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具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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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16日 【第五章】 林家的這幾個大大小小的商鋪里,這個布莊可以說是最賺錢的產(chǎn)業(yè)了。一來這布莊的布料大多都是林家自己的織坊織造的,就連用于織就絲綢錦緞的蠶絲都是精挑細選,紋樣織花更是年年不重樣。正因如此即便價格略貴于他處,也依舊無法被同行布莊所替代。 而此時林琰身上的衣裙,更是吸引了大半女客的目光。她卻也不吝嗇,展開衣袖在手上,站在燈下給人看。 林琫抬起頭,一個一個的掃過那些五顏六色的織錦緞子,伸手摸上去,卻沒有林琫想的那樣薄,手感也不差。如今冬日里,布莊內(nèi)的布料大多都更為厚重一些,而那些綾羅軟紗,如今并不是適合穿的時節(jié),大多都暫放在角落里。 “你身上的這裙子真是好看極了……只是我穿綠色并不好看,不知有沒有煙紫色?”年輕女客這樣問著,手在她袖口上撫摸著。 “……自然是有。這云水碧其實不是太適合現(xiàn)在穿的,若是等天氣暖和些出門賞花踏青穿是最好的。本也打算等天暖和些再售賣的。” “若是不見你穿出來,我們都未見過這樣好的料子?,F(xiàn)在都穿出來了,還何必藏著掖著?”其中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道:“我也是老客了,快拿來給我們見見!” “唉,那跟我來吧。許二,你也跟我來。”林琰帶著伙計引那兩三女客來,親自打開西南角的柜子,叫人將布匹抱了出來,放在臺面上。云水碧的顏色素雅,便是五顏六色也不會叫人看的眼花。顏色不同,這料子上的暗紋也是不同。若是紫色,便是淺淺云煙,若是藍色,便是飛燕草。這布料一抖開,幾位女客的視線便都被其吸引了去。林琰從人群中走出來,向著林琫笑了笑:“唉,叫兄長見了笑話了?!?/br> “沒事。只是我也沒想到林家的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的這樣好?!?/br> “嗯,畢竟為了林家也好,為了自己也好,總要把這些都打理好的?!绷昼鼪]有否認的點了點頭。“你也知道,在鶴城時,母親經(jīng)常在府中織布,自從病了之后,織布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但也留下了不少紋樣。我雖然沒有那樣的天賦,但是這些紋樣若是能被織在這些錦緞上,母親見了大抵也會高興吧。” “阿琰……” “哎,沒什么。我怎么又提起這事了?!绷昼虼揭恍?,抬手撫摸著身旁堆起的布匹。 “小姐!”許二從人群里跑了出來,問道:“有好幾位客人說要買云水碧,只是這云水碧的價格還未定下來……” “嗯……這料子原本也未想這么早就售賣的。”林琰低頭思量著:“那你就跟她們說,這云水碧是放在暖室內(nèi)養(yǎng)殖的冬蠶,新絲最是透亮,織出的料子自然也不便宜。一匹是五兩的價格?!?/br> “五兩……”林琫有些詫異的重復(fù)了一遍。 在軍中時,五兩銀子,基本上能養(yǎng)活一個人好幾個月了! 林琰又繼續(xù)道:“當(dāng)然,若是買的多,自然也就便宜,兩匹及以上者,可以折為三兩半一匹,當(dāng)然,這云水碧也并非何時都有的,售出一匹便少一匹,每一種的顏色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啥嗵粜┫矚g的顏色帶去?!?/br> “明白了?!?/br> “三兩半……”林琫摸了摸下巴,低頭看著身上那身回到林府時林琰準備的那身袍子,又看了看林琰身上的衣裙,終于還是摸著鼻子移開了視線。林琰笑道:“兄長是在前線節(jié)省慣了的。但是這云水碧也實在擔(dān)得起這價格的。且這布莊的客人大多都是熟客,也熟知我這里的布料價格的?!?/br> “原來如此?!绷脂e笑著點頭。