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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僧(161-165)

    2023年3月11日

    第161章:本宮為了劉子今而來

    看門的家丁連滾帶爬找到剛從宮中回到府上的劉巒安,說是圣上來了。

    “胡說!”劉巒安厲聲,恨不得抽這奴才一大嘴巴子。

    他從宮里回來前,見到圣上攜俞婕妤去了‘金級殿’前的午門廣場,這會兒回到府中,他還沒換上便服,這冒失的奴才就說圣上來了。

    可笑,難不成有兩個圣上,一個在宮內(nèi),一個在宮外。

    “是真的,大人,他的隨身侍從掏出一塊宮牌,那宮牌,確確實(shí)實(shí)是皇子所用,宮內(nèi)現(xiàn)下沒有皇子,持這種宮牌的人,很可能是圣上?!?/br>
    劉巒安眉一皺,察覺事情不妙:“人呢?”

    “奴才給迎進(jìn)來了,安排去了花廳,好茶好喝的,給招待著?!?/br>
    這一定不是圣上,劉巒安很確定。

    來不及換下官服,劉巒安就去花廳見人了,急急忙忙一走去,就認(rèn)出了正咬著桃酥吃的‘男子’是薛品玉。

    難怪她拿的宮牌是皇子所用。

    她與薛滿有jian情,薛滿當(dāng)了皇帝,又沒有下一代,宮牌或是送了她,或是被她討了去,才造成這樣的誤會。

    她來做什么?還打扮成了這樣?

    劉巒安審視著她,跨過了花廳的門檻,走了進(jìn)去。

    “微臣劉巒安,拜見韞國公主,劉某有失遠(yuǎn)迎,還望公主恕罪?!?/br>
    薛品玉對他一眼認(rèn)出自己,甚感滿意:“不錯,劉大人看上去老眼昏花,沒想到,還是能認(rèn)出本宮的?!?/br>
    “公主隻是換了一套衣服而已,又不是毀容,或是扒了別人的臉皮,安在自己臉上,公主的模樣,微臣至死都難忘。”

    這人說話夾槍帶棒的,薛品玉不知道哪兒得罪了他,咳了一聲說道:“劉大人,本宮摸了一下你府邸外的石獅子,就被你府上的家丁吼了,他們還要準(zhǔn)備動手毆打本宮?!?/br>
    “公主見諒,他們本就是看門護(hù)院的人,忠誠勇猛,見有生人碰了劉府的東西,吼兩句,很正常,換作公主府外的石獅子被生人摸了,也自有宮人們,為公主打抱不平?!?/br>
    薛品玉端過手邊的一杯熱茶,不喝,隻是捧著暖手,說道:“本宮的公主府外,放的不是石獅子,而是一對水牛,寓意……本宮牛氣沖天。”

    稍作停頓,薛品玉說道:“他們還打著這里是駙馬爺家的家門口旗號,平民不能摸石獅子,雖說皇兄下了旨,賜了婚,本宮掰不贏皇兄,退不了這門婚,但劉子今還未正式嫁進(jìn)公主府,你們就自詡是駙馬爺,欺辱老百姓了,這傳出去,有損本宮的名聲?!?/br>
    為了石獅子,勞駕薛品玉來劉府說一通,劉巒安想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薛品玉來刁難。

    劉巒安隻想滿足了薛品玉,將她這尊大神請離。

    “公主說的對,公主想要如何懲罰他們,盡管開口。”

    “就讓他們,把你們府外的那一對石獅子抬去菜市場,讓大家都摸一摸你們劉府的石獅子,若是摸髒了,本宮賠你們一對石獅子?!?/br>
    劉巒安對著薛品玉行了一禮:“那就依公主的話所言,隻是石獅子被摸髒了,無需公主賠,我們劉家,雖說家小業(yè)小,高攀了公主,但買十對石獅子的錢,還是有的。”

