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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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王在臨終前,會考慮到他們兩人和小秦崢,而選擇獨自一人回宮,靜默面對自己死亡。 他們自然也會對他故去,而痛心疾首。 然,他們要克制,不能太過悲痛,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nèi)プ觥?/br> 國,不可一日無君,跪在榻邊的安定君被四名孔武有力的內(nèi)侍攙扶起來,重臣們齊聲恭請其把持朝政。 他們不悲痛么,悲痛的,但老秦王崩后,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處理。 如商定老秦王之號、葬禮規(guī)格、國書中如何記載評議老秦王一生功過、新王朝會、新王國策等等等等。 所以他們甚至不能像普通百姓人家那般肆意哭泣,他們得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的種種事情。 在老秦王身邊、榻下,鋪滿厚實的冰塊后,眾人從東殿退出,任陽光照在自己身上,也不能驅(qū)散周身寒意。 秦歧玉捏了褚時英的手一下,低聲道:“你且先回,這里有我?!?/br> 褚時英擔憂地用紅腫的丹鳳眼看他,同樣壓低聲音道:“你莫要和他起沖突,畢竟是新任國君……” 說到這,她說不下去了,“罷了,就該阻止他,理應斷了,憑我們現(xiàn)在的能力,實在不行……” 剩下的話隱匿在空氣中,兩人心知肚明,不必再言說。 秦歧玉不便在此同她做出些親昵舉動,只說:“放心?!?/br> 良樺夫人正等褚時英一起歸,喚道:“儂二人在那里竊竊私語什么?還不快走?!?/br> 褚時英抬首看她,對她點了點頭,最后說道:“你且放心大膽去做,家中還有我?!?/br> 秦歧玉頷首,褚時英款步走向良樺夫人,兩人相攜出宮。 這兩年,隨著太子府所有的成年公子均被老秦王打發(fā)出咸陽王宮,良樺夫人倒是和秦歧玉和褚時英關系緩和了起來。 她畢竟是秦歧玉名義上的嫡母,也明白未來要靠秦歧玉生存,所以權(quán)衡利弊之下,放下身段,有意交好。 誰都不想多個敵人,褚時英便也主動給個臺階,是以現(xiàn)下也能一起并肩而走了。 良樺夫人問道:“儂們剛才在說什么事?” 褚時英鳳眸一看,她便趕緊解釋道:“我是看你們神情緊張,故而一問,沒別得意思?!?/br> “夫人?!?/br> “嗯?” 褚時英看她,“夫人可敢血諫?” 青天白日的深宮大道,一股深寒之氣籠罩在良樺夫人周身,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殿中,安定君坐在曾經(jīng)老秦王坐過的位置上,神情哀切,數(shù)位官員挨個上前稟告葬禮事宜。 他扶著頭,疲憊道:“一應事,全按舊例執(zhí)行。” 官員們退下,“喏?!?/br> 而后他又道:“親父身邊已無妃嬪,便將全部伺候過他的宮人、同親父交好的蔡公,送下去,繼續(xù)照顧和陪伴親父吧?!?/br> 讓活人跟著陪葬,此為人殉。 殿中一片靜謐,秦國為何被其他國家稱為蠻夷?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秦國國君實行人殉。 國君死后,其身邊所有人,甚至不乏有驚艷絕絕的名士,均要跟著下葬。 這次,安定君讓蔡蘭和所有內(nèi)侍跟著老秦王一起死。 突兀的,一道聲音炸響,“兒,反對?!?/br> 秦歧玉抬眸,明明他跪坐著連身子都沒動一下,偏生能讓人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 安定君被哭懵的頭僵了一下,而后暴怒,“混賬!親父最是疼你,甚至在你家住過,你怎敢反對?你可對得起親父?你竟想要親父一個人孤伶伶走,其心可誅!” 誅這個字,太大了,所有朝臣齊聲,“請王上息怒!” 秦歧玉不避不讓,繼續(xù)道:“曾大父其心堅韌,可曾怕過孤單?若我們讓無辜活人跟著他一起走,他才會覺得惋惜,他明明,是那樣一個體恤子民的國君。” 安定君氣得渾身發(fā)抖,很想站起重重呵斥秦歧玉,但他身子太過龐大,無法起來,便氣呼呼道:“此乃祖制!” 一聲嗤笑響起,在安定君把瞇瞇眼都睜大的情況下,秦歧玉嘲諷道:“何為祖制?往前追溯,我們也不過是造反的諸侯而已,沿用的不是那時的東西嗎? 只不過是后人懶得改,不想改,不想承擔改變的后果,所以一代又一代,將這活人殉葬的陋習傳承了下來?!?/br> “既是陋習,當然得改?!?/br> 安定君被氣得說不出來,論引經(jīng)據(jù)典,恐怕在場沒有一個人說得過秦歧玉,他從當年那個王朝為何要人殉,一直說到現(xiàn)在,說到其他三國早就廢止這項制度。 而后擲地有聲道:“親父不敢背負罵名,廢除這項制度,我敢?!?/br> 安定君砰砰砸著扶手,指著秦歧玉道:“你莫要覺得我就你一個兒子,你可以為所欲為!我隨時能將公子媳招回國!” 安定君竟然氣的想廢秦歧玉,讓公子媳回來!大臣們驚了,這可不行,公子媳哪里比得上秦歧玉。 秦歧玉一個下壓的手勢,便讓想幫他說話的大臣們閉嘴了,他們屏住呼吸,看秦歧玉站起,走到安定君面前挺立。 兩相對視,他道:“您當然要叫他回來,他得回來送曾大父一程?!?