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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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光皆聚焦于許汐白身上,期待著他將象征著愛情與承諾的婚戒戴在王公子的指間。 杜鵑稍稍向前移動了些許,心中暗自慨嘆: 不過半月未見,許公子竟然變得如此憔瘦,好似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 “汐白,速戴戒指……”二姐輕聲催促,言語間略有焦灼。 她手扶椅背,目光落于弟弟那張俊朗卻略顯憔容的面龐,心頭不禁泛起憂意。 許茹微輕抬下巴,用眼神向王綣示意,希望他主動些,趕緊攜弟弟完成婚禮儀式。 畢竟,臺下坐著眾多商界權(quán)貴,此場盛大婚禮不只是展示家族實力與人脈之機,也是打破許汐白與那“逆黨”肖鈺有瓜葛的最好證明。 眾人皆期待目睹這場完美聯(lián)姻,任何拖延或失誤,都恐引發(fā)無謂猜測與議論。 雖然眾人急切等待,許汐白卻如失魂般,呆立原地紋絲不動。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像是全然沉溺于自身思緒。 王綣深知許汐白所歷經(jīng)種種,包括他與肖少爺間那難以釋懷的舊情。 見許汐白痛苦模樣,王綣實不忍逼迫,只望他稍作情緒緩和。 他信許汐白之教養(yǎng)與品德,應(yīng)該不會存心失禮于人前。 時間流逝,現(xiàn)場氣氛愈顯尷尬。 賓客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這突發(fā)狀況困惑不解。 而身為主角之一的許汐白,依舊毫無反應(yīng)。 此時,邵管家突然從后方快步趕來,靠近許茹身邊附身低語。 許汐白抬頭,似乎先前佯裝聾啞時略通的讀唇語技能,此刻排上了用場。 邵管家神色異常緊張,這種情緒也迅速在許茹的臉上顯現(xiàn)。 他似乎讀出了“埋伏”二字,許茹問邵伯“他呢”,老人顫抖著蜷縮起脖子,將頭別到一邊。 “二姐……” 許茹強顏歡笑:“汐白,我們先完成婚禮,來,阿綣,汐白,彼此交換結(jié)婚戒指?!?/br> 賓客眾多,許汐白無法當場失態(tài)質(zhì)問,是否與肖鈺有關(guān)。 婚禮前夕,他曾無數(shù)次思索,定要留下一張笑容燦爛的黑白合影。 最好托人寄給父親,好使父親知曉他已覓得眷侶與商業(yè)伙伴。 然在喜宴前夕,許汐沐浴凈身時,在鏡中又看見一直佩戴于頸間的翡翠吊墜。 恨意洶涌,幾近麻木,他甚至想要賭咒發(fā)誓。 肖鈺離去后,他幾乎夜夜難眠。 或是夢到自殺那晚漆黑的柴房,或是夢到肖鈺倒伏在他背上,血水沿腰腹流淌的觸感。 時至今日,恨意依舊,他仍未學會如何不在乎。 王綣迅速將戒指戴在許汐白手上,同時伸出已戴好戒指的右手。 他牽著許汐白面向眾人說道:“各位親朋好友,我與先生不喜歡過于繁瑣的場合,因此婚禮流程從簡,儀式已結(jié)束,各位可以先用餐,待我二人換好便服,再向諸位逐一謝禮?!?/br> 許茹一眼便洞悉了弟弟的心思,其目的不言而喻,是想從她這里打探那個人的消息。 但這無疑是飲鴆止渴。 “別看,我不會告訴你的。”許茹將弟弟支開,與邵管家進了偏房詳細商議。 在外人看來,許汐白和王綣年齡相仿,若按月算,王綣甚至比許汐白還稍小一些。 如此年輕,他們卻已在事業(yè)上取得如此輝煌成就,假以時日,恐怕滬城的商業(yè)命脈將大部分掌控在王、許兩大家族手中。 回想半年前,陸家才是滬城當之無愧的頂級豪門。 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自從肖容鈞離開后,再也沒人給肖家出謀劃策、耍陰謀詭計。 再加上肖老爺子不幸遭遇意外身亡,元太太瞬間在肖家失勢,毫無根基可言。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灰頭土臉地返回娘家,向兄長求助。 陸嘯眼看著許汐白的生意日益興隆,心中妒火中燒,面紅耳赤。 此時滬城政局飄搖,他著實不敢在此時因這事惹怒錢統(tǒng)領(lǐng)。 他已多次與女兒商議此事,均感近期錢統(tǒng)領(lǐng)對陸家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似對陸家不屑一顧。 受許氏沖擊,同在洋人街的店鋪資金告急,陸嘯也難以從商行借到維持運營的足夠資金。 更糟的是,參加商會活動時,他也難免與許汐白、封鶴這兩個年輕人碰面,這讓他倍感尷尬與無奈。 最終,陸嘯難以抑制內(nèi)心的憤懣,將所有怨氣都撒在女婿封鶴身上。 陸嘯發(fā)難之前,下達命令,命手下之人將蛇舍之門大開。 門開,腥味刺鼻。 緊接著,十幾條身軀龐大、色彩斑斕的毒蛇從黑暗中爬出,張牙舞爪,令人毛骨悚然。 此些毒蛇,乃陸嘯精心喂養(yǎng)多年之物,條條劇毒,身手敏捷。 只見他手持拐杖,挑起最兇猛之蛇,毫不猶豫,朝封鶴扔去。 封鶴大驚,側(cè)身躲閃,仍被擦身而過,瞬間全身酥麻。 “父親……請息怒……”封鶴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但陸嘯怒火中燒,難以平息。 他瞪大雙眼,怒斥道:quot;我如何息怒?你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能夠抓住肖鈺的把柄,可如今呢?我把人交給你處置,結(jié)果你卻搞砸了一切,還讓那臭小子逃走了!quot; 面對著陸嘯的斥責,封鶴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當面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