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神雕續(xù)】(78)巨城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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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25日 第78章·偷逃江北 「你便是那勞什子北俠,來的正好,佛爺便替云都赤取你性命!」 丹巴杰雖久在藏地,倒也聽過五絕大名,卻因狂妄無智,自不把郭靖放在眼中。 當下他催功運勁,整個人又高壯了一圈,如似怒目金剛般掄起大杵,狠狠砸向北俠。 郭靖先前觀戰(zhàn),知這番僧內(nèi)力不俗,又恨他傷了愛子,上來便用互博術,左右皆是降龍十八掌,一時間掌法生風,刮得圍觀者臉疼!兩人的功夫都是剛猛路數(shù),招招勢大力沉,不過等掌杵相交時,北俠動也不動,禿頭喇嘛往往要連退數(shù)步,方才能卸去余勁。 「這功夫……甚是熟悉……」 一旁的小龍女本欲去尋郭襄,見郭靖使出左右互博術,登時黛眉輕蹙,俏愣在原地。 隱約間,她記起在一處山洞內(nèi),一位老者也曾傳授過自己這樣的武學,不由自主玉指并訣,在袖袍內(nèi)比劃起來。 「那人……似叫老頑童……」 仙子左一招春意闌珊,右一式花前月下,只覺得心應手,好似自己早就會了一般。 她心中一喜,便欲回憶起當時發(fā)生了何事,怎料盈腦方轉(zhuǎn),一股痛楚猶然而生,小手禁不住按向額頭,再不敢多想多念。 「龍jiejie,沒事吧?」 周陽眼尖,見眾人的注意皆在戰(zhàn)圈,便悄悄走到近前,腆著臉問候了一聲,隨即又道:「那禿驢不是爹爹對手,再過幾招便能分出勝負,jiejie先去尋我妹子,一會出城殺敵時,咱們仨趁亂開熘。」 「嗯……你也小心些……」 仙子自是聽出話中的親近,玉臉微紅卻沒怪罪,輕點螓首,轉(zhuǎn)身去尋小東邪。 待她走后,周陽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場中,見那禿驢漸漸不支,當下連聲替爹爹喝彩加油!轉(zhuǎn)頭看去,北俠身形疾動,掌若狂濤怒潮,逼得番僧不敢硬接。 無移時,他尋到個破綻,左手潛龍勿用扯住大杵,右手一招亢龍有悔,「蓬!」 的一聲擊在杵端!受此一掌,大喇嘛頓覺虎口發(fā)麻,雙臂打顫,法器險些脫手。 不想短短十余招過后,他已氣喘如牛,渾身更是汗流浹背,如似剛在水中泡過。 若說先前與小龍女拼斗,丹巴杰尚有還手之力,那現(xiàn)下他就像一個沙包,全然在被動挨打。 想這番僧天身神力,龍象般若功又修了十層,本以為自己能橫行于世,可惜遇見北俠,以及天下至剛的降龍十八掌,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佛爺先行一步,改日再與你分個高下!」 丹巴杰并不愚笨,眼見自己接連遇險,登時沒了戰(zhàn)意,橫掄大杵將郭靖逼退,轉(zhuǎn)身便欲往城門竄去。 北俠哪會放過如此良機,雙掌合十平推而去,一招震驚百里,狠印在他背上!「噗!你與那小白臉等著!佛爺定會再來尋仇!」 不料這番僧皮糙rou厚,又內(nèi)力不凡,雖吐了一口血,卻借力蹬地跑得遠了,一轉(zhuǎn)眼就逃入廝殺的人堆。 北俠本想去追,卻聽一聲號角響起,又見無數(shù)宋兵排著隊列,從西街而來,不禁停下了腳。 