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誰是兇手?
書迷正在閱讀:伊底帕斯的詛咒、穿成惡毒女配后,公主她擺爛了、新婚夜和離,替嫁醫(yī)妃寵冠全京城、病態(tài)吻!錯撩反派后被親懵強制寵、和離后我?guī)п碳藿o了皇帝、驚!暴君的團(tuán)寵崽崽下凡了、八零離婚夜,一吻封緘偏執(zhí)前夫、被讀心之后,假千金成團(tuán)寵了、偷聽我心聲,滿門炮灰殺瘋侯府、帶著莊園系統(tǒng)去古代
紊亂中,田曉曉一個不小心撞開了門,門內(nèi)門外頓時一片死寂,整個世界瞬間無比安靜。 她和孟皓大眼瞪小眼彼此對看,兩人都是一臉的矇。 是的,孟皓,房內(nèi)除了孟皓再沒有見到其他的人。 他站在燈光下,背后明明是明亮到刺眼的白光,臉卻由于背著光而顯現(xiàn)出一片壓抑的陰影,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孔,望去竟給人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彷彿被剁碎的rou泥又重新融合成新的五官。 「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他的聲音沙啞而乾澀,宛如從地獄最深處傳出。 「是,」田曉曉下意識點了下頭,隨后反應(yīng)過來連連搖頭,「不,我什么都沒聽見,我只是碰巧路過?!?/br> 孟皓半瞇起眼盯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那笑容看得人心底發(fā)寒。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發(fā)誓,我真的什么都沒聽見。」田曉曉努力的表現(xiàn)出一臉真誠,那模樣無辜的讓人不忍懷疑。 可孟皓卻輕嘆一聲,一步一步朝她逼進(jìn),「田小姐,你怎么老是說謊,這實在不是個好習(xí)慣呢!坦白說我本來想放你一馬,但你運氣實在是不好?!?/br> 「什??么意思?」 「杰杰,因為老夫看見你了呀!」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田曉曉迅速環(huán)顧室內(nèi),除了孟皓之外依舊沒有第二個人。 偏偏,響起在耳邊的聲音,清晰得不容懷疑。 冷不防,她的目光落在孟皓身后的一面巨大的落地鏡上,剎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鏡子不知使用了多少年頭,鏡面已經(jīng)磨損不堪,只能勉強照出模糊的輪廓。先前孟皓所站的位置恰好和那鏡面錯開,此時他身形挪動,鏡中人像被完整的映照了出來。 和鏡外模樣截然不同,鏡中孟皓脖頸旁的位置,詭異地多出了一顆蒼老的頭顱。那人頭臉上的rou幾乎全部腐爛了,五官異常猙獰地扭曲在一起,泛著弘光的狹小說眼瞪著田曉曉,眸中翻滾著滿滿的狠戾。 「嘖,被你發(fā)現(xiàn)了呀!」 目光對視的瞬間,蒼老陰森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那聲音無孔不入,每一聲都極高昂尖銳,似是萬鬼哭嚎一般,穿透五臟六腑讓人感到窒息。 「你想怎么樣?」田曉曉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擠出這幾個字,背后早已是冷汗涔涔。 「方才你在門外站了許久,怕是該聽得不該聽得都聽得差不多了。你說我該怎么辦?」說話間,他cao控孟皓的身體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隻冰冷的手拖住田曉曉,朝著來時的方向拼命往前跑。 身后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傳來,她明明沒有回頭,卻彷彿看見孟皓手中握著手術(shù)刀高高舉起,刀尖上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凜冽的殺氣與寒意令田曉曉頸后一涼,奔跑的步伐又加快許多,可腳步聲依舊緊跟在她身后窮追不捨。 