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出塞
眼看著就要到了四月天了,草原的野草只經(jīng)長得十分茂盛,起伏不定的草原,時而一條河流,幾丈寬的距離,嘩啦啦地流淌著,在綠色的草原上蜿蜒出一條銀色的玉帶。遠近的山丘,都長滿了樹木,天空湛藍,朵朵白云因為空氣的清澈,顯得非常低,似乎爬上矮山就能觸及。 狍子、野免、野雒等各種野生動物被隊伍的行進驚擾了,突然就從草叢里竄起來,長途行軍的將士們頓時為之一振,有人趁著將官們不再眼前,飛起一箭射去,一旦打中了野物,就趕緊跑過去拾回來,伙伴們都掩護著他,一臉的興奮,這意味著,下一餐的時候,就能開開葷了。 中軍里,一輛寬軸大輪的長轅駟車,由四匹棗紅馬拉著,正輕快地前進,車轅上插著高竿,上面懸掛著一面信幡,上囘書一行大字“總督遼東軍務(wù)”,另一側(cè)車轅上則是第二面信幡,百度錦衣夜行吧更新組黃門內(nèi)品整理。上寫著“輔國公楊”。 車把式健壯魁梧,頭戴一頂遮陽大帽,手持一桿蛇皮梢兒的長鞭,卻并不催促馬兒,只是由著它們輕馳前行,就足以跟得上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 寬敞華麗的豐廂里面,夏潯坐在軟囘綿綿的褥墊上,將轎簾兒卷起一半,這樣陽光正好灑進車內(nèi),又不致于太刺眼。 桌面上放著凡份卷宗,夏潯正翻開一卷,仔細地閱讀著,看一陣,想一想,有所了悟的時候,就從筆架上提起筆來,在旁邊記上幾個字或者做個記號。 他正在惡補有關(guān)遼東的知識,對于明初的遼東他所知有限。他清楚,以他帶來的精銳,解決眼前的問題很容易,他可以很體面地完成皇上交給他的使命然后風風光光地回金陵去。至于之后遼東如何發(fā)展,乃到幾百年后有什么變化,都不會找到他的頭上,可是既然來了,他想切切實實地做點事情。如果他此來是做遼東巡撫,要在這兒做上十年二十幾年的官,這么做無可厚非,就算不為千秋功業(yè),也得為自己的政績打算,但是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是不可能在遼東待太久的,皇上這次派他來,其實本意也只是解決眼前問題,夏潯不僅著眼于眼前,而目慮及長遠,確實有點自找罪受。 不過他覺得世間萬事,總是利弊并存的,這決遼東事件未嘗不是一個契機,現(xiàn)在大明開國不算久經(jīng)營遼東的時間也不算長,如果他此來,能夠糾正一些錯誤、開創(chuàng)一些方法,以他在朝中的威望和地位,接手者輕易是不敢動搖他的政策的那么與他本人在遼東其實也就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自大明開國到現(xiàn)在,歷經(jīng)三十多年的發(fā)展,遼東已經(jīng)像一顆吐出了新綠的新芽,經(jīng)由不同于本來歷史的一些作為,就仿佛是一套完全不同的施肥、澆水、修剪的過程,如此經(jīng)營幾十年下去,就會形成完全不同的發(fā)展,遼東將不再是歷史上的遼東,如果這套模式是成功的,大明的掘墓人將不會再出現(xiàn)在遼東。 萬物皆無不朽大明也逃避不了“生老病死”的必然過程最理想的結(jié)果,是由本民囘族內(nèi)部來完成這個新舊交替和蛻變的過程,只要它的未來不是葬送在一群野蠻人手中,從而導致華夏文明全面例退在與整個世界的賽跑中遠遠落在后面,功莫大焉。 車子忽地重重顛簸了一下毛筆從筆架上滾下來,在桌上沾上幾道墨跡,夏潯撿起毛筆重新擱回去,卡緊,再合起卷宗,將轎簾兒整個拉起,車廂里頓時明亮起來。 探頭向外望去,車子左右俱都是佩刀挎箭,身形彪悍的近衛(wèi)武士,一個個都騎在高大雄駿的戰(zhàn)馬上,再往前去,是一片山麓,山坡上是疏落的樹林,山坡下是一條溪流,地面上的卵石開始多起來,所以車子也開始顛得厲害。 夏潯輕輕吁了口氣:“快到遼陽了吧,這一路下來,根本就沒看到凡個村寨,也少有行人,還真是荒涼啊……” 遼陽城,城外官道兩側(cè)開辟了一片土地,這是官兵的屯田,面積不是很大,因為這個時代的關(guān)外氣候,不適宜大力發(fā)展農(nóng)耕,士兵們開辟了一部分農(nóng)田,主要是種植蔬菜,糧食也有種植,不過收成根本滿足不了駐軍的基本生活需要,他們的糧食主要還是依賴從美內(nèi)運來。 為了士兵、馬匹和糧車出入方便,兩片地離主官道還有著相當遠的一段距離,此刻這片空地上已經(jīng)站滿了衣甲鮮明、精神飽滿的士兵,警衛(wèi)從城外十里處開始,一直延續(xù)到城里的都拈揮使衙門,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 城門內(nèi)外也都清掃干凈了,牛糞馬糞是絕對看不到的,本來不多的出城進城的百姓也被轟擊到了其他城門出入去了。反正這城也不算很大,泥腿子繞上幾里路也沒甚么了不起的,今天滿城將領(lǐng)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還能讓百姓們來瞎摻和么? 