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陽謀】(中)
袁孝農(nóng)點了點頭:“一周前已經(jīng)被我開除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袁孝農(nóng)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蘇榮添沒有追問下去,也離開了袁孝農(nóng)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袁孝農(nóng)和袁孝商兄弟二人,袁孝農(nóng)揉了揉酸痛的右腕,忽然抓起茶幾上的茶杯,狠狠摔落在地面上。 袁孝商冷眼看著二哥的舉動,他認為這樣的發(fā)泄行為不但無濟于事,而且很愚蠢。袁孝商道:“二哥,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招惹他,為什么你不聽?” 袁孝農(nóng)怒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招惹他?明明是他找上門來,他說是我讓李旺九頂包,他說我才是興隆號的真正老板,他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袁孝商將信將疑道:“你沒有做過?” 袁孝農(nóng)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要是讓人去襲擊他,我不得好死?!?/br> 袁孝商緩緩坐了下去,低聲道:“二哥,嚴金旺跟了你不少年,你為什么開除他?” 袁孝農(nóng)道:“他濫賭,從我這里借了不少錢,始終還不上,我沒有開除他,如果開除他,我的錢就沒了,是他自己偷偷走了,我還在找他呢,他欠了我十五萬,整整十五萬??!” 袁孝農(nóng)的話讓袁孝商在心底又鄙夷了一次,十五萬,對老二來說算不上什么大數(shù)目,如果十五萬能夠買到一個真心為你賣命的手下,肯定是賺到了,袁孝商幾乎可以斷定,嚴金旺的出走和二哥的吝嗇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袁孝農(nóng)不安的在室內(nèi)踱步:“老四,張揚好像知道我們的很多事,他知道我們讓李旺九去頂包,知道興隆號的真正老板是我,知道喬夢媛的那輛車是我接的貨?!?/br> 袁孝商看出了他的緊張,低聲道:“二哥,你冷靜一些,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剛才張揚臨走之前說,喬夢媛的那輛奔馳越野又被人給偷走了?!?/br> “這件事跟我無關(guān),我根本沒有做過!”袁孝農(nóng)急著表白自己。 袁孝商道:“二哥,你有沒有覺著這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推動,他在利用這一系列的事情,刻意挑起我們和張揚之間的矛盾?” 袁孝農(nóng)道:“張揚這混蛋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袁孝商道:“本來我們可以和他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偏偏收了喬夢媛的那輛車。” 袁孝農(nóng)此時也開始感覺到后悔了,他嘆了口氣道:“不做都已經(jīng)做了,現(xiàn)在還說這些事有意義嗎?” 袁孝商道:“李旺九那邊必須要提醒他一下,一定不能讓他出問題,二哥,把嚴金旺找出來,從他身上或許能夠找到究竟背后是誰在搗鬼?!?/br> 嚴金旺的尸體當天中午在港口被人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中了八槍,尸體因為在海水中浸泡了這么久,已經(jīng)浮腫變形。 張揚得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乘車回到了濱海行政中心,程焱東在電話中將這一消息通報給了他。 張大官人并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嚴金旺應(yīng)該是死于昨晚射殺自己的行動中,這廝把自己帶到了預(yù)定地點,他的同伙也沒有打算放過他,不過嚴金旺顯然沒有自己那么幸運。 張揚放下電話,閉上雙目,陷入久久的沉之中,嚴金旺的死又讓線索中斷,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昨晚的針對自己的刺殺行動十有八九和袁孝農(nóng)無關(guān),也就是說,還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后推動這一切,他想要挑起自己和袁孝農(nóng)之間的紛爭,從而坐收漁人之利。 手機鈴聲打斷了張揚的沉,張揚拿起電話,終于又聽到電話那頭神秘的聲音:“張書記,你還好吧!” 張揚道:“我還以為,你不再會打電話給我了?!?/br> 對方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利用你?” 張揚道:“不是我看輕你,你只怕沒有那個本事?!?/br> 對方道:“袁家兄弟之中最蠢的就是老二,張書記挑選他作為突破口,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以陽謀對陰謀,給袁孝農(nóng)壓力,迫使他自亂陣腳,算盤雖然打得很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張揚笑道:“您真是位高人,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br> 對方道:“張書記懷疑我,以為我在幕后cao縱一切,利用你對付袁家兄弟?” 