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風云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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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雙月壁 2021年3月13日 字數:6,778字 第二天一早,沒有再去打攪義父和義母,大愛無言無需辭別,我獨自決然的 踏上了歸程。 津浦鐵路和隴海鐵路是近代中國最重要的兩條鐵路線之一,它連接了中國的 南北和東西,戰(zhàn)略地位極其重要。沿線每隔一段里程就能看到駐守的士兵在站崗, 列車上花了約莫近20個小時,達到重鎮(zhèn)徐州,因為提前買了票,我在此換上了去 潼關的火車。 華北地勢平坦,一路都是空曠的大平原,沿途隨處可見金黃的水稻,還有穿 著襤褸衣服在玉米地里勞作的農民。火車一直過了洛陽,地勢才開始變得起伏, 偶爾還能看到窗外的山川。 多虧了管家老趙心細體貼,這一路都是臥鋪票,除卻了些許顛簸。過了白天 又到了黑夜,打開懷表算算時間,火車會在明天到達潼關。雖說歸心似箭,但是 心里也開始緊張起來,不過欲速則不達,多年的經歷使我學會了冷靜,將帽子蓋 在了頭上,繼續(xù)補充睡眠。 「寧兒,不要啊……」 「mama,mama……」幼小的我發(fā)出的完全是咿呀的無力之聲。 mama拉著我的手,而我的身下就是懸崖。 「mama,我已經沒力氣了,我抓不動了……」 「寧兒別松手,聽mama的話,千萬別松手……」 從家里跑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用完了力氣,這時候不小心失足掉在懸崖上, 我抓住mama的手越來越松懈。 mama的身后火光沖天,那是我的家在燃燒,爸爸不知道去了哪兒,幼小的我 也不知道這一切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耳邊是爸爸最后的聲音——「跑啊,寧兒快 跑啊。」 衣服都變成了紅色,我早已經被嚇壞了,只有面前那張溫柔慈愛的臉是我最 后的安慰,但我清楚的發(fā)現,她那雙溫暖的小手也已經變得沒多少力氣了。 「mama,我要死了嗎……」 「不會的,寧兒聽話,拉著mama別松手……」 面前的女人撕心裂肺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始終牢牢的抓著我的手,可是在這 荒郊野外,身下的懸崖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把我拉上去的,一切注定都是徒勞。 「mama——」 「寧兒——」 幼小的我再也無力支撐身體,從mama的手里滑脫,我整個身體如同石子一樣 墜落。mama離我越來越遠,我怎么抓都抓不住,而最后的印象是她那無助揮動的 雙手和那絕望掙扎的臉頰…… 「呼。」居然又做夢了。 這個夢陪伴了我的童年,見證了我的少年,一直到今天也沒有要放過我。夢 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很清晰,尤其是那個女人早已經印在了我的腦海里,她是我的 mama,而我也知道那并不是夢。 「呼?!剐闹械膲阂中枰沤?,我喘了口氣粗氣,卻忽然發(fā)現似乎有人靠近。 早就聽說火車上有一種職業(yè)叫做扒手,不過對方好像并不太專業(yè),我快速的 一個反手動作抓住了伸進口袋里的手,能感到對方粗糙的手一絲驚慌,他想要退 出去,卻被我牢牢抓住。 掀開蓋在頭上的帽子,先是感受到了外面照進來的晨曦,緊接著就看到一個 咧著嘴的男子。 「嘿嘿,誤會,誤會,我看你口袋里的東西要掉出來,你又睡著了,所以想 把東西幫你塞回去,火車上小偷特別多,我這是怕你被人偷東西……」男子約莫 二十出頭,看樣貌和我年齡相仿,他皮笑rou不笑的打哈哈完,開始試著往回抽手。 