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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86-90)

    第八十六章:真正的生活

    沒有做過父親的人,很難理解為人父的那種感情。前世的時候,宮下北也做

    過父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很慫,不僅在勢利的妻子面前慫,在妻子培養(yǎng)出的

    混賬兒子面前也很慫。說白了,在那個家里,不僅妻子看不上他,就連兒子也沒

    把他當(dāng)回事。

    現(xiàn)如今,他將有一個新的兒子了,重生后的第一個兒子或是女兒,在這難能

    可貴的新生里,他決定要給自己的血脈傳人最好的教育,不說讓他或是她成為一

    個道德高尚的人,至少要讓他或是她知書達理。

    不過,就目前來看,赤本顯然比他更有想法,因為當(dāng)天晚上,在確定了淺井

    荔香確實已經(jīng)懷孕之后,赤本就給她安排了新的住處。

    那是位于川口市南區(qū)的一棟別墅,就在彩湖湖畔,那里風(fēng)景秀麗,景色宜人,

    而且遠離大都市,沒有太多的喧囂。為了保障她的安全,赤本還安排了大量的人

    手過去,另外還有一個醫(yī)療團隊隨行。

    除此之外,赤本還專門警告了宮下北,在這段時間里,不允許再碰淺井荔香

    了,想找女人的話到外面去找,免得讓孩子發(fā)生什么意外。

    對于赤本的安排,宮下北提不出什么異議,不管愿意與否,都得全盤接受,

    對這個老頭,他現(xiàn)在必須得哄著,否則的話,說不定就會出什么幺蛾子。

    轉(zhuǎn)過天來,就是宮下北的生日,原本按照赤本的規(guī)劃,這個生日宴是要在橫

    須賀的海濱別墅辦的,但是在宮下北的堅持下,這場生日宴終歸沒有大cao大辦,

    就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過的。到場的也沒有外人,只有宮下北和赤本兩個人。

    從赤本的病房里出來,宮下北看了看表,差幾分鐘不到晚上七點半,時間還

    早。他猶豫了一下,從明天開始,他就要進入忙碌狀態(tài)了,這一忙就不知道什么

    時候才能閑下來,所以,他決定今天晚上給自己放個假,好好放松一下。

    既然要玩,那就找個懂行的人,宮下北撥打了福岡明昊的電話,自從報復(fù)了

    細川儐之后,福岡明昊就受到了他的提拔,負責(zé)歌舞伎町那一帶的生意。

    三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在中央通線南口拐下岔路,走了幾分鐘的坡道之后,進

    了靖國通線,而后一路直行向東,過了五個十字路口,在區(qū)役所街北轉(zhuǎn),最后在

    一處街邊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第一輛車上的保鏢率先下車,一路疾行的趕過來,幫坐在第二輛車上的宮下

    北拉開車門,又替他護著頭,看著他從車上下來。

    現(xiàn)在是夜生活即將開始的時候,區(qū)役所街不太開闊的街道兩側(cè),已經(jīng)亮起了

    炫彩的霓虹,趁夜出來消遣的人流擁堵在街道上,讓這條街道看起來異常喧鬧。

    披著一件風(fēng)衣的宮下北從車上下來,微微抬著頭,四處打量了一眼,這里就

    是大名鼎鼎的歌舞伎町??!

    沒錯,這就是東京著名的風(fēng)俗區(qū)新宿歌舞伎町,堪稱東亞地區(qū)最令人著迷的

    歡樂街,前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地方,可惜從沒有機會來過。

    歌舞伎町一向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治安狀況非常不好,尤其是盤踞在這里

    的黑道團體,更是讓人頭疼,勢力比較大的有:幸平一家、極東會、山口組、千

    葉聯(lián)合等。就目前來說,歌舞伎町一帶勢力最大的黑道團體是極東會,像什么小

    村會、櫻成會、大山會這些盤踞在歌舞伎町的團體,都是極東會旗下組織。

    幾乎是一種規(guī)律,越是治安狀況不好的地方,似乎就越是繁華,如果從這方

    面看,人的社會性的確是挺復(fù)雜的。

    福岡明昊早就帶著手下的小弟,在路邊等候著了,他五官清秀、帶著金絲邊

    的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完全不像個黑幫干部,反而像是個中學(xué)教師。

    他們進入街邊的一棟大廈,乘坐電梯上了七樓,整個樓層都被改裝過了,里

    面是一家會員制的秘密俱樂部。福岡明昊還是很有生意頭腦的,他搞的這家SM俱

    樂部非常有特點,吸引了很多富豪來捧場。

    「這間俱樂部所有的小姐,都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專門用屁股來服務(wù)客人的,

    她們會竭盡所能滿足男人的欲望。」福岡明昊領(lǐng)著他走進一個大包廂「宮下君,

    昨天有個女高中生來兼職打工,人長的很漂亮,還沒有接待過客人呢?!?/br>
    服務(wù)生領(lǐng)著一個黑色長發(fā)的女孩子走進來,她身材高挑,長相也很清秀。女

    孩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里面連胸罩也沒有,下面穿了一條黑色的皮制超

    短裙,腿上穿著長筒皮靴。

    「歡迎光臨」女孩對著他鞠了一躬「我叫晴子,請多多關(guān)照?!?/br>
    晴子緊貼著宮下北在沙發(fā)上坐下,幫他倒上酒。

    宮下北伸手?jǐn)堊∷难稚爝M女孩的超短裙里,發(fā)現(xiàn)她里面什么都沒有

    穿。他撫摸著晴子赤裸的屁股,手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在晴子的肛門里插著

    一根有橡膠制的振動棒。

    晴子微笑著解釋道:「我還在做擴張肛門的訓(xùn)練呢,這是訓(xùn)練用的道具?!?/br>
    宮下北把她抱起來,讓晴子趴伏在沙發(fā)上撅起屁股,他扯掉女孩腰間的超短

