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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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行商店前辭雙客蠻女林中戰(zhàn)三英 第四百五十九章行商店前辭雙客蠻女林中戰(zhàn)三英 ‘嘩啦’,又一個空碗撂在桌上,羅老兒拍拍肚子,長吁一口氣,透出無限滿足。 “一、二、三……”海蘭忽閃著大眼睛,驚詫地點(diǎn)數(shù)著桌上摞起的一疊空碗。 “整整六碗面,羅爺爺,您胃口真好,比我能吃多啦!”海蘭瞧向羅老兒的目光中滿是敬佩。 羅老兒仰頭打個哈哈,借以掩飾面上尷尬,順手又捋了捋沾染許多湯水的胡須,“見笑見笑,誒,茫茫塵世,知音難覓,許久未曾吃得……哦不,唱得這般暢快,也不知何時才能再遇見小姑娘你這般的慷慨知音!” 佟棠‘嗤’地一聲輕笑:“長者怕是憂心不知下頓飽飯要等到什么時候吧?” 羅老兒老臉微紅,怫然道:“豈有是理,老朽豈是那般沒品之人,年輕人恁地小瞧人!” 嘴上說得硬氣,羅老頭卻不忘將捋了胡子的手指塞進(jìn)嘴里,吮吸著殘存的湯汁味道,意猶未盡。 海蘭嫣然一笑,“那羅爺爺以后就跟著我們好了,佟大哥這里管吃管住,我還能繼續(xù)聽您唱曲!” “這自然是好,”羅老兒眼睛一亮,隨即瞥了旁邊佟棠一眼,有些不確定道:“只是不知這商隊里能否容得下小老兒?” 佟棠還未答話,海蘭便牽著他的手臂,快語如珠道:“佟大叔和佟大哥他們?nèi)撕芎?,不會介意的,是不是佟大哥??/br> 被發(fā)了好人卡的佟棠看著近若咫尺的如花嬌靨,靈動秋波,哪還顧得其他,只是連連點(diǎn)頭,“老丈請收拾行囊,明早在店里會合,我等一同啟程?!?/br> “小老兒孑然一身,哪有行李要收拾?!绷_老頭已然吃定了這張長期飯票,打死也不肯松嘴,“今夜便在屋檐下對付一宿,明日動身也不會誤了諸位行程。” “不好,”海蘭螓首連搖,“您老這么大歲數(shù)了,怎能露宿!今夜便在我房里安歇吧……” “不好!”正自陶醉的佟棠霍然警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tǒng)!” 海蘭一愣,懵然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介意的?!?/br> 我介意!那糟老頭子雖說一把年紀(jì)了,但瞧那飯量,身體還好得很,天知道會不會有甚不軌之舉!佟棠脖子一扭,大叫道:“店家,再準(zhǔn)備一間客房??!” “累得官人破費(fèi),小老兒卻之不恭了?!绷_老頭眉花眼笑,連連作揖。 佟棠大度揮手,只道無妨,又得了海蘭幾句夸贊,佟公子頓時如墜云里霧里,只覺便是多花十倍銀錢,也是值當(dāng)。 對侄子胡亂所為,佟瑯并不出聲制止,只是面沉如水,誰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 天光大亮。 步出臥房的海蘭毫無閨儀地伸了個懶腰,蹦蹦跳跳下了樓梯。 羅老頭一早便在堂中候著,正坐在一張桌前用飯,見了海蘭頻頻招手,小姑娘笑著與他湊了一桌。 “佟大哥他們呢,怎地不見?”海蘭問道。 羅老頭頗感意外,訝然道:“天還未亮,便有一隊人趕了騾馬先走,姑娘難道不知?” “不曉得呀,我與佟大叔他們是結(jié)伴同行,商隊的事從不過問的。”海蘭揪了一塊饅頭,吃得津津有味。 羅老頭四下看看,小聲道:“還道姑娘與他們一路,既然不熟,小心這些人不辭而別,單單撇下姑娘會鈔?!?/br> “會鈔?會什么鈔?”海蘭長長的睫毛隨著目光閃動,滿是疑問。 “就是讓姑娘替他們的食宿付賬,給銀子!”羅老頭搜腸刮肚,想著怎么與小姑娘解釋。 “不會的,”海蘭斷然搖頭,“佟大叔他們不會這么做的?!?/br> “小老兒只是擔(dān)心萬一,并沒有挑撥之意?!绷_老頭有些訕訕,怎知小海蘭隨后的一句話險些讓他滑下桌子。 “他們曉得,我根本沒什么銀子。” “你沒銀子?!那銀票?銅錢?總該有些吧?”