“不過這個售出的方式倒是精妙的很,若是我,也斷不會買一匹走了?!?/br> “不過是商販之間一些常見的小伎倆罷了?!绷昼ь^,看向屋外。此時以近申時,問道:“這里沒有什么事了,兄長可要同我回去?” 三人說笑著回了林府。還未到門前,那盒糕點在林琫手里就吃了個七七八八。林琫低頭擦去嘴角的渣子,身旁的紅秀卻咦了一聲,道:“少爺,那里有個人,是不是又是找您的?” “又?”林琫差點沒噎回去,抬頭一看,一個身著暗紅官袍的青年站在門前,也不知是冷還是什么,在門前來回踱步卻遲遲未開門。林琰倒是沒說什么,擰眉細細思索著,直至門前,才終于上前搭話道:“不知這位公子,何故在門前踱步?” 青年回身來,視線在三人身上掃過,又在他們的衣著上停頓了半分,拱手道:“啊,在下趙長庚,暫任中書侍郎一職。不知兩位可是林小姐同林世子?” “正是。”兩人還了禮,林琫問道:“不知趙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啊。也是久聞世子之名,卻忙碌著一時不曾來拜訪。今日得了空,就走來了。不知是否打擾?”趙長庚笑著道。 林琫自然看到了他懷中被布包裹著的劍狀物。似是極為珍貴,但是包裹的布也只是最尋常的棉麻。他也不笨,這一日日找來都是宮中來客,冷不丁來個未見過的官員,他就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定然和太子有關(guān)系。 但也自然不能直接將人哄了去的。林琫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屋外寒冷,不管有何事也不如進屋說來,請?!?/br> 兩人將人請了進來,林琰一福身便帶著紅秀去張羅著準備飯食,二人坐到了客堂之中,直到丫鬟們倒了茶,趙長庚才終于重新開口道:“此次一來,真是趕巧了,我也才到林府不久,就遇到了二位。” 林琫心道你的腳印吧林府門口的雪都踩成泥了,少說也得踱步個一刻鐘吧,好在杭州城內(nèi)沒有北地那樣寒冷。他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慶幸在路上吃了個半飽,不然此時又不知道要餓上多久?!鞍。皇峭蝗慌d致上來,叫林琰帶我走走。我雖然在林府住了好一段時間,不過倒是很少有機會出去,一來也怕迷了路……啊。倒是忘了趙大人此番前來的正事了?!?/br> 林琫放下茶盞:“您是找我的嗎?” “是了。此番來也確實是想同林世子討論一番。畢竟世子常年身在軍中,也應(yīng)當(dāng)會有一番獨特的見解?!?/br> “……林某那點本事實在上不了臺面,若沒有義父,也不會有今天的林琫。關(guān)于見解方面,林某見識只能稱得上淺薄,不知道趙大人指的是哪些?” “世子不必太過自謙。只是探討,畢竟世子的名聲趙某還是有所耳聞的?!彼D了頓,道:“世子認為,要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可以被稱之為‘以民為本’呢?” “啊……”林琫微微一愣,低頭思索起來。他道:“這倒是無法一言兩語說的清的。” “林世子只管說便是。” “天下百姓一輩子,無非是為了吃飽穿暖。若是這些都無法滿足,自然也無法稱得上以民為本。 若是吃上,自然也就離不開農(nóng)。當(dāng)年前朝大旱時期,幾乎耗盡了國庫中的糧食,卻依舊很多人無法挺過。所以不能完全將此指望上天,若是我朝廣修水道大壩,自然是能解決一些這樣的問題,到時候若是天災(zāi),也不至于完全擔(dān)心。” “如此?!壁w長庚點了點頭。 “其次,你也知曉,一如織造,鍛造等等工藝,也是極其重要的。一來百姓所求在此,二來這些東西若是同商隊售出,自然也能為我大洪百姓帶來不小的收入。”林琫摸著下巴細細思考著,一時卻也想不出來什么了,只能笑著端起杯盞:“林某也只能說個大概,實在說不出什么好東西來?!?/br> “哈哈,世子說的已經(jīng)很好了,無須說的太詳細,畢竟這種事便是圣上也不一定能一個人全部想明白的?!彼D了頓,繼續(xù)道:“不過我并非想反駁林世子,但是你說的這些事,要想真的完全實現(xiàn),必須要做一件事,才能完成?!?/br> “哦?不知是什么?” “那便是肅清朝綱。” 