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往事/今夜渡港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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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椅子站起身,挪步走到陳西身旁,嘆了口氣,伸出指腹,動作溫柔揩去她眼角的淚水。 淚水濕熱,泡得指腹酥麻。 周宴舟頭一次意識到女孩子是水做的這句話有多恐怖。 陳西被周宴舟擦眼淚的動作驚到,一時忘記哭,睜著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目瞪口呆地望著離她不過一個拳頭距離的周宴舟。 對方顯然沒意識到他這動作有多突兀,見陳西沒哭了,周宴舟暗自松了口氣,主動找臺階:“再哭下去我怕外面的人報警,說我欺負小孩?!?/br> 陳西:“……” —— 這頓飯吃得稀疏平常。 周宴舟不敢再招惹陳西,后半段只給陳西夾菜,說兩句玩笑話,其余的什么都不提。 陳西禁不住味蕾的刺激,端著碗埋頭吃飯。 吃到撐了,陳西才放下筷子,阻止周宴舟往她碗里添東西。 結(jié)完賬,周宴舟送陳西回家。 司機老早等在飯店門口,陳西本來想自己回去,結(jié)果被周宴舟一句“我去找你小舅聊點事兒”打發(fā)了。 路上陳西想起剛剛在包廂的事自覺尷尬,扭過腦袋一言不發(fā)看著窗外,主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宴舟折騰這一番也覺得累,人靠在座椅里閉著眼補覺。 車子開上高架橋,周宴舟被一個電話吵醒,他看了眼來電人,皺著眉掛斷電話。 這一吵,睡意全無。 他揉了揉眉心,轉(zhuǎn)過臉瞥了眼脊背挺得筆直,恨不得將自己擠到車門的陳西,嗓音沙啞地問了句:“不嫌累?” 陳西詫異地回頭,迎面撞上周宴舟還沒清醒的眼眸。 剛睡醒沒來得及整理,他發(fā)梢有些亂,襯衫衣擺從皮帶里掉出來,松松垮垮的,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 沒有想象的邋遢,反而透著一股凌亂的美感。 陳西被美□□惑,好半晌沒吭聲。 等她回過神,周宴舟已經(jīng)伸過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往中間拽了點距離。 陳西猝不及防,一個不小心身子往前栽,結(jié)果一頭扎進了周宴舟的懷里。 她雙手撐在周宴舟的大腿,臉匍匐在他的胸膛,鼻息間滿是他身上的味道。 陳西的心跳瞬間爆炸,砰砰跳個不停。 周宴舟也沒料到這一幕,錯亂間,他的手不小心搭在陳西的后背,只摸到一截柔軟、纖細的腰肢。 那一瞬間,他胸口涌出一股熱流,情緒差點失控。 天地良心,他是真把陳西當(dāng)小孩看,一點歪心思都不敢有。 好巧不巧一個急剎,車子不受控制地震動,陳西整個人被顛得彈起來,嘴唇與周宴舟的喉結(jié)擦肩而過。 陳西羞愧難當(dāng),窩在周宴舟懷里不敢動。 周宴舟喉嚨一癢,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手掌心落在陳西的肩膀,好一會兒才出聲:“沒磕碰到?” 陳西聞言尷尬地爬起來,紅著臉搖頭:“沒有……” 車廂內(nèi)氣氛尷尬,周宴舟見陳西小臉guntang、滿眼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句:“在學(xué)校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陳西臉色一變,抬頭對上的卻是周宴舟打趣的、戲謔的目光。 陳西guntang的心臟驟然冷下來,她抿了抿唇,僵硬回復(fù):“沒有?!?/br> 周宴舟笑了下,擺出一副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道:“好好學(xué)習(xí),別早戀。” “男人都是壞東西,別碰?!?/br> 陳西不想聽周宴舟講大道理,她眉頭緊蹙,忍不住小聲反駁:“我就喜歡壞東西,怎么了?” 第17章 周宴舟沒聽清, “你說什么?” 陳西泄氣,沒了再說一遍的勇氣,她別過腦袋, 倔強道:“沒什么?!?/br> 周宴舟哭笑不得, 故意嚇?biāo)?,“我認(rèn)真的, 別覺得我危言聳聽。” 陳西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道:“知道了, 知道了?!?/br> 周宴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沒再說話。 陳西本以為周宴舟是在唬她,沒曾想他是真找小舅有事。 車子開到家門口的拐角, 陳西不想讓人看見, 小聲叫司機停車, 黑色奔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在路口, 陳西做賊心虛地抱緊書包, 彎腰跳下車。 周宴舟看她抱著書包, 避之不及地鉆出車門的樣子, 眉心一皺。 陳西故意在外面逗留了片刻, 等那輛車消失在路口, 確認(rèn)不會被人誤會后她才慢吞吞地踩著馬路邊的碎石子, 背著包走進院子。 黑色奔馳早停在院子的桃花樹下, 車窗全部闔上, 看不出有人的跡象。 陳西路過車身時, 有意瞄了眼后排,里頭空蕩蕩的, 沒人。 她抿了下嘴唇,捏緊肩帶, 小步走進大廳。 一進去就見舅媽抱著表弟在地上玩橡皮泥,聽見腳步聲,舅媽斜眼看過來,將陳西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個遍。 