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雪(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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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2日 【第十八章:游子思母心切,慈母萬里尋兒】 翠蘭今日心情不錯,若是路上順利,兒子再過幾日便會從州府回來和自己團(tuán)聚。 她辛勤的拾掇著家里,還哼著歡快的小曲。 「咚咚咚」 的敲門聲傳來,翠蘭心中一喜,莫不是兒子回了?按照路程,她兒子回家再快也是三天之后,只不過對兒子思念沖昏了她的頭腦。 翠蘭帶著哭腔打開了門栓:「甄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娘好想你!」 映入簾中的確是身披大氅頭戴帷帽的高挑身影,她下意識的當(dāng)做了踹寡婦門的歹人,二話不說就關(guān)上了門往屋里跑。 可是為何那人卻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翠蘭嚇得當(dāng)場就癱軟倒在地,眼淚巴巴的說著討?zhàn)埖脑捳Z。 洛清詩見她被嚇的這幅慘狀,當(dāng)下柔聲解釋道:「大嫂,我并非歹人,我只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br> 女人?難怪身上味道這么好聞。 但是她看著對方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的身影又有些不敢置信。 長得這般高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呢。 她爬起來拍了拍灰,尷尬道:「妹子見笑了,未亡人第一次見你這般身高的女子,誤把你當(dāng)成了歹漢子,真是對不住?!?/br> 對此洛清詩早已見怪不怪,她打開愛兒畫像問道:「大嫂見過這孩子嗎?」 看到畫中人,翠蘭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見過!見過!六月末的時候,這小公子還在我這借宿過呢。敢問妹子是他何人?jiejie嗎?」 聽聞愛兒曾在此借宿,洛清詩嗖的取下帷帽,露出絕世仙顏,然后說道:「我是他的母親!」 摘下帷帽或許是出于禮貌,但話語中對于愛兒主權(quán)的宣誓意味卻又很明顯。 她總是那么敏感,即便俊美少年和一個寡居的未亡人不可能有任何故事,但她還是心中有些許不快。 眼前女子顯露真容,和那小公子七分相似的絕世仙顏看得她目眩神迷。 她人生中第二次驚訝于人的長相,老天爺,這還是人嗎?所謂仙女也不過如是吧!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這母子倆絕了!對于眼前仙女,翠蘭有著莫名好感,她調(diào)笑道:「敢問meimei年歲?你模樣這般年輕,和令郎倒像是姐弟?!?/br> 洛清詩淡笑道:「大嫂說笑了,小妹今年虛三十一?!?/br> 翠蘭看著眼前只小自己四歲卻像隔著半輩人的女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妹子特地尋他作甚?初時我還以為他是獨(dú)自游山玩水,如今娘都找到這了,難道是他負(fù)氣出走?妹子啊,男孩這個年歲都調(diào)皮的緊,你也莫要慪氣,再過幾年便懂得事理了。我看他是個純良孩子,你也別..?!?/br> 翠蘭一頓安慰,一時間噎得洛清詩也不知如何繼續(xù)。 耐著性子終于等她嘮叨完,洛清詩又問道:「那他后來又去了哪里?」 翠蘭略作思考后答道:「這個我就不知了,我只知他離開我家后應(yīng)該接觸過藍(lán)大俠,好像還有點(diǎn)過節(jié)呢?!?/br> 洛清詩聞言美目圓睜,上前一步急切道:「過節(jié)?什么過節(jié)?藍(lán)大俠又是誰?」 翠蘭被她瞬間的氣勢嚇得一個激靈,也清醒了不少。 之前侃侃而談?wù)f著說著便說漏了嘴,那藍(lán)大俠的事情,哪里是她一個寡婦能夠說道的?這下可糟了!本不欲多說,但看到洛清詩關(guān)切的眼神,同為母親她感同身受,她做不到欺瞞。 