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你不是對手!】(上)
別人或許認(rèn)同張揚這句話,可蘇小紅對他十分了解,他二十二歲就混上了副處級干部,現(xiàn)在居然發(fā)出這樣的感慨,純粹是故意做戲。 蘇小紅道:“我認(rèn)識不少官員,他們無一不是帶著假面生活,在這么多人中,我真正認(rèn)同的朋友只有你!” 張揚嬉皮笑臉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紅姐在夸我真實!” 蘇小紅點了點頭:“真的,我希望你以后無論做多大的官,這一點不要變,正如你寫得那三個字——真、善、美,一個人連真都做不到,其他的兩個字不提也罷!” 張揚喝了口酒道:“其實杜天野也蠻真的!你怎么不把他當(dāng)成朋友?” 蘇小紅輕聲道:“杜書記對我而言如天上星辰,遙不可及!” 張大官人品味著蘇小紅的這句話:“那啥,紅姐,你啥時候成了文藝女青年!” “夸我有知性美?” “酸,忒酸,我牙都快被酸掉了!” 張揚回去取車的時候感覺有一雙眼睛在遠(yuǎn)處看著他,張揚回過頭去,正看到許嘉勇身穿灰色風(fēng)衣,站在遠(yuǎn)處的燈下,目光冷酷而陰森的看著他。 張揚笑了笑,重新將車門關(guān)上,緩步走向許嘉勇:“真巧,大半夜的,許總來皇家假日消費???” 許嘉勇雙手抄在風(fēng)衣的衣兜里:“等你!” “等我?” 許嘉勇點了點頭:“我想跟你談?wù)?!?/br> 張揚道:“找個地兒?” 許嘉勇?lián)u了搖頭道:“就在這兒!” 燈下,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許嘉勇雖然刻意收藏自己的仇恨,可他的目光仍然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他對張揚的仇恨已經(jīng)無可掩飾。 張揚笑得很開心,在兩人交手的過程中,他無疑占據(jù)了上風(fēng),位置不同,自然心態(tài)不同。 許嘉勇道:“一直以來,你都在試圖破壞我和夢媛之間的感情?!?/br> 張揚道:“你高看了自己,卻小看了我的胸懷!我不認(rèn)為一個下作到去強jian的男人會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我無意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我不允許這種禽獸行徑在我的眼前發(fā)生。” 許嘉勇道:“張揚,你不會永遠(yuǎn)都走運!” 張揚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最近都不是太走運,我魯莽沖動,我犯了許多錯,給了別人好多好多的機會,許總,這可是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為什么你不加緊利用?還是你利用了卻沒有達(dá)到想要的效果?” 許嘉勇并沒有生氣:“我會讓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張揚笑道:“這才像個男人說話,許嘉勇,你是不是很恨我?” 許嘉勇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 “終于承認(rèn)了?” 許嘉勇道:“你害死了我父親,奪去了我心愛的女人,如今又破壞我和未婚妻的感情,我怎能不恨你?” 張揚道:“讓我告訴你,你父親死是他咎由自取,他的事情你不該找我,應(yīng)該去找中紀(jì)委問清楚,就算沒有我的出現(xiàn),曉晴也不會喜歡你,你太自私,心胸太狹隘!喬夢媛是你的未婚妻不錯,可是你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愛的究竟是她,還是她的家世?你只不過把她當(dāng)成一個工具,一個可以幫你達(dá)成目的的工具!” 許嘉勇徹底被激怒了,他像一頭暴怒的雄獅一樣向張揚沖了過去,一拳向張揚的面部打來。 不等他的拳頭接觸到張揚,張揚已經(jīng)一拳擊中他的下頜,張揚的這一拳并不重,已經(jīng)讓許嘉勇踉踉蹌蹌摔倒在地上。 張揚大聲道:“像個男人,來!你不是想報仇嗎?拿出你的勇氣,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場!” 許嘉勇爬起來,他瘋了一樣向張揚再次沖去,這次張揚不等他近身,又是一拳擊中了許嘉勇的小腹,打得許嘉勇痛苦的躬下了身軀,大聲咳嗽起來。 張揚伸手摁住他的前額,輕輕一推,許嘉勇就坐倒在地上。 張揚道:“你憑什么跟我斗?除了陰謀詭計,你還有什么本事?