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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歲月】(19)相見

    第十九章·相見

    2021年8月4日

    給老爺子辦完出院手續(xù),再送回家,忙前忙后的就挺晚了。陳冬跟陸濤通了個電話,也就沒著急回京。

    但這一宿幾乎就沒怎么睡,鬧心,難受,憋著一股想殺人的怨氣,怒火。

    一大早上,陳冬渾渾噩噩的做了早餐,照顧親爹洗漱吃藥。

    “打昨天你就哭喪個臉?!?/br>
    “干啥啊,老子還沒死呢!”陳楚南喝著小米粥,斜著眼睛看了看他,然后沉聲說道。

    “回頭讓小杰來照顧你兩天。”陳冬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我得出趟門。”

    “我是不是你爹?能不能等我好利索再出去浪?”

    “有正事兒!”

    陳楚南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不想要拆遷款了!”

    陳冬無語,“那您自己留著花吧。”

    半小時后。

    陳冬簡單收拾了一番,將老爺子安置好,隨后開門下樓。剛走出黑不隆通的樓道,一個看似等候多時的身影映入眼簾。

    “媽?您怎么來了?!?/br>
    陳冬腳步一頓,神情詫異,還有點尷尬。

    “為什么不回家?”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陳冬的母親姓楊,叫楊鳳芝,是個性格很溫柔善良的女人。如今年過半百,臉上皺紋輕顯,黑發(fā)夾雜著銀絲,但那股端莊雍容的氣質還在。

    而且看得出,她年輕時的姿色不凡。

    楊鳳芝出身不錯,早年嫁給陳楚南后,享受過榮華富貴,也經歷過窮苦落魄。

    大起大落,成就的是面對人生的淡定從容。

    原本她可以陪著陳楚南,等他東山再起,或者共度普普通通的余生。

    可男人的自暴自棄,性情巨變,不聽勸的酗酒,賭博,甚至家暴,生生逼走了這個曾經很愛他的女人。

    或許,當時一敗涂地,還瘸了一條腿的陳楚南,也希望楊鳳芝離開,帶著陳曦和陳冬。

    “陳冬,你有點沒心沒肺了吧?”

    “上大學三年,你往家里打過幾個電話?”

    陳冬更尷尬了,就像小孩兒做錯事一樣縮著肩膀低著頭,“也打了好幾次呢吧”

    “什么,好幾次?!”

    楊鳳芝一把拽住了他的耳朵。

    “要不是你雪姐,隔三差五的問候一聲,順帶著說一下你,我都以為兒子被人拐跑了!”

    “”

    “回松江幾天了?!”

    “你爸做手術,這么大的事兒,為什么不告訴我?”

    陳冬也是有苦說不出,很多事根本沒法詳細解釋。比如陳曦還活著,但處境很危險,如果告訴楊鳳芝,那她肯定是沒完沒了的惦記。

    “媽,我錯了!”

    “你錯哪了?”

    “”

    楊鳳芝表情很嚴肅,心里有諸多不滿,但眼里對兒子的慈愛還是隱藏不住。

    “以后再弄這種人口失蹤的事兒,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中午給我滾回家吃飯!”

    陳冬頓時面露難色,“媽,別了吧我還是不去了?!?/br>
    楊鳳芝雙眸一凝,“必須去!”

    “要不咱娘倆找個飯店吃一口?!?/br>
    “陳冬!”

    “行,行,那中午我回去?!?/br>
    楊鳳芝抬了抬手里的東西,“把這些給你爸送去?!?/br>
    “您不進去啊?”

    “不了?!?/br>
    “好吧,那您慢著點,我呆會兒就回家。”

    “等等?!?/br>
    陳冬剛要轉身,卻又被喊住。

    楊鳳芝突然拉著他的手,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張紅色存折。

    “兒子,你爸的手術費,如果是跟別人借的,就趕緊還了。如果是你自己的錢,這十五萬,就算媽給你的創(chuàng)業(yè)資金。”

    “媽!我不要,您留著吧。”

    陳冬搖頭拒絕。

    楊鳳芝很堅定。

    “拿著!媽就能幫你這些了,以后都要靠自己!這事兒,別跟你爸說,你雪姐那邊嗯,最好也別說?!?/br>
    “走了,中午早點回來!”