    裙,露出赤裸的屁股,黑色的橡膠棒插在菊花xue里,像根短尾巴一樣地聳立著。

    晴子主動拔出了肛門里的橡膠棒,雙手抓住自己的臀部,將兩瓣雪白的屁股

    rou扒開,露出了那個可愛的菊花孔。肛門里油光閃耀著,已經(jīng)涂抹過凡士林軟膏,

    充分潤滑過了。

    「先生,請你享用我的屁股吧」晴子有些羞澀的說道。

    宮下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抱住她白嫩的臀rou親吻了幾口,然后讓她臉貼著

    沙發(fā)跪下。

    晴子主動伏下身,翹起自己雪白的屁股,少女的臀rou光潔滑膩,臀溝不像成

    熟女人那樣深,此時抬起臀部,臀間的小rou孔便綻露出來,宛如一朵紅色雛菊。

    宮下北挺起roubang,guitou在她柔嫩的菊肛上一頂,晴子忍不住哆嗦一下,喉中

    發(fā)出一聲低叫。

    這個小丫頭才加入俱樂部工作,肛門還很敏感,宮下北很有耐心的,用guitou

    頂住她的菊花蕾摩擦著,本來收緊的屁眼漸漸綻開,他這才揚身體一挺,guitou插

    進肛洞里。

    「啊!好痛呀!」初次接客的晴子,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畢竟橡膠棒和

    真正的roubang,感覺是不一樣的,她感到自己的屁眼像撕開一樣的疼痛「求求你輕

    一點……」

    宮下北心中燃燒起灼熱的欲望,讓他產(chǎn)生了凌虐女孩的沖動,他把roubang全部

    擠進了女孩的嫩肛里、盡根而入,將她的腸道塞得滿滿的。那個感覺是非常愉快

    的,括約肌像是在咀嚼roubang一樣,肛門粘膜纏在roubang上緊縮著。roubang被女孩緊密

    的嫩肛包裹著,擠壓的穌爽無比,他抱住晴子的纖腰,在她屁股上用力撞擊著。

    「哎呀,屁股好痛……要死了」晴子哭泣著,本能地扭動著屁股,她緊窄的

    菊花蕾被roubang不停戳弄,被干得不住變形,臀間的rou孔充滿彈性,緊緊箍住roubang,

    給男人帶來連綿不絕的快感。

    宮下北繼續(xù)著殘酷勇猛地抽插,晴子只能趴在沙發(fā)上翹著屁股,被他干得雪

    臀亂搖,最后終于在她的臀孔里噴射出來。

    晴子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趴在沙發(fā)上啜泣著,宮下北拿起幾張紙巾,

    擦拭著那yin媚的菊花孔,里面全是白色的jingye。

    在俱樂部里痛快的玩樂一番之后,他乘坐24小時隨時待命的直升機,回到橫

    須賀的海濱別墅。

    入夜的相模灣別有一番景致,不過,此時的宮下北可沒心情欣賞什么風(fēng)景。

    直升機在海濱別墅樓頂?shù)耐C坪降落,聽到動靜趕來的梁家訓(xùn)第一個迎上來。

    「先生,」迎著直升機螺旋槳帶起的驟風(fēng),梁家訓(xùn)鞠躬行禮,問候道。

    宮下北點點頭,徑直從樓梯下去,去了別墅的二樓。梁家訓(xùn)沒有跟過來,二

    樓是主人活動的地方,沒有招呼他們這些保鏢是不會去的。

    步下樓外的階梯,繞過懸空的走廊,宮下北上了二樓的露臺,而后從大廳通

    往露臺的側(cè)門走進去。

    無聲的笑了笑,宮下北從茶幾上拿了一包煙,給自己點上一支,施施然走到

    客廳通往露臺的大落地窗前,扯開窗簾,視線透過明凈的玻璃窗外外面看去。

    別墅樓下的庭院里,負責(zé)值夜的保鏢還在四處巡視,或許是降溫了,保鏢們

    都穿了厚重的大衣。

    庭院外,沙灘上一片靜謐,庭院圍墻上的燈光照射過去,將整個沙灘照的白

    慘慘的,有些滲人。

    更遠一些相模灣,已經(jīng)被漆黑的夜色籠罩,什么都看不到,倒是能看到星河

    般的點點燈火從海面上遠遠的傳過來,這些燈火從港口的方向出發(fā),正在駛向深

    海。那應(yīng)該是漁民的船隊正在出海,封魚期將至,這些漁民必須趕在封海之前,

    捕到今年最后一批的漁獲,否則的話,在這個經(jīng)濟不景氣的年份里,他們的日子

    會變得非常難過。

    做漁民很辛苦的,當(dāng)然,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辛苦的,如果沒有絕大多數(shù)

    的辛苦,又哪來的少數(shù)人的醉生夢死?

    前世的時候,宮下北也屬于大多數(shù)人中的一個,他的生活……不,那不叫生

    活,只能叫活著,他活著都活得很辛苦,而現(xiàn)如今,他成了少數(shù)人中的一個,他

    覺得自己現(xiàn)在過得日子,才能叫做生活。

    「活著」很難,但相比起「活著」,「生活」顯然更難,宮下北被很清楚,

    一旦自己失去了「生活」,他就連活著都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繼續(xù)努力吧,一直努力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第八十七章:元旦日

    元旦節(jié)當(dāng)天,一個炸彈氣旋光顧了日本東南部地區(qū),受這股氣旋的影響,東

    京及周邊地區(qū),在元旦節(jié)當(dāng)天下起了大雪。

    這場大雪從清晨開始下,一直持續(xù)到午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市中心的積

    雪厚度已經(jīng)超過了20公分,整個東京的道路交通全都陷入了癱瘓。

    不知道是受熱島效應(yīng)的影響,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盡管下著這么大的雪,可

    東京的氣溫卻不是很低,大雪飄飛的街頭上,隨處可見光腿穿著裙子的小女生們。

    目黑區(qū)中汀通線與佑天寺巷接口的十足路口處,五輛黑色的豐田轎車??吭?/br>
    路邊,身穿黑衣的保鏢們從一輛輛車上下來,等到確定了周圍沒有狀況之后,才

    有人趕到第二輛車邊,拉開后車門。

    穿著一身普通運動服的宮下北從車?yán)镢@出來,朝佑天寺巷深處看了一眼,這

    才接過梁家訓(xùn)手中的雨傘,邁步朝巷子里走去。

    「先生,我和您一同過去吧,」梁家訓(xùn)追過來兩步,說道。

    「不用,」宮下北擺擺手,說道,「我自己去?!?/br>
    話說完,不等梁家訓(xùn)再多說什么,便徑直進了巷子。

    佑天寺是東京的一處大寺院,據(jù)說這里的菩薩很靈驗。

    寺院很大,但院門前的巷子卻很窄,此時大雪未停,巷子里鋪著厚厚的一層

    積雪,一腳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

    進入12月之后,赤本的體格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本肥胖的身子,以rou眼可

    見的速度癟了下去,三天前,他昏迷了一次,雖然時間不長,但卻非常的危險。

    如今,老頭已經(jīng)住進入了無菌病房,想來是時日不多了。

    作為赤本的養(yǎng)子,宮下北從三天前赤本昏迷開始,就停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

