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3日

    小村春色·第一章·美麗之夜

    成剛跟老婆蘭花下了火車，踏上縣城的土地。再走八里地就到家了，就能見到久別的家人了，想到這兒，蘭花面露笑容，想像著一家團圓的喜悅情景。她們要是知道我找了一個很理想的老公不知道會多么高興和羨慕呢！

    “剛哥，你知道嘛，我就是在這個縣城念的中學，現(xiàn)在我meimei也在這里念書。她比我強多了，考試凈拿第一?！?/br>
    兩人坐在路旁的長椅上，蘭花微笑著說。

    成剛左張西望，對這里感到很陌生。別看這兒離城市不過幾百里，市容可差得太多了。他的目光慢慢收回，落到蘭花的臉上，還是覺得蘭花比什么都好看。

    對于蘭花的話，成剛有了問題：“你meimei多大了？你們姐妹三個誰長得最美？”

    他說這話時，臉上仍然正經(jīng)，一點輕薄味兒都沒有，可他的心里對她的姐妹很感興趣。暗想：就是不能上，看幾眼也是好的。

    蘭花挎著男人的胳膊，柔聲道：“我meimei今年十六了，上高一。你問誰長得最美，我看她倆都挺美的，就數(shù)我最丑了?！?/br>
    成剛搖搖頭，一雙俊逸的眼睛對準蘭花，由衷地說道：“在我的心中，你始終是最最美的?！?/br>
    蘭花燦然一笑，心里甜蜜得很，嘴上卻說：“等你見到我大姐和小妹，你就不會這么說了?！?/br>
    說著，蘭花將身子靠在成剛的身上，一臉柔情蜜意。

    稍后，蘭花說道：“我一定幫你生一個孩子?！?/br>
    成剛將她摟緊，充滿了幸福感。是呀，現(xiàn)在很需要一個孩子，但一直沒懷上，而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了。

    休息一會兒，兩人拎著東西向東走去。成剛拎著兩個皮箱，里面都是蘭花給家人買的禮物。而蘭花手里拎著成剛的愛物——筆記型電腦，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一地上車下車，唯恐讓人撞上。

    兩人走到城邊，雇了一輛三輪車，便向小村子行去。一路上蘭花眉開眼笑的，心情極好。越接近家鄉(xiāng)，她的情緒越是高漲，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起來了。

    當車來到村口時，蘭花指著路邊的一棵老槐樹說：“剛哥，我小時候經(jīng)常到這棵樹下玩。有一次爬上去掏鳥窩，被鳥啄了手，從樹上掉下去了，回家還挨mama一頓打?！?/br>
    說著一皺眉。

    成剛拉著她的手，感慨道：“你也算有福了，我想挨mama打，還沒有那個福氣呢?！?/br>
    說著嘆了一口氣。蘭花知道他母親死得早，缺少母愛，于是向他笑了笑，心想：我以后會更用心地照顧你的，讓你每天都開心。

    車進村口不遠，就見前方一輛摩托車疾風般跑過來，像在逃命。蘭花一見，就連忙叫道：“快停車，停車?！?/br>
    成剛不解地問道：“蘭花，你怎么了？”

    蘭花解釋道：“那是我弟弟?！?/br>
    說著話，車停了，蘭花開門下車，對那輛駛近的摩托車一招手，叫道：“強強，我是jiejie。咦，你的摩托車從哪里來的？”

    摩托車猛的一剎車，停在蘭花面前三米處。成剛也下車，一看那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生得高鼻大眼，挺精神的，只是此時一臉慌張，不時還回頭瞧瞧后面。

    蘭花上前問道：“老弟，你怎么了？像個逃犯似的?！?/br>
    強強看一眼蘭花，說道：“jiejie，我不跟你多說了，我現(xiàn)在就是逃犯。我得走了，家里的事幫我擺平呀。”

    說著沖蘭花跟成剛勉強笑了笑，一加油門就跑了。

    蘭花一肚子疑惑，望望遠去的弟弟，走回成剛身邊。成剛問道：“他怎么了，有點不正常呀?！?/br>
    蘭花搖搖頭，一臉憂慮地說：“我這個弟弟，不知道又闖了什么禍了?！?/br>
    成剛問道：“他很愛闖禍嗎？”

    蘭花唉了一聲，說道：“他呀，我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br>
    拉開車門上去，成剛也跟著上車。按照蘭花的指點，車拐進一個胡同，終于停下來。

    兩人下車，付過車費。成剛一打量，這大門是木造的，院墻是土的，只有一米半高吧。站在門外，可以看到院里的情景。只見一個老婦正跟一個中年女子發(fā)怒呢，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站著，不說話，還板著臉，像誰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一進院子，放下東西，蘭花就清脆地叫道：“媽，我回來了?！?/br>
    中年女子快步過來，摟住蘭花，歡喜地說：“你回來就好，快把媽想壞了?！?/br>
    語氣中充滿了慈愛與母性。

    成剛一打量丈母娘，頂多四十歲吧，穿著粗布衣服，頭發(fā)上沾了幾根稻草，像剛從田地里回來。再看相貌，臉上雖有些灰，卻難掩麗色，眉彎目亮，只是臉色黑些。這也難怪，鄉(xiāng)下女子不像城里的女人養(yǎng)尊處優(yōu)。

