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生與死】(上)
張揚和陳雪來到文家的時候,文玲已經(jīng)離開,按照李偉的說法,她是去佛前祈福,張大官人并不相信文玲的這份孝心,也不相信她當真離去,干媽的事情十有**是她下手,能夠?qū)τH媽下得去如此狠手,足見此女心腸之歹毒。 張揚先給羅慧寧服用了一顆逆天丹,準備一個小時之后等到藥效完全發(fā)揮,方才為她治療。 文浩南在一旁只是冷冷看著,始終不發(fā)一言。 張揚讓羅慧寧暫時休息,和陳雪來到隔壁的房間內(nèi)。 陳雪望著他,內(nèi)心糾結(jié)無比,雖然她很想勸張揚不要冒險,可是話到唇邊仍然沒有說出口,以她對張揚的了解,知道張揚主意已定,任何人都無法勸他更改念頭。 張揚盤膝坐在地毯之上,閉上雙目,輕聲道:“來吧!” 陳雪幽然嘆了一口氣,纖纖素手如同蘭花花瓣一樣展開,輕輕印在張揚的頭頂,張揚只覺著一股清涼的氣流從頭頂直貫而下,沿著他的后腦、頸后、胸椎直達腰骶,陳雪的內(nèi)息溫和綿長,但有韌勁十足,宛如涓涓細流一般沖破了張揚體內(nèi)生死符的禁錮。 張大官人守住心神,頭腦中一片空明澄澈,待到陳雪將他體內(nèi)的生死符一一解除之后,開始潛運玄功。 陳雪收回手掌,站在一旁關(guān)切地看著張揚,缺少了生死符的克制,張揚體內(nèi)的蠱毒隨時都可能發(fā)作,如果在他為羅慧寧療傷之時突然發(fā)作,后果不堪設(shè)想,只怕非但無法救治羅慧寧,甚至可能賠上他自己的性命。 張揚調(diào)息了半個小時方才睜開雙目,微笑道:“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張揚讓李偉守住門口,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望著張揚和陳雪走入母親的房間,將房門關(guān)閉,文浩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憂慮。他搖了搖頭道:“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李偉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救夫人。” 文浩南抿起嘴唇:“為什么不讓我在場,他想搞什么鬼?” 李偉平靜道:“不要忘了,他也是夫人的兒子!” 文浩南內(nèi)心一震,他有些錯愕地望著李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輕蔑和嘲諷。 黑寡婦邵明妃尖叫道:“救命……救命……”她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沙啞,頭發(fā)凌亂看起來十分狼狽。 一旁柳丹晨輕聲嘆了口氣道:“別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喉嚨都沒用。 邵明妃道:“她為什么要抓我們?她究竟是誰?” 柳丹晨沒有回答她,因為她也不知道那神秘女人的身份。 邵明妃道:“我們總得做些什么,不能留在這里坐以待斃!” 柳丹晨道:“認命吧!”” 邵明妃道:“我不認命,我不甘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想想辦法,應該有辦法的。”她已經(jīng)亂了方寸。 黑暗中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如果不想死,那就得為我做事?!焙谝屡藷o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她們的面前。 邵明妃被她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聽說可以不死,心中又不禁生出一陣狂喜,她顫聲道:“你到底想我做什么事情?” 黑衣女人道:“張揚!”她冰冷的目光盯住柳丹晨:“張揚身上的蠱毒是你所種,我想你應該有法子控制他。 柳丹晨搖了搖頭道:“我控制不住他!就算我有這樣的本事,我也不會聽你的吩咐。” 黑衣女人道:“你沒有選擇,你要是不答應,我先殺了你的這個師姐!”她一翻手將邵明妃的咽喉扼住,邵明妃慘叫道:“不要……” 柳丹晨漠然望了邵明妃一眼:“她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 邵明妃慘叫道:“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黑衣女人松開手掌,冷冷道:“你有什么辦法?” 邵明妃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別忘了,我是她師姐,她在張揚身上種蠱,我雖然不懂得破解之法,但是我知道如何誘發(fā)他體內(nèi)的蠱毒?!?/br> 黑衣女人道:“今天會是張揚最為虛弱的一天,一定要抓住機會,徹底將他制住!” 邵明妃道:“他也是我的仇人,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說完,她看了看那黑衣女人死氣沉沉的面孔:“倘若我?guī)湍阕龀闪诉@件事,你會不會放過我?”