羅老兒滿懷希冀問道。 “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喝的,要那些做什么!”海蘭甚是奇怪。 羅老兒以與他年紀(jì)不相稱的速度,蹭的一下竄到了柜臺前,“掌柜的,我們的帳是與昨天那些人結(jié)在一處的,無論那些人說些什么,斷不可聽信,尤其是讓我們兩個結(jié)賬的事!” 掌柜的嫌棄地瞥了羅老兒一眼,“羅老頭,你啰唣個甚,你們昨晚的飯食銀子商隊的人走時就已經(jīng)結(jié)過了?!?/br> 謝天謝地,羅老頭摸著胸口才松口氣,驀地感覺不對,急聲嚷道:“什么?他們走啦!那今早的飯錢……” “尊駕休慌,敝人只是讓舍侄帶著人先行一步,并無有不告而別?!辟‖槺池?fù)雙手,緩步踱出。 “那就好,那就好,這位爺氣色很好,看來昨晚上睡得不錯。”羅老頭被人戳破心思也不害臊,繼續(xù)厚顏套著近乎。 “佟大叔早,可用過飯了?”小海蘭親熱問道。 “用過了,謝姑娘關(guān)心?!辟‖橖c(diǎn)頭。 “那我們也走吧,別讓佟大哥他們在前面等急了?!焙Lm三口兩口將手上饅頭塞進(jìn)嘴里,鼓著腮幫含含糊糊道。 “且不急于一時,在下有事與姑娘分說?!辟‖樕ιΡ亲?,略帶愧色道:“原本說好,得了 姑娘那幾張皮子,將姑娘一路送至京城,如今卻要說聲對不住,只能就此別過了?!?/br> 海蘭秋波流轉(zhuǎn),一臉詫異,“為何?” “誒我說這位客官,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答應(yīng)了人家姑娘,就該言出必踐,如今將人撇在半途,是何道理!”羅老頭一旁打抱不平。 佟瑯沒好氣地瞪了老東西一眼,“當(dāng)初那幾張皮子是說包攬姑娘一路到京城沿途食宿,如今姑娘又多帶了一人,這一應(yīng)花費(fèi)就多了一倍,佟某是生意人,在商言商,恕不能做賠本的買賣?!?/br> 聽和自己相關(guān),羅老頭一縮脖子,不敢再出聲言語,佟瑯得意道:“當(dāng)然,若是姑娘還是孤身一人,佟某定當(dāng)履行前諾,送姑娘平安入京?!?/br> 海蘭星眸微轉(zhuǎn),只見羅老頭兩手揣著破破爛爛的袖子,哆哆嗦嗦躲在一邊偷眼覷著自己,回想起昨日老人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姑娘主意已定,嫣然一笑道:“不必佟大叔費(fèi)心了,我和羅爺爺搭伴而行就是。” 自己沒看錯,這傻丫頭果然是個濫好人,那就好辦了,佟瑯暗松一口氣,笑道:“如此海蘭姑娘一路珍重,幸好此處距京師也不甚遠(yuǎn),沿著官道一路向西,不幾日也便到了,在下告辭?!?/br> “且慢!”羅老頭突然冒了出來,“這位爺,小老兒也有事與您說道說道?!?/br> 佟瑯?biāo)坪醪辉概c羅老頭靠得太近,不覺退后一步,一臉提防道:“我與你有何話說?” “適才您與姑娘的話小老兒聽明白了,說因老朽之故才不攜小姑娘同行京城,此話可是?” “不錯,”佟瑯還不忘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并非佟某本意?!?/br> “可此地離著京城還有幾百里地,這段余下路程這姑娘的食宿銀子,客官您打算如何結(jié)算呢?”羅老兒掰著手指,振振有詞道:“此地距離京城雖說不遠(yuǎn),但也絕不近便,您那商隊有騾有馬不假,可那都馱著貨物,伙計多要步行,沿途一路還要采買做生意,走走停停起碼也要個十天八天才能摸到京城邊上,這路上連吃帶住,一應(yīng)花費(fèi)可是不少,您是實(shí)誠買賣人,該不會黑了人家姑娘餐食錢吧?” 佟瑯聽得臉色發(fā)黑,從袖中摸出兩串錢來,往羅老兒處隨手一丟,“盡夠了吧?” “夠了夠了。”羅拉頭扯著袍子下擺,將銅錢兜住,見牙不見眼地笑道。 佟瑯哼了一聲,出門上馬,就要揚(yáng)鞭追趕隊伍。 “佟大叔,您一路走好?!焙Lm追到客棧門邊,揮手道別。 這女娃兒雖說性子單純愚直,心地卻不壞,還是該給她提個醒,佟瑯挽著韁繩,躊躇一番道:“海蘭姑娘,出門在外,不要輕信人言,更不要被某些人表象所惑,多留下心才是?!?