    他從關(guān)西趕回來,連續(xù)三天在東京幾處寺廟做義工,以此來為赤本祈福。

    佑天寺是他做義工的第四處寺廟,在為赤本祈福這件事上,宮下北是很虔誠

    的,不管怎么說,老頭對他的幫助良多,如果不是這老頭的話,他再奮斗上個十

    幾年,恐怕也無法達到今天的高度。

    既然是虔誠的祈福,宮下北就沒有動用任何關(guān)系,也沒有提前同寺廟方面聯(lián)

    系,過去三天也是這樣,找到寺廟,然后登記義工,按照人家的安排去干活做事,

    讓干什么干什么,干完了就走。

    今天是元旦節(jié),來寺廟做義工的人很少,宮下北進到寺院里,做了義工的登

    記,看著負責(zé)登記的人在花名冊上寫下赤本原介的名字,然后就按照寺廟里的安

    排,領(lǐng)了工具去掃雪——沒錯,今天的工作就是掃雪,清掃寺廟內(nèi)的積雪。

    體力活這種事情,對宮下北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畢竟他的體格很好。在發(fā)

    跡之前,他只是一個底層的黑道流氓,打架那是家常便飯。

    領(lǐng)了工具,宮下北按照寺廟僧侶的指示,一個人打掃海貴院到佛堂之間的大

    片庭院。

    此時,雪已經(jīng)小了很多了,但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宮下北埋頭苦干,弄

    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算是將停車場內(nèi)的雪掃起來,在空地上堆了五個大雪堆。

    站在停車場的入口處,宮下北將手里的鐵鍬靠在護欄上,摸著口袋,掏出一

    包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扭頭看著重新又鋪了薄薄一層白雪的停車場,心里竟

    然有了幾分成就感。

    「嘀嘀!」

    就在這時,隨著兩聲汽車鳴笛,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從海貴院的側(cè)墻外駛進

    來,隨即,又是一輛乳白色的奔馳轎車跟進來,最后,又有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

    跟著進來。

    三輛車?yán)@過花壇,直奔停車場這邊開過來,而隨著這三輛車出現(xiàn),佛堂內(nèi)涌

    出來五六名僧侶,領(lǐng)頭的是個穿著御祭服的老僧。

    看著三輛車是來停車場的,宮下北趕忙將入口的位置讓出來,他拿了鐵鍬和

    掃帚退到一邊,眼瞅著三輛車從面前開過去,在不遠的幾個車位處停下。

    佑天寺一共有三個入口,一個是佑天寺巷,剩余兩個在駒澤通線一側(cè),不過,

    駒沢通線一側(cè)的兩個入口,一個是給寺廟的「供養(yǎng)」,也就是經(jīng)常給寺廟捐錢的

    人留的,另一個則是要從佑天寺附屬幼稚園停車場過來。

    這三輛車既然是從特別通道過來的,想來車上的人應(yīng)該是佑天寺的「供養(yǎng)」。

    宮下北沒有理會這三輛車,他等到車開過去,便拿了工具走出停車場,準(zhǔn)備

    把佛堂前到小花園的一片雪也清掃了。

    香煙抽了半支,宮下北準(zhǔn)備將煙頭掐滅在護欄上,然后趕緊開工。

    就在這時,三輛車上下來的人也魚貫而來,當(dāng)先的是個穿著呢料大衣、戴著

    墨鏡的年輕人,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了白色皮草,同樣戴著墨鏡的長發(fā)女人。

    這一行人正好走到停車場入口

    ,宮下北正好將煙頭掐滅在護欄上,幾點閃著

    火星的煙灰被風(fēng)吹起來,趕巧就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有那么一兩點煙灰,還好

    死不死的落在了人家小腿上。

    女人身材高挑,同樣也屬于愛美不怕冷的那種人,上身白色皮草,下身卻是

    一條黑色的裙子,閃著火星的煙灰落到她小腿上。女人顯然是被燙了一下,整個

    人往旁邊一跳,嘴里「啊」的叫了一聲。

    誰能想到掐個煙頭也能招惹禍?zhǔn)?,宮下北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子,鞠躬道

    歉,嘴里說道:「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往旁一邊跳,卻把另一側(cè)的年輕人撞了個趔趄,地上有雪,原本走著就

    打滑,這么一個趔趄,年輕人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他身后跟著的保鏢眼疾手快,

    攙扶了他一把,才沒讓他摔倒在地上。

    年輕人站穩(wěn)身子,一張臉已經(jīng)因為氣惱而微微漲紅了,他問了身邊的女人,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兩步跨過來,伸手就朝宮下北的臉上扇過去,嘴里還斥

    罵道:「混蛋!你是想死嗎?!」

    宮下北可謂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混混了,經(jīng)過的戰(zhàn)陣無數(shù),哪能被他輕易扇

    到耳光。他挺直了腰,頭輕輕一側(cè),躲過了年輕人的手,嘴里說道:「我說過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說不是故意的就行啦?!」沒成想,那年輕人還沒停手呢,他的女伴也

    搶了過來,甩開手上的挎包就朝宮下北的身上砸過去,「你的眼睛呢?不看人的

    嗎?!」

    宮下北后退兩步,躲開女人砸過來的手包,正想喝止對方,就感覺小腹處結(jié)

    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腳,整個人噔噔噔的后退三四步,下盤失去重心,一個腚墩摔倒

    在積雪里。

    「給我打!」年輕人看他被自己保鏢踹倒在地,頓時來了精神,他沖上來兩

    步,一邊抬腿朝宮下北踹過去,一邊還大聲喊道,「打死這個鄉(xiāng)巴佬!」

    「嗚……」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在佛堂側(cè)后方響起,同時,

    兩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從那個方向沖過來。而在小花園的方向,也有兩個人飛快的

    朝這邊趕。

    海貴院側(cè)面的甬路、幼稚園停車場出口、花壇外圍,原本看似路人的幾個家

    伙,都隨著警報聲朝這邊狂奔。

    雪地上,宮下北是雙拳難敵四手,不過他一把抓住了年輕人的腳踝,使力將

    他掀翻在地,也不管那些踹在他身上的腳了,按住了年輕人就是一頓爆錘。不過,

    他只在年輕人臉上捶了三四下,就被卡著脖子拖到一邊,渾身上下不知道不知道

    又挨了多少下。

    即便這樣,宮下北也沒放過那個年輕人,他看著人群中有人去攙扶那家伙,

    便用力蹬出一腳,正踹在年輕人左小腿的迎面骨上,年輕人嘴巴一張,還沒等慘

    叫出聲,又被斜刺里踹來的一腳給蹬翻在地。

    趕來的人都是宮下北的保鏢,盡管他不讓身邊的保鏢跟隨,可作為他的貼身

    保鏢,梁家訓(xùn)哪兒能放心,所以,他人還沒到佑天寺呢,梁家訓(xùn)安排的保鏢已經(jīng)

