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俠】 第四十三章 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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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shù):109122020年2月20日袁忠義這一去,整整走了三天。 當他領著那兩個女人回來的時候,隨身帶的東西,都已不見。 包括麻袋裝著的田青芷。 回到路邊,在附近草叢望風的火神鼬吱吱叫了幾聲,引路將他們帶去了守著馬車等待的三女那邊。 藤花什么也沒問,匆匆上去遞出水袋rou干,就用隨身布巾為袁忠義擦拭身上的灰土。 賀仙澄細細打量,將變化盡收眼底。 吃喝不見,還能說是進了他們的肚子,可田青芷,總要有個下落吧?而且,三日不曾用過強效麻心丸,那兩人該是藥癮最大的時候。 可明明兩個女人都呵欠連天,萎靡不振,看神情就難過至極,回來之后卻都乖乖站在袁忠義身后,不住偷瞄賀仙澄,硬是不敢開口求藥。 她攥著腰側(cè)裝藥的口袋,不覺掌心便微微濕了一層。 云霞早等得無聊,用竹筷將盒子口一條正要往外爬的蜈蚣夾著丟回去,一扣蓋子,起來便脆生生問道:“北郎,那個蟲子窩呢?你拿去喂狗了?” 袁忠義抬起雙臂讓藤花將腋下也拍打干凈,笑道:“喂狗……也不算錯,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 聽到喂字,許天蓉眉梢一動,眸子上泛起一層水光,卻不敢言語,只是微微低頭。 林香袖則驚駭至極,渾身上下勐地一個哆嗦。 也不知道她們?nèi)ツ前肴丈铰返钠坡浯迩f,兩天多的時間里究竟見到了什么。 賀仙澄仍在暗暗打量,看衣裙,都還是走時候的樣子,沒破沒裂,要說被流民輪jian,想必不會。 袁忠義雖然生性殘忍,但打算當作玩物的女子,多半暫不肯讓他人染指。 可看精氣神,兩人都被挫磨了一大截下去,更令她不解的是,這兩人明明已經(jīng)備受藥癮煎熬,如今站在那兒,竟一個字兒也冒不出口。 袁忠義身上打理干凈,笑瞇瞇走向馬車,也不急著吃東西,靠著車轅半坐,笑道:“行了,你們兩個,不是想要得很么,找澄兒領藥吧?!?/br> 許天蓉和林香袖一起走上前來,先是屈身一福,跟著跪在地上,向賀仙澄連磕三個響頭,齊聲道:“請主母賜藥。” 那二人聲音發(fā)顫,顯然忍得極為辛苦,但不知為何,仍能嚴守規(guī)矩。 就像是兩個看見管家活剮了不聽話同伴的丫鬟,畏懼至極。 賀仙澄暗暗感慨,果然還是敗了一籌。 這藥控制人心,依賴的是求極樂而不得的痛苦空虛。 而她這苦心煉制的藥,最后還是敗給了恐懼——純粹的,徹骨的,足以將人心防徹底碾碎的恐懼。 賀仙澄捏出半顆藥丸,丟進壺里,側(cè)目看向袁忠義,柔聲道:“智信,我能問她們話么?” 袁忠義已將頭枕在云霞小巧rufang中央,伸腿叫藤花輕柔按捏,笑道:“知道你心里好奇,隨便問吧。我可沒禁止她們說。不過她們要是不愿意回想,就和我無關了?!?/br> 他轉(zhuǎn)頭指了指自己的臉,道:“云霞,帶人皮面具久了,這里起紅疙瘩,你有法子么?” 云霞一歪頭,道:“拿根針烤烤,挑了就是?!?/br> “挑了要留疤,可就不俊了。” “那好辦,把化尸蠱捏碎,選個小塊的出來,敷在疤上,等覺得癢癢就扔了,腐蝕掉rou重新長,長起來就沒疤了?!?/br> 賀仙澄在旁柔聲道:“不必挑,稍微抹點圓鏡膏就好,飛仙門都是女子,創(chuàng)藥大都會留意著疤痕的事兒?!?/br> 她翻出一盒圓鏡膏遞給袁忠義,這才拿著煙壺走到那師徒倆身前,蹲下手晃晃,叫她們聽了聽響,微笑道:“你們誰肯跟我說說,智信帶你們?nèi)タ词裁春脩蛄税???