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而所謂的外神,強大歸強大,可祂們是真不一定知道,究竟該如何創(chuàng)造一個可以自行運轉迭代的完善世界。 否則,祂們來上帝的地盤折騰個什么勁兒? 更可怕的是,宋葬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在嘗試創(chuàng)世的那一瞬間,他恐怕就徹底暴露在許多遙遠、古老而邪惡的陌生注視之下。 幸好他抗性夠高,不然或許會遭遇到……與林刑如出一轍的恐怖事件。 “我錯了,以后一定不亂來了,我要當你的腰部掛件。” 宋葬乖乖認錯,吸取教訓,主動抱住了殷臣線條緊實的細腰,不著痕跡地偷摸兩把。 每天晚上摸一摸,睡眠質量特別高。 昨晚沒能和殷臣一起睡,他都睡得不夠香,半夜三更還要被隔壁的怪老頭凝視……習慣真是種無比可怕的東西。 而殷臣向來好哄,顯然被這番話給取悅到了。 他小心地揉了揉宋葬的腦袋,動作格外溫柔。 “別怕,我會一直保護你?!?/br> * 第二日清晨,連同護工與修女在內(nèi)的所有人,全都困得頭暈眼花。 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院里的作息非常嚴格,再困也必須按時起床。 當催命似的起床鐘聲響起,鐵門反復推拉的動靜與鞭子破風聲不約而同響徹天際。 宋葬懶洋洋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躺在原來的單人房間里。 也不知道,殷臣是什么時候把他給偷偷轉移了過來,連睡衣也換回了自帶束縛效果的病號服。 他抬手摸索床頭柜,從小布包里拿出兩片“藥”,扔進嘴里。 下一瞬間,房間鐵門被人用力拉開。 滿臉結痂的陌生修女快步走進來,居高臨下掃視一圈,左手拿著皮鞭,右手粗暴翻開了小布包。 她不耐煩地檢查完藥片數(shù)量,確認無誤,才遺憾地冷哼一聲,將鞭子向后收了收。 宋葬白著臉蜷縮在床頭,看得分明——這個修女非常不喜歡他,甚至想找借口狠狠抽他一頓。 不,不僅是他。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走廊響起,被毀了容的修女們高高揚著鞭子,頂著滿臉瘙癢愈合的爛rou,兇狠追逐在哭嚎的病患身后。 原本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晨查標準,今早被執(zhí)行得無比嚴苛。 可是昨兒半夜,宋葬分明還看見她們一臉虔誠地跪在雪地里,畫十字祈禱念圣經(jīng),幸福得不得了呢……怎么一覺醒來,修女們都變成大壞蛋了? 徐蔚然抱著他坐上輪椅,沒吭聲,用眼神示意他先看群聊。 【林刑:卡萊爾區(qū)的主教大人李維斯,帶領一眾修女與修士,前來檢視昨夜的天降神跡?!?/br> 【徐蔚然:?你說啥?】 【林刑:普渡修女說的。一旦確定神跡來自天主,瘋人院的修女要被大換血了,全都換成李維斯主教閣下的親信與學生。】 【林刑:我好想吃蛋炒飯。】 【徐蔚然:???】 【林刑:普渡修女的眼睛腫得像雞蛋,看餓了。我的褲子破了兩個洞?!?/br> 宋葬一頭霧水地看完,茫然與徐蔚然對視。 徐蔚然抬手指指自己的太陽xue,做出一個眼歪嘴斜的二貨表情。 意思是——林刑腦子有問題,好像傻了。 宋葬抿唇忍笑,深以為然。 輪椅緩緩向前推進,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一雙蒼老干癟的手攥住了宋葬的腳腕。 宋葬嚇得顫了顫,無措地低頭看去,對上了隔壁瘋老頭那雙渾濁帶笑的深灰眼睛。 無機質的灰色眼珠緩慢轉動,意味深長打量著宋葬驚恐的表情?;佉暰€充斥著毫無來由的瘋狂與猙獰惡意。 他分明被修女抽得連聲慘叫,可胸腔里仍斷斷續(xù)續(xù)擠出了數(shù)聲“嘿嘿”的嘶啞笑聲。詭異極了。 宋葬顫栗著扭頭,眸中含淚,卻被束縛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直到徐蔚然一腳將那老頭的手用力踹開,兇神惡煞罵了一句臟話,推著輪椅快步往樓下走。 “嗚嗚?!?/br> 宋葬有些敷衍地假哭兩聲,佯裝被嚇破了膽子,蜷縮著低頭不語。 有徐蔚然在,莫名暴躁的修女們都沒再來找宋葬的麻煩。 兩人趕在早餐時間來到一樓,發(fā)現(xiàn)除了通往餐廳的路以外,各處都被堵得水泄不通,由持槍守衛(wèi)把持,禁止隨意通行。 有許多衣著光鮮的陌生面孔,高高在上巡視著、點評著瘋人院里的設施環(huán)境。 而李維斯主教,是一名面容斯文的中年男人,棕發(fā)碧眼,氣質斐然。他穿著一身體面的黑色長款制服,腰封繡了金紫絲線,半披肩上掛著金光璀璨的十字架項鏈,手戴寶石權戒。 看似低調,其實細節(jié)處處彰顯著不同于眾人的華貴身份。 在卡萊爾主教區(qū),他的地位和國王毫無區(qū)別。 李維斯被周圍人團團簇擁著,第一次認真檢視起利普頓瘋人院——這個被社會徹底忽視的瘋狂宮殿,這個在市井傳聞中,或有惡靈環(huán)繞的失落之地。 畢竟現(xiàn)在,這里或許將成為“天主再降世”的圣地。 被燒毀小半的圖書館,可供患者們自由活動的后花園,被雪覆蓋的農(nóng)田……李維斯一路走過,點出了許多早該翻新修葺的陳舊建筑。 隨行的年輕神官在認真做筆記,而負責引路的修女,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