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完成，或許能幫助我軍探明張輔的兵力部署。”

    于謙聽罷眉頭微皺：“王爺真的能讓人飛到天上去？”這確實有點挑戰(zhàn)于謙的認(rèn)知，通常于謙認(rèn)為張寧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但偶爾他總會提出一些“奇思妙想”，讓人覺得兒戲一般故弄玄虛。

    不料張寧一本正經(jīng)地說：“理論上是可行的，事到如今自然應(yīng)該試一試?！?/br>
    他一面說一面就提起筆在紙上飛快寫了個方程式，水蒸氣和碳加熱生成一氧化碳和氫氣，并算出一氧化碳和氫氣混合物的平均式量；再用大氣平均式量和計劃的氣球體積，計算浮力?？上б欢逊枌τ趧e人來說完全等同于鬼畫符，和故弄玄虛沒區(qū)別，再加上他嚴(yán)肅的表情，此時看起來有點滑稽。

    反正失敗了也沒什么損失，張寧當(dāng)下就叫李震進(jìn)來，下令他把前陣子準(zhǔn)備的絲綢棉布桐油等材料盡量縫制完工。

    第四百五十八章九江之役（2）

    八天后九江城次迎來了從外面飛回來的信鴿，長期養(yǎng)在九江城的鴿子在外面一旦放飛，就會自己飛回巢xue。已占瑞昌，兵六萬至八里湖東南……短短一行字證明周夢雄的援軍進(jìn)展順利。張輔大軍主力都在九江附近圍困，恐怕無法及時阻止周夢雄東進(jìn)。

    次日天氣晴朗，天空明凈太陽嬌艷，百里無風(fēng)。進(jìn)入冬季后，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很少見，正逢時候。張寧決定好好利用今天的好天氣做試驗。

    大戰(zhàn)在即，死生存亡在此一役，這種緊要關(guān)頭張寧卻大張旗鼓地鼓搗這玄虛玩意，著實叫部下們難以理解。不過他是最高統(tǒng)帥，沒人能阻止他的行動。

    南邊城墻內(nèi)的房屋已被拆了一片，加上中央大道的地盤，留出很寬的一片空地。一個磚砌土封的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里面放上了木炭。一些士兵正把抬過來的五彩斑斕的大布袋四面展開扯平，這稀奇的玩意主要用整匹的絲綢縫制，絲綢不夠居然還有棉布拼湊，紅的綠的青的白的五花八門拼在一起，如同打滿了補(bǔ)丁的船帆，然后涂滿桐油權(quán)當(dāng)密封。

    城外時不時響起一聲炮響，稀稀落落的，但顯然官軍今天沒有攻城的意圖；九江被圍幾個月以來，真正激烈的攻城戰(zhàn)也是少數(shù)，張輔饒是人馬都也承擔(dān)不起不斷強(qiáng)攻城墻的傷亡代價。

    人們早已習(xí)慣永不消停的炮聲，城墻上許多士兵依在墻邊正看稀奇。這段時間軍中的士氣比之前好多了，北路大戰(zhàn)的勝利和援軍到來的消息給了人們希望。

    張寧騎在馬上，在土窯附近轉(zhuǎn)悠指手畫腳地說著什么，許多人在圍觀。等到侍衛(wèi)們要安裝鍋爐和管子時，他才叫李震驅(qū)趕圍觀的將士遠(yuǎn)離，揚(yáng)言沒弄好可能爆炸。

    “船帆”旁邊的一個小個子軍士正嬉皮笑臉地和自己的上官說笑，上官也能寬容此時的不敬，因為這又瘦又小的軍士是作為敢死兵上陣的。他穿得很薄，軀干上被繩子結(jié)實綁著，然后兩根繩子從雙肩系住，栓在鏈接“船帆”的繩子上。這根長繩子是絲綢編的繩索，為了減輕重量。

    土窯里面堆滿的木炭燒紅了，人們就按照命令拿磚泥封住兩面口子，只留兩個插管子的圓窟窿。抬過來的管子有人的手臂粗細(xì)，也是拼接：兩頭是用鐵皮煅裹的鐵管，中間為了省材料是竹筒拼接。

    這邊幾口大鍋里的水陸續(xù)燒開，侍衛(wèi)便拿鍋蓋封住，然后把管子接在鍋蓋上，過一會兒管子另一頭就開始冒白汽了。張寧大聲喊用大火燒。一會兒之后管子另一頭冒出來的全是水汽了，這時便接在土窯上的一個口子上；另一個口子也接上圓管，并用稀泥糊住。