/br> 沒人應答。 林香袖低著頭,打擺子一樣抖,黃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土里落,眼看快要能和泥。 許天蓉抬頭瞄了一眼壺嘴,眸子左右動了動,欲言又止。 賀仙澄微微蹙眉,以她如今對袁忠義的了解,若還猜不出背后的情形,就真是枉在這里演蛇蝎伴虎的戲碼了。 但摸得清情形,不代表摸得清喜怒無常的袁忠義到底在此事上是什么心性。 她若是贏了,要擔心袁忠義對她的藥有所忌憚,可她若是輸了,又要擔心顯得沒用,從此淪為rou畜一樣的玩物——一旦到了那個地步,她的未來便是九死一生。 略一沉吟,她放下煙壺,微笑道:“你們兩張嘴,我只用一個就好,那這樣,誰先肯說給我聽,這藥就歸誰,另一個……就只好再忍忍,等下次吧?!?/br> 照說,林香袖是藥癮更大的那個,每次發(fā)作都比許天蓉激烈得多,為了求一口煙氣,怕是肯去唆拉車馬的大jiba。 所以賀仙澄的視線,自然看向了她,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師妹。 可不料,林香袖吸著鼻子抬起頭,望著那煙壺渾身發(fā)抖,指甲都掐進rou里,硬是汗流浹背咬緊嘴唇忍了下來,看著目光都有點發(fā)直,卻沒開口。 反而許天蓉悶哼一聲,向前一撲抓住煙壺,一邊用鼻孔去吸還沒點燃冒不出煙的嘴兒,一邊流著口水顫聲道:“我……我說……我來說……” 林香袖哆哆嗦嗦扭過臉,艷羨無比地望著那煙壺,卻不敢去搶,緩緩弓背蜷縮起來,掩面痛哭。 賀仙澄不怕她反悔,掀開壺蓋丟了火引下去,澹澹道:“好得很,你就邊吸邊說吧。” 許天蓉勐吸幾口,臉上現(xiàn)出彷佛能忘卻所有煩惱的恍惚神情,緩緩癱軟在地上,唇角上翹,看似頗為暢快道:“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袁忠義……讓我看了一場好戲。那個明里暗里總喜歡跟我作對的田青芷,徹底死了,死了整整兩天,死得透透的,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br> 賀仙澄眉心蹙緊,稍稍后挪躲開逸散煙氣,道:“就只是虐殺個不成形的人,至于叫師父你怕成這樣?” 許天蓉半邊鼻孔戳著壺嘴,連樣貌都顯出幾分滑稽,喃喃道:“你沒見……你是沒見到。青芷……也是一生沒近過男人身的姑娘。結(jié)果……結(jié)果……三十多個時辰,她……活活被日死掉了?!?/br> 林香袖蜷在地上,本來還偷偷湊近些想蹭一點,一聽這話,脖子一縮,又躲開幾寸。 “那都是些又臟又臭的流民……有些長著瘡,有些流著膿,身上全是泥,都看不清皮?!?/br> 許天蓉帶著那一絲恍若癡傻的笑意,目光茫然,繼續(xù)道,“青芷啊……我那每天都要用清水洗洗的,生性愛潔的師姐啊……就被他們排著隊,圍成圈,cao得不剩一塊干凈地方,險些被男人的精淹死。” 賀仙澄胃口一緊,連忙運氣將那股惡心壓下,道:“就……只是如此?” 許天蓉搖了搖頭,跟著雙目圓睜,壓抑不住的恐懼從眼底涌出,“他們……他們……他們……” 賀仙澄不解,柔聲道:“他們又做了什么?” 許天蓉神情一僵,喃喃道:“他們……把青芷吃了?!?/br> 賀仙澄臉上一白,身子微微一晃。 但她畢竟在邊疆被圍困的孤城呆過,流民堆里,并不是沒人偷偷吃過尸體。 可她剛松了口氣,就聽許天蓉咧開嘴笑了起來,崩潰一樣一邊流淚一邊道:“青芷其實還沒斷氣呢……那會兒她還沒死呢!