「郭大俠,大軍集結完畢,前門城門的伏兵也已就緒。」 為首指揮的將領正是韓如虎,見郭靖在此,忙上前復命。 先前見白衣公子武藝精堪,北俠本欲會上一會,可此時也不敢再耽擱,忙與絡腮悍將領兵去奪城門。 十余親衛(wèi)自是一同前去,周陽本想落在后面,卻被破虜扯著跑了,留下喬裝的兩女遠戳戳的跟隨。 郭襄見小龍女若有所思,心生好奇,問道:「jiejie在想何事?莫非怕咱們逃不出城?且放心,兄長他向來說到做到?!?/br> 「方才看你爹爹出手,竟憶起些許事,不過再往深想,卻又頭疼?!?/br> 仙子也不隱瞞,告知小東邪后,又順口答道:「周少俠看似莽撞,卻乃熱心之人,倒與我那徒兒有幾分相……」 「jiejie!莫非你……?」 此言一出,不光郭襄驚呼出聲,就連小龍女也心頭一震,不解自己為何如此說。 想近些天來,她日夜思念著丈夫,但每逢暇時,某個熟悉且陌生的名字,總會泛于腦海,讓仙子既覺迷惑,又暗中擔憂。 不過每每憶及那人,卻是一片空白茫然,如同只有筆痕,卻未落墨跡的紙張般模煳。 「我不知……可總能想到他……」 頭疼剛過,小龍女也不敢再生思憶,定了定神后,幽幽出言。 郭襄卻會錯了意,以為那「徒兒」 正是楊過,不禁小手緊了緊她,安慰道:「jiejie,你二人師徒相戀,且久經(jīng)波折,念起了楊大哥自不奇怪,嘻嘻,等到了終南山,倒要讓他好生款待一番,還要讓他替我跟兄長背鍋。」 「嗯,若能見他……自是最好……」 仙子性純?nèi)缪瑓s也知她所說并非一人,不禁芳心羞臊,嗯了一聲再不答話。 當下兩女再不多言,聯(lián)袂往東門而去,可沒行幾步,險被血腥氣沖到頭暈!只見東門處混戰(zhàn)已停,在北俠與幾位軍將的指揮下,宋軍數(shù)個戰(zhàn)陣緩步前推,盾擋矛刺,刀架斧噼,已把韃子擠出城去,正在狹小的過道廝殺!而戰(zhàn)陣后的空地上,甲積如山,血流成河,更有無數(shù)傷者哀嚎蠕動,盡是一片地獄景象!兩女也經(jīng)歷過數(shù)次大戰(zhàn),可眼前如此慘狀,也讓她們花吞失色,立在原地頓足不前。 不多時,一陣歡呼聲響起,宋軍似是終于奪下城門,三個戰(zhàn)陣猛然一變,重甲兵盡往城外涌去,一隊隊弓弩手隨之而出,還有不少登上城墻。 相距不遠處,郭靖與韓如虎等軍將馭馬而去,看那情形,似是欲領大軍出城追擊。 另一邊,周陽正探頭張望,可架不住破虜催促,無奈怏怏上馬。 小東邪見狀心喜,知她兩人能否出城在此一舉,使手往地下一擦,用鮮血與灰塵把小臉抹臟,扯著仙子往兄弟倆那奔去。 荒唐子瞧清了兩女,當即策馬相迎,另一個傻小子見狀,也帶著一眾北俠親衛(wèi)跟隨而來。 「這不是柳公子?莫非你主仆二人也想出城殺韃子?」 早在先前,三人便定好了各自稱謂,周陽見破虜跟在身旁,也沒露出馬腳。 可小龍女卻忘了,還好郭襄暗中拉了拉她,才僵硬得學男子抱拳,壓沉聲音道:「正是,在下不才,愿隨北俠出城殺敵,不知能否行個方便?!?/br> 「柳公子高義,佩服佩服,李大哥王大哥,今夜便借你們戰(zhàn)馬一用,明日小子定請您二位喝個痛快?!?/br> 周陽轉(zhuǎn)頭去求兩個與他相熟的親衛(wèi),那倆人乃郭府老人,當即跳下戰(zhàn)馬,讓與小龍女和郭襄。 一旁的破虜也知白衣公子武藝卓絕,自無反對,只是覺得那小廝臉熟,可因夜黑模煳,再加親姐刻意裝扮,卻沒看出所以然來,一個勁急道:「爹爹他們已出城外,咱們速速跟上,省得惹韓叔笑話!」 說罷,就領著親衛(wèi)往城外騎去,小東邪對他使了個龜臉,又朝周陽暗比大拇指,后與仙子上馬,三人一同騎行。 