她試圖想要找人求救,可整個醫(yī)院似乎又進(jìn)入那種詭譎的狀態(tài),偌大空間里再次見不到一個人,而且一間間病房和辦公室都隨著她的接近關(guān)燈緊鎖,就連走廊上的燈光也一一熄滅,剩下灰暗的照明光源。 田曉曉心底一亂,愈發(fā)的慌不擇路,只能順著綠幽幽的緊急出口指示燈牌逃命,可拐角處本應(yīng)是緊急出口的逃生門,下樓的方向卻被從另一側(cè)反鎖。 她用力撞擊幾次無果后,不得不在張嫣的引導(dǎo)下順著上樓的階梯,一層一層往上跑。 感覺過了好漫長的時間,終于到達(dá)了頂樓,踏入天臺的同時,田曉曉立刻轉(zhuǎn)過身將門牢牢鎖住。 下一秒,腳步聲在門后停下,緊跟在后是劇烈的撞擊聲。 砰!砰!砰!一下接著一下,門上出現(xiàn)破碎的痕跡,包著鐵皮的門板甚至被撞得凹進(jìn)來一塊。 順著裂縫,田曉曉看見一雙死寂、沒有瞳孔的蒼白眼睛從另一邊露出來。她屏住呼吸,緊緊摀住唇躲在角落,深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停從臉頰上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門后的那雙眼睛似乎放棄尋找,兩人低低交談了幾句后,樓梯間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離。田曉曉這才松了口氣跌坐在地上,臉上滿是劫后馀生的慶幸。 可還沒等她喘過氣來,就看見張嫣伸手指著她身后,臉上流下兩行血淚。 田曉曉正要開口詢問,眼角忽地瞥到一抹銳利的寒光逼近,她急忙一個側(cè)身避開,下一秒方才她所在的位置,筆直的插了一把手術(shù)刀。 「真可惜,就差一點點。」孟皓拔起地上的刀握在手中把玩,森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恍如凌遲。 田曉曉睜大眼睛驚恐的連連倒退,「你怎么上來的,我明明??」 「你明明把門鎖上了?!姑橡┱V劬?,似笑非笑,「可你忘了,這里不止一道門?!?/br> 「你真要對我動手,你是律師,殺人是犯法的。」田曉曉垂著頭看向地面,微微顫抖的身軀看上去彷彿隨時會癱軟。 他臉上閃過幾分愧疚和遲疑,但很快就被惡意所取代,「我查看過了,這里沒有監(jiān)視器,你死后我會將現(xiàn)場偽裝成你抑鬱自殺的樣子,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真相。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別廢話這么多,殺了她,快點殺了她!」一旁那顆老邁而腐朽的頭顱尖聲吶喊著,田曉曉依舊無法直接看到他的模樣,但印在地上的影子卻無比清晰。 看著緊緊貼在一起的兩顆頭顱,她胃部一陣翻涌,又噁心又討厭。 「真丑?!固飼詴脏哉Z,用著極其細(xì)微的聲音嘀咕。 「你說什么?」 「我說,」她揚起頭,面上是毫不猶豫的嫌棄,「你的樣子真丑,丑到讓我想吐?!?/br> 田曉曉這話不偏不倚戳中了孟皓內(nèi)心深處最隱晦的禁忌,他目露兇光,揮刀朝田曉曉刺來,「賤人,你去死吧!」 眼見刀尖就要劃開她咽喉,田曉曉反常地沒有驚恐的神色,反而揚首衝著他古怪一笑,丟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詢問。 「你真的覺得能殺死我嗎?」 聽著這天外飛來的疑問,孟皓驀然一愣,視線中微暗的夜幕已被漫天紅綢所取代,驚見無數(shù)穿著紅嫁衣的女鬼如蝴蝶般翩翩出現(xiàn)在田曉曉周圍,凄極、艷極、美極。 緋色雨點如花瓣飄落,將灰白的水泥地染成一片殷紅,宛若鋪就一條從黃泉開往人世的曼珠沙華之路。 什??什么??這是怎么??回事??孟皓視線在女鬼間游移,帶著無限訝異和錯愕難以置信地僵愣當(dāng)場。 收縮的瞳孔在他的目光落定在水塔處的時候,驟然凝成一個點。驚恐之意,瞬間佔據(jù)了他整臉。 水塔頂端,天臺最高處,鬼新娘冷沉著臉,居高臨下俯視他,姣好的面容彷彿罩上一層寒冰。 「孟老先生,自稱c市最有名的風(fēng)水師,你可整整讓我等找了半甲子。我許多姐妹們,都想你入骨呢!」 