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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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示好 頭套被人摘走,宮下北就感覺眼前一亮,光線有些刺眼,扎的眼 底酸疼。 他把眼睛閉上,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 此時視線已經(jīng)恢復(fù),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很陌生的房間。 房間是個和室,但卻很寬敞,木制的地板上,鋪著高檔的手工燈 芯草榻榻米,一張方桌擺放在數(shù)米遠的地方,一個穿著深灰色浴衣和 服的大胖子,正坐在那張方桌后面喝茶,不是赤本還能是誰? 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卻感覺到身上似乎無處不在的巨痛,尤其 是胸前、小腹的位置,那痛感更是火辣辣的,就像是被油煎過一樣。 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托住宮下北的后腦,扶著他,幫他坐起身 子。 宮下北跪坐起來,沒有往后看,而是首先忍著渾身的巨痛,俯身 下去,行禮說道:“非常抱歉,赤本先生,讓您失望了?!?/br> 到現(xiàn)在,宮下北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用問,肯定是赤本知道 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所以安排人把自己抓過來,不管不問的先打了一 頓。 “哦,說說看,我為什么要失望?”赤本沒有看他,而是盯著面 前的茶盞,語氣柔和的問道。 “是我莽撞了,做了不符合我身份的事情,”宮下北說道。 “就這一點嗎?”赤本扭過頭來,肥胖的臉上帶著一絲說不清道 不明的笑意,“看來,你受的教訓(xùn)還不夠?!?/br> 宮下北直起身子,迎著赤本的目光看了看,這才暗自咬牙說道: “理智的考慮,我不應(yīng)該留著吉岡錯,不過,他畢竟救過我的命,是 我真正的朋友,而且,我的事情,他知道的其實并不多。” 赤本扭過臉去,再一次拿起茶壺,給自己的杯子里續(xù)了茶。 “另外,這次的事情,我確實是欠缺考慮了,”宮下北繼續(xù)說道, “靜岡,我不應(yīng)該去,尤其不應(yīng)該跟著木村志佴他們一同去,今后我 會注意的。” 這兩條中,顯然有一條是赤本希望聽到他說出來的,所以,當(dāng)這 番話說完之后,赤本沒有再說什么,他放下手中的茶壺,費勁的站起 身,就那么一步步挪到宮下北面前,低頭看著他,良久之后,才說道 :“宮下啊,你很聰明,也很有天分,我很看好你,所以,不要自己 毀了自己。” “嗨!”宮下北垂頭應(yīng)聲道。 赤本雖然說話的語氣很柔和,但宮下北卻是聽得出來,這番警告 是很嚴厲的,說白了,赤本就是在告訴他,別自己作死。 “有情有義不是壞事,但那所謂的為朋友兩肋插刀,卻是愚蠢至 極的做法,”赤本微微彎下腰,在他頭頂上拍了拍,說道,“而且, 你對朋友的定義也要重新規(guī)劃一下了,過去那些朋友,現(xiàn)在已經(jīng)配不 上你的身份了,與他們繼續(xù)交往,對你來說,沒有什么意義?!?/br>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那太過不近人情,”重新直起腰,赤本 喘息兩口,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便是現(xiàn)實,誰也不可能在享受到權(quán) 力的同時,還能繼續(xù)享受普通人才能享受到的溫情。這條路是自己選 的,宮下,既然選了,就要竭盡全力的走下去,除此之外,任何事情 、任何人,對你來說,都是次要的,都是可以舍棄的?!?/br> “嗨!”宮下北垂頭應(yīng)道。 “這次的事情,只是對你做個小小的懲罰,”赤本走回到矮桌旁 邊,說道,“以后做事,記好自己的身份,把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 情不能做,都考慮清楚了,然后再決定是不是要去做?!?/br> “嗨!”宮下北再次應(yīng)聲道。 “帶他去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擺擺手,赤本說道。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宮下北愣了一下,但隨即便聽到一個女 人的聲音從身后近處傳來:“是?!?/br> 回頭看看,卻見中村美和就跪在自己身后不過兩步遠的地方。 “去吧,”赤本又擺了擺手。 宮下北回過頭來,默然無語的站起身,又給赤本行了個鞠躬禮, 這才徑直朝門外走去,中村美和垂頭跟在他身后,直到快走到門口的 時候,才加快腳步超過他去,搶先一步將緊閉的幛子門拉開。 門外是一道鋪著地毯的狹長走廊,仔細辨別,這里赫然便是之前 來過幾次的那棟大樓。 “請來這邊,”中村美和穿了一身粉色的浴衣和服,從赤本的房 間出來,她便走到宮下北前面引路。 離開赤本的房間,宮下北終于不用繃著臉了,他只感覺身上就像 是散架了一樣,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順著走廊走了十幾步,在離赤本的房間有一段距離之后,宮下北 小聲 問道:“我朋友呢?” 中村美和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 “怎么,不能說嗎?”宮下北緊走兩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 道,“還是說你不知道?” 就在此刻,中村美和恰好停住腳步,她也不掙扎,任由宮下北握 住自己的手腕,同時側(cè)過身,將旁邊的一扇幛子門打開,說道:“請 進吧,宮下君?!?/br> 宮下北哼了一聲,邁步走進門內(nèi)。 門內(nèi)是個并不是很寬敞的小房間,充其量也就是四五十平方的樣 子,里面的裝修卻是西洋式的。有一張寬敞的雙人床,還有電視、冰 箱之類的東西,擺設(shè)非常齊全。 “你的朋友很安全,”跟在宮下北的身后進了門,中村美和小聲 說道,“赤本先生的人并沒有把他帶回來?!?/br> 聽她這么說,宮下北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在房間里四處打量著, 問道:“這是你的臥室嗎?” 