    陳冬深呼了一口氣。望著母親的背影,手里攥著沉甸甸的存折,眼圈頓時有些泛紅

    事實上,陳冬自記事兒起,就沒怎么跟陳楚生住。

    楊鳳芝再婚后,就帶著他和陳曦搬到了道里區(qū)分局的家屬小區(qū)。

    韓清雪的父親,韓同,原來是個很強硬的分局局長,為人剛正耿直,在任期間作風清廉,除了干部福利和基本工資,幾乎沒有灰色收入。

    所以韓家談不上大富大貴,這些年還要供三個孩子上學,到最后唯一能算做資產的就是這套面積比較大的房子了。

    這套房子,也就成了陳冬名義上的,有點不愿意回的家。

    陳冬和韓同的關系不算太好,兩個家庭的重新組建,一切都充滿了陌生,或許表面上禮數到位,心中卻難免有隔閡。

    后來又因為一系列變故,他與這個繼父的感情慢慢降至了冰點。

    冰到三年不回松江!

    中午,陳冬

    開門進屋的時候,穿著圍裙的母親正在廚房里忙前忙后。

    韓同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似乎很專注,也沒起身。

    “小冬啊,快進來換鞋,飯菜馬上就好,桌子上有茶水,自己倒?!?/br>
    “哎,好?!?/br>
    陳冬換了鞋,把特意買的兩瓶酒放在地上,隨即笑著跟韓同打了聲招呼。

    “韓叔?!?/br>
    “看電視呢?”

    韓同一開始沒反應,過了好幾秒,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然后放下茶杯輕輕看了他一眼。

    “呵,回家一次還得買點東西,這是把我當外人,還是把你自己當外人了?”

    “”

    陳冬表情有點尷尬,但也沒說話,直接轉身去了廚房。

    五分鐘后,楊鳳芝收拾好餐桌,在桌面擺上了賣相不不錯的四菜一湯,隨即招呼倆人落座。

    “兒子,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媽,辛苦了?!?/br>
    韓同拿了瓶酒,入座后沉默的自斟自飲。

    楊鳳芝滿臉溺愛微笑,心情很愉悅的給陳冬盛湯夾菜。

    “兒子,這次回來,在家多住幾天,陪陪媽,行么?”

    “呃”

    陳冬端起飯碗的手頓了一下,有些為難的回道,“媽,我就不在家住了,但一定抽空多陪您?!薄背榭??”韓同突然抬頭,沉聲問道,“你咋那么忙呢?”

    “我跟朋友一起弄了點事兒?!?/br>
    “你一個畢業(yè)證都沒到手的學生,能有什么事兒?你念這么多年書,就為了去華興公司上班?還是為了混社會,為了跟人打架,跟人輪鋼管片刀?!”

    韓同的語氣逐漸加重,“跟華興沾邊的都是什么人?你才回來幾天,在區(qū)分局和派出所都掛上號了!”

    “老韓!”楊鳳芝拽了他一下,“孩子剛回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br>
    “我怕你沒機會說!”

    “翅膀硬了,抓不著影,他回來吃一頓飯,都算賞你臉!”

    陳冬瞇了瞇眼睛,心里也清楚,這肯定是老韓那幫徒子徒孫給報信兒了。

    在區(qū)分局當過領導的人,能不知道華興是什么性質的企業(yè)么。

    “小冬沒回家,肯定有他的理由?!?/br>
    楊鳳芝打了個圓場,隨后語氣溫柔的說道,“兒子,有件事兒,媽想跟你商量一下?!?/br>
    陳冬始終悶著頭干飯,“媽,您說?!?/br>
    “你現在沒拿到畢業(yè)證,回松江可能也暫時接觸不到太好的工作崗位。媽不知道你對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具體規(guī)劃,但起碼現在這個階段不能荒廢,更不能瞎混。”

    “分局刑偵大隊正在招輔警,你先干一段時間看看合適不合適,等畢業(yè)證下來,再去考個試。”

    “你韓叔在分局有人脈,轉正不是問題,往上走也能運作?!?/br>
    陳冬還沒吱聲。

    韓同倒是先開口,“李明的資歷也熬夠了,最多一兩年就能提到大隊長,你如果能干出點成績”

    “我不當警察?!?/br>
    “那你想干什么?”

