zhǔn)了我所處的方向。面對越來越多的鏡頭,我忽然意識到蘇玨的正確性。 沒錯,她說的是沒錯! 要不是她拽著,我早就沖過去,二話不說,一腳踹飛那個糾纏若蘭的混蛋,然后對準(zhǔn)他的腦袋,先狠狠來上一拳,然后又一拳,一拳,接著一拳 直至我累到休克,才算發(fā)泄掉堆積在我心中那不足百分之一的怒氣! 是的,她說的確實沒錯! 可是,我不允許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冷眼旁觀著! 代替品也好,玩具也罷!哪怕是身陷囹圄我也認(rèn)了! 我的臉上驟然落上一層憂慮、悲傷的神色,然后轉(zhuǎn)瞬即逝,化作暴跳如雷的表情。蘇玨不肯放手,我也不再堅持,干脆帶著拖著她一起走。蘇玨體弱,攔不下我,見狀不好,當(dāng)即驚慌失措地叫嚷起來。 “保安!保安呢!?快來 人?。≌l來都行!要出人命啦!真的要鬧出人命啦!” 蘇玨拼命呼救。圍觀者們卻像是全都得了耳聰,根本不見有人行動,上前施以援手。 他們大多只是癡迷的盯著自己的手機(jī)屏幕,拍攝著,記錄著我與蘇玨僵持不下的場面,自始至終都未曾挪動半分。這些人中,有幾個正在沿著某個思路思考。統(tǒng)為男性,而且都很年輕。與四周的鄰人格格不入,他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蘇玨臉上、身上飄忽不定,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不過,當(dāng)他們的目光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的時候,他們的四肢又突然叛變,對于大腦的號令充耳不聽,固守在他們的領(lǐng)土之上,始終保持僵硬。 “我都說了別再!” 若蘭的聲音愈發(fā)逼近,然后忽然停頓。 接著,忽然間,我看到了她。 我和蘇玨的爭執(zhí)聲停止了,若蘭也僵住了。時隔多日,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又重新回到我的視線,可我的身體似乎壓了千斤重負(fù),莫說行走了,連站立都變得十分艱難。 周圍沒了聲音。蘇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若蘭,表情當(dāng)即露出極其古怪。 “……嗯?” 帶著某種試探,她緊了緊手中的懷抱,見若蘭臉上露出深深的絕望,或者說痛苦的凝滯,她恍然大悟,當(dāng)即將我松開。 “我說呢” 蘇玨面帶靦腆的微笑,或者說尷尬更為準(zhǔn)確的表情退到一邊,嘴里嘀嘀咕咕、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語。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呵呵” 我有聽到蘇玨地低語,只是和眼前的人相比,實在可有可無,被我無視掉了。 此刻,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若蘭身上,看她緊繃的表情慢慢舒展成柔弱的臉,看她憔悴的、惆悵滿懷的面容中愈發(fā)明顯的、呼之欲出的思戀。 她有化妝,但是穿著與發(fā)型卻不像是為了赴約前來,一身純黑色搭配,看著有些奇怪。 “……” 她下唇哆嗦著,鮮艷的嘴唇在無聲地呢喃著。淚水堆積,好不容易止泣的雙目再次淚涌。 一雙星眸所變換的情感令我目眩,以至于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她已近在咫尺了。 “唔?。?!” 若蘭一陣風(fēng)似的跑來,哭哭啼啼地尋求著我的溫暖。見她接近,我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接著,一團(tuán)溫玉,帶著濃郁的汗味與幽香,就這樣闖入到我的感官世界,徹底擾亂了我的精神。 “為什么?!”她趴在我懷里,傷心地傾訴著她的思念。“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呢?明明說好了!都說好了的!發(fā)短信也不回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竟忘記了剛剛醞釀的情感,只得擠出一個苦笑,好像錯在我這邊似的,低聲重復(fù)干癟的辭藻。 其實,我有想過把她推開,用最嚴(yán)厲的語氣,苛責(zé)她的不是,強(qiáng)調(diào)是她有錯在先。不過,當(dāng)我真的產(chǎn)生這方面的沖動時,我又突然停下動作。 