林琫端著茶的手一頓。 果然是太子派來的。 林琫還未說什么,便見林琰換了身衣袍從門前走來,自顧自的在林琫身邊坐下。她輕笑了一下,道:“我可打擾了二位的話?” 實際上林琰在外也聽了幾句,本來在那望江樓一事之后就對這些所謂的朝廷官員有些偏見,而此一聽卻是越聽越不對味,當(dāng)即便走了進來。想來林府也是她上下打理的,斷沒有她進都不能進的道理。 “趙大人請講。” 趙長庚微微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想來您也知道,這前朝的官員之多,卻在一點點蠶食我大洪國本,表面上似是什么為國盡忠,私底下的勾當(dāng)確實不少。我聽您剛剛所言,也斷定林世子的聲名所言非虛,自然也知道,若是這些蛀蟲一日不除,百姓也無法安生啊。” “林某……”林琫干笑了一聲,“趙大人所言確實有道理,但林某實在不擅長朝中之事,對于朝中諸事,林某也不好說什么?!?/br> 林琰捧起茶盞,眼睛卻依舊落在趙長庚身上,不出片刻又移開,只是默默的喝了口茶。趙長庚此人看起來還算清秀,舉止端莊,林琰雖然不懂朝廷中的人情世故,但也和朝廷中的官員打過交道。那個望江樓的官員已經(jīng)讓他印象格外深刻了,所以對這些人多少都會有些警惕。 上午才來了一個寧如笙,下午便又來了一個不知道那里蹦出來的中書侍郎,林琰又不愚笨,自然知道這算盤打到了哪里。 趙長庚似乎也知道林琫會這樣說,也沒有多意外,只是繼續(xù)說道:“世子有所顧慮,我自然也是理解的。其實……”他笑了一下,道:“世子在前線時,應(yīng)當(dāng)聽說過趙樞此人?” “趙樞?”林琫聽著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些朦朧的印象,他有些不確定道:“我記得確實有一位副將,名叫趙樞。” “那正是家父。”趙長庚笑了起來,“其實我趙家,同林家一樣,亦是將門,我卻是這趙家位數(shù)不多的文官。雖然如此,父兄卻格外支持我在朝中為官,細細想來,大抵也是被世子這樣的青年才俊所影響?!?/br> “哪里?!?/br> 這一番話便是林琫再不想承認也聽得極為喜歡,顯然此人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樣簡單。趙長庚終于將那帶來的物件一層一層展開布料,終于將那柄劍顯露在三人面前。 那是一柄玉具劍。即便林琫見得不多也能一眼認出這把劍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微微側(cè)頭看向林琰,同林琰有些疑惑眼神對上了一瞬。 莫非是給林琰的?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柄劍上。劍身上的玉并不算上等,說透亮,也不透亮,說光澤,也無油潤之感。這樣的玉說不上好,卻做成了這樣的一把劍。林琫一時也有些琢磨不清此人的意思。 趙長庚的手依舊隔著那棉麻 包裹握著那把劍,眼神在劍身上停頓了半響,抬頭看向林琫:“其實此次前來,也是一位——哈,算是好友的人托付我來。” “好友嗎……”林琫心中能猜出兩分,但還是問道:“不知道是哪位好友?我可認識?” “世子不妨先聽聽這柄劍的來歷?說不定您也能猜到究竟是何人?!壁w長庚將劍放在膝上,緩緩說道:“大概是前朝永昭二十一年時,北地作為我軍的后方,當(dāng)時處于分不出手管理的狀態(tài),所以有些地方,依舊沿用了前朝拜降的太守縣令來管理。 但這些官員里,總有一兩個早已習(xí)慣了奢侈生活,壓榨百姓之人。待我方士兵大多離開后,便又是那副貪得無厭的嘴臉。此事若是不得到解決,定然會引起百姓的不滿。于是便有一位公子隱姓埋名來到了這個地方,來探查這個地方的縣令是否真的如同百姓說起的那樣。 公子先是裝作尋常百姓,卻見此處本應(yīng)富足的地方一如旱災(zāi)之時貧瘠,又見平常商販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衙役奪去東西不敢反抗。這顯然不是應(yīng)有的景象。他沒有刻意的聲張,直到想要慢慢查來時,又遇到了那縣令之子當(dāng)街強搶民女的事。