    蘭花跟mama分開，指著成剛介紹道：“媽，這是我的男人?！?/br>
    成剛上前叫道：“你好，嬸子，我叫成剛?！?/br>
    蘭花媽一聽覺得怪呀，蘭花說是他男人，可他為什么叫我嬸子？這可有點矛盾呀。

    旁邊的老婆子一臉兇相，湊上前大聲道：“風淑萍，你們先別忙著連絡(luò)感情，咱們先把正事處理完吧?！?/br>
    說到這兒，她一扭頭，對男人說道：“當家的，你兒子叫人給欺侮了，你倒是放個屁呀?！?/br>
    那男人手抱胸靠在院里的稻草垛上，回應道：“你說怎么辦，俺跟著就是了?！?/br>
    蘭花望望那兩人，又瞧瞧母親，問道：“媽，怎么了？誰欺侮你了，你跟我說。”

    不等風淑萍作聲，那老婆子的破鑼嗓子響起來了：“蘭花，俺跟你馬叔可沒有欺侮你媽，俺們來是跟你媽講理來了?！?/br>
    蘭花心道：這哪像講理，倒像打架的。嘴上問道：“講什么理呀？”

    她挺起胸瞠，美目睜得圓圓的，一改在成剛懷里時的溫柔形象。成剛站她身邊，并不出聲，他覺得現(xiàn)在還不必自己上場。

    老婆子哼一聲，做著手勢，臉上的橫rou更突出了：“今天上午，你那個好兄弟蘭強差點把我兒子給打死了。你說，俺們家再好說話，也不能裝啞巴吧？”

    蘭花看看風淑萍，對老婆子說道：“不會吧？他們可是好朋友呀，經(jīng)常在一起賭錢的?！?/br>
    老婆子說道：“你還不信嗎？”

    轉(zhuǎn)頭對男人說：“老馬，我說得對不對？”

    老馬慢慢走過來，一臉悲傷，說道：“可不是嗎，蘭強這小子夠狠的，用圓鍬把在我家馬五的后腦勺敲了一下，流了好多血。”

    蘭花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問風淑萍：“媽，這是真的嗎？”

    風淑萍點頭道：“是真的，是真的，咱們對不起人家，不過，馬五也不是沒有錯。”

    一臉的難過跟為難。

    蘭花問道：“蘭強為啥要打馬五？”

    老婆子冷笑道：“誰知道你家蘭強是發(fā)得什么瘋？”

    瞅了丈夫一眼。

    風淑萍肯定地說：“他沒有發(fā)瘋，這一切都是你家馬五引起來的。”

    老婆子湊前一步，指著風淑萍喝道：“俺兒子有什么錯，你倒說說看。”

    風淑萍瞧瞧成剛，又瞧瞧馬家夫妻，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顯然這事一定是很難啟齒。蘭花催促道：“媽，到底因為啥，你倒是說話呀?！?/br>
    風淑萍張了張嘴兒，一會兒才說道：“因為馬五那小子前幾天對你大姐不規(guī)矩?！?/br>
    蘭花這下可抓到理了，美目瞪得老大，沖著馬家夫妻說道：“原來是這樣呀！你們跟我們算帳，我們還要和你們算帳呢。你們不對我大姐的事有個交待，咱們沒完?！?/br>
    老婆子掐著腰，鼓著腮，吐沫橫飛，說道：“要比橫，誰怕誰呀？老娘和人打架時，你還吃奶呢?！?/br>
    眼看著這事越鬧越僵，成剛不能不說話了。他上前一步，對馬家夫妻說：“我看這樣吧，這件事咱們交給警察處理吧。需要我們付醫(yī)藥費，我們沒有意見。但你們兒子調(diào)戲女子這事，咱們也得按法律辦事。”

    聽了這話，老婆子氣焰小了不少。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跟男人到旁邊嘀咕了幾句，接著便對風淑萍大聲說：“風淑萍，今天先這樣，俺回去看看俺兒子，明天再來找你算帳。還有蘭強那個臭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看他能躲到哪兒去?！?/br>
    說著話，拉著男人往外走，臨出門時，還瞪了風淑萍母女一眼。

    他們一走，蘭花的臉上就有了笑吞。她拉著風淑萍的手，說道：“媽，沒事了。你看你這個女婿還行吧？幾句話就把他們嚇跑了?！?/br>
    風淑萍認真地看了一下成剛，只見他不到三十歲，身高約一米七六，穿一套藍色西裝，國字型的臉上既斯文又有幾分嚴肅。他的那種氣質(zhì)跟這個小村子很不和諧，一看就知道是都市人，挺有文化的。

    風淑萍沖他笑了笑，問道：“你跟蘭花結(jié)婚了嗎？”

    蘭花搶先說：“我們還沒有辦婚禮，不過已經(jīng)登記了?！?/br>
    說著看一眼成剛，臉上帶著欣慰跟幸福。這個老公可是她的驕傲。

    風淑萍目光落到成剛的臉上。成剛便回答道：“是的，嬸子，蘭花說得不錯，我們已經(jīng)登記有一段時間了?！?/br>
    聽到這里，風淑萍才放下心來，她最怕女兒給人耍了。

    她再度看一下成剛，挺滿意的。再看自己女兒，進城才半年，就變樣了。長發(fā)垂肩，燙得蓬蓬松松的；一身的牛仔服，把她的好身材顯露無遺；胸脯高高的，似要破衣而出；屁股又翹又圓，誘人犯罪，跟出門時的那個土氣姑娘截然不同。