    看薛品玉吩咐完,沒有要走的意思,劉巒安說道:“公主,微臣送你。”

    看劉巒安急著趕自己走,薛品玉就越不想走,就要?dú)庖粴膺@對自己說話不客氣的劉巒安。

    “不急,你去把劉子今叫來,今兒個,本宮可不是專為這石獅子而來,本宮是為了劉子今而來。”

    第162章:就讓公主和駙馬玩

    劉子今的傷已好到差不多了,雖然背上有幾處摸不著的鞭傷,時不時的還會疼一下,但已比第一日痛到不能下床要好的多了。

    他差仆人將他扶到素輿上,他要去公主府,仆人受了劉巒安的吩咐,要死守二公子,不要他去找公主,說道:“公子,你傷未痊愈,且再等一等,你與公主的婚期在即,很快就會見麵,不在乎這多一日少一日的?!?/br>
    “你不在乎,我在乎,快點(diǎn),扶我坐上素輿?!?/br>
    劉子今坐在床上,挪動上半身,帶動下半身兩條腿拖行,望著床邊近在咫尺的素輿,想要坐上去。

    沒仆人搭一把手,他坐不上素輿。

    “公子,恕奴才無法從命,你若要去外頭曬太陽,奴才可以推你去,但你要坐上素輿去見公主,那是萬萬不行的,劉大人吩咐了,在成親前,公子不能去見公主。”

    劉子今見這狗奴才不肯幫自己坐上素輿,一咬牙,自己冒險費(fèi)勁往床邊的素輿上坐去。

    “公子,小心——”

    那奴才張手要去扶,可為時已晚,劉子今已經(jīng)在翻身爬去素輿的頃刻間,摔下了床。

    “公子,你沒事吧?!?/br>
    那奴才驚呼,抱劉子今坐在床上,看見他臉上被摔出了一塊淤青。

    正在此時,門外一名穿粉衣的婢女趕來,喘了兩口氣,說道:“大人請公子去花廳一敘,公主來府上了?!?/br>
    “快,快,快。”劉子今激動地握住素輿的椅背,撐著上半身,笑若燦陽。

    “快帶我去見公主?!?/br>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薛品玉會來府上找自己,語氣都發(fā)著顫。

    家丁將劉子今安置在素輿上,就要推他出去,他又拉住輪子,說道:“不忙,我要換身好看的衣裳去見公主,快去找我那件月白色衣袍,再拿一根紅玉抹額,我要好好打扮一番。”

    “是,公子。”

    薛品玉以為很快就能見到劉子今,可等了半柱香,才看見身穿竹紋墨色衣袍的劉子今,坐著素輿姍姍來遲。

    他從月白色衣袍換成了緇色,又覺緇色太暗,選了多件,才勉強(qiáng)覺得竹紋墨色衣袍尚可。

    他棄戴了紅珠抹額,往頭發(fā)上插了一根竹節(jié)狀玉簪,在光是想怎么把自己打扮好看這一點(diǎn),就誤了多時。

    薛品玉看他那張臉,知他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沒錯了,可再看他全身,坐在素輿上的他,明顯就是一個廢人。

    他一開口,還是熟悉的他。

    “劉子今拜見公主,向公主問安,幾日不見,公主可好?!?/br>
    薛品玉最討厭等人了,饒是等薛滿,她也會生出諸多不滿,本是要對劉子今發(fā)火,讓自己等久了,可看他左臉顴骨附近有一塊淤青,薛品玉問道:“你臉怎么了?”