中村美和點點頭,徑直走向右側(cè)墻邊的壁櫥,從里面拿出一個帶 有紅十字標(biāo)志的小箱子,又轉(zhuǎn)身走回來,說道:“坐下吧,我給你處 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宮下北的上身赤裸著,被鞭子抽的地方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很多 地方都被打破了皮。 宮下北沒說什么,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閉上眼睛,放松精神。 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一縷淡淡的香氣飄進鼻孔,是薰 衣草的清香。 這氣味聞著讓人感覺很舒服,宮下北有些貪婪的深吸兩口氣,正 準(zhǔn)備再吸第三口的時候,就感覺一陣刺骨般的劇痛從胸口處傳來。 悶哼一聲,宮下北猛地睜開眼。 “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中村美和就站在面前,她手里拿著 一個酒精棉球,正在朝他傷口上擦拭,感覺到宮下北身子的震顫,她 輕聲說道。 宮下北咬牙忍著劇痛,目光卻是聚焦在中村美和鼓囊囊的胸脯處 ,看著她和服衣襟內(nèi)裸露出來的一片雪白肌膚。 中村美和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卻是沒有遮掩,也沒有阻止他,仍 舊繼續(xù)給他處理著傷口。 宮下北忍了一會兒,突然抬起胳膊,雙手握住她高聳的胸部,在 那對充滿彈力的rufang上用力揉搓著。中村美和停下手上的動作,扭頭 看著他,眼神有些怪異。 和服領(lǐng)口的右襟,用力向下扯開。 中村美和大片雪白的胸肌裸露出來,就連包裹著胸脯的白色纏帶 都露出來大半。 宮下北卻是不理會她,抓住她和服領(lǐng)口的右襟,用力向下扯開。 接著伸手揪住里面的白色抹胸纏帶,用力扯了幾下,就那么生生的把 抹胸給扯了下來,裸露出那對白皙柔軟的乳球。 中村美和嘆息一聲,緩緩的上前一步,主動將自己的rufang蹭到他 的臉上,讓宮下北用嘴吸吮那對挺立的rutou。隨即,中村美和借著給 他處理后肩傷口的機會,俯下身子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在他耳邊 說道:“知道嗎,赤本現(xiàn)在正在監(jiān)控里看著你呢,不,應(yīng)該說正在看 著我們?!?/br> 宮下北嚇的魂飛魄散,險些將懷里的女人推開。 “怎么,害怕了?”中村美和手上的動作不停,嘴里輕聲嘲笑道 ,“不僅這次在看,上次我們zuoai的時候,他也始終在看著?!?/br> 這話說完,她還輕聲笑了笑,隨即從宮下北的懷中挪開,繞到他 的身后,替他處理背后的傷處。 上次赤本也在看著? 宮下北的腦子有些亂,那個死胖子,不會是個變態(tài)吧?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因為腦子混亂的緣故,宮下北甚至感覺身上 的疼痛都減輕了許多。 約莫十幾分鐘后,中村美和將他身上傷痕都處理完了,這才重新 繞到他身前,說道:“把褲子脫了,我給你處理一下腿上的傷?!?/br> 宮下北遲疑了一下,說真的,知道赤本那死胖子就在某個地方偷 窺著,再讓他脫褲子,他還真覺得別扭得很。 見他猶豫,中村美和蹲下身子,主動去解開他的皮帶,嘴里用更 加細弱的聲音說道:“如果你不想失去赤本的支持,最好當(dāng)做什么都 不知道?!?/br> 聽她這么說,宮下北回過神來,他咬了咬牙,直接站起身,由著 中村美和替他將褲子褪下去。 因為下身主要是受了鈍器的打擊,所以破皮的地方?jīng)]有,倒是有 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 第五十二章繼承者 中村美和出了一趟門,端回來一盆熱水,準(zhǔn)備給他那些青紫的於 痕做了熱敷。 “趴到床上去,我給你做一下熱敷,”將熱水盆放在床邊,中村 美和說道。 “為什么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我?”趁著轉(zhuǎn)身上床的機會,宮下北 壓低聲音問道。 “我想送尚子去美國,去柯蒂斯音樂學(xué)院就讀,”中村美和跪在 床上,一邊給他小心的做著熱敷,一邊小聲說道,“那需要一大筆錢 ,我希望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br> “赤本能讓她走嗎?”宮下北小聲問道。 “只要你愿意開口,他就會點頭,”中村美和說道。 “我瘋了才會去開這個口,”宮下北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對母女 可是赤本的女人,他玩玩也就算了,還想把人帶走?那也太得寸進尺 了。 “如果你愿意幫我這個忙的話,今后我也可以幫到你,”中村美 和并不放棄,她繼續(xù)小聲說道,“你要知道,別的事情我或許幫不到 你,但為你傳遞些消息還是沒有問題的?!?/br> 宮下北有些心動,要知道,中村美和長期跟在赤本的身邊,即便 是接觸不到機密的事情,但一般普通的消息總是能聽到的,有這么一 個內(nèi)應(yīng)在赤本的身邊,對他來說的確是很不錯的。 “抱著我,”中村美和為宮下北的最后一處傷處做了熱敷,突然 小聲說道。 宮下北明白她的意思,就在床上翻了個身,一把抓住她的和服衣 襟,將她扯到在床上,隨即翻身撲過去,壓在她的身上,一副猴急好 色的樣子。 中村美和將手中的毛巾丟到床下,雙手搭在他的肩頭,繼續(xù)小聲 說道:“知道赤本為什么對你如此不同嗎?” “為什么?”宮下北分開她的雙腿,整個人擠到她的雙腿之間, 一只手伸到下面,撩開她的和服下擺,一邊在嘴里小聲說道。 “因為他將你當(dāng)做了年輕時的自己,”中村美和曲起雙腿,盡 可能為他提供著方便,同時小聲說道,“你和他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都是那么的丑陋,出身都不是太好,都很有野心,而且,為了這份 野心,都能把一切都豁出哦,你弄疼我了!” 宮下北撕扯她底褲的動作緩了緩,轉(zhuǎn)手去褪自己的底褲,看著一 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但嘴里說話的語氣卻很是平靜:“繼續(xù)。” “你們之間的相似之處,令赤本從你身上找到了某種寄托,”中 村美和繼續(xù)小聲說道,“他的身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行了,盡管那些醫(yī)生的 嘴巴很嚴,什么都不說,但我相信赤本應(yīng)該是患了癌癥,他已經(jīng)活不 了多久了?!?