/br> “大爺您放心,有老朽在,斷不會讓小姑娘吃虧的?!绷_老兒觍著臉湊到海蘭身邊,仿佛長輩親人般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小姑娘,老朽保你平安入京。” 海蘭和善地望了老兒一眼,轉(zhuǎn)眸一笑,露出兩排整齊貝齒,粲然道:“放心吧,佟大叔!” 你等著被這老兒賣了的一天吧,佟瑯心說了一句,催馬揚(yáng)鞭,疾馳而去。 “羅爺爺,我們也趕路吧?!焙Lm催促道。 “不急不急,先要備些干糧?!绷_老兒捋捋山羊胡子,胸有成竹道。 “這里有的是吃食,直接要就是啦?!焙Lm一指店內(nèi)。 “誒,他這店里面價格不實(shí)惠,小姑娘拿著錢去街上置辦,能便宜許多?!绷_老兒將兩串銅錢往海蘭手里一塞,“盡量多備些干糧,老朽去與掌柜結(jié)賬?!?/br> 打發(fā)走了海蘭,羅老兒一步三晃地踱到了柜臺前,“掌柜的,這段時日來多有叨擾,小老兒就要遠(yuǎn)離貴寶地了,特來告辭?!?/br> “你終于要走了?謝天謝地,佛祖保佑!”掌柜的過年都未這般高興,直覺今日天都藍(lán)了幾分。 “適才的早飯錢還未曾結(jié)……” “那沒幾個錢,攏共四文?!闭乒竦男那樯鹾?,和顏悅色道。 “才四文?” “就四文?!?/br> “掌柜的財源廣進(jìn),生意興隆,日進(jìn)斗金……那四文錢不如就也免了吧?” “托福托福,”掌柜的正破天荒地沖羅老兒拱手道謝他那些吉祥話,冷不丁聽到了最后一句,“什么?憑甚!” “誒,小老兒曉得在鎮(zhèn)上這些日子,擾了掌柜許多生意,心中常懷愧疚,日夜寢食不安,這在鎮(zhèn)上的最后一頓飯若還賒欠,實(shí)在說不過去……”羅老兒搖頭唏噓。 掌柜哼了一聲,“算你明白。” “可是小老兒身無分文,錢是還不上了,唱段道情抵債……”見掌柜額頭上已有青筋暴起,羅老兒只好悻悻一笑,“掌柜的又不愿聽,如果掌柜不肯高抬貴手,小老兒我也無顏離開,只好繼續(xù)流連此地,賣唱還債咯!” “別介,您老還是去禍害別處吧,不就四文錢么,這頓飯算小店請了?!闭乒竦闹幌肟禳c(diǎn)把這瘟神送走,搭上一頓早飯也無所謂,只是看今日這天氣似乎也并不怎么樣。 “掌柜的是明白人啊,世間禍?zhǔn)陆杂梢粋€‘貪’字而起,正所謂小財不出,大財不入,您老積德行善,無欲無求,自然能多子多福,長命百歲……”羅老兒打躬作揖,口若懸河。 “行了行了,你快些走吧,店里馬上就要上座啦 ……”掌柜的像轟蒼蠅一樣攆著羅老兒。 羅老兒訕訕一笑,帶著些許難為情道:“反正掌柜也是積德行善,不妨好事做到底,再給饒上幾個白面饃饃……” ************ 將油紙包好的幾個硬面饅頭揣進(jìn)懷里,羅老兒笑吟吟地等候海蘭采辦歸來,沒想再見小姑娘時老頭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是什么?!” “那個大叔說這個叫糖葫蘆,羅爺爺您也不知道??!”海蘭叼住嘴里那根糖葫蘆的竹簽,騰出手來從肩頭抗的草垛上拔下一根遞給羅老兒。 “羅爺爺您快嘗嘗,又酸又甜,可好吃啦!” “知道倒是知道,可讓你買的干糧呢?”羅老兒不好拂了小姑娘的善意,接過糖葫蘆只是問道。 “就這個啊,那個大叔將這些都給我了,真是好心人?!焙Lm搖了搖肩頭上足有四五十串冰糖葫蘆的草垛,滿心歡喜,在邊墻外便是用上好貂皮也換不來這么好吃的東西呀。 “你……算了,將余下的錢給我,老朽親自辛苦一趟吧?!绷_老頭打算認(rèn)命。 “沒了,”海蘭搖搖頭,將光溜溜的竹簽隨手一丟,又取了一串塞進(jìn)嘴里,裹著糖稀的山楂果酸中帶甜的滋味,刺激著小姑娘的舌尖味蕾,不由自主地美美低吟了一聲,“唔~~,我還擔(dān)心那些錢不夠,那位好心的大叔說沒關(guān)系,他家中有急事,連這個扎起的草垛都一并送我了,然后就急匆匆離開了……” “他能不跑嘛!他扛著這挑子大街小巷轉(zhuǎn)悠幾個月,他也掙不下兩串錢啊!”羅老頭一張老臉氣得鐵青,跳腳怒罵:“黑了心的殺才,連小姑娘他都騙,不怕遭報應(yīng)嘛!” “羅爺爺您生氣啦,可是不愛吃這個?”