「啊,痛,痛,好漢放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br> 我手上加了點力氣,他便露出了略顯痛苦的面容,待我抓著他的手拿出口袋 時,月臺上卻傳來了聲音。 「鐺鐺襠…….」一陣鈴響之后,廣播上開始報站,「各位乘客,潼關站到 了,要下車的乘客抓緊下車……」 車廂內陸續(xù)有人下車,我再次看了看這個人,只見他一臉憨厚的還在嘿嘿笑, 便放開了他的手,接著抖了抖手中的帽子戴在了頭上,也邁著步子下車了。 月臺上的廣播又播幾聲,沒想那人活動了一下手腕,也跟著走了下來,并且 三步并做兩步的跟了上來,「好漢,真巧啊,沒想到你也是在這里下車……」 深秋時節(jié),早晨還有幾絲清冷,站臺上零星站著維持秩序的警察,鐵路兩邊 則是扛著長槍的士兵。他們的表情很默然,有的在抽著煙,有的則雙目無神的坐 在沙袋上,這些軍人完全失去了應該有的精神,看樣子像是第一批過來的東北軍, 看著這一切,我加快了出站的腳步。 「賣早飯啦,稀飯油茶好吃不貴嘞……」 太 陽剛爬到樹梢,站臺外面已經擺滿了賣早飯的攤位。隨著幾聲叫賣聲傳來, 一位老大爺也走了過來,「小伙子趕路?吃飽了再走吧……」 坐了許久的車,別說這肚子還真的是餓了。找了個空位坐下,便叫了兩碗油 茶和三個燒餅。 「話說天寶年間,胡人安祿山作亂,那叛軍啊各個驍勇善戰(zhàn),一路勢如破竹 很快就攻陷了洛陽并逼近潼關。這大家都知道啊潼關乃西進長安的必經天險,本 來這唐朝只要守住潼關便可保朝廷無虞,可怎料…….」 「怎料什么?」 「怎料這唐明皇啊是真的老了,他戰(zhàn)前斬將,先是廢了久經沙場的戰(zhàn)將高仙 芝和封常清,結果呢,結果換了一個癱子做大將,最終導致二十萬大軍被斬首于 關前……」 小站附近人口不是很多,但處在交通要沖上,這回兒站前還是聚集了不少下 火車的人,許是無聊打發(fā)時間,有人學起說書的來,并且圍了不少人上去聽。 「客觀,您要的飯來了,慢吃?!?/br> 我剛拿起筷子,那個男子再次出現,并且一個趔趄坐在了我對面。 才放下我的這份,老板便朝對面詢問道,「這位客觀,您吃什么?」 「和面前這位一樣?!?/br> 老板看看他又看看我,他也摸不清是什么狀況,也沒敢多問便嚷道,「好勒, 兩碗油茶,三個燒餅再來一份樓?!?/br> 「好漢,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吧……」這老兄好像是膘上我了,他的那份一 上來,就開始和我搭話,說著竟抹了許多辣椒在餅上,然后蘸了一些山西醋大口 吃起來,「燒餅應該這樣吃?!?/br> 北平和天津待慣了,我和義父一樣,平日里米飯吃的多。想著以后很可能要 改變一下生活習慣了,便嘗試著學起這位老兄來。呵呵,好家伙,這味道可夠辣 帶勁的。 接下來還要趕路去風雷鎮(zhèn),一個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地方,我只知道它所屬華 陰治下在華山北麓,路上少不了要花時間。大口吃下了飯,我從口袋里摸了一個 袁大頭丟在桌上,然后起身便要離開。 「喂喂,你這么快就吃完了……」這句話剛說完,他發(fā)現我起身要走,便顧 不得其他的道,「好漢,還沒問你要去哪呢?」 我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嘴里卻回了一句,「華山?!?/br> 「華山?」聞言男子嘀咕了一句,接著兩眼放光,就地站起道,「原來你要 去華山啊,好漢等等我……」 「嘿,這位客觀,你的飯錢還沒給呢。」 「剛才那位付了?!鼓凶又噶酥缸郎系你y元,一手拿著還沒吃完的燒餅,很 快追了上來。 「好漢,我看你是第一次去華山吧,要不我給你帶路,我正好要回華山……」 男子追了過來,噎了一大口餅,嘴里繼續(xù)道,「這一路土匪多,但是我對路熟, 讓我做向導可以保你一路平安。」 男子倒像是個實誠的后生,他這三番五次的套近乎無非想討個飯吃,這和亡 命的狠角色不同。憑著看地圖的本事,預計潼關離華山應該還需要數十里路才能 到達,這一路若沒個帶路的,我確實沒把握何時能到。 