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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發(fā)黑的黏狀尸液從下面流出來,肥沃著周圍的草地。附近被灑上了大量的石灰用來“辟邪”,這應該是百姓們總結出來的經驗,石灰確實可以消毒。祭祀現場還揚了不少香粉,可完全沒法掩蓋住臭味,香味和臭味混在一起反而成了一種更加令人作嘔的味兒。 紙錢灑了一路,墳地上擺上了祭品,死難者的親戚披麻戴孝在墳邊祭拜。忽然聽得“砰砰砰……”一陣巨響,只見士卒們正舉槍對天鳴放。 張寧也站在山坡上圍觀了許久,眼前的場面就像是一個儀式,和喪事喜事一樣的儀式,人們?yōu)榱吮磉_一種情感而走的過場。而眼前這個場面充滿了死亡的氣氛,但無疑有著報仇的欣慰。 這里沒有人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張寧心里卻明白,作為明王朝治下的村民絕對沒有權力為了報仇而屠殺那么多人、私造火器更形同造反。只是朝廷的權力觸角管不到這偏遠山區(qū)??梢娖茐纳鐣▌t而不被制裁,有時候是很容易的事。 其實在這個世上,無論是現在還是幾百年后更加“文明”的世界,都是有規(guī)矩的。最大的規(guī)矩應該是一種普世價值觀、一種道德準繩,幾百年后推廣最大的是歐美的“自由民主”;而現在因為東西方聯(lián)系很少,東方世界被認同的正是儒家思想為基礎的忠孝禮義理念,在漢文明輻射的整個亞洲都適用。然后更小的規(guī)則才是朝廷的律法制度、地方官府的法令、市井江湖的不成文規(guī)矩……不過,二十多年前朱棣起兵“靖難”以臣謀君,違反了這個世界最基本的規(guī)矩,卻沒有受到制裁,反而因此龍袍加身貴極人間:因為在中原皇帝之上,再也沒有人可以制裁他。 能顛覆世界法則的人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情況是那個人所在的位置決定的,比如朱棣是當朝太祖的兒子,并且面臨被削藩……而絕大多數的蕓蕓眾生,只能生存在這張早已設計好法則的網中,絕無辦法,又比如前世的會計師,仿佛一顆無關緊要的螺絲,能夠適應社會找到自己的一點空間、已經盡到人生最大努力了。 不過現在的張寧,在鳳霞山幾個月以來已經找到了一個撕開大網的突破點。他覺得瘋狂而冒險、勝算不大,但所處的位置讓他意識到了機遇;他也意識到不抓住機遇等待自己的同樣是毀滅,毫無意義的毀滅,譬如一顆無關緊要的螺絲掉落,悄無聲息寂寞無聊。 在這一刻,張寧的心情很奇怪,不是對前途未卜的擔憂,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悵惘,他竟然十分興奮激動,雖然淡定的言行舉止完全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 作為一個十來歲就充滿極度叛逆心態(tài)的人,他此時實在找不到不高興的理由。雖然后來的他很規(guī)矩很懂事,叛逆的棱角可以被生活和社會所磨平,但骨子里的那玩意從未消失。 以前他閱歷漸豐后意識到不遵守規(guī)則就沒法混下去,或者很難混好,背道而馳完全不合邏輯,所以才被迫改變作風;現在終于豁然開朗了。 合理的叛逆完全不用離家出走,完全不用與世界對立。打著遵守規(guī)矩的幌子,引導的人維護自己的逆反欲望,方是更高的境界。 恍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忍不住爬到了腳下的小山坡的坡頂,用俯視的眼神打量著正在祭祀裝神弄鬼的村民。站在高處自我感覺一良好,他只覺自己好像能把很多人的命運掌控于股掌,這張網這個世界可以不用仰望,規(guī)則不過如此、大可不必膜拜,因為它本身就很荒誕。 ……鳳霞山之行的目的已大功告成,張寧開始離開前的準備。