    安排好了。適才那刺耳的警報聲就是保鏢們隨身攜帶的警報器發(fā)出的,專門用來

    召集人手的。

    一場小規(guī)模的毆斗,很快演變成一邊倒的毆打。年輕人帶著的四五個保鏢,

    充其量就是街頭上的混子,哪兒敵得過經(jīng)驗豐富的專業(yè)保鏢,再加上以寡敵眾,

    不過兩三分鐘,就全都被掀翻在地。

    宮下北被兩名保鏢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看看布滿全身的泥腳印兒,他臉冷

    的比氣溫還要低上幾度。

    「你們想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年輕人被兩個保鏢按著,整個人趴

    在雪地里,嘴里還兀自叫嚷不休,「趕緊放開我,告訴你們,我哥哥是住吉會的

    鶴田,鶴田純一……你們死定了!我一定殺了你們的!」

    「鶴田純一嗎?」宮下北上前兩步,抬腿踩著年輕人的頭,將他整張臉都踩

    進雪里,語氣陰冷的說道,「北澤組的那個鶴田純一嗎?」

    年輕人已經(jīng)喊不出聲音來了,他都快被踩的窒息了。

    「好,我今天不動你,你回去告訴鶴田,就說我叫宮下北,你問問他,準(zhǔn)備

    怎么殺了我。」把腳抬起來,宮下北冷笑著說道。

    第八十八章:陰影下的人

    說真的,盡管吃了點虧,被人踹了一身的腳印子,但宮下北的心里其實沒有

    多么的惱火,相反,在打架的時候,他甚至感覺非常的興奮。

    從這里看,前身對他的影響還是存在的,他的身體里仍舊潛藏著大量的暴力

    因子,相比起整天在交際圈里混,他更喜歡用直來直去的暴力解決問題。

    不過,不惱火不等于這件事就能輕描淡寫的放過去,類似這樣的事,他必須

    拿一個態(tài)度出來,告訴所有人,招惹到他的后果會很嚴(yán)重。否則的話,他將會失

    去威信,在他這類人的圈子里,好脾氣的形象是不能樹立的,否則就會被人當(dāng)成

    軟柿子。

    佑天寺的義工顯然沒辦法繼續(xù)做下去了,幾個始終旁觀的僧侶也不敢讓他再

    把雪掃下去了。

    就在車上換了身衣服,宮下北直接回了東大附屬病院。

    赤本的病房已經(jīng)挪到了5樓,這里的無菌病房條件更好一些,不過,房間里

    的條件就沒有那么好了。

    宮下北回到病院的時候,赤本還在睡覺,他現(xiàn)在一天24小時,大半的時間都

    在睡眠中。

    病院準(zhǔn)備了三個緊急醫(yī)療組,一天24小時不間斷的盯著他,醫(yī)生也是從全東

    京各個醫(yī)院抽調(diào)來的專家,其中還有兩個是從美國請來的老外。

    除了這些救急的西醫(yī)之外,現(xiàn)在赤本的主要治療手段已經(jīng)換成了中醫(yī),三位

    醫(yī)生都是專門從中國請來的,據(jù)說動用了不少的關(guān)系。

    病房的客廳內(nèi),宮下北站在無菌病房外的窗口處,隔著冷冰冰的玻璃窗,看

    著躺在病床上的赤本。

    老頭同一個多月前相比,整整瘦了一圈還多,臉上的皺皮非常明顯,膚色已

    經(jīng)不再是蒼白的色澤了,而是隱隱的淡青色。即便是在熟睡中,他也緊緊皺著眉

    頭,稀疏的眉毛使他原有的威嚴(yán)蕩然無存。

    盯著赤本看了一會兒,宮下北突然感覺鼻頭有些酸澀,本能的吸了吸鼻子,

    卻又感覺臉上微涼,伸手摸一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竟然落淚了。

    命運就是如此的富有戲劇性,一個人從可怕到可憐的轉(zhuǎn)變,竟然只需要短短

    兩三個月的時間。一窗之隔,病榻上那個垂死的老家伙,也曾是個不甘平淡的青

    年,他豁出了一切,博來了近三十年的輝煌,他擁有的財富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可是現(xiàn)如今呢?疾病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打垮了,讓他只能躺在病榻上垂垂等

    死,毫無半點還擊之力。

    人這一輩子,求的究竟是什么???

    右側(cè)伸來一只拿著絹帕的手,宮下北扭頭看看,是松浦由紀(jì)子。

    「謝謝,」宮下北將手絹接過來,隨口說了一句,這才在眼角處拭了拭,

    「他下午一直都在睡嗎?」

    「3點10分的時候醒過來一次,」松浦由紀(jì)子將手絹接回去,小聲說道,

    「要了荔香夫人的B超圖看了會,4點40分的時候又睡下的?!?/br>
    人都說越是冷酷的人,在行將就木的時候,越是脆弱,因為他會感覺到孤獨,

    更怕一旦眼睛再也睜不開的時候,會更加的孤獨,相比起普通人,他更知道孤獨

    的可怕。

    這話看來是對的,因為這在赤本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先生是很堅強的,」松浦由紀(jì)子繼續(xù)說道,「威爾遜先生說,他現(xiàn)在這種

    嗜睡的狀態(tài),對于延長他的生命非常有好處,他在堅持和病毒作斗爭,是位勇士。」

    宮下北感覺鼻頭又是一酸,他揚了揚頭,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一身黑衣的葉山智京站在一個垃圾桶的邊上,正看著墻壁

    抽煙,他看的很專注,就像是墻上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樣。

    對葉山智京這個人,宮下北始終就沒有看透過,他就像是赤本的影子,總是

    那么一副笑瞇瞇的表情,卻替赤本處理著大量的事務(wù),他所扮演的角色,要比一

    個秘書重要的多。

    自從上次赤本昏迷之后,葉山智京就一直待在醫(yī)院里,他那張以往總是刮得

    很干凈的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的胡子拉碴了,整個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狽。

    在宮下北的心里,實際上一直對葉山智京有所忌憚,他擔(dān)心赤本走了之后,

    這個人他會控制不住,因為對赤本的事情,對方要比他熟悉的多。實際上,赤本

    選擇繼承人的話,葉山智京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宮下北自己都必須承認(rèn)這一點。

    站在病房前遲疑了一下,宮下北最終還是走過去,他站在葉山智京的身邊,

    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說道:「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今晚在這里看著?!?/br>
    葉山智京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不用,你今晚必須去和