    “沒怎么?!眲⒆咏衩嗣撬悬c(diǎn)疼,但還能忍,“這是我睡覺時,不小心撞上床桿磕碰出來的?!?/br>
    這睡的是什么覺,能讓人撞上床桿。

    薛品玉眼中狐疑,一旁的劉巒安看向推著劉子今前來的家丁,那家丁對上劉巒安尖銳的眼神,為自己沒照顧好劉子今而心虛低頭。

    薛品玉來了,劉子今的眼里就隻有薛品玉了,他看劉巒安安穩(wěn)坐在花廳里不離開,說道:“哥,我?guī)Ч魅バ』▓@看蝴蝶?!?/br>
    “蝴蝶有什么好看的,就在這里坐著,公主有什么話和你說,就在這里說,我聽著,不要去沒人的地方,省得被人猜忌。”

    劉巒安端過茶盞,喝了一口茶水。

    這讓薛品玉逆反,自己偏要和劉子今去沒人的地方。

    她拉過劉子今坐的素輿,推著劉子今就跑了出去,劉巒安連茶水都未吞下,急得將茶杯一放,就要去追。

    “公主,留步?!?/br>
    “劉大人,還是別追了,就讓公主和駙馬爺玩一會兒?!?/br>
    桃夭展開手,攔下了劉巒安。

    第163章:彩云易散琉璃脆

    素輿是選用生長了十幾年的楠木制成,相當(dāng)沉,還有一個人坐在上麵,那便是沉上加沉了。

    薛品玉推著素輿跑出幾步后,小腹忽然發(fā)緊,微微漲疼,她停下,捂上肚子愣了愣,一時給忘了,自己有孕了。

    “怎么了?公主?!眲⒆咏窕仡^看薛品玉臉色不對,問道,“可是閃著腰,或是傷著手了?”

    薛品玉站在原地不敢動,劉子今雙手放在兩側(cè)的輪子上,說道:“公主放手,我隻要坐上了素輿,我能行?!?/br>
    待薛品玉放開手,劉子今自己拿手撫上素輿上的兩側(cè)輪子,向前滾動。

    滑行了一陣,劉子今看薛品玉沒有跟上,招呼道:“公主,走啊,我?guī)闳バ』▓@看蝴蝶?!?/br>
    這個能把狗都凍死的天氣,哪兒來的蝴蝶。

    薛品玉隻當(dāng)他是胡說,試著小步邁開,沒感覺到身下有液體流出,她驚出一身的冷汗才漸漸散了,大著膽向劉子今走去。

    “公主這是第一次來我府上,我先帶公主去小花園看蝴蝶,再領(lǐng)著公主去府上逛一圈,最后我?guī)Ч魅タ次夷镉H?!?/br>
    薛品玉拍手叫好:“不錯,看來本宮來找你是對的,有了你,好玩多了。”

    聽到薛品玉對自己的認(rèn)可,劉子今雖身處冬天,卻如置身于百花中。

    “是么?!眲⒆咏裢浦剌浬系妮喿?,指甲里嵌進(jìn)泥土都不自知,臉上笑意加深,“我還擔(dān)心之前會惹公主煩,公主不愿與我成親?!?/br>
    薛品玉想,他說的不無道理,自己確實(shí)不想和他成親,但自己入不了宮,當(dāng)不成皇后,皇兄繁忙,要應(yīng)付國事,太后沒安好心,現(xiàn)在懷著身孕輕舉妄動不得,不如就與劉子今做一對假夫妻,有他在身邊,也可解悶。

    “劉子今,你府上還有沒有好玩的東西?”

    “好玩的多了去,公主隻要與我在一起,就是一根草,我都可以給公主玩出花樣。”

    在劉子今的帶領(lǐng)下,薛品玉來到了劉府的小花園。

    冬日里,花園里沒有花,有的隻是枯木與綠植,薛品玉問蝴蝶在哪兒,劉子今引她去了小花園的棚房里,揭下一層又一層的干稻草,一個木箱赫然出現(xiàn)。

    劉子今打開木箱,里麵鋪著的還是層層稻草,將那些稻草一一扒開,裝有蝴蝶的玻璃罐子就露了出來。

    “?。『?!真的有蝴蝶!”薛品玉欣喜不已,捧起稻草內(nèi)的一個玻璃罐子。

    那些蝴蝶都是活的,貼在玻璃罐子內(nèi)壁扇動翅膀。

    劉子今:“這是都是我精心養(yǎng)的蝴蝶,準(zhǔn)備與公主成親那一日放飛。”

