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經(jīng)驗】(上)
抽血是在醫(yī)院,化驗卻要送到刑偵支隊理化實驗室,張大官人在一眾交警的監(jiān)督下抽完了血,馬上有人就把他的血樣送去化驗,張大官人居然不忘提醒那名交警道:“你要是敢把我的血樣掉包,我跟你沒完?!?/br> 那交警樂了,到現(xiàn)在張揚還是一身的酒氣,交警以為他說的是酒話:“掉包?我閑著沒事干了,幫你掉包不是幫你脫罪嗎?” 趙英壯向張揚道:“憑我的經(jīng)驗,你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肯定超出80mg/100ml,夠得上醉酒駕駛了。 張揚道:“你們警察做事不是講究證據(jù)嗎?經(jīng)驗算個屁?你的經(jīng)驗要是管用,你早就不守著馬牙子了?!币痪湓挵掩w英壯憋得滿臉通紅,如果他不是警察,他一定會抽這丫的。 趙英壯道:“頭腦清醒點了吧?駕駛證,行駛證,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算你無證駕駛?!?/br> 張揚道:“你愛咋地咋地,你不是有經(jīng)驗嗎?憑你的經(jīng)驗看,我這次要判多久???” 趙英壯道:“嘴巴挺硬啊,醉酒駕駛最少拘留三天罰款1500,要是算上無證駕駛,故意損害他人財物,恐怕已經(jīng)夠勞教的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是黨員啊,勞教是不是連黨籍都要受到影響?” 趙英壯道:“差不多,說不定連你的工作都會受到影響?!?/br> 張大官人道:“我還是國家干部,你說真要是出了問題,我這影響得多壞啊?” 趙英壯有些幸災(zāi)樂禍了,心中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張揚看起來比自己還得年輕兩歲,這么年輕頂天也就是一科級干部,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一盤菜,趙英壯喜歡憑經(jīng)驗來判斷問題。 何歆顏和趙蕊雯都趕到了白沙區(qū)人民醫(yī)院,祁峰那幫人已經(jīng)先她們之前趕到了,祁峰倒沒說什么,可他的幾個狐朋狗友率先忍不住了,他們趕來就是幫腔的,遇到這種事,尤其又不是自己的事情,幫朋友吆喝幾嗓子那是必然的,而且吆喝的聲音越大越顯著自己仗義。鯊魚王迪廳的楊勁松是叫嚷最兇的一個,這貨本來就是個社會痞子,也是祁峰關(guān)系最密切的朋友之一,開了間迪廳手上也有幾個錢,平時還偷偷做些不法的生意,身邊整天都跟著一群小弟,人家給了他一個諢號叫鯊魚頭,名字雖然威猛,可那是埋汰他的,眼小鼻子大,腦袋在身體所占的比例明顯偏小。正是這個原因,他開迪廳之后起名為鯊魚王,把自己還真當(dāng)成一號人物。 楊勁松湊到張揚面前指著他道:“就是這孫子撞我峰哥的車?” 祁峰這會兒居然冷靜了下來,表現(xiàn)的像個守法公民,拉住楊勁松道:“有警察同志呢?!彼谔嵝褩顒潘?,知道這廝是個火爆脾氣。 楊勁松才不管那么多,指著張揚的鼻子罵道:“我cao你大爺,你他媽瞎了眼了,信不信我弄死你丫的!”他罵歸罵,可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交警他也不敢妄動。 張揚還沒動呢,冷不防一旁何歆顏沖了上來,照著楊勁松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何歆顏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侮辱自己的愛郎,罵張揚就是罵她,這事兒忍不了。 楊勁松手上有兩下子,何歆顏能夠得手的原因是對方根本沒有防備,楊勁松壓根就沒想到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兒出手這么狠這么辣,其實他應(yīng)該感到慶幸,何歆顏沒有啤酒瓶在手上,不然這會兒指不定已經(jīng)幫他開瓢兒了。 楊勁松怒道:“臭娘們,你他媽欠cao啊……” 話沒說完,又是一個耳光抽在臉上,這次是張揚動作了,誰都沒看清張揚是怎么沖上來的,兩名交警的監(jiān)督下,這廝不知怎么就站了起來,而且在瞬間沖到了楊勁松的面前,狠狠給了他一耳光,他出手要比何歆顏重得多,打得楊勁松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兒,鮮血從唇角滲了出來,半邊面頰高高腫起。 楊勁松帶來的幾名小弟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以趙英壯為首的那些交通警察看到事情不妙趕緊將雙方分開,雖然他們和祁峰一方比較熟悉,但是在公眾場合一旦沖突起來,他們肯定要負(fù)擔(dān)管理責(zé)任,趙英壯大聲道:“干什么?干什么?全都給我退回去!” 楊勁松當(dāng)著這么多人被連打了兩個耳光,眼睛都紅了,他發(fā)瘋般沖了上去:“我他媽弄死你!”