我舍不得這樣做,我太渴望與她重歸于好了…… 我感覺,如果我至此推開若蘭,毫無保留地宣泄我的不滿,然后就這樣一走了之,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讓她徹底陷入超越所有無措的絕望,未免來的太過殘忍。 這么做雖然看上去很痛快,但將來我一定會因此后悔,我有這種預(yù)感。 “抱歉……”鬼使神差,我竟啞著嗓子對她道起歉來?!安粫邢麓瘟恕?/br> 我盡可能地放緩語氣,溫柔堅定地安撫著她的情緒。我想看看她的臉,可她像是害怕我會借此逃脫似的,始終不肯松開抱緊的手。 “額那個……”學(xué)姐對我尷尬地笑了笑,用修長的手指撓了撓鬢角?!耙?,我先撤,你們聊著?” “嗯” 在我這兒得到回應(yīng),蘇玨轉(zhuǎn)的異常干脆,飛舞的馬尾散發(fā)著活力的光彩。 可以看出,剛剛的遭遇并沒有破壞她的好心情,她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睫毛上下飛舞,一眨一眨的,非常俏皮。 只是,這份美好對于當(dāng)下的我而言根本無暇顧及。不過,有人卻不肯因此放棄。 緊隨若蘭前來的男人一見蘇玨要走,當(dāng)即甩開步子,大步流星地超我這邊沖來。我下意識把若蘭護(hù)在身后,目光霎時間變得尖銳,只等他接近到合適的距離,準(zhǔn)備抬手給他一拳。 沒曾想,他剛剛踏入我攻擊開始的預(yù)設(shè)點,又突然轉(zhuǎn)移方向,像是飛馳在滑雪賽道的選手那樣,毫無征兆地改變了行進(jìn)路線,攔住了蘇玨的去路。 “小姐留步,請問您——” 他口吻還算禮貌,可視線卻頻繁在蘇玨的胸前和兩腿之間掃來掃去,一雙眼睛瞪的極大,像是要把蘇玨看光似的,毫不掩飾自己的與貪婪。對此,蘇玨施展出任何應(yīng)急手段,而是微微瞇了瞇眼,對他投去一瞥徹骨的蔑視。 “滾?!彼恼Z氣很輕,也很冰冷?!叭绻悴幌胨赖脑?。” 說罷,蘇玨回頭對我微微一笑,然后頭也不回地步入了電梯間。直至電梯門合攏,男人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我身上。 或者說,躲在我身后的若蘭身上才更貼切點…… “老公…….” “不怕,有我在,沒事的?!?/br> 得到安撫的瞬間,她臉上的恐慌有了散去的跡象,不過很會又回到自己該有的位置。我對始作俑者怒目而視,借此獲得觀察他的良機(jī)。 他四十左右的歲數(shù),個頭不高,比我矮半頭左右。五官還算俊朗,濃眉大眼。身著一件純白T恤,黑色長褲上有汗水留下的痕跡。頸上帶著一條華麗的銀色項鏈,中間的鉆石火彩絢麗奪目,異常扎眼,像是在故意炫耀他殷實的家底與豐厚的資產(chǎn)。 只是,除了鉆石的眩光,我沒有從他身上尋到絲毫正氣。對視間,我只感到毫不掩飾的貪念,以及無法掩去的色欲。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對我上下打量。 首先是衣著,他大體觀察之后,以輕蔑的哼聲來表達(dá)他的不懈。 然后,目光上挪,火光奔現(xiàn)。 他露出驚愕的表情,接著轉(zhuǎn)為惶恐,而后,他移開視線,動作和表情中開始流露出一種鬼鬼祟祟的氣質(zhì),像是在分析當(dāng)下的局勢。待他再次把眼珠對準(zhǔn)我的臉上時候,我很難在發(fā)現(xiàn)那一閃而過的驚恐,唯有皮笑rou不笑冷漠,與假到不行的強(qiáng)硬。 “哼!有意思……” 他的語氣很難形容,給我的感覺像是一條餓極的瘋狗,不甘到嘴的美rou被人搶。對于美色的覬覦他留在這里,如果我能力不夠,不足以捍衛(wèi)我權(quán)利,那這頭饞瘋了的畜生會抓住時機(jī),猛撲上來,在我身上狠狠地撕咬一口。 決不能給他機(jī)會!絕不! 我在心中怒不可遏的發(fā)誓。強(qiáng)行調(diào)整呼吸,讓自己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刺鼻的火藥味隨目光接觸的時長愈發(fā)濃厚。圍觀的眾人怕殃及池魚,對即將發(fā)生的血腥場面深感恐懼,多已退去。 躲在我身后的若蘭即便有我保護(hù),小手卻始終未松,抓的我臂膀生疼。 她慌慌間呢喃一句,像是對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沖突表示擔(dān)憂。我悄聲安慰她,讓她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后挺起胸膛,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去迎接他可能發(fā)動的攻擊。 “你是什么人?” 