    鳩山家的人見個面,這是先生特意叮囑過的?!?/br>
    宮下北有些頭疼,今晚這場會面他是真的不想去,但不去還真的不行,就像

    葉山智京所說的,這是赤本非??粗氐囊患隆?/br>
    為了今晚這場會面,赤本還專門給他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那是一封平安時代著

    名書法家藤原佐理的信,絕對是國寶級的文物,也不知道赤本是從哪里搞到的,

    竟然用在了這里。

    據(jù)赤本所說,石橋大康酷愛書法,畢生都在搜集各種各樣的書帖,拿這個東

    西當(dāng)做禮

    物,定然能夠討好到他。

    至于石橋壽江,那是石橋大康的次女,畢業(yè)于日本女子大學(xué)家政學(xué)部,兒童

    學(xué)專攻,只看她學(xué)的這個專業(yè),就知道石橋大康的家庭教育是非常傳統(tǒng)的了。

    在日本的貴族圈子里,石橋壽江也是頗有名氣的,據(jù)說她長得非常漂亮,再

    加上有才華,所以被稱為「令和年代的小野小町」。

    小野小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如同中國人心目中的西施,對這樣一個女人,宮

    下北是真的沒有追求的欲望,因為他知道自己追求不上,不是沒自信,而是有自

    知之明。

    「去吧,總要走出這一步的,」葉山智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了

    笑,說道,「石橋大康與先生的私交很厚,而且,在很多方面,他也少不了先生

    的支持,所以,你不用有太多的顧忌,就把它當(dāng)做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就好了?!?/br>
    「我知道了,」宮下北點點頭。

    葉山智京也是點到為止,沒有再勸他什么,自己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盯著那面墻發(fā)

    呆。

    一支煙吸完,宮下北沒有說什么,自顧自的轉(zhuǎn)身離開,乘電梯上了9樓。盡

    管赤本的病房挪到了5樓,可9樓的病房還留著呢,主要用來給宮下北他們這些人

    休息。

    推門走進自己住的那間病房,沒有開燈的客廳里光線有些昏暗,在靠近窗戶

    的地方,一道人影安靜的站在那兒,是中村美和。

    當(dāng)宮下北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扭頭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頭扭過去,看向窗

    外的樓下。

    沒有開燈,宮下北脫掉外套,走過去的時候,隨手將外套丟在沙發(fā)上,而后

    徑直走到中村美和的身后,雙臂從她腋下伸過去,將她緊緊擁進自己的懷里。

    「我喜歡東京的雪景,」中村美和輕聲說道,「尤其是下大雪的時候,一切

    都是白色的,顯得那么純潔,而所有骯臟的東西,就藏在這層純潔的下面,你能

    感覺得到,卻看不到?!?/br>
    宮下北也不說話,雙手上移,握住她胸前的兩團豐滿的乳球,死死的用力攥

    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中村美和疼的呻吟一聲,卻很快又笑出聲來。

    「怎么,心情不好嗎?」她沒有掙扎,笑著問道,「因為赤本的事情?」

    宮下北依舊不吭聲,不過兩只手卻放開了。

    中村美和轉(zhuǎn)過身,與他面對面站著,先是伸手在他臉上撫摸一把,這才說道:

    「我感覺的出來,你心里一團火,如果憋不住的,你可以發(fā)泄在我身上?!?/br>
    宮下北吐口濁氣,將她伸向自己胯下的手抓住。

    「看來你還沒有失去冷靜,」中村美和笑道,「其實,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再考慮

    赤本的問題了,你真正應(yīng)該去考慮的,是葉山智京,是河內(nèi)善?!?/br>
    「河內(nèi)善?」宮下北一愣,這個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不是感覺很陌生?」中村美和笑了笑,說道,「所以,你不用對赤本的

    死抱有太大的情緒,因為他始終就沒有想過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把一切都交給

    你?!?/br>
    宮下北皺了皺眉頭,問道:「河內(nèi)善是什么人?」

    「赤本有兩條狗,」中村美和豎起兩根手指頭,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說道,

    「一條是拴在院子里的,誰都能看到,一條則是放養(yǎng)的,喜歡躲在陰影里。拴著

    的那條就是葉山智京,放養(yǎng)的那條就是河內(nèi)善。這兩條狗都能咬死人,不過,前

    者只是單純的把人咬死,后者卻是會吃人的?!?/br>
    「既然他躲在陰影里,你又怎么看到他的?」宮下北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會知道的,」中村美和笑了笑,說道,「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第八十九章:政治聯(lián)姻

    江戶川區(qū),中葛西五丁目,稻荷神社。

    宮下北從自己乘坐的車上下來,首先仰頭看了看神社門前大紅色的鳥居,等

    到保鏢將攜帶的禮物遞過來,他才邁步朝神社內(nèi)走去。

    穿過鳥居,后面是一條石板砌成的通道,通道兩側(cè)有石頭狐貍的雕像,在日

    本,狐貍代表著稻荷,它象征著繁榮,而稻荷神社一般也是商人們求財?shù)牡胤健?/br>
    神社的院落內(nèi)一個人都看不到,四處靜悄悄的,只有宮燈亮著光,照亮了整

    個院落。

    宮下北一直走到神殿的前面,才看到進入神社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二十出頭的樣子。她身上穿著綠色的繪羽花紋和服,

    這是很正式的一種和服,也就是所謂的訪問和服,專門用在社交場合的。

    女人的頭上梳著傳統(tǒng)的冠髻,其上點綴著一些裝飾,當(dāng)然,宮下北注意到的

    不是她的發(fā)飾,而是女人的容貌。

    怎么形容呢,宮下北的語言能力不強,他也想不出什么華麗的辭藻來形容這

    女人的精致。他只能說,自己兩

    世為人,即便是前世見慣了電視上的明星、模特

    什么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迷亂人心的女人。

    女人不僅容貌精致,而且氣質(zhì)絕佳,尤其是氣質(zhì),她悄無聲息的跪在那兒,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尊精美而薄脆的瓷器,仿佛輕輕碰觸一下都是罪過一般。