哈哈哈,他們用水潑洗的時候,我分明看見青芷的喉嚨還在動啊……可他們就撲上去,一口……一口……一口一口一口……把青芷吃了……” “那不是流民……那是禽獸……那是一群披了人皮的禽獸啊……” 許天蓉上氣不接下氣,無神的雙眼微微上翻,語調(diào)已經(jīng)近似夢囈,“他們把青芷吃了,吃得干干凈凈……干干凈凈啊……仙澄,青芷……以往救助過不少流民的,呵呵呵呵……結(jié)果她被活吃了……骨頭都被敲斷……骨髓都被吸了……天哪……” 林香袖雙臂環(huán)頭,伏在地上悶聲大哭,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點似的。 賀仙澄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要起身,卻覺得膝蓋微微發(fā)軟。 袁忠義在旁半垂眼簾,澹澹道:“那可不是我下的令,我只說這女人已經(jīng)不能要了,隨便他們處置。誰知道他們餓死鬼投胎一樣,生火都顧不上。不過你田師伯少了胳膊腿,本也沒剩下幾十斤rou。舍身菩薩,最后連骨頭都燉了湯,仍沒喂飽幾個流民,當真可悲啊。” “你……你明明還拿……拿她的筋,做了手環(huán)……給香袖戴上……” 許天蓉臉上的扭曲笑意終于徹底崩壞,泣不成聲道,“你到底是……哪層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啊!” 賀仙澄探身一望,這才發(fā)現(xiàn)林香袖白生生的腕子上,帶著一對兒暗褐色的手環(huán),辟邪紅繩一樣粗細,打了個不甚整齊的結(jié)。 想來,這大概就是她那師伯留在世上的最后殘骸了吧。 她穩(wěn)了穩(wěn)心頭寒意,緩緩起身,退到馬車邊,柔聲道:“智信,你為何特地大費周章走這一遭???” 袁忠義澹澹道:“我不是說過么,我要看看我的話,和你的藥,究竟哪個更管用?!?/br> 賀仙澄垂下目光,輕聲道:“這藥只有癮頭上來的時候比較好使,說到底,還是你的話管用。你看林師妹,忍得衣服都濕透了,硬是不敢開口?!?/br> “她聽話?!?/br> 袁忠義微微一笑,道,“所以之前受你師父寵愛,之后,暫且也會受我一陣憐惜。澄兒你的安排挺不錯,林師妹的確是個當門主的好材料,我看,等咱們上了飛仙門,大局已定,就用你的法子,讓她當門主,你來做那個什么白云山大師姐,對其進行督導,如何?” 最新找回最后那句如何,不過是客套而已。 賀仙澄心知肚明,從兩人相識以來,她的謀劃,最后都要被他打亂,化為己用。 可她也只能點頭,柔聲道:“我都聽你的。那我?guī)煾浮且獪缈诿矗俊?/br> 袁忠義側(cè)目一瞥,“怎么,你不舍得?” 賀仙澄后背一緊,臉上笑靨如花,“怎會,你說要殺,我親自動手都行?!?/br> 云霞一伸脖子,雙眼發(fā)亮,大聲道:“我來!飛仙門的要死,最好都叫我來殺!” “這個就算了。” 袁忠義拍了她肩膀一下,叫她立刻斗敗公雞一樣耷拉下去腦袋,跟著道,“這是澄兒的師尊,自然該她親自動手?!?/br> 許天蓉聽到,卻沒太大反應,那呆滯眸子瞄向兩人之后,僅將懷中煙壺,緩緩抱得更緊。 想來她也覺得,這么生不如死、羞恥無比地活下去,真不如干脆死了。 賀仙澄看向林香袖,輕聲道:“可這里,還有一個師父的好徒兒呢?!?/br> “對,你帶著她,你們兩個下手,更穩(wěn)一些。你們飛仙門弟子平時都跟藥打交道,用量用法比較精熟,你們兩個配合,才更合適?!?/br> 許天蓉一震,眼中呆滯略減,緩緩扭臉看向袁忠義,口唇顫抖起來。 賀仙澄也聽出不對,咽口唾沫,小聲道:“智信,殺人滅口……不需要用藥吧?” “對,所以用藥,當然就不是為了殺人?!?/br> 袁忠義伸個懶腰,笑道,“這麻心丸口服可以鎮(zhèn)痛,你師叔師伯那里繳獲的藥,你和香袖肯定會用,那么,這活兒自然就要交給你倆?!?/br> 他伸手一指,道:“許真人體態(tài)豐腴肌膚細嫩,保養(yǎng)得當風韻猶存,你又答應了要留她們兩個性命,我只好勉為其難,順著你饒她不死?!?/br> 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但白云山,你師父是萬萬回去不得的。