輕蔑的目光射來,他先試探性地問我了一句。我還未回話,若蘭先抖了一下。心火跳燃,我強(qiáng)壓怒意,反手,輕輕拍拍她的腿,讓她安心,然后把拳頭捏的更緊。 “你管呢?”我眉頭緊鎖,冷聲對他說?!昂湍阌嘘P(guān)系嗎?” “你和她——”他并未理會我的挑釁,而是挑了挑下巴,意指我身后的若蘭,繼續(xù)發(fā)問道?!笆鞘裁搓P(guān)系?” “我是她男人!”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大聲回答,高亢地宣揚著我對若蘭的占有權(quán)。 我本以為這個答案會是沖突的導(dǎo)火索,我也做好了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準(zhǔn)備。 沒想到,他忽視了我的挑釁,表現(xiàn)的極為鎮(zhèn)定,始終與我保持距離。 “哈!”他譏笑,語調(diào)古怪。“你說,你是她男人?” 他以意味深長的神色對我上下打量,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同時又冷嘲熱諷地加了一句。 “她男人不是死了嗎?” 刺痛,不只源自心中,還有指甲刺破肌膚自然反應(yīng)。 他沙射影地指向這個女人內(nèi)心最敏感的部位,若蘭中傷,面色當(dāng)即一白,露出備受打擊的模樣。 明明淚水已奪眶而出,我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臉上有絲毫痛苦或者抽泣的痕跡。她已被傷的失魂落魄,可那人并沒有就此將她放過,仍在以極為惡毒的方式肆意揮灑著他的惡意。 “我說,小兄弟——” “誰他媽是你兄弟!” 我勃然大怒,想要沖上去揍他,卻若蘭拽住了。我猛回頭去,臉上帶著詫色,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她并未躲閃,只是對我搖頭,哭的梨花帶雨。 “別去!求你!”若蘭做出一種懇求的姿態(tài),對我哭聲說。“你在流血!” 經(jīng)若蘭提醒,我這才發(fā)覺,剛剛被蘇玨處理過的傷口不知何時又崩開了,此時正順著我的面頰流淌。不過,比起微不足道的傷情,她的眼淚更讓我揪心 “為什么???” 我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向她發(fā)問。她未回話,還在搖頭,態(tài)度畏畏縮縮,猶猶豫豫,極力克制,似乎想說什么,又不曾開口。她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讓我窩火的緊。我渾身打著哆嗦,反復(fù)質(zhì)問她為何阻攔我,聲音越來越大,就差破口大罵了。她只是受著,吞聲忍淚,十指緊緊系在我腕上,一刻未松。 她無助地面對我愈發(fā)高漲的火氣,然后在高揚的指責(zé)中眼瞼一顫,哭的更厲害了。面對眼淚,我從未感到如此無力。心愛的女人明明受了委屈,卻不讓我替她找回場子,搞得我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嗓子里好像堵著什么東西,只能呼哧呼哧地生著悶氣。 問什么也不說,讓松手又不肯。 難道,若蘭真的和他有什么? 我被攪得心煩意亂,難免胡思亂想。不過,幸好有唇角的腥味及時提醒我,讓我相信她真的只是害怕我會受傷而已。我剛剛在擂臺上吃的那頓打確實蠻重的,蘇玨剛剛有給我看過照片。那副鼻青臉腫的樣子真的特別嚇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 她這時候不應(yīng)該尋求我的幫助才對嗎?為什么 又要反過來關(guān)心我呢? 年輕氣盛的我根本找不出這問題的答案,就如同我尋不到除了暴力之外擺脫這困境其他方法。 直至后來,當(dāng)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被血色與黑暗吞噬的前夕,我才幡然醒悟。人在每個瞬間所作出決定,就像踏入一次不可逆轉(zhuǎn)旅程。命運一旦執(zhí)行,便會想方設(shè)法把你引向你該有的結(jié)局。 一次疏忽、一時糊涂、一瞬沖動犯下的因,在未來必然會以超乎想象的方式,為你帶來難以下咽的果。真等到該后悔的時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一切已經(jīng)無可挽回 若蘭察覺了他的意圖,知道那人的陰損,所以才死拽著不放我走,我也是后來才意識到這點。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此刻,我的覺悟還沒有那么多。