公子自然是不吞眼中出現(xiàn)此事,便當(dāng)即亮出了身份,又叫隨同近衛(wèi)將那人扣下,同時將縣衙中徹底搜查了個遍,查出他這幾年來所有貪下的銀兩,乃是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 “嗯……如此?!绷脂e應(yīng)和著點了點頭。他自入軍中,就幾乎沒有時間顧及其他的事了。這樣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林琰示意丫鬟將茶盞里的茶倒上,一句話也未說的安靜的坐在旁側(cè)。 “后來呢?” “他將這些銀兩大半都歸還給了百姓。有從商販攤上那東西不給錢的,也一一補上了。那縣衙大半的人幾乎都給他換了去,這縣令也是鋃鐺入獄。公子也知曉此事若是再有第二次,便再無百姓的信任,是再不能馬虎的事。在新的縣令到達之前,他便親自來處理當(dāng)?shù)氐乃惺聞?wù),親力親為,事無巨細。再加上,公子在剛剛到達那處時乃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來看,身居高位后,卻半分官架子都無。他在那里做了兩年的縣令,也是廣修水利,廣開良田。自公子離開時,所有的百姓皆前來送行。那百姓哪有什么銀錢,卻依舊湊上了許多,來叫人打造了這把玉具劍。 對于公子來說,這把劍亦是一種百姓的對他的期待和認可。就連這包裹著此劍的布,都舍不得丟棄。正因如此,這把玉具劍也成了提醒他所求的方向和目標(biāo)。即便同其他金銀玉器相比算不上貴重,也依舊是公子最為珍視之物。” 林琫挑眉,并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回應(yīng)。他若是猜不出這所謂的“公子”是誰才是怪事,只是這番舉動,不管是誰做的,他都會對此人另眼相看。只是他既然如此珍視此物,為何又會把它拿出來送人呢? 林琫不禁又看了那喝茶的林琰一眼。 “……林某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绷脂e的視線落在那柄劍上,決定還是問出這件事:“那位‘公子’,應(yīng)該便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吧?” 趙長庚點頭,隨后他站起身,捧著劍走向林琫,將那柄劍放在他面前:“剛剛那些故事,自然也是真的。那時太子殿下的身體并沒有很好,又經(jīng)過兩年辛勞,反而又有了加重的趨勢。如今,又要未大洪的前路打下基礎(chǔ)。這柄劍,也是太子殿下托我?guī)Ыo你的。在殿下眼中,您同這柄劍一般重要。對太子殿下是,對大洪更是?!?/br> 發(fā)^.^新^.^地^.^址 5m6m7m8m…℃〇M “啊……”林琫聽完這番話,非但沒有感動,反而又無端的升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柄劍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但正因為這分量,他反而才更不敢收! 他并不知道,這柄劍贈與自己,太子會從他這里取走什么。 還是說會從林家取走什么? 林琫一時間想不明白,也沒有接過來,只是扭過頭看了林琰一眼。林琰面上的表情卻更加精彩了,又似乎有些驚愕,有帶了幾分怒氣。林琰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站在趙長庚身旁打量著這把劍?!斑?,當(dāng)真是一把好劍。只是這太子殿下貼身的玉具劍,就這樣送給了他人。這貼身之物送人的意思,趙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是……嗯?” 這樣的一番話叫趙長庚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 “我……有些不明白林姑娘的意思?!壁w長庚仍是捧著劍的姿勢站在原地,林琫此刻也幾乎同趙長庚一般,沒有反應(yīng)過來林琰是什么意思。 “想來這太子殿下也是個讀過圣賢書的人,這其中的道理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不懂吧?