侍立在道路兩側(cè)等待迎候國公大人的,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他們矗立在那兒,只見旌旗飛揚,兩個方陣卻是樁子一般紋絲不動,他們?nèi)绱苏玖⒁呀?jīng)近一個時辰了,可見軍法之森嚴。 迎接國公大人的騎兵已經(jīng)遠迎出百里之外了,一俟接到國公,便會不斷有騎兵返回報告國公已經(jīng)到達的位置,道路兩側(cè)靜候的軍隊就是第一個騎兵返回報信時遣派出城的。 這種幾近于黃土墊道、凈水潑街,遠迎百里的排場,和接皇帝也差不多了,實際上遼陽城的武將們今天誠惶誠恐的,就是以接皇帝一般的敬畏心理來接夏潯的。夏潯是自大明立國以來,出現(xiàn)在遼陽城的級別最高的一位官員,不擺出這樣的架勢,遼陽官員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迎接才是。 而且,總督權(quán)柄極重,除了都指掉使衙門的幾個高級武官,總督對其他武將俱可以生殺予奪、便宜行囘事,如今這位總督又是國公的爵位,那簡直連處斷都指揮司的幾個官員都不在話下了,這些擁兵自重、雄踞一方的土皇帝們豈能不誠惶誠恐。 遼東都指揮使司下轄二十五衛(wèi),除了有限的幾個身處于韃靼接壤最前沿的武將沒有親自趕來迎接,只派了副手代表之外,其他諸衛(wèi)長官全都到了,如今正在城門樓子里喝茶等候。二十多位將領(lǐng),把個城門樓子擠得滿滿當當,這些將領(lǐng)們平時彼此也難得一見,現(xiàn)在有了機會,性情相投的便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十分熱鬧。 內(nèi)中卻有兩個人,面上不見半點笑顏,其中一個就是坐在上首的都指揮使沈永,沈永四旬上下,皮膚白暫,隆額直鼻,頜下三綹微髯,一身戎裝甚是咸嚴,只是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的,似乎滿懷心事。武將們也有注意到他神色的,本想上前關(guān)懷探問幾句,可是自他最親近的下屬沈陽中衛(wèi)指揮使魏春兵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沒人敢上前了,離得他近些的官員,與他人交談都刻意壓低了聲音,免得惹得大人不快。 另一個不言不笑的武將,穿著一身中新不舊的官服,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顯得比較兇狠。這人也有四十多歲,一部絡(luò)腮胡子,濃眉豹眼,雙手按膝,直囘挺囘挺地坐在那兒,好象正跟人嘔氣似的,乃是三萬衛(wèi)的指揮使裴伊實特穆爾。 沈永暗暗揪心著,韃靼劫掠三萬衛(wèi)的事已經(jīng)被他壓了下去,他在遼東多年,心腹眾多,自信還是能把這件事壓下去的,可是輔國公楊旭突然總督遼東軍事的旨意傳來之后,沈永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雖然朝廷的旨意上說,自寧王內(nèi)調(diào),北方邊防普設(shè)流官,改動比較大,皇上今番派遣大臣視察邊防,是想了解一下沿邊情形,可是三萬衛(wèi)剛剛出了事,朝廷就以前所未有的重視程度派來一位國公,這也未免太巧了。 “聽說這位國公總督江南五省軍槌勺時候,錦吧黃門內(nèi)品整理談笑再便殺了一個都司,這一遭只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沈永想著,愈發(fā)地忐忑起來,他睨了特穆爾一眼,盤算著接迎國公之后,便立即把特穆爾打發(fā)回去,這廝只是被自己壓制著,一直敢怒而不敢言,如今朝廷派來大臣,若是叫他在國公面前進幾句讒言,結(jié)果恐怕大犬不妙。 正尋思著……名小校急急闖進城樓子,抱拳稟道:“報!都司大人,輔國公爺已到遼陽城十里之外!” 城樓子里頓時一靜,沈永霍地站起,環(huán)目一掃左右眾將,沉聲道:“諸位將軍,隨我出城,接迎國公!” 號角響起,諸衛(wèi)宮長魚貫出城,兩邊散開,各依品秩高下站定身子,步卒和騎兵方陣都打起了精神,刀槍閃亮,抖擻精神,一眼望去,只見犬旗獵獵發(fā)抖,士兵們的隊列莊嚴肅穆,不動如山。 遠遠的,夏潯所率領(lǐng)的兵馬浩蕩而來,甲胄鮮明,鞍韉整齊,大旗獵獵,其徐如棒! 。感冒了,周囘身無力,碼得稍晚了點兒,抱歉抱歉,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啊。記著,湯元煮著吃,元宵盡量炸著吃呀,最特別的吃法,是先把元宵煮了,再下沸油煎,你會聽見“鞭”的聲音,如果你不蓋鍋蓋,你的手上還會出現(xiàn)“泡”的樣子,這樣就省得買鞭炮了, 差點忘了,覺得俺這主意損的,一定要投票吖觸仙附匯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