海蘭憂心忡忡地看著失態(tài)暴走的羅老頭。 “嘿,果然是有因便有果,才占了一點(diǎn)小便宜,這報應(yīng)便恁快到了,呵呵……”羅老兒摸了摸懷中紙包,搖頭苦笑,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隨即嘬著牙花子倒抽了一口冷氣,“真他娘酸——” ************ 馬蹄聲近,路邊休息的眾人循聲望去,佟棠更是一蹦三尺,翹腳遙望。 “不是讓你們加緊趕路么,怎地才行幾里就在此歇腳?”佟瑯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厲聲喝道:“說過多少次了,直隸境內(nèi)盜匪橫行,不能耽擱,快快啟程?!?/br> “是我讓大家停歇等候五叔的,”佟棠翹首金足,望穿秋水,也未見到心儀的倩影在后出現(xiàn),不由焦急問道:“五叔,海蘭姑娘呢,您不說等她起了,便一同趕過來么?” “讓你們早行便是要在白日多趕些路程,還敢隨意歇腳,簡直不知死活!”佟瑯命令商隊立即起行,有動作慢的,直接便是一馬鞭奉送,眾伙計急忙挽上騾馬繼續(xù)趕路。 佟棠見五叔不理會自己,心中焦灼,牽住馬頭不讓佟瑯再行,又急聲問了一遍海蘭去向。 “她與那姓羅的老兒同行,已與我們無干了?!辟‖樏鎸χ蹲淤|(zhì)問,淡淡回道:“是那丫頭自愿與羅老兒一路的,我可沒有強(qiáng)迫她?!?/br> “什么?那姓羅的老頭不是與我們同路么,怎地又另行一路了?!”佟棠憤懣不解。 “答應(yīng)的是你,我可沒有應(yīng)下。”佟瑯在馬上冷冷俯視侄子,“放開馬,趕路。” 佟棠忿忿將轡頭一甩,扭身便走。 “站??!你去哪里?”佟瑯喝問。 “去尋他們,大丈夫一諾千金,我既然答應(yīng)了,自會送他們到京城?!?/br> 言罷佟棠頭也不回,直向來路奔去,忽然耳畔風(fēng)聲驟起,佟棠心底一驚,匆忙間側(cè)轉(zhuǎn)翻身,堪堪避過背后襲來的一記馬鞭。 “五叔,你……”佟棠心有余悸地望著佟瑯,這位叔叔往日對他放縱寵溺,言笑無忌,可剛才那一鞭明顯未曾留手,幸得佟家將門出身,他自幼打熬筋骨,身手敏捷,否則如今已被抽得滿臉開花。 “你若敢去尋他們,不需大哥動手,我立時打斷你的雙腿,從此佟家門里也再無你這一號。”佟瑯眼神狠厲,并非虛言恫嚇。 佟棠怔怔看著自家五叔,不明所以道:“五叔,何至于此?” “那小娘們和白蓮教的人混在了一處,你想死?可以!但別牽連佟家上下幾十口子!”佟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海蘭姑娘一路與我們在一起,怎會有白蓮……五叔說那羅老頭?!”那個幾乎快要飯的老家伙是白蓮妖人?佟棠一臉不可置信,“不會吧?” “口念彌陀唱著真空家鄉(xiāng),若非白蓮妖人,就他娘有鬼了!”佟瑯斬釘截鐵道。 ************ 夕陽斜照,古老官道上映襯出一老一少兩個長長的身影。 ШШШ.5-6-b-d.cОм ЩЩЩ.5-6-b-d.℃⊙м ЩЩЩ.5-6-b-d.ㄈòМ 少的那個笑語晏晏,迎著拂面春風(fēng),兩條晶瑩如玉的纖長美腿輕盈擺動,老的那個步履蹣跚,呼呼喘著粗氣,若非有那少女扶持,似乎隨時都要癱倒。 二人正是離隊而行的海蘭和羅老頭,沒了佟家商隊那些衣食父母,羅老頭這幾日可是遭了大罪,舍了老臉換來的幾個饅頭,第一日就就著冰糖葫蘆填進(jìn)了肚子,沒 法子,那山里紅的材料開胃效果屬實(shí)不錯,再往后的一天那就是硬挺著熬過了,羅老兒感覺這和他在鎮(zhèn)上忍饑挨餓的日子沒什么兩樣,不,還不如鎮(zhèn)上呢,起碼窩在小鎮(zhèn)上不用趕這么遠(yuǎn)的路! “姑……姑娘,不行了,老朽我……我實(shí)在走不動了!”羅老頭扶著道邊一棵大楊樹,呼呼喘著粗氣,任海蘭背推前拽,死活也移不開步子。 “羅爺爺,您真沒用,今天才走了幾里路啊,這樣下去何時能到京城?”海蘭噘著櫻唇,低聲抱怨。 “餓啊,昨天路上好歹還碰到幾個過路的,唱唱道情還能換口吃食,這一天水米沒打牙,連鬼影兒都沒看見,再走下去老朽怕是見不到京師的城墻啦!”