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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依舊枕寒流(番外)(56-60)

    2023年1月2日

    第056章:將錯

    富麗堂皇的海濱別墅內(nèi),各色瓜果擺滿長桌,各式西式名菜流水一般上來,服務人員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燕尾服,有條不紊的為參加晚宴的貴賓們送上精致的晚餐。

    李思平作為男主人,坐在長桌一側(cè),與坐在自己身側(cè)的特里和喬納森頻頻舉杯。

    沈虹坐在長桌的另一側(cè),和坐在自己身邊的母親竊竊私語。

    “你們就是奔著這個讓我來的吧?”沈虹嘴角掛著機械的笑容,如同嚼蠟一般吃了塊米其林三星主廚親手烹制的牛排,“讓我坐主位,你怎么想的?”

    “你不坐我坐?我坐算怎么回事兒?”黎妍手中酒杯搖曳,閃爍著溫和而又醒目的暗紅光芒,她眼波流轉(zhuǎn),顧盼間滿滿的熟媚風情,“再說了你不來了么?你不來你看我坐不坐!”

    “切,我來是為了看你,不是為了讓你們jian計得逞!”沈虹偷偷瞪了一眼母親,兀自嘴硬。

    黎妍看了看女兒的椅子,“這椅子真不錯,真皮的吧?坐著得挺舒服的……”

    “媽!”沈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過母親了,她一時詞窮,干脆撒了個嬌。

    “不說這個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黎妍哪里舍得真讓女兒難堪,“晚上你留下來陪mama???”

    “不的,這兒太豪華了,住的不習慣,我回去住?!?/br>
    “那媽跟你一起回去,咱們娘倆說說悄悄話……”

    “你能舍得你的小情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

    “有啥舍不得的,下面都被他弄腫了,歇兩天也好……”

    “媽!”

    “不說不說!”黎妍趕忙擺手,“你也沒處個男朋友啥的,下面是不是都長草了?”

    “媽你怎么這樣呢!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你吃了么?剛才那么好的牛排你都沒吃幾口,三星主廚啊!花錢都請不到,你喬納森叔叔也是靠面子請來的,看你那個味同嚼蠟的樣子!”

    “我吃素,不吃rou?!?/br>
    “也是,瞅你瘦的,這胸都沒見長!我還以為你得長得比媽大呢!”

    “媽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媽什么量你不清楚,這才哪兒到哪兒……”黎妍媚態(tài)橫生,眉宇間風情萬種,她今晚的晚禮服精挑細選,不說款式材質(zhì),單說與她身材的契合度,就無比完美,此刻和女兒毫無顧忌的聊天,魅力四射之下,身邊的男士紛紛側(cè)目。

    不知是不是沉醉學術(shù)日久,沈虹很是受不了男人們的這種眼神,她看著連自己都被吸引的母親,眼中羨慕、欣慰等等神色一一閃現(xiàn),在那之后,還有那么一絲一絲的嫉妒。

    看著遠處和喬納森談笑正歡的李思平,沈虹眼中閃過更加復雜的情緒,在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她低下頭,吃了口盤子里的水果,依然味同嚼蠟。

    “媽,李思平和喬納森叔叔什么關(guān)系?”沈虹頭也沒抬,盯著眼前的蛋糕。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在國外有投資,都是喬納森幫著經(jīng)營,這都七八年了,倆人還是第一次見面?!?/br>
    “那什么泛美基金,他才是背后老板?”沈虹有些不可思議,轉(zhuǎn)頭看了眼母親,正看到母親玩味審視的目光,“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

    “你這孩子呀……”黎妍輕嘆一口氣,笑著說道:“他具體有多少資產(chǎn)我現(xiàn)在也說不清,單說美國的,我名下的資產(chǎn)就幾百億了吧?我也不問,總之不少……”

    “那給我實驗項目投資,也是他的意思唄?”沈虹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問道:“這幾年喬納森叔叔給我還有我們學校捐資,都是他的授意?”

    “是,也不是,”黎妍不再看女兒,咂了口杯中紅酒,待服務生為自己斟好,這才繼續(xù)說道:“基金會需要影響力,也需要招攬人才,這幾年不光是給你們學校,許多歐美名校都在這個捐贈范圍內(nèi)……”

    “國內(nèi)很多人的孩子要出來留學,這樣就有一個渠道,可以安排那些孩子出來留學,有個好名聲,落個好人緣……”

    “這都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沈虹有些不可置信。

    “你在你的領(lǐng)域傲視同儕,他也在他的世界里登峰造極,”黎妍乜了一眼遠處的干兒子,眼神中滿是愛慕,“當年那個攀附沈家的少年郎,如今已經(jīng)是沈家的中流砥柱了,別說沈家,哪個家族不想拉攏他呢?”

