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大門打開,昏暗的房間里,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沈淮初抬頭輕掩口鼻。 窗戶被厚重的窗簾擋住,外面的陽光只能透過幾道細(xì)縫勉強(qiáng)灑進(jìn)來,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在寬闊的空間中顯得吵鬧。 一個身影蜷縮在沙發(fā)角落,頭發(fā)凌亂,雙眼空洞無神,他似乎并不在意有人進(jìn)來了。 沈淮初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那人,問著身后的保鏢。 “我記得,我并沒有囚禁他?!?/br> 大門沒有上鎖,門窗沒有封死,那人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禁錮。 保鏢恭敬地站在身后,“是,您沒有交代過任何關(guān)于囚禁的事情?!?/br> 沙發(fā)的人動了,凌亂的碎發(fā)下,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沈淮初當(dāng)然沒有囚禁他,只不過他哪也去不了而已,每個月就如同一次打卡,不管他在哪,都能被找到。 他不是沒有求助過別人,只是不是華瑞少爺?shù)乃?,哪還有什么朋友?偏偏沈淮初就是什么都沒對他做。 沈祈安覺得自己快瘋了,他不知道該做什么,去找沈淮初報仇嗎?他這二十多年都在父母的庇護(hù)下長大,怎么可能突然學(xué)會自己飛? 離開這個世界嗎?他何嘗沒有想過,可是沈淮初不會讓他死。 沈祈安眼神黯淡無光,深陷的眼眶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痛苦。 沈淮初讓保鏢將窗簾拉開,伊伊說人要多曬太陽。 他走到沈祈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淡漠,“我聽說你這個月沒有去看過他們?為什么?” 沈祈安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都是恨意,“為什么?你說為什么?!”他每去一次,父母的憔悴就多了幾倍,上次是腿,這次是手,那下次呢? 沈淮初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仿佛面前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們要是死了,大家都沒得玩了?” 沈祈安怒瞪著面前的人,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過他們?!”沈淮初皺眉,語氣不耐煩,“我以為,每個月給你們見面的機(jī)會,你就應(yīng)該感激才對?!?/br> “感激?!” 沈祈安猛地站起身,保鏢立刻擋在了沈淮初的面前。 沈淮初揮揮手,示意保鏢讓開,借沈祈安十個膽,他都不敢做什么,說什么自己不會讓他死?不過是膽小鬼的自洽而已。 “堂哥,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父母吧!或者用我的命,用我的命去換他們的命!” 沈淮初輕笑一聲,“你的命?堂弟,你以為,你的命那么值錢嗎?怎么?是自己下不去手,所以想借我的手?” 跪在地上的人身體一顫。 沈淮初遺憾地?fù)u頭,“你要是真的狠一點(diǎn),我倒是愿意讓他們輕松點(diǎn)去陪你,可惜啊,堂弟,你是個膽小鬼,沒有骨氣的膽小鬼?!?/br> 沈祈安兩側(cè)的雙手緊握,這些話都是他以前和沈淮初說的,現(xiàn)在倒是都還給他了。 半晌,沈祈安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聲音尖銳刺耳,回蕩在整個房間。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抬頭看著沈淮初,“我是膽小鬼,那你又是什么?”沈淮初眼神淡漠地望著他,想看面前的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沈祈安嘲諷一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呢?” “聽說你找了個玩賽車的女朋友?怎么會那么想不開呢?玩賽車?你現(xiàn)在怕是聽都聽不得這個聲音吧。” 沈淮初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周身的氣息越發(fā)冷冽,“誰和你說的?” 沈祈安沒理會他的問題,似乎還覺得不太過癮,繼續(xù)說道:“你那時候被我開的車嚇得渾身抽搐的樣子,她見過嗎?” 這句話如同點(diǎn)燃引線的火花,讓沈淮初瞬間失去了理智,他猛地向前一步,狠狠踢向沈祈安。 沈祈安被這一腳踢得撞上了身后的墻壁。 還未等他緩過來,沈淮初已經(jīng)沖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按在墻上。 “沈祈安,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沈淮初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怒火,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身體的疼痛讓沈祈安彎成了蝦米狀,他喘息著,但依然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沈淮初。 “你害怕了?原來除了那個,你還有怕的東西???誰是膽小鬼?到底誰是膽小鬼?哈哈哈哈哈!” 沈淮初緊握著拳頭,雙眼死死盯著面前大笑的沈祈安,憤怒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燃燒。 他克制著內(nèi)心的失控,將人甩到一旁,接過保鏢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老實(shí)去見他們,少一次,他們就少一部分,這次的已經(jīng)償還了,感興趣可以自己去看看。” 說完,沈淮初朝著門口走去。 沈祈安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他的背影,喊道:“沈淮初,你在害怕對吧,害怕她看到你不堪的樣子?還是害怕她會和你父母一樣?” 沈淮初沒有半點(diǎn)停頓,走出了這棟昏暗的房子。 第194章 顧霖到沈淮初家里的時候,又是一片漆黑,窗簾細(xì)縫透著外面微弱的光,只是于漆黑的房子而言,毫無幫助。 他剛看過了沈祁安的情況。 他這段時間也攔下了很多來自沈祁安跟沈荼的求助,對于沈淮初的舉動也并非一無所知。 顧霖認(rèn)識沈祁安的時候,對方還是個‘肆意灑脫’的小少爺,尤其在沈淮初的襯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