/br> 他會怕公子媳,那個腦子里只有領兵打仗的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 “滾!”安定君氣道,“你給我滾?!?/br> 秦歧玉道:“滾可以,但我反對人殉。” 安定君氣都要上不來了,重臣們連忙安撫,這剛送走老秦王,可不能再送走安定君。 便有人說:“此事押后再議吧?!?/br> 安定君擺手,秦歧玉轉(zhuǎn)身便走,半點不留戀。 他出宮后,沒回家中,先去了門客所在之地,眾人紛紛獻策。 而他這一反對,讓原本平靜的朝堂掀起大浪,這人殉制度,是改廢除了。 它太過陳舊,太過不人道。 臣子互相拜訪,商議此事。 可也有朝中老人,固執(zhí)已見,認為就該施行人殉,祖制一點都不能動,他們恐懼變化。 在家中等待死亡的蔡蘭,久等宮中人不到,而后方才知道,原來秦歧玉開始反對人殉了。 他恍惚又欣喜,喜得不是他自己可以不用死了,他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不懼死亡,他喜得是秦國未來有秦歧玉,不用再擔心了。 次日,新君上任,安定君成為新秦王,他再次提出祖制,讓眾人陪伴老秦王下葬。 秦歧玉再次上書,表明自己反對人殉。 同時,不像昨日那般他自己一人對扛新秦王,在他出言后,朝中眾臣,紛紛發(fā)言支持。 朝中老人反對,兩方人吵得不可開交。 新君的第一次朝會,便在一片混亂中落下帷幕,同時咸陽城知道了朝會鬧劇,引眾人議論。 第二次朝會,同樣的狀況發(fā)生,不一樣的是秦歧玉換了策略,那些要保留祖制說要人殉的人,不如他們跟著老秦王一起去? 秦歧玉道:“爾等這么擔憂曾大父路上孤單,不如也跟著一起活葬?!?/br> 眾人面色一變,拒絕道:“我等乃朝中大臣,身負要職,多有不便?!?/br> 他冷笑:“所以你們不敢去,卻要要求內(nèi)侍們和蔡公去活葬?怎么,你們認為自己比蔡公都重要?別擔心你們的職務,多得是人可以替代你們。” “還有,”他話鋒一轉(zhuǎn),直視已經(jīng)換上國君服飾的安定君,說道,“親父乃是曾大父親子,是否也要跟著一起活葬?我亦乃曾大父之孫,我兒崢兒乃是曾大父最喜愛的小小孫,不應該一同去嗎?” 安定君大罵:“你個鳥!” 而后當了三十多年太子,終于當上秦王的安定君,褪去他曾經(jīng)的軟糯,命令道:“寡人要求他們陪葬!不必再議!” 第八十七章 群起而攻之 第二次朝會不歡而散, 安定君打定主意叫活人陪葬,誰的話都不聽,上書反對人殉的,通通不批。 到了第三次朝會, 秦歧玉著一身皮裘大氅, 厚重的衣裳同周圍只著單衣的官員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一身貴氣, 滿身驕矜,身邊圍繞著同他商討如何讓安定君回心轉(zhuǎn)意的年輕官員。 眾人簇擁著他走到宮門口,而后便見他停了下來, 滿臉冷漠道:“他不愿, 那便逼到他愿?!?/br> 而后他迎著宮門的陰影直直跪坐了下去, 宮門口的侍衛(wèi)們快速躲避,隨即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宮內(nèi)跑。 官員們驚詫萬分,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 不知是該入宮參加朝會, 還是同秦歧玉一起跪坐在宮門口時。 數(shù)百名士組成的隊伍, 在呂秀和高子圭的帶領下, 就在他們無官身之人,能走到離宮門口最近的地方, 悉數(shù)跪坐下去。 這些全部都是秦歧玉的門客。 呂秀舉起羽扇遮住自己半張臉,遙遙望著前方孤身一人跪在宮門口的秦歧玉,自言自語道:“感覺這輩子都沒做過這么刺激的事?!?/br> 高子圭板板正正跪著, 余光掃著呂秀道:“放下你的扇子, 好好跪著, 怕誰看你的臉?!?/br> “你懂什么,現(xiàn)在日頭還不烈, 等一會兒太陽升起來,流滿臉的汗,丑死了?!?/br> 高子圭聞言無語地收回視線,看著前方的秦歧玉,心潮澎湃,他很期待,當秦歧玉為王時,他們跟著他,會如何大展拳腳。 在門客和秦歧玉中間的宮門口空地上的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將視線落在秦歧玉身上。 是選擇年輕聰穎的有望成為下一任君主的秦歧玉,還是選擇一直未展露過雄主之姿的現(xiàn)任秦王? 那肯定還是被老秦王認可,立為太孫,如今直接成為太子的秦歧玉。 他們咬牙道:“跪!” 一撩袍角,眾官員在秦歧玉身后跪下。 大朝會是參加官員最多的會議,陸陸續(xù)續(xù)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官員們,艱難地穿過層層百姓,而后一眼看見數(shù)百名士跪坐。 再往前望,是密密麻麻參加朝會的朝中官員們,其中不乏有自己交好的官員。 大家交頭接耳后,方才知道這是秦歧玉帶頭逼迫新秦王安定君,要他取消人殉。 有那心有熱血者,直接跪坐下去;有那投機取巧者,跪坐下去;有那不明所以,但隨大眾肯定沒錯者,跪坐了下去。 很快,宮門口前面偌大的空地就沒有一點地方了,由秦歧玉為首,緊接其后是當朝眾臣,而后是秦歧玉的門客、聞訊而來的各地士子、亦有在為老秦王活葬人員名單中的親屬。 整座咸陽城都在翹首以盼,等待安定君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