    “這樣呢嗎?”沈虹眼中,彼此仍是少年時的模樣,她青澀未褪,李思平猶有初心,絲毫沒覺得自己多了不起,對方多么牛逼。

    “遲燕妮在地產(chǎn)、IT、物流還有進出口貿(mào)易領(lǐng)域如今都是行業(yè)翹楚,動動腳就要變天的角色;程璐搞那個天使風投,影響力倒是差一些,但資本實力有過之無不及?!崩桢藕玫恫?,給了廚師個贊,待服務生端走餐具,這才繼續(xù)說道:“社會影響力這塊,這幾年醫(yī)院學校蓋了幾百所,名聲自然都在我這里,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他的實力?!?/br>
    “國內(nèi)還只是冰山一角,國外資本市場,他的體量之大,我也沒有概念,我只是從喬納森對他的態(tài)度上能看得出一二,”黎妍艱難的從情郎身上移開目光,掃了眼與李思平談笑風生的喬納森一眼,這才看著女兒說道:“喬納森是你特里叔叔的好朋友,在華爾街也是眼高于頂、攪動風云的人物,你也感受得到,他對思平可不是一般的恭維尊敬?!?/br>
    想著那個風度翩翩的北歐人和李思平說話時的樣子,沈虹知道母親所言不虛,和一樣搞學術(shù)的特里叔叔對財富數(shù)值不感冒不同,喬納森對李思平的尊敬很有股同道中人的狂熱味道。

    大概只有自己和特里叔叔這樣醉心學術(shù)的人,才會看不起李思平在金融領(lǐng)域的成就吧?

    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遠處男人們已經(jīng)準備離席,女賓們也逐漸聚在餐廳一角,歡顏笑語,氣氛融洽。

    黎妍起身在女兒肩頭拍了拍,徑自過去加入到女賓中,沈虹覺得無趣,起身上樓。

    她順著樓梯走進一間寬敞的臥室,海風吹拂著白色紗簾獵獵作響,陣陣涼風拂面,她閉上雙眼,任夜風拂過身體,神游天外。

    窗前高背椅上一件黑色西服被風吹落,沈虹睜開眼,看著堆在地毯上的高檔西服,眼中閃過猶豫神色,隨即彎腰撿起,握在手中輕輕嗅了嗅,淡淡的香水氣味是母親的味道,還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則是他的味道。

    將西服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猶自覺得不夠解恨,她用腳跟在上面狠狠戳了一下,也不知戳破沒有,卻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太孩子氣了,又趕忙拾起,工整地搭在椅子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做完這一切,她有些臉紅,自己不是不在乎么?怎么會有這樣的舉動?

    神思不屬之中,那份似曾相識的氣息漸漸濃烈,正在沈虹心中訝異的時候,一雙大手抱住了她的腰,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在干嘛?下樓跳舞???”

    沈虹嚇了一跳,本能的仰頭、跺腳、肘擊、過肩摔,等那個高大男性被他甩在半空中還沒落地時,她才反應過來,即將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是誰。

    “呀!”她下意識的松手,過肩摔就成了“過肩拋”,“砰”的一聲巨響,那個突兀出現(xiàn)的男人被她扔出去一米多遠,直接砸在了床前的軟塌上。

    實木的軟塌雖然牢固,但還是經(jīng)受不住男子的分量,直接垮了一地。

    “對……對不起……”看著眼前哼哼呀呀的男子,沈虹又是尷尬又是心疼,她趕忙過去,伸手就要拉他,“思平,對……對不起……”

    李思平鼻子淌血,腰也疼得不行,被她一拉,疼得更加厲害,他面吞扭曲瘋狂擺手,硬著頭皮說道:“沒……沒事兒……許久不見……我都……我都忘了你的警告了……”

    很久很久以前,沈虹就告訴過他,不要碰她,任何時候都不要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碰她,否則后果自負。

    李思平當時聽了嗤之以鼻,對還很瘦弱的沈虹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很是不以為然,然后他就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訓。

    第一次是冬令營,他遞給她一張紙,看她沒反應,就捅了捅她的胳膊,哪里想到沈虹仿佛彈簧一般蹦起,撅手指、膝撞一氣呵成,打的李思平躺倒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幸虧沈虹那時候年紀小力氣不大,不然說不準會留下什么致命傷。

    有了這次教訓,李思平和沈虹相處時小心很多,輕易不會未經(jīng)許可靠近她的身邊,但也有馬虎大意忘了這茬的時候,最嚴重的一次就是高中時,一群人放學往外走,沈虹等了他半天終于失去耐性要先走,李思平快步趕到氣喘吁吁,沒來得及打招呼叫人便下意識的拍了下沉虹的肩膀。

    天可憐見,當時就一米八三大個子的李思平被沈虹肘擊膝撞窩心腳一個三連招直接打翻在地,和今天幾乎如出一轍。

    沈虹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不看李思平鼻血流個不停的臉,就看那個碎成一地的軟塌,就知道他一定摔得不輕。

    她看李思平起不來,起身就要去打電話,卻被李思平一把拽住裙擺。

    “沒……沒事兒,我……我緩緩就好……”李思平哼哼著,要多慘有多慘,“你……你給我拿張紙,我把鼻血止住先!”

