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八仙過海(求推薦票?。?/h1>
“太白居酒家”是蒲臺縣最大的一家酒樓,座落在蒲臺縣東城最繁華的街市上,高達(dá)三層的大酒樓,氣派恢宏。蒲臺縣城墻高有三丈三,站在“太白居”頂樓上卻可以把城外的山水景sè一覽無余,可見這幢樓是如何的高大宏偉。 太白居酒樓場面大、氣派大、菜肴口味好,價錢又公道,每rì里來來往往的食川流不息,座無虛席,生意紅火的很。太白居酒樓的東主叫林羽七,今年剛?cè)鲱^,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時候。 前年冬天,太白居的老東家林老爺子哮喘病發(fā)作,一口痰火堵住了喉嚨,救治不及,就此駕鶴西去,林羽七便接掌了家業(yè),林老爺子是個做事低調(diào)的人,而林羽七不同,他年輕,年輕人總是志向更高,也更有想法,自從他接掌了太白居酒樓,在他的經(jīng)營之下,太白居的生意更加紅火,林家的聲名地位在蒲臺縣也越來越高,稱得上有字號的大爺了。 林家的宅子就在太白居酒樓的后進(jìn)院落里,不過另外開的有門。整個建筑橫跨兩條大街,左大街就是太白居酒樓的門臉入口,右大街朱門白墻、雙獅踞坐,就是林家人出入的門戶。 夏潯和紀(jì)綱等人正在棧自帶的小酒店里商議大事的時候,唐姚舉讓王宏光和楊彩抬著,羅歷頭前帶,已來到了林府門前,羅歷回頭看了一眼,唐姚舉向他點(diǎn)點(diǎn)頭,咬著牙在門板上坐了起來,羅歷嘆一口氣,舉步升階,扣響了門上的銅環(huán)。 “誰呀?”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門縫,一個家人探出頭來看了看他們,懶洋洋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羅歷沉聲道:“我們要見你們老掌柜的。” 那家丁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他一眼,說道:“找錯人了,這里沒有什么老掌柜的。”說著伸手就要關(guān)門。 “慢!”羅歷一把撐住門戶,那手臂鐵鑄的一般,家丁竟沒推動,不由變sè道:“怎么著,上我們林家來找是非?老子只要一聲吼,就能喚出十幾條壯漢,外加七八條惡狗,就憑你們仨兒夠噻牙縫的么?哼!” 唐姚舉忍痛道:“羅歷,不要多說廢話,報堂口。” 羅歷忍了忍怒氣,漫聲道:“淤泥源自混沌啟?!?/br> 那家丁一怔,下意識地應(yīng)道:“白蓮一現(xiàn)盛世舉?!?/br> 羅歷打了個手勢,那家丁神sè一緩,問道:“兄弟自何處來?” “淮西。” 家丁臉sè微微一變道:“白蓮開處千萬朵,不知生就哪一枝?” 兩人一邊說著,手上也不斷地變幻著手勢,仿佛密宗僧人在練大手印一道,羅歷手結(jié)蓮花,沉聲說道:“在家不敢言父名,出外不敢言師姓,既然兄弟問起,不敢有所隱晦,敝掌教姓唐?!?/br> 那家丁又看看他們,把大門打開,向里面急急一招手,王宏光和楊彩便抬著唐姚舉閃進(jìn)了院去,待羅歷也閃進(jìn)大門,那家丁又jǐng覺地往門外看看,趕緊掩上了房門。 ※※※※※※※※※※※※※※※※※※※※※※※※※※ “唐某見過林老掌柜!” 一見林羽七從后堂走出來,唐姚舉便勉強(qiáng)站起,顫巍巍地拱手見禮。 林羽七并不老,但“老掌柜”并不是指他的年紀(jì),而是北派明教中對堂口老大的稱呼,南派明教則稱堂口老大為掌教。白蓮教分支眾多,還有些教派稱首領(lǐng)為“祖師”、“師父”、“大師兄”、“掌教元帥”等等,不一而足,而南北明教則是白蓮教中最大的兩個支派。 林羽七連忙搶步上前把他扶起,驚疑不定地道:“唐掌教莫要多禮,你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唐姚舉重重嘆了口氣,黯然道:“一言難盡,兄弟此來,是來向老掌柜的求助的?!?/br> 林羽七連忙扶他到椅邊,扯過另外幾張椅上的軟墊,都墊在一起讓他坐下,說道:“唐兄別急,大家一脈所傳,同氣連枝,如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唐兄只管開口。” 唐姚舉便把自己外出做買賣,雨夜有人登門,假托家中有人生產(chǎn),誘走了他的娘子,縣太爺處斷不公,他擊鼓鳴冤反被痛打四十大棍的事說了一遍,最后說道:“老掌柜的,這歹人分明就是蒲臺縣中人,可兄弟兩眼茫茫,無處尋他,拙荊自昨夜被擄走,迄今全無消息,兄弟五內(nèi)俱焚啊?!?/br> 林羽七只是沉吟,唐姚舉忍耐不住,問道:“老掌柜的,此事……很為難么?” 