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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破天穹(3)霸體訣

    【劍破天穹】第三章·霸體訣

    2021年12月16日

    字?jǐn)?shù):5356

    飛行了一陣,秦天祥忽的一皺眉。

    「怎么了?」

    南宮婉問。

    「沒事,」

    這般說著,秦天祥的目光卻是如鷹一般在下方山林間的某個(gè)方向飛速劃了一下。

    回到皇宮,在自己的天龍殿內(nèi),秦天祥脫下破碎的衣袍,裸坐于床。

    穿衣時(shí)還不覺得,這會兒卸下衣袍,于是密密麻麻的傷痕全都顯現(xiàn)出來,看上去如一條條溝壑在其皮上蔓延,且有的鮮血仍在流淌,觸目驚心。

    南宮婉坐于床邊,凝視著丈夫,紅唇緊咬。

    秦天祥凝神屏氣,開始打坐,片刻,只見空氣中透明的氣流開始向他聚攏,形成一個(gè)漩渦,于是鮮血開始凝固,開始蒸發(fā)、消失,傷痕rou眼可見地愈合。

    這一幕一直從白晝持續(xù)到黑夜,南宮婉就這么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丈夫,這時(shí)秦天祥緩緩睜開眼來,于是圍繞他所形成的已經(jīng)蔓延整個(gè)大殿的漩渦開始迅速消散。

    此時(shí)此刻,他身上的傷痕幾乎全部消失,氣色也好了一些,他皺眉道,「這孽畜在我體內(nèi)留了余勁,一時(shí)半會恐怕恢復(fù)不了,還得要些時(shí)日了?!?/br>
    南宮婉輕撫丈夫手臂,輕聲說,「下次可不能再冒這險(xiǎn)了,若去,也定要有我陪同?!?/br>
    秦天祥未答,接著道,「我們這次返途中,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窺視我們?!?/br>
    「是么?」

    南宮婉微微睜大了鳳目。

    秦天祥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在之前幾次與那青蛟交手,路上我都有感知到一股氣息,但太過微弱,令我不能確定,這次,似乎瞧我受傷,它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便露了馬腳,讓我一剎那間捕捉到了它?!?/br>
    「那會是什么?」

    「不清楚,但顯然不懷好意?!?/br>
    「那擇日我隨你一起去尋?」

    秦天祥停頓了一會兒,「它能將氣息掩藏得如此之好,只怕實(shí)力不在我之下,我們?nèi)籼枚手?,它自不會束手就擒,且它在暗,我們在明,想把它找出來,并不容易?!?/br>
    「那該如何?」

    「只能引蛇出洞,此者倘若見我重傷獨(dú)行,大概會忍不住出手,到時(shí)你們提前埋伏在附近,便可將其擒拿。但彼時(shí)我已重傷,想生擒一名實(shí)力不弱于我的強(qiáng)者,不管其是人是獸,單靠你一個(gè)六境大成,怎么說都是有些勉強(qiáng),此事非同小可,只能從長計(jì)議??傊抑灰慌c那孽畜兩敗俱傷,此者也不敢貿(mào)然現(xiàn)身與我對峙?!埂ぁぁみ^了幾日,這幾日,秦明陽深居簡出,終日埋在自己的驕陽殿里,南宮婉曾說讓他每日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不需要每天到鳳鸞殿請安。

    這幾日他只做了一件事,修煉煉體功法,四品的霸體訣。

    此乃皇室上上下下最好的煉體法門。

    因?yàn)闊掦w功法少,需求小,皇室這些年也沒怎么搜羅。

    況且能夠煉氣,誰會去煉體呢?兩者的速度根本不在一個(gè)層次。

    身為皇子,又是秦帝愛妃所生,秦明陽自然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霸體訣。

    此霸體訣躺在他殿內(nèi)書柜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這霸體訣非蠻牛境武者不可練,否則難承其烈,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斷臂血流,甚至殃及生命。

    于是秦明陽日練夜練,終于耗費(fèi)三年達(dá)到了蠻牛境。

    然而練了幾天,他近乎疼得在地上爬不起來。

    霸體訣,其基礎(chǔ)需要rou身以全力撞擊硬物,秦明陽對著金龍柱練了幾天,結(jié)果金龍柱完好無損,而他落得這般模樣。

    但四品畢竟是四品,其效果顯然是顯著的,在修煉霸體訣特定的運(yùn)力方式下,秦明陽感覺到rou身吸食天地靈氣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許多,確切說,是好幾倍。