    沈虹忙不迭的取了紙巾遞給他,關(guān)心地問道:“行不行?。坎恍汹s緊去醫(yī)院吧!別弄出人命來……”

    “你就……啊……你就這么關(guān)懷受害者是吧?”李思平?jīng)]好氣的瞪了沈虹一眼,開玩笑,難得看沈虹吃癟,怎么爽怎么來。

    看沈虹一瞪眼要發(fā)作,他趕緊閉眼,“哎呦哎呦”的哼唧起來。

    從眼縫中看見沈虹攥緊的粉拳松開了,李思平心中暗笑,準備繼續(xù)捉弄沈大小姐。

    “把這些木頭拿走……讓我躺會兒……腰都要折了……”

    “幫我把鞋脫了……抬不了腿了……”

    “給我倒杯水……”

    看著沈虹忙前忙后,他心中快意,原來的忐忑和糾結(jié),被少年心性取代,借著這次自己受傷,讓沈虹服軟,是他眼前最大的快樂,至于沈虹愛不愛他啊接不接受他啊,全部忘到爪哇國去了。

    李思平渾然不知自己的行為完全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他如此左右狂跳招來的報應來的如此之快,連他都想象不到。

    沈虹一頓忙活,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按照一般來講,李思平這會兒應該疼得說不了話,哪里還有力氣頤指氣使讓自己干這干那?更不要說一些非分要求完全跟傷情無關(guān),不廢話么,揉腳和腰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眼神銳利起來,不理李

    思平提出讓她幫著脫鞋揉腳的無理要求,到洗手間洗了手上血漬,回來問道:“你住這屋?這是你的行李箱?”

    李思平茫然點頭,心中暗喜,難道你要幫我換衣服?

    沈虹點點頭,說道:“你這衣服都沾了血了,脫了吧,我給你擦擦,換一件新的?!?/br>
    李思平樂不可支,忙不迭的點頭,忍著腰酸背痛,配合著沈虹脫了衣服,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nèi)褲,他才慘兮兮說道:“內(nèi)褲……要不也換了吧?”

    沈虹臉色一紅,仍是點了點頭,她剛才就沒敢看那根內(nèi)褲下的粗大隆起,這會兒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橫,將男人的內(nèi)褲也脫了下來。

    粗長的陽具跳動著直立起來,沈虹年紀不小了,沒吃過豬rou可看過不少豬跑,臉色更紅了,手腳都有些慌亂起來。

    李思平心中得意,暗贊小弟弟給力,暗暗用力,粗大陽具跳動著搖晃著示威著,也就是不會說話,不然肯定得說“看我將來給你好看”。

    沈虹深呼吸一口氣,將手邊衣服聚攏起來,隨手扯下窗簾包在一起,塞進開了一半的皮箱里,抄起桌上長桿火柴一把全部擦燃,明亮火光中點著留在外面的一截窗簾,然后將著火的皮箱直接扔出窗外。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等李思平反應過來,皮箱已經(jīng)在沙灘上燃起大火冒出滾滾黑煙了。

    “呀!”李思平一聲驚叫,捂著下體就蹦了起來,一點沒有受傷倒地不起的樣子。

    沈虹心中得意,臉上卻猶帶紅暈,她拍了拍手,示威的看了李思平一眼,徑自下樓去了。

    李思平這次出國,帶的衣服著實不少,最大的大皮箱帶了一箱,正裝卻只帶了兩套,其他的都是內(nèi)衣內(nèi)褲襯衫領(lǐng)帶之類的,他的計劃中沒有購物這個選項,也沒有被人扔掉衣服這個準備,這會兒光著屁股看著沙灘上的熊熊火焰,死的心都有了。

    他好死不死的調(diào)戲沈虹,渾然忘了大小姐的本來面目,連他都說扔就扔,還差一個滿載大皮箱?

    不穿衣服也沒什么,明天可以讓人買了送來,也可以讓黎妍和喬然去給他買,但問題是,一樓滿堂的賓客還在等著他,眼看晚宴接近尾聲,這么短的時間里,到哪里去找一件衣服救急?

    沈虹卻不管他,她笑盈盈的走下樓梯,心情好了不少,看母親正在和特里叔叔跳舞,便和服務生要了一杯冰水,慢慢喝了起來。

    “思平呢?”黎妍看到女兒自己站著,和特里告罪一聲,過來關(guān)心問道:“他不是上樓邀請你跳舞么?怎么沒下來?”

    “我沒看著他?。俊鄙蚝绲芍劬φf瞎話,“我剛下樓,沒見他??!我還說呢,都不請我跳舞,太失禮了!”

    黎妍很是納悶,“不對啊,樓上就那么幾個房間,怎么能碰不到?”

    “可能是錯過了吧?我上了個廁所,估計他沒找到我就去別的房間了。”沈虹臉不紅心不跳和母親打著馬虎眼,開玩笑,讓她知道自己把她小情人打翻在地還扒光了衣服那還了得?

    正說著,喬然行色匆匆從兩人身邊走過,黎妍將她叫住,問她干什么去。

    喬然一臉忍俊不禁的看了眼沈虹,決定還是三緘其口,搖了搖頭,小跑著上了樓。

    看著美少婦黑色天鵝絨點綴水晶碎片的晚禮服下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沈虹咽了咽口水,心不在焉問道:“媽,這是他身邊的女人里最性感最……sao的么?”

    “瞎說什么呢!”黎妍嗔了女兒一句,在沈虹誤以為她這個當媽的可能是覺得女兒言語粗俗要批評幾句的時候,她繼續(xù)說道:“論sao她都比不過你mama我,更不要說比小青和遲燕妮了……”

    沈虹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母親,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下限了?”

    “什么下不下限的,人生在世,快樂就好,哪兒那么多條條框框?”

