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醫(yī)[六零] 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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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他沒有哭 現(xiàn)在,這個靈魂遇到了游牧民族的闊連海子。 新疆建設牧場, 買買提捧著新買到的幾份報紙,一邊閱讀一邊記筆記。 待全部看完,他立即跑出自家的地窩子, 找到大隊長分享了自己新學到的知識后, 他們當天便帶著社員們配置起煙葉水、辣椒水等生物藥劑。 潑灑的時候,買買提的妻子看著天上飛過的粉腦袋小鳥,感嘆道:“那就是你說的粉紅椋鳥吧?真厲害,一天能吃幾百只蝗蟲?!?/br> “是報紙上寫的,文章里說內(nèi)蒙沒有這樣的候鳥, 很羨慕我們新疆呢?!辟I買提在上風區(qū)堆好打濕的柴, 一同仰頭看天。 “波切, 那是因為我們這邊更旱, 每年春天都有大量的蝗蟲給它們吃吧?!逼拮幼猿靶π? 待鳥群飛走,才點燃了柴火。 濕柴點燃, 大量煙霧升起,社員們又用打濕的布巾圍在面上,用特質(zhì)的掃帚工具在草場上驅(qū)趕。 蝗蟲被人驚起后, 不會朝著濃煙吹來的方向跑跳, 于是都逃向下風口——那里正有提前挖好的溝渠和點火手等著它們呢。 這些登載了林雪君等人文章的報紙不止送到了新疆建設公社買買提的手上,還賣到了南邊。 一個又一個郵差的接力, 一直將這些來自北方的消息送到河北,送到山東,送到河南,送到江蘇, 送到浙江…… 呼色赫公社第七生產(chǎn)隊知青小院里, 衣秀玉捧著最新拿到的《內(nèi)蒙日報》《首都早報》等報刊, 它們都先后刊登了《草原抗蟲災形勢很好,牧民們作對了這幾件事》。 手指撫摸過文章落款上自己的名字,‘衣秀玉’三個字明明已經(jīng)那么熟悉,可看到印刷體書寫出來的它們,卻又覺得如此的陌生。 不知道浙江慈溪的父母親人們有沒有看到這篇文章,親人朋友們?nèi)绻沧x到了的話,一定會興奮地爭相傳閱吧。 多稀奇呀,老衣家的小玉居然登報了誒! 不僅是參與寫文章的人,還是呼色赫公社初春抗災中積極參與的社員呢,文章里可明明白白寫著,衣秀玉是呼色赫公社第七生產(chǎn)隊的中藥保管員,所有生物藥劑的配置都由她親自帶隊把關(guān)呢…… 多出息啊! 多厲害?。?/br> 不止內(nèi)蒙的報紙,連首都的報紙都登了呢,還有《科學探索報》這種含金量特別高的專業(yè)報紙誒! 父母該多驕傲,一定捧著報紙笑得合不攏嘴了吧。 衣秀玉光是想象著那樣的畫面,就已經(jīng)開心得不得了了。 她抱著報紙,迫不及待地跑到圓桌邊,奮筆疾書給爸爸mama寫信。如果他們還沒看到報紙,那這封信就是催促他們快去看報的。如果他們已經(jīng)看過有她參與的報紙,那這封信就是督促爸爸mama認真將他們讀報后的場面和心情分享給她的。 寫著寫著,衣秀玉又忍不住停筆,歪著頭不好意思地想:這信mama一讀到,肯定能識破她的小心思。 “這孩子真是沒長大,專門寫信來討夸獎呢?!?/br> mama一定會這樣說。 捧著臉,衣秀玉笑著笑著又忽然抹起眼淚。 林雪君在院子里清點過小雞小鴨后剛踏進屋門,就被衣秀玉用力抱住。 小姑娘的眼淚濕了她滿襟,才摸著衣秀玉后腦勺想問她怎么了,衣秀玉已經(jīng)哽咽著率先開口: “小梅姐,謝謝你……嗚嗚……” 看著桌上鋪開的報紙和信紙,林雪君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抱著衣秀玉的背輕拍,她低聲道:“不要謝我,事情是你做的,做得很好,一切回饋都理所應當。” “謝謝你?!币滦阌袢跃o抱著她,口中感激地喃喃。 