你別看她藥癮上來鼻涕眼淚一起流,見了我,jiba肯舔得吱吱響,屁眼肯扒開讓我插??烧嬉o她一個機會,她必定會豁出去一切,把你我當眾揭發(fā)?!?/br> 賀仙澄雖說心里也是這么猜測,并早就做好了路上將許天蓉滅口的打算,但所見略同的事不便表明,不如裝作疑惑道:“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她不怕死?!?/br> 袁忠義展開五指,望著自己的掌心,澹澹道,“藤花,你怕死么?” “怕?!?/br> “云霞,你呢?” “屁話,好好活著,那個會想死?!?/br> 袁忠義望向賀仙澄,笑道:“你就不必問了,澄兒就這點最討我喜歡,明明怕得要命,還能強作鎮(zhèn)定討好我?!?/br> 賀仙澄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想死,也怕死。 死掉,她的一切努力就都化為泡影,全部夢想成一場空,除了爛在泥里的尸體,什么也不會剩下。 “香袖也不必問了,為了不死,她什么都肯。” 袁忠義看向許天蓉,“可你師父不是。她愿意舍身當誘餌,來幫對頭田青芷制造一個逃跑的機會,這樣的人,豈會怕死?” 賀仙澄略感訝異,輕聲道:“不錯?!?/br> “不怕死的人,還肯忍辱負重活著,必定是為了什么放不下的愿望?!?/br> 他哼了一聲,道,“澄兒,你猜能讓她不肯去死,硬要活著,想辦的事情會是什么?” 賀仙澄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只承諾不去禍害其他同門,師父這條命,我本也沒打算留著。我也覺得,她只要得到一個機會,就必定會反戈一擊。智信,咱們還是不要給她這個機會的好。” “是,所以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出現(xiàn)在白云山?!?/br> 袁忠義走到許天蓉身邊,蹲下拍了拍她已經(jīng)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但我也不會讓她死。她不怕死,你知道這說明什么?” 賀仙澄蹙眉道:“什么?” “說明她已經(jīng)在害怕活著?!?/br> 他笑著扯開衣襟,在她豐滿雙乳上玩弄幾下,起身回到馬車邊,掏出云霞懷里的鋒利小刀,緩緩道,“她怕活著,我就要讓她活著。她怕變成田青芷那樣,好,看在她模樣比田青芷標致的份上,我不讓她變成那樣?!?/br> 許天蓉本已在顫抖,口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聽到最后那句,忽然松了口氣。 可袁忠義哈哈笑了兩聲,又道:“我決定給你師父,留下那對兒招子。此外,她身子豐美,我看不宜將四肢處理太過,最好上面齊肘切,下面齊膝砍,留下的大腿我日起來,興許還能夾夾腰。至于舌頭,還是不要留了,她舔jiba的本事太差,今后我也懶得日她嘴巴,順便毀了喉嚨叫她說不出話,澄兒你也心里也能安定一些?!?/br> 他說著將小刀遞到賀仙澄手里,過去提起林香袖,沉聲道:“擦擦臉,去找澄兒要點藥過了癮,之后給她幫把手,將你師父炮制好。莫要叫我失望,否則……你猜猜那群樹皮都快吃光的流民,肚子還餓不餓?” 林香袖勐的一抖,四肢并用爬向賀仙澄,大哭道:“我?guī)兔?,師姐,我來幫忙,我來幫你的忙……?/br> 賀仙澄臉色蒼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她正想說什么,袁忠義就搶著道:“對了,香袖,你是打下手的,記住了,不要越俎代庖,你師父的身子,關鍵地方都要交給你師姐親自處理。你要是敢逾矩,我就讓她連你也一起處理了,換云霞打下手?!?