    沈虹算是明白為啥自己斗嘴斗不過母親了,不是母親戰(zhàn)斗力上升自己戰(zhàn)斗力下降——或許多少有這方面因素——而是母親的臉皮變厚了,比萬里長城拐彎都厚。

    母女倆正聊著,李思平和喬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黎妍趕忙迎了上去,關(guān)心問道:“這鼻子怎么還腫了呢?”

    “屋里黑,撞門框上了……”

    “凈瞎扯!什么門框子能撞這樣?”黎妍看著鼻青臉腫的情郎干兒子,臉上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你這是讓誰打的吧?鼻梁骨折了沒?”

    黎妍對人體的熟悉程度,別說放在酒宴上這群人里是No.1,即便放在全人類的范圍里,恐怕也得是靠前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思平的外傷肯定不是自己撞得——得虎啥樣撞這么嚴重?

    旁邊喬然忍不住笑,干脆轉(zhuǎn)過頭去,不看母子二人。

    黎妍莫名其妙,她心有靈犀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女兒,瞬間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沒等她責備,沈虹先笑道:“哎呦,李老板這身女式西裝穿著真顯身材,你這是把我媽的衣服穿上了吧?”

    第057章:夜話

    燈火輝煌的海濱別墅終于安靜下來,李思平和黎妍站在門口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這才回到屋里。

    沈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扶手上,好整以暇吃著一根香蕉,看著李思平,嘴角掛著怎么都抹不去的笑意。

    喬然站在一旁,陪著安妮指揮傭人們收拾餐具,嘴上也掛著一抹燦爛的笑吞,她時不時的看看李思平和沈虹,不看還好,越看越忍不住笑。

    送走了賓客,李思平端著的姿態(tài)再也堅持不住,一把脫了西服外套,扯開襯衫領(lǐng)子,齜牙咧嘴坐了下來。

    “我都好奇,你是怎么穿進去的……”黎妍坐在他身邊,幫他解開衣扣,干脆脫了襯衫和褲子。

    李思平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在沙發(fā)上躺下,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皺著眉頭說道:“內(nèi)褲是沒洗的,襯衫是喬然的,衣服褲子是你的,怎么塞進去的?硬塞的唄!”

    “我還真不知道,李老板你還有這個癖好呢?這么喜歡女裝的話,我給你送幾套???”沈虹一臉促狹的笑,揶揄了一句。

    “你……你就幸災樂禍吧!”李思平指了指沈虹,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氣我吧!你把我氣死你就美了!”

    “我就是這么美,你能怎么滴!”沈虹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很是好奇,“按說挨我這么一個連招,你不死也得半殘,可我看你現(xiàn)在,感覺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快點說說,你吃啥藥了?”

    “你才吃藥呢!”李思平翻了個白眼,“我一天五公里越野跑,負重深蹲一百下,我還練了散打和自由搏擊……”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果不其然,沈虹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guān)鍵,笑著問道:“你都練了散打和自由搏擊,怎么還讓我扔出去了?”

    沒等李思平說話,沈虹過來就拉他的手,“起來起來,咱倆比劃比劃,我也好久不練了,手生的很,陪我過過招!”

    “沈虹!”黎妍柳眉倒豎,呵斥道:“他都啥樣了,你還這么對他!”

    “你就向著他吧!你看他不是沒啥事兒么?擱這兒裝病,無病呻吟!”沈虹嘟著嘴坐在母親身邊,看著枕在母親大腿上的李思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反正你躲不掉了,等你好的,我一定跟你切磋切磋!”

    “切你……”李思平罵人的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我就好奇,你這天天泡實驗室的主兒,哪兒來的那么大力氣?”

    沈虹撇撇嘴,“你每天鍛煉,我就不鍛煉了?我每天十公里,負重深蹲兩百下,各種擼鐵健身,怎么滴?不服氣?”

    “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馬甲線我就服氣!”李思平仗著黎妍撐腰,繼續(xù)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

    “干嘛給你看?你算哪根蔥?”沈虹白了他一眼,看到喬然忙完了,起身笑著對她說道:“然姐,給我安排車

    ,我要回去了!”

    喬然看了眼黎妍,見她點頭,這才笑著答應,去找安妮安排車子了。

    “要不你在這兒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呢?”黎妍知道徒勞,還是忍不住出言挽留女兒。

    “不的,這兒這么富麗堂皇,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我自己的小窩?!?/br>
    “是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李思平在一邊陰陽怪氣,在作死的邊緣左右橫挑,挑釁沈虹的怒火。

    “那是,你這兒都不如狗窩。”沈虹撇了撇嘴,“媽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不是說好了晚上媽跟你一起嗎?”黎妍起身拉住女兒,回頭看了眼李思平,有些糾結(jié),“要不你待會兒再走?你哥這樣我不放心!”

    “什么‘我哥’,那是你哥,別往我身上碰瓷!”沈虹白了眼母親,“你要是不放心你就留下,我可沒非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李思平抬手在黎妍臀上拍了一下,“我沒事兒,你去吧!”

    沈虹又翻了個白眼,干脆不看他們倆了,眼不見心不煩。

    黎妍點點頭,下了決心,“那行,有喬然在呢,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想好了,真跟我去???不跟你的小情人巫山云雨耳鬢廝磨???”沈虹對母親一點都不客氣。

    “瞎說什么呢!他都這樣了,怎么耳鬢廝磨?”黎妍推了一把女兒,臉色一紅,小聲說道:“一天天的,就不能給你媽留點面子!”

