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園的粉紅回憶(十八)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白天逛街得來的戰(zhàn)利品--金如楊送給我的那條絲巾展示給了同宿舍的。大家傳看了一遍以后,開始了一場討論會。 嘉云: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他對你有意思。 我:絲巾不是專門給我買的,是贈品。人家要去哈佛了,高攀不上。 嘉云:你就不能想想辦法,白長了這張臉? 我:什幺辦法,色誘?嘉云,我可沒你那本事。 程程:找個人帶你出國得了,還用你這幺自己折騰? 周圍一大堆男的出國,我這個傻瓜怎幺就沒想過要搭別人的船呢?嘉云的男朋友拿到美國簽證后,嘉云當天晚上就沒回來。 我打開絲巾又仔細看了一遍,梅花的旁邊是飄逸的兩行小字: 著意尋春不肯香,香在無尋處 管它是贈品還是買的,總之我得到了一條絲巾,絲巾是金如楊給我的。隨后我美滋滋地端起臉盆,去了水房。 這個點水房最熱鬧。樓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偶然有幾個沒走的男生經(jīng)過,被厲害的女生碰到會被大罵“不要臉”,男生聽后抱頭鼠竄。因為沒了男生,去水房的女生通常只穿了睡衣和拖鞋。有人唱著歌,有人嬉笑,有人聊天,有人刷牙,有人洗臉,有人洗衣服,簡直是一幅現(xiàn)代仕女圖。想想很快就要離開這樣的生活,還真有幾分留戀。 在水房里碰到夏草。聽說她拿到了斯坦福的獎學(xué)金。我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唐明畢業(yè)后要去哪兒,便問她,“你男朋友也跟你一起出國嗎?” 夏草正在刷牙,她平時干什幺都急急忙忙,連刷牙也比別人快半拍。聽到我問她,停了一下,滿嘴泡沫地說到,“男朋友,什幺男朋友?” 我看她不愿意多說,就沒繼續(xù)問。以前我和她一個宿舍時,晚上聊天她總是打聽別人的緋聞,自己的事從來不透露。 第二天早上,我鼓起勇氣給寶經(jīng)理打了一個電話,跟她核實工作的事。我只說了正藝苑我畢業(yè)后不打算去上班了,因為想專心聯(lián)系出國。問她戶口和檔案該怎幺辦。 電話那邊傳來她的聲音:“小楊,你遇上梁總算遇上好人了。你的戶口已經(jīng)留在北京了,檔案我們替你保管,和你來上班的待遇一樣。就算停薪留職,隨時歡迎你回來!梁總可是個好人!” “梁總是個好人”,我在電話里重復(fù)了一遍,至少沒有把我趕盡殺絕。 從電話亭出來,路過小賣部,正好順路進去買包方便面。此時,小賣部里走出一個曾經(jīng)熟悉的身影,看到我,便停在了那里,遠遠地看著我,臉上帶著微笑,淺淺的,沒有從前那幺燦爛。那一刻,時間拍下了這個鏡頭,永遠存在了我的記憶里。 我本想回頭,但好像已經(jīng)來不及,便放慢了腳步,但不管怎幺慢,還是走到了他的跟前。我努力地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唐明,是你?!?/br> “蘭兒,你畢業(yè)后去哪兒?” 因為剛給寶經(jīng)理打過電話,我理直氣壯地說,“我留北京了?!彼孟衤冻隽艘唤z欣慰,“蘭兒,你社會活動能力強,將來一定會成功的?!?/br> 我社會活動能力強?我還是次聽到他對我這樣的評價。 “那你呢?”我終于有機會打聽他。 “我回廣州!”終于應(yīng)了當初分手時他說的,我們沒有將來,被他說中了。 當天晚上我去俄文樓上自習,突然間強烈地預(yù)感到秦望會來。我抬起頭,向門口望去,奇跡般地他正好進來,看到我,向我示意出去。他沒拿書包,顯然不是來上自習的。 從俄文樓出來不遠,是一個院子,被參天大樹覆蓋。我們走到李大釗的雕像附近。那天月色格外皎潔,連大樹的松針都能看到。 “蘭兒,你知道嗎?我的名字和月亮有關(guān)?!?/br> “當然知道,望月。你jiejie一定叫玄?!?/br> 他當時驚訝地看著我說:“你們北大女生真是聰明!”又是“你們北大”。 聊著聊著,他很自然地給了我一個擁抱。當他面對我想要吻我的時候,我也自然地避開了,我把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蘭兒,你簡直像個小白兔一樣溫柔,你會讓男人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