羅老頭癱坐在樹下,氣喘得如同一個破風(fēng)箱。 海蘭也覺腹中饑餓,仰頭看了看頭頂枝葉繁茂的樹冠,眼珠一轉(zhuǎn),“有啦,吃的來啦!” 秀足一點(diǎn),嬌軀一躍丈余,玉手在樹干上輕輕一按,海蘭嬌軀已然攀上了樹冠枝丫。 “怎么?上面有鳥窩么?話說春日正是萬物生養(yǎng)之時,不宜殺生,不過事急從權(quán)……這是什么?” 小海蘭沒有掏鳥窩,反折了幾根樹杈下來,才經(jīng)過一場春雨洗禮,楊樹枝條已然抽出了嫩芽,樹葉青綠肥嫩,鮮艷欲滴。 海蘭揪下幾片樹葉扔進(jìn)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不住點(diǎn)頭道:“嗯,好吃,關(guān)內(nèi)就是好,若是長白山上,還要等上幾月才見綠葉呢,誒,羅爺爺,你怎么不吃?。俊?/br> 羅老頭一臉擰巴地看著海蘭遞到眼前的枝杈,吞吞口水道:“就……就吃這個???” “是啊,我和師父以前經(jīng)常摘了花葉吃的,您嘗嘗?!焙Lm獻(xiàn)寶一般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楊樹枝杈。 小姑娘熱情難卻,羅老兒只得也摘了幾片樹葉,仔細(xì)抹去上面浮塵,在海蘭的鼓勵加再三催促下,糾結(jié)著放進(jìn)了自己嘴里。 “怎樣,好吃吧?”海蘭仰著雪白尖尖的下巴,滿臉期待。 “嗯,好,好苦!”沒經(jīng)過焯水的楊樹葉那天然的苦澀口感,將羅老兒的干癟老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不敢再行咀嚼,囫圇著將楊樹葉子吞下肚子,羅老兒不禁心底哀嘆:不想羅某人竟也有淪落到吃樹葉的一天,下一步該不會去啃樹皮吧??! ************ 月色朦朦,星斗寥落。 海蘭攙著羅老兒進(jìn)了山野間的一處密林,林中樹木參差,枝影婆娑,伴著梟鳥啼鳴,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莫名一股陰森之意。 羅老兒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抱著胳膊哆嗦道:“老朽心中發(fā)慌,這林子怕是有些古怪,小姑娘,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羅爺爺別擔(dān)心,且在此處安心坐坐,我去林子里找些野味兒給您填肚子?!焙Lm安慰羅老兒道。 “夜深了,鳥獸歸巢,尋個活物不容易,就不必麻煩了?!绷_老兒搖頭。 “那怎么行,您白日沒有吃好,再這么下去身子哪撐得住!”海蘭瞧著羅老兒有些發(fā)青的干癟老臉,一臉憂心。 羅老兒干笑幾聲,有苦難言,冷不丁吃回樹葉,這腸胃還真不大習(xí)慣,在小姑娘面前著實(shí)丟了幾次人。 “其實(shí)老朽……”羅老頭正想解釋兩句,忽然面皮一緊,住了話語。 海蘭也覺察出了什么,收緊瓊鼻在空氣中猛嗅了幾下,“好香啊,羅爺爺,你聞沒聞到?” “哦?沒有?!绷_老頭搖頭。 “沒錯,是烤rou的香味?!焙Lm雀躍,“想是有人在林中落腳,我們?nèi)タ纯从袩o好心人分潤些食物?!?/br> “老朽看不必了吧,三更半夜的哪有什么烤rou,姑娘……誒——”羅老頭還想勸阻幾句,卻被心急的海蘭直接拽著他瘦骨嶙峋的身子直向密林深處行去。 山林深處果然有一處空地,支著七八個帳篷,周邊還散落著一些馱馬貨箱,中間篝火上正架著一只烤羊,被熏烤出的羊油緩緩滴落在噼啪燃燒的木柴上,發(fā)出吱吱的聲音。 海蘭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深深吸了一口烤羊的香氣,發(fā)出一聲滿足的贊嘆。 “有人嗎?”海蘭高聲問道。 四周闃寂,只有夜風(fēng)吹動草木的瑟瑟聲。 “我等路過此地,腹中饑餓,可否分些羊rou充饑?” 海蘭連問三聲,無人應(yīng)答,聞著烤羊散發(fā)的陣陣rou香,小姑娘垂涎欲滴,忍耐不住動手撕下一大塊。 “若是無人應(yīng)聲,就當(dāng)主人家答應(yīng)啦!”還是靜無人聲,海蘭權(quán)當(dāng)人家默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羊rou,燙得小姑娘張著小嘴直哈氣。 羅老頭竟能耐住烤羊誘惑,四處打量觀看,眉頭越鎖越緊。 “羅爺爺,你適才不是很餓么,快來吃??!”海蘭急聲催促。 “哈哈……”幽靜的山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笑聲,顯得十分怪異,三個年輕人不知由何處聯(lián)袂而出,當(dāng)中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勁裝青年道:“小姑娘,未經(jīng)主人同意就吃人家東西,似乎說不過去吧……” 海蘭俏臉一紅,匆忙將拿著羊rou的手背到身后,辯解道:“我問過人了……” “那可有人應(yīng)聲答應(yīng)?”另一個約莫二十余歲,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輕搖折扇,搖頭晃腦道:“不告而取謂之竊,不允而取又該稱作什么呢?” “盜!”第三個懷 抱長劍,面容冷峻的青年冷冰冰吐出一個字。 “聽見了吧,小姑娘,是想公了還是私了?”高大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海蘭,笑容輕佻。 “隨你們怎么樣,不過事是我一個人做的,不干羅爺爺?shù)氖?。”海蘭倒是敢作敢當(dāng)。 “放心,小爺我對那把老骨頭沒興趣?!备叽笄嗄昕炊紤械每戳_老頭一眼,繞著海蘭轉(zhuǎn)了幾圈,眼睛停留在那雙裸露的玉腿上的時間尤為漫長,似乎恨不得剜下塊rou來。 “公了,我們帶你去見官,聽候衙門發(fā)落,興許要打上幾十板子,還要釘枷收監(jiān),關(guān)上個一年半載……”書生搖著折扇,說得甚是嚴(yán)重。 “這位大哥,你很熱么?”海蘭突然岔開話題。 “啊?”書生沒反應(yīng)過來。 “你穿著棉袍,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本該十分怕冷才對,卻又不停給自己扇風(fēng),究竟是冷還是熱?”海蘭閃著美目,好奇問道。 高大青年‘噗嗤’一樂,連一旁抱劍男子緊繃的面孔也有了一絲松動。 書生惱羞成怒,再無心故作風(fēng)雅,折扇一攏,遙指海蘭道:“少廢話,去不去見官?” “太麻煩了,我還要去京城尋朋友,耽擱不了這么長時間,換一個吧?!焙Lm連連搖頭。 “想私了?那也簡單,只要……”高大青年看著海蘭的眼神透著猥瑣yin邪,“只要陪我們兄弟三人睡上一覺,就算兩清了?!?/br> 書生和那高大青年放聲大笑,做好了那少女苦苦哀求或者羞惱叱罵的準(zhǔn)備,貓撲鼠兒本就該好生戲耍一番,不想海蘭先是一怔,隨即驚喜道:“這么簡單,那何不早說!” 呃,笑聲頓止,高大青年與書生四目相投,俱都一臉錯愕,抱劍男子蹙眉道:“劉兄,此女怕是一呆傻之人,不若算了吧?” “不行!”高大青年貪婪地注視著少女窈窕嬌軀,“腦子有病,身子又不是假的,這小娘們我睡定了!” “我也困了,反正和羅爺爺今夜也要睡覺,咱們索性一起睡吧!”海蘭掩唇打了個哈欠。 三個青年再度當(dāng)場‘石化’,連一直冷漠鎮(zhèn)靜的持劍青年也有些忍耐不住,“姑娘,你莫以為只是簡單睡覺?” “睡覺不是睡覺,哪還是什么?”海蘭詫異反問。 “這個么……”書生用折扇敲了敲自己有些發(fā)脹的腦袋,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解釋,“是要脫衣服的那種。” “那就脫啊,怎么啦?”海蘭爽快道。 高大的年輕人哈哈大笑,一挑拇指,“好,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夠痛快,來,咱們就去那邊脫了衣服好好睡覺去……” “諸位且慢?!