/br> 宮下北的手頓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動作起來,他掌握到位置, 緩緩進入中村美和的身體。 “嗯!”中村美和輕吟一聲,咬了咬嘴唇,隨即又控制住自己的 情緒,繼續(xù)說道,“就在上周三,我偷聽了他和金田一的談話” “金田一是什么人?”宮下北緩緩的挺動著屁股,還不忘插嘴問 道。 金田一可不是人的名字,這是個姓,來源于阿伊努族語。 “金田一宗山,”中村美和似乎情動了,她面色微紅,說話時帶 出了幾分喘息,“赤本的私人律師?!?/br> “我聽赤本和金田一的談話,”中村美和頓了頓,閉了一下眼睛 ,眉頭攢了攢,這才繼續(xù)說道,“赤本將他的遺產(chǎn)受益人改成了你, 不過,前提是你必須主動cao辦他的后事。” 宮下北聽的身子一顫,險些沒當(dāng)場敗下陣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 可是太重要了,盡管不知道赤本的遺產(chǎn)有多少,但肯定不是個小數(shù)目, 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中村美和的話可不可信了。 動作緩了緩,宮下北伏在中村美和的身上,一邊在她脖頸胸脯上 親吻著,一邊小聲喘息著說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有什么理由要騙你?”中村美和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 邊小聲說道,“想想看,赤本可曾有象對待你這般對待別人?就像今 天這件事,如果放在別人的身上,肯定已經(jīng)活不成了,可你呢?他是 將你看做了自己的接班人,看做了他生命延續(xù)?!?/br> 宮下北仔細考慮了一下結(jié)識赤本以來,這死胖子對自己的態(tài)度, 赫然發(fā)現(xiàn)這種可能性真的很高,因為兩人之間相處得太順利了,赤本 在對待自己的時候,似乎總是顯得非常包容。 慕然間,宮下北又想到了葉山智京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所說的那番 話,作為赤本的秘書,葉山智京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是在中村的 會社樓前,當(dāng)時,他就提到了一件事,讓自己多去赤本那里坐坐,還 說赤本年紀大了,容易感覺到寂寞,讓自己多去陪他說說話。 當(dāng)時,宮下北只當(dāng)他是在說客氣話,所以也沒往心里去,現(xiàn)在回 想起了,嘖,貌似是自 己失誤了。 與人相處實際上就是那么回事,要想關(guān)系好,關(guān)系近,總是要多 接觸的,如果赤本真像中村美和說的那般,將自己看作某種心理寄托 的話,自己還真應(yīng)該多來這里坐坐,多陪陪赤本那死胖子,這樣的話 ,時間久了,自己必然能夠得到更多的信任,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好 處。 “怎么樣,宮下君,”中村美和感覺到他停下了動作,禁不住抬 起雙腿,從背后勾住他的腰身,嘴里卻是小聲問道,“想清楚了嗎? 有沒有興趣幫助我?” 宮下北回過神來,眼睛看著中村美和那張艷麗的面孔,鼻腔里哼 出一聲“嗯”,隨即陡然加快了動作的速度。 得到了他的應(yīng)許,中村美和面色一喜,緊接著也放開了自己,開 始盡情的迎合他的需索,房間內(nèi)的氣氛頓時陷入了旖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寬敞的大床上云收雨住,渾身大汗的宮下北齜 牙咧嘴的翻身下床,在汗水的沖刷下,身上的傷處就像被撒了一把鹽 ,疼的足以要人命。剛才歡好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出來,現(xiàn)在卻是覺得 難以忍受了。 中村美和也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她顧不上去被宮下北弄到臉上 的穢物,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離開了房間,片刻之 后,拿了一件襯衣和西裝外套過來。 “要不要我再給你上一次藥?”將衣服放在床邊上,中村美和看 著已經(jīng)穿上褲子的宮下北,柔聲問道。 “不用啦,”宮下北拿起襯衣,咬著牙穿到身上,說道,“這點 小傷算不上什么,我還承受得了?!?/br> 中村美和不再說話,她拿了一條毛巾,小心的擦著臉。 將自己收拾妥當(dāng),宮下北轉(zhuǎn)身走出臥室,穿過走廊,徑直去了剛 才那個房間。 才在房門上敲了兩下,就看到葉山智京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處的電梯 間門外,他微笑著走過來,說道:“宮下君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宮下北彎腰行禮,苦笑道,“赤本先生在房 間里嗎?我想找他道歉。” “不用啦,”葉山智京笑了笑,說道,“赤本先生出去了,之前 已經(jīng)有過交代,讓你記住這次的教訓(xùn),回去之后,仔細考慮一下這次 的事情,下次不要再犯就可以了?!?/br> “哦?”宮下北心里明白,估計中村美和說的真沒錯,那死胖子 是偷窺去了。這種事,怎么說呢,宮下北覺得很別扭,但卻不會表現(xiàn) 出來,他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再次躬身行禮說道,“那,我就 告辭了?!?/br> “我送你,”葉山智京還了禮,說道。 兩人乘電梯從樓上下來,葉山智京專門找了個司機,讓司機送宮 下北回住所,這才轉(zhuǎn)身回去。 坐在車內(nèi)的后座上,宮下北看著葉山智京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心里 暗暗盤算著自己的事情。 今天從中村美和那里得到的消息很重要,宮下北覺得自己有必要 好好規(guī)劃一下,在今后將這個優(yōu)勢進一步鞏固。 到了隅田川畔的住所,車還沒有停下來,宮下北就遠遠看到住所 的院門外,跪著一個孤零零的人影,不是吉岡錯還能是誰? 宮下北的嘴角抽了抽,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搖搖頭,等到司機 將車停下來,便直接推門下車,大聲說道:“吉岡,你在干什么?” “宮下君?!”