憤怒擾亂了我的思緒,現(xiàn)在的我,只想用拳頭錘爛他那張不停聒噪的臭嘴,以此來發(fā)泄我心中的不滿。 滔天的戾氣鎖在眉宇之間。眼神交錯,有嗜血暗含。他瞳孔猛地一縮,退去半步,驚慌地打量著四周,做出害怕的神情。 “怎么?想動手???你可掂量清楚了,這里都是人!” 作用在我手腕的力道又強(qiáng)了幾分。為了避免我惹出禍端,若蘭一直在苦苦支撐,竭盡所能壓下我的暴行,而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陷阱,仍在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面色陰沉不定。 他見我沒有后續(xù)動作,膽子又大了幾分。趕忙用諷刺性目光對我挑釁,流露出盡占上風(fēng)的優(yōu)越感,像個嘩眾取寵的小丑,眼中閃爍著邪惡變態(tài)的愉悅。 “你不是要打我嗎?來啊!怎么還不動手?不敢???” 怒氣再度飆升,表針在紅色區(qū)域反復(fù)顫動。他囂張的態(tài)度讓我倍感惱火,氣得我牙都要咬碎了。我受不了他在這么張狂下去,奮力掙扎,想甩開若蘭。但是,她像是鐵了心似的,死死抓著我的手,就是不肯放我走。 直至跌倒的前夕,她仍在勸我冷靜…… “?。。?!” 手臂一松,我下意識要往前沖,可聽到尖叫的時候,我又緊忙收緊腳步。 前面是仇人,后面是愛人。經(jīng)過短暫的猶豫,我終究還是沒能踏出哪一步,心有不甘地回過身,手忙腳亂地上前攙扶。 “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若蘭吃痛,蹙緊眉頭,在我的幫助下坐了起來。我本想饞她起來,可她坐直后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抓住我的手對我搖頭。然后,趁著我愣神地空檔,她忙從包里翻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我臉上的血跡。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問說:“為什么?” “他不配”她用溫柔語氣勸我,“為這種人惹上麻煩,不值得的”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受傷還在心疼別人的傻女人,我心中突然涌出千般柔情,一時間竟忘了違背她的命令,去教訓(xùn)那只煩人的蒼蠅。 難道說,我除了盲目地陷入憤怒、暴躁的情緒,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是!用暴力取得的堅強(qiáng)與尊嚴(yán)是很甜美!可是,再怎么說,這不過是逞一時之快罷了。 我在這上面吃過的虧也過的虧還算少嗎?怎么到現(xiàn)在都這點火就著的暴脾氣呢? 是時候長點記性了……. 理智在內(nèi)心深處的告誡讓我意識到了他的陰損。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能壓下怒氣。如果不是那人還在叫囂,我怕是要當(dāng)場認(rèn)錯了。 “喲呵,這就慫啦?你不是要打我嗎?來??!” 他不斷發(fā)出刺耳的噪音,竭盡所能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對此,若蘭根本沒有理睬的興趣,眼睛不錯珠的盯著我,目光深情而柔和。 “疼嗎?” 我搖頭,仿佛完全變成了一個在母親的呵護(hù)下慢慢柔化孩子,呆呆傻傻的,習(xí)慣性地接受她的安撫與愛意。 他又叫了一會兒,見效果不好,當(dāng)即換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對若蘭冷嘲熱諷道:“真是有夠賤的,原本我還以為你多矜持呢???我說你怎么一直不理我,原來好這口?裝的還挺像回事,其實私底下就是破鞋一個!” 我受不了他這般侮辱若蘭,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心情又冒出火來,掙扎了想要起身,又被若蘭拽住了。 “別理他?!?/br> 不是祈求的語氣,而是命令的口吻。這還是我第一次在若蘭身上見到長者的威嚴(yán)。她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面對如此直白的侮辱與挑釁,她還是沉下了臉,明顯表現(xiàn)出怒氣與不滿。 “林若蘭,我給你說話呢!” 這顯然又是一種非常陰險的把戲。就像之前對付我那樣,只是目標(biāo)換成了若蘭,態(tài)度也變得更加囂張。 