    嘿，怎么穿成這個樣子呀，在村里不怕被人議論嗎？別看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可這個小村子的思想還挺保守的。在驚喜和憂心之中，風淑萍將心愛的女兒跟女婿讓進了屋里。想到馬家那事還沒有了結(jié)，兒子吉兇難料，風淑萍便沒法輕松起來。

    進了屋子，風淑萍將兩人領(lǐng)到西屋。她家是三間房，瓦蓋土墻。西屋以前給兒女們住的，自從丈夫死后，她也搬到西屋，將東屋給了兒子睡。

    成剛一打量屋里，挺簡單，一鋪大炕，一頭是火墻，一頭是一個大立柜，樣子很古老。柜子的玻璃上有財神和鯉魚跳龍門等式樣的年畫；地上靠墻是一個梳妝臺，臺前是一個腿了色的北京凳子；臺旁是個老式地桌。棚是用報紙糊的，坑坑洼洼，有鼓肚、有癟肚的，缺少美感，但糊得卻是整整齊齊，非常規(guī)矩，一看就是女人干的活兒。再看那炕，鋪著米黃色的炕革，上面有些方塊和圓形間隔的圖案。這一切都叫成剛感到新鮮，他活了這么大，從沒有離開過城市。以

    前看農(nóng)村時，只是在電視上、小說中看到，沒太大感覺，真到了農(nóng)村時，才感受得比較深刻。

    一在炕沿上坐好，蘭花就笑呵呵地拿出東西來。有化妝品，有衣服、褲子、裙子，還有不少食物跟水果，都是城里才買得到的東西。

    風淑萍看得眼花繚亂，不禁問道：“蘭花，這些東西花了不少錢吧？”

    “沒多少錢”，

    蘭花看一眼成剛，對母親得意地說：“都是你女婿掏的錢。”

    風淑萍瞧瞧成剛，問道：“成剛，你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成剛規(guī)規(guī)矩炬地坐在蘭花身邊，恭敬地回答道：“我在一家公司做廣告設(shè)計。”

    什么是廣告設(shè)計，淑萍也不大清楚，只好點點頭。

    蘭花知道母親不懂，就解釋道：“就是幫人設(shè)計廣告的，設(shè)計的東西通過了，就按價給錢?！?/br>
    風淑萍問道：“個設(shè)計能賣多少錢？”

    成剛回答道：“幾百到幾千不等?！?/br>
    風淑萍一驚，感慨道：“這么多錢呀，要是一天設(shè)計出一個賣，一個月下來，可就發(fā)了?！?/br>
    成剛聽了暗笑，但他沒有笑出來。蘭花卻忍不住了，笑出聲來，說道：“媽呀，不是那么算的。對了，大姐呢？”

    風淑萍臉上一熱，知道自己是外行，趕緊回答女兒的問題：“你大姐還沒有下班呢。”

    蘭花又問：“小妹她晚上回來嗎？”

    風淑萍又答道：“今天不是周日，她不回來的，平時住在你舅家。她每次回來都念叨你呢，想你快點回來?！?/br>
    蘭花甜甜地一笑，說道：“這個小丫頭是惦記我給她買好吃的吧？”

    風淑萍也笑了，說道：“還小嗎？都十六歲了，又長高了。”

    蘭花嘿了一聲，說道：“膽小丫頭，一定更漂亮了，將來得找個大人物才行，我們好跟著借光?！?/br>
    說著瞅了一眼成剛，成剛只是笑笑，沒說什么。

    蘭花又說道：“媽呀，我剛才在村口看到弟弟了?！?/br>
    風淑萍忙問道：“怎么樣？他跑遠了嗎？沒讓人追上吧？”

    蘭花嘆息道：“嘿，他還真成逃犯了？怕什么，打了就打了，好漢做事好漢當。再說了，那小子也真欠揍。村長的侄子又怎么了？村長也得講理呀。”

    風淑萍叮囑道：“你小點聲呀，讓人聽見不好?！?/br>
    蘭花笑了笑，說道：“媽，你告訴我，弟弟那輛摩托車哪里來的？”

    風淑萍皺眉道：“還能哪里來的？還不是我買給他的?！?/br>
    蘭花哎了一聲，不滿地說：“媽，你怎么能這么寵著他呢？他賭錢輸了那么多，快把咱們幾個給輸?shù)袅?，這樣下去不得了?！?/br>
    風淑萍無奈地說：“不買給他，他不干呢。他說了，有了摩托車，以后就不賭錢了。”

    蘭花忙問：“那他改了沒有？”

    一臉的不層。她心想：狗改不了吃屎。

    風淑萍一揚眉，回答道：“這一周以來他沒有賭錢，跟我上田里干活?！?/br>
    蘭花點頭道：“真是難得呀，看來我看錯他了?！?/br>
    風淑萍心道：你哪里知道呀，家里的錢都輸光了，如果他再輸?shù)脑?，連摩托車都保不住了。我還欠那些幫工的工錢呢，這幾天就要來要了，還不知道怎么應付呢。這個不爭氣的，把工錢也拿走了。

    蘭花轉(zhuǎn)頭問成剛：“剛哥，你怎么不說話呢？”