吉岡錯愕然轉(zhuǎn)過頭,待看清宮下北的時候,猛地 站起身,飛快的跑過來,一臉驚喜的說道,“你,你回來啦?!沒事 吧?!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你告訴我,我去弄死他們?!” 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串,吉岡錯面色異常激動。 早上,宮下北在車里被那伙什么人綁架走了,卻將他丟在了原地 ,當(dāng)時的吉岡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甚至想到了要報警,只不過考慮 到之前他和宮下北才做過的事情,最終也沒能把這個報警電話打出去。 最后,在想不到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得來了宮下北的這處住所, 而此時的淺草綾已經(jīng)接到了葉山智京打來的電話,知道了宮下北的去 處。不過,她沒有告訴吉岡錯赤本的事情,只是說宮下北的安全不會 有問題,讓他不用擔(dān)心。 盡管知道了宮下北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吉岡錯還是感覺無法原諒 自己,因為宮下北畢竟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被人綁架的。 此時,看到宮下北平安的回來,吉岡錯才算是徹底放了心。 第五十三章靜岡事件后續(xù) 別墅的茶室內(nèi),宮下北盤腿坐在茶桌的后面,看著真田佳溆為自 己和吉岡錯斟好了茶,這才目視著吉岡錯,說道:“吉岡啊,這次的 事情就算 是過去了,以后不要再去想它了?!?/br> “好,我聽你的,”吉岡錯有些非常不自然,這倒不是因為之前 的事情,而是因為旁邊跪坐著的真田佳溆。 宮下北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吉岡錯的面前,說道 :“這個你先拿著,里面有些錢,密碼是我的生日?!?/br> “謝謝,”吉岡錯也不客氣,他伸手將卡拿過去,塞進了上衣兜 里。 “這些錢,你先拿去買輛車,嗯,再找個住的地方,最好就在這 附近,”宮下北繼續(xù)說道,“地藏堂那邊有些不錯的一戶建住宅,你 可以去那里看看?!?/br> 吉岡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把手按在放了銀行卡的衣袋處。最初 ,他只當(dāng)卡里有一部分生活費什么,數(shù)額不會太多,可現(xiàn)在一聽又是 車又是房的,很明顯里面不是個小數(shù)。 “我,我自己有個住處,你認識的……”吉岡錯遲疑著說道,他 在東京有自己的居所,就在南千住那邊,雖然環(huán)境不算好,可卻是比 宮下北過去的那個破房子強很多。 “不要再去原來那個地方住了”宮下北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盞, 抿了一口熱茶,說道,“過去之所以窩在南千住,是因為沒有辦法, 只能過那種苦日子,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我們已經(jīng)有了過好日子的條件, 為什么還要回那個破地方去?” “那,那我,我聽你的,”吉岡錯用力點點頭,說道,實際上, 他也不愿回原來那個破破爛爛的住所去,人都是這樣,既然有條件過 上好日子,誰又愿意受苦受窮去? “好啦,你先去把自己收拾妥當(dāng)了,”宮下北放下茶盞,說道, “把生活上的事情安排好,過兩天再過來找我,我安排事情給你做?!?/br> “嗨!”吉岡錯用力一點頭,隨即撐著雙腿站起身,說道, “那我就先去了,宮下君?!?/br> “去吧,”宮下北微笑著擺擺手,說道。 沒有起身去送吉岡錯,宮下北目送他離開茶室,臉上原本的微笑 迅速凝結(jié)住。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將身上衣服脫下來,大聲說道:“真 田,快去拿醫(yī)藥箱來!” 在赤本的住所,中村美和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他的傷處,并沒 有替他做包扎,這一路回來,再加上剛才和吉岡錯交談的那段時間, 身上衣服在傷口處蹭過來蹭過去的,每一下都像是刀割一般。 宮下北脫下衣服,露出身上那一道道橫七豎八的鞭痕,那種火辣 辣的痛感似乎減輕了許多,他吁了口氣,說道“去拿藥箱來,給我包 扎一下?!?/br> 真田佳溆也不說話,只是捂著嘴轉(zhuǎn)身離開,沒一會兒,便拎著一 個藥箱走進茶室。在她身后,還跟著淺草綾和淺井荔香。 淺草綾一邊為宮下北處理著傷口,一邊忙碌抹著眼淚,很顯然, 她是被這一身傷給嚇到了。 真田佳溆輕聲問道:“是赤本下的手?” “嗯,算是一個警告,”宮下北看了她一眼,隨口說道。 “為了吉岡的事?”真田佳溆又問了一句。 這次宮下北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準(zhǔn)備給吉岡安排什么工作?”真田佳溆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還沒想好,”宮下北蹙了蹙眉頭,說道,“現(xiàn)在,我缺少人手。野口會那邊,小額借貸業(yè)務(wù)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而且不能出紕漏 ,另外,赤本已經(jīng)把自動契約機量產(chǎn)的事情交給了我,我準(zhǔn)備注冊一 家公司,把這方面的業(yè)務(wù)都植入進去,而這個公司,也需要有人去管 理?!?/br> “我可以幫上你的忙,”真田佳溆說道,她也是個有想法,有野 心的女人,而這種人一般是閑不住的。 宮下北抬頭看了她一眼,略一遲疑,說道:“我準(zhǔn)備把公司的事 情交給你去做,你覺得怎么樣?” 真田佳溆咬了咬嘴唇,似乎對這個安排不太滿意。 “我不希望你和野口會有太多的牽扯,”宮下北解釋道,“你和 吉岡不同,我們都是在黑幫里混出來的,本來身上就已經(jīng)不干凈了, 除了繼續(xù)這么廝混下去,也沒有什么別的出路??赡悴灰粯?,你的身 份是干凈的,這一點很難得,所以,野口會這邊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 了?!?/br> 這可不是托詞,從本心來說,宮下北是真的不希望真田佳溆和黑 幫的事情沾上邊,這里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她是女人,想要在黑幫 內(nèi)站住腳并不容易,要知道日本的黑幫是很崇尚傳統(tǒng)的,而在日本的 傳統(tǒng)中,女人是沒有地位的。