    陳冬吃菜的動作一直沒停,很心平氣和的回道,“這個事兒,高考的時候,咱們就討論過。想當警察,我就報公安大學了?!?/br>
    “這個職業(yè),沒啥前途。”

    “啪!”

    韓同頓時橫眉瞪眼,手中筷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

    “你有什么資格瞧不起這個職業(yè)!”

    “沒瞧不起,我不是那塊料,行不行?”

    韓同繼續(xù)沉聲喊道,“我和你大姐都是警察!你怎么就不能干!”

    陳冬飯的動作終于僵住了。

    他第一次抬起頭,有些猩紅的雙眸不帶任何溫度的與其直視。

    尊重是禮數,不代表沒有怨氣。

    女朋友那邊的變故,導致陳冬肚子里那股邪火還沒地方撒呢。忍著怒一宿沒睡,能坐這兒心平氣和的吃口飯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種狀態(tài)下,心里諸多負面情緒,差點被韓同這一句話點炸。

    只是從小形成的良好教養(yǎng),讓他克制著在母親面前拍桌摔碗的沖動。

    “你還有臉提我大姐?”

    “當初要不是你簽字,她能去當什么鬼臥底?!”

    “我大姐考警校是你選的,工作也是你安排的,去送死,人沒了,也是因為你!”

    “她這算為國捐軀嗎?最后明面上連個犧牲的名分都沒有,你臉上有光嗎?!”

    楊鳳芝神色微變,趕緊厲喝道,“小冬!怎么跟你韓叔說話呢!”

    韓同默默的干了口酒,似乎也沒想到,提起陳曦,陳冬的反應會這么大。

    但這事兒,確實因他而起。

    或許正因為心有愧疚,所以這些年他始終很急切的想幫陳冬踏入警途,然后利用警方的資源,再查一查有關陳曦的事。

    “韓叔,我尊重您,也感謝您。”

    陳冬黑著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給自己倒了杯酒,起身朝韓同說道。

    “養(yǎng)大成人,是您對我的恩情?!?/br>
    “但以后的路,怎么走,是我自己的事兒!至于其他的這兒永遠都是我的家,只希望您和我媽能

    樂樂呵呵的過日子?!?/br>
    “韓叔,這杯酒我敬你!”

    楊鳳芝皺了皺眉,“小冬”

    “媽,您放心,我一定總回來吃您做的飯?!?/br>
    陳冬舉杯一飲而盡,然后沖倆人鞠了個躬,便轉身離開。

    楊鳳芝跟韓同對視了一眼,做了個我早知如此的表情,隨后起身追了出去。

    單元門口,陳冬有些郁悶的點了根煙。

    “小冬!”

    “媽,你出來這是要勸我?”

    楊鳳芝小跑了兩步,有點喘,站在他身邊沉吟了一會兒,隨即開口說道,“兒子,媽其實也不想你當警察,掙不了多少錢,還挺危險?!?/br>
    “那”

    “可你換個角度想,老韓留下的人脈人情,退休之后還能維持幾年?如果你到分局工作一段時間,有他幫你牽橋搭線,再加上李明那些徒弟的照顧,把這些關系接續(xù)上?!?/br>
    “那將來無論你從事哪個行業(yè),是不是會多了些底氣?”

    “路也會好走一些?!?/br>
    陳冬思考了幾秒,心里還是有點抵觸。

    “媽,可是”

    “沒什么可是,接了這份工作,也不耽誤你干別的事兒?!?/br>
    楊鳳芝柔聲道,“兒子,我跟你說實話,分局刑偵大隊根本沒招人。老韓的性格你應該清楚,活了一輩子都沒怎么求過人?!?/br>
    “可他卻為了你的前途,舍出自己的老臉?!?/br>
    “他老了,退休了,又因為你大姐的事兒心有不甘,郁郁寡歡。也因為這點,才想讓你走進公安系統(tǒng)?!?/br>
    “這些年,在其他事兒上,他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無私對待,你心里總該認吧?”