訓練出來的這股人馬雖然戰(zhàn)績漂亮,但并非重點,關鍵的地方是兵器局。 他把兵器局的管理權交給了姚和尚,讓他委派心腹掌權,并且登記造冊所有參與核心技術的人員名單,將兵器局的重要數據、工藝流程資料、圖紙存為機密檔案保存。 除此之外,他最主要的事是總結成果卷宗……送給他的娘姚姬過目的東西。內容很多,首先是火器的射程、威力、成本等參數,寫完后請了姚和尚簽名作證;然后闡述兵器局的建立模式,鳳霞山百戶所的練兵過程;最后是這些火器、人馬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另有附錄兩份。 張寧覺得自己在寫一篇論文,好在寫這種玩意他早有經驗。 附錄的其中一份是從兵器局復制的資料圖紙,注釋密檔;另外一份就有點稀奇了,是張寧叫老徐祖孫及隨從帶著禮物去拜訪將士的談話記錄,記錄有武將和普通士卒在使用火器訓練和作戰(zhàn)過程中的想法。張寧認為從他人的口中得到的評價可能在姚姬那里更有說服力……當然見證這一切的還有辟邪教護教秋葉。 秋葉當著面的夸贊很中聽:張大人數月間辦了那么多事,卻能井井有條絲毫不亂,著實叫人慨嘆。 身邊不只一個人評價他辦事條理清楚,張寧不以為意。因為他明白人的世界本來就是有尺度法則的,你想破壞一種規(guī)矩,就要用另一種規(guī)矩去兼并它。 總之他心情很好,雖感覺有些疲憊。事情一點點在做,已經快告一段落了。 當天晚飯后,姚和尚派了人來,說是請他過去品茶。這個舅舅平時感覺不怎么親切,像今晚的事很少,張寧便沒推辭,爽快答應了。 他換了鞋子,和來人走出后院,去了神殿旁的一間齋房,果見光頭姚和尚正獨自坐在里面。 隨從在門外止步,附近還有兩三個帶兵器的侍衛(wèi)走動,張寧見此狀況心道舅舅管的地盤不大,譜倒是不小。他提了一下袍服,跨進門檻,便拱手拜道:“外侄見過舅舅?!?/br> 姚和尚竟站了起來回禮,指著木桌對面的蒲團道:“坐,我這里平時也沒什么好東西款待你,正好最近從山外面進了一些好茶葉,聽說你喜歡好茶?” 張寧便盤腿坐下來,直言不諱道:“以前并不講究此物,有一次到揚州做官,手下一幫朝廷的鷹犬細作經營了個茶園子,好茶粗茶都品過,確是嘗出了區(qū)別?!?/br> 姚和尚聽罷臉上難得地露出笑意:“那你給品一番,我這茶葉如何?” 張寧遂伸手揭開杯子,一股子清香撲鼻而來,他看了一眼便道:“綠茶一類的茶葉,我最喜喝,香味很耐聞?!彼又炝硪恢皇謱⒈油辛似饋?,拿杯蓋輕輕撫了一下水面,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面帶笑意道:“確實是好茶,舅舅今天真舍得好東西吶?!?/br> 姚和尚玩笑道:“我平時招待你莫不是很小氣?你回去后可別對你娘這般說。” 張寧呵呵陪笑了幾聲。 姚和尚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你真是急著要回去了?”張寧道:“外侄過來已經數月,與舅舅相處日久,另外主要的事是試造火器,如今蒙舅舅支持已大功告成,所以得準備回去了。” “有一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姚和尚道。 張寧微微詫異,說道:“您是長輩,有何不當問的?舅舅盡管開口,我定知無不言?!?/br> 姚和尚皺眉道:“當初接到教主的書信說你要來造火器,我未多想,并不以為意。而今火器造了出來,討匪一戰(zhàn)聚殲山匪,己方竟無一傷亡,我知你是有備而來……” 他頓了頓,低頭想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姚和尚又道:“你的母親為何要讓你來制造火器?行走江湖保身安宅理應不用此物,在這偏遠山區(qū)使用也就罷了,若是被官府知道,反而是節(jié)外生枝的麻煩。我尋思,火器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