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江湖術(shù)士】(中)
薛世綸并沒有夸大其詞,蕭國成從昨晚開始不停的咯血,雖然所有人都勸他盡快去北港人民醫(yī)院治療,可是薛世綸仍然固執(zhí)己見,蕭玫紅請來了北港人民醫(yī)院的專家,可幾位專家對蕭國成的病情也都沒什么太好的辦法,提出的治療方案無非是對癥治療。 薛世綸認為于子良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yī),他并不知道真正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人物是張揚。 張揚聯(lián)系于子良之后,于子良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件事他沒辦法,他是腦外科專家,就算他對其他外科門類都算得上精通,但是一聽薛世綸就是呼吸科的毛病,他實在幫不上忙,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去了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何況于子良現(xiàn)在身在美國參加學(xué)術(shù)研討,就算他即刻趕回來,恐怕也耽誤了病情,于子良認為張揚自己就能夠解決問題,上次薛老的事情就是張揚做的,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張大官人聽說于子良無法過來,他考慮了一下之后,只能自己親自前往白島觀邸一號,換成別人,張大官人未必肯親自跑這一趟,可生病的是蕭國成,又是薛世綸親自打來的這個電話,張揚認為這次是和蕭國成搞好關(guān)系的大好契機,雖然他粉碎了泰鴻趙永福的陰謀,但是并不意味著濱海保稅區(qū)那塊地的事情得到了徹底解決,想讓蕭國成配合自己的計劃,就必須和他搞好關(guān)系。拋開這所有的一切,蕭國成是薛老的干兒子,單單是這個理由,張大官人也沒理由坐視不理。 張揚讓周山虎送自己前往白島,并沒有提前和那邊聯(lián)系,中途薛世綸打來了電話,他告訴張揚自己正從京城前往北港,薛老也非常關(guān)心蕭國成的病情,幸虧他好歹勸住了老爺子,不然薛老肯定要親自前來北港一趟。張揚讓薛世綸放心,只說自己請了一位名醫(yī)前往白島給蕭國成治病。至于這位名醫(yī)就是張大官人自己,他并沒有透露分毫。 周山虎開車將張揚送到碼頭,兩人買好了船票,直奔白島而去。 張揚的來訪讓蕭玫紅感到意外,張揚向她解釋道:“薛叔叔讓我?guī)兔φ堘t(yī)生過來?!?/br> 蕭玫紅睜大了美眸有些詫異的望著周山虎,她認識周山虎,前來的只有張揚和周山虎兩個,在她的概念里張揚是濱海市委書記,也就是說剩下的這位就是醫(yī)生了,可他明明是張揚的司機。 周山虎正想解釋,卻聽張大官人道:“人不可貌相,我身邊從來都是臥虎藏龍,山虎赤腳醫(yī)生出身,懂得不少偏方,咳咳咳……”張大官人今兒原本就有點底氣不足,這一撒謊,底氣越發(fā)的不足了。 周山虎滿臉通紅,臊得,別看他長得黑,可面子薄,比起張大官人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蕭玫紅看到周山虎的模樣,心中就有了回數(shù),她才不相信張揚的鬼話呢,不過張揚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當(dāng)然不好拆穿張揚的謊言。蕭玫紅道:“我叔叔的情況好像穩(wěn)定了一些,剛才請了一位氣功師過來?!?/br> “啥?”張大官人聞言一愣,蕭玫紅居然請來了一位氣功師。 蕭玫紅點了點頭道:“氣功大師錢龍先生的大弟子朱紅冠。” 張揚一聽就來了興趣,扭過臉打了個噴嚏道:“那啥,我跟你去看看!”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叔叔做過治療之后剛剛?cè)胨?,你看……”她的意很明顯,這會兒不方便探望,她也不相信周山虎是什么醫(yī)生。 此時一名俊俏的小護士慌慌張張從別墅內(nèi)跑了出來,驚呼道:“蕭小姐,先生他……先生他……”她結(jié)結(jié)巴巴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可是臉上驚恐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蕭玫紅花容失色,轉(zhuǎn)身就向別墅內(nèi)跑去,張大官人也跟著她往里跑,這下蕭玫紅顧不上阻止他了。 來到蕭國成的房間外,還沒有進門就聞到一股腥臭的氣息,張大官人眉頭一皺,他示意周山虎不要跟進去,他自己隨著蕭玫紅來到房間內(nèi),卻見大床之上蕭國成上身赤裸,身上扎了不少的銀針,床頭枕邊散落了不少暗紫色的血跡。 