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重生)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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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換其他公子當質(zhì)子,但凡那些公子出身不好, 家里沒點能耐, 都輪不到秦岐玉過來鄭國為質(zhì)。 且他們?nèi)杖赵谔痈盎斡? 你讓太子舍棄一個疼愛的兒子,換一個可能忘卻的兒子, 這難度系數(shù)高的蔡蘭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都要愁光了。 行,難題給他,他接了,那他總得考察看看,秦岐玉到底是何種脾氣秉性的人,是否真如外界夸贊那般。 是以,蔡蘭日日都到褚卜小院報道,褚時英都替這個城里鄉(xiāng)下來回奔跑的老者累得慌,想在祖父院里收拾個屋子出來給他做。 但是不行,鄭王是不會同意蔡蘭住到祖父這的,本來鄭王就不敢得罪祖父,派來監(jiān)視蔡蘭的士兵也只敢在院外站著。 若是真住到這,豈能得了,那不得給蔡蘭和秦歧玉創(chuàng)造天然可以商量怎么返回秦國的空間。 蔡蘭一連跟著秦歧玉好幾天,好幾次精神恍惚,他親眼目睹褚時英知道秦岐玉身份后,矜持了幾天,就又故態(tài)復萌,指使著秦岐玉干這干那。 然后他老秦家的公子,就真乖乖聽話去干。 這還不止,秦岐玉精心伺候褚卜,對庶人分外友好。 有農(nóng)人求助春耕之事,他特意請來擅長農(nóng)事的士子指教。 而對農(nóng)事,褚家一家個頂個上心,就見全家上陣,親自下地,就連秦岐玉的夫人褚時英都二話不說跳進農(nóng)田,他家公子更是弄得一身泥土,狼狽不堪。 蔡蘭在布帛上寫下幾筆,幽幽嘆口氣,想想國內(nèi)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們,他再嘆一口氣,比不了啊。 就這樣,地里的莊稼從冒綠點的小芽,茁壯成長到了小腿高,蔡蘭覺得,他是時候該返回秦國了。 種種所見所聞,對秦岐玉的考察,他早就托褚家商隊給送回秦國了,要不要換質(zhì)子,便讓王來決定吧。 對,還有褚商,他這才知道,進秦國的褚商是褚時英的商隊,哎,國內(nèi)公子拿什么比? 走得時候,不用他說,秦岐玉便親自為他準備了單獨的飯食,他愛吃的軟乎烙餅、不廢牙的rou干、咸魚干,還有滿滿一桶的rou醬。 褚時英則因他歸秦國,讓剛剛回來休息沒多久的健,再次領著商隊出發(fā)了。 這次健除了護送蔡蘭,另有開辟新商路的任務,原本通往呂國和陳國的商路是和褚哲的東褚商通用的,但褚時英覺得兩家走同一條商路只會分薄利益,不如開辟新商路。 且因有呂秀和高子圭等士子,傾情贊助他們往來鄭國鄲陽城的路線,大大降低了開辟新商路的難度。 這些士子來一次鄲陽城跋山涉水也不容易,定不能參加完秦歧玉大婚,次日就走。 他們在褚卜小院旁的農(nóng)家借住,還能借著和秦歧玉的關系,光明正大出入褚卜小院,向褚卜詢問知識,一待便待到了現(xiàn)在。 在得知商隊要開辟商路后,他們商量了一番,覺得是時候該去他國游歷了,不如跟著商隊一起走,便向秦歧玉提了告別。 秦歧玉自是毫不吝嗇,給每位士子都準備了膳食,士子們沒有推脫來自好友的食物,紛紛向秦歧玉道謝。 在送別他們離去那日,鄭王如臨大敵,派數(shù)百士兵前來一起歡送,目的就是要監(jiān)視秦歧玉,生怕秦歧玉跟著他們一起跑了。 士子們看著距他們不遠的士兵,一個個眉頭緊皺,這回真是切身實地的體會到了,秦歧玉每日生活在控制之下是什么滋味了。 捫心自問,若讓他們和秦歧玉互換身份,他們遠不如他豁達大氣,沉著冷靜。 秦歧玉將人挨個送到牛車上,只剩下呂秀和高子圭,呂秀瞧著躺在牛車中不拘小節(jié)的蔡蘭,說道:“這次游歷后,我欲前往秦國咸陽一趟?!?