    「請問是良一君嗎?」看到宮下北走進門,女人仔細打量他一番,臉上平靜

    的表情不變,只是用清脆的聲音問道。

    「我是赤本良一,」宮下北鞠躬行禮,說道。

    「我是石橋壽江,」女人朱唇微啟,輕聲說道,「石橋家大康分家的此女?!?/br>
    「原來是壽江小姐,」宮下北再次鞠躬行禮,說道,「冒昧前來拜訪,失禮

    了。」

    石橋壽江還了一禮,語氣平靜的問道:「良一君為何而來?」

    宮下北一愣,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如實回答道:「為求娶大康先生次女而

    來。」

    他沒說石橋壽江的名字,而是用了石橋大康次女的說法,這樣稍稍也能規(guī)避

    一點尷尬。

    石橋壽江笑了笑,問道:「那先生可帶了伴手禮?」

    宮下北點點頭,將攜帶來的禮物雙手拿著遞過去。

    石橋壽江將禮物接過去,當(dāng)著他面拆開禮盒,取出其中的書帖看了看,也不

    置評,只是隨手放在一邊,隨后,她拍拍手,提高嗓音說道:「來人,送紙筆過

    來?!?/br>
    神殿后堂的方向有人影閃出來,卻是兩個穿著華麗和服的女人。

    兩個女人搬來一個矮幾,放在石橋壽江的面前,矮幾上有筆墨紙硯。

    石橋壽江看了看宮下北,提起那精致的毛筆,在鋪開的紙上寫了一行字。

    很神奇,她寫的竟然是中文,而且是繁體字,只不過這毛筆字寫的不怎么樣,

    只能算是差強人意。

    「既然先生送了這樣一份伴手禮,壽江也代父親換禮一份,希望先生喜歡,」

    字很快寫完,石橋壽江放下毛筆,微笑道。

    宮下北看著她寫的字,笑了。

    「遠求而近遺,如目不見睫?!惯@句話表面上是說只顧追求夠不著的好處,

    卻看不到觸手可及的利益,但實際上,卻是罵他沒有自知之明啊。

    「好字,壽江小姐真是多才多藝,」宮下北也不生氣,他雙手撐著大腿,學(xué)

    對方的樣子跪坐下去,呵呵笑道,「不過,良一粗鄙,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br>
    「這是贊良一君儀表堂堂,容貌不凡,」石橋壽江微笑著說道,說話的語氣

    依舊是那么的溫婉,就像說的是真心話一樣。

    「呵呵,原來如此,」宮下北笑的更開心了,他看著石橋壽江那張精致到極

    點的臉,用同樣開心的語氣說道,「原來半山先生在一文

    中,是用這樣的句子來夸贊人容貌的,受教了,中華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石橋壽江一滯,隨即俏臉緋紅。

    「既然壽江小姐如此喜歡中華文化,那良一也送小姐一副字,」宮下北拿過

    石橋壽江寫的那副字,放到一邊,又抓過毛筆,在下面的一張紙上寫了一幅字。

    一邊寫,他還一邊用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把字念了出來:「六月奇花已住開,郡城

    相次見樓臺。時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飛從天上來?!?/br>
    這首詩當(dāng)然不是宮下北自己賦的,它出自唐代詩人乾康,詩名為,

    寫的是雪。

    詩的背后有典故,大意是乾康去拜會永州左補闕王伸,結(jié)果王伸是個看臉的

    人,他見乾康容貌丑陋,就刁難他,讓他以地上的殘雪為題賦詩。于是乾康就寫

    了這么一首詩出來,意思是讓對方不要以貌取人。

    宮下北長的丑,石橋壽江嘲諷他前來求親是沒有自知之明,外面剛剛下了雪,

    殘雪一地,這首詩用在這兒簡直不要太應(yīng)景。

    最關(guān)鍵的是,乾康在歷史上的名氣不是很大,他的詩比較偏門,不是對詩詞

    很喜歡的人,尤其是日本人,基本連乾康這個人都不知道。宮下北能在這么短時

    間內(nèi)把這首詩拿出來應(yīng)景,本身就很能唬人了。

    另外,宮下北的毛筆字可是比石橋壽江的那筆字強多了,前世的時候,他能

    在九十年代初獲得出國留學(xué)的機會,本身在國內(nèi)就是個學(xué)霸式的人物。如果討論

    日本傳統(tǒng)文化,他可能差點事,但石橋壽江偏偏拿中華文化來難為他,這才是真

    正的沒有自知之明了。

    一首詩寫完,宮下北給兀自發(fā)呆的石橋壽江弓腰行禮,隨即站起身,邁步走

    出神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原本就對這門親事不抱希望,現(xiàn)在正好絕了這份

    心思。

    石橋壽江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一對水汪汪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就在宮下北走出神社,上了車的同一時間。神社的神殿內(nèi),一個穿著黑色和

    服

    的中年男子從后堂方向繞了出來,他緩步走到石橋壽江的面前,拿起宮下北寫

    的那首詩,看了看,笑道:「好字,想不到赤本那家伙找的兒子,竟然還真是不

    簡單?!?/br>
    中年男子便是石橋壽江的父親,普利司通現(xiàn)任董事,石橋大康。

    低頭看著表情莫名的女兒,石橋大康又說道:「這次相信我說的了吧?這個

    赤本良一可不是個粗莽的混混,不然的話,赤本也不會看上他的?!?/br>
    「難道您安排人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有誤?」石橋壽江皺著眉頭說道,「他一個南千

    住貧民窟出來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她沒有說出來,但宮下北身上有很多迷卻是一定的了。

    「是啊,這真是個渾身都是迷的家伙,」石橋大康點點頭,似乎有幾分感慨

    的說道,「能創(chuàng)作出那樣凄美的鋼琴曲,還研習(xí)過中華文化,

    偏偏又能搞出自動契約機那種偏于電子技術(shù)性的東西……嘖,你讓我怎么相信那

    些調(diào)查結(jié)果的真實性?」

    扭頭看看,見女兒仍舊是緊皺著眉頭,石橋大康無聲的笑了笑,說道:「算

    啦,不去考慮他了,反正他和石橋家沒有緣分,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見赤本那老家

    伙,告訴他這門親事不作數(shù)?!?/br>
    「等等!」石橋壽江一愣,隨即起身說道,「父親,我想再慎重的考慮一下。」

    「哦?」看著女兒紅潤的臉,石橋大康故意皺起眉頭,說道,「這有什么可

    考慮的?不要忘了,他可是個好色無厭的無賴,私生活亂七八糟的,身邊的女人

    都不知道有多少?!?/br>
    「那也能算是女人嗎?」石橋壽江淡淡一笑,說道,「不過是些發(fā)泄性欲的

    道具罷了,石橋家的女人,還不至于去和一些道具爭風(fēng)吃醋?!?/br>
    聽著女兒說出的這番話,石橋大康哈哈一笑,卻是沒有再說什么。

    「父親,你幫我查查看,明天良一君會不會去病院,」石橋壽江也不羞澀,

    她說道,「如果他去的話,我想去探望一下赤本伯伯。」

    「哦?這樣主動?」石橋大康問道。

    「既然是自己看中的,為什么一定要選擇被動呢?」石橋壽江說道,「只要

    是自己喜歡的,總要先想辦法抓在手里,主動還是被動,不過是過程罷了,同結(jié)