貼身之物向來都是他人碰都碰不得的,怎么今日就托了個外人送了過來?” 趙長庚徹底懵住了,他有些聽不懂林琰話中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這話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他到了門前的時候,站在林府門口左想右想,想了所有的對策和結(jié)果,都沒有想過如果出了這樣的問題要怎樣應(yīng)對。 因為他都沒有聽明白這番話究竟講了個什么! “阿琰?”林琫也沒聽明白,不如說兩個人的話,他都沒有聽明白。 這位趙大人的意思是這柄劍很貴重,是貼身物品,送給我,為什么要送給我呢? 林琰此時又有些生氣的 樣子……其實他幾乎沒有見過林琰生氣時究竟是什么樣子,但是平時她說話,絕對不是這樣的語氣! 難不成……依舊是希望林琰能嫁給他? 但是這柄劍送給林琰不是更合適嗎! “太子殿下不便前來,且又信得過我,便……托我送了過來?!壁w長庚只能這樣說。 不然要怎么說?說太子殿下尤其需要林世子幫他做事?說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世子的信任嗎? 他又不傻,但是現(xiàn)在只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是嗎?” 林琰抬眼,和趙長庚的雙眼對視。她在廳中來回踱步著,道:“那你說說,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心思?太子既然信得過趙大人,不會這點事也不會同趙大人說吧?” “這……” “雖然這番話在趙大人耳中并不中聽,但我林琰雖是女流之輩,但也和不少人打過交道。趙大人,您也知道我兄長是何許人也,太子之位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須將林國公放在眼中,這樣的打算,還是讓太子殿下打消為上?” “阿琰?”林琫在兩者對峙之間夾著多少有些尷尬,他站起身擋在二人中間,揮著手尷尬笑道:“阿琰,不說了,若是生了氣就不好看了?!?/br> 林琰的視線落在林琫臉上,終于才多少將眼中的鋒芒收斂了些許。她垂了眼眸,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林琰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在望江樓里遇到的男寵。 感覺更像是娼妓。她身為林府的大家閨秀,自然不會出入煙花之地,但并不代表她沒見過。常常有老鴇帶著挽花樓的妓女來選衣料,那樣的輕浮模樣尤其深入人心。她時常想,若是那時贖紅秀贖的晚了,紅秀是否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林琰卻從那番話里,莫名想到她最敬愛的哥哥成了那副面上擦著粉,涂著胭脂不男不女的人,依偎在別的男人身邊,她就不禁覺得無比惡心。 既惡心,又讓人覺得惱怒。 趙長庚一時沒有回應(yīng),開始會想剛剛那一句話說錯了。 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說成其他的意思啊。這得到太子的賞識,不應(yīng)該是很好的事嗎? 還是已經(jīng)被他人搶了先? “……林世子,林姑娘。我知道二位和太子殿下見面不多,但太子殿下也絕對擔(dān)得上賢明二字。太子看中世子,也是認為世子也一定同太子殿下是同路人。若非如此,也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門拜訪。此番好意,還望世子莫要拒絕才是!” 林琰聽罷,卻道:“趙大人,我兄妹二人確實不知太子心思。但正因如此,才更無法收下。畢竟趙大人所言‘同路’,怕是太過委婉了吧?這樣一件貼身之物都送了來,顯然不是‘同路’這樣簡單了吧?”林琰話罷,卻沒有給趙長庚一點說話的機會,向著門前掃雪的王五道:“王五,送趙大人回去吧。入了夜,林府時不接待客人的?!?/br> “唉,好,小姐?!?