    而四肢百骸間也隱隱流淌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氣息,時(shí)常彷佛要破體而出,十有八九便是霸體訣所說的霸氣。

    訣上言,霸體一術(shù)若登峰造極,武者便能憑借霸氣排山倒海,但秦明陽是沒見過這種人,也沒聽誰說過這種人,所以此言是否屬實(shí),還有待考究。

    但霸體訣確實(shí)讓秦明陽的修煉速度拔高了幾倍,不過代價(jià)也是顯而易見的,這幾天多虧他用著母后所給的上好藥材,才使得疼痛的皮膚得以恢復(fù),但是,這類上好的藥材在國庫里存得不多,頂多維持他一月的修煉,而到時(shí)沒了這種藥材,剩下的那些層次又不夠,那可能他的修煉就要受到阻礙了。

    因?yàn)榘泽w訣每練兩個(gè)時(shí)辰,他就不得不停下敷藥,否則根本疼得練不了,哪怕還有力氣也不行。

    而目前用的這曲仙草能讓他在兩個(gè)時(shí)辰內(nèi)消腫化瘀,而后接著練習(xí),但若是沒了曲仙草,他可能就得花上大半天來恢復(fù),那到時(shí)一天只能練兩個(gè)時(shí)辰,其余時(shí)間都在恢復(fù),這速度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過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一個(gè)月后國庫都要被他掏空了,他還能怎么辦?此刻他剛練完一輪霸體訣,正打算敷點(diǎn)曲仙草,翻開籃子一看,已是沒有,但一時(shí)半會也沒法離開自己的殿前去藏寶閣取藥。

    只能先躺下休息,然后命侍衛(wèi)前去給他拿藥。

    躺在自己殿中冰涼的琉璃地板上,秦明陽想著到底有何法子能

    獲得更多的曲仙草或者相同品級的藥草,不知何時(shí),殿外響起一陣動靜,他道是侍衛(wèi)回來了,于是頭也不抬地拋了句「放我旁邊吧」。

    腳步聲開始接近,他沒有多想,然而侍衛(wèi)走到他身邊停下,半晌都沒有動靜。

    他感覺到不對勁,抬頭來看,剛想說什么,卻是一愣,「月兒?」

    眼前站著的,正是一襲落地白裙的秦明月,在她身旁,并無侍衛(wèi),此刻她一抬手,頓時(shí)細(xì)長小指上的須臾戒發(fā)出一陣光亮,緊接著一大捆的白綠相間的曲仙草落在旁邊的籃子里。

    「你怎么來了?」

    秦明陽猛地站起,接著趕緊從須臾戒中取出衣服穿上。

    「你練功不要命了?」

    盡管秦明陽動作迅速,但他身體的景況還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小公主的眼里。

    「沒有,」

    秦明陽解釋說,「我練的是霸體訣,一點(diǎn)皮外傷在所難免?!?/br>
    「你難道不知道練霸體訣入魔的人十有九殘?你為了變強(qiáng)不要命了?霸體訣是你這么練的?!」

    「你別生氣,」

    秦明陽抓抓頭,「我已經(jīng)落后你很多了,好不容易抓住機(jī)會突破了蠻牛境,可以修煉霸體訣了,要再不拼命點(diǎn),恐怕這輩子我都只能在背后仰望你了?!?/br>
    秦明月沒說話,但那如她母親一般凌厲的鳳目卻是忽然多了一分柔意,眸子水汪汪的,閃爍著一種不知名的東西。

    「謝謝你幫我拿藥過來啊,我還以為侍衛(wèi)跑哪去了呢。」

    秦明陽咧嘴一笑。

    「你真是蠢得不可理喻!」

    秦明月冷冷地道。

    秦明陽說,「這曲仙草效果挺好,敷上后不出兩個(gè)時(shí)辰,啥痕跡都不會留下,真的,不騙你。」

    秦明月冷冷地看著兄長,秦明陽等著meimei開口,然過了半晌,秦明月卻忽的轉(zhuǎn)身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于是秦明陽便這么目送著殿前這道窈窕的倩影沖天離去。

    久久,秦明陽嘆了口氣,抓起一把曲仙草開始往身上敷,待敷滿后,他一頭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天龍殿。