這人見我有所動容,繼續(xù)道,「以好漢你的本事,還怕我能害你不成?!?/br> 自認為能害我的人還未出生。于是在他的幫助下,找了一輛去往風雷鎮(zhèn)運送 貨物的騾車,價格兩個大洋。 潼關以西的八百里秦川之地,因渭河在此流過而形成關中平原,遠古時期這 里沃野千里農業(yè)發(fā)達,曾是秦漢以及隋唐時期的都城所在地,所以這里自古以來 就戰(zhàn)爭頻繁。至宋明時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亂使得大片植被遭到破壞,遂形成了如今 千溝萬壑的地貌。 「五谷里那天苗子,唯有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兒呀,唯有那藍花花好…… 樹葉葉綠來,樹葉葉黃,丟下個小meimei受犧黃……」 大路兩邊長滿了高粱,騾子不快不慢的行走在路上,車上蓋了蒲草,我們倆 躺在上面曬太陽,趕車的老大爺坐在前面,他一邊牽著繩趕車,一邊唱起了像是 民歌一樣的小區(qū)調子。 「好漢有所不知,大爺唱的這是咱陜西民歌信天游,其實只要陜西人都會這 個,不信我也給你來一句……」男子動了動嗓子,竟真的整活起來,「走頭頭的 那個騾子呦,三盞盞的個燈……」 這家伙唱的撇腳,不過音調卻還算地道。但他完全無法引起我的注意,我此 時在琢磨的是,到了鎮(zhèn)上要做什么,這個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們,我至今還完 全想不出個章法來。 「所謂不打不相識,還未曾請教好漢高姓大名?!?/br> 這家伙再三搭訕,我也不在拒絕,反正這里也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于是 干脆的回道,「段啟生?!?/br> 「好名字,在下杜寶來?!苟艑殎斫榻B完自己,接著饒有興致的靠過來就問 道,「段兄弟,你一定是練家子出身吧?!?/br> 他見我身材魁梧有力,又體驗過我敏捷的身手,難怪會這樣問。我只淡淡的 點了點頭應道,「當過幾年兵。」 「沒看出來兄弟還當過兵啊…當兵還練身體?我聽說不是只要會打槍就行嗎?!?/br> 「逃兵?!?/br> 杜寶來聞言也咧嘴笑起來,「彼此彼此,至從東家沒落后,我們家就失去了 依靠,人總是要混口飯吃,于是我就隨父親學了點雜耍后下海,可惜沒能學到老 人家的精髓,技不如人,火車上讓你見笑了……」笑完他又好奇的問道,「對了, 兄弟你在哪當的兵啊,中央軍?」 我搖了搖頭。 「閻錫山的兵?」 他見我又搖了搖頭,便露出了會心的一笑,「哦,我知道了,你是撤下來東 北軍,怪不得當了逃兵。」 沒想到他會這樣想,我便趕忙解釋起來,「不,我曾當過皖系的兵?!?/br> 「皖系?沒聽說過?!惯@回輪到杜寶來搖頭了。 「皖系,那可是段祺瑞的兵哦,小伙子你這個兵當的夠早的啊,當年是不是 吃了敗仗才做的逃兵啊。」 還是這趕騾車的老大爺懂的多,杜寶來聞言撈撈頭做了個略懂的表情,而我 卻笑而不語,轉而問起別的來,「華陰那地方姓楊的人多嗎?」 弘農郡,是中國漢朝至唐朝所設立的一個郡置,以西漢時期為最大,幾乎囊 括了整個黃河以南秦嶺以北的地區(qū),后來經東漢至西晉置所演變,地域有所縮小。 南北朝時期為避皇帝名諱曾改名桓農郡,至隋朝時恢復舊址。弘農最出名的人物 要數隋文帝楊堅,其出自弘農下的華陰,并在公元589年統(tǒng)一中國。 談起弘農楊氏,杜寶來頭頭是道,「華陰古時是弘農郡治所的一部分,所以 楊氏一直都是本地望族。不過俗話說的好,所謂富不過三代,楊氏如今已經沒落 了……」說到此杜寶來似乎有所難言之隱,他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原 來的東家就姓楊?!?/br> 他說完低下了頭不在多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便再多問他。 