    “劉子今,看不出來啊,你腿不行,腦子是一等一的好,大冬日里,還把蝴蝶養(yǎng)活了?!?/br>
    薛品玉捧著玻璃瓶左看右看,還不知自己的話無意中傷了劉子今

    。

    劉子今也在無數(shù)個夜里懊惱,自己的腿是好的,該有多好,這樣更配公主,如今自己這個殘疾樣,配不得公主。

    可他心悅仰慕公主已久,不配,也得硬配。

    從黯然神傷到豁然開朗,沒用到多久,薛品玉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公主,你扒開瓶塞,放蝴蝶們出來會更美?!?/br>
    “好嘞?!毖ζ酚裣攵紱]想就拔開了瓶塞。

    瓶塞一開,一群蝴蝶們從罐子里飛出的一幕,注定要讓薛品玉記很久很久。

    漫天五彩蝴蝶飛舞,裝點(diǎn)了銀裝素裹的天地間,也裝點(diǎn)了薛品玉那孤寂凄涼的心境。

    但在看見蝴蝶飛越一片雪地后,蝴蝶接二連三被凍到一隻隻掉落在地,落了一片尸體在雪上,不知怎的,薛品玉就想起了圓舒。

    要是圓舒看到這一幕,他定會念上好幾聲阿彌陀佛,念經(jīng)超度這些生靈。

    世間好物不堅固,彩云易散琉璃脆。

    美好的東西都是轉(zhuǎn)瞬即逝,留不住,留不得。

    劉子今坐在素輿上,看見薛品玉抱著空落落的玻璃罐回過身。

    她眼睛熱熱的,說道:“就讓蝴蝶呆在罐子里,不要放它們出來,待到春暖花開,再將它們放走好不好?!?/br>
    “好?!眲⒆咏顸c(diǎn)點(diǎn)頭,說了一聲好,又說了一聲好。

    “子今都答應(yīng)公主。”

    第164章:隻愿與公主長相廝守

    正月初三,大吉,宜嫁娶。

    整個燕城的人都知今日是當(dāng)今圣上最疼愛的九meimei薛品玉出嫁,婚嫁禮儀之最,遠(yuǎn)超去年出嫁的南長公主薛采玉出嫁排場。

    南長公主出嫁時,可沒有像薛品玉這般,不僅昭告天下,還晉封她為韞國公主,將其留在燕城,賜了一棟好大的公主宅,食祿等同皇長子規(guī)格。

    百姓們茶馀飯后,都拿薛品玉說起笑,說她二嫁,從始皇后變成了殘廢駙馬的妻子。

    長巷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百姓嫁女,都是夫婿騎俊馬,帶著聘禮長隊去迎新娘,帶其回夫家。

    皇家嫁女,隻會比這更繁瑣,隻是薛品玉有了身子,劉子今雙腿有疾,薛滿就讓禮部改了規(guī)矩,改由劉子今坐馬車前去公主府,薛品玉就在公主府等候,不必移動,也不用隨劉子今再回一趟劉府。

    劉子今進(jìn)了公主府,成了這駙馬爺,就長住在公主府,沒有公主的恩準(zhǔn),他不得回去。

    甚而出公主府,都需薛品玉點(diǎn)頭。

    宗室皇女,出嫁前從父從兄,出嫁后就是夫從皇女了。

    成為駙馬的諸多束縛,在薛滿下旨要將薛品玉嫁給劉子今那日,劉巒安就告知給了劉子今,讓他早做打算。

    劉子今沉浸在‘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喜悅中,覺得這根本不是阻礙,還說明媒正娶了公主,當(dāng)上駙馬,必會犧牲些什么。