第二,身份這種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 ,可是黑是白卻總能被人們牢牢記住,一旦身上落下黑幫成員這么一 個污點,將來即便是 混的再好,也不可能走到前臺了。 “另外,申請創(chuàng)辦公司需要走一系列的手續(xù),吉岡在這方面一無 所知,”宮下北繼續(xù)說道,“所以,這件事只能交給你去做?!?/br> “那好吧,”真田佳溆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說道,“我可以幫 你把公司的事情辦妥,不過” 語氣頓了頓,她又說道:“別忘了你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的事情?!?/br> 宮下北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無非就是替她報仇罷了,不過, 他現(xiàn)在可沒有能力去做這種事情。 “放心好啦,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總歸是會做到的,”點點頭,宮 下北許下了一張空頭支票 為了替吉岡錯討回公道,宮下北帶人去了一趟靜岡,將稻川會下 屬組織東一家的幾個人弄成了殘廢,就因為這件事,他被赤本安排人 暴打一頓,算是受了個不大不小的教訓(xùn)。 不過,這件事發(fā)展到這一步可沒有完結(jié),盡管東一家勢力不大, 僅僅是盤踞在靜岡的一個地方性暴力團組織,正式的核心成員連一百 人都不到,可它終歸是稻川會的下級組織,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另外,東一家的核心正式成員原本就不多,而被宮下北弄殘的那 幾個,卻全都是核心成員,所以,這一次的損失,對于東一家來說實 在是大了點,他們接受不了。 再有,在日本的暴力團結(jié)構(gòu)中,稻川會與山口組是友好組織,與 住吉會卻是敵對的,這次的事情,等于是住吉會下屬的組織,攻擊了 稻川會的下級組織,這是要火并的節(jié)奏。 不過,現(xiàn)在的日本畢竟不是幾年前“山一抗?fàn)帯睍r期的日本了, 一個橫在那兒,令任何一個暴力團在采取行動 之前,都要仔細的思量一番。 所以,為了避免沖突擴大化,就在宮下北返回東京后的第三天, 會津小鐵會五代目會長圖越利次,協(xié)同其下屬的中川組組長馬場美次 ,聯(lián)袂拜訪了住吉會會長西口茂男。并送上了來自稻川會的“關(guān)文” ,要求住吉會交出“靜岡事件”的兇手,尤其是主導(dǎo)者,以避免事態(tài) 進一步擴大。 會津小鐵會屬于山口組的親屬團體,雙方關(guān)系很密切,但卻不是 同一個組織。 說起來,會津小鐵會才是日本第一個走上正規(guī)經(jīng)營的暴力團,它 從七八十年代開始就已經(jīng)在轉(zhuǎn)型,因此,作風(fēng)比較低調(diào)內(nèi)斂,不像別 的暴力團那樣喜歡喊打喊殺。 如果提起會津小鐵會,了解它的人可能不多,但要提到它參與經(jīng) 營的一家企業(yè),估計很多80后電子游戲愛好者都知道,這家企業(yè)便是 日本著名的游戲公司“任天堂”。 任天堂的創(chuàng)始人山內(nèi)房治郎在創(chuàng)辦任天堂的時候,一開始是做紙 牌生意的,也就是所謂的“花扎”,當(dāng)時,公司就在會津小鐵會的地 盤上,他的最大客戶也是經(jīng)營博徒生意的會津小鐵會。任天堂的名字 Nintendo,就來源于“Ninkyodo”,即“任俠道”,這是日本黑幫 成員對黑幫組織的理解。 會津小鐵會顯然是來充當(dāng)調(diào)解人的,他們不希望把這件事搞大, 從而引來警方的關(guān)注。 不過,他們的提議未能獲得西口茂男的認可,后者的觀點是, 這件事是由東一家首先挑起的,他們搶走了一名住吉會成員的巨額現(xiàn) 金,同時,還剁掉了他的手指,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只是住吉會方面做 出的反制。 在這件事上,作為住吉會的會長,西口茂男根本無法做出退讓 ,他也不打算做出退讓。 近兩年,住吉會的發(fā)展很迅猛,在東京地區(qū)的影響力大增,如果 說面對稻川會的威脅,他就將自己手下的人交出去,那么會眾的情緒 將難以安撫。 另外,即便他不考慮這些,也是沒辦法將宮下北交出去的,因為 他根本決定不了宮下北的命運。 雙方的會談最終不歡而散,開戰(zhàn)的陰云滾滾而來。 第五十四章上杉警長 奔馳轎車從大藏省的院落里緩緩駛出來,霞關(guān)二丁目附近的街道 已經(jīng)被示威游行的人群整個阻塞了,從車窗里開出去,可以看到各種 各樣飄在空中的條幅和布幡。 就在昨天,日本政府正式向安哥拉派駐了三名選舉監(jiān)察員,這是 自從二戰(zhàn)結(jié)束之后,日本第一次向海外派駐兵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這是違反了日本戰(zhàn)后憲法的行為。 而在此之前,為了向海外派駐兵力這件事,以民主黨為首的一方, 同以社會黨為首的一方尖銳對立,在國會內(nèi)吵成一團。今天這場規(guī)模 浩大的游行示威,就是由社會黨組織發(fā)起的,有日本國 內(nèi)若干個反戰(zhàn) 組織參加。 聲勢浩大的游行示威沒有起到任何政治上的作用,不過,對市區(qū) 內(nèi)的交通倒是影響很大,至少,國會大樓附近的幾個街區(qū)全都沒法走 了。 宮下北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剛才在大藏省,與高秀秀信吵了兩句 嘴,弄得不是很愉快。 這個家伙想要拿到他的批文,卻又不肯把工作做的細致一點,總 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就像宮下北讓他去做的事情有多么難一樣。 最后,宮下北沒心情理會他,直接把他支到了金融局,讓他去那 里碰碰釘子再說。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奔馳車才從霞關(guān)逃出來,北野仁建在 溜池路口拐了個彎,把車開往赤坂方向。 過了路口,前行不到三百米,就是輕軌的軌道線,此時,隔離的 欄桿已經(jīng)放了下來,應(yīng)該是有火車有過線。 北野仁建放慢了車速,在距離前方一輛皮卡車后七八米元的地方 停了下來,他朝后視鏡看了看,皺眉說道:“宮下先生,后面那輛車 好像跟了咱們一上午了。” 