院子里忽然傳來走動聲,林雪君回頭瞧見穆俊卿,對方表情也頗為不平靜,臂下夾著的正是報紙。 看透他來的目的,林雪君示意了下自己懷里正抱著的衣秀玉,聳肩笑道: “你也來啦~我可抱不下兩個人了?!?/br> 穆俊卿面上一紅,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在她爽朗地大笑時,胸腔里的忸怩才被化解,便也跟著她大笑。 在笑聲中,他混進一句很輕的“謝謝”。 林雪君聽到了,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朝著他豎了豎大拇指。 “什么時候出發(fā)去滿洲里?”將報紙卷成團掖在后腰處,穆俊卿靠在門口問。 “明天?!?/br> 其實對于接待蘇sl聯(lián)外賓,林雪君心里還是有點忐忑的。 她前世雖然學了多年俄語,這具身體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也曾看過許多俄語學習書籍,但她書寫和閱讀很順,口語卻沒有過豐富的練習。 完全是那種考試高分,對話卡殼的答卷選手。 陳社長舉薦了她會俄語,萬一說得不好,不是給陳社長丟人嘛。 別還給盟長丟人,給國家丟人吧。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只得每天早上晚上地自言自語,模擬語境,用俄語自己跟自己聊天,簡直像個整日念咒的女巫。 家里只要有衣秀玉在,糖豆就不會太焦躁,也會正常吃飯,林雪君還算放心。難得地將沃勒和糖豆腳毛發(fā)擦干凈,允許它們進屋上炕,摟著睡了一宿,林雪君便準備出發(fā)了。 她帶著阿木古楞和沃勒出發(fā)的時間比陳社長給她規(guī)劃的還要早2天,自己騎上蘇木,阿木古楞騎上漸漸也允許他近身的小紅馬,背上獵槍、足夠的干糧、藥箱和可以裝東西的空布包,兩人兩騎便啟程了。 從靠近興安嶺的草原趕向呼盟最靠西的滿洲里路途十分遙遠,雖然都屬于一個盟,卻有上百公里。 憑借著在這片草原生活足夠久所積累下來的辨別方向的經(jīng)驗和一份非常詳細的地圖,兩個人白天趕路、晚上搭個簡陋的皮架子帳篷倒地就睡。沃勒則作為草原出行必不可少的護衛(wèi)‘犬’,一直守護在他們身邊,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會豎耳傾聽。 這一路上,沃勒不知驅(qū)趕了多少夜晚躍躍欲試想要靠近的野獸,是條非常盡職盡責的好守夜狼。 在終于靠近滿洲里的時候,林雪君捏著地圖,忽然偏轉(zhuǎn)了方向。沒有直奔滿洲里,而是朝著滿洲里南邊方向趕去。 當開始看到越來越多的水鳥在天上飛來掠去,感覺到越來越濃重的濕氣和帶著特殊味道的風時,阿木古楞還沒意識到什么。 直到他們出發(fā)的第5天臨近中午,視野中的綠色忽然被藍色吞沒,草原有了邊際,阿木古楞騎乘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他瞠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截斷草原,與天相連的藍色海洋,與之同色的瞳孔微微顫動。此生從未見過的美景令他渾身汗毛不自覺豎起,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日光下閃爍著一條條交錯波光的巨大水域左右無際,上是天,下是草野。陽光從上灑下,滾過層層碧波,又滾過搖曳草群,撲向阿木古楞。光影拉扯出他的靈魂,搖擺舞蹈,如夢似幻,如癡如醉。 在騎乘的人沒有反應時,小紅馬自行做了決定,噠噠噠地漫步走向那它也沒見過的粼粼波光。 美景不僅吸引人,也惑住了充滿靈氣的小動物。 小紅馬跑速越來越快,忽然就歡脫起來,仿佛像要撲進mama懷抱一樣,朝著藍色的波濤急沖而去。