/br> 高子圭緊跟其后說道:“我亦是,我二人思前想后,覺得對秦國不能有失偏頗,未親自去過一趟秦國,對秦國的印象便都只是想象,需得走一遭?!?/br> “不知屆時,玉弟可否掃榻相迎?!?/br> 秦歧玉正色擺袖行禮,“玉替秦國謝過兩位兄長?!?/br> 秦國已被士子們排斥多年,久沒有士子抵秦,他二位意欲前往秦國,看得是他得面子。 他鄭重道:“到時,我親自迎接兩位兄長?!?/br> 呂秀和高子圭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秦歧玉,他們就知道鄭國圈不住他,兩人拱手,“希望聽到玉弟的好消息?!?/br> 什么好消息,自然是他返回秦國的好消息,秦歧玉收下他們的祝福,長鞠一躬。 車隊啟程,他遙遙向著車隊拱手,便聽車隊中傳來士子清唱,“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br> 一人唱,其余人全唱,蔡蘭自牛車中伸出一顆腦袋,而后欣慰地縮了回去。 直到車隊再也看不見,秦歧玉方才收回目光,眼中傷感猶在,但鄭國士兵已經(jīng)逼近,要迫使他返回了。 他幽幽嘆口氣,上了牛車率先去鄲陽城,再次請巫醫(yī)過來給褚卜看身體。 褚卜的身體沒有什么大問題,有的只是他年老,精力不濟而已,總體來說,身體比一般老人都強健。 青銅盤油燈下,褚時英影子被拉的極長,她坐在榻邊握著自家熟睡中祖父的手,同秦歧玉道:“我要搬回來住。” 她的口吻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秦歧玉卻是道:“好,我與你一同搬回來,這段日子,我們便留在曾大父身邊照顧,鄭王那里我去游說?!?/br> 褚時英終于肯賞他一個眼神,那眼神里充斥著太多的情感,無奈、痛惜、傷感,她將臉貼在祖父的手背上,從眼角掉出一滴淚停在鼻梁附近盤桓。 前世,祖父就亡于這個秋天。 窗外鳥兒鳴叫,褚時英抬起手指沾下這滴淚,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人總有一天會衰老的,但她希望這一世祖父的衰老是緩慢的、是愉快的、是沒有心事的。 如今她嫁給了他最寵信的學生,他應是藉慰的,對她的擔憂放下,那便只差她二叔,她過繼前消失的父親。 前世褚鮮的消息,她只隱約記得是褚哲帶來給祖父的,畢竟那時她已經(jīng)嫁給鄭季姜,來祖父這來的少了。 可她知道那一句“褚鮮亡故”,便讓祖父僅存的精氣神散了。 這一世,她絕不能讓這種情況再出現(xiàn)了,她已讓順叔和健幫她留意,但凡有褚鮮消息,一律扣下給她。 然后,雖然不好意思,但她買通了褚哲商鋪里的人,幫她監(jiān)視褚哲收到的消息里有沒有褚鮮的。 當年得知弟弟消息,褚哲是第一時間來尋祖父的,而后不到一月時間,祖父便病逝了,從祖父亡故的時間往前推算,就大致能知道褚哲得到消息的時間點。 然后真的讓她等到了! 而且她不光等到了褚哲那收到的褚鮮消息,她的商隊健也給她帶回了褚鮮的消息,就連秦歧玉的士子好友,呂秀托商隊給他的帛書上,都有褚鮮的消息。 就好像褚鮮這個人,活著時一直藏匿于呂國,不讓自己的消息泄露分毫,待他死去,消息終于如天女散花一般飄至各地,最后匯聚回了他的家。 褚時英拿著呂秀帛書的手都在顫抖,上面寫他游歷完回歸呂國時,便聽說他們呂國也有一位褚姓的商人,不知是不是秦歧玉夫人的親友,不過可惜,他已經(jīng)亡故了。 秦歧玉按住褚時英顫抖的手,而后將其整個人都抱住了,“時英,冷靜,人已故去,我們得先為活著的人考慮。” “沒錯,沒錯,”她抬眸,“這個帛書你收好,不,你燒了,不要讓祖父瞧見,我,我……我先去找伯父商議?!?/br> “好,”秦歧玉二話沒說,當著她的面,讓火舌灼上帛書,而后體貼道,“時英放心,我不會將此事告知曾大父的,今日,有我陪在曾大父身邊,時英你去忙你的?!?/br> 褚時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提著裙擺匆匆走出,“三三,快,把牛車拉出來,我要去褚宅?!?/br> 在她身后,秦歧玉正站在陰影中,用堪稱厭惡的眼神看著那燃燒殆盡的帛書灰燼,而后極為大力地將其揚在空中。 