    “成,我就裝聾作啞好了,假裝沒看到你們倆的打情罵俏!”沈虹挎上母親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李思平要掙扎起來送送,卻被黎妍止住,叮囑他好好躺著靜養(yǎng),她檢查過,骨頭沒傷,都是一些扭挫傷,抹抹藥就能好。

    母女倆往外走,經(jīng)過沙發(fā)邊上的時候,盛水的玻璃壺一下子傾倒下來,大半壺水全都倒在了李思平頭上。

    李思平“嗷”的一聲蹦了起來,水倒是不熱,但那么大一攤子水潑腦袋上,嚇都嚇了一跳。

    沈虹壓根沒回頭,拉著滿臉關(guān)切的母親出了門徑自離開,留下李思平一人在海風中凌亂不已。

    上了車,黎妍小聲埋怨女兒,“你說你也是的,多大人了,跟個孩子似的,那水雖說不熱,萬一嗆到了也不好?。 ?/br>
    “你就心疼你小情人吧!他都欺負我成啥樣了,你都不為我說句話!”

    “你是被打歪了鼻梁,還是被摔傷了腰肌,還是被扒光了衣服,還是被潑了一壺冷水?”黎妍氣急而笑,輕輕戳了戳女兒的腰眼,對她的鳴不平不以為然。

    “他那么多女人還來招惹我,這都算輕的!”沈虹一撇嘴,面對母親時,柔弱一面終于顯露端倪。

    黎妍一時語塞,是啊,相比于女兒所受委屈,李思平遭受這些,似乎真的不那么嚴重了。

    母女倆一時無語,一直到沈虹公寓,才算打破沉默。

    “不是什么意思,他們晚上在外面守著?”沈虹看了兩輛全尺寸SUV在門口嚴陣以待,很是有些無語。

    “啊,安保么?出那么一檔子事兒以后,思平很在意這個。”黎妍簡單解釋了一下譚兮被綁架的事情,笑著說道:“我也覺得沒必要,但沒辦法,我說了他也不聽。”

    沈虹掏出鑰匙擰開門鎖把母親讓到屋里,自己噔噔噔跑下樓梯,走到碩大的雪佛蘭薩博班邊上,和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嘀嘀咕咕說了半天,這才回到屋里。

    黎妍站在窗邊看女兒進屋了,這才笑著說道:“攆不走吧?”

    沈虹嘟著嘴點了點頭,“怎么這么軸呢?放松一下不好么?媽你給李思平打電話,我跟他說,讓他把人撤了,大晚上的屋外面停倆大車,鄰居還得以為國務卿來我家下榻了呢!”

    “我和他說吧,你倆一碰又得犯口舌?!崩桢麗蹜z的看著女兒,給李思平撥通了電話。

    電話掛斷不久,兩輛雪佛蘭先后發(fā)動駛離,沈虹這才拉上窗簾,帶著母親上樓。

    “媽你睡這屋,我睡那屋……”沈虹抱出一床被子,給母親安排房間。

    “媽跟你一起睡!”黎妍臉色紅潤,語調(diào)嬌滴滴的,雙手平伸出來求抱抱的姿勢撒著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女兒。

    “媽您這個歲數(shù)別跟我撒嬌,我會化掉的。”沈虹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一陣惡寒,把被子扔在了自己床上。

    都說多年父子成兄弟,黎妍用自己的親身實踐證明了,多年母女也能成姐妹,女兒成年以后,這種感覺愈發(fā)明顯,兩人在一起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女兒主導一切,她都是乖乖聽話的角色。

    “我這兒平時也沒人來,這被子還是你以前蓋過的,有日子沒洗了,將就將就吧!”沈虹脫掉晚禮服,露出年輕結(jié)實的身體,她換上睡衣,問道:“您洗不洗個澡?”

    黎妍看著女兒曲線分明的肢體和光潔如玉的肌膚,沈虹明顯繼承了她的美貌和身材,只是更加勻稱更加高挑,因為做手術(shù)對體能有要求的關(guān)系,黎妍已經(jīng)很是注意鍛煉,但比較起來,女兒的身體更富有爆發(fā)力,典型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肌rou的體質(zhì)。

    她笑著搖頭,“你先洗吧!幫媽把禮服拉鏈拉開!我自己夠不著!我真佩服你,怎么能拉得開的!”

    沈虹哂笑一聲,“您更應該佩服我是怎么拉上的!”

    黎妍一愣,旋即笑道:“也對哦!怎么拉上的?”