    果比起來,它無關(guān)緊要?!?/br>
    石橋大康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實際上,對這門親事,石橋大康是贊同的,他不明說,只不過是不想為難自

    己的女兒罷了。

    自民黨是個很龐雜的政黨,黨內(nèi)派系林立,在執(zhí)政的37年里,日本主要的政

    治斗爭,實際上都聚焦在自民黨內(nèi)部,是自民黨內(nèi)的派系征伐。

    宮下北接手了赤本的遺產(chǎn),已然成為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作為自民黨黨產(chǎn)的

    地下經(jīng)理人,他自身或許決定不了什么,但無論他站到那個派系陣營內(nèi),都會為

    這個派系提供巨大的助益。

    赤本玩了一輩子的平衡,他始終秉承著一個中立的立場,從不參與自民黨內(nèi)

    的政治斗爭,這是他的持身之道,也是立足之本。

    但是這種平衡赤本能玩的了,玩得轉(zhuǎn),是因為他的資格擺在那兒,而接手了

    他的遺產(chǎn)的宮下北,顯然不一定玩得轉(zhuǎn),赤本應(yīng)該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在

    臨死前希望促成這門婚事,從根本上說,實際也是給宮下北這個兒子選好了立場。

    第九十章:方宏進之中國人

    又是一個清晨,朝陽初升。

    隅田川畔的住所,二樓主臥室。

    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鋪灑在寬大的臥床上,空氣中的細碎塵埃,在

    陽光下無處遁形,就在漫空中茫然的飛舞著。

    臥室的大床上,真田佳溆和淺草綾肩并肩的跪趴在床上,兩人乖乖的雙手扶

    著銅制床架,向后挺起屁股,一對雪白的rufang懸垂在胸前,任由宮下北在身后玩

    弄自己的身體。

    淺草綾被他撿回家后,由于長時間被他褻玩,那對rufang又軟又大,已經(jīng)微微

    下垂,乳球下方被壓出細細皺紋,在他手指的玩弄下,rutou情不自禁地開始充血

    膨脹起來。

    在她身旁的真田佳溆,肌膚雪白光滑無瑕,長期的武技鍛煉,讓她的雙乳渾

    圓挺翹,沒有絲毫下墜,rutou和乳暈都是漂亮的嬌紅色。宮下北忍不住捏住她的

    rutou拽了拽,那只雪白的乳球被手指拉長,手一松又立刻彈回原狀,在胸前搖晃,

    充滿了誘人的彈性。

    宮下北望著兩人的美乳,狠狠咽了唾沫,然后張開雙手,挨個抓捏著她們的

    奶子。淺草綾那對綿軟的rufang,微一用力就可以揉捏成各種形狀。真田佳溆的那

    對挺翹的rufang,飽滿堅挺、彈力十足,他用手掌隨便拍打了兩下,那對奶子就自

    己顫抖起來。

    兩個女人的rufang被他抓在手里,隨意的揉弄、來回的把玩著,真田佳溆和淺

    草綾都忍不住發(fā)出動情的嬌喘聲,大腿根部流下透明的汁液。她們扭動著渾圓的

    臀部,催促他趕緊插進來。

    宮下北笑了起來:「真田小姐,你把屁股再抬高一點……哈哈,你大腿上已

    經(jīng)全濕了!剛才是不是奶子被摸得很爽???淺草綾,等會我干她屁股的時候,你

    趴在下面幫她舔一舔……」

    宮下北抱住她雪白的大屁股,roubang前端頂住嬌嫩的花唇,在真田佳溆的一聲

    悶哼中,盡根而入。他兇悍的聳動著腰部,帶著臥床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輕響,真田

    佳溆也不知是舒爽還是痛苦,微張的小嘴里發(fā)出無意識的呻吟聲。

    淺草綾聽話的趴下去,一會用舌頭舔舔真田的陰蒂,一會用嘴唇吸吮宮下北

    的睪丸。

    宮下北看著兩個女人因興奮而漲紅的臉,腦子里浮現(xiàn)出來的,卻是昨晚看到

    的那張精致面孔,那是石橋壽江如同青瓷般的臉,易碎而完美,令人不忍褻瀆。

    可宮下北不一樣,他就想著蹂躪那張臉的主人,就想在這幅青瓷上涂滿污垢,

    就想著狠狠地玷污她,褻玩她,將她的驕傲打碎。

    心里幻想著用各種姿勢蹂躪石橋壽江,宮下北的情緒越是亢奮,當(dāng)亢奮達到

    頂點的時候,他從真田佳溆的yindao里拔出yinjing,頂在正在身下舔自己睪丸的女人

    臉上。

    在射精的這一瞬間,淺草綾那張漂亮的臉蛋,似乎變成了石橋壽江,看著它

    被涂滿白濁的jingye,宮下北亢奮的渾身都在發(fā)抖。

    云雨一番之后,宮下北起身去了浴室,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臥室房門被人敲

    響,同時,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先生,有一位石橋壽江小姐前來拜訪?!?/br>
    真田佳溆按住想要起身的淺草綾,自己翻身從床上下來,隨手從床頭柜上扯

    了一截手紙,一邊擦拭著大腿,一邊走到臥室門口。

    房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女人,這是梁家訓(xùn)安排的保鏢,為了方便,

    住所內(nèi)現(xiàn)在有四名女性保鏢,她們就住在二樓的客房里。

    「你說是什么人?」真田佳溆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赤裸的身體,她走出臥室,

    一直走到客廳整觀鏡的前面,問道。

    「是一位名叫石橋壽江的小姐,」保鏢說道。

    「人在哪兒?」真田佳溆問道。

    「在門外,」保鏢說道。

    「說什么事了嗎?」真田佳溆又問道。

    「她說……」保鏢正想回答,臥室內(nèi)的浴室房門打開,赤裸著身子的宮下北

    走出來,說道,「請她到茶室稍后,我馬上下去?!?/br>
    「嗨!」保鏢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真田佳溆看了看他,沒有多問什么,別看她不是日本的傳統(tǒng)女性,但一些規(guī)

    矩還是懂的。

    用十幾分鐘簡單的洗了個澡,宮下北在淺草綾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下到一樓

    茶室的時候,就看到穿著一身淺色和服的石橋壽江,正安靜的跪坐在茶桌邊自斟

    自飲。

    看到宮下北出現(xiàn),她挪動雙膝,對正門口的方向,行禮說道:「一早過來打

    擾,失禮了。」

    宮下北感覺自己得病了,不知為什么,一看到這個女人,他的腦子里就浮現(xiàn)

    出自己將她扒光了蹂躪的畫面,就像個精蟲上腦的初哥一樣,難不成這女人會妖

    法?