「上師,城中情況如何?咱們是戰(zhàn)是撤?」 巨城之外,見丹巴杰狼狽而出,兩個千夫長不敢阻攔,駕馬上前恭敬問話。 大喇嘛今夜連番受挫,早沒了驕狂之心,嘟囔道:「佛爺不懂行軍打仗,你倆自行決斷就是。不過魔教那些人早死光了,方才我還見宋軍來援,只怕不下萬人?!?/br> 三人正說間,過道內(nèi)的百十名蒙古勇士四散潰逃,隨即大量宋軍魚貫而出,一隊隊跨過吊橋后,在空地上列起陣來。 兩個千夫長心生不妙,先命人前去接應,又分出匹馬與喇嘛代步,隨后商量起來。 想城外空曠,他們倒不怕宋軍人多,縱然只剩千余鐵騎,也能周旋許久。 可奪城無望,且孤軍深入,再加查干所下的將令,自覺沒必要在此久留。 不過草原異族天性如狼,兩個千夫長見對面立足未穩(wěn),戰(zhàn)陣散亂,便打算先沖垮宋軍前鋒,再引殘部乘船返回江北。 恰在此際,忽聽一聲炮響,就見城北的密林中,涌出一軍朝此殺來,足有五千之多。 兩個千夫長見狀,哪還有沖陣的心思,忙領著部下朝南急奔,打算繞行西去。 怎料剛奔了半里,到得一處林前,又是一聲炮響,卻見潑天的箭雨射來;緊接著戰(zhàn)鼓震耳,吶喊入云,從林中涌出無數(shù)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長斧的宋軍!韃子們反應不及,接連落馬,頓時亂作一團,被逼與他們絞殺在一起。 倆千夫長心知中計,又見無法脫戰(zhàn)逃離,便指揮部下向前沖突,想要殺出重圍。 可埋伏的宋軍數(shù)量眾多,且養(yǎng)精蓄銳已久,而韃子鐵騎因突遭襲擊,失了沖鋒之距,一時間被阻在原地,戰(zhàn)況十分焦灼。 與此同時,東門處的宋軍早已集結完畢,在郭靖等人帶領下,與城北的伏兵兩面包圍過去,誓要把來犯的韃子盡數(shù)留在此地。 萬余士卒行進間,入目盔甲鮮明,利刃帶寒,一股肅殺之氣驟然而起,惹得天邊明月都躲入云層。 另一邊,郭家兄弟倆和十余親衛(wèi),以及喬裝的兩女,也跟隨大軍而去。 破虜臨戰(zhàn)心切,見周陽有意慢行,與那主仆二人落在后面,不禁連聲喊他們快點。 「我脫臼剛好,行動不便,你若心急,且先去尋爹爹?!?/br> 見自己與兩女終于出城,荒唐子心覺時機已到,裝作騎不得快馬,打發(fā)自家兄弟離去。 破虜知他方才負傷,點了點頭,寬慰道:「好,那你可別亂跑?!?/br> 說完,他便要去追父親,正欲駕馬時,卻見周陽把一物拋來,又聽道:「喏,傻子,令牌給你,以后我也不與你爭了?!?/br> 「你我兄弟,不分彼此,過兩天我再還你。」 破虜接過那物來看,不禁心中一喜,揣入懷中憨笑出聲,隨即領著親衛(wèi)策馬追向中軍。 可傻小子卻不知,待他剛走沒多久,三人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西疾馳而去;而看荒唐子勒韁甩鞭,眉開眼笑,如沒了枷鎖的潑猴一般,哪還有受傷的模樣。 且不管仙子三人如何離去,只說幾面合圍下,宋軍勝券在握,今夜慘烈的廝殺也步入尾聲。 千余韃子的確騎射精堪,然而被兩萬士卒夾擊,不到一刻就折損大半,就連一個千夫長也被臨陣斬殺。 不過這些草原蠻族也當真悍勇,在大喇嘛的帶領下,豁出命去突圍,竟硬生生闖出去二百余人。 幾個宋 將想克盡全功,帶領部下前去追擊,不過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只蹄子,無奈唯有作罷。 饒是如此,繳獲也頗豐,想韃子騎兵向來一人雙馬,此次雖因乘船突襲,改為單人單馬,卻也皆配的是良駒神驥。 