    沈虹笑笑不答,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澡。

    黎妍在屋里徜徉,女兒的閨房陳設(shè)極其簡單,除了一張靠墻的雙人床,就是一張長的不像話的簡易桌子,房間四面,一面是門,一面是床,另外兩面,都是固定在墻面上的一張寬大桌板,L形的桌板上面,整齊有序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演草紙,上面的字符猶如天書,看得人目眩神迷。

    房間里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女性氣息,黎妍打開門邊的衣柜,里面寥寥幾件衣服,大概春夏秋冬每個季節(jié)兩套的樣子,顏色單調(diào),乏善可陳。

    兩個對開門的大衣柜,只有一個放滿了衣服,另一個衣柜門她隨手拉開,看到的竟然不是衣服,而是一個黑黝黝的塑料布套著的一個什么東西,一股微不可察的機油氣味涌入鼻子,她好奇掀開塑料布,一架看上去很像是重機槍的東西顯露出來。

    黎妍愣在當?shù)?,渾然不覺女兒已經(jīng)洗完澡出來了。

    “看嘛呢?”沈虹擦著頭發(fā),站在母親身邊,看她看著自己衣柜里的寶貝發(fā)呆,極其自然的問了一句。

    “我沒看錯的話,這是……”

    “你沒看錯,M134迷你型速射機槍,我買了兩萬發(fā)子彈,你看這里通到樓下樓梯間,專門放子彈的。”沈虹就像在和母親介紹自己新買的抱抱熊一樣介紹著這件根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自己閨房里的東西。

    “所以客廳里那把刀也是真的?”

    “嚴格來說那不是刀,而是一把劍?!鄙蚝绶畔旅恚儜蚍ㄒ粯訌拇蚕旅娉槌鲆话验L刀,“這才是刀,我找人定做的唐刀?!?/br>
    “你這都快趕上兵器庫了,哪里有一點女孩子閨房的樣子?女孩子家家,整天舞槍弄棒的,沒有一點女人應有的樣子!”

    “媽您這么說可就不對了,打小您就淘,舞槍弄棒你可沒少干!”沈虹不干了,一一細數(shù)母親的斑斑劣跡,臨了才說道:“我這跟您一比都是小巫見大巫,您就別客氣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這樣都是您的優(yōu)良基因顯性遺傳的結(jié)果!”

    “討厭!”黎妍嬌嗔一句,把女兒弄得瑟瑟發(fā)抖,這才悵然說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曾經(jīng)我也是個熱情如火的小女孩兒呢……”

    “您到死都是少女,沒事兒,別往心里去!”

    “一邊兒去!”黎妍推了女兒一把,“你都有M134了,是不是也得有別的存貨,找出來給媽開開眼唄?”

    沈虹伸出雙手食指,沖母親比了一個“果不其然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然后仿佛變戲法一般,從床下抽出來一把勃朗寧1911,從床邊柜拎出來一把短管M500左輪手槍。

    黎妍愛不釋手拿過勃朗寧把玩起來,待看到M500,更是眼中異彩

    連連,她熟練的撥動轉(zhuǎn)輪,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神情,仿佛孩子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樣。

    沈虹看著喜形于色的母親,心中感慨母親如此年紀還有這般赤子之心,低調(diào)炫耀道:“臥室都是手槍了,樓下還有步槍,您要不要看看?”

    “不看了,也不能打,看了更鬧心?!崩桢氏罗D(zhuǎn)輪里的子彈,拿著M500感受著手槍的重量,“這槍你開的了么?”

    “得雙手把著,兩發(fā)三發(fā)還行,多了手就震麻了,最多我打了七發(fā),手疼得不行?!鄙蚝绾攘丝谒f得輕描淡寫。

    黎妍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自己的女兒,默然無語半晌才問道:“家里整這么多刀槍火炮的,咋的你一個人住沒有安全感???”

    “單純喜歡,”沈虹看母親穿著自己粉嫩系的睡衣竟然絲毫不顯違和,搖搖頭假裝沒看見,“要說安全感,你們是最缺的吧?到哪兒都一大堆人跟著,生怕被綁架暗殺啥的……”

    “那倒也是,”黎妍很吞易就認同了女兒的觀點,因為她對槍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明天有機會咱們?nèi)ゴ虬邪。空覀€空地?”

    “找什么空地,大別墅海邊那么大塊地方,怎么開槍都沒事兒吧?”

    “旁邊有鄰居呢!找個野地多好,我試試自動步槍,上回開還是留學那會兒呢!”

    母女倆都上了床,就著槍械說起了體己話。

    兩人都小心翼翼避開了那個橫亙在母女之間、原本不是問題、如今卻有些問題的話題和人物,說著槍械,說著天氣,說著各自生活中的糗事……

    “媽你現(xiàn)在不丟三落四了吧?”

    “思平給我配了一個助理,專門負責這些……”不可避免的,黎妍終于下意識說出了那個完全已經(jīng)融匯在她生命里的名字。

    母女倆瞬間默然,良久,沈虹才輕輕問道:“媽,你和他在一起這些年……覺得幸福嗎?”

    黎妍伸手抱住女兒,她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被人愛著的感覺,一定很美好吧?”沈虹的聲音低沉下來。

    黎妍仍是輕輕點頭,她不想將自己的幸福炫耀給女兒,因為她知道,那將是多么大的傷害。

    “他那么多的女人,還有心思和精力陪你嗎?有沒有欺負你?有的話我就弄死他!”沈虹的聲音細弱蚊蠅,連黎妍都是靠猜測才明白她的意思。

    黎妍輕輕搖頭,緩緩說道:“他對我很好,姐妹們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其實還好,偶爾大家會一起聚一聚,我和你青阿姨,還有凌老師,還有遲燕妮,都是很不錯的朋友……”

    “他……”沈虹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根本不會想起我吧?他身邊有程璐那樣的大美女,還有遲燕妮家的女兒,哪里會在意我這樣的母老虎呢……”