陳西下意識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李琴音見陳西出門穿了裙子,臉上劃過一絲疑惑,順勢將兒子放回墊子,環(huán)抱著手臂,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去哪兒了?” “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天天在外面野?!?/br> “是不是出去玩兒了?跟哪個男生一起的?” 陳西低垂著眉眼,小聲解釋:“在市圖書館學(xué)習(xí)。” 舅媽冷笑一聲,擺明不相信:“沒去玩兒?” 陳西不想辯解,默默站在原地沒吭聲。 舅媽看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也懶得再問,只交代:“陪弟弟玩會兒,我去敷個面膜?!?/br> 陳西泄氣,同舅媽點點頭,然后輕手輕腳走到沙發(fā)旁,放下書包,蹲在表弟身邊陪他玩橡皮泥。 小表弟很乖,自己一個人也玩得好好的。 陳西陪他玩了會兒,準(zhǔn)備上樓換身衣服,誰曾想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撲通一聲,剛還玩得好好的表弟突然一頭栽在了地板,摔得哇哇哭。 聽到哭聲,陳西連忙跑回去,著急忙慌地抱起摔地上的表弟。 表弟額頭磕到茶幾,當(dāng)場磕破血,他疼得四肢掙扎,陳西差點沒抱住。 舅媽聽到哭聲跑出來,見到這一幕,她跑過來奪過孩子,看到小孩滿臉血,舅媽氣得一巴掌甩在陳西臉上,指著她罵:“我看你就是個麻煩精,連個孩子都看不住?!?/br> 陳西被打蒙,捂著臉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李琴音見兒子滿臉血,嚇得不輕,抱著兒子扯著嗓子朝二樓喊:“老徐t,你兒子快死了,還不趕緊下來送醫(yī)院!” 吼完,李琴音恨了眼陳西,指著陳西鼻子罵:“我兒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饒不了你?!?/br> 二樓書房談事兒的徐敬千本來在跟周宴舟商量項目細節(jié),聽到妻子歇斯底里的呼喊,他歉意地看了眼周宴舟,顧不上說什么客套話,急急忙忙地跑下樓查看情況。 周宴舟事不關(guān)己,淡定地走在后面。 誰知剛走到二樓轉(zhuǎn)角,周宴舟就聽李琴音在樓下跟徐敬千發(fā)脾氣:“今天我兒子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看我原不原諒她!” “這個家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徐敬千,我看你真是瘋了!” 徐敬千記掛著兒子,沒心思跟妻子爭論,直接摟著妻子的肩膀往外走,說先去醫(yī)院看看情況。 徐敬千夫婦一走,剛還鬧騰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陳西嚇得手腳發(fā)軟,她雙腿不受控制地癱在地板,忍著右臉頰火辣辣的疼,臉色蒼白地望著大門口的方向。 她跪在地上,眼淚滴答答地不停往下掉。 那一刻,她脆弱得好像被人一片片撕碎了似的。 周宴舟看著縮在沙發(fā)一角的陳西,看著她不停顫抖的肩膀,喉嚨一陣癢。 他忍不住想,這姑娘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 怎么搞成這幅樣子的? 站了片刻,周宴舟抬腿一步步走下臺階,慢慢走到陳西身邊停住步伐。 陳西毫無察覺,她跪坐在地上,指甲狠狠掐著手心,眼神渙散地盯著地上的一攤血漬,不知道在想什么。 剛被打過的右臉頰腫得又高又紅,上面還殘留著根根分明的手指印,可見打人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氣。 周宴舟看不過去,彎下腰,伸手握住陳西的手臂試圖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拽起來,結(jié)果對方太倔,反手一把掙開了他,他一時沒注意,竟然沒拉起來。 周宴舟盯著陳西看了會兒,好脾氣地問:“這么喜歡跟自己過不去?” 陳西死咬著嘴唇?jīng)]說話。 周宴舟嘆氣,繼續(xù)哄:“地上涼,起來再說?” 陳西依舊不吭聲。 周宴舟無奈,只能蹲下身,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陳西紅腫的右臉頰,嗓音溫柔道:“女孩子的臉多重要,跟我去醫(yī)院看看,別留疤了。” 不知道哪句話說動了陳西,她當(dāng)即吸了吸鼻子,壓著聲音說:“我要去人民醫(yī)院?!?/br> 周宴舟聞言,眼里劃過一絲贊賞,他站起身,伸手一把撈起地上的陳西,又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寬慰道:“多大點事兒,放寬心。” 陳西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沒說話。 司機不在,周宴舟親自開車送陳西區(qū)人民醫(yī)院,路上陳西一言不發(fā),身上蒙著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周宴舟察覺到她心不在焉,意識到平日再怎么聰明的姑娘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遇到委屈、難堪,依舊藏不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