祁峰一把將他抱住,低聲道:“勁松,現(xiàn)在不是時候?!?/br> 楊勁松指著張揚道:“你他媽給我聽著,我今兒不廢了你我跟你姓!” 張揚神情自若道:“孫子,你再給我滿嘴噴糞,我把你牙齒全都打掉,給你串一手鏈戴!” 楊勁松自問也是道上有些地位身份的人,今天被對方打了兩巴掌,而且又揶揄成這幅模樣,氣得差點沒閉過氣去,他大叫道:“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 張揚笑道:“一幫傻逼,都不知道自個兒是誰還他媽敢出來混?回頭讓你爹把褲襠扎緊了,省得露出你們這幫少腦缺鈣的貨出來晃蕩,長得丑不是你們的錯,可惡心到別人就是你們不對了?!?/br> 楊勁松在口舌上根本不是張大官人的對手,氣得哇哇大叫:“放開我,我他媽廢了他,我砍死他……” 張揚轉(zhuǎn)向趙英壯道:“我說趙警官,這幫人是不是黑社會?張口閉口就要砍死我,威脅我的人身安全,你不管?。俊?/br> 趙英壯這會兒已經(jīng)感覺到張揚的難纏了,換成普通人惹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早就開始害怕了,可這廝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他真的有些背景?國內(nèi)的警察多數(shù)社會關(guān)系學(xué)要比犯罪心理學(xué)更加優(yōu)秀,和平年代讓他們和犯罪分子作斗爭的機會不多,于是他們將精力大都花費在人民內(nèi)部和社會關(guān)系上,趙英壯還是有社會經(jīng)驗的,他仍然憑著經(jīng)驗判斷,這個張揚可能有些根底,可他不認(rèn)為張揚的根底能比祁峰更強硬,這里是東江,祁峰的舅舅是東江市市長方知達(dá)。 楊勁松被激怒之后又叫人過來,他叫人倒不是為了當(dāng)眾教訓(xùn)張揚,當(dāng)著警察,再大膽子他也不敢,他要用這種方式讓張揚見識到自己的厲害,一個人有沒有實力要看他的錢多不多,人多不多,其實這兩者是正比關(guān)系,你手里沒錢根本喊不來人,幫忙的也得要吃飯。 幾名交通警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張揚帶到白沙區(qū)事故大隊,看情況楊勁松那幫人已經(jīng)火了,萬一真的握不住發(fā)生了沖突,僅憑他們幾個交通警很難控制住情況。 張揚讓何歆顏和趙蕊雯一起跟他上了警車,這是避免何歆顏他們受到傷害。 警車啟動的時候,幾名大膽的小混混過來用力拍了拍警車的窗戶。還有人指著車內(nèi)的張揚,揚言要把他碎尸萬段。 讓幾名交通警感到意外的是,張揚的表情泰然自若,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任何的危險,何歆顏也十分的平靜,上了警車居然還和張揚說說笑笑,仿佛他們倆是上來旅游觀光的,只有趙蕊雯嚇得臉色蒼白。 來到事故大隊,祁峰那群人也開車跟了過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五十多人,不過他們也不想給警方留下聚眾鬧事的嫌疑,三三兩兩的聚在樹蔭下,其實都在等著張揚出來。 一名老交警看到外面的情況,向張揚嘆了口氣道:“小伙子,你怎么一點都不識時務(wù)?” 張揚微笑道:“什么叫識時務(wù)???您這話我不明白?” 老交警道:“你看看外面的那幫人,又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發(fā)生了矛盾不怕,盡量和平處理嘛,何必非得要把矛盾激化?” 趙英壯走過來把卷宗往辦公桌上一扔,向張揚道:“行駛證、駕證!” 張揚笑道:“你這人挺軸,你不給我看警官證,我憑什么要把兩證給你看?。俊?/br> 趙英壯這個氣啊,心說這廝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xù)找張揚要證,拿起電話往刑偵支隊理化實驗室打了個電話,詢問張揚的抽血化驗結(jié)果,他算準(zhǔn)了張揚肯定是酒醉駕駛,你張揚不是橫嗎?等結(jié)果出來,我看你還嘴硬不?酒后駕駛、無證駕駛、再加上損害他人財物,坐牢是跑不了的。 可趙英壯撥通電話問明結(jié)果之后,整個人都愣在那里:“什么?你說什么?”當(dāng)他確定對方說的是張揚血液內(nèi)沒有檢測到酒精成分之后,馬上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錯了?他一身的酒味兒,我們都聞到了?” 實驗室那邊的人員聽到他質(zhì)疑自己的化驗結(jié)果,脾氣也上來了:“你愛信不信,反正檢驗結(jié)果就是正常!” “你再查一遍!”趙英壯仍在堅持,他相信自己的嗅覺,張揚一身濃烈的酒味絕不會聞錯。 對方道:“你當(dāng)我們閑著沒事是不是?我說趙英壯,你跟人家多大仇啊?”說完就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