/br> 趙長庚抱著劍,稀里糊涂的被趕了出來。他回過頭看了看背后緊緊關(guān)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懷中的那柄玉具劍。直到抱著劍走近宮中時,都帶著無法驅(qū)散的茫然。 只這一次,就足以讓他對林家印象深刻。 林琫倒是茫然了。他本來應(yīng)該說些什么,但是一時間話到嘴邊,甚至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方是meimei,一方是太子黨派的大臣?;蛟S他確實什么都不該說,他說話只會讓局面更僵硬。 林琰終于長長的呼了口氣,似乎放松下來似的。她轉(zhuǎn)過頭,對著尚且不明所以的林琫笑著道:“兄長應(yīng)是餓壞了吧?父親還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不如咱們一同去吃些如何?” 自趙長庚走后,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再來林府了。林琫這段時間得了個清凈,除去看書外,便坐在院子里對著那半開的梅花發(fā)呆,腦子里一遍一遍的想著哪天發(fā)生的事。林琫想,林琰大概真的不喜歡太子此人,乃至連他的東西都不愿收下。雖然有些地方還是說不通,但是不管林琫怎么想當(dāng)時兩人的對話,仍是不明白究竟說的是什么。 林琫當(dāng)然不知道這件禮物被退回時,太子臉上的表情究竟有多復(fù)雜。自然,宮中是個守不住秘密的地方,便也會有另外的人知曉。 挽花樓。 李尹走進來時,正是晚上此處最熱鬧的時候。 在有了前幾次的教訓(xùn)后,他再也沒有穿著朝服來到此處。女人的驚叫聲和嬉笑混作一團,有時不時傳來幾聲杯子摔落的聲響。那門前濃妝艷抹的女子湊到了李尹身旁,挽住了李尹的手臂。即便只是一瞬間,就被李尹躲了去。她嬉笑道:“哎呦,還是個害羞的主~” “不必了。我是來找人的。你們這里管事的呢?”李尹道。 不多時,便有一豐碩女人小跑著過來,陪著笑道:“呦,這不是李大人嗎?又來找皇……啊,找喬公子對吧。彩云,去招呼別的客人去?!?/br> “他在嗎?” “在呢,在呢。哎呦,又點了我家的蕓玲兒,正玩著呢?,F(xiàn)在上去的話……” “在就好?!崩钜踔翛]有等老鴇說完,轉(zhuǎn)頭輕車熟路的順著樓梯上了二樓。老鴇看著他的背影,無言搖了搖頭。 甚至還沒有進屋,就能聽到女人的浪叫聲。這個聲音確實讓李尹微微停頓,半響輕叩三聲門,甚至不等內(nèi)里答復(fù)便直接推門進入——在這場交合結(jié)束之前,這位皇子是絕不會搭理這件事的。 “三皇子殿下?!?/br> “嗯。” 紗簾之后的浪叫聲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yīng)。李尹垂著雙眼,半刻也沒有看著前方。反而因此驚慌了一瞬,發(fā)出了更誘人的呻吟。那紗簾薄透,女人身子赤裸著坐在男人的巨根上,一上一下的伺候著xue中之物,雙手撐在沈瑜喬的胸前。只要李尹一抬頭,便能將其中景色全部映入眼中。 “皇子殿下……您可還記得林家世子?”李尹咽了咽唾液,繼續(xù)道。他到底也是個男人,便是聽著也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誰?” “就是那位被圣上封做平南公的林升的養(yǎng)子。如今就在京城內(nèi)。” “嗯啊~嗚……” 女人幾近高潮時的浪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瑜喬并不滿意似的在女人的臀rou上拍了一下,那軀體矯揉造作的扭了扭,似若有氣無力般的趴在沈瑜和身上,兩團軟rou越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沈瑜喬顯然并沒有玩到盡興。他握住那纖纖細腰,壓著他向自己身下壓了下去。女人嬌聲罵了一句“討厭”,抬眼瞥了一眼站在門前的李尹,軟著腰將他下面吃了個徹底,隨著沈瑜喬的動作呻吟著,似若堅持不住的樣子。 兩人忘我的玩樂已經(jīng)完全將李尹此人完全晾在了一旁。