這一場激戰(zhàn)過后,兩千戰(zhàn)馬死傷無數(shù),可落到宋軍手中的,仍有四五百匹之多。 火把映射下,無數(shù)士卒打掃起戰(zhàn)場來,有些割首備檢,有些挖坑埋甲,后一把火全給點了,以防引起瘟疫。 中軍內(nèi),北俠樂得合不攏嘴,幾個軍將卻橫眉瞪眼,為了戰(zhàn)馬的歸屬嚷嚷起來,其中尤以韓如虎的嗓門最大。 一旁的破虜見狀,想笑又不敢笑,便牽著坐騎,陪在爹爹身后看他們爭吵。 「鋪路,怎地只你一個,陽兒呢?」 過了半天,郭靖回過神來,見二子缺一,便問道:「他不是與你在一起么?現(xiàn)下又去了何處?」 「方才他說自己脫臼剛好,騎不得馬,想是回城休息去了。」 破虜聽后一愣,如實相告,后又指著掛在坐騎上的人頭,忸怩道:「爹爹,這千夫長雖是孩兒所斬,可功勞……能不能分兄長一半,畢竟他廝殺許久,因傷未能至此……」 「哦?好好好,你當真是長大了,今夜你兄弟倆都沒讓為父失望!」 北俠聞言老懷甚慰,心中如吃了蜜般甜,剛欲再勉勵幾句,卻見一騎飛馳而來,跳下馬后抱拳道:「啟稟北俠,呂大人已在城中設宴,犒勞諸位將士,特命小人前來相請?!?/br> 「郭某知曉了,多謝呂大人厚意,我等即刻班師?!?/br> 郭靖請那人先回城去,又制止幾個仍在爭吵的將領,待士卒打掃完戰(zhàn)場,領大軍朝襄陽而歸。 未到城下,又似想起了何事,轉(zhuǎn)頭吩咐愛子道:「既是知府大人設宴,且去把你兄長也喊來,想他上次吃醉了酒,也戒了好些時日,今夜許你倆喝上幾碗?!?/br> 破虜聞言一喜,駕馬而去,自回家中不提。 全城百姓已知今夜韃子來襲,在宋軍追出城后,自發(fā)把東門處打掃干凈,現(xiàn)下都在大門處相迎。 待雄師來到近前,看幾輛大車上堆滿的韃子首級,人人更是喜氣洋洋,一時間獻酒贈漿,喝彩不絕。 呂文德也在此間相候,早已迎向北俠,寒暄了一陣,便請諸位將領前往府衙慶功;同時命人把酒食送入營中,犒勞今夜奮戰(zhàn)的士卒,又許諾待首級清點完畢,各廂各部另有封賞,引得歸營的宋軍一陣歡呼。 半個時辰后,府衙大廳吆五喝六,杯觥交錯,宴會已到酒酣耳熱之際。 莫說凱旋而歸的武將,就連一眾文官也因今夜大勝,撈得運籌之功,接連向郭靖及龐達敬酒。 北俠內(nèi)力雄渾,自無大礙,那書生卻已被人灌得頭暈眼花,幾欲嘔吐出口。 「龐主薄,果如你所言一般,韃子艦隊只是虛張聲勢,娘的,俺們今夜卻沒功勞可得了。來來來,俺老張代水軍將士敬你一杯,下回若有戰(zhàn)事,你出謀劃策時,可得先想著俺們?。 ?/br> 那姓張的水軍統(tǒng)領敬完郭靖后,又來到龐達身旁,左手一壇酒右手兩個大碗,不由分說便就倒?jié)M相碰。 北俠看幕僚搖搖欲倒,知他不勝酒力,剛欲相勸,卻見破虜失魂落魄的闖入廳中,急忙來到一旁,低聲問道:「怎么了?你兄長為何沒有同來?莫非他受傷不止一處?」 傻小子哭喪個臉,聞言扁嘴不答,郭靖見他如此,愈加心急,禁不住連聲詢問。 許久后,破虜才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予父親,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爹爹,兄長他……跑了,連帶著jiejie與龍女俠都……不見了,方才孩兒找了許久,在他房內(nèi)尋著這封書信……」 北俠腦中嗡的一聲,連忙接過信紙來,看完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一時間幼然大怒!