币恢蹦蛔髀暤牧_老頭突然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 “老東西,你還有什么意見不成?”高大青年眼中兇光閃爍,“識相的一邊呆著去,小爺沒工夫管你死活,不然……” 羅老兒仿佛沒聽出青年威脅之意,擺手笑道:“小老兒覺得公子爺說得對,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姑娘家沒管住自家的手和嘴,聽候主人發(fā)落是應(yīng)有之意。” “算你識相,這里有酒有rou,夠你快活一夜,別打攪小爺好事。”青年神色漸緩,向篝火旁一努嘴。 羅老兒抱拳打躬:“小老兒謝過公子爺了,只是幾位小爺這樣慷他人之慨,待真的主人家問起,小老兒該如何交待?” “什么真的主人家?他們不是么?”海蘭莫名其妙。 三人心頭微震,目光交織中,神色逐漸陰冷,那書生折扇舒展,眼中殺機(jī)昭然,仍舊微笑道:“不知長者何出此言?” “小老兒鼻子很靈的,此地血腥味兒太重,怕是才死過人,且人數(shù)還不少,另外……”羅老兒施施然走到一掛卸了牲口的雙輪大車前,指著車上堆砌的貨箱印記笑道:“趕巧,這批貨物的主人小老兒不久前恰巧見過,絕不是尊駕幾位……” “佟家商隊的印記!”海蘭看清箱上標(biāo)記,轉(zhuǎn)身嬌喝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還能是什么人,賊喊捉賊咯?!绷_老兒拍拍手,嘻嘻笑道。 “找死!”高個青年一聲大喝,合身撲上,雙掌掛著風(fēng)聲向羅老兒劈去。 雖只一雙rou掌,卻虎虎生風(fēng),若是打?qū)?,羅老兒怕當(dāng)場就要骨斷筋折,海蘭一聲清叱,嬌軀一閃,玉手翻轉(zhuǎn),已將青年兩掌攻勢截下。 掌力甫接,青年頓覺一股寒氣由女子掌上傳來,如冰如刃,古怪至極,不覺心頭震駭,猛地頭向后仰,高大身形借力倒翻而出。 “劉兄,可是中了暗算?”書生搶至身前問道,他熟知同伴武功根底,家學(xué)淵源,怎也想不到一招之間便被那來歷不明的奇異少女所傷。 青年低頭,只見雙掌邊緣竟結(jié)了一層薄薄白霜,不覺駭然,囑咐同伴道:“這小娘皮內(nèi)力怪異,別與之硬接?!?/br> “待我們兄弟替你報仇?!睍淅涞懒艘宦暎S即猱身而上,右手折扇橫切,左掌直印海蘭胸前。 ‘嗆啷’一聲寶劍出鞘,持劍青年幾乎與書生同時搶進(jìn),手中長劍如星丸跳擲,迅捷無比,只見一片光影遍刺海蘭周身要害。 羅老兒嚇得大叫一聲,抱著腦袋縮進(jìn)車底躲藏。 他這一躲,反教海蘭少了顧忌,一雙玉掌擒拿點(diǎn)拍,妙招迭出,在二人圍攻之下飄忽來 去,游刃有余。 書生的二十八式鐵骨扇變化繁復(fù),更兼暗藏許多奧妙,配合拜弟的幻影快劍,許多江湖成名人物也不慎栽在他手中,他二人若放手施為,海蘭縱不落敗,也斷不會如此輕松應(yīng)對。 只是適才海蘭一掌便傷了劉姓青年,收先聲奪人之效,二人交手中又覺察女子掌風(fēng)中夾雜絲絲寒氣,漸侵肌膚,不知是何邪門功法,心存忌憚,不敢全力應(yīng)對,雖是以多擊少,竟還落了下風(fēng)。 海蘭的寒冰真氣畢竟功力不深,那高大青年內(nèi)息運(yùn)行一周,發(fā)覺除了兩掌凍得微微麻木,未覺有何不適,這才安下心來在旁觀斗,正所謂旁觀者清,不到片刻他已看出那女子雖然功夫古怪,臨敵經(jīng)驗(yàn)卻是不足,幾次可乘勝而進(jìn)的機(jī)會都白白錯過,若非那兩兄弟存了自保之心,束縛手腳,怕是勝負(fù)早分。 雖然看破,他卻無法道破,自己還在袖手旁觀,如何催著旁人全力以赴,青年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大喝一聲,“二位兄弟休慌,我來也!”飛身加入戰(zhàn)團(tuán)。 青年喊得響亮,卻并不逼近海蘭,只是雙腳連掃,將地面野草雜枝團(tuán)團(tuán)踢起,草葉漫天飛舞,看得人眼花繚亂,聲勢洶洶。 