過了許久,沈瑜喬才慢悠悠的問道:“他叫什么?” “回殿下,此人名叫林琫。”李尹臣次機會忙著將話全部說完:“殿下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此人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一直有東宮的人往林府送禮,應(yīng)是太子想要招攬此人。殿下,我們是否也應(yīng)該……” “公子~奴家受不住了~”女人似是撒嬌似是勾引的貼著沈瑜喬,一次來奪走他所有的注意力。沈瑜喬笑了一聲,手掌在女人的胸前捏了一下,引得人嬌喘連連。他不耐煩道:“要做什么就去做,一個野小子而已,用不著向我匯報?!?/br> “只是太子殿下又格外重視他,而且屬下聽聞,前些日子有人帶著太子的貼身玉劍前去拜訪,結(jié)果人出來時,劍依舊沒有送出去,又帶了回來?!?/br> 沈瑜和摸了一塊銀錠放在了女人身邊,道:“你出去吧。接下來該是鶯兒了吧?你去叫她上來。” “是~” 女人從床上爬了下來,扯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長衫裹了簡單裹了身體,捧著那錠銀子跨步走了去。那衫子也不厚實,甚至能隔著衣服看見女人身上的風(fēng)景。她瞥了一眼低頭站在門前的李尹,微不可見的哼了一聲,開門離開。 趁著這段功夫,李尹才終于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抬頭看向剛剛從床上站起來給自己倒酒的沈瑜喬。比起前兩日,那面上的蒼白之色甚至還不如病中的太子,甚至臉側(cè)都能看到微微的凹陷。這樣的事他作為臣子也勸了幾回,就再也不說什么了。李尹在心中嘆了口氣。沈瑜喬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把我那病懨懨的兄長給拒了?” “臣猜測……正是如此?!?/br>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想不到你李尹也會有如此幽默的時候?!?/br> 不多時,便又有一女叩門而入,徑直走至床邊。那女子年紀看起來較小,似是接客不多,舉止都顯得十分羞澀。正欲多入屏風(fēng)后,就被沈瑜喬一把拽來,草草扯去身上的衣裙。李尹道:“殿下,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我知道了。”沈瑜喬手上的動作未停,道:“你去做就是?!?/br> “殿下,你想啊,這太子的面子,誰會不給?這林琫這幾日來,卻是半分禮物都未收下,顯然是和這太子交了惡。若是我們趁機招攬,這林琫歸于我們麾下,不管如何,總是能有機會將太子一軍的?!?/br> 李尹所言也不是毫無道理。而沈瑜喬此時卻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只專注于身下的美景。少女嬌柔的呻吟聲無疑在這本就旖旎的空間內(nèi)升高了幾分溫度,沈瑜喬在這樣的嬌吟聲中不知疲倦的將下身插入了那柔軟且早已濕透了的xue內(nèi)。他舒服的嘗嘗呼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要怎么做?” “殿下,咱們自然也要表現(xiàn)出誠意來?!崩钜鬼剂康溃骸凹热惶拥亩Y他都不收,那咱們也自然不必送禮。若是皇子殿下您親自去拜訪,那林琫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就這點事?” “殿下,此時是宜早不宜遲。既然太子費勁心思想將此人籠絡(luò)道身邊,那定然是有些什么他人不知道的本事。”李尹見他依舊有些無動于衷,直言道:“殿下您想,若是此人被您招攬了,您成為太子的可能性自然只增不減,到了那時,您想要多少個沒人就要多少個美人,豈不是美哉?” 沈瑜喬的動作并沒有因此停下,在交合聲中抬頭飲下了一口美人渡來的美酒,半響才終于道;“你定好了時日在告訴我?,F(xiàn)在先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