    陳冬突然抓住母親的手,輕聲問道。

    “媽,您希望我去么?”

    “去吧,起碼干一段時間,別辜負老韓的苦心最好把他的人脈都變成你自己的?!?/br>
    陳冬笑著點點頭,“媽,您還真是不客氣。”

    “自己家人,客氣什么!”

    “行,那我答應您。”

    陳冬接著說道,“還有,過一陣,我會告訴您個好事能讓咱家都開心的好事。”

    楊鳳芝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嗯,我等著?!?/br>
    “對了,這次回來,妍妍怎么沒跟你一起?”

    “”

    這一問,直接把陳冬那股糟心勁兒又整出來了。他到現在都沒想好該怎么面對蘇妍,更沒想好除了這種事兒之后,自己到底應該扮演哪種角色。

    “妍妍在學校還挺忙?!?/br>
    “過一陣我?guī)貋砜茨??!?/br>
    下午,錦繡年華。

    還沒到上人的時候,店里除了忙著準備工作的服務員,也就偶爾有那么幾個憋到不行的客人來尋歡作樂。

    陳冬給寧晨發(fā)了個短信,隨后獨自一人開了個包房。

    借酒消愁。

    “這天還沒黑呢,怎么想起到這兒喝悶酒了?”

    “失戀啦?”

    寧晨皺著眉打開燈,踩著纖巧的高跟鞋做到了陳冬身邊,然后眉宇嫣然的開了個玩笑。

    陳冬沒吱聲,直接倒了杯酒,推到她身邊。

    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也能看清楚他那種極度煩躁郁悶,帶著陰霾的表情。

    “不會吧真失戀了?”

    寧晨美眸微閃,有點詫異的問道。

    陳冬眼角輕跳了幾下,淡然回道,“沒有,就突然想喝兩杯?!?/br>
    “行那我陪你?!?/br>
    寧晨挽了挽袖口,然后很好爽的干了一大口酒。

    “對了,有個事兒?!?/br>
    “昨天我和老譚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不想接手內保經理的職位,那可以先來幫幫我?!?/br>
    陳冬轉頭,疑惑的問道,“幫你?做什么?”

    “能做的太多了?!睂幊空J真解釋道,“老譚名下的資產比較多,也不怎么在店里呆。他媳婦只負責公司財務,其他的事都不管?!?/br>
    “招聘,采購,宣傳,給大客戶送禮,甚至還得處理內部人員那些爛事。你別看總經理官銜挺大,什么狗屁倒灶的活兒都得我親自負責?!?/br>
    “你能力強唄?!?/br>
    “夠用?!?/br>
    陳冬繼續(xù)問道,“具體要干什么。”

    寧晨抿了口酒,“沒有具體,聽我指揮就行?!?/br>
    “就是給你當小弟唄?”

    “哈哈,你要能擺正自己的身份,jiejie肯定不能虧待你?!?/br>
    陳冬思考了幾秒,隨后雙眸微微凝視,“晨晨,老譚不會輕易改變對我的定位,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br>
    “別廢話,你就說干不干吧?!?/br>
    給老譚當內保經理,給寧晨當助理,看似都在錦繡任職,但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質。

    內保經理更像一種身份,意味著你要面對某些不可避免的勾心斗角,江湖紛爭。

    寧晨不想讓陳冬早上這條無數人萬劫不復的路,甚至冒著違背老板意愿的風險,也算用心良苦。

    “我考慮考慮吧?!?/br>
    楊鳳芝讓他去當警察,寧晨讓他當助理,吳鴻雁那邊也不放棄,總打電話讓他去店里。

    可這些都不是他想干的事兒。

    二十來歲的年紀,陳冬也難免心高氣傲。

    憋著那么一股勁兒,又難免迷茫。

    而且,陳冬現在的心思,根本就沒在工作上。

    酒是一杯接一杯,倆人越聊越深,話題也從事業(yè)轉變到過往經歷,再到情感心聲。

    陳冬又喝斷片了,根本不知道都說了什么,最后摟著寧晨死活不撒手。

    心里的愁怨,沖淡了酒的辛辣,像水一樣往肚子里灌,但身體卻承受不住酒精的侵襲。

    晚上的火車票算白訂了。

    連怎么回的出租屋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

    酣睡中的陳冬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小杰的名字。

    “喂?”