柔柔軟軟彷彿甦到骨子里的絮語,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反使聞?wù)弑轶w生寒,字字如刮骨刀一樣冷得渾身哆嗦。 孟皓往后退了一步,牙齒上下打顫著發(fā)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我?」蒼老的聲音艱澀地開口,從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一般粗噶的聲音。 鬼新娘彎起唇角,蒼白的面龐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以直系血脈為容器滋養(yǎng)自身陰魂,確實是個隱藏行蹤的好方法。不過,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就快要死了,將死之人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陽氣掩蓋你的氣息?!?/br> 「你在說什么?」孟皓如遭雷擊,滿臉惶然,只覺不敢置信。 鬼新娘呵呵一笑,「這老頭沒告訴你嗎?他是用你的rou身當(dāng)宿體,用你的精氣神來滋養(yǎng)他的靈魂。若我沒看錯,你最多只剩下半年陽壽,到時候??」 「別聽她胡言亂語,鬼是最會騙人的。」蒼老的聲音猛然打斷,急促的音調(diào)透著一絲焦躁,「快走,不然咱們祖孫兩今晚都要死在這?!?/br> 「是啊,會死的喔!」田曉曉不知何時湊近他身側(cè),臉上露出頗為遺憾的神情,「可惜,你們恐怕走不了了。」 那古怪的態(tài)度讓孟皓背脊竄起一股涼意,明明手上還握著刀,瞬間獵人與獵物的立場似乎顛倒了過來。 還沒等他作出反應(yīng),天臺所有的逃生門全部自動關(guān)閉上鎖,同時環(huán)繞在周圍的女鬼們個個面露兇光,暴長的指甲宛若利刃,瘋狂的朝他插去。 一開始孟皓還想揮刀反抗,當(dāng)他看見水泥墻上如切豆腐般烙下的清晰刻痕時,毫不猶豫轉(zhuǎn)身拔腿就想跑,但天臺空間有限他一個一百八的大男人又能躲到哪去,不過眨眼功夫他身上衣服已是破破爛爛,裸露在外的肌膚佈滿一道道血痕。 然而那些女鬼并沒有給他致命一擊,而是像貓抓老鼠似的在他身上輪番增添新的傷口,最終他血流如注,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好rou,就如同她們死前在自己身上梳洗的慘狀。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fàn)钊粞说拿橡傇诘厣?,哀嚎著掙扎蠕動像一隻狼狽的蛆蟲,手指用盡殘馀的力氣奮力抓住田曉曉的腳踝。 田曉曉蹲下身,貌似天真的側(cè)頭打量,「孟律師莫非忘了曾經(jīng)和我說過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孟皓費力的搖頭,已然氣弱游絲,「不是我。害死她們的人不是我?!?/br> 「我知道,殺人的是你祖父??赡阆霘⑽?,而我恰巧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喔!」田曉曉正色注視他,神情木然,「況且,鬼魂無法接觸陽間事務(wù),死在那老宅里的女子們也有你的手筆。你,并不無辜。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誰都躲不掉的?!?/br> 孟皓痛苦仰首,慘白的嘴唇一開一合,像隻脫水的魚,聲聲凄厲慘叫從他口中發(fā)出,時而是成年男子的音,時而又變得蒼老而低沉。 隨著孟皓氣息越來越弱,他身下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從中分裂出一個痀僂的鬼影,看上去像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者。 那鬼影慢慢站起身,轉(zhuǎn)頭環(huán)視周遭做出觀望的動作,狀若想伺機逃離。 沒想到鬼新娘的動作比他更快,田曉曉只覺眼前黑影閃動,鬼新娘驟然湊近,五指為爪齊齊插入孟皓背脊。 