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醫(yī)[六零] 第3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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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呀咯噠?!毖娇﹪}是一種紅色的豆子水果,可以直接吃,還能釀酒。 “山里紅?!绷盅┚拥?。山里紅吃起來面面的,放在口中一抿,酸酸甜甜的味道就抹開在舌頭上了,特別香。 “野馬蓮果,一長一串一片的?!?/br> “還有樹莓。” “酸么姜。” “老毛子姜。” “山芒根兒,白色的蒜瓣根莖,面面的,清甜甜的?!?/br> “刺□□,剝掉一層皮兒,里面都是籽兒,放嘴里吮,酸酸的?;ㄟ€能泡水喝,清香清香的?!?/br> “野山杏。” “臭李子?!?/br> “去年你把臭李子漿吃到衣服上,洗不掉,我就幫你在上面畫畫,把漿染的地方畫成個狗頭?!卑⒛竟爬愫鋈恍ζ饋?。 “哈哈,結果一洗那些畫畫的染料都暈染開了,胸口好大一片,比果漿染得還慘烈?!?/br> “哈哈哈?!?/br> “哈哈。” 兩個人循著街道一直走一直走,從這一戶到那一戶,總走不出老北京的千萬條小巷。 人在城鎮(zhèn)的路上,總有人行路、機動車路、巷弄小路規(guī)劃出條條框框,怎么走都在規(guī)則之內。 不像在草原上,橫走豎走彎走繞圈走都隨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外酥里甜的炸湯圓?!?/br> “用芝麻、面粉、花生碎等炒出來的油茶面兒沖水喝,賊香?!?/br> “野雞蛋炒野蔥?!?/br> “蒜沫腌制的咸香軟糯的蒜茄子?!?/br> “土豆切絲拌鹽,裹一點面粉,炸得酥酥香香的土豆丸子?!?/br> “我能一頓吃一盆?!绷盅┚K于忍不住了,炸土豆丸子她真的是現在就想吃。 小巷拐角出現一大片柴垛,碼得高高的,將月色和所有的光都擋住了。 阿木古楞忽然一步跨進柴垛陰影中,轉手一帶,將她也拉了進來。 兩個人瞬間隱身在黑暗中,就算是火眼金睛的孫悟空從邊上路過,也發(fā)現不了他們了。 靠墻根處放著個小板凳,阿木古楞雙手收在她腰上用力一提,便將她放在了木凳上。 下一刻,站在凳子上幾乎與他登高的林雪君便被他緊緊抱在了懷里。 “喂!”林雪君被嚇一跳,雙手被他手臂攏收在身側,只得翹起手掌去掐他腰側。 奈何他穿得厚,腰上又硬邦邦的,什么都掐不住。 “農大的學生說有好些人給你寫信表達仰慕之情?!卑⒛竟爬愫鋈婚_口,雙臂收束著,下巴搭在她肩膀,熱熱的耳朵貼在她額角,燙得她微微瞇了眼。 “是呀,他們寫的都可好了,文采斐然的,我可喜歡了?!绷盅┚室獾?。 阿木古楞深吸一口氣,胸膛鼓起,身體向前,將她死死壓在自己和墻壁之間。 林雪君仰起頭大口呼吸,臉上露出壞笑,直到他沉默到1分鐘還說不出話來,她才低聲道: “那些信里問問題的我都在下節(jié)課上解答了,跟課業(yè)沒關系的信就直接燒了,一封也沒回過?!?/br> “是嗎?”他悶悶地問。 “當然了?!边@是什么時代,她哪敢隨便收信回信,那是一點痕跡都不能留的,全燒成灰沫子。 阿木古楞低低‘嗯’了一聲,身體松弛下來,用下巴搭著她的肩膀,輕輕抱著她。 林雪君便也靠著他的頸窩肩膀,垂在身側的雙手躍躍欲試,又有些踟躕。 “去年這個時候我在外面,沒能跟你們一起過年。”他忽然開口,講話時總有氣流不斷浮動她耳根碎發(fā),癢癢的。 “是呢,本來以為去年就能帶著你在爺爺家過年?!?/br> “以前過年時,我總是在大隊長家。薩仁阿媽和王小磊阿爸對我很好,可他們沒有真的當過爸爸mama,總是沒辦法像其他阿爸阿媽那樣。 “有時很羨慕其他孩子們被阿媽罵,被打屁股。 “過年也會羨慕別人有全套的新衣穿,一直被抱在長輩懷里,不時被親一口、舉高了架在肩膀上。還羨慕別的孩子一有不滿意就可以哭鬧,能在泥地里洗手,把自己搞得臟臟的,即便會挨阿媽的打,但仍會被阿媽抱在懷里給洗得干干凈凈。 “可我也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羨慕,怕薩仁阿媽和王小磊阿爸覺得他們已經待這孩子這么好了,這孩子居然還不知足。 “害怕被認為不懂事。 “漸漸就收起所有羨慕,學著大人的樣子把情緒藏起來。這樣最安全?!?/br> 林雪君想起第一次對他有印象時,那個站在邊上看她選馬的、沒什么表情的酷小孩。 第一次一起放牧時,他總是繃著面孔,謹慎地觀察她,生怕她把他的牛羊放丟了。 手指輕搓,雙手終于悄悄爬上他的腰,又收束在他背上。 她放松了身體,盡量柔和地靠在他懷里,用自己熱乎乎的面頰蹭他的燙耳朵。 陰影中,低著頭的阿木古楞唇角抖抖顫顫地翹起。想收都收不攏的快樂就要將黑暗照亮了。 他雙臂張開,讓她抱自己時抱得更舒服些,拿下巴蹭了蹭她發(fā)辮,他將笑臉埋進她圍巾,嗅到獨屬于她的味道,耳朵更熱了,身體輕輕戰(zhàn)栗。 “現在,當年喜歡羨慕別人的孩子長大了,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收攏情緒?!?