    「不用客氣,壽江小姐,你可是我的貴客,」走到茶桌邊跪坐,宮下北收拾

    起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微笑道。

    石橋壽江笑了笑,說道:「今天,我準(zhǔn)備去探望赤本伯伯,正好從你這里路

    過,順便過來拜訪。」

    「壽江小姐有心了,」宮下北微微躬身,說道,「正好我也準(zhǔn)備到病院去,

    不如就與你同行吧?!?/br>
    「再好不過了,」石橋壽江笑著點頭,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嗎?」

    「壽江小姐請,」宮下北聞言起身,說道。

    石橋壽江雙手撐著膝蓋,從榻榻米上站起來,邁著小碎步走過來的時候,手

    里端著一個茶盤的淺草綾正好從外面進來。

    兩人走了個對臉,淺草綾急忙讓到一邊,彎腰行禮。

    石橋壽江則只是朝她微一點頭,隨即便那么直接從她面前走過去,連問這是

    誰的意思都沒有。

    她不問,宮下北自然也不會給她介紹,說到底,赤本希望他能把石橋壽江娶

    進門,他在提這樁婚事的時候,石橋家肯定也把他宮下北的底子查清楚了,要說

    石橋壽江不知道淺草綾是什么人,估計都沒人相信。

    這女人現(xiàn)在見了淺草綾卻什么都不說,那并不是給宮下北留面子,而是她身

    上有日本高門顯閥與生俱來的傲氣。說白了,她根本就沒把淺草綾這種女人放在

    眼里,更進一步

    ,她甚至都沒把淺草綾當(dāng)人看,見面一個點頭,已經(jīng)算是有教養(yǎng)

    了。

    看著淺草綾眼中閃過的一絲茫然,宮下北的心里瞬間升起一股怒氣,他終于

    明白自己腦子里那些變態(tài)的想法從何而來了,這就是底層草根在面對上流世家時,

    心中自有的那種自卑與不甘。

    宮下北的身邊有很多女人,可真正讓他在身份上有所認(rèn)同的,也只有淺草綾

    一個了。對這個女人,宮下北或許沒有所謂的愛情,但卻絕對有感情,這份感情

    來自于兩人當(dāng)初在南千住破屋中的相濡以沫,不是等閑的人能夠替代的。

    從心底最深處,宮下北是把淺草綾看做自己一類人的,都是曾經(jīng)一無所有的

    破落戶,都是被人踩在腳下,隨意欺辱的無根浮草,瞧不起淺草綾,實際上也是

    瞧不起他宮下北。

    他覺得,即便自己到了今天這個位置,石橋壽江依然是瞧不起自己,她不僅

    看不起自己長得丑,還鄙視他的出身,鄙視他所屬的階層,在她的眼里,自己就

    是只癩蛤蟆,淺草綾也是,唯一的區(qū)別,不過是這對癩蛤蟆一公一母罷了。

    面無表情看著石橋壽江穿過客廳,宮下北將淺草綾手中的茶盤接過去,放在

    一邊的茶桌上,隨后抓住她的手,使勁握了握,像是給她個安慰,又像是在給自

    己鼓勁。隨后,他換上一副笑臉,追著石橋壽江去了。

    在邁開步子的那一刻,宮下北的心里想著:沒錯,我就是癩蛤蟆,但卻是一

    只矢志要以白天鵝為食的癩蛤蟆,我不僅要吃到天鵝,還要把她身上的毛一根根

    全都拔下來,從屁股開始一點點的吃。

    跟在石橋壽江的身后出了院子,臨江的公路上停了兩排車,一排在路中,一

    排靠路邊,不用問,在路中的應(yīng)該是送石橋壽江的車隊。

    宮下北表現(xiàn)的很紳士,他看著石橋壽江走到一輛車的邊上,便快步趕過去,

    搶在保鏢之前,替她拉開車門。

    「謝謝,」石橋壽江沒有直接上車,而是轉(zhuǎn)身給宮下北行了個禮,這才說道,

    「如果不介意的話,良一君能和我同乘一輛車嗎?」

    「當(dāng)然,求之不得,」宮下北微微一笑,繞到車的另一面,鉆進后座。

    車隊很快開動起來,順著江邊公路朝扇大橋的方向行去。

    「宮下北的中文是什么人學(xué)的呢?」車上,石橋壽江雙手墊在小腹前,顯得

    矜持而淑女,她歪頭看著宮下北,問道。她用的是中文,只不過語調(diào)又怪異,這

    是日本人學(xué)中文的通病。

    「是和一個叫方宏進的中國人學(xué)的,」宮下北也用中文說道,他的發(fā)音就非

    常標(biāo)準(zhǔn)了,這可是他前世的母語,「一個很博學(xué)的中國人,從他的身上,我受益

    良多?!?/br>
    「我喜歡中華文化,」石橋壽江說道,「尤其是唐宋時期的中華文化,它就

    像一幅精美而神秘的畫卷一樣,令人向往,卻又精深復(fù)雜。當(dāng)然,我更喜歡的還

    是唐宋的詩詞,尤其是青蓮居士的詩和東坡居士的詞?!?/br>
    「哦,」宮下北呵呵一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婉約派的詩詞呢?!?/br>
    「就因為我是女人嗎?」石橋壽江笑道,「那可是偏見。你知道嗎,就因為

    喜歡東坡居士的,我還專門去過中國的黃岡呢?!?/br>
    看來這就是個文藝女青年啊,宮下北心中暗哼,說來有趣,他前世那個年代

    的中國年輕人,大都崇拜國外的作家,什么村上村樹之類的,可在日本,的確有

    大批的年輕人崇拜中國歷代的文學(xué)家。就像蘇軾,他在日本的擁躉可不只是眼前

    這個女人。

    從住所到東大附屬病院,一路上石橋壽江都在談?wù)撛娫~方面的東西,其中也

    夾雜了一些中華歷史典故。在這方面,宮下北還真是一點都不怵,凡是石橋壽江

    提到的詩詞,他都能拿過來就說,什么釋義、典故,無所不知。

    直到車進了病院的停車場,下車的時候,石橋壽江甚至因為談的時間太短,

    而不自覺的發(fā)出一聲惋惜的輕嘆。

    自幼承襲高等家教的女人,自然不會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實際上,之前之所

    以反對這樁婚事,也不是因為宮下北長的丑,而是因為他粗鄙不文,用文雅點的

    話來形容,那就是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但是現(xiàn)如今,石橋壽江顯然改變了這個看

    法,她甚至認(rèn)為宮下北這個外貌有些丑陋的男人,是如今日本20代的年輕人中,

    很少見的那一類富有底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