張揚道:“半信半疑,除非你表現(xiàn)出更多的誠意?!?/br> 對方笑了起來:“張書記是個坦誠的人,你不想被我牽著鼻子走,卻非常想從我這里得到更多的內(nèi)幕資料。” 張揚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與虎謀皮的本事?!?/br> “你沒有見過我,怎么會知道我不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張揚道:“誰在背后對付我?” “不是我!如果我想害你,就不會提醒你?!?/br> 張揚道:“你想利用我打擊袁家,如果你不表現(xiàn)出進一步的誠意,我可以拒絕陪你再玩下去?!?/br> “你要怎樣的誠意?” “告訴我昨天是誰在策劃謀殺我?” “想殺你的人很多,張書記,我只能告訴你袁家兄弟一定有問題,你想挖出更深的內(nèi)幕只有靠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 張揚道:“你的誠意顯然不夠。” “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張書記,你自己好自為之?!睂Ψ秸f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電話放下。 房門被輕輕敲響,常海心一臉關(guān)切的走了進來,她剛剛聽說張揚受傷的消息,一看到張揚有些蒼白的面孔,常海心的美眸就有些濕潤,她咬了咬嘴唇,堅持沒有流下淚來,輕聲道:“痛不痛?”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皮rou傷?!?/br> “讓我看看!” 張揚笑道:“辦公室里呢,不方便!” 常海心撅起櫻唇,堅持要看。 張大官人拗不過她,只能脫下褲子給她看了看,常海心確信他只是皮rou傷,方才稍稍放下心來。她為張揚重新泡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道:“以后你一定要小心,當書記當成你這個樣子真是絕無僅有,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了?!?/br> 張揚道:“北港比我想象中要復(fù)雜得多,之所以有人想害我,是因為我觸犯了他們的利益?!?/br> 常海心道:“早就勸過你,做事千萬不要那么激進,危險的事情不要親自去做?!?/br> 張揚笑道:“知道了!”他輕輕拍了拍常海心的玉臀,拍完之后又捏了兩下。 常海心嬌羞道:“干什么?” 張大官人道:“手感真是越來越好了?!?/br> 常海心紅著臉啐道:“大色狼,懶得理你!” 此時響起敲門聲,常海心拿起桌上的文件,張揚道:“進來!” 傅長征從外面走了進來,常海心裝模作樣道:“張書記,我先走了!” 張大官人也裝腔作勢道:“那件事就這么說,你抓緊時間辦理!” 常海心向他拋了一個嫵媚的眼波道:“張書記放心吧!” 傅長征當然沒有看到他們之間曖昧的眼神,向常海心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來到張揚面前道:“張書記,紀委嚴書記找您!” 張揚皺了皺眉頭,不耐煩道:“讓他進來?!?/br> 傅長征苦笑道:“他讓您去他那里?!?/br> 張大官人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傅長征,傅長征道:“他們在縣委招待所2號樓設(shè)立了一個臨時辦公地點,最近頻繁找縣領(lǐng)導(dǎo)談話。” 張揚冷笑道:“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貨色,不理他,我沒空,也沒興趣!” 傅長征點了點頭,他只是負責(zé)通知,至于怎么決定是張揚自己的事情,他又道:“今天上午的常委會還開嗎?” 張揚道:“開,為什么不開?” 張大官人還是習(xí)慣的最后一個走入會議室,所有常委都看到了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張揚受傷的事情并沒有向外宣揚,所以常委們都感到有些錯愕。 縣長許雙奇表示關(guān)心道:“張書記,你腿怎么了?” 張揚道:“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他這么一說別人也不好再問。 張揚環(huán)視了一下會場,發(fā)現(xiàn)常務(wù)副縣長董玉武不在,政法委書記周翔也不在,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是說好了開會嗎?怎么回事兒?老董和老周呢?” 一旁負責(zé)會議記錄的傅長征道:“剛剛被工作組叫去了解情況了?!?/br> 張大官人怒道:“胡鬧!搞什么?他們分不清楚主次嗎?究竟是本職工作重要,還是那些所謂的調(diào)查重要?” 許雙奇道:“張書記,嚴副書記點名讓他們過去?!?/br> 此時傅長征將張揚的手機交到他手中,低聲道:“嚴書記的電話!” 張揚心中暗罵,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這個嚴正電話居然追過來了。 張揚拿起電話懶洋洋道:“嚴副書記,找我有事???”當著這么常委的面,這廝故意強調(diào)嚴正的副書記身份,其態(tài)度明顯充滿了不敬。 嚴正道:“張揚同志,我讓小傅轉(zhuǎn)達的消息你沒收到?你來一趟,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談!” 張揚道:“這么急?。俊?/br> 嚴正道:“張揚同志,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他的語氣非常嚴肅,說完就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