    成剛含笑地回答道：“我在聽呢，聽你們說話挺有意思的?！?/br>
    風淑萍看了一眼小夫妻，從炕沿上站起來，說道：“你們坐了一天車，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蘭花一挽袖子，說道：“媽，我來幫你?！?/br>
    接著問成剛：“你想吃什么東西？”

    成剛斯文地回答道：“什么都行，你們吃什么，我吃什么好了?！?/br>
    蘭花微笑道：“你倒真好打發(fā)。來，跟我看看你的房間。”

    說著拎起成剛的筆記型電腦，往東屋走去。成剛也跟上去。

    蘭花將他送到東屋，自己就到廚房幫mama忙去了。

    東屋跟西屋大致相同，只是多了一臺電視。那是十七寸的黑白電視，冷不丁看到這種“老古董”成剛真覺得新鮮。這種東西能把他的思緒帶到遙遠的過去，時光仿佛倒流了。

    成剛本想能看看她家的照片，因為他聽蘭花說她們?nèi)忝靡粋€比一個漂亮，個個如鮮花，成剛倒真有點不信，很想先從照片上見識一下。哪知道轉(zhuǎn)了一圈，也不曾見到一張。他心想：也許她們農(nóng)村人不喜歡照相吧。

    這時他的手機嘟嘟嘟地響起來，一看來電號碼，成剛的心跳都加快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逃避著這個人。他之所以會跟蘭花回娘家來，一則為了散心，也想看看她的姐妹怎么個美法；二則蘭花想懷孕。一接到母擔讓人帶的口信，就趕回來了；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避開這個人。為了這個原因，他特地請了長假。

    可人家打電話過來，他接不接呢？不接吧，自己會后悔的；接吧，也許自己的自責會更加重。他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接了。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一個女人嬌脆的聲音：“成剛，你回來吧，那事我都忘了，你還在乎什么呢？你放心，我沒有跟任何人

    稅?！?/br>
    一聽對方原諒自己了，成剛總算說出話來：“謝謝你了，我暫時不想回家，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到該回去時，我一定會回去的?！?/br>
    說著，他便把電話給掛斷了。因為他實在不敢再跟她說話，一旦話說多了，自己的罪惡感會更重。

    電話斷了，但是自己的思緒可沒有斷。一想到曾發(fā)生的那一幕，成剛就想長出一雙翅膀，逃得越遠越好。

    他再也待不住，走出了東屋。屋外就是廚房，風淑萍在切菜；蘭花在打馬鈴薯皮，她的手每動一下，隆起的胸脯便顫一下，極為迷人。成剛看見這一幕，呆了一呆。

    蘭花見男人盯著自己的酥胸，大為得意，問道：“剛哥，我聽見你手機響了，是誰來的電話？”

    成剛心跳加快，笑了笑，說道：“是公司的一個朋友，要請我吃飯，可我哪里去得成。”

    蘭花沖他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哪個大美女要搶走你呢?！?/br>
    風淑萍回頭白了她一眼，瞋道：“你這個孩子，說話沒個正經(jīng)。”

    成剛注意到風淑萍彎腰時，她的腰仍然纖細，屁股卻又大又圓，很是肥美，那條粗糙的褲子仍然掩蓋不了它的魅力。成剛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有個念頭，很想扒下這褲子來，看看里面的美景。他也想試試它的手感跟彈性，更想用自己的棒子試試它的實用價值。

    成剛暗暗贊嘆，都四十歲的人了，還能保持這么好的身材，真是不吞易呀！他發(fā)現(xiàn)她不只腰細臀大，其他部位也是相當不錯，一切看起來那么協(xié)調(diào)，那么勻稱，那么美好，一點都沒有她這個年紀應有的衰老凋謝的跡象。這簡直是奇觀。

    她還算一朵花呢，雖不是嬌嫩的鮮花，也是經(jīng)冬的蠟梅，別有風味兒。因為感覺好，成剛就偷偷地觀察起丈母娘來。風淑萍偶爾一回頭，見到成剛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本能的臉上一熱，趕緊低頭干自己的活，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自從男人不在了，她還是第一次芳心亂跳呢。這種感覺既叫人緊張，又叫人興奮。

    成剛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被發(fā)現(xiàn)了，很是不安。他說道：“嬸子、蘭花，我出去走走?！?/br>
    風淑萍沒有回答，蘭花卻說道：“走路記著路，別走丟了?！?/br>
    成剛答應一聲，說道：“如果我出去太久沒回來，那真是丟了，你就打電話給我。”

    蘭花笑了兩聲，說道：“我真想看看你在這里怎么迷路?！?/br>
    說著又笑起來，聲音又柔美、又清脆，極為好聽。這時的成

    剛情緒不穩(wěn)，哪有心情聽呢，急忙出門了。

    出了大門，走在胡同里，他的心情才輕松一些。他心道：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越來越不是東西，怎么會對丈母娘留心起來？她再美也是長輩，我可不能胡思亂想。這種事可不能再干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為了讓自己樂觀起來，他不再想那些煩惱。他出了胡同，上了大道，慢慢向村后走去。這農(nóng)村跟城市就是不一樣，同樣是天空，這里的就寬廣得多，干凈得多。這里的天地到底是沒有被污染過。