    “冬哥,我去照顧老爺子,咱家來人了,你趕緊起床吧。”

    “啊誰來了?”

    “呃,你自己看吧,掛了。”

    “什么鬼?!”

    客廳里一點動靜兒沒有,陳冬腦子里對小杰的話都沒什么反應,迷迷糊糊的起床,半瞇著眼睛去沖了會兒澡。

    等他光著膀子走出衛(wèi)生間時,才驚醒似的發(fā)現,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正安然恬靜的坐在沙發(fā)上。

    兩雙美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去!”

    “妍妍?你你倆啥時候進來的?”

    陳冬現實驚訝,隨后便是心疼。

    才幾天沒見,原本像小仙女一樣嬌艷動人的蘇妍,現在臉上寫滿了憔悴,整個人都好像瘦了一圈。

    那雙曾經無比明媚自信的美眸里,他只看到了黯淡,忐忑,惶恐,以及如潮的悲傷。

    何雨霏皺眉問道,“兩個大美女坐這兒半天了,你沒看見?”

    陳冬尷尬的笑了笑,“睡迷糊了?!?/br>
    “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再說話?”

    “”

    五分鐘后,陳冬穿戴整齊,斜靠著客廳窗戶,沉默著不知道說啥。

    他還想著去燕京,蘇妍卻先一步回了松江。

    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之后,還是何雨霏摔下開口問道,“陳冬,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么了?”

    “嗯?什么?”

    “矯情!”何雨霏一看他那種別扭的神情,很明顯就是知道了這事兒,于是直接挑明了話題。

    “妍妍被強jian了!”

    “”

    蘇妍的俏臉瞬間變得煞白如紙,眼眸中慌亂恐懼之色盡顯。

    陳冬輕嘆著握住她的手,猶豫了幾秒后,又用力摟住了她顫抖的肩膀。

    “本來打算今天去燕京”

    “那這兩天你再干嘛?為什么不能打電話問候一聲?”

    陳冬皺眉回道,“妍妍沒說,這種事兒,我怎么問?!”

    何雨霏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纖白小手指著他嬌聲喝道,“你咋想的?!明明得著信兒了,還不聞不問?你知不知道,發(fā)生這種事,妍妍有多痛苦?”

    “怎么著,你還感覺委屈唄?”

    “陳冬,我告訴你,這件事,罪魁禍首就是你!”

    “還創(chuàng)業(yè)?你挺有能耐唄?”

    “有能耐怎么不留燕京?要不是你嘚嘚嗖嗖非得回松江,蘇妍能被人趁虛而入么?!”

    陳冬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何雨霏不依不饒,繼續(xù)呵斥,“蘇妍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兒,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

    “你是她的男人,最大的責任就是保護好她,可為什么會出這種事?!”

    “而且還是有一次先例的情況下!魏寧那種賤人,你打一次就能讓他熄了覬覦蘇妍的心思么?”

    蘇妍突然出聲,“姐,別說了,不怪陳冬?!?/br>
    何雨霏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兒幫她洗地呢,瞎填什么亂?

    “你也是傻!”

    “早點跟陳冬說啊,他還敢不要你么?”

    何雨霏就像個家長一樣,給小兩口訓得都不敢吱聲。她這個大姐,不光是寢室排位的結果,也確實比他們年長了幾歲。

    多那么幾年的社會閱歷,也就多了幾分處理變故的果斷。

    “按理說,這是你倆的事兒,我這個外人不該插手。但妍妍是個性子軟的姑娘,感情經歷也少。作為大姐,我得幫她多問兩句?!?/br>
    “咱們都不是小孩兒,索性一次把話說清楚,省得在心里范別扭?!?/br>
    何雨霏看了看倆人的表情。

    “陳冬,你不會是那種有處女情結,而且特別小心眼的男人吧?”