我看不起你,你在武力上戰(zhàn)勝我,我死在你手下絕無怨言,你在政治上擊倒我,我對你豎起拇指,會敗得心悅誠服,可惜你只會用那些不入流的小伎倆,許嘉勇,我看不起你!” 許嘉勇抹干唇角的鮮血,他忽然笑了起來,向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承認(rèn),你的確很有一套,在你的面前,我毫無優(yōu)勢可言,張揚,你不會永遠(yuǎn)都走運,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張揚笑道:“許嘉勇,我會記住你這句話!我給你一個堂堂正正戰(zhàn)勝我的機會!” 直到張揚的吉普車走遠(yuǎn),許嘉勇仍然坐在地上,他忽然感覺到自己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切都開始遠(yuǎn)離了自己,臉上忽然感到有些涼涼的東西滑過,他伸手摸去,竟然是自己的淚水。街燈拉長了許嘉勇的身影,他的雙手抱起雙膝,身體蜷曲在午夜的風(fēng)中,如此潦倒如此落寞,過了許久,他終于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喬夢媛的號碼。 喬夢媛的聲音透著不悅:“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許嘉勇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著:“夢媛,對不起!” 喬夢媛對許嘉勇的道歉已經(jīng)麻木:“我真的很累,明天再說!” “明天……明天……我會離開江城……” 喬夢媛并沒有等許嘉勇說完這番話就掛斷了電話,許嘉勇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嘟嘟聲,臉上露出凄涼而奇怪的笑意,他站起身,揚起手用力將手機扔了出去,手機落在馬中心摔得四分五裂,可信號燈仍然在閃爍,一輛汽車從手機的殘骸上碾過,燈光熄滅了,正如許嘉勇心中的希望……他從衣袋中掏出車匙,扔到身邊的垃圾桶中,然后朝著風(fēng)衣口袋,一步步走向黑暗,走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許嘉勇的離去毫無征兆,喬夢媛也是在第二天上午才知道許嘉勇已經(jīng)走了,原定的公司高層會議他也沒有出現(xiàn),秘書發(fā)現(xiàn)辦公室內(nèi)有他留給喬夢媛的一封信。 喬夢媛匆匆趕到匯通,拆開許嘉勇的那封信,信上只有四個字:“我會回來!” 喬夢媛品味著這四個字的意義,她給許嘉勇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處于無人接聽狀態(tài)中。喬夢媛讓秘書把公司財務(wù)總監(jiān)叫了過來,財務(wù)上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調(diào)動。 喬夢媛聽完財務(wù)總監(jiān)的匯報,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道:“你去吧!” 喬夢媛呆呆望著桌上的那張紙,許嘉勇留下這封信,顯然已經(jīng)離開了江城,他去了哪里?為什么要走?從目前公司安排的情況來看,他這次的出走應(yīng)該早有準(zhǔn)備,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喬夢媛內(nèi)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想要找人傾訴這件事,想來想去,想到了蘇小紅,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蘇小紅也感到有些吃驚,其實昨晚她在皇家假日看到了張揚和許嘉勇發(fā)生沖突的一幕,她想了想,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喬夢媛。 喬夢媛道:“他只留下了這封信,什么都沒說就走了!昨晚他給我打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想說什么,可是被我掛斷了!”喬夢媛此時心中忽然想起許嘉勇的好處來。 蘇小紅道:“夢媛,男人都是自卑和自負(fù)的矛盾體,你不必管他,也許他遇到了解不開的心結(jié),也許他想證明自己離開你一樣能行,都說女人需要哄,其實男人更需要哄,無論他們在外面多風(fēng)光,多強悍,回到家里一樣像個小孩子。” 