    他是殘廢,外麵廣闊天地他闖不動,但愿與公主長相廝守足矣。

    馬車內(nèi),劉子今亢奮到一夜未寐,但看不出他有任何倦意,臉上紅光滿麵,嗩吶吹吹打打,長街鑼鼓震天。

    抵達(dá)公主府后,兩名家奴將劉子今抱上素輿,抬過公主府的高門樓階,推他進(jìn)了公主府。

    薛品玉早起就覺得身子不適,肚子不疼,但就是心口悶漲,食不下咽,沒有胃口,太醫(yī)前來請平安脈,說是胎兒一切都好,還說多休息便是。

    可太醫(yī)回頭就開了劑量加重的保胎藥,交給桃夭,囑咐公主把藥喝完后,再找他來配。

    保胎,保胎,這一胎,未必能保的住。

    隻是食用了保胎藥,不至于在小產(chǎn)那一日讓身體元?dú)獯髠?/br>
    太醫(yī)無法透露這胎不一定能保住的事實(shí),無論是向薛品玉,還是向薛滿,透露了半個字,他都是人頭不保,甚至牽連家人,隻能將這事爛在肚子里。

    “公主,駙馬爺?shù)搅??!碧邑步袢論Q上了一身紅衣,身姿翩翩,從屋外走進(jìn)來看薛品玉打扮的如何了。

    幾個婢女圍著薛品玉,往她頭上戴去薛滿新賜的一頂華冠。

    那一頂華冠壓下來,薛品玉的手就捂上了脖子:“好重,本宮的脖子要斷了?!?/br>
    這嚇了婢女們一跳,還以為真?zhèn)斯?,趕忙取下。

    一取下,薛品玉頓感舒適多了。

    從前覺得冠子、珠釵等飾品好看,薛品玉將它們視為心頭愛,戴在頭上發(fā)沉發(fā)重,薛品玉也能為美而忍受,自從明光寺回來,薛品玉就‘嬌氣’了,戴上這些美而沉的東西,她被痛苦壓彎了脖子。

    桃夭揮手讓婢女們重新給薛品玉戴上華冠:“公主,快戴上,吉時快到了,拜完堂,咱們就取下?!?/br>
    “好重,本宮戴點(diǎn)輕便的絹花好了?!?/br>
    “今日是大喜之日,這冠子是圣上賞的,快戴上,就一會兒,忍忍就過去了?!?/br>
    桃夭正勸著,走進(jìn)來一個太監(jiān)。

    “啟稟公主,門外來了兩個穿著破爛的和尚,說是路過,見到這里在辦喜事,想化緣素齋,奴才給了素食,打發(fā)了他們走,可他們拿了素齋,還要討一袋子的米,公主今日大喜,奴才不便動武,特地請示公主,是給他們米,還是不給米?”

    和尚……

    桃夭眼看薛品玉就要起身出門,連忙就將

    薛品玉按回去坐下了。

    第165章:公主是要為了他而得罪圣上?

    “公主稍安勿躁,奴婢去看看,今兒個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公主不便露麵。”

    桃夭既這樣講,薛品玉點(diǎn)頭道:“去吧,若是舊相識,隻管悄悄領(lǐng)進(jìn)府,本宮與劉子今成完親就去見他。”

    房內(nèi)還有別的幾人,薛品玉就這樣說出來,這幾個人中,桃夭擔(dān)憂里麵有薛滿新選的眼線。

    桃夭以笑吞掩飾緊張:“公主,一個叫花子和尚罷了,人家是吃素的,領(lǐng)進(jìn)來與我們一起吃喜酒,壞了別人的修行,奴婢替公主去看看,和尚要米要麵,都給?!?/br>
    從聽到‘和尚’這兩個字起,薛品玉的心就不安寧,理所當(dāng)然以為是圓舒找來了,在短短的時間里,已想好了該如何安置從千里迢迢找來的這和尚。

    桃夭去了后,婢女們就往戴上華冠的薛品玉頭上披上紅蓋頭,左右攙扶著她前往祭天成親儀式。

    未見到那兩個和尚前,桃夭心中不安,心道該不會真是圓舒那傻子,大老遠(yuǎn)追來燕城找公主了?