    “”

    陳冬神色滯了一下,隨即搖頭。

    就算有,此時此刻,他能當著蘇妍的面說么?

    “你愛蘇妍么?”

    “嗯?!?/br>
    “經歷這種事的女孩兒,有多脆弱,有多敏感,你應該清楚。尤其是像妍妍這樣心里只有你的女孩兒?!?/br>
    “我再問你一遍!”

    “你能保護她嗎,能繼續(xù)對她好嗎?”

    有點像婚禮現場,主持人在提問。蘇妍的美眸中滿含希望卻帶著忐忑不安,陳冬突然感到微微的尷尬,以及憋屈。

    “我能?!?/br>
    “好,記住你的話!”

    “走了,你多陪陪蘇妍。”

    何雨霏點了點頭,說完直接轉身往外走。

    “對了,陳冬?!?/br>
    “你出來,我跟你說點別的事兒?!?/br>
    樓道內。

    陳冬面無表情的點了根煙。何雨霏身姿翩然,鳳眸明媚,光彩動人。

    “魏寧你應該了解,他自己做不成這件事?!?/br>
    “還有其他人幫忙。”

    陳冬輕聲問道,“沈泉?”

    何雨霏訝異的眨了眨眼睛,“藍心不知情,沈泉收買了徐麗,半夜給魏寧開門?!?/br>
    “魏寧搶了妍妍的手機,事后沈泉又找人銷毀了證據。”

    “打官司希望不大,如果你想報復,早做準備。”

    陳冬表情淡漠的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嗯,我走了?!?/br>
    “妍妍哪天回燕京,提前給我打電話?!?/br>
    何雨霏大概下了五六步臺階。

    陳冬突然問道,“霏姐,這些事,你從哪打聽的?”

    何雨霏身形一頓,隨即回眸一笑,“沒有絕對閉嚴的嘴,除非是死人?!?/br>
    陳冬點點頭,心里卻不以為然。何雨霏知道的細節(jié)比陸濤還多,而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視角。

    他第一次聽見了另一個關鍵人物的名字。

    徐麗!

    陳冬再次回屋時,有點難受的看著沙發(fā)上神情呆滯局促的姑娘,不由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他走上前,溫柔的將蘇妍攬入懷中,口中輕聲安慰著。

    “媳婦兒,對不起?!?/br>
    “都是我的錯。”

    感受到男友身體的溫暖,蘇妍似乎漸漸鎮(zhèn)定下來,眼神也清晰了許多。

    憂郁絕美的臉蛋,頃刻間恢復了一絲曾經的光彩。

    “老公,我”

    “什么都不用說?!?/br>
    “沒事兒了,一切有我!”

    陳冬輕撫著蘇妍的秀發(fā),溫聲細語。

    “黑眼圈這么重,沒休息好?”

    “嗯?!?/br>
    “老公摟你睡一會兒?”

    “好?!?/br>
    不是沒睡好,蘇妍這幾天根本就沒怎么睡。

    被強暴的痛苦,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如果不是何雨霏,她甚至很快就會被這種精神層面的摧殘和折磨下完全崩潰。

    或許,也只有以為在愛人的懷里,她才能卸下極度彷徨驚恐的心里負擔。

    陳冬的床上,不到三分鐘,蘇妍漸漸陷入沉睡。

    “老公你還愛我嗎?”

    “老公不要拋棄我”

    柔弱可憐的呢喃,輕輕環(huán)繞在耳邊。

    一滴無意識的淚,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陳冬更難受了,心頭仿佛壓著一塊由憤恨組成的巨石,越來越承重

    與此同時,市區(qū)某飯店。

    嚴剛表情淡然的對著一桌子菜大快朵頤,旁邊的嚴華掐著煙,始終唧唧歪哇個不停。

    “哥,到底啥時候干啊?”

    “干啥?”

    嚴華瞪眼回道,“陳冬那逼崽子??!你不是打聽清楚了,他跟市局那個沒啥關系?!?/br>
    嚴剛撇撇嘴,“你好像沒長腦袋!”

