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錯什么了？”

    周楠的恐懼看一眼便知。

    柳乘鵪的視線轉(zhuǎn)向他：“你給我花的那些錢，不就是想睡我？”

    男人擺正身子，似乎很認真地說：“沒有人會給陌生人刷那么多禮物，你每天都在。當我發(fā)現(xiàn)你沖到我的榜二的時候，我才聯(lián)系公司，幫我找了個內(nèi)部的榜一?！?/br>
    周楠很疑惑，他抬眸嘟囔句：“為什么啊，這種假榜一能幫你……得到什么好處？”

    柳乘鵪眼睛一斜，低聲道：“幫我阻擋住你。我就算再窮，也不想出賣身體?！?/br>
    柳乘鵪曾經(jīng)窮到自己都無奈的地步。

    在那種初來乍到，消耗健康與時間去努力融入直播行業(yè)，每天都在思索更有趣的互動環(huán)節(jié)時，周楠的出現(xiàn)無異于讓他猶豫了。

    原來，靠這張臉，這幅身體，就能夠白白得到曾經(jīng)完全不敢相信的收益。

    不需要他會唱歌或跳舞，甚至是在游戲里罵幾句，就能讓粉絲為之瘋狂。

    “你想睡我，不是嗎。”

    周楠瞥了眼自己衣不裹體的狼狽樣子，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

    有病。

    原來柳乘鵪就把自己當作一個心思齷齪的sao擾者，還暗箱cao作拒絕了他n次線下見面的機會！

    他可太委屈了啊！

    周楠根本就沒有抱有妄想，在現(xiàn)實中，他是個連gay吧都不敢去的三好青年，別說遇到喜歡的男生主動出擊了，就連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看到帥哥，他也不擅長撩sao話。

    他搞不懂，究竟是哪一點讓柳乘鵪誤會了。

    而且，他更想知道，自己那網(wǎng)名是怎么暴露身份的！

    “鵪鵪哥哥，我真的不是sao擾者……我送禮物就是單純的欣賞你，我頂多……就留了你幾張半身照啊……”

    周楠鼻頭一酸，心里暗想，這是什么天殺的理由！

    喜歡他還有錯了，送禮物每次招攬來不少看熱鬧的游客，給直播間增添熱度，還有錯了？

    “我一沒有才藝，二沒有簽約公司，你喜歡我什么？”

    這種震撼，在柳乘鵪找朋友黑到周楠使用ip時更加強烈，他全然不能理解一個文字工作者怎么會深夜跑來他這樣沒營養(yǎng)的直播間活躍氣氛。

    一定另有所圖！想b養(yǎng)我！

    柳乘鵪的業(yè)績上來以后，那些狐朋狗友看著眼紅，一些傳媒公司也相應找來，都是圍繞著他的大金｜主所聊的話題。

    某個時刻，柳乘鵪有種他爛如泥的人生是因為“八十歲男大”而重獲新生的感覺，這逼迫他不得不去思考。

    要不要和榜二見面。

    見不見？

    見，不見？

    倘若不見，榜二一定會覺得他只是為了圈錢，故意擺架子，次數(shù)多了就不會再給他砸錢了。

    倘若見了，他柳乘鵪可就真的成了出賣身體的二流貨色，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不是嗎？

    堅持了那么久的底線，他一直不觸及那條線，只能出賣色相，不賣身。

    可現(xiàn)在服務的甚至都不是一個女人，而是隱姓埋名潛藏在角落里的陌生作家，還是個男生。

    柳乘鵪被折磨得快要瘋了。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因為你不來直播間了，我被前公司刁難?！?/br>
    柳乘鵪說得并不完全屬實，但他話語里的怨氣頗深。

    “鵪鵪哥哥……我……我不是故意不去直播間的啊，那時候，我被網(wǎng)友黑粉罵得很慘……”

    “你黑粉那么多，罵了你那么久，為什么偏偏……在那時候消失不見！我……”

    柳乘鵪差點……

    那時太過輕敵，被同公司的競爭者使陰招，在一次體檢過程中偷換了病例，沒等他反應過來，公司里競爭者的幫手又將他生病的消息透露給公司高管。

    周楠坐在那，委屈地癟癟嘴：“你這話已經(jīng)說了三次了，繼續(xù)說完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做直播，更想不到你簽約mk……”

    既然聊到這份上，周楠已經(jīng)放棄抵賴他不是“八十歲男大”，現(xiàn)在就在想一件事，柳乘鵪到底在怨自己什么！

    “我那時候，以為自己得了絕癥，剛剛還完在滬市的房貸，事業(yè)上升，就被告知只剩下幾個月能活。”

    男人眉心一皺：“你根本不懂?！?/br>
    周楠呆滯地眨了眨眼：“??？你？絕癥？”

    “雖然是烏龍……”

    “烏龍……那你綁我干什么！？”周楠捏緊的拳頭隨著男人的下一句，徹底松開，幾乎快從角落里撲上來。

    “我好歹也支持你到了最后，柳乘鵪！你自己說，沒有我，你的直播間會有那么多人看嗎！——”

    周楠越想越委屈，真是花錢出力不討好，他可是什么也沒有從喜歡的主播身上得到。

    “你自愿的，我沒逼你。”

    柳乘鵪轉(zhuǎn)移開視線，瞥向周楠脖子上的縛帶，突然壞笑了聲：“我就這樣，你喜歡我，就得受著。我最絕望的時候，你不在，還自稱什么鵪鵪哥哥小保安?！?/br>
    “你……”

    周楠眼珠子轉(zhuǎn)了半圈，聳肩道：“好了，我現(xiàn)在明白了。就是因為我被黑粉罵到想封筆的那段時間里，你發(fā)現(xiàn)我不來、不支持你，所以故意報復我?，F(xiàn)在是這樣嗎？”

    柳乘鵪偏著頭看了他一眼，鞋跟踢踏地面，一晃一晃。

    “嗯?！?/br>
    “嗯？？你……你也太不是人了！我給你前前后后花了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