/br>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啞,卻還堅持輕聲把話說完: “可也不再羨慕別人了,不羨慕任何人?!?/br> 他已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再沒有誰值得他羨慕。 側臉,他用鼻尖蹭過林雪君耳垂,又蹭向她溫熱的下頜線。 慢慢地,嘴唇蹭壓在她的皮膚上,他的頭稍抬,有些顫抖的唇慢慢地、慢慢地滑向—— 輕觸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柔軟,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戰(zhàn)栗連著她的戰(zhàn)栗,微涼的嘴唇麻麻的。他屏住呼吸,膽怯地定格,幾秒鐘后才輕輕磨蹭。 皮膚上沒有暖風拂動,她大概也屏住了呼吸。 心忽然變得無比柔軟,汩汩夏溪般的暖流淌過全身。 他微微側臉,深吸一口氣后,猛然緊束雙臂,小狗一般輕舔,無師自通地吸s吮。 林雪君輕啟嘴唇,小心地呼吸,不知不覺間仰起頭,不知不覺間抬高手臂,輕輕撫弄他寬闊的背脊。 0點過,遠處忽然炸響鞭炮聲。 陰影中的兩個人齊齊嚇得一抖,嘴唇跳開,一起緊張地靜立傾聽。 反應過來發(fā)生什么后,林雪君忍不住將額頭頂在他下頜上,哭笑不得。 “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br> 他們肩膀忽然都抖動起來,笑得停不下來。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仍在幾條街道外響個不停,有一閃即滅的小呲花瞬間點燃四周,短暫地將緊緊相擁的兩人照亮。 互相扶持著,共同進步著,他們又走過一個四季。 第312章 白狼 珍貴的菌群除了在實驗室不想活,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想活一下試試…… 年后阿木古楞得到了林家人的紅包, 共享了她擁有的長輩寵愛,也勤勤快快、沉穩(wěn)懂事地承擔了林爺爺身邊許多工作。 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再次收拾行李準備回草原時,林爺爺望著兩個精神面貌格外陽光有朝氣的孩子, 笑著調侃說, 相比起親孫女小梅,倒更不舍得阿木古楞一些。 畢竟,阿木這小伙子的廚藝太好了。 兩個人出發(fā)前一天,林雪君在農業(yè)部對接的同志和農大的同事們特意登門拜訪,送了些禮物, 祝她一路順風, 年底再聚。 阿木古楞在報社的同事也來了好幾位, 相伴著給阿木古楞送了些繪畫的紙和筆, 期待他在草原上也能畫出更多好作品, 插畫投稿不要停。 不知不覺間,他們在首都也各自經營起了小小的朋友圈子, 仿佛一起擁有了草原和首都兩個家。 相伴著坐火車回草原,他們路上一起看風景,一起聊過去和未來。 有時她看窗外, 他看她, 速寫本上多了好多不同表情、不同姿勢的林雪君。 沒有相機和自拍的時代,林雪君卻有自己的專屬攝影師, 幫她記錄一路走來的每一個成長瞬間。 火車落地海拉爾后,林雪君先到呼盟草原局報了個到,捎帶上后勤站點給準備的瓶瓶罐罐等實驗用品和其他物資,才直奔呼色赫公社。 鋪好的碎石路雖仍有些顛簸, 但已比草原土路好太多。 等再過幾年鋪上水泥路、柏油路, 那就是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了。 東西留在呼色赫公社草原研究所, 跟杜教授、遲予教授等人做了些溝通,林雪君便又迫不及待地往第七生產隊返。 到家又是一通大聯(lián)歡,沃勒和糖豆它們亦步亦趨地粘了她幾天才恢復日?!罚ɡ牵┥?jié)奏’——后山和草原沒有沃勒的狼群巡邏不行,駐地里也離不了‘牧狗犬’糖豆帶著大狗們曬太陽、散步。 跟著生產隊里升上來做獸醫(yī)衛(wèi)生員的托婭幾人接完春羔,林雪君便騎上蘇木開始滿場跑——挨個生產隊記錄接春羔的情況。 針對‘與小尾寒羊公羊雜交的羔子’、‘小尾寒羊母羊與草原公羊雜交的羔子’從出生起做各項身體狀況數據記錄,接下來各項指標有所提高的全部新生‘混血羊羔’都會被帶去草原研究所進行優(yōu)種留存。 育種不是一蹴而就的簡單事,要經過一代代選育、改良,才能養(yǎng)出更出軟毛、更大量產奶、更多胎生育、更適應環(huán)境、更耐粗糧野牧的好羊種。 林雪君他們越早開始做優(yōu)種改良工作,國人得到‘全球明星品種羊’的機會就越大。 隨著灰風它們越長越大,性格也逐漸穩(wěn)重起來。 林雪君離開第七生產隊出診、到其他公社或生產隊做研究工作,開始將所有狼都帶在身邊。 對于沃勒和灰風它們來說,這大概像是一種種群地盤無限擴大的過程,每次跟著‘狼王’林雪君出門,它們都會變得格外驕傲。 也許是在外出的時候故意把毛發(fā)炸蓬得更厲害,林雪君總覺得出駐地后的每一頭狼都比之前顯得更大、更壯也更兇了。 連紅狐貍都學會了沃勒它們的表情,開始壓低頭顱、垂著尾巴,狠呆呆地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