    又等了一陣，估摸著土窯和管子里的空氣都排得差不多了，軍士們便用濕布捂著嘴上去將出口的管子接在“船帆”氣口，幾個腰粗膀圓的大漢站在那里抓住帆布。

    那副巨大的“船帆”如同鼓了風(fēng)一般，緩緩地漲了起來。許久后，漸漸地一個比房屋還大的不規(guī)則氣球就輕飄飄地騰了起來，要不是幾個大漢拉著，看那陣仗要飛上去似的。

    遠(yuǎn)近圍觀的將士們張大了嘴，等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稀奇玩意。那巨型氣球五花十色，近似橢圓形，好像一個巨大的長得很丑的冬瓜一樣，著實吸引人們的目光。而且上面居然還用黑墨寫著幾個大字：燕王叛黨得國不正上干天怒還我河山。

    等到幾個大漢得了命令拔掉管子系住口子，一放開手，打氣球居然真的向上騰地串起。綁在下面的軍士被繩子一扯，腳底一輕，“哇”地一聲大叫起來。

    周圍的將士頓時嘩然，起哄著注視這奇怪的玩意自己往天上飛。

    張寧大喊叮囑道道：“別怕，一會拉你下來！上去了，一定要看好敵軍的兵力部署！”

    “娘啊，飛起來了，好高！”上面的小個子軍士大聲喊著，揮動著手臂卻找不到著力點。不過這氣球的氣密性實在有點差，底下吃重就“嗤嗤”漏熱氣，好在目前仍然在緩緩上升。

    城中確是一下子熱鬧起來，人們興高采烈地呼喊著，許多人還向空中揮手。站在張寧身邊的辛未也目瞪口呆：“真的飛上去了啊，怎會……”

    于謙也抬頭饒有興致地觀看著，不斷用手?jǐn)]著下巴的淺胡須。

    但是氣球飛上去不久上升就有停滯的跡象了，高度一時難以測試，但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最高的城樓。張寧怕氣漏得太多了直接摔下來把人摔死了……雖然科學(xué)嘗試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候甚至是人命，但要是那軍士死了，誰告訴張寧官軍的兵力部署？張寧便果斷下令大漢們拽繩子把氣球拉下來。

    許久之后小個子軍士被下面的人抱住了，旁邊的人拿刀子割斷了繩子，打氣球再次往上緩緩串起。小個子軍士落地后一屁股坐到地上，臉都白了。

    張寧走上前去，笑著問道：“地平線不是直的，是弧形？”

    軍士使勁點頭，瞪著張寧，什么禮數(shù)都顧不上了。張寧等他緩一口氣，又正色問道：“看清楚官軍營寨部署了？”

    軍士又使勁點頭：“李隊正早上千叮萬囑，小的就是嚇了個半死也用心瞧了，可不敢誤大事?！备浇粋€武將忙趁機(jī)露臉道：“王二是炮營觀測哨的士卒，眼力不錯，末將選人時已是斟酌再三?！?/br>
    張寧對近侍遞了個眼色，侍衛(wèi)們便扶起軍士，將他直接送巡撫行轅。

    ……巨型氣球飛到高空，遠(yuǎn)近都看得見，給官軍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各營官兵突然看見這么個玩意飛到空中，無不抬頭仰望，等到將領(lǐng)們前來呵斥時，大伙都端詳琢磨很久了。

    人們當(dāng)然無法理解為什么這么大的東西能飛到空中，已經(jīng)超出了明朝人的認(rèn)知范圍；眾人的感受就好像現(xiàn)代人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飛碟懸浮在半空，而且沒有反推氣流，無法用空氣動力學(xué)論述的反常現(xiàn)象，地球人同樣會震驚。

    軍營中流言四起議論紛紛，好奇心是人們難以控制的。就連一個參將級別的大將都當(dāng)眾說：“老子活了半輩子，見過鳥在天上飛，沒見過這種玩意能飛。”

    有人說是召喚了鬼神巫術(shù)，就像諸葛亮能向天借到風(fēng)一樣，這種詮釋信的人最多。因為在這個時代什么唯物主義尚不是主流，就連皇帝文武百官都要祭天拜神，毋說普通大眾了；又有各種傳說和戲本深入人心，大伙都相信世上確實存在鬼神玄妙之物的，哪怕沒親眼見過。

    叛軍能通神術(shù)，這可不得了，傳說東漢光武帝打仗就是心情不好就作弊，從天召喚巨石砸死對手幾十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