他冷漠地看著那被風卷走的灰燼,人死了,就當如此灰燼一般,不留痕跡,不給活人添麻煩。 身后褚卜喚他,“玉!今天中午吃什么?” 能吃是好,能吃是福,轉瞬間秦歧玉臉上就掛上了笑意,“曾大父想吃什么?” 褚卜背著手溜溜達達走出來,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看他,“好像許久沒有吃羊rou了?!?/br> “好,那我們吃炙羊rou?!?/br> “真的?”褚卜都沒想到秦歧玉這么好說話。 “自是真的,”秦歧玉已經(jīng)開始挽袖子了,“但是,需得一口羊rou,一口藿菜,曾大父不想今日出恭……” 褚卜難得一臉臊,“好了好了!都聽你的!” 真是的,三天兩頭將他去茅廁上不出的事,拿出來說一說,這光天化日,也不嫌臟得慌。 秦歧玉就笑,替褚時英遮掩,狀似無比惋惜的說,“就是可惜時英吃不到了,剛剛商隊傳信,好像在呂國的貨出了問題,她著急去處理了。” 褚卜便擺手,“還能少她一口吃的,你快去弄羊rou,今兒有新鮮羊rou嗎?” “自然是有的,今兒清晨新到的,不光有羊rou,還有甜瓜和杏,一會兒讓三三洗凈,端給曾大父?!?/br> “大善!” 秦歧玉便真得笑了,另一面,褚時英先去了褚宅,撲了個空,這才意識到此時白日褚哲正在上衙,又急忙跑到他平日上衙的地方等他。 不消片刻,褚哲便出來了,他眼眶通紅,一副強忍過淚水的模樣,褚時英便知道,他得知褚鮮消息了。 他啞著嗓子道:“走,我今日告假了,先回家?!?/br> 兩人回到褚宅的功夫,褚時英已經(jīng)被折騰的清醒了,捋情思絮她開門見山道:“今日來尋伯父,是為了我父親褚鮮一事,我商隊尋到了父親的消息?!?/br> 褚哲恍惚,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對自家弟弟一口一個父親,莫名有些酸澀,“拿來我看看?!?/br> 褚時英將健傳遞的消息給褚哲一看,她總不能跟褚哲說,我派人監(jiān)視你了,只能先用健的消息做引子。 索性褚哲被弟弟身亡的消息沖擊的沒想太多,健傳回來有關褚鮮的事,太過模糊,幾乎和呂秀差不多,都是在呂國發(fā)現(xiàn)了一小支褚商。 可褚哲拿到的就不同了,他拿到的是褚鮮的親筆信。 他眼底水痕波瀾,將貼身放置的帛書輕柔地遞給褚時英,“你且看看,這是你二叔……你父親的信?!?/br> 褚時英驚愕地睜眸,丹鳳眼里滿是不解,褚鮮既然都能寫信回來,那為何遲遲不出現(xiàn),讓祖父苦等他這么多年! 褚哲催促,“看吧?!?/br> 她低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褚鮮字如其人的瀟灑肆意字體,而后細細讀之,她忍不住罵了一聲:“鳥!” 褚哲沒攔著,因為他也想罵一句,鳥! “我至親的兄長: 待你收到我這封信時,想必我已飽受病痛折磨身亡了,哎,莫罵莫罵,就知道你得罵我,行吧,反正我人已經(jīng)死了,你想罵就罵吧。 父親就拜托兄長養(yǎng)老送終了,我是得先走一步了,我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兄長姐妹。 當年逃跑,我被呂國抓捕,后自己逃出,又被呂女所救,為報答她恩情,娶她為妻。鮮自認一生忠君愛國,結果到頭來卻娶了滅國之女。 愧之。 不過我也遭報應了,我這得算是英年早逝吧? 最后,兄長,你知道我死了就行,別將信件給父親看,也別想著來呂國尋我,我已安排下去,待我死后,將我挫骨揚灰。 茫茫然二十載,浮萍無依隨水流。 鮮 絕筆?!?/br> 看著最荒唐的褚鮮,實則才是那個胸懷天下,憂國憂民的名士,他親眼見證越國在呂國的攻打下死傷無數(shù)。 他便接受不了越國被呂國所滅后,他又迎娶了呂女,他覺得愧對趙國、愧對家人,因而遲遲不敢回國。 這都叫什么事,戰(zhàn)亂年代,大家都是洪流中的一滴水,什么這個國,那個國的,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就連古板的褚哲都不會埋怨他娶了呂女,更何況開明的祖父。