鮮血飛灑而出,猩紅的液體濺得她滿頭滿臉,田曉曉在驚駭中看見鬼新娘使勁一扯,從孟皓鮮血淋漓的后背拉出一具骨架。 那骨架顫動著,喀喀的聲響從關(guān)節(jié)的連接處傳來,空洞的眼窩望向田曉曉的方向滿懷惡意。蒼白、森冷的骸骨,彷彿隨時會撲上前將她撕成碎片。 然而鬼新娘的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她指尖猛然一掐,生生將那具架架掐得粉碎,一陣風(fēng)吹過,骨灰飄散開來,空中到處都是。 「不,祖…祖父……」孟皓發(fā)出痛苦的嘶吼,死死瞪著田曉曉,眼中帶著怨恨和不甘,「你害死了我祖父,你該死?!?/br> 「他早就死了好嗎?」田曉曉語氣露出一絲憐憫,「那種不人不鬼的模樣哪里還算是活著?!?/br> 「不是的,祖父很快就可以復(fù)活,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就差一點點。是你,都是因為你?!顾麪钊舣偘d的蹦了起來,竟是回光返照般生出了一絲力氣,衝到墻角撿起先前掉落的手術(shù)刀。 就在刀尖再次對準(zhǔn)田曉曉剎那,方才緊閉的逃生門被推開,竟是蕭琰帶著一小隊警察衝了上來。 田曉曉眼角瞥見人影晃動,立即放聲叫喊起來,「救命,殺人,殺人啦!」 「你們別聽這女人別胡說,我是自衛(wèi)。剛才我差點被她殺了,現(xiàn)在身上全都是傷。」不曾想會被人發(fā)現(xiàn),孟皓手忙腳亂的辯解,可不僅警察就連蕭琰看他的眼神都極為詭異,他不明所以的轉(zhuǎn)向田曉曉,見后者的目光充滿戲謔和不懷好意。 他低下頭,赫然倒抽一口氣,女鬼們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血跡不知何故全都消失得乾乾凈凈,像是從來都不曾發(fā)生。反觀田曉曉,因奔跑逃命的關(guān)係肌膚有多處摩擦青紫,看上去顯得無比狼狽。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他才是受害人。 孟皓無法接受的頻頻搖搖頭,「怎么會這樣,這不可能?!?/br> 他分明傷得極重,差點就死了呀! 田曉曉壓低音量,好心地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因為鬼魂傷的是你的靈魂而不是軀殼,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就這么幾分鐘的時間,警察已經(jīng)往前圍了過來,對著孟皓高喊,「你已經(jīng)被包圍,快放下武器,舉起雙手投降,否則就要開槍了?!?/br> 孟皓摀著臉神態(tài)近乎瘋魔,「既然如此,我要你和我一起死?!?/br> 他猛力轉(zhuǎn)身快速地衝向田曉曉,眼看刀尖就要割開她的喉嚨,一個身影比他快速擋在田曉曉身前。 蕭琰將田曉曉護(hù)在自己身后,鋒利的手術(shù)刀在他肩膀上劃開一道口子,深可見骨。 「孟皓住手,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攻擊田小姐,但真殺了人你就回不了頭了?!?/br> 「回頭,」孟皓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我早就回不去了。蕭琰我真的很羨慕你呀!你是個幸運的人,能這么一無所知的活著?!?/br> 語畢,他手上的手術(shù)刀再次揮落,突然空氣中響起「咻」的異響,不知是哪個警察因太過緊張竟不小心扣下了扳機,一顆子彈疾射而來貫穿了孟皓的胸膛。 他驚疑萬分地瞪大眼中,連連倒退數(shù)步后正好撞上天臺的護(hù)欄,不料天臺的護(hù)欄因長久被風(fēng)雨侵蝕早有了風(fēng)化的現(xiàn)象,驟然承受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頓時崩塌,只聽數(shù)聲沉悶的脆響,孟皓的身體和坍塌的欄桿在一片驚呼聲中一起衝出了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