    同時他也注意到四周的景物，對這里的房屋、樹木、圍墻都一一掃視，當然也沒忘了看看這里的居民。男人多是黑黑的，一臉的土氣；女人多是粗俗不堪的，沒有一點亮眼。

    成剛暗暗嘆氣，到底是比不上城市。在我們城里，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就像車子一樣的多。從十五、六歲的少女，到四十出頭的美婦，百花齊放，爭奇斗艷，各有看頭。

    直到出了村子，也沒有見到一個像樣的，他正遺憾沒有美女可看時，迎面來了一個女子。離遠時看不真切，只覺得她身材婀娜，頗有風情，等離得近了，看清長相時，成剛一呆，隨即二號，暗道：我總算見到蘭花母女之外的美女了。這是誰家的女兒，回頭問問蘭花。

    當成剛接近那女子時，眼睛都看直了。他想不到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竟有如此佳麗。那女子大約二十出頭，身段優(yōu)美，齊頸短發(fā)。那張臉當真是艷若桃李，冷若冰霜；那棱角分明的紅唇，跟高聳的胸脯更惹人犯罪。這胸脯好大呀，比蘭花的大不少呢。要是能摸摸，或者親兩口可不錯。

    她穿條藍褲子，雪白的長袖衫，氣質(zhì)不但不土氣，還很高雅呢。那走路的姿勢也是搖曳生姿，給人一種美感。這一切不禁讓成剛懷疑，難道她跟自己一樣，也是城里來的？

    成剛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張大了嘴盯著美女看。開始那美女還沒有注意他，而當她的視線一轉(zhuǎn)時，正好跟成剛對視一下，發(fā)現(xiàn)成剛的目光并不君子時，不由皺了下眉，別過目光，快速地往前走去。

    當兩人擦身而過時，成剛扭過頭看她，那美女也轉(zhuǎn)頭看他，見他還是那副發(fā)癡樣兒，瞪他一眼，哼了聲：“色狼?！?/br>
    成剛還沒醒過味來，心道：這美女在罵誰呢？這里還有別人嗎？他轉(zhuǎn)過頭往前看，果然見美女的身后幾十米外有個青年追來，一邊跑一邊叫：“等等我，等等我，我找你有急事?！?/br>
    成剛心道：不用說了，是罵他。既然他是色狼，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他轉(zhuǎn)過身，原地不動，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眨眼間、那青年追上美女。美女回頭見到是他，雙眉都皺起來了，并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那青年在前面攔住她，嘻嘻笑道：“不要不理我嘛，咱們都是自己人。”

    美女后退一步，冷冷地說：“二驢子，誰跟你是自己人？快點讓開，好狗不擋道?！?/br>
    那青年厚著臉皮說：“管他狗不狗的，反正話不說完，我是歪讓的?！?/br>
    美女瞪著他，問道：“二驢子，你跟了我好幾天，你想干什么？別以為你爹有權(quán)勢，你就可以亂來?！?/br>
    二驢子嘿嘿一笑，對美女左看右看，露出骯臟的表情，說道：“我跟著你，是為了保護你，我是怕有壞人欺侮你?！?/br>
    說著目光掃了一下不遠處的成剛。

    美女冷笑兩聲，一揮手，說道：“你給我讓開，我看你就是壞人?！?/br>
    二驢子笑起來，嘴張得老大，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來，說道：“我怎么成了壞人？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我跟著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嘛，不然的話，為啥我就不跟著別人呢？還不是因為咱們是老相識嗎？”

    美女怒道：“胡說八道，誰跟你是老相識。你讓不讓道？不讓的話，我喊人了?！?/br>
    二驢子胸脯一挺，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讓就不讓?！?/br>
    美女大聲道：“難道你們馬家人都是不講理的嗎？你跟你那個叔伯兄弟一個德性?！?/br>
    二驢子連忙擺手，聲明道：“那可不一樣，他向你動手動腳，我可沒有?！?/br>
    美女哼道：“你們是半斤八兩。”

    說著一拐彎，要從對方身邊繞過。二驢子反應很靈敏，立刻封住去路，嘿嘿笑道：“美人，別走呀，咱們再聊聊?！?/br>
    說著，向美女抓去。

    美女一邊向后躲，一邊叫道：“救命呀，救命呀?！?/br>
    二驢子得意地說：“你喊也沒有用，在這一畝三分地，誰敢惹我呀?！?/br>
    說著雙臂張開，向美女抱來。美女啊地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二驢子隨后就追。

    一瞬間，美女跑到成剛跟前，轉(zhuǎn)個圈，躲到成剛身后。成剛明白，該自己登場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氣，挺胸昂頭，嚴肅地看著眼前的二驢子。

    二驢子指著成剛叫道：“哪來的臭小子，快點讓開。”

    成剛慢慢地說：“從屠豐場來，專門殺豬的?！?/br>
    二驢子見他罵自己，火冒三丈，反罵道：“我看你是從動物園來的，籠子沒關(guān)緊，你這猴子偷跑出來了?！?/br>
    成剛淡淡一笑，說道：“咱們要站在一塊兒，誰像猴子？讓美女來說?！?/br>
    成剛盯著對方不是一米六的小個兒跟單薄的身材。

    美女從成剛的背后露出半個身子，爽快地回答：“二驢子，自然你是猴子了?！?/br>
    二驢子氣得不得了，大叫著沖過來，雙拳往成剛臉上打來。成剛回頭說：“你離遠點，拳頭可沒長眼。”