喬夢媛并沒有將許嘉勇意圖強暴自己的事情告訴蘇小紅,她嘆了口氣道:“也許你說得對,他在我面前始終表現(xiàn)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蘇小紅道:“任何人做你的男朋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夢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我是說你的條件太好,男人在你的面前想要保持他的本色,不作偽很難!” 喬夢媛苦笑道:“紅姐,看來我還是適合一個人過!” 蘇小紅輕聲道:“其實一個人過也有一個人過得好處,至少不因為感情而困擾!” 喬夢媛心里很亂,她沒有心情繼續(xù)談下去了,借口公司要開會,結(jié)束了通話。 蘇小紅掛斷電話之后馬上就給張揚打了過去。 張揚此時正在前往東江的上,聽到許嘉勇出走的消息也感到有些意外,他有些詫異道:“不至于吧,我就打了他兩拳,就這么把他給打跑了?這小子也太不禁打了!” 蘇小紅道:“你跟許嘉勇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怎么鬧成了這個樣子?” 張揚道:“紅姐,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你就別管了,總之這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出走也是抱有目的!” “什么目的?” 張揚沒說,許嘉勇搞出那出強暴未遂事件,他的形象無疑在喬夢媛心中已經(jīng)跌倒谷底,這段時間他試圖挽回感情,求得喬夢媛的原諒,可看來毫無效果。在和自己撕破臉皮之后,許嘉勇明白,以后將會面對和他的直接交鋒,以目前的勢頭,許嘉勇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許嘉勇理性的選擇了回避。 張揚對許嘉勇無疑是了解的,他相信許嘉勇不是逃跑,許嘉勇的離去肯定做過了一番深熟慮,如果他留在江城和喬夢媛之間的感情即將面臨分手的危機,可他離開,卻讓他們的感情出現(xiàn)了一次停擺。在這種時候,許嘉勇無疑得到了一個喘息之機,張揚相信許嘉勇一定會回來,許嘉勇不是一個輕易會在困難面前倒下的人。憑他的本事想要把許嘉勇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輕而易舉,可是張大官人不屑于那樣做,人活一世,當(dāng)做任何事都無愧于心,方能快意恩仇! 掛上電話,張揚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清平湖,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他想起湖畔人家的幾樣特色菜,于是驅(qū)車向劉家壩方向駛?cè)ァ?/br> 湖畔人家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室內(nèi)已經(jīng)滿了,老板臨時在外面支起了十多張桌子,張揚尋了個小桌坐下,點了些魚蝦,要了瓶啤酒,一個人喝酒沒什么意,更何況他回頭還要趕。 張揚正在那兒盤算著今天要不要去見宋懷明,忽然感覺到身后響起腳步聲,雖然輕微可是仍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腦后微風(fēng)輕動,顯然有人想要偷襲自己,張揚猛地伸出手去,抓住對方的手腕,握在手中方才感覺到柔潤滑膩,卻是一個女孩子的手腕,因為張揚力量稍微大了一點,對方發(fā)出一聲尖叫。 張揚轉(zhuǎn)過身來,卻見常海心站在他的身后,剛才想捂住他的眼睛跟他開個玩笑,想不到被張揚識破。 張揚詫異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常海心苦著小臉,把手掙脫開來,啐道:“你好大力!”她揉了揉手腕,指向遠(yuǎn)處,張揚這才看到湖邊正有一群人向他們的方向走來,多數(shù)都是他黨校的同學(xué),豐澤市電視臺副臺長梁艷也在其中,走在她身后的是他丈夫楊峰,兩口子感情不錯,楊峰回去沒幾天又來東江看老婆了,順便跟黨校的同學(xué)一起出來踏青。 張揚笑道:“全都是同學(xué)啊!” 常海心道:“不全是!” 這時候陳紹斌也出現(xiàn)在張揚的視野中,張揚看了看常海心,常海心慌忙解釋道:“我們同學(xué)一起春游,他硬要跟著來,還聯(lián)系了一輛大車!” 梁艷笑道:“陳主任還幫忙訂了三桌飯呢!” 張揚當(dāng)然知道陳紹斌打得什么心事,他笑道:“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