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自由!”她的身影隨即隱沒在黑暗之中。 柳丹晨道:“你居然會相信她的話!” 邵明妃道:“我有選擇嗎?” 柳丹晨嘆了口氣道:“何苦多害一個人!” 邵明妃冷哼了一聲道:“你心疼了?” 柳丹晨閉上雙眸沒有搭理她。 邵明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想到我這個冰清玉潔的小師妹居然是個多情的種子。” 柳丹晨道:“你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張揚!” 邵明妃道:“不錯,我沒有,但是你有,想要誘發(fā)他體內(nèi)的蠱毒,就必須需要你這個引子?!?/br> 柳丹晨道:“你終究還是要害我一次?!?/br> 邵明妃道:“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師妹,念在咱們同門一場,你死后,我會把你埋在張揚的身邊,讓你們一家三口在黃泉團聚?!?/br> 柳丹晨道:“你們害不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張揚那燦爛的笑臉,張揚的身上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會對他充滿了信心。 張揚出手如行云流水,在羅慧寧周身xue道之上輪番指點,表面看上去似乎輕描淡寫,但是其中的兇險難以想像,以內(nèi)力打通羅慧寧的經(jīng)脈,原本張揚的大乘訣已有成就,但是因為體內(nèi)被種蠱,限制了他對內(nèi)力的自如運用,這段時間張揚的武功始終停滯不前。 讓陳雪解除生死符的禁制,對張揚而言是一次極大的冒險,又像是一場賭博,以生命作為賭注,試圖贏得羅慧寧的康復。 張揚點中羅慧寧最后一個xue道,然后雙掌貼在她的后心之上,打通經(jīng)脈的過程宛如開渠挖溝,完成之后,必須馬上用內(nèi)力來填塞擴張經(jīng)脈,如果不能及時做到這一點就意味著前功盡棄。 張揚的內(nèi)力宛如長江大河一般在羅慧寧的經(jīng)脈中奔騰,羅慧寧感到周身撕裂般疼痛,她強忍疼痛,雖然看不到張揚此時的表情,卻能夠想象得到張揚此時所承受的痛苦不次于自己。 張揚周身的衣物都被冷汗?jié)裢?,望著他頭頂冉冉升起的白汽,陳雪明白,張揚正在損耗自己的真元來修復羅慧寧損傷的經(jīng)脈,這一過程絕不容許外人打擾,她一直擔心文玲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闖入,還好周圍并無異常。 張揚的臉色越來越紅,后枕處隱隱作痛。 陳雪從他的表情覺察到他的痛苦,走上前去,掌心按壓在他的頭頂。 張揚凝神靜氣,腦海中不敢有絲毫的雜念,他的內(nèi)力損耗之大連他自己也沒有預計到。 為羅慧寧的整個療傷過程持續(xù)了三個小時,張大官人方才徐徐收回內(nèi)力。在整個過程中,陳雪始終為他護法,利用內(nèi)力護住張揚的心脈,以防蠱毒入侵顱腦,功力損耗也是極大。 張揚低聲道:“好了……”他想要站起身來,剛剛站起卻又跌坐在地上,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陳雪慌忙攙住他的手臂,張揚抹干唇角的鮮血道:“沒事,我肝火太旺,吐了點血舒服多了?!?/br> 陳雪看到他臉色慘白如紙,卻仍然不忘開玩笑,心中不禁一陣心酸,柔聲道:“你內(nèi)力損耗太大,經(jīng)脈受損,需要休養(yǎng)。” 張揚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兩人拉開了房門,看到門外李偉仍然恪守職責站在那里,文浩南在樓下的廳不安的踱步。 張揚道:“干媽沒事了,讓她休息幾天就會康復,還有藥方我已經(jīng)開好了,按照上面的方子吃藥?!?/br> 文浩南聞訊趕來仍然沒有問候張揚只言片語,沖入房內(nèi)去看母親了。 李偉看到張揚臉色難看,他曾經(jīng)親歷過張揚為文玲療傷的過程,知道張揚肯定損耗嚴重,關(guān)切道:“你有沒有事?” 張揚搖了搖頭,向李偉低聲道:“文玲有沒有回來?” 李偉道:“她去祈福了。” 張揚道:“記住一件事,不要讓她靠近我干媽!” 李偉微微一怔,從張揚的話中他明白了什么,用力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確保夫人的安全?!?/br> 交代完這一切,張揚告辭離開,李偉本想留他在這里休息,可是看到張揚態(tài)度堅決,也只能作罷,安排司機將張揚和陳雪兩人送回香山別院。 張揚和陳雪回到香山別院,從停車處到大門不過十多米的距離,兩人居然中途又歇了一次,足見他們內(nèi)力損耗之巨,陳雪攙扶著張揚,兩人互為依托,張揚不禁笑道:“咱們兩人真像一對老夫老妻?!瓣愌┑溃骸澳氵€是省省力氣吧。” 張揚呼了口氣道:“等我調(diào)息好了,你再將生死符種下,省得蠱毒沖入我的腦內(nèi)?!?/br> 陳雪搖了搖頭道:“你目前的狀況并不適合,我看沒有三五個月是難以完全康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