    “黃戰(zhàn)一個市局領導,沒事兒往派出所溜達什么?他說碰巧遇著了,也就你這種二逼能信?!?/br>
    “陳冬跟他,指定有點事兒!”

    嚴華喊道,“那你啥意思啊,我差點讓人打死,你不管了唄?”

    “管管管!我是爹啊,啥都讓我管?”

    “有能耐你就自己去捅他兩刀,沒那兩下子就憋著!”

    嚴剛心里也煩著呢。

    黃戰(zhàn)幫陳冬平事兒,又否認了他倆的關系,肯定不是表面這么簡單。

    大概是陳冬存在某種利用價值,卻不怎么聽話。

    黃戰(zhàn)想借別人的手,敲打敲打他。

    難的是尺度。

    嚴剛要真把陳冬干了,最后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但這活兒要不接,那就不識好歹,無形中把新來的市局領導得罪了。

    無妄之災!

    黃戰(zhàn)主管松江后續(xù)的掃黑除惡,想找嚴剛這種人麻煩,那還真是輕而易舉。

    “行,那以后我死外邊你也別管!”

    “等等!”

    嚴剛擺了擺手,喊住了往外走的嚴華。

    “上次,你是不是找馬湖的人,給陳冬他爸腿打折了?”

    “啊!”

    “那為啥不接著找他?”

    嚴華一愣,“馬湖還能幫我么?!?/br>
    “你馬哥這兩年好起來了,錢包厚,手下人也硬也該為咱們嚴家出點力了。”

    “你這么跟他說”

    嚴剛不到三十的年紀,能在松江成千上萬的混子中竄起來,那肯定不是個只會掄片刀的莽夫。

    勇猛狠辣是魄力,不擇手段是性格。

    嚴華坑隊友是腦子不夠。

    嚴剛則是有計劃的讓自己人去當炮灰。

    “喂,馬哥”

    “華

    子?。坑性捄煤谜f,你可別叫我哥,當不起!”

    “馬哥!在哪呢,老弟請你吃口飯???”

    “不吃,我戒了!沒事我掛了啊”

    嚴華差點被這兩句話噎死,“我大哥,讓我跟你交代點事兒!”

    “”

    蘇妍在陳冬那兒呆了三天,又回家住了幾天,終于恢復了表面上的正常狀態(tài)。

    她打算去燕京,把學校的事兒處理完,然后徹底回歸松江。

    沒再提考研的事兒。

    也沒了那些看似很豐滿卻不切實際的幻想。

    “老公,那下個月,咱倆還結婚嗎?”

    “等你回來再說,去吧?!?/br>
    女孩兒清澈明亮的眼眸,突然變得有些黯淡。

    即將開動的火車前,陳冬抱了抱蘇妍,隨后朝不遠處的何雨霏點點頭。

    “霏姐,麻煩你了。”

    “沒事。”

    幾天時間的相處,陳冬和蘇妍一日既往的親密無間,柔情似水。

    但倆人心中很清楚,他們原本完美無瑕的愛情,有了那么一絲不可避免的裂痕。

    這種裂痕,或許可以在未來,通過共同的努力去修補。又或者因為某些細小的陰霾,漸漸擴大,直至徹底破碎。

    率先改變的是蘇妍。

    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曾經對待這段感情的自信,舉手投足間多了些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而陳冬,表面上無動于衷,心里卻產生了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淡漠。

    卑微的不是無法改變的經歷。

    而是被玷污的,永遠留下別人痕跡的心靈

    陳冬返回出租屋時。

    小杰和福園曹飛正熱火朝天的斗著地主。還有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年,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

    “呵,猛哥來了?”

    “你這忙啥呢,天天見不著人?!?/br>
    曹猛笑呵呵的坐了起來,給陳冬遞了根煙。

    “去外地辦事了,事兒沒辦成?!?/br>
    “讓小園給我叫回來了?!?/br>
    陳冬一愣,“干啥???”

    福園隨意回了句,“我跟一傻逼打起來了”

    “誰啊?”

    “咱小學二班的,燕老貓?!?/br>
    “因為啥?”