聽他這么說,宮下北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 視線從后車窗透出去,可以看到后面數(shù)米遠的地方,是一輛黑色 的本田轎車,車子有些舊了,還很臟,車身、車窗上的泥點隨處可見, 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沖洗過了。 宮下北特意朝這輛車的車前窗內(nèi)看了看,可以看到司機座位上坐 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瓜子臉、寬額頭,鼻子和嘴唇之間竟然還留 有一撮人丹胡。 人丹胡這玩意,二戰(zhàn)期間留的比較多,不管是德國人還是日本人 ,有很多都會留這種胡子,可是在現(xiàn)如今的日本,留這種胡子的人真 是太少見了。 再看看副駕駛座上,同樣坐著一個人,這個人穿著高領(lǐng)的黑色風(fēng) 衣,衣領(lǐng)是豎起來的,遮住了大半張臉,以至于根本看不到他的長相 ,就像是蒙著面一樣。 看清這輛車上的兩個人,宮下北的心頭一動,幾乎是本能的察覺 到了危險。 “轉(zhuǎn)過去,”扭過頭,宮下北朝兩側(cè)看看,見左側(cè)有一條巷道, 便對北野仁建說道,“把車轉(zhuǎn)到巷道里去!” “什么?”北野仁建沒明白怎么回事,他愕然問道。 他的話聲才落地,車內(nèi)的后視鏡中,就見后面那輛車的副駕駛座 車門打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家伙下了車。他雙手揣在風(fēng)衣的口袋里, 徑直朝宮下北所在的這輛車走過來。 “把車拐到巷道里去!”宮下北怒喝一聲,“快,后面那家伙是 殺手!” 這回北野仁建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他慌急的踩下油門,同時轉(zhuǎn)動 方向盤,想要把車拐向巷道??梢驗榛艁y的緣故,油門踩得有點大了, 轉(zhuǎn)向卻是打小了,車子一下竄出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了前面那輛車的 車尾上。 這一下撞擊的力度不小,前方那輛皮卡車被撞的沖前四五米,一 下撞斷了擋路的橫桿,徑直沖上了鐵軌。 車內(nèi),宮下北被巨大的沖擊力直接甩到了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之間 的空隙處,幸虧他反應(yīng)及時,這才沒有磕著碰著。 或許是察覺到他們要跑,后面的“黑風(fēng)衣”加快了腳步,幾乎是 快跑著追上來,同時,插在風(fēng)衣口袋中的手抽了出來,只見他的右手 里赫然拿著一張卡片。 在兩車的撞擊中,北野仁建顯然是受了點傷,他齜牙咧嘴的趴在 方向盤上,半天沒能動地方。 宮下北做好身子,正想著推開車門跑路,可“黑風(fēng)衣”已經(jīng)走到 了車前。 預(yù)想中的槍擊并沒有出現(xiàn),“黑風(fēng)衣”在車窗上敲了敲,又把手 中拿著的卡片貼在窗玻璃上。 宮下北凝神看了看,只見卡片上赫然寫著“靜岡縣警察本部,搜 查四課,巡查部長,上杉博義?!?/br> “你媽!”宮下北險些沒罵出聲來,一個警察打扮的這么神秘, 搞什么嘛?弄得他還以為是東一家安排來的殺手呢。 帶著幾分惱怒,宮下北推門下車,雙腳站穩(wěn)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從口袋里摸出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支,這才看向這個穿著黑色 風(fēng)衣的巡查部長。 “宮下先生,”上杉博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面那輛剛剛退出 鐵軌的皮卡車,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看來你有很多的 仇家啊。” 話聲落地,他也不等宮下北開口,又繼續(xù)說道:“我是靜岡縣警 察本部的上杉博義,這次來見宮下先生,是因為我們懷疑您與之前靜 岡市發(fā)生的一起人身故意傷害案有關(guān),所以,有幾個問題 想要問你。” 宮下北剛想說點什么,就聽到前方傳來一個男人的吆喝聲,扭頭 去看,卻是那輛皮卡車上的司機正在朝著這邊憤怒咆哮。 宮下北沒理會他,這種事情自然會有北野仁建去應(yīng)付。 “靜岡縣?”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宮下北冷冷一笑,說道,“怎 么,靜岡縣的警察在東京也有執(zhí)法權(quán)嗎?” “宮下先生誤會了,我們并不是來執(zhí)法的,僅僅是詢問幾個問題 ,”上杉博義微笑著說道,“宮下先生可以選擇配合我們,當(dāng)然,我 們也可以通過東京警視廳來處理,不過那樣畢竟麻煩了一些,可能還 會給您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是嗎?”宮下北笑了,他說道,“這樣說來,我還應(yīng)該感謝你 們的好意嘍?” 上杉博義笑了笑,沒有接口。 “不過很遺憾,上杉巡查,”宮下北轉(zhuǎn)口又說道,“我從來都不 會選擇與警察打交道,如果你想詢問我什么問題的話,可以找我的律 師去談。” 話說完,宮下北轉(zhuǎn)身就想回車上去。 “等一等,宮下先生,”上杉博義一把抓住車門,說道,“您不 愿接受我們的好意也沒有關(guān)系,我們自然會走正常的程序,不過,我 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根據(jù)我們得到的情報,東一家的本木組已經(jīng)安排 人來了東京,他們恐怕不像我們這么守禮?!?/br> 宮下北鉆進車里,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直接將車門關(guān)上。 與前車司機交涉的北野仁建很快便回到車上,不過是追尾的交通 事故罷了,盡管給對方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可只要把錢給足了,自然 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宮下先生,咱們”北野仁建重新發(fā)動車子,看著后視鏡 中的宮下北說道。 “開車,回住所,”宮下北打斷他的話,說道。 此時,火車正在通過,北野仁建等到火車過去,才跟在皮卡車的 后面通過鐵軌,一路往隅田川的方向開去。 住所的院門口,宮下北目送北野仁建把車開走,這才轉(zhuǎn)身走進院 子。 