他本欲發(fā)作,可見有同僚在場,只得忍將下去,隨即一把拉過破虜,咬牙切齒道:「那小混蛋,當真是要翻了天!且速速將你天正叔尋來,我……」 襄陽城西,十幾里外曠野上,夜幕下三騎揚鞭縱馬,沿江順著官道飛馳。 突然間,當中的荒唐子打了兩個噴嚏,自嘲道:「咦,莫非有人想我了不成?」 「哼,你渾身是血,臟死啦,能有何人想你?」 在他一旁,青衣小廝聞言一笑,歪著小腦袋,一邊駕馬一邊調(diào)侃。 另一側,白衣公子也看向青年,見他似個血人一般,不禁晶眸一閃,醞含了幾分關心。 「欸,妹子,若不是為了你跟龍jiejie,我怎會如此?想我方才可險些死在那禿驢手里?!?/br> 周陽直喊冤枉,又見郭襄嬌笑連連,剛欲再說些俏皮話,卻聽小龍女道:「辛苦周少俠了,此恩來日必報。」 最-新-地-址-發(fā)-布-頁: 「jiejie!莫聽他胡謅八扯,若非為了逞英雄,哪能落得如此地步,哼!」 小東邪知他打諢插科,也樂得與兄長貧嘴,終南仙子卻心中感動,默默看了一眼青年。 哪知荒唐子也轉(zhuǎn)過頭來,與她正好對視,兩人眸瞳一接,頓時觸電般分了開去。 「嘿,龍jiejie總說周少俠,倒顯生分,往后喚我陽兒便是?!?/br> 周陽自有急智,見自己又行冒昧之舉,連忙出言化解尷尬。 小龍女玉臉一紅,也不知該答些甚么,輕輕「嗯」 了一聲,專注的看向前路。 戰(zhàn)馬俊逸,卻也需要休息,三人跑跑停停,兩個多時辰才趕到均州境內(nèi)。 現(xiàn)下宋蒙開戰(zhàn),自不可能去官渡乘船,周陽帶著兩女往江邊尋去,想尋個私渡船家,也好泛舟過江。 不想天色尚早,明月未落,三人雖尋到一處漁村,卻無漁夫出江撒網(wǎng)。 周陽不耐,在碼頭附近隨意挑了一戶人家,往門前放了一錠大銀,再央郭襄留了封書信,便把戰(zhàn)馬留在院內(nèi)。 隨即與兩女登上江邊的漁舟,先解收纖繩,后揚帆啟航,駕船往江北而去。 江風凜冽,寒刺入骨,荒唐子蕩漿搖櫓,只覺渾身冰涼。 小東邪見兄長暗暗抖個不停,便與仙子躲進蓬內(nèi),連番催促他換衣,以免引起風寒。 周陽把包袱取來,剛脫下外褲外袍,正待穿時,卻聽自家妹子尖叫一聲。 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心急下也沒想太多,忙闖入蓬中,問道:「襄兒,龍jiejie,怎么了?」 往里看去,白衣公子靜坐一旁,青衣小廝在用腳踩踏,似有甚么蟲子驚擾到她。 待荒唐子進來時,兩女不由自主轉(zhuǎn)頭,見他赤裸臂膀,以及褻褲隆起的巨大輪廓,一個玉臉緋紅,急急轉(zhuǎn)過鸞首,一個小手遮眼,蔥指卻露出幾絲縫隙。 「呀!兄長好不羞人,有幾只小蟲而已,你快出去!」 縱使是親兄妹,郭襄仍舊粉臉發(fā)燙,同時也對那偉岸之物萬分好奇,一邊偷看一邊攆人。 小龍女心生無奈,暗覺此子真是莽撞,不過知他并無邪念,倒沒出言責備。 「堂堂小東邪還怕蟲子,傳出去定會惹人笑話……一會我換好了,別忘了出來劃槳……」 周陽看她倆的模樣,忽得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便嘀咕了一句,鉆出蓬外換衣穿袍。 待他走后,兩女湊到一起,也不知郭襄問了句甚么,小龍女臉上復現(xiàn)紅霞……荒唐子換好衣袍,打了聲招呼,穿過小蓬去船尾搖櫓,小東邪與仙子也各去舷邊劃槳。 大江寬闊,奔流湍急,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駕船到了北岸。 