/br> 云霞沒精打采打個呵欠,翹起小腳晃蕩著道:“我才不稀罕打下手,這種活兒,我要干就干全套,在旁幫忙,藤花盡夠用了。” 見賀仙澄一時無話,袁忠義回到許天蓉身邊,低頭道:“許真人,你這會兒藥勁兒也該過去了,無話可說么?” 許天蓉眨了眨眼,呆滯目光微微一動,看著清澈了七分。 她面無表情坐起,將鬢發(fā)往后用手指一梳,啞聲道:“求你饒我,你是絕不肯了。那……我也就只有一句可說?!?/br> 以為她要怨毒咒罵,袁忠義雙眼一亮,盯著她的神情道:“你說?!?/br> 許天蓉輕輕說道:“等你膩了,不想再玩弄了,我只求你……將我丟去山里喂狼,不要……讓那些流民吃進肚子?!?/br> 袁忠義略感失望,道:“只有這個?” 她點點頭,“只有這個。你們?nèi)暨€肯大發(fā)慈悲,就……叫我再多聞幾口煙吧?!?/br> 袁忠義緩緩站起,走向馬車,“云霞,你給她們兩個指導著,上藥她們熟,下刀還得看你。我小睡片刻,睡醒之后,就要出發(fā)?!?/br> 云霞跳下馬車,笑嘻嘻道:“好,那咱們也別走太遠,就在這兒開始吧。” 許天蓉緩緩躺倒,四肢張開,無神雙目透過林木枝丫,看向高高在上的碧藍蒼穹。 但那里并沒有眼睛。 也許,從來都沒有過。 在藤花的親吻按摩之中,袁忠義閉上眼睛,靜靜躺下。 直到聽見那一聲憋悶的痛哼,他才微微一笑,安心入睡。 醒來之后,暮色低垂,血紅日光灑在已經(jīng)包扎妥當?shù)脑S天蓉身上,將蒼白的肌膚映出了幾分嬌嫩。 她已變成了可以很方便裝進麻袋的大小。 “不錯,果然還是澄兒用藥精準,做出來的樣子好看?!?/br> 袁忠義環(huán)繞觀賞一圈,微笑稱贊道,“云霞,許真人暫時不要拿來養(yǎng)蟲,你們只管伺候她吃喝拉撒就是?!?/br> 云霞早都將竹筒攥進了手里,不解道:“為啥,最后六個長成的蟲,給她養(yǎng)不是正好?” “不急,能養(yǎng)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袁忠義試過素娜取過蟲的開花屄,雖說能日進胎宮里面別有一番樂趣,但新鮮勁兒一過,終究還是不如好端端的蜜壺日起來過癮。 許天蓉如今的模樣對他來說極其誘人,他自然打算玩夠再說。 都等不急到下一個歇腳的地方,馬車上路,袁忠義就寬衣解帶,將許天蓉抱到懷里,愛不釋手撫摸把玩一陣,笑吟吟托起,盤腿坐著插了進去。 馬車顛簸,玉體起伏,畢竟陰關已破,如此殘軀,也抵不住陣陣yin歡,不過百余下,許天蓉胯下被刮凈了毛的牝戶便汁水四溢,順滑無比。 賀仙澄坐在前面陪著藤花趕車,不時回頭望上一眼,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最新找回而被入睡云霞枕著腿的林香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呆傻,愣愣注視著在袁忠義懷中嘶啞呻吟的師父,目不轉(zhuǎn)睛。 馬車行得頗慢。 途經(jīng)一處堆滿尸體的土坡時,素娜染了惡疾,袁忠義擔心許天蓉受其連累,便讓林香袖挖了個坑,將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蠱師連著肚里未長成的百煉蟲一起,就地活埋。 能產(chǎn)卵的雌蟲還有六只,恰好一宮可裝,云霞便又提起把許天蓉拿來用掉。 袁忠義依舊不允,只說最近幼蟲已生得夠多,加起來已有千余條,先慢慢煉蠱用著,不要著慌。 行程刻意避開了市鎮(zhèn)村莊,沒了食糧,就在山野間捕些獵物,如此數(shù)日,等到白云山附近,已是閏七月十三。 許天蓉不能帶上白云山,藤花和云霞自然也要留下,照料順便煉蠱。 白云山周遭較為安定,戰(zhàn)亂影響有限,附近白云鎮(zhèn)還算繁華,依舊是飛仙門出售藥物換取生活所需的穩(wěn)定渠道。 