于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藍(lán)大俠名為藍(lán)桐,號稱斷湘江。是我們這九山十六教的外門護(hù)法,那些江湖高手們都很尊敬他。也不知為什么,在令郎離開后兩日,九山十六教那些人就拿著他的畫像四處盤問。問他們,就說是令郎得罪了藍(lán)大俠?!?/br> 聽著聽著,洛清詩眼中漸漸泛起殺意,她寒聲道:「好一個藍(lán)桐!難怪方才那些村人都支支吾吾,多謝大嫂不吝告知!」 翠蘭又小聲道:「可不敢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那些武林高手我可惹不起。」 洛清詩聞言安慰道:「大嫂放心,我自當(dāng)沒有見過你?!?/br> 說罷轉(zhuǎn)身欲走。 翠蘭看著她的背影內(nèi)心有些猶豫,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攔住洛清詩,讓她稍作等待,自己回去取那少年留下的一百兩銀票去了。 當(dāng)初她的確驚喜萬分,但過后一想更有可能是少年大意遺失的。 如今見到人家母親,無論如何都是要?dú)w還的,昧良心的錢她不能要。 翠蘭是個好品行的婦人,若非是在她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兒子也不會有那勤學(xué)苦做的樸實(shí)性子。 她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就欲歸還銀票,卻被洛清詩拒絕了。 洛清詩太了解自家孩兒,知曉他溫厚善良,這銀票必是他動了惻隱之心留下。 再者他一向細(xì)心謹(jǐn)慎,若說是不慎遺漏可能性太小了。 「大嫂盡管拿著,我家孩兒我還能不知道?這孩子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性子,這銀票就是他感恩你所贈,你無需任何介懷?!?/br> 對于弱小又善良的人,洛清詩總是更有耐性。 她很圓滑的沒有說「我兒可憐你」 之 2023年3月22日 【第十八章:游子思母心切,慈母萬里尋兒】 翠蘭今日心情不錯,若是路上順利,兒子再過幾日便會從州府回來和自己團(tuán)聚。 她辛勤的拾掇著家里,還哼著歡快的小曲。 「咚咚咚」 的敲門聲傳來,翠蘭心中一喜,莫不是兒子回了?按照路程,她兒子回家再快也是三天之后,只不過對兒子思念沖昏了她的頭腦。 翠蘭帶著哭腔打開了門栓:「甄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娘好想你!」 映入簾中的確是身披大氅頭戴帷帽的高挑身影,她下意識的當(dāng)做了踹寡婦門的歹人,二話不說就關(guān)上了門往屋里跑。 可是為何那人卻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翠蘭嚇得當(dāng)場就癱軟倒在地,眼淚巴巴的說著討?zhàn)埖脑捳Z。 洛清詩見她被嚇的這幅慘狀,當(dāng)下柔聲解釋道:「大嫂,我并非歹人,我只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br> 女人?難怪身上味道這么好聞。 但是她看著對方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的身影又有些不敢置信。 長得這般高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呢。 她爬起來拍了拍灰,尷尬道:「妹子見笑了,未亡人第一次見你這般身高的女子,誤把你當(dāng)成了歹漢子,真是對不住?!?/br> 對此洛清詩早已見怪不怪,她打開愛兒畫像問道:「大嫂見過這孩子嗎?」 看到畫中人,翠蘭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見過!見過!六月末的時候,這小公子還在我這借宿過呢。敢問妹子是他何人?jiejie嗎?」 聽聞愛兒曾在此借宿,洛清詩嗖的取下帷帽,露出絕世仙顏,然后說道:「我是他的母親!」 摘下帷帽或許是出于禮貌,但話語中對于愛兒主權(quán)的宣誓意味卻又很明顯。 她總是那么敏感,即便俊美少年和一個寡居的未亡人不可能有任何故事,但她還是心中有些許不快。 