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醫(yī)[六零]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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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天,在林雪君出發(fā)春牧場幾個小時后,‘獸醫(yī)衛(wèi)生員林同志連狗都能治,比場部的獸醫(yī)還全能’的消息,被端上了大隊駐地家家戶戶的炕頭。 成為大隊駐地僅剩的社員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作者有話說】 …… 【扎那,蒙語大象的意思?!?/br> 【烏力吉唱的《騎著馬兒過草原》創(chuàng)作于1954年,旋律明快、奔放、充滿喜悅,描繪出一副草原牧民贊美生活的圖畫。 整首歌詞為: 我騎著馬兒過草原, 清清的河水藍藍的天, 牛羊肥壯駝鈴響, 遠處的工廠冒青煙。 來…… 來…… 自古草原多苦難, 如今人人笑顏開, 我催著馬兒朝前走, 東方的太陽升起來。 高樓代替舊蓬帳, 姑娘們穿起新衣裳, 金黃的麥穗迎風擺, 歡樂的歌聲響四方。 來…… 來…… 自古草原多苦難, 如今人人笑顏開, 我催著馬兒朝前走, 東方的太陽升起來。 我騎著馬兒過草原, 清清的河水藍藍的天, 牛羊肥壯駝鈴響, 遠處的工廠冒青煙。 來…… 來…… 自古草原多苦難, 如今人人笑顏開, 我催著馬兒朝前走, 東方的太陽升起來。 高樓代替舊蓬帳, 姑娘們穿起新衣裳, 金黃的麥穗迎風擺, 歡樂的歌聲響四方。 來…… 來…… 自古草原多苦難, 如今人人笑顏開, 我催著馬兒朝前走, 東方的太陽升起來?!?/br> 卷二 春牧場獸醫(yī)衛(wèi)生員 第40章 傻狍子 草原雪怪抓小狍子嘍~ 風停了, 雪卻湊團成鵝毛一般,悄無生息地往下落。 四野白茫茫一片,天被雪妝點, 地也罩著雪袍, 連成一片。 雪在垂直的落,畜群和轉場的牧人在埋頭行路,可抬眼四望,人卻會產(chǎn)生‘世界是靜止’的感受。 好像被翻轉過的水晶球,動態(tài)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莊珠扎布老人摘下手套, 將手指送入口中沾上唾沫, 再舉高在空中, 讓沾濕的手指感受風。 之后再低頭撥開雪, 檢查地上的草的品種和生長的密度。 再站直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在這毫無坐標的白色冰原上找到了方向,引領著大隊伍篤定地走向目的地。 莊珠扎布重回他騎著的老馬背上, 轉頭看向遠處一叢霧松。 那里有幾只狍鹿在吃草,它們時而伏低頭顱,刨開覆雪啃食貼地的枯草。時而抬起頭, 歪著腦袋, 好奇地觀察靜默行走的畜群和人類。 在這群狍鹿中,有一只特別扎眼。它不像其他狍鹿那般機靈得時不時轉動耳朵, 也沒辦法吃草,它甚至連抬頭都困難。 它個子小小的,頭卻是同伴們的兩個大——那顆小腦袋幾乎完全被凍住了,大塊的、小塊的硬雪塊凍住它的耳朵、面部毛發(fā), 甚至整張嘴巴都被冰雪鑲凍, 仿佛戴了個沉重的冰雪頭套, 沉甸甸得抬不起頭,張不開嘴,連視線和聽覺也受阻了。 可以想見,很快它便被餓到失溫。因為頭沉,還會被狍鹿群落下,離群后一定被狼群捉捕,最后成為狼群的盤中餐。 此刻的它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仍時不時扭動一下白色的心形屁股,撞一下同伴的腰。然后用前爪靈活地刨雪,再拿嘴巴上凍住的雪塊撞一下露出的草莖,然后歪著沉重的腦袋傻愣愣地盯著被撞過后仍留在原地的草莖,仿佛在思考: 為什么我一直吃不到草?好奇怪。 在它們吃草的區(qū)域前方,有三團緩慢移動的雪坨,不斷不斷地朝它們靠近。 狍鹿偶爾豎起耳朵朝向那三團雪坨,可無論它們怎么觀察,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 鵝毛的大雪仍在靜靜地下,寒意不斷從地面冒出,凍得狍鹿們也不時跺跺腳,抖落身上的積雪。 