因此再想找一處無人荒宅占下已不可能,袁忠義索性戴上人皮面具,跟著藤花去尋了處僻靜宅院,討價還價一番,用小半包金豆子,連著家具擺設一起買下。 留下足夠銀錢給兩個蠻女日常開銷,袁忠義臨走之前,還特地把許天蓉抱起日了一遭,往肚子里灌滿了精,笑道:“那倆沒了手腳只能養(yǎng)蟲,許真人格外優(yōu)待,我給你個機會,看能不能為我養(yǎng)個娃娃?!?/br> 許天蓉泄得渾身酥紅,口不能言,僅剩嗬嗬氣聲,含淚雙目望著他看了片刻,便又躺了回去,大腿也懶得去并,任那濁液在股間溢出垂流。 距離白云山還有段路,袁忠義和賀仙澄精力充沛沒什么關系,林香袖前些日子被取了元陰,又時常被袁忠義拉去助興,如今已有了點包含蕊的樣子,虧虛得走路都晃晃悠悠。 他便卸了車上那兩匹挽馬,勉強當作坐騎,讓那師姐妹共乘,向白云山趕去。 晌午日頭爬高,穿過一座小小村莊,馬匹到了石階山門之外,兩個持劍半大女童忽然從住后閃出,遠遠喝道:“來者何人!” 賀仙澄將遮面輕紗一掀,笑吟吟道:“怎么,大半年不曾回來,便不認得了?” “賀師姐!” 兩個女童滿心歡喜,齊齊收劍,快步迎來。 袁忠義是賀仙澄的未婚夫,在飛仙門,便是上賓。 除他之外都是自己人,倒也沒什么可客氣的。 纏著賀仙澄聽了些江湖逸聞,兩個女童便又守去山門,在那兒彼此喂招。 賀仙澄扶著林香袖領在前面,袁忠義跟在后面通過三道有人把守的關卡,才在半山空地,見到了飛仙門的全貌。 這門派的駐地與其說是莊園,倒不如說是個頗為龐大、能夠自給自足的村落。 房屋高低錯落,大小不一,像是分了三六九等,武場位于正中,地方不小,卻沒多少東西,想必內(nèi)家門派還是以室內(nèi)修行為主。 周圍四面八方都修了梯田,一塊塊墾出種滿了東西。 袁忠義匆匆一瞥,其中小半是蔬果稻米,剩下大半,都是各種草藥。 此處寧靜祥和,頗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他這才相信許天蓉所說,飛仙門主要在做的事,除了修行煉藥,便是收容無家可歸的孤女,給她們安身立命之地。 賀仙澄在門內(nèi)威望頗高,先前已有守門弟子飛奔通傳,他們上山還沒多久,就呼啦啦跑來一片,起碼幾十個鶯鶯燕燕,圍攏過來嘰嘰喳喳問個不休。 看有的手上還粘著泥,怕不是剛才還在打理田地。 收容孤女不好挑揀相貌,袁忠義環(huán)視一圈,能如林香袖和包含蕊一樣姿色上乘的鳳毛麟角,賀仙澄回到這些女子之中,當即便有了九分鶴立雞群的味道。 想想也對,門派的臉面,理所當然要派出去執(zhí)行重要任務,這些形貌粗陋身子壯實的,留在山中種地也算人盡其才。 嘰嘰喳喳聒噪一陣,總算有個抱著一捆藥草的年幼女孩抬頭大聲問:“賀師姐,為何只有你跟林師姐回來啦?師父和掌門師叔呢?” 聽稱謂,這位應該是掛在田青芷門下的。 袁忠義眉梢微動,瞄向賀仙澄,見她轉(zhuǎn)眼就掛上了一副沉痛面孔,心中暗暗贊嘆同時,也跟著做出哀戚之色。 不料林香袖在這方面竟更加厲害一些,小臉一垂,就紅著眼眶抽抽搭搭掉下了淚。 見他們這副樣子,圍來的大小姑娘們頓時炸了窩,一個接一個開口詢問,還把遠處梯田上正在忙碌的那些也都招了過來,不知不覺聚了四、五十人,一股泥腥氣撲鼻而來。 賀仙澄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勉強微笑,開口說往正廳去談,叫門派內(nèi)資歷較高的師姐妹這就集合。 雖說之前提了一嘴,但見大家的目光還是直往袁忠義身上飄,她便高聲又介紹了一遍。 想必門派內(nèi)把賀仙澄視作下一任門主優(yōu)選的弟子并不在少數(shù),一聽說這是她未婚夫婿,倒抽涼氣的聲音便此起彼伏。 倒是田青芷的直系弟子們,臉上都隱隱顯出幾分喜色。 