騾車走了四個小時,遠處已經能看見山了,山頭不高起起伏伏綿延數里,抬 頭就看見山頭高處豎立了幾座觀察哨和碉樓,上面還有拿槍的人在走來走去。騾 車走近時,隱約可以聽見山坳里有錘子鑿打的聲音。 見我饒有興致,杜寶來總算又開口說話了,「至從發(fā)現這片石頭里產金子, 這片山頭就成了礦區(qū),他們挖金子呢?!?/br> 那碉樓上的人,三三兩兩還有吸煙的,他們穿的不是統(tǒng)一制服,一看就不像 正規(guī)的士兵,不禁引來我的好奇,「挖金子,這種事情應該由政府主導,他們這 是私采啊?!?/br> 「段兄弟,你有所不知,這是鎮(zhèn)上高家的礦,他們挖金子有縣長的特別批文?!?/br> 「那也不能私養(yǎng)武裝,這豈不成了占山為王?」 「占山為王的事情,你別說還真有,只不過不在這個山里?!?/br> 他的語氣很平淡,看來這樣的事情在大山腳下已經司空見慣,這倒是我一個 從城市來的人所沒預料到的。 騾子又往前走了約莫半小時,巍峨的大山已近在眼前,看來這是到華山了。 沿著大路緩緩往前,山下果然出現了鎮(zhèn)子,等到了街前的時候,道路的正中央立 著一塊大牌坊,上書風雷鎮(zhèn)三個大字。 古樸的小鎮(zhèn)呈東西走向,因為處在東來西往的交通要沖上,來往的商人很多, 當然也有國內外前來觀光的游客會在此停留,所以偌大的鎮(zhèn)子上商鋪、飯店、客 房一有盡有,當然這一切也造就了小鎮(zhèn)的長期繁華。 如果要說哪里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路旁幾排高大顯眼的土樓建筑, 其外圍不僅拉了院墻,在進出口處還建了高大的碉堡。這看起來儼然有了軍事要 塞的雛形,一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而已,這不禁讓人懷疑,住在里面的都是些什么樣 的人。 「這里住的是高家,他家有錢勢力大的很,來的路上那個金礦就是他家開的, 反正兄弟你既然第一次來風雷鎮(zhèn),遇著高家的人躲著走就對了,免得給你惹來不 必要的麻煩…….」杜寶來見我很有趣味的留意著這一切,像是要特別叮囑我一 樣,我沉吟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路邊的商販和行人很多,老頭趕著車繼續(xù)沿著馬路往前走,我和杜寶來說著 一些話,不一 會兒,就看見馬路中央有人騎著一匹白馬走來。 迎著來的方向,看到馬背上是個女的,白色的一身裝扮下,上半身套了件灰 色夾克,下半身則著一件長筒黑色皮靴。這種裝束的女子并不多見,如果她再戴 上公主帽,那就和印象中的云姐差不多了,不過小鎮(zhèn)上能有這般條件的人家,卻 顯得很突兀。 那馬兒走在道路中央很快就到了跟前,老大爺趕著騾車讓路,他手里牽著韁 繩拽了又拽,哪知還是出了意外,騾子似乎被那馬兒吸引了一般,朝著馬兒沖了 過去,白馬受到驚嚇雙前腿蹬的抬高了一下,那馬上的女子因此險些摔倒在地。 「你怎么趕車的。」那女子方才站定,便沖著騾車走了過來,怒喝的語氣十 分潑辣。 「大小姐息怒,都怪這騾子認生,小的也是無心之失啊……」老大爺早已下 了車,他口中連連道歉和解釋,舉止中流露出一絲懼怕和委屈。 「明明是你不肯讓路,現在還敢狡辯…哼?!?/br> 女子嬌哼一聲,竟然將手里的馬鞭抽了過來,還好我反應快,一個箭步上前 伸手牢牢抓住了鞭子。 女子回手想抽回鞭子,可是她那點力氣根本拽不動。于是她鼓著腮幫子又用 了些力氣,可鞭子還是紋絲不動,「你敢阻攔本小姐。」看樣子她急得是有些氣 急敗壞了。 這女子交橫跋扈的很,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主,不過我近到身前才意識到, 這女子即使?jié)娎币搽y掩她的美貌。柔順的長發(fā)被她簡單盤起扎了起來,雪白挺直 的頸項裸露在空氣中,削平的香肩之下,一雙藕臂時而晃動,高挑的身材亭亭玉 立。 