雪坨因為落雪而變得越來越大,終于,它們?nèi)缭缚拷粌鲎∧X袋的狍鹿。 一根被折成心形的草從雪中冒出,隨風搖擺。 好奇的狍鹿即便腦袋被凍住,雪塊后的眼睛一捕捉到奇怪的草,便還是好奇地走過去仔細打量搖擺的草莖。 寧靜的白色世界里忽然騰起三團怪物,他們身上積的厚雪翻飛,揚得漫天雪霧。 膽小的狍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駭?shù)盟奶巵y竄,跑遠了才疑惑地回望。 那只被凍住的狍鹿就沒那么幸運了,它已被為首的‘怪物’撲中,任憑再怎么掙扎呦叫,還是被怪物騎在背上動彈不得。 “阿木古楞好樣的!”三團怪物中動作最慢的人一邊拍落身上積雪,原地蹦跳著活動手腳,一邊朝著騎在狍鹿身上的少年夸贊。 騎在狍鹿身上的‘雪怪’正是少年阿木古楞。說話的胖團子則是隨場部為畜群護航的林雪君,站在她身邊比她高出一個半腦袋的青少年塔米爾。 這次一起轉場的兩戶人家,烏力吉家隨行的有他的妻子,一個7歲的女兒和一個3歲的兒子。 另一戶是胡其圖家,隨行的有他的妻子、老母親、一個19歲的兒子,一個8歲的兒子。 胡其圖家19歲的兒子就是塔米爾,183的大個子,瘦長瘦長的青少年。因為冬天少日照,夏天曬黑的面孔已經(jīng)白回來了,冷白的長臉上兩條黑長的潦草眉毛,單眼皮的狹長眼睛,鼻梁挺挺的,抿緊的嘴唇被凍得通紅。 蒙古族少年只要不胖,其實生得五官立體而冷峻,十分帥氣耐看。 再配上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往那里一站還是很俊的。 塔米爾見阿木古楞騎住了狍鹿,便單膝跪在狍鹿面前,雙手抓住它的長嘴巴子,徹底將它控制住了。 林雪君這才跪蹲在狍鹿頭臉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摳起它面上凍住的雪塊。 “能摳掉嗎?”阿木古楞用自己的體重壓著狍鹿,有些擔心地打量它面上的雪塊和冰坨坨。 “先把眼睛四周和耳朵清理出來?!绷盅┚⌒牡負竿诔鲠舐勾蠖淅锏姆e雪,盡量不拽掉它的毛發(fā)。 大塊的雪塊和松雪很好清理,不一會兒工夫它眼周和耳朵上的凍雪就被清干凈了。 難的是它鼻周和嘴周的凍雪及冰坨,因為口鼻呼氣又熱又濕,許多雪都被融化成冰又凍住了。 被驚走的狍鹿站在不遠處,仍在好奇地觀望,在三人專心忙碌的時候,一只膽子大、好奇心也特別重的狍鹿居然走到了三人身邊。 林雪君一抬頭,差點撞到那只傻狍子的下巴頦。 小狍子正低頭看他們干啥呢,忽然被林雪君抬頭的東西嚇到,四條蹄子一蹬,又給驚出幾步遠。 但一跑開了,它又轉頭歪著腦袋看,好奇心將它黏在這兒,草都沒心思吃了。 “怎么搞的?!彼谞栴┮谎勰侵簧滇笞樱皖^按著手下這只的頭臉,好奇它是怎么把自己凍成冰坨腦袋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只小的可能睡在鹿群刨的臨時坑窩的邊緣,邊緣的雪沒有被刨干凈,風雪大,比較冷,睡覺的時候體溫和口鼻呼出的熱氣把邊上的雪融化,就凍在臉上了?!绷盅┚噶酥杆谞柕拿弊?,“我們的帽子也常常凍在頭發(fā)上?!?/br> 林雪君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那些小冰坨子實在摳不動,只得摘掉手套,手指挖到冰坨子與狍鹿毛發(fā)連接的地方,用自己的體溫融化那部分后,再將之拽下來丟到一邊。 拽下一個冰塊,她就得快速搓手,把冰涼的手指塞進袖口里取暖。 等手指暖回來了,才能繼續(xù)拽下一個冰塊。 如此往復,她凍得嘶嘶哈哈。 最后一塊個鑲在狍鹿嘴邊的冰塊被拽掉后,她猛甩了兩下手指。 “看看它嘴巴能張開嗎?”林雪君又伸手去掰它的嘴。 塔米爾松開些手,狍鹿一甩腦袋,張嘴便是一陣抗議的“呦呦”鳴叫,尖銳而悠揚。 嘴巴能張開,還張得挺大呢。 “行了?!绷盅┚慌陌驼?,示意阿木古楞可以放開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