    經(jīng)過這幾日,秦天祥氣色已恢復(fù)了大半,這期間偶有妃子前來,要入殿看他,都被他拒之門外,他只留了皇后在身邊。

    這會兒南宮婉看著又重新散發(fā)著奕奕神采的丈夫,頓了頓,道,「天祥,月兒如今也大了呢。」

    「是啊,不知不覺,當(dāng)初的小毛丫頭,如今已是能飛天的女俠了?!?/br>
    「你覺得月兒的天賦如何?」

    「那自然是人中龍鳳,這還用說?」

    「可月兒前幾日還曾與我講起,覺得比起我這娘,她只能是望塵莫及?!?/br>
    「呵,修煉一事,哪說得準(zhǔn),一時(shí)的落后,不代表今后的局勢,厚積薄發(fā)、一鳴驚人者比比皆是,這丫頭,性子還是太急躁了些?!?/br>
    「我也是這么覺得,月兒如今畢竟才十四,還是太小了,但我卻聽說你似乎要在下一屆斗法大會上提一提月兒與小司徒的婚事,這會不會有些草率?」

    秦天祥沉吟一會兒,「有道理,不過……人的性子都可以磨,早磨晚磨都一樣,要是下屆大會,小司徒表現(xiàn)不錯(cuò),那他要是自己和我提與月兒的婚事,我自無阻攔之理?!?/br>
    「你就沒想過月兒愿不愿意么?」

    秦天祥愣了一下。

    「這十四年來,月兒幾乎是待在我們倆眼下,還未曾領(lǐng)略過外面的山河美好,但如今卻要在最應(yīng)該天高地闊的年紀(jì),嫁做人妻,對她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生在帝王家,哪有這么多如意?為了我們秦晉兩家的關(guān)系,也只能犧牲犧牲她了。況且,小司徒又不是什么頑劣小輩,絕對是配得上月兒,外面什么大好山河,過了門,也隨時(shí)能看,有何不可?」

    見狀,南宮婉也不再說,嘆了口氣,月兒,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母后,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夫妻倆又溫存了會兒,秦天祥起身道,「靜修幾日,未理朝政,那幫大臣估計(jì)已盼星星盼月亮了。」

    「嗯,去吧?!?/br>
    而秦天祥走后不久,南宮婉剛想起身,門口卻又出現(xiàn)一道玲瓏倩影。

    「月兒?」

    南宮婉叫道。

    秦明月從兄長的居殿離開后,便立即去了鳳鸞殿,得知南宮婉這幾日一直在皇上的天龍殿后,她便又馬上來了這。

    「母后?!?/br>
    秦明月徐徐地飄到母親身旁,于附近坐下,輕握母親的手。

    「怎么了?」

    「兒臣有一事相求?!?/br>
    南宮婉愣了愣,「你性子孤傲,向來不曾求過誰,今天是怎么了?」

    秦明月抬起頭來看母親,「兒臣,想請母后派人去尋一味藥?!?/br>
    「你病了?」

    「沒有,」

    秦明月?lián)u搖頭。

    「那是尋什么藥?」

    「曲仙草?!?/br>
    秦明月輕聲說。

    「曲仙草?」

    南宮婉愣了愣,「這是供傷者活血化瘀之用,你最近又未曾出去歷練,要這曲仙草作甚?」

    「兒臣自有用處?!?/br>
    南宮婉沉吟了一會兒,「藏寶閣里就有不少,你直接去取便是,何須親自來這問我呢?」

    「快用完了,所以我想讓母親派人去尋點(diǎn)?!?/br>
    「哦?」

    南宮婉頓了頓,「最近宮里也沒辦什么大事,我可記得藏寶閣里還有不少曲仙草,怎么這會就快沒了?」

    秦明月頓了頓,咬咬牙,「是兄長?!?/br>
    「陽兒?他怎么了?」

    「他最近入了蠻牛境,開始練那四品的霸體訣,這破爛訣修煉起來特別傷身,曲仙草都快被他用完了?!?/br>
    「原來如此,這幾日我都未曾離開這天龍殿,沒想到還有這么一件事,」

    說到這,南宮婉嘆了口氣,「你兄長無法煉氣,為了變強(qiáng),也只能走這條路,這霸體訣極難修煉,且要吃不少苦,這幾日,他恐怕沒少受罪,想來我也不免心疼,但這是他自己的造化,我除了從旁略施幫助,也做不了什么。罷了,過后我便命我那鳳衛(wèi)去尋。不過月兒,你要清楚,我只是你父皇的妃子,雖然頂一皇后之名,但實(shí)際權(quán)力較之你父皇,是十不存一,宮內(nèi)侍衛(wèi)皆聽令于你父皇,我隨便調(diào)遣不得,唯一能用的,只有我那一小隊(duì)鳳衛(wèi)了。」