    福園頭都沒抬,沉聲回道,“玩拖拉機,輸錢賴賴唧唧的不想給,還他么的罵我?!?/br>
    “然后,你就給猛哥從外地找回來了?”

    “啊,猛哥給他那個逼嘴懟了一刀,當時就跪下了?!?/br>
    陳冬好奇問道,“你們玩多大啊?”

    曹飛憋著笑插了句嘴,“五毛底兒,封頂十塊。”

    陳冬聞言,直接愣了好幾分鐘。

    “那他一共輸你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兒,主要是他態(tài)度不對,老跟我裝逼!”福園明顯在回避多少錢的話題。

    “園哥,我就想知道他輸你多少錢!”

    “三塊五”

    陳冬直接懵逼了,“不是,大哥!你他媽因為三塊五毛錢,給猛哥喊回來,捅人一刀?”

    “因為三塊五,整出個輕傷?!”

    福園臉上好像有點掛不住了,“我再跟你強調一遍,不是錢的事兒,是他態(tài)度不對,明白不?”

    陳冬有點崩潰了,“猛哥?你咋這么慣著他?”

    曹猛吐了口煙,“要不是小杰和小飛拉著,我能給他屎打出來,你信不?”

    “前天誰說要合伙干點事兒的?”

    “散了吧,我扯股了,有這樣的傻逼,咱能干成啥”

    陳冬扔下一句話,轉身就進屋了,過了十來分鐘,才拎著個運動包走出來。

    “你干啥去???”

    “回趟燕京。”

    福園瞥了瞥嘴,斜眼一看。

    蘇妍都走了,陳冬沒跟著一起,反倒獨身回京。去干嘛,不言而喻。

    “這個節(jié)骨眼,如果魏寧出事兒了,那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你身上?!?/br>
    “一旦在警方上線,以后的道兒,可就不好走了。”

    陳冬欣然一笑,“這么不相信哥的實力?”

    福園沉聲道,“你再有實力,也不能飛天遁地萬一呢?”

    陳冬無語。

    小杰起身道,“冬哥,我去吧,那邊我比較熟悉?!?/br>
    “你也不行,一樣在關系網之內?!备@搖頭,隨后輕輕瞟了眼始終沒說話的曹猛。

    曹猛呵呵一笑,“怎么你這個逼樣的,還裝一把狗頭軍師呢?點我名兒昂?”

    “行,那就我去?!?/br>
    陳冬皺眉,“猛哥,不用”

    曹猛擺擺手,“玩歸玩,鬧歸鬧!咱們既然聚到一起了,那總得經點事兒?!?/br>
    “我現在的身份,見不了光。本來,在松江就呆不長,正好我大哥還讓我去燕京一趟?!?/br>
    “這事兒,就順道幫你辦了!”

    曹猛都沒給陳冬拒絕的機會。

    “照片發(fā)我,還得有個能定位的人,你找,單獨跟我對接。”

    “其他的,你就別管了?!?/br>
    陳冬站定沉思了好半天,權衡利弊

    之后,終于點頭。

    “猛哥”

    “不用說謝,說你想要的結果?!?/br>
    陳冬很堅定的回道,“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生死勿論?!?/br>
    曹猛目光與他直視,“可以?!?/br>
    要是陳冬親自出手,肯定就奔著干死魏寧去的。可換成曹猛,他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絕。

    死人和傷人,完全是兩個偵查力度。

    即便,曹猛手上肯定不止一條人命。

    “冬,離開松江,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兩個弟弟,我希望你能多帶帶他倆?!?/br>
    “別讓人欺負了,連個出頭的沒有。流血流汗不怕,你明白么。”

    陳冬認真的點點頭,“你放心,猛哥?!?/br>
    “你們四個爭點氣,我希望回松江的時候,咱們不用開著面包車去別人的地盤,再打個頭破血流。”

    十分鐘后。

    曹猛獨身一人,踏上了去燕京的征途。

    出租屋里。

    陳冬把小杰叫到了陽臺。

    “你去一趟臨省,這上面是地址,找一個叫徐麗的女生?!?/br>
    “照片我發(fā)你手機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