    說著，猛地抓住對方手腕。二驢子使勁往回撤，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就是不管用。他的手腕像被鉗子給咬住一樣。

    成剛猛地一松手，二驢子被自己的力氣帶得急促后退，蹬蹬蹬幾步后，撲通坐到地上，來個兩腳朝天。成剛見他摔得難看，忍不住笑了。回頭看看美女，美女的臉上仍然沒有笑吞，但看得出，她對成剛已經(jīng)沒有敵意了。

    二驢子從地上爬起來，像一條惱怒的瘋狗，大叫道：“你他媽的，在這塊地方竟敢跟我玩，老子玩死你?！?/br>
    成剛回頭問道：“他是誰？怎么敢這么囂張？”

    美女白了二驢子一眼，說道：“他沒什么本事，只不過仗著他爹是村長?！?/br>
    成剛聽了，只是哼了一聲，心道：我以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原來不過如此。知道你的老底，我就沒有什么顧慮了。

    二驢子見他不當自己是回事，便再度撲過來，像要把成剛撕碎一樣。不過這回他不是用拳，而是抬起一腳，猛踢成剛胯下。不等成剛有反應，美女在旁驚叫道：“小心?！?/br>
    成剛從美女的聲音中感覺到了關(guān)心跟溫暖，便微笑道：“小意思。”

    一彎腰，很準確地抓住對方的腳踝。二驢子見狀，拳頭砸了過來。

    成剛不等拳頭到位，手腕一抖，二驢子身體便來個后空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掉下，并趴在地上，痛得他媽呀媽呀直叫，半天沒有起來。

    成剛朝美女說了聲：“好了，沒有事了，你快點回去吧?！?/br>
    美女向成剛說道：“謝謝你了?！?/br>
    仔細地望了成剛一眼，這才快步而去。直到美女沒有影子了，成剛才對二驢子警告道：“要是再讓我看你欺侮她，我就打斷你的狗腿?！?/br>
    二驢子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問道：“你是誰，你是她什么人？憑什么護著她?！?/br>
    成剛隨口答道：“我叫成剛，她是我老婆?！?/br>
    話一出口，成剛大為后悔，這也太離譜了吧。第一次見面就冒充人家老公，以后見了她，多不好意思。又一想，我在這里也待不了幾天，以后能不能見到她，也不一定呢。

    二驢子明知成剛是亂說的，也不敢說別的，只是瞪了成

    剛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他心里想，好小子，我打不過你，我去請人，非把你打出這個村子，叫你以后再不敢來。

    處理完這事，成剛又沿著林子向前走去。等走過林子，便見到左首有一幢長長的磚房，房前是一個寬綽的cao場，cao場上有籃球架子，一些孩子正在cao場上追逐、嬉笑，夕陽的余暉灑過來，給這里鍍上一層金黃，每個孩子的臉上都光閃閃的，特別可愛。不用說這里就是學校了，而學校再往前走，就是遼闊的莊稼地了。那地上黃澄澄的，一望無際。

    成剛心道：蘭花不是說她家也有種稻嗎？稻田在哪里呢？看來不在跟前。他往學校的道東一看，只見那里竟然有一間小廟，廟頂有拱有角，兩扇門又暗又舊，看來是有年頭了。難道這還是什么古跡不成？成剛真想進去看看，但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就又停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蘭花家的號碼，他知道這是蘭花叫自己回去，可能飯已經(jīng)好了，要開飯了吧。

    他立刻轉(zhuǎn)身，返回蘭花家。當他一進院子時，蘭花正在搬稻草。為了做飯，她已經(jīng)換上一身舊衣服。一換衣服，蘭花變得又像村里人了。

    蘭花抱著稻草，問道：“剛哥，你跑哪里去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就得全村搜你了?！?/br>
    成剛一笑，說道：“看你說得我都成逃犯了?！?/br>
    蘭花說道：“快進屋吧，就等你吃飯了。”

    抱著稻草往屋里走。成剛便跟在后面。

    蘭花正在給成剛燒炕。她把一團稻草塞進灶炕，看稻草在紅火中燃燒，燒得喀喀響。隨后，她拉著成剛進了西屋。

    西屋的靠邊炕上已擺好了飯菜，風淑萍跟另一位姑娘正坐在炕沿上說話。當成剛看到那位姑娘時，愣了一下，心想：原來是她。他不必多想，也知道這人跟蘭花的關(guān)系。

    那姑娘也看到他了，站了起來，也愣了一下。蘭花笑吟吟地介紹道：“這是我丈夫成剛，這是我大姐蘭月?！?/br>
    原來蘭月正是成剛剛才遇到的大美女。成剛不禁又盯一眼她的大胸脯，心里直發(fā)癢。

    成剛禮貌地一笑，伸手去握，蘭月猶豫著，跟他握了握，沒等成剛多感覺一會兒，她已經(jīng)把手抽了回去，伹成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的手又嫩又滑了。她的臉還是那么冷，似乎剛才不曾見過成剛似的。

    成剛奇怪了，難怪剛才我見到的不是她嗎？或者她得了失憶癥？不然的話，為什么見了我連一點笑吞都沒有？我好歹也幫過她一回。

    成剛溫和地說道：“早聽蘭花說了，說你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真是名不虛傳?！?/br>
    蘭月回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一個鄉(xiāng)下姑娘。”