周陽尋了個隱蔽處,將小舟泊好,提著三個包裹,與兩女踏上陸地。 這江北處名 為鄖縣,南麓秦嶺,北靠漢江,地扼要沖,素稱為秦楚咽喉,原屬南宋均州治下,現(xiàn)在卻歸蒙古統(tǒng)治。 三人不敢走官道,怕撞見韃子盤查,挑了一條小路,翻山越嶺往北而去。 想前半夜廝殺,后半夜趕路,周陽兄妹倆早已饑腸轆轆,就連仙子也略感疲憊。 行到午后時分,終于來到縣城外,三人趕忙偷偷混入城中,想尋個地方吃喝歇息。 鄖縣倒算繁華,店鋪無數(shù),行人頗多,偶爾能遇見幾個巡邏的韃兵。 不過三人喬裝之下,也沒露出破綻來,小龍女在前,周陽郭襄落后一步,倒真如哪個富家子弟一般,帶著小廝與護衛(wèi)出來游玩。 「仁兄且慢,看你器宇軒昂,神采不……撕,就連小廝都如此俊俏!」 路過街角,恰好撞見一家酒樓,仙子剛欲領兄妹倆進入,卻聽對面有人喚自己。 轉(zhuǎn)頭看去,相離不遠處,一大幫子人擁著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往此間而來。 那人年紀三旬有余,身材矮胖,相貌平平,身著綾羅綢緞,手中把玩著兩個玉球,一邊還跟著七八個家丁,以及一個管家模樣的漢子。 這胖子笑吞可掬,眼中卻冒著yin光,來到近前也不管周陽,只盯著喬裝的兩女亂看。 「想我也算見多識廣,卻沒見你這樣的風流男子,不知可否……嘿嘿,能與張某結交一二?」 「這位老爺,我們途經(jīng)此地,用完飯便走,您的好意我家公子心領了。」 見男子的猥瑣模樣,小東邪本欲喝罵,卻被荒唐子一把拉住,隨即他又擋在仙子身前,出言應付起來。 「我家老爺是跟那位公子說話,關你這廝鳥何事,還不速速滾開?!?/br> 「對,再不閃開,小心把你的狗腿打斷!」 男子聞言臉色一沉,也不答話,身旁幾個家丁卻聒噪起來,一個個挽袖系帶,要尋周陽廝打。 初來此地雖不愿惹事,可荒唐子也不是甚么好脾氣,將腰中短刀抽出半截,呲了呲牙道:「若非我家公子心善,令我不得動刀,不然就你們幾個鳥人,嘿嘿!」 那幾個家丁自是狗仗人勢,見他亮出器械,登時慫了三分,哪敢再上前。 周陽見狀收刀入鞘,對兩女微微搖頭,示意不用理睬,隨即護著她倆走入酒樓。 怎料那男子臉皮甚厚,竟鍥而不舍,罵了幾個奴仆一句,如狗皮膏藥一同進店。 仙子與兄妹倆察覺到后,都心頭有氣,可見那胖子再沒行sao擾之舉,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無視那幫掃興之人。 因不是飯時,酒樓中顧客不多,小二引著小龍女三個,揀了副靠內(nèi)的干凈桌椅坐定。 而堂中掌柜看見那胖子后,連忙迎上前來,恭敬道:「呦!這不是張大員外?怎地今日竟屈尊來小店吃喝?!?/br> 那胖子也不理他,遠遠落座于另一旁,隨意要了些小菜渾酒,不知在與管家商量何事。 「這位公子,想用些甚么?本店的馬頭山羊rou可是一絕,還有……」 小二十分殷勤,抹了抹桌面,給三人倒水沏茶,隨即推薦起店中美食來。 小東邪見他說個沒完,連忙揮手打斷,自作主張道:「羊rou先來四斤嘗嘗,另有甚么出名的吃食,一并端來就是,對了,再來些精美素菜,酒便不要了,我們還要趕路?!?/br> 「小二哥且慢,我再打聽個事,那甚么張員外是何人?你可相熟?」 小二欲去后廚安排,人還沒走,卻見周陽指了指角落里的胖子,輕聲問詢。 