沒有那個女性在當(dāng)眾受到如此侮辱后還能忍氣吞聲,確認(rèn)我的傷口不再流血后,若蘭決定反擊。不過,起身前,她還是苦口婆心地勸了我一句:“別亂動,好好摁著,不然傷口又崩開了?!?/br> 她牽過我的手,換我來按壓傷口,離開前,輕輕留下一聲。 “放心,剩下的交給我吧…” 這是我從小到大面對他人管用的態(tài)度,我習(xí)慣了,也不覺得突兀。此時換了位置,我才察覺,原來它有這么大的魔力,竟能瞬間平復(fù)我的心境。 她平靜的語氣流露出一種柔和的力量,讓人感受到無法撼動的堅強(qiáng)。 “注意你 的言辭?!比籼m與那人對面而視,平靜地說,“陳浩,我給你留面子不是讓你蹬鼻子上臉在這罵街的!” “怎么,我說的有錯嗎?”他態(tài)度依舊囂張,眼睛時不時往我這邊飄,“你不是一直裝貞潔嗎?怎么,看到年輕的就把持不住啦?喜歡老牛吃嫩草是嗎?明里一套,背后一套,不就是說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婊子嗎?” “我喜歡怎么了?我就是喜歡他,用得著你管嗎?” 我愣住了,全神貫注,手掌在狂喜中戰(zhàn)栗,呆呆傾聽著腦中的回音 一雙雙寫有嫌棄的眼睛從四面八方傳來,全都瞄在若蘭身上。不過,統(tǒng)統(tǒng)被她無視了。她只是癡癡地回望了我一眼,雙頰緋紅,目光灼灼。被若蘭喚作陳浩的男人見此,居然興奮地大叫起來。 “承認(rèn)了!哈,說你不要臉,你居然還承認(rèn)了!” 群眾的情緒被煽動,議論聲起,壓力升級。同時,越來越多人趕了過來。他們帶著好奇,猶猶豫豫地,遠(yuǎn)遠(yuǎn)避開麻煩的中心,只敢怯生生地、帶著窺探的眼神藏身與人群。圍觀帶來的壓力沒有對若蘭產(chǎn)生任何影響,她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專注的用冰冷的語氣回?fù)羲臄橙恕?/br> “我承認(rèn),我不只是喜歡他,我愛上他了?!?/br> 若蘭回的異常堅定,言語間甚至流露出驕傲的神情。 “不過,話說回來,我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若蘭冷冰冰的反問道?!澳阋粋€旁人,有資格數(shù)落我嗎?誰給的你錯覺,讓你覺得可以站在這兒教訓(xùn)起我來了?” 陳浩興奮還沒維持三秒,就被若蘭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給斬斷了。他被噎到語塞,一時間忘記回?fù)簟?/br> “你和我很熟嗎?我們是朋友嗎?你和我有關(guān)系嗎?”若蘭用不屑的口吻繼續(xù)說。“說過兩句話而已,就能裝的和什么是的,你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種人嗎?我不止一次說過,我不了解你,也不想了解你,是你一直在糾纏我!我原來是給你留面子,不想撕破臉皮。既然你三番五次地挑釁我,纏著我,惹我,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罵我,那今天我們就干脆把話說開了!” 我慢慢恢復(fù)平靜。在這片若蘭言語間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震懾力的感染下,我的憤怒收斂起來,并冷靜下去。 若蘭做了個深呼吸,竭盡所能,加重語氣,說:“我討厭你,從一開始就討厭你!我們舞蹈教室的所有人都討厭你!就因為你,子茹原本的大好前景毀掉了!她今年本來要報考舞蹈學(xué)校,成為職業(yè)舞者的,都是因為你!她現(xiàn)在大著肚子,連走路都困難,你不想著去看看她,居然還有臉在這兒糾纏起我來了!?” “我們勸了好久,讓她把孩子打掉。她舍不得,說你會給她個交代的”若蘭越說越激動,眼睛慢慢發(fā)紅了?!八担裁炊疾欢?,一時糊涂,被你騙了身子,算她倒霉??赡隳兀磕阌幸稽c責(zé)任心嗎?你有孩子,有家庭,都這么大的人了,天天在外面招惹別人,連剛成年的小姑娘都不放過!還有臉在這兒說我?” “你!你胡說!”陳浩漲紅了臉,以心虛神情蒼白爭辯道?!澳呛⒆痈静皇俏业模 ?/br> “她剛發(fā)現(xiàn)懷孕,你就失蹤了。她剛放棄找你,你就出現(xiàn)了!你還敢說那孩子不是你的???” 說道傷心處,若蘭竟哽咽起來。陳浩辯不過,干脆不再搭話,以沉默應(yīng)對。 輿論的方向發(fā)生了轉(zhuǎn)變。若蘭乘勝追擊,抬起顫抖的手指,怒氣沖沖地指著眼前這個禽獸不如地男人,質(zhì)問他的胸膛里還有沒有心,心還算不算干凈。 “那個傻孩子,挺著那么大的肚子,走那么遠(yuǎn)的路,隔三差五往這邊跑,生怕與你錯過了!你呢!你根本就沒來過,從她懷孕起就再沒來過!要是不虧心,你干嘛不見她?還觍著臉好意思說那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干嘛不見她?到現(xiàn)在還死不承認(rèn),你還算個人嗎?” 若蘭幾乎是用歇斯底里地方式痛斥著、唾棄著,代替那名叫子茹的姑娘,將積壓在心中的那股感同身受的怨恨與憎意一字一句地抖露出來。 “剛才,你居然還好意思給我說,說那些都是誤會???你敢把剛剛給我說的話當(dāng)著子茹的面再重復(fù)一遍嗎?你敢與子茹當(dāng)面對質(zhì)嗎?你敢嗎?叫上你妻子孩子,你敢把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丑事說出來嗎?” 話至此處,若蘭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要不是我及時上前給予她支撐,她怕是會因為呼吸不暢昏厥過去。若蘭靠在我懷里,緩了好一會兒,重新平復(fù)好心情,然后轉(zhuǎn)向陳浩,氣得眼淚汪汪,語帶憤怒地說:“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給她個交代,也給你家人一個交代!” 若蘭的哭訴引來圍觀的眾人,壓力現(xiàn)在來到陳浩這邊。從人群中飄來的議論聲與指責(zé)的眼睛讓他的神態(tài)變得唯唯諾諾。面對目光與低語,他的態(tài)度愈發(fā)慌亂,剛剛故作的瘋狂已然不再,以傷害他人換來的變態(tài)陶醉感也消失了。 他現(xiàn)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杵在哪,在公道與正義的威壓下暴出一身又一身冷汗。 他以為一向好脾氣的若蘭會見好就收,但她沒有。聲討的氛圍讓若蘭信心大增,她窩了一肚子火,從剛剛起就一直忍著不說,好不容易抓住機(jī)會,不讓她抖干凈了,說痛快了,她怕是會憋出病來。 “就因為你在,鬧得現(xiàn)在人心惶惶?你還有臉出現(xiàn),我要是你早就沒臉見人了!” 此刻,手持正義大旗的若蘭完全凌駕于罪人之上。這回,顯得茫然失措反倒成了加害者。 “我也不怕駁你面子,反正你也不要臉了?!比籼m以威脅的口吻冷冷地對他說。“聽著,你家人電話,你的單位,還有你的信息,已經(jīng)有人查清楚了,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弄的妻離子散,我勸你最好及時收手,別再來了!舞蹈教室不是你獵艷的地方,我們都知道你的為人了,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上當(dāng)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話只是削去他的張狂,那這句話所蘊(yùn)含的信息量,算是徹底碾碎了他的囂張。 “我!我?。。∥摇?/br> 怕事情敗露所產(chǎn)生的恐懼流于表面,他慌亂地在人群中尋找著逃離的可能,又抹不開面子,真的就此離去。 “你個臭婊子!快他媽閉嘴!” 由氣轉(zhuǎn)急,他突然厲聲罵了一句,然后抬起拳頭,大步流星朝我沖了過來。 要動手? 等著就是這時候! 若蘭驚叫,下意識向我尋求依靠,卻撲了個空。從剛剛起我就一直忍著,憋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機(jī)會,尋得發(fā)泄的端口,怎能就此放過? 我一個箭步迎了上去,挺身擋在若蘭面前。雙膝微曲,讓重心落于兩腳之間,含胸收腹。抱架完成的瞬間,他的拳頭也到了。 他協(xié)調(diào)性不錯,動作也很快,我找不出破綻,只能硬吃下這一擊。接觸的瞬間,我發(fā)現(xiàn)他的力量離我預(yù)想的差距極大,簡直是天壤之別。說來也是,這樣毫無章法地奔跑,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其實根本不可能把力量合理地運用到最大化。 “嗯?。俊?/br> 拳頭落在手背,他信心滿滿地一拳被我輕而易舉地攔了下來,甚至沒有產(chǎn)生多余的晃動。一擊未成,他當(dāng)下露出驚訝的神情,慌亂中想要躲閃,卻被我反手叼住手腕。 是你自己跑來送死的,就別怪我下狠手了!侮辱我不算,還侮辱若蘭,今天老子要是不把你當(dāng)場拆了,都對不起你這張欠揍的臉! “你放開!你他媽的給老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