    風淑萍在旁說：“都坐下吃飯吧，都餓了吧?！?/br>
    蘭花招呼成剛坐下。成剛一看，菜都是農(nóng)村風味，有馬鈴薯、有白菜、有辣椒，飯是一大碗，飄著淡淡的香氣。一聞這股香氣，成剛便有了胃口，再看對面的美女蘭月，他的肚子更餓了。他知道自己想吃的不僅僅是飯。

    晚上睡覺時，蘭花到東屋給成剛鋪被。她一邊忙活著，一邊說道：“剛哥，你晚上自己睡吧，我得陪媽?！?/br>
    成剛應了一聲，說道：“多想你能像在咱們家一樣陪我呀?！?/br>
    說著從后面抱住她的腰。蘭花回眸一笑，說道：“咱們的好日子長著呢。我都好久沒回家了，不陪家人說不過去。”

    成剛想了想，說道：“好吧，你去吧?！?/br>
    說著松開手。

    蘭花鋪好被子，微笑道：“沒有我的話，你能睡好嗎？”

    成剛誠實地回答：“睡不好?！?/br>
    蘭花笑了笑，說道：“看你呀，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說著親了他一口，帶著笑聲出屋了。

    她走了之后，成剛覺得好孤單呀。他拿出筆記型電腦，打了幾行字，實在沒心思了，便關(guān)掉它，繼而關(guān)掉燈，脫了衣服就鉆進了被窩。他還是頭一回睡炕呢，覺得好硬也好熱，但挺舒服的。

    因為換了新環(huán)境，他沒有馬上睡著，他回想起自己這將近三十年的人生。母親早逝，父親辛勞，父子沖突，自己離家，白手起家等等，都是很難忘的。還有一件事更難忘，這涉及成剛不愿想起但又不得不想的一個人，于是，那種熟悉的犯罪感又重上他自責了幾句后，便想起蘭花。他承認她是一個好姑娘，更是一個好妻子，自己能娶到這樣的女人要偷笑了。他永遠記得兩人初次見面的情形……

    那天晚上，他喝酒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家門口站著一個姑娘。他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藉著樓道的燈光，見她穿著花布衣服，梳著兩條小辮子，打扮很土氣，跟這個城市很不和諧。他憑感覺，也知道她不屬于這個城市。

    他沒有多看她，掏出鑰匙開門。當他開了門，往屋里邁步時，很自然地回頭看她一眼，這一回頭，使他看清了她。她的身材只是一般，再看她的臉，嘿，真想不到這么土氣的姑娘倒長得挺漂亮，蘋果般圓的臉蛋，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嘴唇紅而豐滿，神情樸實而真誠。只是現(xiàn)在臉上還帶著驚慌與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多看她幾眼。她的臉有點紅了，退了幾步，靠在對面的墻上，把臉轉(zhuǎn)過去。從側(cè)面看，這姑娘的鼻梁挺直挺高的。

    當他發(fā)

    現(xiàn)她有點怕自己時，就關(guān)上門，進了屋，他可不想被人家誤會自己是個色狼?；丶易艘粫海氲矫魈斓脑绮?，什么吃的都沒有了，他想下樓去買點速食面什么的。一開門，兩張臉差點碰到一塊兒，都啊地一聲，后退一步。嘿，她還沒有走呢。

    成剛很警覺地再度觀察了一下她，起了疑心：她不會是什么壞女人吧？小偷？強盜？小姐？逃犯？但看她的臉，怎么都不像是壞人。

    成剛定了定神，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在我家門口不走呢？”

    姑娘圓溜溜的眼睛也在看他，帶著幾分羞澀，回答道：“我是落難的，沒地方可去，你能不能幫幫我。”

    成剛看她不像在說假話，就動了憐憫之心，說道：“我能幫你什么？”

    目光盯著她，像要看穿她的廬山真面目似的。

    那姑娘低下丫頭，搓著手，支支吾吾地說道：“我餓了，身上沒有錢了?！?/br>
    成剛聽了這話，心里一安，說道：“你跟我來，咱們?nèi)ベI吃的?！?/br>
    姑娘答應一聲，兩人便一起下了樓。

    樓下不遠就有商店，在進店之前，成剛問道：“你喜歡吃什么，我買給你。”

    姑娘沉吟一下，說道：“有沒有賣蔬菜的？我想吃蔬菜?！?/br>
    成剛說了聲有，就領(lǐng)她到附近的一間蔬菜店買了菜，又切了一斤豬rou，又買了掛面。

    買好東西，成剛領(lǐng)她回來。在進門之前，成剛心里一嘀咕：該不該領(lǐng)她進家呢？萬一她是個壞人可不太好呀。

    姑娘似乎看出成剛的顧慮了，說道：“我吃完就走。”

    成剛沒有回答，領(lǐng)她進了家門。一進客廳，姑娘轉(zhuǎn)動著美目，移動著腳步，到處打量著，一邊看一邊夸道：“你家真大真漂亮呀?！?/br>
    成剛聽了心情不錯，因為這房子是他的驕傲，是他憑著自己的能力掙來的，沒有依靠任何人。他覺得他比一般的青年有出息，至少不像多數(shù)人那樣，靠著老子打江山。