眼前女子顯露真容,和那小公子七分相似的絕世仙顏看得她目眩神迷。 她人生中第二次驚訝于人的長相,老天爺,這還是人嗎?所謂仙女也不過如是吧!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這母子倆絕了!對于眼前仙女,翠蘭有著莫名好感,她調(diào)笑道:「敢問meimei年歲?你模樣這般年輕,和令郎倒像是姐弟。」 洛清詩淡笑道:「大嫂說笑了,小妹今年虛三十一?!?/br> 翠蘭看著眼前只小自己四歲卻像隔著半輩人的女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妹子特地尋他作甚?初時我還以為他是獨(dú)自游山玩水,如今娘都找到這了,難道是他負(fù)氣出走?妹子啊,男孩這個年歲都調(diào)皮的緊,你也莫要慪氣,再過幾年便懂得事理了。我看他是個純良孩子,你也別..?!?/br> 翠蘭一頓安慰,一時間噎得洛清詩也不知如何繼續(xù)。 耐著性子終于等她嘮叨完,洛清詩又問道:「那他后來又去了哪里?」 翠蘭略作思考后答道:「這個我就不知了,我只知他離開我家后應(yīng)該接觸過藍(lán)大俠,好像還有點(diǎn)過節(jié)呢?!?/br> 洛清詩聞言美目圓睜,上前一步急切道:「過節(jié)?什么過節(jié)?藍(lán)大俠又是誰?」 翠蘭被她瞬間的氣勢嚇得一個激靈,也清醒了不少。 之前侃侃而談?wù)f著說著便說漏了嘴,那藍(lán)大俠的事情,哪里是她一個寡婦能夠說道的?這下可糟了!本不欲多說,但看到洛清詩關(guān)切的眼神,同為母親她感同身受,她做不到欺瞞。 于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藍(lán)大俠名為藍(lán)桐,號稱斷湘江。是我們這九山十六教的外門護(hù)法,那些江湖高手們都很尊敬他。也不知為什么,在令郎離開后兩日,九山十六教那些人就拿著他的畫像四處盤問。問他們,就說是令郎得罪了藍(lán)大俠?!?/br> 聽著聽著,洛清詩眼中漸漸泛起殺意,她寒聲道:「好一個藍(lán)桐!難怪方才那些村人都支支吾吾,多謝大嫂不吝告知!」 翠蘭又小聲道:「可不敢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那些武林高手我可惹不起?!?/br> 洛清詩聞言安慰道:「大嫂放心,我自當(dāng)沒有見過你?!?/br> 說罷轉(zhuǎn)身欲走。 翠蘭看著她的背影內(nèi)心有些猶豫,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攔住洛清詩,讓她稍作等待,自己回去取那少年留下的一百兩銀票去了。 當(dāng)初她的確驚喜萬分,但過后一想更有可能是少年大意遺失的。 如今見到人家母親,無論如何都是要?dú)w還的,昧良心的錢她不能要。 翠蘭是個好品行的婦人,若非是在她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兒子也不會有那勤學(xué)苦做的樸實(shí)性子。 她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就欲歸還銀票,卻被洛清詩拒絕了。 洛清詩太了解自家孩兒,知曉他溫厚善良,這銀票必是他動了惻隱之心留下。 再者他一向細(xì)心謹(jǐn)慎,若說是不慎遺漏可能性太小了。 「大嫂盡管拿著,我家孩兒我還能不知道?這孩子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性子,這銀票就是他感恩你所贈,你無需任何介懷。」 對于弱小又善良的人,洛清詩總是更有耐性。 她很圓滑的沒有說「我兒可憐你」 之類的話,一句涌泉相報既夸了兒子的好,又給翠蘭留了臉面。 翠蘭還是推脫:「那也不成,他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鍋是鐵打的,花著娘的錢不心疼。哪能一百兩說給就給的?」 這個樸實(shí)善良的寡婦博得洛清詩好感,亦讓她有些無奈。 她笑著說道:「好,便當(dāng)他不懂事罷!這錢本就是我的,那我現(xiàn)在用這錢感謝大嫂總沒錯吧?我可知道鍋是鐵打的。然后這里還有一百兩,不是我掉的,還是我感謝大嫂的。」 