小院內(nèi),淺草綾與淺井荔香正在院子里打掃落葉,現(xiàn)在天氣一天 天轉(zhuǎn)涼了,寒冷的冬季已然去時不遠。 “您回來啦,”看到宮下北走進院子,兩個女人急忙迎上來, “您辛苦了?!?/br> “嗯,”宮下北隨口應(yīng)了一聲,快步朝別墅的正門走去,才走了 幾步,他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敞開的院門,皺眉說道,“以后我 不在家的時候,記得把大門鎖好,不要整天這樣開著,不安全?!?/br> “嗨,我記住了,”淺草綾急忙應(yīng)道。 宮下北沒再說什么,他徑直走上回廊,脫掉鞋子,走進收拾的干 干凈凈的客廳。 坐在榻榻米上,將電話機拿到自己面前,宮下北撥出一個號碼。 “喂,”沒一會兒,電話里傳來葉山智京的聲音。 “葉山君,我是宮下北,”宮下北將話筒換到另一個手里,說道。 “哦,是宮下君啊,有事嗎?”葉山智京笑道。 “是這樣的,葉山君,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宮下北說道。 “什么事?”葉山智京問道。 “我需要一個律師,”宮下北說道,“好的律師,你能替我介紹 一個嗎?” “就這件事?”葉山智京笑道,“說吧,你要什么律師?” 律師也是分很多種的,而宮下北需要的顯然是處理刑事案件的辯 護律師。 “刑事律師,”宮下北說道。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約莫十幾秒鐘后,葉山智京才說道:“因 為靜岡那邊的事情?” “是的,”宮下北說道,“今天有靜岡的警察過來找了我,他們 應(yīng)該是掌握了什么證據(jù)?!?/br> “靜岡的警察?”葉山智京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知 道了。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一個小時后,我讓律師到你的住所去 找你?!?/br> 第五十五章水資源公司賬目計劃 葉山智京辦事非常的有效率,宮下北掛斷電話之后,還不到五分 鐘,便接到了來自西村常盤法律事務(wù)所的電話。 西村常盤法律事務(wù)所的名字,宮下北在前世的時候便聽說過,不, 不僅僅是聽說過,而且是如雷貫耳。這家律師事務(wù)所將在2007年的時 候,與朝日法律事務(wù)所合并,組成為赫赫有名的西村朝日法律事務(wù)所, 而后者則是日本2007年之后,規(guī)模最大、實力最雄厚的一家律師事務(wù) 所。 取得電話聯(lián)系后,不到半個小時,西村常盤法律事務(wù)所的三名律 師便趕到了宮下北的住所。來的人是兩男一女,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 ,都是資深刑事辯護律師,葉山智京沒有替宮下北聯(lián)系一個律師,而 是給他找了一個專門負責(zé)刑事辯護的律師團隊。 律師就是拿錢辦事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的立場是不問你的是 非對錯,也不管你到底有罪無罪,只是單純的為當(dāng)事人服務(wù)。所以, 在面對律師的時候,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宮下北直接將當(dāng)天晚上發(fā)生 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三位律師對事件的過程詢問的很詳細,最后,在經(jīng)過一番分析之 后,他們認為靜岡縣警方根本沒有掌握任何有關(guān)宮下北的不利證據(jù), 他們甚至連提起訴訟的條件都不具備。 最后,三位律師告訴宮下北,如果今后再有警察為此事找上門來 ,不要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事務(wù)所。切記不能回答警 方的任何問題,以便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送走了三名律師,宮下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至少,來自警察這 方面的麻煩有了預(yù)防措施,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應(yīng)對可能來自東 一家的報復(fù)了。 “您,中午想吃什么?”送走了律師,淺草綾跪坐在宮下北的身 邊,小聲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宮下北難得在家里吃一次午飯,今天看他不打算 出門,淺草綾顯得很高興。 “隨便吧,”宮下北有些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伸手又將電話拿 了過來。 這個電話是打給吉岡錯的,號碼是他老宅子里的座機,宮下北也 不確定他在不在那兒,只能打過去試一下。 很幸運,忙音不過響了三下,電話便被人拿了起來,不過傳過來 的聲音卻是個女人的。 “請問你找誰?”女人顯得很沒禮貌,雖然聲音嬌滴滴的,卻帶 著一股不耐煩的味道。 “是吉岡錯家嗎?”宮下北還當(dāng)自己打錯了呢,試探著問了一句。 “是的,你是誰?”女人反問道。 “我是宮下北,讓吉岡接電話,”宮下北心里暗罵一句,吉岡這 家伙是色鬼投胎嗎?才回到東京就給自己的宅子里弄進去一個女人。 電話里安靜下來,很快,吉岡錯的聲音便傳過來:“宮下君,你 找我?” “那女人是誰?”宮下北沉著聲音問道。 “啊,是,是”吉岡錯含含糊糊的說道。 “行啦,別管是誰,讓她離遠點,我有話和你說?!睂m下北不耐 煩的打斷他,說道。 電話里沉寂了幾秒鐘,吉岡錯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啦,我打發(fā) 她去臥室了。” “我懷疑東一家已經(jīng)安排人來東京了,”宮下北說道,“只是不 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最近一段時間,你自己小心一點。還有,如果有 警察找上門,任何話都不要跟他們說,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br> “嗨,我明白了,”吉岡錯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緊張的意思,他 和宮下北一樣都是從黑幫底層出身。七十、八十年代幫會火并的年月 也闖過來了,大風(fēng)大浪見的太多了,自然不會被嚇破了膽子。 “還有,去找兩把沒有身份信息的槍,”宮下北繼續(xù)說道,“盡 快給我送過來?!?/br> “要不要找?guī)讉€可靠的兄弟跟著你?”吉岡錯問道,“我擔(dān)心你 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br>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打算,”宮下北說道,“你照顧好自 己的安全就夠了?!?/br> 日本是一個禁槍的國度,如果是一般人,要想買到一把手槍并不 容易,可對于宮下北、吉岡錯這樣的老牌黑幫分子而言,想搞到一把 手槍卻不是什么難事。只要舍得出錢,那些外國人的幫會就能提供各 式各樣的槍械和子彈。 掛斷電話,宮下北起身上樓,進了自己的書房。 前段時間,書房經(jīng)過了重新裝修,弄成了完全的洋室風(fēng)格,正對 著門口的那一面墻,就是一個占滿了整面墻壁的書架,如今,這個書 架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金融類的。 書架前那個寬大的紫紅色辦公桌是原來就有的,現(xiàn)在上面多了一 臺電腦,這是宮下北自己買的,不過,自從買回來之后,只開過一次 機就再也沒用了。沒辦法,現(xiàn)在的電腦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沒法用的 垃圾。 辦公桌上除了電腦之后,就是一摞一摞的文件,都是關(guān)于水資源 公團的,最近,宮下北正在研究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財務(wù)狀況以及企業(yè) 結(jié)構(gòu),他準(zhǔn)備弄一份完整的財務(wù)狀況更改計劃表出來,讓高秀秀信嚴 格按照計劃表去做,將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財務(wù)狀況弄得好看一點。 說實話,這個計劃并不好做。目前,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 下屬企業(yè) 多達37個,而下屬企業(yè)的下屬企業(yè),也就是三級企業(yè),則有近70家, 經(jīng)營類別涉及到了不動產(chǎn)開發(fā)、工程建設(shè)、建材銷售等十多個方面, 是一個龐大而臃腫的企業(yè)集團。 在集團下屬的三級企業(yè),甚至是四級企業(yè)中,有一部分企業(yè)的經(jīng) 營狀況是很不錯的,盈利狀況良好,也有一部分企業(yè)雖然盈利差一些 ,但債務(wù)狀況還處在風(fēng)險線以內(nèi)。當(dāng)然,也有一些企業(yè),就屬于那種 早就資不抵債,單純靠上級企業(yè)補貼救濟存活的破落戶了。 現(xiàn)在,宮下北需要做的,是將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財務(wù)賬面做的好 看一點,能夠通過信用資質(zhì)的審核,那么他就不能把目光盯在水資源 開發(fā)公團本身,而是瞄向了集團下屬的三級企業(yè)。 如果用正常的思維來看的話,他抓住的應(yīng)該是那些盈利狀況比較 好的三級企業(yè),通過債務(wù)轉(zhuǎn)移的方式,把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債務(wù)轉(zhuǎn)移 到這些企業(yè)身上。但是很明顯,這樣做是不行的,因為這個方案在高 秀秀信那里就通不過,至于原因也很簡單,那些三級企業(yè)的法人也不 是好招惹的,他們定然會抵觸這種方法,畢竟沒有誰愿意無緣無故的 背上一身債務(wù)。 日本這些特殊法人團體都是如此,有好處、有利益的時候,什么 都好說,可是一旦要侵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還真是能舍出一身剮來 ,給你制造一大堆的麻煩。 不過,宮下北畢竟不是一般人,他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本身就 具備很強的財務(wù)管理能力,他沒有將目光盯在那些盈利狀況好或是不 存在負債虧損的企業(yè)身上,而是看中了那些存在負債、拖欠銀行貸款 的企業(yè)身上。 在這些企業(yè)中,宮下北選出了27家,這些企業(yè)主要分布在東京、 大阪、名古屋、神戶等城市,它們普遍具備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市內(nèi) 的繁華地段擁有不動產(chǎn)。 宮下北制定了一個計劃,目的在于將這些虧損的企業(yè),變成賬面 上的盈利企業(yè),從而拉動整個水資源開發(fā)公團的財務(wù)狀況轉(zhuǎn)向良好。 就拿一家名古屋的谷川建工株式會社來說,這家企業(yè)在過去兩年 中,始終處于虧損的狀態(tài),拖欠的各類債務(wù)高達234億日元,其中,僅 僅是拖欠兵庫銀行的貸款,便高達180億日元,而企業(yè)自身的運營資本 ,則不到170億日元,實際上,早已經(jīng)是資不抵債了。 不過,目前這家企業(yè)手里還掌握著一片不錯的地產(chǎn),就在名古屋 的大津橋附近,處在大津通線與久屋大通線之間。這是1988年地產(chǎn)泡 沫的時候,該企業(yè)花費將近120億日元購入的。但是現(xiàn)在隨著地產(chǎn)泡 沫的破滅,這部分地產(chǎn)的價值已經(jīng)不足80億日元了,最重要的是,沒 有人肯買。 宮下北的計劃,是請高秀秀信牽頭,將千葉銀行名古屋分行的負 責(zé)人,以及谷川建工株式會社的會長約出來,雙方一起做一筆賬面上 的貸款交易。 具體的過程,便是谷川建工株式會社將大津橋附近的這片地產(chǎn)拿 出來,以180億日元的估值抵押給千葉銀行,從千葉銀行套取180億日 元的貸款。 當(dāng)然,如果真這么干的話,千葉銀行也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同意 ,畢竟這筆錢谷川建工株式會社是注定還不上的,誰愿意給自己的賬 面上添一筆呆壞賬? 不過沒關(guān)系,這180億的貸款,谷川建工株式會社不會拿走,它 會加上一筆利息,再加上抵押出去的那片地產(chǎn)拿回來。這樣一來,這 筆錢等于是走了一圈,又加了點利息,便重新回到了千葉銀行的賬上, 銀行拿到了現(xiàn)金,多了一單業(yè)務(wù),并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