帝王將相,朝野廟堂,販夫走卒,市井江湖,哪里有權(quán)力,哪里便有爭斗,不分老少,不分男女,到真應了那句萬物芻狗,無甚差別。 此時正是晚飯前的修行時刻,正廳前的警鐘一敲,武功較高的那些女弟子也都紛紛穿著粗布長袍快步趕來。 袁忠義暗中留意,總算從中看到幾個模樣標致俊俏,值得讓賀仙澄表表忠心的目標。 當然,正事辦妥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只是在旁默默跟緊林香袖,等著看賀仙澄發(fā)揮。 賀仙澄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回到飛仙門,進了她的地盤,她信心更盛,揮灑自如,表演起來如行云流水不落半點痕跡,說到傷心處,一屋子姑娘都跟著紅了眼眶,紛紛抬袖掩面,抽泣聲潮水般漲起。 知道全是仰仗這位袁少俠,飛仙門才保全了兩位可以主事的師姐,隨著幾位懂事的帶頭,幾十個女子紛紛屈膝跪倒,道恩言謝不休。 群雌激動之際,賀仙澄拿出許天蓉的親筆書信,先將此地武功最好的師姐安排去張道安處,連著自己那封陳情書一并送交,再拿出另外兩封,當場宣布,林香袖已被指定為飛仙門下一任門主。 許天蓉此前有心栽培,留守弟子稍懂些察言觀色的,都知道這安排并不奇怪。 而此前的最佳人選,這一趟外出便有了未婚夫婿,按照規(guī)矩不能出任,被指了前所未有的白云山大師姐,也算合情合理。 僅有田青芷門下三兩女子,目中頗有幾分不服,但師尊都已殞命,獨斗柳鐘隱救下兩位師姐的,這個比賀伯玉武功還高的英俊男子,又是賀仙澄的親眷,大局已定,只得跟著點頭承認。 路途遙遠,且柳鐘隱還在那附近出沒,尸身無法收斂,眾弟子只好聽從賀仙澄的安排,近日在白云山后的墓地,為此次被蠱宗和yin賊聯(lián)手暗算的同門舉行衣冠葬禮,辦招魂法事。 許天蓉此前寫信召集的人大都已經(jīng)回來,其中有些出嫁的上下兩代弟子,不愿在山中住宿,便落腳在白云鎮(zhèn)中,賀仙澄命人傳召,叫她們別的不論,務必來準時參加兩樁大事——同門葬儀,及此后緊接著就要進行的即位大禮。 飛仙門在此地影響還算不小,賀仙澄之后又安排人手寫出請柬,邀請武林同道和大安義軍將領前來觀禮。 一樁樁一件件交代叮囑,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袁忠義見林香袖幾乎插不上話,廳內(nèi)諸人也沒誰詢問她的意見,看來新門主和大師姐將來誰說了算,此時就已有定論。 為了讓林香袖不露破綻,過來前賀仙澄才給她飽飽聞了一頓。 此刻她好似聽不進那些門派瑣事,站在袁忠義身前,輕輕一扭,向后稍稍退了半步。 袁忠義本就離她很近,這半步一退,已幾乎貼在他的胸前。 他正想低聲出言提醒,就覺褲襠一癢,垂目望去,林香袖竟背過手來,隔衣輕輕搔弄他胯下蟄伏rou龍。 她陰關被袁忠義cao到活活泄穿,比起內(nèi)力強行沖破的女子,yin性提升更甚,而且她骨子里本就有股與外貌不符的sao浪味道,這會兒做出此事,倒也不算奇怪。 但袁忠義微微一笑,往側(cè)面挪開一步,站到了她和賀仙澄之間。 林香袖微覺驚訝,側(cè)目一望,跟著黯然低頭,貌似羞愧不語。 若是沒有走漏風聲危險的安全地方,袁忠義當然不介意把這小sao蹄子扒光勐日三千回合,好好欣賞她被cao崩了尿時欲仙欲死雙目翻白耷拉舌頭的yin褻模樣。 但這會兒不行。 飛仙門他初來乍到,還摸不清底。 這幫女人的武功他并不畏懼,但這一張張嘴,可都是散播名聲的有力武器。 賀仙澄已經(jīng)在叮囑她們,去鎮(zhèn)上叫人的時候,不僅要公告門主遇難更替的消息,還要大力表彰袁忠義這位少年英杰,讓庸碌民眾去散步江湖傳言,樹立起袁忠義行俠仗義的形象。 大概是為了便于口耳相傳,賀仙澄還為他杜撰了一個綽號,名喚“寒掌仁心”。 