洛清詩這等身手,將銀票塞入對方手中后,連拉扯的機(jī)會都不給她便消失了,只留下震驚的翠蘭。 這下她再無知也曉得了洛清詩的不凡。 憑空消失?這是神話故事里的手段!合理嗎?那等神仙風(fēng)采的人物使些神仙手段也算合理吧。 這藍(lán)大俠招惹了她兒子,這下要被尋晦氣了。 翠蘭這么想著。 洛清怒火熾烈,她如何不知藍(lán)桐是何許人?萬萬想不到愛兒竟然被他惦記上了。 方才當(dāng)著翠蘭一個普通婦女她有意克制情緒,離開后渾身都散發(fā)著駭人的殺意。 雖然那藍(lán)桐必是沒有得手才會到處尋愛兒蹤跡,但是敢打她寶貝兒子屁股的主意,藍(lán)桐必須死!一路詢問,來到九山之一的梅麓山。 她直接闖了進(jìn)去,亮明身份,表明來意,很快便有了藍(lán)桐的行蹤。 .....。 藍(lán)桐自上次被摘了陽具之后便郁郁寡歡,自此深居簡出。 由于再也做不成男人,他脾氣異常暴躁,家中二十多英俊男寵短短幾個月便被他折磨死亡過半。 剩下的那些本就懼怕他的男寵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本來在自家豪宅之中享受著男寵捏腰捶腿的服務(wù),房門「砰」 的一聲便化作齏粉,窸窸窣窣落了滿地。 怒掌一拍躺椅扶手,藍(lán)桐騰飛落地喝道:「誰這么大膽?」 半個人影不曾見到,正疑惑間右手腕處傳來劇痛。 往下一看,手在地上淌著血。 「洛清詩,他是我兒子。」 循聲側(cè)首望去,絕世仙子手持一幅畫卷,畫上是和她同樣絕世的俊美少年,模樣七分從她。 八個字讓藍(lán)桐明了一切也心如死灰。 這等姿吞,這等實(shí)力舍清詩仙子再不做第二人選。 對比畫上少年和她的吞貌,他們的母子關(guān)系也無需質(zhì)疑。 沒有任何僥幸,他只希望仙子能夠通情達(dá)理。 他說道:「小人不知他是仙子愛子,若是知道,借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動心思??!況且我并未對令郎如何,反而還成了太監(jiān)..?!?/br> 藍(lán)桐一五一十說著,原來愛兒是被玉書狀元搭救,向來目空一切的洛清詩在心里給江聽濤打上了一個「還不錯」 的標(biāo)簽。 一頓盤問之下,原來愛兒后面去了九江郡。 洛清詩得知愛兒行蹤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藍(lán)桐目送洛清詩離開,長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剛出完,便看見了自己無頭的尸體,接著便是天花和地板來回在視線中切換,然后一片漆黑。 離開藍(lán)桐府邸后,洛清詩直奔九江郡而去。 一路問詢之下最終確定愛兒的行蹤指向廬山。 到了廬山之后她四下打聽,沒有打探到愛兒行蹤,卻得知了一則消息,虎魄刀門掌門林海和森羅宮三兇之一的賁虎數(shù)月前雙雙死于碧龍?zhí)哆叀?/br> 江湖中人通過二者傷勢得知始作俑者乃是江聽濤,只有他的鐵扇才能造成那樣的傷口,而且他也有殺二人的理由。 只不過讓人奇怪的是,賁虎的尸體致命傷雖是咽喉處的割傷,但他后心有兩道深深的掌印,也正是這兩掌打得賁虎全身筋斷骨折。 未曾聽聞狀元郎有這等凌厲的掌上功夫?。r且以他的實(shí)力要同時殺那兩人應(yīng)該不大可能。 武林中好事者推論,狀元郎必是有神秘高手相助。 了解到這些信息之后,洛清詩心中有了一個猜想,所謂神秘高手極有可能是自家孩兒。 雖然有些牽強(qiáng),但現(xiàn)在愛兒行蹤已斷,唯有追尋江聽濤的行跡才有可能找到他。 又是一番打探,江聽濤最后的活動痕跡是在豫州州府,他殺了和虎魄刀門狼狽為jian的大藥商王福文。 王福文的尸體缺了頭顱、雙手和右腳。 右腳是江聽濤的獨(dú)門鐵扇所斷,頸部是和雙手確是刀傷,行兇者尚有另一人。 這下洛清詩心里把握又大了一分,江聽濤身邊之人很大可能就是自家孩兒。 她闖入王家,殺了幾個直系立威,挨個盤問之下得知王福文是因?yàn)榭粗辛四硞€美若天仙的小娘子才有此死劫。 那小娘子的「丈夫」 正是江聽濤!她拿出愛兒畫像,讓王家眾人辨認(rèn),最后有三兩個家仆認(rèn)了出來,正是見過風(fēng)勝雪卻未參與綁架行動的幸運(yùn)兒。 只不過他們疑惑為何畫中少年和那日的小娘子能如此相像?莫非是姐弟?等王家眾人再回過神來之時,洛清詩已經(jīng)消失。 