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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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將戰(zhàn)報呈了上去。 呂雉接過來,很仔細地看了一遍。 因為樊伉制做出了紙張的緣故,如今漢朝的戰(zhàn)報再也不是重死人的竹簡,而且用白紙所寫,所以內(nèi)容豐富了許多。 呂雉讀書,久久無語。 呂媭等待許久,不見呂雉說話,不由得急了。 “阿姊,戰(zhàn)報上說了什么?陛下可有恙?大兄和夫郎怎么樣了?可有受傷?”呂媭問道。 樊伉的心頓時也提了起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呂雉回過神,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陛下無恙。大兄和臨武侯也無事。” 呂媭頓時松了口氣,下意識地道:“那戰(zhàn)報上寫了什么?” 呂雉將戰(zhàn)報遞給呂媭,說:“阿妹自己看吧。” 呂媭迫不及待地展開,讀了起來。 樊伉挪啊挪啊,挪到呂媭身邊,踮起腳尖和呂媭一起看。 還好戰(zhàn)報上寫的是隸書,不是優(yōu)美又難懂的小篆,有些字樊伉不認得,不過還是能猜到個大概意思。 大約就是周呂侯呂澤、留侯張良、絳侯周勃、臨武侯樊噲、絳陽侯華無害、信武侯靳歙、汝陰侯夏侯嬰等已經(jīng)攻下太原郡霍人縣之后,又用張良計攻破雁門郡馬邑縣,至樓煩縣以北六縣,斬代左丞相,至云中郡云中縣、云中郡武泉縣,擊胡騎,破胡騎云中郡武泉縣北。 不久,漢軍與叛軍于上黨郡銅鞮縣一戰(zhàn),漢軍大勝,陣斬韓軍主將王喜,韓王信倉皇亡走匈奴,太原郡六城降,其后樊噲又率大軍擊破晉陽,一直將匈奴追擊至句注山北,因為天氣嚴(yán)寒,將士們不耐苦寒,只得收兵。 樊伉看得很仔細。 戰(zhàn)報中并未曾提及白登山之圍,他有些拿不準(zhǔn)這個時候白登山之圍到底是已經(jīng)發(fā)生還是未曾發(fā)生,隱隱有些心焦。 “前線連連告捷,阿兄和妹婿也平安無事,阿妹和伉兒也可放心?!敝罎h軍大勝,呂雉說話的聲音都輕快許多。 “陛下勇武過人,饒是匈奴騎兵再彪悍善戰(zhàn)又如何?天佑我大漢?!眳螊€不失時機地恭維了一名。 呂稚道:“這還得多虧伉兒所獻的馬蹬與馬鞍,我大漢騎兵方能與匈奴一戰(zhàn),且不落下風(fēng),伉兒此次大功,待陛下歸來,姨母定會為你請功?!?/br> “身為大漢百姓,這是應(yīng)該的?!狈t遜地回答道。 呂雉一聽,頓時看著樊伉的眼神更慈愛了。 “你是個好孩子,將來阿盈還要指望你,你要多幫幫他?!?/br> “陛下英明神武,表兄身為太子,頗有陛下之風(fēng),將來必定能成為天下稱頌的明君,守土開疆,掃平四夷,衛(wèi)我大漢,護我社稷?!狈⒖瘫碇倚?,刷呂雉好感。 呂雉果然很高興,說:“希望如伉兒所言罷?!?/br> 劉盈被夸得很不好意思,紅著臉挨近樊伉,期期艾艾地道:“我哪有伉兒說的這么好?!?/br> 樊伉心中翻了個白眼,深深地為大漢有這么一個傻白甜的太子而擔(dān)憂。 看來他想象中的將劉盈培養(yǎng)成為一個賢明的君主的道路還任重而路遠?。?/br> “大軍既已得勝,想必此次與匈奴一戰(zhàn)要不了多久就能結(jié)束,阿姊只管安心等待陛下凱旋的消息吧?!?/br> 呂雉道:“但愿如此?!?/br> 呂媭又陪著呂雉說了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終于起身告辭。 得知漢軍大勝,呂媭一掃連日來的愁容,心情輕松得甚至在牛車上哼起了歌。 樊伉瞅了他家阿母一眼,實在不明白他阿母怎么這么高興,依舊憂心忡忡。 呂媭奇道:“那個賤奴的事你姨母都已經(jīng)說了不再追究,伉兒怎地還一臉愁容?” 她們進宮這一趟不就是為的這事么?都解決了應(yīng)該開開心心的呀?呂媭有點搞不懂她這個兒子了。 樊伉又瞅了她一眼,說:“我不是擔(dān)心那個?!?/br> “那你又擔(dān)心什么?”呂媭問他。 樊伉想了想,說:“陛下親征,連連大捷,若是換了你是陛下,你會怎么做?是及早撤軍,還是乘勝追擊,一舉殲滅匈奴,以絕后患?” 呂媭初時只當(dāng)他想太多,然而細細思索之后,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身為呂雉的meimei,她太了解劉邦這個姊夫了。 此人有勇有謀,然而也有身為男人的通病——好大喜功。 尤其是近年來,擊敗西楚王,登基稱帝之后,心態(tài)隱隱有些膨脹。 若照伉兒所說,自漢軍出師以來,接連戰(zhàn)勝,易地而處,便是她也不禁生出一舉殲滅匈奴的雄心,何況是陛下。 “若是真能一舉擊潰匈奴,從此邊疆無戰(zhàn)事,豈不是大功一件,先秦一直飽受匈奴之苦,所以才有蒙恬率四十萬大軍在河套新筑四十多個縣邑以防匈奴。若是陛下此次能戰(zhàn)勝匈奴,從此草原再無王庭,那可是不世之功??!” 樊伉無語地看著他阿母。 呂媭悟了。 “莫非你覺得此戰(zhàn)勝不了?” 樊伉搖頭:“我大漢將士英勇無畏,區(qū)區(qū)匈奴又如何能與之抗衡,只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br> 天氣如此嚴(yán)寒,多為南方出身的漢軍肯定不習(xí)慣,如果真的一路往北,追擊匈奴,只怕路上就要凍死一大半,何其殘忍。 見好即收,保存實力方是根本。 現(xiàn)在一窮二白的大漢還不具備與匈奴決一死戰(zhàn)的條件。 而且,樊伉最怕的就是劉邦心態(tài)膨脹,以為有了馬蹬和馬鞍,就能天下無敵,輕率冒進,中了匈奴人的誘敵之計,真實重現(xiàn)歷史。 作者有話要說: 第67章 回到臨武侯府, 樊伉一下牛車,顧不得疲累,直奔樊噲的書房, 開始翻箱倒柜。 無名和呂媭跟在他身后,兩人皆是一頭霧水。 后來呂媭實在忍不住了,問他:“伉兒在找什么?” “我在找地圖。” 呂媭道:“什么地圖?” “太原郡的地圖?!?/br> 呂媭和無名跟著他一起找, 最后還是呂媭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一卷竹簡,說:“找到了, 在這里?!?/br> 樊伉一把接過來,將地圖展開, 頓時無語了。 這個所謂的地圖也太簡略了,就是幾條線,完全看不懂啊。 “你要這個地圖干什么?” “廣武縣在哪兒?”這么粗糙的地圖樊伉完全沒有概念。 呂媭也不太知道,母子兩人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無名。 無名拿手往地圖上一指:“這兒?!?/br> 樊伉拿了一顆菽豆放上去, 又問:“晉陽在哪兒?” 呂媭的目光又直直地看向無名。 無名往西北的地方點了點:“這兒。” 樊伉同樣也放了一顆菽豆上去:“平城呢?” 這回不用樊伉, 無名自己拈了顆菽豆放到地圖上:“這里。” “從廣武縣到平城需要多久?” 無名思索了一下, 說:“現(xiàn)在天氣酷寒, 大雪封山道路不通,若是大軍騎馬走官道,至少也需要五天的時間, 若是步行時間更長,十天半個月尚不能達?!?/br> 這么久? 樊伉略失望。 呂媭滿頭霧水,說:“伉兒你問這些做什么?” 樊伉沒有回答。 戰(zhàn)場瞬息萬變,他也拿不準(zhǔn)歷史到底會不會重演。 但, 相比起一國之君的劉邦被困于白登山的后果,他覺得還是值得冒一下險。 戰(zhàn)略上的事問呂媭無用,樊伉把目光轉(zhuǎn)向無名,道:“無名兄你怎么看?” 無名一掃地圖,略一沉吟,道:“依郎君所說,主君他們目前依然是在和韓王信的舊部作戰(zhàn),若我是冒頓,必然不會放過此時漢室內(nèi)訌的好機會?!?/br> 樊伉:“若是無名兄,你會怎么做?” “我會帶兵繞過雁門郡,直奔太原郡,不與漢軍正面沖突,只以小部sao擾,做出不敵之態(tài),待得漢軍孤軍深入?!彼氖种竿貓D上一點,正是指著平城的位置,說,“再與左右賢王余部兩路夾擊,到時便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樊伉聽得連連點頭,好像歷史差不多也是這樣的。 果然不愧為兵家子弟,只一眼便能推測出也大部分戰(zhàn)事。 呂媭初時一頭霧水,待聽得無名這么一解釋,頓時也懂了。 “你大舅和阿翁他們素來謹慎,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如此輕率,倒是——” 倒是什么呂媭沒有明說,但樊伉和無名都聽懂了。 就怕劉邦被連日來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匈奴當(dāng)真如此不堪一擊,中了匈奴的誘敵之計。 一直擔(dān)憂的事情被無名和呂媭這么明晃晃地點了出來,樊伉忐忑之余又仿佛松了口氣。 連他阿母都能看得明白,劉邦應(yīng)該不至于如此魯莽吧。 正想著,忽覺后腦上一陣發(fā)痛,扭頭發(fā)現(xiàn)呂媭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 樊伉捂著腦袋,忿忿地瞅著他阿母。 “阿母很痛哎!” 呂媭說:“好了,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cao那么多心做什么。” 被女流氓抽打,樊伉敢怒不敢言,一邊揉著后腦勺一邊小聲嘀咕著:“你當(dāng)我想cao心??!還不是因為會死人嘛,會死很多很多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