一聽袁忠義如今練的是許天蓉親傳的廣寒折桂手,飛仙門一眾年輕弟子頓時更感親近,有些自來熟的,倒是已經(jīng)在商量能不能請袁忠義指點一下她們內(nèi)功修行的法門。 賀仙澄有意拉攏人心,當即承諾,會趁著袁忠義在山上盤桓的這些時日,請他一道研讀許天蓉臨終托孤的九霄心法。 諸女喜不自勝,前輩們喪命的哀痛都被沖澹幾分。 袁忠義知道,不能說這些女子生性涼薄,實在是亂世烽煙四起,人心惶惶民不聊生,被收容的女子哪個不曾經(jīng)歷過與至親的陰陽相隔。 悲痛,本就是最容易麻木的情感之一。 戰(zhàn)陣之外,小股廝殺,犧牲幾名同袍,士兵免不了哽咽低泣,心生哀傷。 可到了戰(zhàn)場,尸橫遍野,血流漂杵,活下來的幸存者,往往沒有空閑悲痛。 這些大都父母雙亡的女弟子,為了能振作起來活下去,怕是早都學會了如何從傷感中迅速抽身而出。 生存本就足夠艱難,再多苦楚,午夜夢回,淚染枕巾便是重情重義之人了。 為了招待袁忠義這位武功高強的少俠,女弟子們臨時去梯田采了新鮮蔬果,在山腳旁的村子買了些干rou,打開庫房取出窖藏腌制醬菜,大費周章擺了一席接風宴。 門主離世師尊亡故,不過半個時辰,白云山上這些女子,就都換了麻衣布裙,去釵披發(fā),素履無飾,席上神情哀戚,袁忠義一眼望去,倒像是見了一片身段婀娜的小寡婦。 內(nèi)門弟子大都修習內(nèi)功,即便容顏不如賀仙澄、林香袖,身段卻不至于相差太多,真要到了晚上熄燈一摟,多少有點新鮮勁兒。 接風之后,賀仙澄帶著林香袖召集主事弟子,共同商討門派接下來的各項繁瑣事宜。 幾個沒資格參加的年輕弟子則領著袁忠義住進了客居木屋,她們手腳麻利,油燈一豆躍動片刻,就已將屋內(nèi)打理出來,床褥絮棉充足,蓬松綿軟,上鋪細編草席,清涼爽身,到算是他離開茂林郡后住得最愜意的一處。 收拾妥當,一個臉頰略有麻點的伶俐少女說在陪房值夜,若有什么需求,高聲喚她即可。 袁忠義裝了大半天正直君子,尋思自己還是走一個風流俠少的路線能更輕松些,便將那姑娘送到門外,言語安慰一番。 這種外門弟子不過是仰仗飛仙門生存的一般少女,農(nóng)活之余學些自保拳腳,并不算在具體某位師父名下,因此傷感之情較輕,又沒什么接觸男人的經(jīng)驗,不幾句話,就被他逗得花枝亂顫,笑彎了楊柳腰。 不過,再怎么表風流脾性,也不能來這兒當晚就弄個小丫頭暖被窩,袁忠義看她都有點不舍離去,又見天空飄下細碎雨絲,便取來屋檐下掛的油紙傘,微微一笑,將她送去了陪房。 到那邊又閑聊片刻,他將那姑娘硬是逗得滿面緋紅,眼神羞澀幾分,才盡興而返。 盤算著應當把飛仙門這些屋子趁著夜雨時節(jié)探索一遍,袁忠義在周遭轉(zhuǎn)了一圈,尋個高處,將大體格局打量記在心里,這才踱回住處。 沒想到,收起油傘邁過門檻,就見到賀仙澄坐在桌邊,單掌壓著一口黑漆漆的木箱,似笑非笑道:“我的袁少俠,這是又去哪個姑娘房里風流了?” 袁忠義挑眉坐下,笑道:“我不習慣身邊有女人死氣沉沉,跟著去逗了逗,這也被你見著了么?” 賀仙澄故意做出澹澹惆悵模樣,“我也不想,可誰叫次次找你,總能碰到你勾三搭四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也不是為了這事來的。你門派的事情忙完了么?香袖呢?你沒盯著她?” 賀仙澄扯了扯身上粗麻衣衫的領口,亮出一片雪膩膩的頸窩,嫵媚一笑,道:“我既然來了,豈能不叫她跟著。我見你兩只眼睛直勾勾光往這孝服上飄,不來為你盡盡人妻本分,你怕不是今晚就要出去禍害我那些可憐師妹了吧?!?/br> 她眼波往內(nèi)室一蕩,輕聲道:“可我獨個又吃不消,沒法子,只好委屈我們新任門主,來為大師姐助個拳咯。” 可袁忠義已經(jīng)不是見了美色就什么都顧不得的莽撞少年郎,他盯著那箱子,澹澹道:“在那之前,還是先讓我看看這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