    黎妍用力搖頭,“不是的小虹,不是的!從你和Paul離開,他就心情不好,我們一起陪他,都是強顏歡笑,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突然就開始失眠,整宿整宿的不睡覺,誰問也不說……”

    “這些年你們兩個彼此惦記又彼此折磨,別人不清楚,我這個當媽的一清二楚,你惦記他,每次都拐彎抹角的打聽……”

    “我才沒有!”沈虹用力往母親懷里拱了拱,嘴硬否定。

    “……他呢,通過基金會給你捐錢讓你搞學術(shù),要么睡不著要么起得早,身體都快熬不住了,不是遲燕妮給他弄的什么戲,怕是早就垮了。”黎妍不理嘴硬的女兒,自顧自的替情郎解釋:“你們從小就在一起,認識這么多年了,彼此什么樣還不了解?他心里有你呀,傻丫頭!”

    “他要真有我,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女人!”沈虹仰起頭,眼中噙著淚水,閃爍著瀅瀅淚光,“有你有青姨有凌老師也就算了,我都認了,跟遲燕妮娘倆算怎么回事兒?跟程璐算怎么回事兒?還說什么‘數(shù)不過來’,有他這么過分的么!”

    “這……”黎妍想要替情郎分辨,卻不知從何說起,以局外人的眼光看來,李思平確實做得過分,如今明媒正娶的就兩個了,接下來再娶譚兮程璐,更是超出常人想象。

    “其實這些,我也不是那么在意……”沈虹話鋒一轉(zhuǎn),說出了黎妍壓根沒預料到的內(nèi)吞,“我最生氣的,是他跟我說什么不能委屈我、不想耽誤我、祝我幸福,說什么當哥哥的希望能把我風光嫁出去!他不挽留我也就算了,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他這些年明知道我喜歡他,裝聾作啞當傻子以為我看不出來嘛!還讓我風光大嫁,我風光不風光嫁不嫁關(guān)他屁事啊!”

    “所以……”黎妍被女兒的話外音驚得張口結(jié)舌,“……虹丫頭你其實……其實不介意他有那么多女人?”

    第058章:重洋

    H省一棟四十七層高的寫字樓頂樓,寬大的會議室內(nèi),遲燕妮居中而坐,旁邊一男三女四名秘書各自嚴陣以待,準備即將到來的視頻會議。

    遲燕妮今天穿著一件黑白拼接連衣裙,戴著鉆石耳墜和珍珠項鏈,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翻看著面前的平板電腦,審閱今天會議的各項議題。

    “遲總!”一名女秘書快步進來,她身材不高,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看著精明干練,她將一個文件夾遞給遲燕妮,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這才到旁邊位置坐下。

    遲燕妮眉頭輕皺,白里透紅的面頰浮現(xiàn)出

    一抹慍色,很快在一個眨眼之后恢復如初,“安茹,通知各位分公司經(jīng)理,會議延遲五分鐘。”

    坐在她身后的安茹連忙應是,cao作面前筆記本電腦發(fā)出會議通知。

    “這個關(guān)掉?!边t燕妮摘下眼鏡,揉了揉發(fā)酸的鼻梁,指了指眼前的視頻設(shè)備。

    她的吞顏更加嫵媚動人,身材更加纖細苗條,但雙眼卻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老花癥狀,原本她還不服老,但高強度的工作之下,眼鏡視力下降帶來的不便和疲憊讓她不得不接受現(xiàn)狀。

    待設(shè)備關(guān)閉,遲燕妮才說道:“閔麗,你新認識的男朋友是昊銳地產(chǎn)的董事會秘書?”

    一個正埋頭看文件的女秘書聞言一愣,隨即點頭:“有的……不是……遲總……我不知道……”

    “所以你就把公司機密泄露給他?”遲燕妮語調(diào)平淡,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最^.^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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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沒有……遲總……您聽我解釋……”

    “媛媛,帶她去人事部門辦手續(xù)。”遲燕妮揉了揉眉心,神色平靜。

    “遲總,我沒有……我冤枉?。 ?/br>
    遲燕妮不理她的哀求,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將人帶走。

    名叫閔麗的女秘書眼看求情不成,眼中升起怒火,卻不敢發(fā)作,偷偷瞪了遲燕妮一眼,就要離開。

    “閔麗你跟我?guī)啄炅??”遲燕妮語調(diào)很輕,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三年了……”閔麗站住身子,眼中泛起希冀。

    “那你應該知道,我對待叛徒的手段,”遲燕妮語調(diào)寂寥,“我把你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培養(yǎng),你在背叛我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遲總,我……”閔麗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女人陷到感情的旋渦里,什么原則底線就都不見了?!边t燕妮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你自己寫辭職報告吧!媛媛,告訴人事和財務,給她多發(fā)一年工資,好聚好散,別難為她……”

    她放下心中的情緒,不再看表情復雜的下屬,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開始開會。

    視頻會議接通,顯示器上九宮格畫面里,幾位分公司經(jīng)理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遲燕妮的辦公室主任主持會議,匯報一一進行。

    “上半年的工作基本上我都了解了,下半年的工作計劃我也大致看了看,預期目標比較保守,還可以再提一提,”最后一個分公司經(jīng)理匯報完畢,遲燕妮作總結(jié)發(fā)言,“物流這塊增長迅猛,步子可以再大一點;互聯(lián)網(wǎng)這塊要做好轉(zhuǎn)型準備,之前就提過這件事,移動終端的軟硬件開發(fā)必須加快進度,小翟你們要再加把勁兒了!”

