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diǎn)也是姝音想不通的。

    她自問沒有薄待過春燕，也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甚至比起阿滿有時(shí)還更信任她去做一些事……

    “不行！我要找她問清楚！”阿滿拔腿就要往外走。

    姝音趕緊攔住她，知道她是個(gè)直脾氣，不得不再三叮囑：“可不要打草驚蛇了?！?/br>
    阿滿不忿，“那就任由她繼續(xù)在暗處使壞嗎？”

    那當(dāng)然不會(huì)！既然已經(jīng)知道她大概是枚釘子，那就索性試她一試。

    第59章 露出馬腳

    青風(fēng)班唱完堂會(huì)離開后，姝音發(fā)了好一通脾氣，把房門關(guān)得緊緊的，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連阿滿想給她送飯都被轟走了。

    “姑娘！姑娘！您就讓我進(jìn)去吧！”阿滿苦著臉，在門外哀求起來，“不吃飯哪里行?。磕活欁约?，也要顧肚子里的孩子啊！”

    “別跟我提孩子！”姝音惡聲惡氣地吼了一聲，語氣里掩不住嫌惡。

    緊接著，屋子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dòng)，像是什么被打碎了。

    春燕似乎被嚇著了，擔(dān)憂地問：“姑娘這是怎么了？”

    阿滿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即又搖搖頭。

    春燕往姝音所在的廂房看了一眼，扯住阿滿的袖子問：“你快說，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

    阿滿的目光開始飄忽，弱弱道：“沒什么，宋阿姥說身子重了脾氣也會(huì)變大，過陣子就好了?！?/br>
    春燕明顯不信，拉著她走到一旁，肅容道：“你也不用敷衍我。我知道姑娘更信任你，但你們現(xiàn)在明顯遇到了麻煩，就應(yīng)該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同為大丫鬟，我也想為姑娘分憂！”

    阿滿低垂著腦袋，良久后才長嘆一聲，對著她耳語起來……

    翌日一早，姝音終于把房門打開了。

    兩個(gè)丫鬟輕手輕腳走了進(jìn)去，看到姝音雙目微闔半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眼底有些淡淡的烏青，神情懨懨的，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擊。

    春燕給阿滿使了個(gè)眼色，語氣輕快地說道：“你去伺候姑娘梳洗，我去廚房看看，黃嬸子今兒做了姑娘最喜歡的酥香餅和水晶餃?！?/br>
    阿滿點(diǎn)點(diǎn)頭，眼巴巴看著春燕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后，才出聲：“姑娘，她走了?！?/br>
    姝音倏地睜開眼，“事情怎么樣了？”

    阿滿小心翼翼扶著她坐起來，悄聲道：“我跟她說你為了玉官的事很是煩惱，一方面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娃娃的爹，覺得紅痣的事可能只是他瞎蒙的；一方面又害怕他出去亂說話，正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她怎么說？”

    “她說像玉官那種貪婪的戲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最好順著他些，不要把他逼急了。”

    姝音略想了想，覺得這確實(shí)是她平時(shí)的行事作風(fēng)，接著又問：“最重要的事說了嗎？”

    阿滿忙不迭點(diǎn)頭，“我都裝著說漏嘴透露給她了?！闭f完，又有些猶豫地問道：“姑娘，如果她真的有問題，你要怎么做？”

    姝音的目光轉(zhuǎn)向窗外，沉吟許久才開口，“我不知道?！?/br>
    希望只是她想太多了吧……

    可很快就讓她失望了，只隔了一日，玉官又送來一封信——信上提起了她讓阿滿故意透露給春燕的假消息。

    “姑娘，信上怎么說？那人是不是又威脅您了？”春燕皺著眉，很是擔(dān)憂地問道。

    姝音裝作隨意地看向她，面上雖極力忍著看不出什么異樣，可內(nèi)心卻早已一片翻騰。

    在她心里，春燕一直自己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大丫鬟。勤勞、細(xì)心、能干、可靠又無比忠誠。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面對這么殘忍的事實(shí)。

    “姑娘？”阿滿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問：“信上都寫了什么？”

    姝音紅著眼眶，顫著聲音哽咽道：“信上寫了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情。原來，他真的就是那晚的男人！怎么會(huì)這樣？”

    她完全不用演戲，這種難以置信和痛心疾首就是她現(xiàn)在最真實(shí)的情緒。

    阿滿攥緊的拳頭也在微微顫抖，咬著牙忍耐著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姝音擦去眼角的淚花，裝著無助地說道：“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盡量安撫住他。他約了我兩日后在云回寺見面，希望到時(shí)能用錢把他打發(fā)了！”

    春燕緊皺的眉頭略松了松，開解道：“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只要送走他，姑娘就當(dāng)沒這個(gè)人，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br>
    姝音抬眼看向她，目光莫名。

    是嗎？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

    是夜，姝音正坐在燈下暗暗思索，把前世的種種與這輩子發(fā)生的事情交織起來看——春燕應(yīng)該是王貞娘的人。

    上一世一直持續(xù)不斷向自己下毒的人是她，前不久端午那次的毒大概也是她下的手。

    只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王貞娘能給她什么好處？

    過了一會(huì)兒，阿滿爬過窗戶躡手躡腳溜了進(jìn)來，“姑娘，我來了?！?/br>
    姝音回過神來，對她招招手，“阿良那邊查到了什么？”

    阿滿壓低嗓音道：“因?yàn)闀r(shí)間太久，上京那會(huì)兒又亂，關(guān)于春燕的底細(xì)還沒查到什么有用的。只是，昨兒早上她出了趟門，阿良在后面悄悄跟著，看到她在樹林那邊喂鳥?！?/br>
    “什么鳥？”

    “阿良說挺大的一只，腳踝還有標(biāo)記，看著像是受過訓(xùn)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