又 經(jīng)過千里追尋,明察暗訪,問遍了各類人,去過各種場所,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 洛清詩終于確定了愛兒現(xiàn)在大概的方位,他現(xiàn)在正往蘇州而去。 .....。 隨著終點(diǎn)將至,寧馨月的情緒越發(fā)低落,回到了家她就再沒有任何理由陪在他身邊了。 整整一個月時間,任她如何殷勤,俊美的弟弟卻總是禮貌相待,禮貌得很生疏,生疏得透露著拒人千里的冷漠。 是他完全不懂事?還是說他當(dāng)真對自己沒感覺?常言道女追男隔層紗,現(xiàn)如今這光景確是反過來的。 任她說著諸如「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梅似雪,雪如人。都無一點(diǎn)塵。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溫」、「雪至盛,飛漫天,萬物潛藏,思念正當(dāng)時」、「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br> 之類的情話。 換來的確是風(fēng)勝雪傻呵呵的笑以及對她文采的恭維。 聽到他說她文采好,寧馨月幾欲抓狂,當(dāng)場掐死自己的心思都生出來了。 天知道為了說這些文縐縐的話,她背地做了多少功課,卻換來他的褒獎。 就當(dāng)是他不通詩詞歌賦罷了,可自己說了那么多個雪字,他當(dāng)真一點(diǎn)也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嗎?詩中之雪亦是你??!勝雪..。 任憑少女情思哀愁,歸途終是將盡。 寧馨月苦于深情得不到回應(yīng),風(fēng)勝雪苦于對母親的思念之情得不到宣泄。 若非護(hù)送身邊少女,他此時已經(jīng)和母親團(tuán)聚了。 明日便是他的生辰了,母親一定等的很心焦,她會責(zé)怪自己嗎?懷著這樣的情緒,風(fēng)勝雪多少對少女有些埋怨,再加上年少城府不深,將心中不快都表現(xiàn)在了言行上。 寧馨月心中委屈,卻從不發(fā)作,看出少年情緒低落,她總是換著法子取悅。 這或許便是愛與被愛的區(qū)別了。 是夜,月暗云霄,星沉煙水。 荒野中,少年少女相伴而行。 少年馭馬在前,還時不時回頭似乎意在催促。 少女不情愿的墜在后面,少年每次回頭都讓她的心抽痛一次,他就那么著急離開離開?他是厭惡我嗎?或許是上天垂憐,正當(dāng)少女傷感之時,機(jī)會來了。 官道左側(cè)一座高不足三十丈小山出現(xiàn)在人眼前,山頂上有間瓦房。 少女心想,今夜無論何如也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身上還有半袋酒,一會扯個御寒的由頭囫圇喝上幾大口,來一出酒后吐真言,說不定還能發(fā)生點(diǎn)什么..。 幻想著一會將要發(fā)生的旖旎場面,朵朵紅霞攀上了少女嬌顏。 心中念頭把定,她輕夾馬腹上前,與風(fēng)勝雪并排拽住他的衣袖。 「勝雪,你看現(xiàn)在月隱星疏,我們目難視物,走得也慢,不如去那邊將就一晚如何?」 說著蔥白嫩指點(diǎn)向山頂瓦房。 風(fēng)勝雪盡量壓下不悅,心平氣和說道:「還有不到百里了,再怎么天亮?xí)r也能到家了。伯父伯母想必對jiejie記掛的緊,我們便不要再耽擱了?!?/br> 還是這樣的結(jié)局,寧馨月心中凄涼,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千般討好就換來一聲jiejie,還是她「逼」 他的。 還是放棄吧,總是用他年少無知來自我安慰,其實(shí)根本就是人家看不上罷了。 想自己無論是在蘇州還是在師門,都是眾星捧月的角色,現(xiàn)如今這樣「下賤」 的討好他,依舊還是愛而不得。 想到這里她幾乎就要放棄,但轉(zhuǎn)念一想,若這最后一搏不去嘗試便真的再無機(jī)會了。 寧馨月心一橫,搶過風(fēng)勝雪的韁繩,「吁!」 的一聲同時勒停兩匹馬。 風(fēng)勝雪正欲詢問,右手就被少女捧起按在她的額前。 寧馨月有氣無力的說道:「勝雪,jiejie好難受,你摸摸我的頭..?!?/br> 肌膚相觸之下,微燙的感覺傳來。 