蕭國成牙關(guān)緊閉,臉色鐵青,周身的肌rou非常緊張,在床邊一名身穿白色中式服裝的男子正在念念有詞,手中銀針還在不停往蕭國成的身上插落,那男子想必就是氣功大師錢龍的大弟子朱紅冠了。 朱紅冠四方面孔,頜下留著三縷青須,臉色微紅,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表情寫滿緊張。 張揚來到床前的這段時間內(nèi),朱紅冠又是一針刺了下去,蕭國成的情況非但沒有任何的好轉(zhuǎn),反而身體不住抽搐起來。 蕭玫紅看到眼前情景,又是擔(dān)心又是害怕,低聲啜泣起來,她顫聲道:“大師求您救救他!” 朱紅冠抬起衣袖在頭上擦了擦冷汗,站起身道:“蕭小姐不用驚慌,我用獨門氣功救他。” 張揚低頭看了看床邊痰盂中的嘔吐物,又看了看床頭的那些血跡,臉色不由得一沉。 朱紅冠不知張揚是誰,看到他突然就闖了進來,圓瞪雙目道:“誰讓你進來的?不是說過我治病的時候外人不得在場嗎?” 蕭玫紅道:“他是我叔叔的好朋友?!?/br> 朱紅冠冷哼了一聲,轉(zhuǎn)向蕭玫紅,表情馬上變得和善起來:“蕭小姐,你不必慌張,我去拿點工具,馬上就來?!彼e步要走,卻被張大官人一把抓住手臂。 朱紅冠愕然道:“你干什么?” 張大官人道:“不是氣功治病嗎?還要什么工具?” 朱紅冠充滿倨傲道:“你懂什么?一個門外漢,哪懂得我們功法的精妙,趕緊放開,耽誤了蕭先生的病情,你負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張大官人鼻子發(fā)癢,一個噴嚏噴了朱紅冠一臉。 朱紅冠惱羞成怒,滿臉通紅,現(xiàn)在這張臉真的就像雞冠子一樣了。他盯住張揚道:“放開,我不想傷了你!”這廝的語氣倒是托大。 張大官人抽了抽鼻子,阿嚏!又是一個蕩氣回腸的噴嚏,這廝純粹是存心故意,朱紅冠被噴得滿臉飛沫,真是狼狽不堪。朱紅冠正想發(fā)作,蕭玫紅匆匆走了過來:“張書記,你不要為難朱先生!”單從蕭玫紅這句話就能夠聽出她對朱紅冠非常的信任。 張揚點了點頭,放開朱紅冠的手臂。 朱紅冠恨恨看了張揚一眼方才離去。 張揚來到門外向周山虎招了招手,低聲吩咐道:“給我盯著他,別讓這江湖術(shù)士跑了?!?/br> 周山虎道:“他要是跑我怎么辦?”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道:“他要是趕跑就給我打!狠狠打!” 蕭國成這會兒功夫情況變得越發(fā)嚴重,蕭玫紅嚇得花容失色,握住他的手,含淚道:“叔叔,朱先生這就過來,你忍一忍?!?/br> 張揚來到床邊看到蕭國成的樣子,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此時蕭國成周身肌rou緊繃,因為過度緊張的緣故,頭頸部的青筋全都暴起,顯得極為駭人。 張揚盯住他赤裸的上身,他低聲道:“你讓開!” 蕭玫紅一怔,馬上意識到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她雖然不情愿,可是現(xiàn)在除了張揚以外,她也不知道應(yīng)該求誰幫助,蕭玫紅放開蕭國成的手。 張揚走了過去,將刺入他身體的銀針一根根拔起,示意蕭玫紅點燃一旁的酒精燈,一邊炙烤銀針,一邊重新將針刺入蕭國成的肌膚,讓蕭玫紅驚奇的是,隨著張揚重新將銀針一根根刺入,蕭國成的情況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他的周身不再顫抖,緊繃的肌rou也似乎開始放松。 張揚吩咐道:“去給我準備三塊凍豆腐,順便再拿來一口高壓鍋?!?/br> 蕭玫紅不解道:“要豆腐做什么?” 張揚道:“你只管找來就是!”一旦開始治病,張大官人就恢復(fù)了他的莫測高深,張揚看病的時候不想向別人解釋,其實就算他解釋了,蕭玫紅也不會懂。 豆腐這種食材家里是常備的,蕭國成本身又是個素食主義者,所以家里并不缺少豆腐,不一會兒蕭玫紅就拿著幾塊豆腐匆匆走了回來,沒有凍豆腐,已經(jīng)放在冷凍室了,不過就算深冷速凍也得需要時間,她害怕耽擱叔叔的病情,所以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拿來了三塊普通豆腐。 張揚接過豆腐,看到?jīng)]有凍過,向蕭玫紅看了一眼,蕭玫紅道:“沒有凍豆腐,我已經(jīng)讓人凍上了。” 張揚道:“你先出去,任何人不要打擾我?!?/br> 蕭玫紅咬了咬嘴唇,她并沒有移動腳步。 張揚道:“我想單獨為蕭先生治病。” 蕭玫紅道:“不,我必須在場?!彪m然她知道張揚應(yīng)該不會害蕭國成,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張揚也沒有繼續(xù)堅持,搖了搖頭,將一塊豆腐貼在蕭國成的肚臍上,另外兩塊,一塊放在他的心窩,另外一塊蓋住他的嘴唇,但是并沒有封住他的鼻孔,不然指不定要將蕭國成給憋死了。 蕭玫紅看得莫名其妙,她心中暗道,這張揚該不是一個江湖術(shù)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