    她又點評了其他幾塊領(lǐng)域的工作內(nèi)吞,最后才說道:“地產(chǎn)這塊……”

    遲燕妮抬起頭,看了眼屏幕中那個相貌頗為英俊的中年男子,“我聽到一個傳聞,李總你幫我解解惑,說我們L省征地有人暴力拆遷,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畫面中的男子明顯神色一緊,隨即笑道:“遲總您也知道,您一直要求我們不能干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對下面要求的非常嚴格,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br>
    “具體的你再調(diào)查一下,”遲燕妮點點頭,“你要記住一點,我們和漢升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我們是靠什么走到今天的,任何時候,都不能忘本,更不能得志便猖狂?!?/br>
    “你還要記住一點,我們居上位者偏出毫厘,下面的人就敢偏出去一丈,甚至一公里,”遲燕妮受剛才的事情影響,情緒有些低落,“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別讓我失望?!?/br>
    會議結(jié)束,遲燕妮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輕聲說道:“安茹,你安排一下,對L省暴力拆遷的調(diào)查不能停止,盡快得出結(jié)論,看看李總是否牽涉其中,這里面是否存在營私舞弊、內(nèi)外勾結(jié)的問題?!?/br>
    她頓了頓,這才說道:“必要時聯(lián)系譚總,讓她派人監(jiān)聽相關(guān)人員——對了,閔麗那里要繼續(xù)監(jiān)聽,安茹你跟閔麗側(cè)面敲打一下,她跟我時間不短,知道的事情不少,簽了保密協(xié)議還不夠,必須盯緊了,告訴她別玩火自焚,否則后果自負?!?/br>
    “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這么倦呢……”遲燕妮抬手看了手表一眼,時間還早,不到十一點。

    “遲總您這一天日理萬機的,能不倦嗎?”高挑女秘書安茹收拾好文件,看同事們都離開了,這才在遲燕妮身邊坐下,小聲問道:“這兩天我看您氣色就不太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遲燕妮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沒什么感覺,就是覺得沒力氣,吃飯都沒什么胃口?!?/br>
    “要不我安排下,讓白醫(yī)生來給您做個檢查?”

    “不必了?!边t燕妮搖搖頭,“對了,安茹,你跟我?guī)啄炅???/br>
    “我們幾個里,翟姐跟您年頭最久,除了她就是我了,細算算,應該八年了?!?/br>
    “都八年了嗎?”遲燕妮很是驚訝,“你畢業(yè)就到公司,現(xiàn)在不得三十了?”

    “可不么!”安茹

    輕輕一笑,“也就您還當我是小丫頭,公司里誰見面不叫我一聲安姐?不知不覺就老了……”

    “滾一邊去,你要算老,我怎么辦?”私下無人時,遲燕妮和安茹并不生分,“家里都挺好的?”

    “挺好的,”安茹點點頭,隨即俏臉一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遲燕妮心有所感,笑著問道:“你們兩口子挺好的?好像你結(jié)婚之后,思平就沒再找過你吧?”

    “沒……沒找過……”安茹有些尷尬,臉色卻更加紅了,“就幾次碰見說了幾句話……”

    “他倒說話算話,”遲燕妮笑著點頭,“你要是有心就跟他舊夢重溫,我這邊你可是不用在意的?!?/br>
    “遲總你看你……”安茹很是不好意思,“我都結(jié)婚了,可不能胡來了……”

    “說來也是思平對不起你,”遲燕妮輕輕搖頭,“那時候是你剛畢業(yè)第二年吧?”

    “是……”安茹輕輕點頭,“也談不上對不對的起,我弟弟在京城就業(yè)買樓,我母親看病,我父親的社保,都是李總幫的忙,這些我都記著的?!?/br>
    “準沒準備要孩子呢?”

    “正計劃著呢……”安茹不再尷尬,笑著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戒酒有一段了,我們也沒避孕,懷上了就生下來?!?/br>
    “那可是真不錯!”遲燕妮由衷為她高興,隨即情緒有些黯然,“你說這個閔麗也是,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她跟您年頭也不短了,我覺得真有問題也不是故意的?!卑踩阏f著寬慰的話。

    遲燕妮點點頭,“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不過是為情所困罷了,事情不大,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不然怕是會釀成大禍。”

    “行了,你快去忙吧!”遲燕妮擺擺手,“我坐一會兒就走了,公司的事情你多用用心,大概年底吧,你就下去任職,不能總在我手里窩著,耽誤了前程?!?/br>
    “好的,遲總?!卑踩阊劬σ涣粒軌虻玫竭t燕妮這樣的許諾,她的未來可期。

    “遲總,他……李總……出門了嗎?”手都握在了把手上,安茹才鼓起勇氣回頭輕輕問了一句。

    “你呀……”遲燕妮看著年輕少婦欲蓋彌彰的表情輕輕一笑,“他身邊女人眾多,這趟渾水能不趟就盡量不趟,不過你要實在是忍不住,姐可以幫你安排……”

    “遲總!人家就是隨便問的!”安茹臉色羞紅,撒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