    「足矣,謝過母后。」

    秦明月作勢要拜,被南宮婉攔了下來。

    南宮婉說,「這里僅你我母女二人,就不必行這些繁文縟節(jié)了。」

    「嗯,」

    秦明月點(diǎn)點(diǎn)頭。

    「宮內(nèi)各隊(duì)侍衛(wèi),各司其職,也隨便調(diào)遣不得,此事求到你父皇那,只怕他也做不了什么,倒要反說你一句兒戲了?!?/br>
    秦明月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你父皇也是沒辦法,他掌管著偌大一個(gè)皇朝,也不能一意孤行,全將資源傾注在你兄長一人身上。過去那些年里,為了給你兄長通脈,你父皇已是做得足夠好,而那已經(jīng)招來不少人的眼紅,背地里紛紛說你父皇偏心,為了我,竟將那么多寶貴資源砸在一個(gè)廢物身上,如今我們母女倆若是再借你父皇的心意,得寸進(jìn)尺,那恐怕今后咱倆的嵴梁骨都要讓那些人給戳穿了?!埂ぁぁで靥煜槁宰髡恚慵纯陶匍_了廷會,一時(shí)間,宮中各處皆可見到乘坐侍衛(wèi)快車前去上朝的官員、武將以及其他客卿。

    不出一刻鐘,滿朝文武便齊聚一殿,偌大一個(gè)秦皇殿,也根本容不下那么多的人,于是乎人便從殿內(nèi)排到了殿門,再從殿門排到了殿外,那想登上秦皇殿就不得不越過的九十九層臺階上,也是一層層地站滿了人,委實(shí)壯觀。

    隨著秦天祥一聲洪亮的「開朝」,殿內(nèi)殿外眾人紛紛齊喊「吾皇萬歲」。

    聲浪滔天,擴(kuò)散至宮中的每個(gè)角落,不管前宮后宮,都難出其彌散。

    待音浪消散,秦天祥說道,「這幾日修身養(yǎng)性,未曾開朝,想必朝中必是堆了不少事務(wù),此刻起,便一一報(bào)上來吧?!?/br>
    大秦官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此刻一位七品官員踏出一步說道,「啟稟皇上,近來我秦西疆與楚國摩擦愈發(fā)劇烈,前兩日楚國一名歸一三境的武將領(lǐng)著一隊(duì)修為差不多在二境的人馬突襲了我軍駐扎在西子山附近的一個(gè)糧營,劫走我軍一名同樣乃三境歸一的將領(lǐng),并帶走半營糧草,和我軍士兵的兩名女眷,隔天又將兩名女眷放了回來,帶回一則消息,稱這兩個(gè)細(xì)皮嫩rou的不過癮,秦國的宵小再多供點(diǎn)胸大屁股翹的美女來讓我耍耍,我就放了你們的狗頭武將。」

    此話一出,殿內(nèi)皆寂,不少人已是暗暗握緊了拳。

    秦帝沉吟一會兒,方才說道,「幾日不見,那西楚的蠻性倒是愈長愈烈,竟敢劫我糧營,辱我女眷,戲我武將,傳我令,即可令趙生尋擒那西楚的三境武將,并將我大秦的三境武將也一起帶回,若是辦不到,那他這個(gè)四境飛天的五品武官也不必當(dāng)了。」

    「是,」

    七品官員說道,然后退了回去。

    接著,又有一七品官員站出來道,「啟稟皇上,近來我東境與齊國的戰(zhàn)事愈發(fā)吃緊,前幾日已傳來糧草告急一事,還請皇上能調(diào)糧支援東境我軍,否則恐怕將士們就只能棄城退守了?!?/br>
    「不才過了收成日么?這么快糧食就告急了?」

    「皇上有所不知,今年東境旱災(zāi),糧食所剩無幾,僅有的也全調(diào)去支援軍隊(duì),大量災(zāi)民便不得不南下西遷?!?/br>
    「那就調(diào)江南的糧,江南自古便是富收之鄉(xiāng),今年他們的糧恐怕也收了個(gè)盆滿缽滿?!?/br>
    「臣昨日就寫信說了,但江南王不肯調(diào)。」

    「嗯?」

    秦天祥眼睛虛瞇。

    「聽說是,江南王近來也在東討南蠻,糧食不夠用,所以沒法調(diào)糧?!?/br>
    「哼,」

    秦天祥冷笑,「他不過是尋個(gè)借口罷了,打個(gè)小南蠻要舉什么全軍之力?你傳我令過去,今晚前若還不出糧,我便親自到他江南地去提!」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