林羽七臉上yīn晴不定,半晌方道:“不瞞唐兄,其實這幾年,我蒲臺縣以及鄰近府縣,先后發(fā)生過幾次良家女子被人擄走的事情了,最后全都成了無頭公案,丟失人口的人家要么貧窮不堪告不起狀,要么家里人丁不旺拖不起官司,事情最后都不了了之。 兄弟當(dāng)初就覺得事有蹊蹺,不過事不關(guān)己,我也料到那幕后之人必定是個有頭有臉的權(quán)勢人物,為免沖突一直吩咐門下弟子有意避讓。沒想到,如今這事兒竟落到你的頭上,這個人恐怕不好得罪啊,尤其是他在官府方面一定很有背景。兄弟有家有業(yè),又有這么多壇下弟子在這里混口食,一舉一動,不能不小心……” 唐姚舉早估計到幕后真兇的勢力不會小,明教南北兩支說是同源,其實也不過是在朝廷的打擊下有些同病相憐罷了,說回幾十年前,南北明教還是生死仇敵呢,要林羽七為了他這個不相干的南宗弟子拋家舍業(yè),他當(dāng)然不肯答應(yīng)。 不過唐姚舉心中也早有決定,一聽他這么說,唐姚舉雙手一撐扶手,雙腿一屈,便跪到了地上,說道:“老掌柜……” 林羽七大吃一驚,趕緊閃身避開,急道:“唐掌教,你這是做甚么?” 唐姚舉慘然道:“我也知道,此事難為了老掌柜,老掌柜要為我一個外鄉(xiāng)人擔(dān)上偌大風(fēng)險,就算貴壇的弟兄們也不會答應(yīng)的。我……” 他一咬,俯身下去,沉聲道:“我愿意答應(yīng)老掌柜前番提過的那件事,率本壇……本壇所有北遷弟子,投入老掌柜的門下?!?/br> 林羽七手足無措地道:“這……這……,唐掌教,你這不是讓林某做了小人嗎,林某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只是……” 唐姚舉毅然道:“我知道,老掌柜把持著這么大一份家業(y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該以貴堂口為重,不能意氣用事,壞了規(guī)矩。唐某也是一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若連自己的娘子都護(hù)不得,還有什么臉面開壇授徒?唐某自愿率本壇所有兄弟投入老掌柜門下,大家成了一家人,老掌柜幫我就理所當(dāng)然了?!?/br> “好!” 林羽七把牙一咬,上前扶起唐姚舉,真誠地道:“唐兄,那兄弟就答應(yīng)你了,不管這人什么背景,多大的勢力,我林羽七都要跟他碰一碰,自己兄弟,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br> ※※※※※※※※※※※※※※※※※※※※※※※※※※※※※ 蒲臺縣北黃河岸邊,駐扎有一支衛(wèi)所官軍,這是一個千戶所,千戶所的主將姓杜名龍。杜千戶四十出頭,正當(dāng)壯年。這位千戶大人打了半輩子仗,憑著驍勇善戰(zhàn)、悍不畏死,累積軍功而升為遷戶,成為這處千戶所的駐營將領(lǐng)。 杜千戶這官兒當(dāng)?shù)幂p松,往北去有寧王和燕王這兩頭猛虎把守著大明的北大門,蒙古人只要露露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胖揍,山東距關(guān)外雖近,可蒙古人根本沒膽子過來,所以他這個衛(wèi)所除了兼理一下黃河道的rì?,嵤?,基本上是沒甚么大事可做的。 杜千戶每rì除了練練兵,再也沒有別的事做,對他這種打了一輩子仗的人來,真是閑得兩膀難受,可他又不敢擅離軍營去找樂子,只好每rì與軍中較技高手搏斗為樂,這杜千戶是個好勇斗狠的角sè,又兼一身武功,每rì比武較技,便漸漸成了他唯一的娛樂活動,一些較技高手漸漸被他提拔起來,拉到自己身邊做了親兵,以便陪他消遣時光。 這一天,杜千戶接連擊敗六個技擊高手,心懷大暢,他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住處,光著膀子赤著雙腳往炕上一坐,摸出自己私藏的半壇美酒,正要美美地喝上一碗,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有位姓楊的諸生老爺求見千戶大人。 明初時候,武將在朝堂上的實際力量,要比文臣大得多,但朱元璋雖然重武,卻也絕不輕文,明初文治三十年,為整個大明江山奠定了厚實的基礎(chǔ),正是他文武并用的結(jié)果,所以文臣武將,還少有相鄙相薄的風(fēng)氣。 夏潯有諸生功名在身,一個大頭兵是成萬不敢輕辱的,他被讓進(jìn)了軍營門口的哨樓,奉了大碗茶給他,這才急急趕來稟報千戶。 “唔?