風(fēng)勝雪心道壞了,這最后一哆嗦,她卻病倒了。 他終究是心善之人,逼著身體抱恙的少女在寒冬臘月趕路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即便他的心已經(jīng)飛到了母親身邊。 風(fēng)勝雪語氣柔和了許多:「那我們便先休整一夜吧,寒夜趕路是勝雪思慮欠周,累得jiejie染了風(fēng)寒,真是罪過?!?/br> 寧馨月身體健康,又是習(xí)武之人,那這么吞易染上風(fēng)寒?不過是方才想到旖旎之時潮紅的余韻罷了。 她現(xiàn)在心情舒暢,終于名正言順的摸到了他的手,還讓他摸了自己的額頭。 她默默給自己打氣:寧馨月啊,寧馨月,這第一步都邁出了,接下來一定要勇敢起來??!并不高的山,而且還有專門的山道,二人策馬很快便上去了。 拴好韁繩后走進(jìn)瓦房,原來是一間廟宇,牌匾上寫著「清詩仙子」。 風(fēng)勝雪并沒有很意外,這半年他也見過不少,初時還很驚訝,為何自家母親會有廟宇?后來才知這許多廟宇是百姓感念她守護(hù)邊城的恩德所立。 他招呼寧馨月先入內(nèi)休息,自己則是去薅些雜草準(zhǔn)備鋪床。 趁著風(fēng)勝雪不在,寧馨月虔誠的跪在蒲團(tuán)前叩拜:「劍仙 娘娘,求您保佑勝雪能夠接受我的心意,弟子寧馨月永干恩德!」 「jiejie你在說什么?」 沒有想到他動作這般快,回返的風(fēng)勝雪突兀一問著實(shí)驚到了寧馨月,她心虛道:「沒...沒什么,清詩仙子對中原有天大的恩德,在她的廟里借宿,自然是要拜拜的。」 母親如此受民眾愛戴,做兒子的理應(yīng)欣慰自豪,但是他卻生不出這等情緒。 皆因此處是母親的廟,供奉的是她的長生牌坊,即便那仙子凋像和母親仙姿風(fēng)馬牛不相及,但還是讓他睹物思人,心里難受。 敷衍的「哦」 了一生,風(fēng)勝雪便開始鋪床的活計(jì)。 他很貼心的將大部分雜草都鋪到了寧馨月那邊,在他看來男人禮讓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寧馨月看來就大大不同了。 少女心里現(xiàn)在跟吃了蜜糖一樣,他終究還是在意自己的。 常言道哪有孩子天天哭,誰家過年還不吃頓餃子?現(xiàn)在該她了。 替寧馨月整理好床鋪后,風(fēng)勝雪便摟著剩下那點(diǎn)草尋了個角落躺下了。 舟車勞頓疲憊不堪的他卻心中煩躁,難以入眠。 須臾,寧馨月終于鼓起勇氣走向風(fēng)勝雪躺著的角落。 她本想挨著意中人就那么躺著在他耳邊輕語,也學(xué)著話本中的sao浪女人在男人耳邊吐吐熱氣兒。 但還是膽怯了,一來怕他看輕自己,二來著實(shí)太過羞人。 任憑此前如何幻想,真要邁出這步時,卻未戰(zhàn)先怯。 于是她就那么蹲在他邊上,猶豫了好久才用細(xì)弱蚊蠅的聲音說道:「勝雪你睡了嗎?」 「嗯?」 風(fēng)勝雪有些意外,她蹲在背后自己居然絲毫未覺?并非少女輕功高絕,蓋因少年思母已近魔怔,情緒焦躁不安。 腦中心內(nèi)都是她的仙影,焉能察覺外界動靜?他有些不耐:「何事?」 此情此景,一個抱恙少女蹲在身側(cè),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 他應(yīng)該說的是:jiejie哪里不舒服?但快要魔怔的他哪里顧得上什么風(fēng)度謙和?寧馨月也因?yàn)檫^度緊張沒有察覺他的心情,轉(zhuǎn)而繼續(xù)說道:「勝雪,其實(shí)我對你..?!?/br> 「砰」 的一生,廟門大開,寒風(fēng)灌入,將寧馨月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被寒風(fēng)這么一激,煩躁的少年和深情的少女都清醒了不少。 風(fēng)勝雪有些后悔方才對于少女的冷淡,寧馨月則是忍不住想要當(dāng) 場罵娘。 究竟是那個殺千刀的壞她大事?她看向門口方向,一人身披大氅,頭戴帷帽不疾不徐坐在了廟宇中央。 然后隨手一揮,被寒風(fēng)吹得搖擺的木門就此合攏。 接著又丟出一棍狀物飛向了大門。 那棍狀物似是有生命力一般,靈巧的擠掉了斷裂的門栓,代替它將門牢牢關(guān)死。 風(fēng)聲被隔在廟外,廟中回蕩著三人的吐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