    而見到那兩個和尚是髒兮兮的老頭兒,不是什么年輕貌美的俊和尚,桃夭就放下了心。

    “給他們兩袋米?!碧邑矊σ慌缘奶O(jiān)說道,“今日是韞國公主的大日子,公主府內(nèi),吃的都管夠,除了給他們米,公主還吩咐我,再送他們一袋饅頭?!?/br>
    兩個和尚一路乞討到燕城,見到這一處氣派的大宅子在辦喜事,就知來對了地方,對桃夭那是千恩萬謝,領(lǐng)了米與饅頭,一人扛一袋就走了。

    祭天成親儀式已開始,公主府十分安靜,隻聽得見主婚人的聲音,無非就是說些美好的祝禱詞,安排二位新人祭天拜帝。

    桃夭回身向內(nèi)走著,腳步踩在雪上沙沙作響,她對走在身邊的太監(jiān)隨口問道:“這兩名叫花子和尚從哪兒來的?燕城與燕城附近沒有廟宇,他們來了,可沒有地方吞身。”

    “桃夭姑娘,我不知他們從哪兒來,但聽他們提了一句,他們要去風(fēng)雪山掛單?!?/br>
    風(fēng)雪山!

    桃夭停步,風(fēng)雪山就隻有一座明光寺。

    耳邊傳來主婚人的高聲:“夫妻對拜——”

    這一拜,天空落下小雪,細(xì)碎的,打著旋兒,復(fù)在薛品玉的紅蓋頭上,飄在了劉子今的烏發(fā)上。

    禮成后,薛品玉就被婢女們扶回了寢殿,劉子今也想跟上去,被幾個宮人攔下。

    “按規(guī)矩,沒有公主的召見,駙馬不得去見公主

    ?!?/br>
    劉子今覺得可笑:“今日是洞房花燭夜,難不成這也需公主召見,我才可與公主洞房?”

    對方肯定:“正是,還請駙馬靜候,若公主不召駙馬洞房,還請駙馬去偏殿休息?!?/br>
    “好?!?/br>
    劉子今確信,薛品玉一定會召見自己。

    寢殿內(nèi),薛品玉在婢女們的服侍下,換下厚重繁瑣的紅嫁衣與華冠,頭上隻戴了一隻輕巧的小金冠與兩支金釵。

    薛品玉對鏡取下耳環(huán),從鏡內(nèi)見到桃夭回來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桃夭。

    “公主,隻是兩個叫花子老和尚,逃難的,要去外地?!碧邑矒?dān)心薛品玉不信,說道,“好幾人都看見了?!?/br>
    薛品玉哦了聲,看不出失落,將耳墜子取下來放在桌上,說道:“那便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召見劉子今?!?/br>
    “公主,不可?!碧邑矁扇阶叩窖ζ酚顸I前,輕聲道,“圣上早準(zhǔn)備了馬車,就等你禮成,接你去宮里陪圣上,小住兩晚?!?/br>
    薛品玉想起薛滿上次想讓自己給他乳^交,她就不想去見薛滿。

    “今日是本宮的新婚,皇兄把本宮接走了,劉子今怎么辦?本宮不去?!?/br>
    桃夭說道:“公主,你說是劉子今重要,還是圣上重要,圣上派來的馬車就停在偏門外,你是要為了留下來陪劉子今,去得罪圣上嗎?”

    不是為了劉子今而得罪皇兄。

    薛品玉想,這是為了自己。

    此行一去,免不得要被皇兄強(qiáng)迫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但執(zhí)意不去,

    也是不行的。

    薛品玉歎了一口氣,早知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