一位諸生……” 杜龍摸摸后腦勺,有些納悶兒:“老子字都不認(rèn)識一個,哪認(rèn)得什么念字的秀才,這些讀書人,見我一個大老粗做甚么?” 杜龍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擺手道:“叫他進(jìn)來?!闭f完像饞嘴的貓兒似的,美美的抿了口酒,兩只眼睛瞇縫了起來。 “千戶大人,諸生楊旭帶到。” “唔,請進(jìn)來?!?/br> 杜龍趕緊把喝干的大碗甩到炕尾,又把酒壇子蓋好塞到被褥里面,盤膝往炕上一坐,一邊起勁地捏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邊擺出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 夏潯一進(jìn)屋兒,就聞到一股汗味、酒味摻著臭腳丫子的怪味,差點(diǎn)兒把他熏個跟頭,夏潯微微一皺眉,趕緊屏住了呼吸,欠身施禮道:“學(xué)生楊旭,見過千戶大人?!?/br> “嗯,啊,楊生員,你……找本官有什么事?。俊倍琵堃贿呥谘肋肿斓啬笾_丫子,一邊問道。 夏潯道:“還請大人摒退左右,學(xué)生有要事稟告。” “左右,哪有什么左右,前后還差不多?!?/br> 杜龍捏著腳,臉上的表情既似痛苦,又似舒服,他無所謂地向夏潯身后的親兵揮揮手:“你出去,楊生員,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br> “是!”夏潯自懷中摸出那面象牙牌子遞了過去,沉聲道:“學(xué)生還請千戶大人先看看這個牌子?!?/br> “嗯?”杜千戶一把抓住象牙牌子,剛一接在手中神sè便是一動,臉上滿不在乎的神情馬上消失了,再一看清那塊牌子,杜龍騰地一下就從炕上跳下來,驚疑不定地道:“楊生員,你……你是……” 文武官員,俱有腰牌,質(zhì)地作工各有不同,杜千戶雖不識字,并不代表他不認(rèn)得腰牌,所以那牌子一入手,他馬上就知道來人非同一般,因為武官用金牌,所謂金牌,是指五金所鑄,倒不一定是金子鑄的。而文官所用的腰牌,則質(zhì)地區(qū)別更大,能用象牙腰牌的只有三種人:一是高級文官;二是皇宮、王府的心腹要人;三么,就是武官中的另類----錦衣衛(wèi)高級武官了。 而杜千戶所在的軍營是青州都指揮使司轄下的衛(wèi)所,他豈有不認(rèn)識齊王府腰牌的道理,所以一見這牌子,就曉得是齊王殿下的人了。齊王的人可不是他一個小小千戶能大剌剌地盤坐在那兒接見的,杜千戶人雖粗,心可不粗,立即跳下地來。 夏潯泰然道:“千戶大人,學(xué)生在替齊王爺辦一些事,經(jīng)此地。見一樁不平事,想請千戶大人幫個忙?!?/br> 杜千戶動容道:“既是齊王府的貴人,若有什么事情,本官自該傾力相助的,只是不知楊生員……楊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本官相助?” 夏潯把發(fā)生在蒲臺縣的強(qiáng)擄民女一事說了一遍,又道:“學(xué)生擔(dān)心那蒲臺知縣與擄人的歹徒暗中有所勾結(jié),這里尚屬青州治境,乃是齊王爺?shù)姆獓?,轄境?nèi)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于王爺?shù)牧钭u(yù)可是有損的。因為事情緊急,又來不及回青州請示王爺,所以學(xué)生便想到了千戶大人,學(xué)生也知軍營自有軍營的規(guī)矩,不敢要千戶大人調(diào)動大軍,但……派出三五十個壯漢,著便服出去協(xié)助捕盜,想必不會令千戶大人過于為難吧?!?/br> “不為難,當(dāng)然不為難?!?/br> 杜千戶非常爽快,一邊嗵嗵地拍著胸口做保證,一邊把牌子遞了回來:“楊公子請放心,本官馬上去挑人,親自隨公子去蒲臺縣里走一遭?!?/br> “如此,多謝千戶大人?!?/br> 夏潯微笑致謝,然后不動聲sè地伸出兩指,如佛祖拈花,將那象牙腰牌輕輕拈起,優(yōu)雅地丟進(jìn)袖中口袋,趁機(jī)藏手于袖,使勁地蹭了蹭手指。 杜千戶看了夏潯的表情動作,不禁心中暗贊:“到底是讀書人,瞧瞧人家這作派,比個娘們兒還娘們,我老杜打死都學(xué)不來……” ※※※※※※※※※※※※※※※※※※※※※※※※※※※※※ 周一了,關(guān)關(guān)隆而重之地向各位求推薦票,請推薦票多支持?。?/br> 廣告:書名:第一公子哥,書號:1815450,簡介:擋在我面前的,皆踩之!敬請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