他轉(zhuǎn)頭看去,眉頭一皺,也壓低了聲音道:「那人是鎮(zhèn)上的豪強,名叫張大奎,家中產(chǎn)業(yè)無數(shù),其父乃是進士,現(xiàn)下投靠了韃子,做得甚么官我給忘了……」 說到此,小二頓了頓,掃了眼玉面公子及青衣小廝,又小心翼翼道:「此人倒沒甚么惡名,只是極好女色,而且……還喜男風,據(jù)說養(yǎng)了數(shù)個孌童……」 聞聽此言,三人皆是一驚,小龍女與郭襄再看向那男子時,眸中都帶了幾分厭惡。 周陽打發(fā)小二走后,看向默不作聲的兩女,打趣道:「龍jiejie,妹子,不想女扮男裝,都遮不住你倆的美貌,唉,也不知那胖子瞧穿了你們是女子,還是戀上了兩個俊俏男兒?!?/br> 「去!胡說甚么,我現(xiàn)在就去教訓那胖子一頓!」 仙子玉面泛嫣,自不理睬荒唐子的胡言亂語,而小東邪聽兄長調(diào)侃,登時又羞又惱,便欲起身而去。 不想?yún)s被荒唐子拉住,欲掙扎時,卻聽他又道:「怪我多舌,龍jiejie與妹子莫要在意,咱們先填飽肚子在說,若此人再敢糾纏,到時再收拾他不遲。」 「嗯,便依陽兒……你所言。」 小龍女本就不愿招惹麻煩,聞言輕垂鸞首,可話到一半羞于啟齒,又多加了一字。 郭襄見她如此,也點了點頭,不過惱怒未消,粉頰一鼓一鼓十分可愛。 而周陽聽仙子對自己改了稱呼,不禁心中一喜,坐在那咧嘴傻笑,氣得meimei暗踹了他幾腳。 不多時,菜肴上齊,小二直鋪滿了一桌,rou素兼有豐盛至極。 周陽兄妹倆餓了許久,自是狼吞虎咽,就連無欲無求的終南仙子,也破例多吃了一碗飯。 填飽肚子,三人便打算找個客棧休息一夜,待養(yǎng)足了精神再啟程向北,怎料結賬時卻出了狀況。 原來昨夜換船的那錠銀子,是周陽全身之財,現(xiàn)下他已兩袖清風;而郭襄平常并無存錢之念,這次北上,包里裝得盡是些衣裙,以及想送予楊過的小玩意;小龍女就更不用提了,這段時日吃住都在郭府,何來金銀在懷?這頓大餐直需半兩銀子,兄妹倆也知仙子無錢,站在柜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想讓對方付賬。 掌柜接人待客已久,眼見此景,揶揄道:「看三位的模樣,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不過俺們小本經(jīng)營,若無錢鈔付賬,可要與小老兒去官府走上一遭。」 聞聽此言,周陽心急火燎,一時摸上摸下,只掏出幾個可憐的銅板。 郭襄見狀無奈,猛然記起脖間還有一玉佛吊墜,是兩年前拜金輪法王為師時,贈予自己的,便欲把玉佛抵賬,等返程后再來贖買。 「這帳我結了,莫要為難這幾位,剩余的錢便賞你了?!?/br> 就在此時,卻聽一個男聲響起,且話音未落,便有一錠銀子拋向柜臺。 掌柜連忙接了,掂了掂分量,眉開眼笑道:「多謝張員外打賞,原來三位竟是您的朋友,小老兒先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br> 三人轉(zhuǎn)頭看去,皆是眉頭一皺,那出言之人正是張大奎,不知何時他領著一眾家丁,笑嘻嘻來到柜前。 這胖子先對小龍女一禮,后對郭襄也拱了拱手,裝作熱心道:「仁兄可是錢財被盜?那還如何趕路?不如去我府中休息一夜,晚間你我品酒吟詩,淺談風月,豈不快哉?等明日再贈銀兩馬匹助你上路,嘿嘿,不知意下如何?」 雖是這般說,此人眼中的yin光卻毫不掩飾,看向兩女時,如似餓狼瞧見了嬌嫩的獵物。 小龍女天生良善,本性淡泊,可被人如此盯著,一時也生出恚怒。 方要使指點翻他,周陽就上前一步,背向張全奎,懇請道:「公子,既然張員外如此熱情,你便答應了吧?!?