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的地方,草原上怎么會有海洋! 這就是海洋吧?林雪君說的那種無邊無際、充滿神秘與魅力的大海。 沖至水域邊,小紅馬終于急停。它緊張又興奮地低頭看,不停踢踏,不停唏律律叫。甩著尾巴左右望望,看水鳥也想追,看到河水里的魚也想追。 阿木古楞翻身下馬,蹲身撩起清澈的水,抬起頭,目光掠過層層波,向前望啊望。原來真的有與草原一樣廣闊的水,原來水的匯集也可以如此壯觀。 他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受到了震顫,整個人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他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林雪君不知什么時候也從蘇木身上跳了下來,走到他身邊,坐在沙土地上,左右展望,原來幾十年前的這里也一樣的瑰麗,一樣美得驚人。 “這就是呼倫貝爾大草原的眼睛?!绷盅┚D(zhuǎn)頭道。 一年前,還沒有她高的阿木古楞第一次帶著她放牧,在冰天雪地里,他向她講述自己的故事。 他的父母說,這片湖泊附近的草最肥,是最好的牧場??墒撬母改傅剿蓝嘉丛鴣磉^這里,真的看一眼這邊的草,這邊的水。 “?”阿木古楞轉(zhuǎn)頭有些迷惑地看向林雪君,許久后,他迷茫的眼睛忽然凝焦,轉(zhuǎn)而瞳孔因驚詫而驟縮。 猛地吸一口氣,他轉(zhuǎn)頭再次看向面前的水域,不敢置信地發(fā)出一聲急促的喉音,又轉(zhuǎn)頭看她。 異色的瞳孔輕顫,漸漸蒙上水霧,仿佛雨霧中的海,仿佛起風的灘涂。 “呼倫湖?!”阿木古楞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林雪君點點頭。 她一直想,一定找個機會帶著這孩子來看看呼倫湖。這個后世哪怕遠在他國,坐飛機也能輕易趕至,當下卻有人即便與它共生在一片草原,窮盡一生仍未能一覽的‘明珠’……她想讓可憐的阿木古楞看一看。 那時候,當他提起父母從沒來過時,語氣很淡然。在他的認識里,一直想去放放羊的地方,到死都沒見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這在這個運輸不發(fā)達的年歲算什么呢。 她來到這個時代后,遇到的每個人好像都是這樣的。他們正吃著苦,正受著難,可沒有人抱怨,也沒有自以為苦,他們眼中只看著希望。從戰(zhàn)亂中走出來,從舊社會中走出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最幸福的人民了,他們就這樣笑著,在艱苦的奮斗中迎接更美好的新新時代。 阿木古楞的父母是這樣,他們的兒子也是這樣。 他們都擁有一顆很少抱怨的靈魂,并用這樣的淳樸迎接每一個更好的朝陽。 現(xiàn)在,這個靈魂遇到了游牧民族的闊連海子。 這里曾是眾多游牧民族的發(fā)祥地,它維系了呼倫貝爾大草原的生物多樣性,養(yǎng)育了這片土地上的動植物。 這個一直只存在于兒時聽到的美好故事中的大澤,終于回應了孩子千百次無聲的祈禱,奇跡般地來到了他面前。 【作者有話說】 【今天晚上還有一更哦,求點有營養(yǎng)的營養(yǎng)液~】 【小劇場】 阿木古楞直面著獨屬于這片草原的‘?!?,一陣風吹起湖泊特有的氣息,撲面時忽覺面頰涼涼的。 抹一把濕…… 不,他沒有哭,他才沒有哭! 他……他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阿木古楞:沒有哭,只是太激動。】 【呼倫湖,又叫大澤、闊連海子、玄寞池、庫楞湖、達賚諾爾、達賚湖?!?/br> 第189章 鄰國震驚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