海蘭果然被他虛張聲勢驚得慌了手腳,分心應(yīng)對,另外二人同門多年,配合默契,豈會錯過機(jī)會,只是眼神相交,便已領(lǐng)回對方意圖,持劍青年‘刷刷刷’連刺數(shù)劍,牽動海蘭注意,另邊廂書生鐵骨扇順勢斜撩,掩人耳目,待海蘭腰身后仰,自以為閃過折扇,兩手分別應(yīng)付那二人攻勢時,他一按扇柄機(jī)簧,一道白煙自扇端忽地噴薄而出。 海蘭身子微微晃了幾晃,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高大青年呵呵大笑,撫掌贊道:“陳兄的鐵骨扇果然奧妙無窮,兄弟佩服?!?/br> “劉兄客氣,這小妮子招式古怪邪門,若非你巧布疑兵,兄弟我怎有可乘之機(jī)?!睍脑挼共蝗强蜌?,毒煙毒砂之類最怕對手內(nèi)力深厚,將之倒逼而回,反殃自身,是以他纏斗許久,也不敢貿(mào)然使用。 “大哥,這丫頭古里古怪,留著怕是個禍害,殺了干脆!”持劍青年說到做到,劍光一閃,便要刺向海蘭咽喉。 “寧兄且慢,如此千嬌百媚的小姑娘草率殺掉豈不暴殄天物,還是留著先讓兄弟們快活一番才是?!备叽笄嗄陏in笑道。 “既然劉兄有此雅興,請自便吧?!闭凵容p敲著掌心,書生笑道。 “這人畢竟是陳兄擒下的,頭籌合該你來拔?!鼻嗄觌m然心里急不可待,面上卻還要謙讓一番。 “你我兄弟何必客套,再說小弟對這青澀雛兒興趣不大,劉兄盡興就是?!睍杂X風(fēng)度地擺了擺手。 “那兄弟就不客氣了?!备叽笄嗄曛獣粤硪晃徊缓门?,也不再客氣多問,上前便要抱起海蘭。 “劉兄,快活之后如何處置此女可想好了?”長劍歸鞘,持劍青年冷冷問道。 “如何處置?”高大青年蹲下身撫摸著海蘭的凝脂嬌靨,搖搖頭極為不舍道:“雖是可惜,但為免日后她師門尋仇,只好毀尸滅跡了?!?/br> “好,拿得起,放得下,不愧劉門好漢,不辱門風(fēng)?!币膊恢钦媸羌?,對這番心狠手毒的做派,陳姓書生連聲贊嘆。 “唉——”一聲長長嘆息,悠悠響起。 “誰?”聲音不大,在這空寂山林中卻頗為清晰,三人霍然心驚,竟未聽出聲音出處,頓時持劍的拔劍,握扇的擎扇,“別藏頭露尾的,是漢子的,滾出來!” “小老兒就在三位面前,為何視而不見?”羅老兒貓著腰,從低矮的大車下緩緩爬出。 “是你這老東西,小爺差點(diǎn)將你忘了?!备叽笄嗄旰莺葸艘豢冢贿@么個老東西嚇到,真是丟人透頂。 “世人只愿見自己想見的,如老朽這般面目可憎,自然無人惦念。”羅老兒目光淡漠地從幾人面上一一掃過,只是在地上海蘭處掠過時,略作停留,透出幾許溫情,“這丫頭或許是個例外?!?/br> “哼,既然舍不得,便先去黃泉路上為她打個前站。”高大青年搶上一步,抬起左掌呼地向羅老兒頭上劈去。 此時四野空曠,再無人援手相救,羅老兒也未有驚駭躲閃之意,似已認(rèn)命,或已嚇呆,這卻不在青年考慮之中,掌出不留情,定要一掌將這老兒斃于掌下。 手掌距離羅老兒頭頂尚有三尺之遙,高大青年忽然發(fā)出一聲慘叫,只覺一掌如劈在了堅逾精鋼的墻壁之上,巨大的反震之力將他整個身子高高拋出足有丈余,重重墜地。 “劉兄?。 蹦嵌思泵ι锨翱搭櫷?,只見他抱著自己左掌手腕滾地痛呼,那只手的掌骨竟已被震得寸寸斷裂,顯是接不回來了。 二人相顧駭然,劉姓青年自幼習(xí)練黑風(fēng)掌,掌力凌厲剛猛,足可開碑碎石,那貌不驚人的老家伙竟然連手指都未動上一動,便將他的一只手給廢了! “誒,情多傷心,欲大傷身,貪欲不止,禍亂不息,爾等殺人越貨猶嫌不足,還要一逞yin欲,毀尸滅跡,世間若都是你等樣人,天下何得太平!” 羅老兒并無疾言厲色,那二人卻面如土色,汗出如漿。 “敢……敢問前輩,尊姓高名?”陳姓書生只盼能與這武功深不可測的老怪物拉上些交情,逃過今日大難。 “名字?”羅老兒微微側(cè)首,似乎在回 憶什么,又輕輕搖頭,“老朽四海漂泊,九州為家,無復(fù)有得,無復(fù)有失,無復(fù)有言,無復(fù)有功,要名字何用,不如喚我一聲‘無為’吧……” 陳姓書生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猛然想起江湖傳說中的一號人物,脫口而出:“無為老祖?。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