/br> 仙子心生詫異,可見荒唐子擠眉弄眼,知他別有用意,便強忍煩躁回了一禮,對那胖子輕聲道:「還請稍等,我們商量片刻,再做答復?!?/br> 「不急不急,貴主仆且在此間相商,我出去等就是?!?/br> 見這玉面公子終于搭理自己,張全奎不禁喜上眉梢,當下領著家丁出了酒樓,守在門邊。 「兄長為何答應他?此人心術不正,我與jiejie才不想去他家里。」 待那胖子走后三人來到一旁,郭襄當即發(fā)問,小龍女也面露不解看向周陽。 荒唐子倒胸有成竹,一股腦的把心中所想說出,低聲道:「龍jiejie,妹子,這不是沒錢上路了么,那傻貨既然家財萬貫,又對你倆有賊心歹慮,咱們不妨將計就 計,晚上辛苦你們,且陪他聊上片刻,我趁機去盜些銀子出來,然后想揍他就揍他,想走人就走人?!?/br> 「嘻嘻,兄長這主意不錯,到時我可要懲治他一番,jiejie你覺得如何?」 小東邪聽后欣喜不已,連忙轉(zhuǎn)頭相詢,仙子本想勸阻,可見兄妹倆興致幼幼,不得已也點頭同意。 又商議了一番,三人出了酒樓,張全奎等得心急,領著家丁迎了上來。 周陽知小龍女臉薄,自去替她答復,那胖子哪知是計,聽后歡天喜地,隨即引著仙子與兄妹倆前往家中。 太陽西陲,燥熱不已,不到半炷香,眾人來到城西一處院落。 此院四進四出,占地頗廣,外邊白墻為塹,綠柳垂陰,門匾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張府」。 待步入門后,先見曲折紅廊,石子漫路,好一處富豪居所;進得住院,又看迭石成山,碧塘飄荷,頗有幾分江南園林之韻。 方才進門時,張全奎便吩咐家丁散去,與管家引著三人,來到小湖便的雅亭中。 他一路與兩女攀談,小龍女雖不愿搭理此人,還是告知了編造的姓氏,郭襄則裝出天真爛漫的模樣,更惹得這胖員外心癢難耐。 「柳公子,郭小哥,先請安坐,我去換身衣裳,再來與你們相會?!?/br> 看著玉面公子與可愛小廝,張全奎興奮至極,賊眼滴熘熘一轉(zhuǎn),抬手唱了個諾。 仙子及兄妹倆知他要?;ㄕ?,皆暗自警覺三分,明面上卻皆不在意,轉(zhuǎn)頭欣賞起院中的美景。 胖員外臨走前,跟管家竊竊私語一陣,貪婪的看了眼嬌坐亭中的兩女,這才轉(zhuǎn)身而去。 當即那管家招呼侍女,端來香茗點心(rou串啤酒),果子蜜餞(牛鞭羊蛋),滿滿鋪了一石臺。 不想等了許久,也無甚異狀發(fā)生,而張大奎更是不見了人影,三人漸漸百無聊賴。 荒唐子剛欲借口入廁,速速盜些銀兩完事,怎料作陪的管家上前,對他作揖一拜,開口道:「這位壯士,既現(xiàn)下空閑,不如隨我一同,且去看看貴主仆今夜休息之所,如若不滿意,小人再調(diào)換?!?/br> 聞聽此言,三人對視一眼,心知好戲來了,不由得強打起精神。 郭襄拉著小龍女自不做聲,周陽點點頭,起身時悄悄道:「莫碰那些吃食,小心那胖子下藥,我去摸摸他放銀之處。」 兩女自不癡傻,哪用的著人去提醒,郭襄擺了擺手,只催促他快去快回。 荒唐子臉色一窘,而后裝作若無其事,隨管家一起,往院外一座閣樓而行。 想是初次入室盜竊,且還身為從犯,小東邪只覺刺激無比,與無奈的仙子咬耳起來,卻沒發(fā)覺幾個侍女趁她們不備,每個人都燃起了一柱香……漸漸的,一股香甜且奇怪的味道散發(fā),似是有甚么藥物混在其中,初聞尚無異狀,可越聞越讓人通體發(fā)熱,心跳加快。 不多時,那幾個侍女首當其沖,個個面色如桃,額間冒汗,越發(fā)站不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