這女子年齡并不大,雖然打扮的很成熟,但更像是刻意的,從她胸前那還未 完全發(fā)育成熟的胸脯,大抵能看出她要比我小幾歲,呵呵,這么大的脾氣沒想實 則只是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好像是有上天眷顧一樣,生的那一個叫是天生麗質。婀娜小蠻腰, 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尤,一雙修長的美腿亭亭玉立,一跨一移,豐盈 窈窕,款步姍姍。尤其是她的月容,端的是美艷不可方物,圓潤的臉蛋,精致的 下巴,恍若春山般的柳眉,即使發(fā)脾氣也掩蓋不住她顧盼兮兮的美。 都說美媽生美女,這小姑娘已經美到足以令人窒息了,難以想象她mama得美 成什么樣子! 這樣一個青春秀麗的姑娘站在面前,見到她的男人不免會被她的容貌吸引, 如果不是這丫頭過于頑劣,我想只要是個男的都想盡早把她娶回家吧……我居然 會對這個姑娘愣了神,重新整理了思緒我才開口道,「這分明是你在故意刁難, 道路就這么寬,理應是你給他讓車才對?!?/br> 差點就被她這副臉蛋迷住了,還好我對年輕女子的定力一向比成熟婦人強。 說完我的手上用了點力氣,鞭子瞬時從她的手上抖落并被我抓在了手上,這一連 串的變化弄的小姑娘很沒面子。只見她瞪著眼睛瞅了瞅身邊的兩個下人,好像是 在責怪他們不知道護主,于是這兩個人抱著拳頭作勢走到了跟前。 這鄉(xiāng)下的狠角色好像和花架子差不多,也就欺負路邊的窮人可以,別看這兩 人人高馬大還擼起了袖子,卻一點也不經打,我才草草出了手,這兩人已經踉蹌 著趴在了地上。 「你……」她可能沒想到我會這么能打,也沒想到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自己 會吃癟,她的臉上很吃驚,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敢多管閑事,你給我等著……」 「兩個人搞不定一個,真是沒用的家伙……」小姑娘甩了甩手,他此時拿我 沒辦法,就把氣撒到了下人身上,并且轉身牽著馬似乎要盡快逃離此處。 「高小姐,誤會,這是一場誤會,他是第一次來鎮(zhèn)上,不認識才沖撞了你, 你別和他一般計較,我替他向你道歉……」氣氛正在不好收場之時,這杜寶來卻 走了過來,只見他低三下四的和姑娘解釋著,一邊用手肘碰了碰我,然后從我手 上拿了馬鞭遞還給了她。 他們可能認識,不過這姑娘好像并不以為然,只見她斜睨了我一眼后開口道, 「你姓杜?別以為我mama同情你們這些人,我就會對你們客氣……還有,這位是 你什么人啊……」 「這位姓段,是我剛認識的兄弟,他初來乍到不懂事,還望高小姐不要放在 心上……」杜寶來和顏悅色的一番解釋,接著又碰了我一下,嘴里對我勸解道, 「段兄弟還不快給高小姐道歉?!?/br> 看得出杜寶來是好意,但我并不打算要給他面子,更別提要給面前的丫頭片 子道歉,杜寶來可能看出了我的執(zhí)意,惹得他又給我使了個眼色,可我還是無動 于衷。 這一切都看在高小姐眼里,她心里還在不高興,不過這會兒路邊漸漸圍了一 些人上來,這姑娘仿佛很在意面子,只聽她自我解圍道,「算了,本小姐還要趕 著回去,今天就饒了你們,不和你們這些人計較了……」高小姐說完還不悅的朝 人群中吼了一聲,「看什么看……哼……」接著灰溜溜的走了。 「大哥,剛才說了不要去惹高家的人,你還是惹了高家小姐,這回我看你恐 怕要有麻煩纏身了……」人走了,杜寶來開始叮囑起我來,在他眼里,我似乎闖 了什么不得了的禍端。 「這大小姐什么來頭啊?」我太需要了解這里的每一個人了,便開口試著問 了一句。 「高小姐是高家最小的女兒,這小姑娘心地倒不壞,就是缺乏人管教,性格 頑劣蠻橫了些,大家怕她并不是她有多可怕可憎,而是因為大家害怕高家,她上 面有個哥哥可不是善茬。」 「哦……」 到了鎮(zhèn)上也就到了目的地,剛才這一出可把這老頭嚇得不輕,我有些過意不 去,在兩塊大洋的基礎上,摸出三塊大洋遞給了老頭。老頭習慣性的用牙齒咬了 幾口,然后收了起來,寒暄了幾句后,他獨自牽著騾子繼續(xù)往道路深處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