    成剛問道：“你會做飯嗎？”

    姑娘回答道：“那當然了，我從小就做飯，還在飯店上過班呢?！?/br>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她進到廚房，動手做飯。不論是摘菜、切rou，還是下鍋炒東西，她儼然是一個行家，看得成剛嘆為觀止。不用品嘗，用鼻子一聞味道，成剛就已經(jīng)折服了。

    幾樣小菜一好，再把面條煮好端來。兩人在餐桌上坐好，四目相對，成剛竟覺得有一種“家”的感覺。自己獨自生活好幾年了，也會做飯，可水準實在不怎么樣，自己都不滿意。多數(shù)時候，他在外面用餐。他當然也交過女朋友，但她們的能力更差，下不得廚房。

    成剛本來不怎么餓，由于受不了菜香的誘惑，便舉筷子嘗了起來。這一嘗不要緊，竟放不下筷子了。本來是讓姑娘吃的，可他自己竟吃了一半以上。他一邊吃還一邊夸道：“真的不錯，你好像很專業(yè)呀。”

    姑娘臉上帶笑，自己小口吃著東西，說道：“喜歡吃的話，我以后常做。”

    可當她想到自己說過的話，以及兩人只是頭一回見面，根本沒有以后時，目光一暗，便不再說話，只管吃東西。

    吃過飯，姑娘收拾下東西，又將餐具洗滌完畢。成剛在旁默默地看著她，猜測著她的身份。雖然他不知道她的來歷，但他相信，她決不是一個壞人。

    整理好廚房，姑娘擦完手，走到成剛的面前，黯然說道：“謝謝你的招待，我也該走了?！?/br>
    說著邁步向門。

    成剛突然有一種失落感，連忙說道：“請等一下?！?/br>
    姑娘不回頭，停下腳步，問道：“大哥你還有什么事嗎？”

    成剛頓了頓，說道：“咱們可以再談談嗎？”

    姑娘這才轉(zhuǎn)過身來，說道：“行呀，只是我不太會說話。”

    成剛一笑，引著她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兩人隔著不近的距離，成剛直視著她。她坐在沙發(fā)上有點不自然，一會兒看看成剛，一會兒又是低頭。

    成剛語氣變得很溫和，問道：“姑娘，請問你的名字……”

    姑娘看了他一眼，她回答道：“我叫蘭花，是鄉(xiāng)下來的。你呢？”

    “我叫成剛?！?/br>
    成剛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你怎么會站在我家門口？”

    一聽這話，蘭花的身子不禁一抖，頭垂得很低。成剛問道：“如果為難的話，那就不用說了?！?/br>
    蘭花猛地抬起頭，說道：“也沒有什么為難的，都是城市人害我落難的?！?/br>
    成剛一驚，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回事？誰欺侮你了？你告訴我?！?/br>
    蘭花感激地看著他，慢慢地講出自己的經(jīng)歷。原來她是一個鄉(xiāng)下姑娘，年初跟幾個姐妹到城里來打工。她先是在一家飯店當服務生，說好了一個月四百，結(jié)果到月底時，老板只給了三百。蘭花大怒，跟老板吵了起來，老板不得不加上一百，但同時將她炒了魷魚。

    蘭花接著找到超市的工作，一個月下來，挺累的，又賺不了幾個錢。蘭花失去信心，便主動辭職了。在職業(yè)介紹所，她找到一份當管家的工作。這工作簡單，只是一天三頓飯就完事，供吃供住，一個月給六百。蘭花覺得這工作還行，就認真地工作起來了。令她不舒服的是，女主人不在家時，男主人的目

    光總不懷好意。

    今天晚上，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喝酒回來，竟然對蘭花動手動腳。蘭花大呼小叫都不管用，急怒之下，cao起拖把柄，打了男主人的頭一下，將他打昏了。蘭花顧不上看他的死活，撒腿就跑。

    離開那里，上了電車，口袋里只有幾塊坐車錢了。她以前掙的錢多數(shù)都寄回家里了，留的少數(shù)錢都在這好色的男主人家里，因為急著跑，早忘了這事。

    她不知道該去哪里，跟著感覺下了車，七拐八拐，跑進一個樓區(qū)，鉆進一個門洞，便蹬蹬蹬上去了。也許是累了，她便停在一家門前喘氣。她心驚rou跳，心神不定，生怕那好色的男主人追來。她停下來的地方就是成剛家，當她第一眼見到成剛時，就覺得他是個好人，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當蘭花講完時，她的眼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經(jīng)過幾件事之后，她深感城里人很不是東西，當然，不包括成剛在內(nèi)。接著她站起來，凄然說道：“我吃飽了，不能賴在這兒，也該走了。”

    成剛也站了起來，關(guān)切地問道：“你去哪里呢？”

    蘭花說道：“我……”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好去處。那些姐妹們混得也不太好，能幫忙也很有限。自己能去哪里呢？只好露宿公園丁。

    成剛不再猶豫，說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在我家吧。一切等明天再說?！?/br>
    蘭花的淚花在眼中轉(zhuǎn)著，說道：“太感謝你了。明天我會自動離開，不會煩你?！?/br>
    成剛笑了笑，說道：“這話慢慢再說。來，我領(lǐng)你去房間。”

    說著話向東首一個房間走去。蘭花很自然地跟上去，好像到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